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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新月如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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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不知,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够让他动心。

见他没有反应,丝丝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头来,急切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我跟公子一起走回去,再认一遍路,好吗?”

瞧瞧这理由,找得多好啊,丝丝忍不住在心里偷乐,连她自己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果然那神神秘秘人面纱底下的脸似乎无奈的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虽然如此,他还是伸手从丝丝手中拿过食篮,没有让丝丝提着。丝丝为着他这般绅士举动小小的感慨了一回,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对此人的印象增了几分好感。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他黑色的面纱浮动,丝丝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高一点,再高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其热切度不低于某些盼着小女生裙子飞扬的咸湿佬。

世上有些事,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丝丝失望的看着风止纱静,神秘公子淡淡问了一声“怎么了?走吧。”她也只能没精打采的跟在旁边……

第七回

丝丝的期待和失落,他其实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喜形于色的单纯丫头……为何和她在一起,心里如此平静,如此的怀念和窝心……甚至,忘记仇恨。

他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可是他慢,丝丝比他还慢,简直就是一寸一寸的挪,不知算不算得寸进尺。他觉得好笑,却乐得纵容她。

“公子……”丝丝抬起眉目如画的小脸,问道:“小卓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那一瞬间,她看到神神秘秘人分明是犹豫了。他在防什么?连对一个无害的小丫头也要如此谨慎么?莫不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不会啊,冷家庄怎么会收留那种歹人。

一般来说需要如此谨慎,不是为了自身安全,就是怕自己的身份牵连别人。丝丝自认没有露出破绽,至少表面上她对此人没有任何威胁……那么他是害怕身份暴露,会连累了什么人?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不是怕连累了她吧?

丝丝心里暗道:大哥,我不怕连累,你就招了吧~~

半晌那神秘公子才犹豫着开口道:“在下……姓风。”

——靠!天下姓风的多了!说了等于没说——不管心里如何想,丝丝面上仍旧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含羞带怯唤道:“风公子……”

拿着肉麻不当恶心,丝丝自己都要大笑三声,她在锦地罗多年的“调教”下表面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只是无论再怎么磨蹭,从厨房到西祠院这点距离也磨不了太长时间,一会儿便到了。丝丝低着头与风公子道别几句,见好就收的告辞了。

不等风公子有时间慢慢去沉淀自己的心情,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次提着早餐出现在西祠院大门口……

*

如果冷二公子稍稍注意一下,大约就会发现他的美娇客已经整天不见人影。

不过他暂时是顾不得那许多的,在处理好师兄提前到来的事情之后,就是他那些旧日的“红颜知己”今日的“粉面罗刹”们险些找上门来,等险险的派人打发了她们让她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冷家庄之中,却面临着因为忘记还周少的钱而变成了利滚利的追债……

莫不是他流年不顺?

冷遇拖着两条疲惫的腿正想要去找风师兄诉苦,刚踏入西祠院,却看到意想不到的一幕。西祠院古老的槐树下卓丝丝眉眼含笑如诗如画,楚楚而又纤然,笑着催促风师兄替她摘着粉白的槐花,一串串收进篮中……

冷遇傻了眼,他与师兄相处多年,深知他因为自己的身份极少与人相交,处处谨慎而疏远。如果说他的心里藏着一把仇恨铸成的刀,那么那把刀早已经化成了他的血肉,让他越来越尖锐冷漠,可是眼前这一幕,却仿佛收刀入鞘,不见了犀利只有宁静……难道……师兄的春天来了?

先替自己惋惜了一回,那个楚楚动人的小美人就便宜了师兄……幸好自己对这种类型的并未十分留恋。他不是喜欢,只是来者不拒而已。

“师兄,卓姑娘。”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冷遇笑得满面春风,风师兄一顿,卓丝丝一僵。

——'卓姑娘'

风师兄看了丝丝一眼,这个称呼,显然不是一个少爷称呼丫头的。

丝丝也看着他笑了一个——她虽然有意无意的误导,可从来没自己说过她是冷家庄的丫头不是?

冷遇已经走近,把一身疲惫都抛在脑后,奇道:“你们几时已经这么熟悉了?看来我错过不少事情……”他暧昧的冲风师兄眨一下眼,风师兄显然与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稍稍有些不自然。

丝丝也低下头,她一“害羞”就低头,因为还练出瞬间脸红的本事。

风师兄疑惑问道:“她是……?”

