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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鞍齐眉-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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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眉愕然,直直地望着贺氏,脸上神色晦明难辨。

    这话舅母是何意思?

    难道,舅父不肯接受叶照,找她来,便是要将人还给她?

    刚考虑到这种可能,舒眉又想起,刚才舅父重见叶照时,那一脸的兴奋之情,似乎没半点勉强的样子。为了跟叶照叙旧,甚至他连亲外甥女,都无暇顾及了,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叶照到前院去了。

    舒眉不由暗中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想。

    贺氏见她神情恍惚,以为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里稍稍安宁,对舒眉笑道:“姑奶奶既然来了,又带了这么多护卫兄弟,想来咱们不用再担心,有贼人上门了。”说完,她装作无意地扫了小葡萄舅甥俩一眼。

    舒眉闻言,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是说以后,小弟和儿子保不齐也会被贼子盯上?

    舒眉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贺氏。

    从她刚一下轿,见到贺氏瞧见叶照的表情,就知对方有些不对劲。没想到刚坐下不久,对方竟毫不避忌地跟她聊起这个。

    不说忻儿跟她本来就有关系。若真只是舅父故友家的晚辈,她一上门投亲做客的,有什么立场去掺和人家府里的家务事?

    舅母这举动背后的深意,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见她面上肃然,贺氏知她已经放在了心里,忙打哈哈将话题带过,谈起自己两位女儿来:“珞儿起先听到她表姐要来,高兴得不得了,这些年她们没出过州府,早就想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正巧你来了……这不,以为你们在路上不顺,她们特意跑到法华寺,去替你们祷福去了!”

    舒眉微怔过后,心里马上恢复了平静,跟贺氏应付道:“那真要多谢表妹们的一番心意了。”

    贺氏听后摆了摆手,道:“自家姐妹,姑奶奶何必这样客套?!她们也没个亲兄弟,还不跟姑奶奶是最亲的……”

    闻言舒眉笑了起来,接口道:“舅母还如此年轻,‘没亲兄弟’这话,现在就说,似乎早了些吧?!”

    这句话让正中贺氏心怀,只见她拉着舒眉的手,满脸喜色地说道:“借姑奶奶的吉言!前几年我在寺里抽签,说是不久后就能遇到贵人。莫不会,指的就是姑奶奶你?”

    被她如此亲热地拉着,舒眉似是有些不习惯,又不好将手掌抽回,只得讪讪笑道:“平日舅母行善积德,时运到了,自然会有贵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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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施靖打算

    没说几句,贺氏瞧见舒眉眼角带着倦意,知道她劳累一天,想来也累了,遂也没好再继续打扰她,对派到客院侍候的仆妇,又嘱咐了几句,就带着丫鬟婆子离了场。

    贺氏离开后,舒眉只觉浑身疲惫,收拾了一番后,便哄着两小家伙躺下了。

    侍候舒眉几个歇下来后,蒋妈妈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跟施府来的管事媳妇,到院子四处张罗安排,那几名护卫的住处去了。

    蒋妈妈刚走出屋子,便瞧见到金陵去接人卫婆子,正站在庭院左边的槐树下,跟一名媳妇站在那儿说着话儿。

    她眸子一亮,知道对方定是有什么事,遂走下来台阶,朝卫婆子迎了过去。

    “蒋家妹子,姑奶奶歇下了吗?”见她走了过来,卫妈妈脸上浮出殷勤的笑意,跟凑过来跟她打招呼。

    蒋妈妈点了点头,对她邀请道:“卫姐姐来了,也不让丫鬟通知一声,在外面吹冷风有什么意思?”

    两人自相识以后,颇为投契,起先金陵时,卫婆子承蒙蒋妈妈照顾,她们在一起共处了半年有余。后来在船上,她又跟蒋妈妈住在了一起,半个多月相处下来,两人已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已。

    今日舒眉刚安置妥当,卫婆子怕她们不适应,赶紧过来嘘寒问暖。不得不说,这里就有与蒋妈妈的情义在。

    两人在庭院里聊了几句,蒋妈妈想到之前在船上,舒眉跟自己交代的事,忙将对方邀请到自己屋子里,向她打听起施府一些事情来。

    卫婆子也没推辞,跟着自己小丫鬟派得守到屋门口,便跟对方进了屋。

    两人坐下来后。蒋妈妈开口叹道:“贵府打理得真雅致,就是前些年,咱们老爷在赋闲在家时,都没像舅老爷那样,有此等闲情逸致,去捣弄那些个花花草草。”

