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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海兰珠之还君明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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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捶捶脑袋,赶走杂乱的思绪,接下来到底怎样,还需要好好想想呢!眼下的局面,实在是混乱的很。
然而这一想就是好几天过去了。这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海兰珠完全被关在这柴房中,既无人来审问,也无从得知外面的消息,每日有小丫头按时递送餐食,清扫屋子,但没有人在海兰珠面前说过一个字,甚至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起初的紧张和不安,如今早已变成了烦躁和空虚。
第十天。
早上送饭时间到了,海兰珠早早穿好衣服,坐在角落里等着人来。整整九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仿佛感到自己得了失语症,白日里甚至开始喃喃自语。然而理智尚存,这九天来也没有沐浴,她也实在没有勇气靠近他人。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送饭的人还没有来?
海兰珠焦躁不安,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重重的脚步恨不得把地面踏破。
吱哑——
门开了,海兰珠猛的转头望去,这次进来的却不是平常那个面无表情的送饭丫头,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安达礼。
他恭敬地冲海兰珠行了个礼道:“这几日姑娘受累了!贝勒爷说了,您这会儿也该想清楚了,就请回吧。”
“我……真的可以走了?”海兰珠声音颤抖,充满惊喜与不确定。九天时间,不说话,不干活,不读书,除了吃饭睡觉,就只有发呆,在这样下去,正常人都要被逼疯。
安达礼点头道:“您可以回了。”
海兰珠按下心中的狂喜和无措,稳住微晃的身形,强装镇定踏出房门,却在见到头顶阳光的一瞬难以抑制的大喊一声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不安与焦躁:“啊——”
不理会周围人怪异的眼神,海兰珠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九天未换的衣服,顺着有点陌生的道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居所。
小跑到屋门口,宝音正端了盆水出来,猛的见到海兰珠,手上一松,那木盆一下掉落在地,水花溅到两人身上。
“海兰珠!你可算回来了!”话音未落,宝音已经眼泪掉下来,扑上前一把抱住了海兰珠。
海兰珠也抑制不住滚下泪,伸手抱住宝音抽噎道:“我回来了。”
“你可吓死我了!这几天咱们贝勒府里天翻地覆的,我真怕你再也回不来了……”
宝音实在哭成了个泪人儿,海兰珠轻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几天没见,你的病可好了?”
宝音使劲以手拭泪道:“我早好了,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又得愁病了!”
海兰珠心里又温暖又感动,瞧着她那一脸委屈,鼻尖红红,脸颊挂泪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傻姑娘,可别再哭了,我都很多天没沐浴了,你还把拉着我呢!”
宝音闻言立刻放开她,皱皱鼻子道:“难怪有股怪味儿!哼,谁叫你让我担心,活该!”
嘴上这么说着,却忙不迭收拾起地上的木盆,又张罗着给海兰珠打水沐浴去了。
第23章 彷徨(2)
不过几日,四贝勒府中已大变了样。
二阿哥洛格久病不愈,原因不明。后厨房每日负责煎药的仆妇却突然被查出对二阿哥暗中下毒,致使其日日缠绵病榻。
四贝勒听闻后震怒,亲自审问此案。原来那仆妇原是大福晋乌拉那拉氏从娘家带来的,可早先犯了错,被赶到后厨,因此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一经拷问,便全招了。四贝勒下令,此人论罪当诛,念她年岁已大,只杖责六十,连同她全家一起,赶出大金。这仆妇年岁不小,六十棍子没打完便咽了气,其家人也被累的丢了饭碗。而二阿哥身边的丫头葛里照顾不力,也被罚俸半年,撵出去了。
怀恨在心,借机报复?照顾不力?
海兰珠心中冷笑一声,都是借口!他全都看见了,分明就是要袒护那真正的主使者!可怜了厨房大娘,就这样丢了性命。如今,就连宝音这样天真可爱的姑娘,也觉得她罪有应得。海兰珠想起皇太极口中那不值一提的人命,不禁打了个哆嗦。
“海兰珠?海兰珠你怎么了?”宝音见她怔怔望着窗户愣子,不由推了推她。
海兰珠猛然惊醒:“没,没事……你继续说。”
“哎,你这趟啊,一定是吓坏了!都怪我,你要不是帮我去拿药,也不会被扣着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这回呀,贝勒爷是动真格的,把那天晚上去了厨房的人都扣住了,总共十多个呢!”