冷遇一脸夸张,“不会吧,师兄,你们已经这么熟了还不知道她是谁?我来给你们补一下好了,这位是卓姑娘,我的客人。”

风师兄略略歉意,对丝丝道:“抱歉,着实唐突了,一直把你当成是……”

丝丝慌忙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不好,没说清楚……”

冷遇看了看丝丝身上略显朴素的衣服,“卓姑娘怎么这样一身打扮,我不是已经让人送了两身衣服过去?”虽是个小美人,但这样朴素的装扮,难怪师兄误会。

丝丝得体笑道:“蒙冷大哥招待,留我在冷家庄已经是叨扰了,怎么好再让冷大哥破费替我准备衣服。”

——真是个好姑娘!宠而不骄又知进退……冷遇感慨,再惋惜一把。不过既然是让给师兄,倒也不可惜,谁让他们是好兄弟……

他看看眼前二人,忽而生出一种奇异之感——好般配的两个人!虽然……嗯,那顶斗笠有点碍眼……这两个人,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一起,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和谐与温宁。不禁暗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撮合他们两人在一起。

此时却有冷遇的贴身小厮横冲进来,喊道:“二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冷遇瞪他一眼,“喊什么,没见卓姑娘在这儿,惊着了人家。”

小厮脸色慌张,却收不住,“可是,有人……有人……”

冷遇这时候才心里一紧,“怎么,有人找上门来了!?”莫不是那群催命罗刹杀回来了?

“不,不是……有人中毒……”

“有人中毒快去找大夫,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但是……但是,中的是……”小厮向风师兄看了一眼,一顿,才继续道:“中的是‘虫眼’之毒!”

一时间两人一怔,冷遇变了脸色,与风师兄对视一眼,抓着小厮便和风师兄一起跑出门去……

虫眼。

虫眼?

丝丝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默默重复了一遍。

她没有听错吧?可是虫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八回

在听到虫眼前,丝丝从不打算多管闲事,抓紧正事早日拿到青龙剑回去跟小白莲讨赏才是正经。

可是如今竟然出现了虫眼之毒……五年前下山之前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她相信银勾那老头儿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这毒流传出来的,而就她所知被带离黑目山的虫眼,只有当年她帮无忌小白鼠诈死带出来的那一份……

回想起无忌,相处的那短短三个月在她为小白莲拼搏的十年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对他的记忆只是个眉清目朗颇为俊秀的少年仔,难道他如今就在这附近?

不知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虽然很好奇,很想看……可是一想到当年那个虫眼之毒,她就打了个冷颤,坚决打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她当年便祈祷过,此生不要再见面。

于是毫无责任心、完全忽略了虫眼之所以会被无忌带下黑目山都是自己一手帮衬促成的,丝丝果断的转身。

想起让风师兄帮忙摘的槐花,去拎了,上厨房找厨娘给包槐花包子去。

冷遇和风师兄去了大半天,香喷喷的槐花包子都已经出锅,丝丝正美滋滋的啃着包子,两个人才黑着脸回来。丝丝得到消息忙丢下剩下的半个包子,抹抹嘴,端上几个包子赶过去。

她不想多管闲事抛头露面,不等于她可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

“冷大哥,风公子,你们忙了一上午饭也没顾得吃,我请厨娘一起帮忙蒸了几个包子,稍微吃一点垫垫肚子吧。”于是,这包子就变成厨娘帮忙‘一起’做的了。

他们二人虽满腹心事,见是她好意来照顾他们,也暂时放了放,露出点笑脸来。

“怎么让你亲自端来了?这些下人,越发的没了礼数……”

“冷大哥说哪里话,有冷大哥照顾,我整天也不过是闲来无事,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冷遇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姑娘,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啊!人长得美没有什么稀奇,但这般善解人意温顺贤惠,真是居家必备娶妻必选。

“风公子,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她对风师兄嫣然一笑,风师兄见那亲自采摘的入陷的槐花,沉沉香气,竟有些莫名的温暖。这种温暖之于他,已经太过久远。本来满腹心事丝毫不觉肚饿,却被这槐花包子的香气一激,真有些饥肠辘辘起来。

那厢冷遇早已经大口吃起来,赞不绝口。“卓姑娘真是好手艺,谁若是娶了你,当真三生有幸。”他一边说着,瞥瞥风师兄,对方只当听不到看不见。

“冷大哥取笑我呢。”丝丝笑吟吟的坐下来看着他们吃,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是庄上出了什么事吗?瞧你们饭也顾不得吃。”