    卫婆子闻声一笑,说道:“那是姑老爷直接到外面游历去了九岁小魔医。温岭这地方,除了山就是海,走出去不大容易。加上咱们老爷前些在西北饱受风沙之苦,如今倒反更乐意。寄情于宅院之中。平日除了上衙门,都很少出去应酬的,尤其是叶小少爷来了以后……”

    听到她介绍。蒋妈妈想起先前,在舒眉跟前提到的表小姐,遂跟她打听起来:“你们家小姐,后年就及笈了,不知可有中意的人家?”

    卫婆子闻言一怔。不知对方问这话到底有何深意,便笑道:“不是还差一年多吗?哪会那么早。”

    蒋妈妈笑了笑,也不管对方的怔忡的表情,心里却琢磨开了。

    先前她跟在舒眉身边,听贺氏提起女儿的教养问题,以为对方有了门第不低的对象。才想着拉她家姑奶奶给自家女儿恶补。

    没想到并不是这个目的。

    “那你们太太平日,是否常跟舅老爷同僚家里的女眷走动?”蒋妈妈忙又追问道。

    卫婆子眸子骤亮,将大腿一拍。说道:“这是症结所在。老爷不喜欢交际,太太偏偏又是个一日不出门,便浑身不自在的。跟那些太太奶奶们的来往自然会多很多。就这个缘故,两人之间还起过龃龉。”

    蒋妈妈微微惊讶,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卫婆子说道:“我也不知何故。自从叶小少爷来了后,老爷更不爱出门了。平日闲暇时间。就留在府里指点他读书。见到这种状况,太太不由急了,就提议老爷替叶小少爷请先生……谁知老爷不允,说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里寻得到好的教书先生。还不如他还教,省得误人弟,让他愧对故人。”

    蒋妈妈一边听着,眉毛不由蹙了起来。

    难怪舅太太打一见姑奶奶将叶小少爷又带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如此复杂。

    敢情他们夫妻在对待那少年的问题上,本来就有矛盾。

    姑奶奶如此一来,岂不是招了主人家的嫌?

    想到这里,蒋妈妈额头的汗滴,冷不丁地滴了下来。

    想到卫氏是施家的老仆妇了,她忙装着无意地问道:“我瞧着你们老爷,颇为喜爱那叶小少爷的样子。莫不是想要将他重点培养,成为他衣钵传人吧?对了,你们家另一位小姐,如今多大年纪了?”

    卫婆子闻言先是一惊,随后会过意来,笑着答道:“说起来也直巧了,比叶小少爷小半岁。”

    将嘴巴抿起,蒋妈妈说道:“以舅老爷的探花之才,肯定不愿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以后终究要出去的。他不出去交际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姑奶奶,出发前还问过老爷,舅老爷为何不到金陵城去,替朝廷出更大的力呢!”

    这话一出,卫婆子嘴巴微微张开,半晌都没能合上嘴巴。

    想到自家老爷,自从西北回来后,一直在江南这地界蛰伏,任完学政任父母官,从来就没有出去的打算。卫婆子以后还纳闷,听到蒋氏这样分析,不由愣住了,反驳道:“老爷若是想着高升的话,早就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听到对方的回答,蒋妈妈心中一喜。随即,她便想到舒眉的交待。只见她一沉思,装作无意中想什么,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都改朝换代了,你家老爷原来不意出来,恐怕是跟高家不对付!我之前听说,舅老爷被贬到西北的事,是遭了小人陷害。莫不是里面有何缘故?”