听来这阵仗确实很大,皇太极的保密工作也实在做得太好,难怪宝音丝毫没有怀疑海兰珠与这件事之间的关系。
此事让大福晋大受打击,主动提出暂时只专心照料二阿哥,二阿哥房里的丫头都换了一波,一应饮食药物都挪到了自己房中,府中其他事务由哲哲侧福晋代为打理。
海兰珠无声叹息,听闻四贝勒很是宠爱从蒙古来的哲哲侧福晋,各种赏赐从不间断,有时甚至超过了大福晋。此次看来果真是如此,连她意图不轨都可以如此袒护包庇,甚至还将内宅大权拱手奉上,到底是要多么喜爱这位侧福晋呢?
思及此,海兰珠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失落。她用力闭上眼睛,不断提醒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眼下该顾好自己,不要再卷进是非中。
只是,那异样的情绪却久未消散。
……
哲哲实在是个有手腕又识时务的,如愿以偿从乌拉那拉氏手中夺过了四贝勒府内宅大权,却不急着大展拳脚。她当日即放话,不过在二阿哥卧床期间替大福晋暂理家务罢了,府内事务一切照旧。遇稍重要的事项,如与其他府上甚至是汗宫的来往,哲哲也一定请示大福晋。大福晋似是无心再管,一概只回“汝酌情处理”这几字。
饶是这样,哲哲也都打理得妥妥帖帖,府内府外满是赞誉,连大妃都夸奖。
今儿天气不错,海兰珠晃晃悠悠,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宜尔哈被岳托大福晋接回府上小住三两日,是以她得了清闲,整日里无所事事。早先还担心乌拉那拉氏和哲哲会盯上自己,过了一阵也未掀起什么波澜,想来大福晋无心顾及,哲哲如今风头正劲,也不屑于对付自己这样的小角色。
难得清闲,海兰珠半眯着眼,就着暖暖的阳光眼看就要睡着,模糊中却瞥见一道影子闪过,转眼间就到跟前儿。她猛地睁开眼,一张大脸一下映入眼帘,吓得她差点跌到地下。长而密的睫毛,苍白的肤色,乌黑的瞳仁,挺直的鼻梁,以及那稚气未脱,带了丝坏笑的唇角,不是多尔衮那厮又是谁?
“瞧你那样儿,见着我这么激动,都要行大礼了?”多尔衮挑挑眉,昂着头背着手洋洋得意。
海兰珠暗自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给十四阿哥问安呢!十四阿哥大驾光临,小的真是蓬荜生辉!”
多尔衮立刻放下方才的腔调,满脸好奇:“‘蓬荜生辉’是什么?”
海兰珠愣住,竟然不自觉说了个成语,只好解释道:“就是……您的到来给我这破旧的家增添了不少光彩。”
多尔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种四个字的词,就是汉人所说的成语吗?”见海兰珠点头,他又四处望了望,坏笑道:“你这小院子确实是破的很,爷今儿来就是给你这添光彩来了!”
海兰珠一边腾出个空地给多尔衮,一边又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两人一起眯着眼躺在日光下,暖融融的,又快睡着了。
突然,耳边传来多尔衮闷闷的声音:“海兰珠,你家中有兄弟姊妹吗?”
海兰珠迷迷糊糊睁开眼,转头瞥见一旁难得这么安静的少年。他双手枕在脑后,两眼望天,似乎有些忧郁。
她点点头,心中一下想起来尹兰,道:“有,我家中原来有个妹妹。”复又想起科尔沁,想起满珠习礼,布木布泰和吴克善,便道:“还有个哥哥和弟弟。”
多尔衮嗯了声,没再搭话。他这样子真是和满珠习礼像得很,小小年纪却早熟的很。
海兰珠嘻嘻一笑,悄悄多尔衮光溜溜的脑门儿:“你呀,小孩子家家,装什么深沉!”