“是有一点……”冷遇含糊道,想了想,又看看风师兄,大约觉得毕竟丝丝现在住在庄上,让她知道一些也好,“有人在冷家庄投毒,这毒诡异霸道得很,而且没有解法。你在庄里也要当心,千万不要乱跑,看到异常的事物也不要接近。”

风师兄虽然被纱帽遮着脸看不到表情,但显然已经食不下咽。这毒是投在冷家庄,他这个外人却比冷家庄的二公子看起来还要上心,让人不禁疑心这毒恐怕跟他有什么关系——若在平时丝丝定然会如此想,但是如今她知道这毒,寻常人不论身上有什么恩怨也不会同这毒扯上关系。

若说是冷家庄因他而遭连累……难道……他……他会是无忌的仇人?

想想也不无可能,这个人一直掩掩藏藏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说是躲避仇家的话也解释得过去,若他躲避的就是无忌,想必是行踪暴露而拖累了冷家庄的人……只是,无忌不知道这毒的可怕吗?!这样肆无忌惮的对人用毒,不像是她认识的无忌。

丝丝见他们二人不再多说,知道他们必然有话要谈,知趣的回避。

“我差点忘记厨房里还有些剩下的槐花没有处理,我去整一下,晚上做槐花盖饭给你们尝尝鲜。”

见她出了门去,冷遇有意感慨道:“真是玲珑心思,温顺贤惠,哪里去找这样有貌有德的好女孩啊……”

风师兄低声戏谑:“怎么,你有这个心思?”

“也好啊……若是某些人不想要,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风师兄微微一顿,蹙眉道:“你不要乱来。若是旁人倒罢了,谁还不知道你?什么样的女子你身边缺过,还不是稀罕够了就拍屁股走人,身上的风流债还少么?”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跟那些女子不过是朋友,只不过我一向坚持亲切善待每一个女孩子,哪里知道她们每一个都把自己当成了我的真命天女一般,不允许我接近其他女人……只能说她们都不是卓姑娘,若是卓姑娘这般温善女子,定能谅解的。”

“既是说要她忍受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师兄!那不是拈花惹草,你是知道我一向极有分寸从不逾越,对女子也是以礼相待……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很针对我~~嗯?你也不用瞒我,你敢说对卓姑娘全无想法?她这般好的女孩子,可是很难遇到的……”

“正是因为她太好……难道,你不觉得会让人疑心?她的好,让人觉得无法挑剔,好像……虚假的一般。”风师兄自己也有一些矛盾,理智上觉得不该轻易相信,却又想要去相信……

冷遇重重叹了口气,“师兄,你是这些年太过谨慎,已经草木皆兵了。我和卓姑娘相遇完全是意外,又不是她来接近我,她有什么理由伪装?师兄……你过的太累了,这么多年,也该把仇恨放一放,让我替你分担一些……”

风师兄沉默片刻,轻微摇了摇头,移开话题:“我们还是谈谈这次虫眼的事情吧。”

冷遇泄气,他这个师兄依然如此,牢牢裹在自己的壳子里,让他毫无办法。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一直很好,却只有关于他的身世,他的仇恨,始终不肯透漏分毫。他只知道风师兄的灭门之仇,却连帮忙也无从下手……

第九回

屋内的两人转谈正事,两人均是练武之人内力颇深,若有人靠近这屋子五丈之内没理由会发现不到,何况这里是冷家庄,没有外人,因而并无避讳。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披着小绵羊皮的卓丝丝,更料不到这个看似无害的邻家小妹得到银勾侯真传,闭息大法练得炉火纯青,人就藏在房外听了个清清楚楚。

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到的信息,联系从下人处打听到的些许,便有了个大概。

这位风师兄在江湖上似乎许多恩怨缠身,用丝丝的话说就是一尺长的大耗子,让人又惧又恨人人喊打,因而他多数时间里掩藏行踪并时常到冷遇这里暂时栖身,如今却被人找上了门。也不知何人如此歹毒,知道风师兄在这里,不叫不闹也不上门踢场子,直接冲冷家庄里无辜的人投毒,然后飞镖留书风师兄在这里多留一日,他们就继续下毒一日,这种作风真真阴损到家,实在不像无忌会做出来的事情,也不怕将来生了孩子没屁眼儿。

不过这虫眼之毒她是最了解不过,这庄上一旦有人染毒,纵是死了,也难免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然是好的,只怕连躲都躲不过,若是这冷家庄真的成了一个四处虫眼的毒窝,自己还怎么在这儿待?