    像是头次听说这个解释,卫婆子惊讶地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蒋氏,内里暗暗感到心惊。

    眼前这姐妹,果然见识不凡穿越之狂傲魔妃:凤逆九霄。以后就听人提起过,她似乎跟在姑老爷身边侍候过几年笔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一猜就中了。

    老爷何止跟高家不对付。简直是结下了深仇。

    当年,文家老太爷入狱后,就是老爷暗中拾缀宋大人,煽动进京参加春闱的士子闹事,将姑老爷救出来的。后来,不知怎地,宋大人没事,自家老爷被高家盯上了,寻了个小错,被贬到了西北去的。

    想到自己从小侍候的老爷,替文家二爷付出了这么多,对方竟然毫不如情,卫婆子不禁施靖感到惋惜。

    一想到这妇人是表少爷和姑奶奶的贴身仆妇,卫婆子心里顿生一个念头,欲将自家老爷当年的事,告诉对方。

    不说让文家感恩,便是让人知晓也是好的。

    想通这些,卫婆子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二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一

    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蒋妈妈。

    ※※※

    晚上,参加完接风宴,舒眉带着小葡萄和文执初刚回到院子,叶照便找了过来。

    舒眉忙让人把他请了过来。把侍候的人遣开后,她便跟叶照问起,他与舅父大人之间相处的情况。

    “他平日里,都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望着小少年一脸的喜色,舒眉知道,此番由她亲自将人送回,舅父并没把这小家伙当成烫手山芋。

    “就是一些经史子集。不过,先生侧重点还是要讲史上……”叶照的眸子如同黑夜的寒星,说话之间发出耀眼的熠熠光辉。跟她在观海卫见到他时,那个颓然的小少年,不可同日而语。

    舒眉见状,瞳孔一缩,心里不由暗自猜度,舅父到底拿什么话鼓舞他了,让这孩子精神状态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还没等舒眉问出声来,叶照便自己倒了出来。

    “二姨,此番回来见到先生,他对忻儿赞赏有嘉,直夸忻儿有勇有谋,不是池中之物……”小少年脸上漾溢着掩饰不了的得意,将心里生出来的喜悦,分享给自己最亲的人。

    “哦?!”舒眉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照也不避忌她,忙将施靖私底下跟自己透露的,跟姨母讲了出来。

    “先生说,如今南楚朝堂形势不明,他留我暂时呆在这里,就是先行蛰伏,等待时机……”叶照一脸兴奋地讲述着,听得旁边的舒眉连连点头。

    “他是如何看待咱们南朝的?有没跟你透露过?”舒眉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此次她躲到温岭来,除了对严薛两家不胜其扰,更重要的一点,便是父亲跟她示了警。

    也不知爹爹是否知晓,忻儿还活着的消息。

    叶照见舒眉问了起来,忙答道:“先生说,南朝如今人心不齐,君臣间又互相猜忌。我如果出去,只怕更会招祸。还不如等形势明朗后,才跟文舅公商量商量……”

    舒眉点了点头,赞道:“没想到舅舅没出温岭,天下大事均已在他心中。他分析得不错。

    叶照见舒眉问了起来,忙答道:“先生说,南朝如今人心不齐,君臣间又互相猜忌。我如果出去,只怕更会招祸。还不如等形势明朗后,才跟文舅公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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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意外获悉

    听到姨母问起这事,叶照起先微微发怔,待他想起小葡萄脖上那块古玉,心里便安定下来。

    只见他觑了舒眉一眼,接着走到窗边,从里到外仔细检查后,然后回到姨母身边,跟对方坦白了出来。

    “将东西交到儿臣手里时,父皇曾经交待,说这块玉还是他当皇孙时,圣祖爷亲自赐下的,一共有九块。说是若将来朝中出了变故,要忻儿找了其他八块中的任意一块,然后拿到京城城东南面七十里的地方,到一座庄子上找位叫尔思的人,将东西交给那人,他会给交给忻儿一样什么东西。”一脸迷茫地地回忆着,叶照面上露出淡淡忧思之色。

    果然有东西留下来了。

    这么说来。遗诏和玉玺的事,并非是空穴来风了?

    得到叶照亲口承认此事,舒眉眼睛一亮,内心顿时振奋起来。

    可是,其他八块玉佩任意一块?

    这么说来,先帝还在别处留了后手?

    不知怎地,舒眉突然想起,如今坐在南楚朝龙椅上的项昶。

    莫不是他身上也有一块,因为这个身份证明,才被林将军他们拥立为帝的。而严氏一族为了自家利益,故意扶起薛家,是要跟林氏一族制衡的?

    为了保住项昶的帝位,严家不惜将薛家分掉林唐两家的兵权。

    想到这里,舒眉不由抿起双唇,开始沉思起来。突然,她想到叶照在舅舅家被绑一事。

    “那么,来施家绑你的人,后来为何改变主意,不要赎金,改强行将人带走?忻儿可知。他们要你带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叶照面上不由一滞。

    刚才,舒眉问起古玉的事,他见姨母随后沉默下来,还以为对方在思考这古玉背后的秘密。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被绑的事。

    以为她误会了,叶照忙摆了摆手,解释道:“那帮人绑人时,他们并不知忻儿身上有玉。后来,开头那帮人听他们的同伙相劝。说施先生清贫,怕收不到赎金反惹祸上身,遂改变主意。要将忻儿卖到什么地方去。其中有一人,见钱财落空,愤愤不平,才将忻儿身上收刮干净,将那块古玉搜走的……”

    听了这话。舒眉心里稍稍安定,又问道:“在杭州城,你们找上吴将军时,可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叶照摇了摇头:“父皇临终交待,忻儿不遇到了至亲,绝不能表明身份。当时。只说是了是庆王府逃出的……”

    听到这里,舒眉恍然大悟。

    若他们表明自己身份,严家吴家肯定不会将消息透给别人。而是直接下手了。

    毕竟,四皇子比项昶更有资格继承楚王朝的大统。

    他们定是以为,忻儿他们只是京中众多宗室皇亲的一员。毕竟,那块古玉有九块,近亲皇族怕是都有吧?!

    这样想也对。若不是亲眼看到,谁又会相信。夭折了好几年的四皇子,竟然根本没有死,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心思百转,舒眉敛起戚色,忙跟叶照确认:“你确定,那帮绑匪不是冲着你身份来的?”

    叶照摇了摇头:“忻儿不确定,可是开始应该。后面有无发现,甥儿就不知道了。”

    “古玉的事,齐峻……呃,齐四爷他知不知道?”舒眉想起叶照曾说过,将他送到浙南,是齐峻的安排。

    那么,在救下四皇子,并拿相似遗体代替忻儿的,哄骗高家的行动中,齐峻到底参与了多少,什么时候参与的?

    听了姨母的问话,叶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他怔怔地望着舒眉,思索了半晌,才回答道:“姨父派暗卫护送忻儿到南边。到杭州城时,冯大哥还在跟姨父传消息。后来,到了施先生家,忻儿又将父皇和姨父的交待,转述给了施先生。他应该给姨父送过信吧?!”

    “你亲眼看到舅父大人写信了?”盯着小少年的眼睛,舒眉追问道。

    叶照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亲眼看见到了,忻儿在后面还亲笔补充了几句,最后怕他不信,还按约好的,将古玉沾了印泥,在信函末尾,像印章一样,盖上了那几个字。”

    听到这里,舒眉忙站起身,捉住叶照的小手,急切地追问:“之前,他见过你那块古玉了?”

    不知她为何这样激动,叶照微微颔首,答道:“当然见过了!忻儿从宫里逃出来时,还跟姨父住过一段时日。”

    舒眉更是骇然,怔怔地望着叶照,眼神里的意思,希望他再多讲一些。

    “姨父派人将忻儿带离皇宫后,咱们就藏身在大兴一庄子里,姨父在那儿养了一段时日的伤。将咱们送过山东后,他才匆匆赶往邯郸的,说是为了故布疑阵。”一想到姨父跟姨母如今分开两地,小葡萄因此还没了父亲,叶照心里忍不住感到愧疚,忙将当年他逃出京师时,齐峻替他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舒眉闻言,不由呆住了。只见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愣愣地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照见状,忙走过去,扶着舒眉的胳膊,摇了摇她问道:“二姨,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听到他的招呼,舒眉失神的眼眸里,慢慢回闪过一丝悔意。

    只见她一把抓住叶照的胳膊,问道:“后来,他有没有给舅父回信?”

    叶照摇了摇头:“接着,忻儿便被绑了。后面的事,甥儿不太知道。”

    见从他那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舒眉遂没有再追问他。

    跟叶照交待了几句,舒眉就将他亲自送出了院门。

    第二日,施靖从衙门回来后,她就自己寻到了舅父那儿。

    一走进施府的书房,舒眉感到一股清雅之风顿时迎面扑来。

    南面墙上,挂着一幅江山画,看那上面的景致,好像是哪座名川,那画风似乎还有些眼熟。跟舅父见完礼后,舒眉忍不住走近,想看清那画上的落款。

    “怎么?!你这丫头,也对老夫这幅画也感兴趣?”突然,施靖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舒眉微微一怔,忙上前请教道:“恕甥女眼拙,舅父大人这幅画作,莫不是竹述先生的手笔?”