看来这虫眼的事情她不能不关注,另一方面也不得不加紧寻找青龙剑……

正想着,两人的一段对话引起她的注意:

“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了冷家庄,以往处处小心,终究……”

“师兄怎么说这种话,你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也是我硬要你来的,这些年常常要你住在西祠帮忙护剑,都还没有多谢你,如今出事,怎么能怪在你身上……”

——护剑!?护什么剑?

冷家庄能值得护的剑,不就是那一把!?从风师兄身上下手果然是对的!如今风师兄正为虫眼的事情分神,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悄然溜走,并不急着青天白日里就动手,没有忘记去厨房交待厨娘蒸槐花饭,自己却没了踪影。晚饭时她方返了回来,笑吟吟的将槐花饭送到二人处,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们二人吃光光,好似看到他们吃得香,便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在一个小美人如此的目光下,两位仁兄怎么忍心辜负她的期待?只得看着丝丝美滋滋的给他们添了一碗又一碗,直到肚子滚滚才作罢。

人家说,人在吃饱饭的时候是最倦怠的。大量的血液流向胃部,而使得大脑供血减少,人就变得慵懒,不喜欢思考,尤其在吃了这么多之后,感觉会变得更加迟钝,正是最松懈的时候……

丝丝不会笨到在这两个人身上下毒,虽然这毒要下得让人不知不觉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后果仍旧需要好好考虑。这两个人都不是笨蛋,若是无缘无故身体有异自然会警觉,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好好利用人体的机能原理,像风师兄这种连睡觉都警觉万分的人,最好吃撑他一步也走不动,除了饱胀感啥也没心思去注意才好。

丝丝乐呵呵的收走碗筷,便借口今日有些累,早早回房休息。她当然累,有足够的理由累——包了一上午包子,蒸了一下午饭。

月正当空,一道白影从丝丝房间‘飘’出来,一袭白衣缥缈,宛若月下仙子。面上半个银色面具遮住大半脸庞——她一向认为那轻飘飘的面纱只遮得住鼻口却留下一双眼睛,不如面具来得严实,特地按着东篱先生的仿了一个,只是找了精匠也仿不出原般的韵味,不由惦记了很久迟早要向先生讨来的。如钩无鞘,她将如钩隐在金丝织扣的软金套里,这一身行头是她下午时偷偷去取回,只这么摇身一变,她就不再是卓丝丝,而是沧冥新月,在黑夜里翩然而至。

若是被外人见了定然嘲笑她三更半夜作这宵小行径还要打扮得如此惹眼,只是沧冥水榭的人自来便有这怪癖,管你是偷是抢杀人放火作得什么行径,就算是偷,也非要人家知道是沧冥的人所偷。久了丝丝也习惯了,反正这样比较酷——神风怪盗和怪盗千面人还得整身行头呢,楚留香偷个东西也要处处留香,她这一身打扮还嫌寻常了。

夜探西祠,丝丝如同一片羽毛借风而落悄无声息,顺利将西祠搜了个大半,大致排除了离风师兄房间较远的几间,她还没有胆量大到在风师兄留在房间时潜进他临近的房间去。今日无所获,总算又刨除了一带范围,既然继续不下去,索性收工睡觉。

她正要飞檐走壁逃离现场,突然地面上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这人酒足饭饱,就总有些问题要解决的。

冷遇真的是肚子胀得不想动,可又不得不出来解决一下要紧问题,正舒畅着,就感到茅房外的半空中一道白影‘咻’地略过去,他身上一冷,难道有鬼!?正犯嘀咕,那白影又‘咻’地掠到另一边……

这一回他看清了——有贼!

正要追出去,忽然想到自己的裤子还没有提,只能一边匆匆系裤带一边看着那白影在院子里来来去去搜寻着干着急。总算他提好了裤子,一把推开茅厕的门,大喝一声:“什么人!?”

新月转身时,逆着暗澜夜幕里一轮弯月,风姿卓越,缥缈如仙,一时竟看呆了冷遇。

夜风里,白衣翩飞,沧冥新月的美,绝非仅仅来自容貌。她的身姿纤然,轻雅利落,纵然那半张面具掩去了眉目,却依然让人怦然心动。冷遇出了神,愣愣的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吸了去,英雄美人月下相望,新月微微蹙眉,看了看冷遇,又看看他身后还开着门的茅厕——真是不错的背景。

新月转身欲走,冷遇猛地回过神来,喊一声:“留步!”一跃拦住她的去路。

第十回

留步?傻瓜才留。

丝丝虚推一掌,晃了个虚招就跑,哪知那冷遇当初被一干红粉罗刹追杀时狼狈不堪,这种时候竟然身手不凡起来,紧随而至再次将她拦下。丝丝暗叹,难道这个花心萝卜只有在追女仔的时候才能发挥出超常潜能么?