    施靖起先一愣,随即便像想起什么,哈哈一笑,指着旁边的圈椅,让她坐下说话。

    “曦裕到底没敢耽误你,这方面对你也做了些培养?舅父起先还担心,他把你看养成猴子一样的野丫头了呢?”

    舒眉微微愣神,随后笑着解释道:“父亲教是教了,不过,舒儿之所以能认出,皆因在京城时,甥女到上门拜访过先生,在撷趣园我见过不少先生的画作!”

    施靖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不只是拜访过吧?!听说,你还成了竹述那狂夫的入室女弟子?”

    听他用如此称呼提到竹述先生,舒眉有些意外。随即,她又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说对方也是先生的挚友,遂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见舒眉没有出声替自己先生正名,让施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只见他抬头望了外甥女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齐峻那小子本就是那老头的弟子,他缘何还要多此一举,要将你收在门下?”沉思良久,施靖终是没按捺下心底的好奇,遂将心中思索已久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听对方不提及她的父母,却一直围在竹述先生身上打转,舒眉心里一半是困惑,一半是苦楚?

    既然金陵城里的形势,舅父大人都了若指掌,难道他不知自己失婚,全因竹述先生和齐峻两人的缘故?

    为何还要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那两人。这不是故意揭她伤疤吗?

    心间掠过一丝苦涩,舒眉又不好当着长辈的面,将此话提出来。

    想到此来的目的,舒眉思索片刻,抬起头来,对着舅父应付道:“他许是想让先生看顾舒儿吧!提起齐四公子,甥女听叶小公子说,他寻到舅父大人,刚来到温州府时,您就将这消息,派人送信到燕京了?”

    见她开头就提及此事,施靖脸上倏地一僵,笑容不由滞住了。

    “是的,舅父就是怕他担心,早派人送信去了!舒儿为何刚一见面,就问起了此事?”施靖随即敛下异色,一派云淡风轻地答道。

    得到了准确答案,舒眉心里仿佛在顷刻间,有五味瓶被打破。

    此时被舅父这样一问,慌乱之中没来得及找理由搪塞,将心底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甥女是不大理解,这一年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什么都不跟舒儿交待,害得我以为他……”

    施靖听闻后一怔,随后讶然地抬起头,望着舒眉问道:“你是说,他将叶照送到南边来,你竟然丝毫不知情?”

    舒眉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道:“不仅如此,甥女连叶小公子还活着,事先都丝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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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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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如此舅父

    施靖听闻后,眉峰紧拧,对眼前这以前从未见过的外甥女,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

    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舒眉忙问道:“舅父大人收留叶小公子后,可是接到齐家那人的来信?”

    施靖闻言眸光微眯,没有立刻出声,盯着甥女半晌不说话,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见舅父样子如此怪异,舒眉心里惴惴的,既盼着他跟自己解释清楚,又怕他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这种情况,舒眉也只能选择沉默了。

    顿时,屋内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之中。

    等了许久,久到舒眉以为,今日她不会从舅父这儿得到答案了。

    舅父是传统的文人,四皇子的事情关系到国祚,许是不屑跟她一介女流谈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舒眉抿紧双唇,垂头正思忖,该如何从对方口中套出话来。突然,施靖低沉声音在屋里响起。

    “他没有送信来,事实上,照儿找到老夫时,确有带来过他一首藏头诗。后面,就再也没有什么音信了,直到前不久,燕京传来他再娶的消息……”

    被施靖这话一激,舒眉猛然间抬起头,怔怔地望向舅父,心里犹如汹涌大浪,在那儿翻江倒海。

    似是怕她不信,施靖接着又补充道:“许是被人监视了也说不定。他不来信,对照儿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桩好事?”

    这话倒是没说错!

    只是,齐峻将人送到舅父身边,都不派人联络。那他当初置下大兴庄子,到底是为什么呢?

    之前,听他影影绰绰透露的意思,为了防止高家上位,他似是早有准备。打算万一不行,到时安排家人躲藏在京郊,以等待时机的。

    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把他的恩师也扯进去,这才让齐峻不得不留在燕京。

    只是为何,他后来没有任何行动?

    他真甘愿这样被高家挟迫?

    舒眉想到这里,眼前浮现高氏嘴角带着讥诮的样子,还有上回,在金陵城外寺院。遇到吕若兰时,对方告诉她消息时,所说的话语。

    似是觉察到舒眉有些不对劲。施靖乘机问起,她跟齐峻之间的纠葛。

    “后来,他又娶了秦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能跟舅父说说吗?”眼睛牢牢地盯着舒眉,施靖表情凝重举案齐眉。似乎不打算放过外甥女脸上任何一种表情。

    想起上次齐峻赶到金陵城,对她说的那番话,舒眉不由面露苦涩。想到这事也瞒不住了,遂将自己当初逃出京城,后来找回南方,以及跟齐峻在文府碰面的事。毫不隐瞒地跟舅父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他是真以为文施两家无人了吗?”不出舒眉所料,施靖听完后,不禁勃然大怒。冲着北边的方向,对齐峻大骂起来。

    舒眉此时早已过了最初激动的时期,此时听舅父替她说话,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在一旁沉默以对。

    因没弄清齐峻如今的立场,她不好妄加评论。

    原先她以为。齐峻不想让她担心朝中大事,遂没将实情以告。没到舅父大人这儿也是一头雾水。

    起初听说四皇子到了浙南,是由齐峻安排的,舒眉心底生起过一丝希望。

    此时得到舅父确认,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舒眉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难道他连孩子都不要了?据舅父所知,宁国公齐屹生前就没留下子嗣。难不成,念祖他们齐家也不打算要了?”施靖蹙紧眉头,瞅着外甥女,担忧地问道。

    摇了摇头,舒眉郁郁地说道:“齐府太夫人根本不稀罕这孩子!当初,她若是肯听我的劝,一家人早迁到南边来了。后来,哪里还会身陷囹圄,受高家那女人控制?”

    施靖听闻后,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舒眉道:“老夫听人说,高世海将他囚禁,是想探知玉玺的下落。估计齐峻也是有苦衷的。”

    舒眉听闻后,一脸茫然望向舅父。

    见她这种表情,施靖蹙起眉头,担忧地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若他娶秦姑娘,真是为了亲人和恩师……呃,这事将来不好办啊!毕竟,竹述的名头……”

    舒眉摇了摇头,对施靖直言不讳地说道:“舅父的担心,舒儿跟爹爹早商量过了。不然,小葡萄也不会改姓……既然当初,他母子俩能狠得下心来,弃孩子不顾,难道我还让孩子回去受他们的气?!”

    听她如此明确表明自己立场,丝毫没有一般女子失婚后,哭哭啼啼找长辈替她做主的小女人姿态,施靖心里暗暗吃惊。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末了,对舒眉道:“可能他真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我跟京中老友通信,他们透露,说是秦姑娘当初被困宫中,那边的太后,打算让她嫁给什么侯府的世子,甥女婿是为了报师恩,才会想着请婚的。若秦姑娘真嫁进了高家阵营,恐怕大为不妥……”

    舒眉倏地抬起头来,怔怔望着施靖,过了半晌,才闷声说道:“那又如何?舅父大人的意思,莫不是要让我将孩子,到时还给齐家吧?!”

    讶异地望着舒眉,施靖实在弄不懂,这外甥女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难不成,她还想带着孩子另嫁他人?

    想到他那位早逝的妹妹,施靖心底闪过一丝愧疚之意,对舒眉说道:“若是照儿还朝,把这天下重新给夺了回来。到时,不管是齐府还是文家,都是照儿的左膀右臂。难不成,你还带着孩子另嫁他人,给几家人脸上抹黑?”

    舒眉闻言,微微一怔,之前她倒没想过这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独身养大孩子,还是另嫁他人,怎算是为忻儿脸上抹黑?

    秦芷茹是齐峻自己娶进门的,关自己何事?

    想到这里,舒眉不由问道:“他停妻再娶,卑躬屈膝,就不算为宁国府抹黑了?”

    施靖不失时机地提醒她:“当时,他可是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舒眉反驳:“以为我不在人世?那齐府为何不住岭南报丧?让我娘家人前来奔丧?若他已经确认我身亡了,要另行续弦,总得提前知会亲家一声吧?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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