“姑娘,深夜擅闯冷家庄禁苑,不知所谓何事?”

冷遇站在丝丝面前,有那么一瞬间,是怀疑过的。眼前女子的身量眼熟得很,他一向是对自己的眼力很有自信的,尤其在女人方面,他有信心只要他看过一个女子,哪怕不见面目只看身姿,也决不会认错。而眼前的女子更是如此出色,垂柳纤纤风姿绰约百里无一,他怎认错?

然而卓丝丝三个字在脑中绕了一圈,终究是压了下去。

像,她们的确是像,只是气质太过不同。一个是弱柳扶风楚楚动人,一个却是韧柳迎风风冷柳韧。一个人就算是伪装,气质怎会如此截然相反?他终于还是打消了怀疑,对眼前女子道:“姑娘如此绰约女子,为何作这般宵小行为,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废话!丝丝在心中道,让你看了脸我还怎么在冷家庄混?只是无论心中如何想,也坚持不开口——万一被他听出了声音,也就玩不下去了。

看在冷遇眼中的这个女子有些冷厉有些不屑,遮住了大半边脸庞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辉,她缓缓的抽出剑指向冷遇,虽然没有开口,但周身的气息明明白白的在告知冷遇,休要挡住她的去路!

那一柄剑,细,利,尖,长,在尖处向一边勾起,挑出一个绝冷也绝利的弧度,在黑夜中,尤胜空中弯月——

“如钩剑!”冷遇一惊,脱口而出:“你是沧冥新月!?”

沧溟榜上,共同占据魔道第一剑四人之一的新月!沧冥四月这个被血洗过无数遍名号他早有耳闻,只是未想到——新月竟然是如此一个窈窕女子。

——沧冥新月为何会出现在冷家庄?

这个答案他心中已了然——传言沧冥公子酷喜收藏,天下名器,传世秘籍……只要是他看得上眼并且有可行之策的,他都会弄到手。如此……新月此番前来,必然是为着青龙剑。

只是他的脑中瞬间山过数个念头,从岩洞中的囚犯,岩洞中初遇卓丝丝——她说收留她的是个带着银面具的人——眼前带着银面具的新月,为着青龙剑而来的新月……

那些片面似乎可以被一条隐藏的线穿在一起,只是时间仓促,他来不及深思,如勾边已至眼前——好快的剑!

他匆忙应对,几乎不之不及,只是分毫之间那冰冷的剑锋擦身而过。冷遇知道自己难有胜算,他面对的是有魔道第一剑之称,四人之一的新月,新月手中,是以杀人之锋利著称的无鞘如钩——如钩无鞘,出剑必饮血,这是自几十年前如钩初现江湖便不曾改变的。而自己此刻却是手无寸铁。

冷遇以为这一次自己要完蛋了,花丛中游走半生,如今做个牡丹花下鬼,倒也死得其所。

然而他没死。每一剑,都快如闪电看似惊险万分,却每一剑都避之分毫。冷遇虽然平日很自信,但没有自大到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是自己在面临死亡时发挥了超常的能力?还是……眼前女子有意对他手下留情。

冷遇突然收手,果然新月也剑锋一转,匆忙收了剑路。冷遇心中一松,面上便带了笑容,他本就生得俊俏,这一笑,还真有些逍遥倜傥的味道,“能让沧冥新月手下留情,冷某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

丝丝轻笑一声,若不是半个月来见多了冷遇被人追杀四处逃命的落魄样子,还真要以为遇上了一个楚留香。他此刻的模样,才有些配得上“逍遥客”这个名号。

冷遇瞧着那银色面具下粉粉嫩嫩的唇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莫名的心神荡漾,他天生的桃花命,半生来遇到女子无数,如何柔情似水、妩媚妖娆的也见过,可偏偏……就是对这种深不可测的女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有三两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收剑欲走,冷遇此人此刻既然输了她,便不会仗着人多欺寡,也不再阻拦,任由她离去。他知道她还会来,为了青龙剑。他对着她的背影唤道:“新月姑娘!冷某会在此恭候,下一次再与姑娘一较高下!”

他会等着,等她再次出现,看看这个勾起了他的兴趣的女子是不是有本事从冷家庄带走青龙剑!

*

冷二少爷的魂儿不见了。

冷遇许久没有回来,风师兄也跟着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却看着冷遇一个人站在茅厕前往着天空上半轮弯月发呆,挡着几个家丁想要进茅厕却不敢打扰他,一个个脸色古怪急切不已。

“出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鬼影刷地从少爷身边过去,等走过来,少也就变成这样了……不是撞邪了吧……?”

鬼?风师兄拍拍冷遇,“师弟?”

“唉…………”

“师弟!”

“唉…………”

对风师兄的话充耳不闻,冷遇径自叹息,让风师兄不禁皱皱眉头——这是怎么了?被鬼头偷了屁股怎么着?虽然这个师弟从以前就伤秋叹月的,十足的感性,不过好歹先换个地方,别在茅厕前边挡着人家方便。

看看那几个家丁期盼的眼神,他不负众望,拎住冷遇的后脖领子拖走再说。身后几个家丁已经争先恐后抢起了茅坑。

风师兄把冷遇拖出后院,他才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把目光收回来。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信你真的遇上女鬼。”

“女鬼是没有……女贼就有一个……”冷遇怏怏的走在风师兄身边,脑子里还惦念着那一道窈窕身影。风师兄看着他的样子,嘲笑道:“看来还是个美女,居然能让你放过一个贼。”

“美不美就不知道……但绝对是个极品。”冷遇非常肯定,又叹了口气,“只是不是我放过她,而是她放过我……”

“居然连你也不是对手?这样的身手,看来不是个寻常的小贼……是为剑而来?”

冷遇知道瞒不过风师兄,点点头,只是对新月的事却不想多说。虽然时常麻烦风师兄帮忙护剑,可是只有这一次……对这新月,他想亲自处理,不愿旁人插手。

他抬起头,发觉正走到丝丝房前,不禁向那里多看了两眼。

应该不会是丝丝……只是,她恐怕也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她是否识得新月?罢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寻常女孩,与这些纷争无关,难得将她带离那个诡异的地方,就不要再把她卷进来了……

第十一回

次日丝丝起了个大早,有事无事的跑去他们两人面前晃,想要试探冷遇是否有认出她来。

然而风师兄倒是神色如常,显然知道得并不详细,再看那冷遇,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发觉,径自出着神儿发愣,还不时傻笑。

“风公子,冷大哥这是怎么了?不是昨个夜里着了凉?”

默……着凉能把脑子凉傻了?

“他没什么事儿,不过是遇上个女贼,被偷了点东西。”

女贼。

丝丝自然知道是在说她的,可是,她偷什么了?明明空手而归……看看冷遇脸上飘忽的笑容,突然起了一身鸡皮。

“风公子,你们一定还没吃早饭,我煮了点清粥,你尝尝看。”

风师兄略一点头,似乎对丝丝关心的举动也渐渐觉得自然,他在桌旁坐下来,看着丝丝盛了粥,径自吃起来,管他冷遇自己一个人发春去。

丝丝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他,眉眼儿弯弯的含着笑,看似脉脉含情,实则拼命想要从黑纱之下看出个鼻子眼睛来。这个人吃饭还要戴着帽子,只能勉强看到下巴和嘴,下巴尖削,显得尖锐冷酷,唇稍薄,略显倔强,却着有好看的唇型,两相搭配性感得让人心动。

她想到那些见过他的丫头形容起他时的神态,看来这个人的确资质上好,有这种诱惑人的本钱。

他发觉了视线,好看的薄唇带了一点笑意,“在看什么?”

丝丝早有应对,甜甜一笑,问道:“好吃么?”

看风师兄点点头,她才粲然离去,走到冷遇面前,“冷大哥,冷大哥!”

冷遇回神时还有些恍惚,猛然间到面前身影,心里一跳,下意识便抓住丝丝手腕,“新月”二字还未出口,看清了丝丝的脸。

“卓姑娘……是你……”

“不是我是谁啊,冷大哥,你把我当成谁了?”

“没,没什么……”冷遇笑得讪讪,满脑子都在想新月今晚会不会来,她何时会再来……

“冷大哥,你想什么那么出神?还是快来吃点东西,今天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和风公子去处理,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

冷遇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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