多尔衮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跳起来:“你这蠢女人,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这是炸毛了呀,看来需要好好顺毛了。海兰珠连忙点头道:“是是是,您可不是什么小孩子,是我失言了!”
谁知他却突然蔫了,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道:“光你这么说有什么用?八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掌管后宅好几年了!”
海兰珠听到这话吃惊的眼珠子瞪的老大:“这……太夸张了吧?十来岁的孩子就能掌管后宅了?”那时候□□哈赤尚未称汗,后宅可不像现在四贝勒府这样,□□哈赤妻妾儿女众多,竟然交给一个孩子来打理?
多尔衮斜眼觑她:“哼,八哥七岁就能管账了,十岁可不小了!”
海兰珠又倒吸一口气,七岁就能看得懂账本,就能管账了?想起现代亲戚家的孩子,七岁还在掰着手指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呢!皇太极也忒聪明了些吧?搁现代那可是神童啊!
多尔衮又少年老成的幽幽叹口气:“唉,连多铎那小子都能上战场了……”
“多铎?他不是比你还小?竟然都上战场了!”开什么玩笑!多铎连十岁都不到!
“是啊,沈阳被蒙古人夺了个堡,父汗派了多铎和二哥还有硕托同去。”
还好还好听起来只是小打小闹,不是真的大战场!只是多尔衮语气里实在充满了羡慕和渴望,海兰珠来不及消化一个未满十岁小孩上战场带来的震惊,拍拍多尔衮肩头安慰道:“你这叫‘大器晚成’,将来一定能大展宏图!”
“大器晚成是什么意思?大展宏图又是什么?”又是一脸困惑的表情,海兰珠嘻嘻一笑,到底是小孩子,注意力倒是转得快。
“就是有大才能的人成功也比较晚,你将来会建功立业的!”
多尔衮眼睛闪闪发亮:“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海兰珠用力点点头,这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多尔衮,真正把大清带入北京城的人,天下谁人不知?还有他和布木布泰的绯闻……堪称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未解之谜之一,只是现在这二人年纪尚小,还瞧不出任何端倪来。
“海兰珠,谢谢你!”方才还有些郁郁的脸色一下子阳光灿烂,露出少年特有的明媚笑容。
海兰珠不自觉被深深感染,连日来的阴霾也消失不见。
只是不远处,突然一小厮急急奔来,嘴里大喊道:“十……十四阿哥!”
海兰珠心里咯噔一下,那急匆匆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她赶忙跳下椅子,整好仪容侍立一旁。
多尔衮似也有所觉,皱皱眉理理衣服端坐在椅子上。
那小厮连滚带爬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爷……大汗……急诏……”后面的话再也没力气说下去。
多尔衮等不及,一下子跳起来,面目阴冷,拎起那小厮领口吼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吓得冷汗直冒,大喘几口气道:“回……回爷的话,是……城里出了投毒案,各处牲畜、水源都……都可能……大汗急召各贝勒阿哥及家眷入汗宫!”
多尔衮面色更加森冷,抓着那小厮领口一言不发。
“大汗还说……各府上暂时不要饮水食肉,待查清楚了,再……”
“好了好了,爷知道了。”多尔衮不耐烦的打断,摆摆手站起来就往无外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爷走!”
“是……”那小厮闻言昏头昏脑的跟上。
海兰珠摇摇头,这是怎么了?四贝勒府里刚出了投毒事件,辽阳城里紧接着也来了,这日子呀,什么时候才有个安稳。
第24章 彷徨(3)
各府上很快接到汗王命令,眷属们纷纷去往汗宫听汗示下。
四贝勒府顿时倾巢而出,各方主子面带严肃忧虑,匆匆而行,掌事的丫头小厮也都跟了去。海兰珠拉了个门房上的掌事问了问情形。
原来汉人不满剃头令,更不满女真人掳掠财物人口,向辽阳城内的水源投了毒,已有人因误饮身亡的,而牲口也因此中了毒,死去不少。
海兰珠心下骇然,看来水源没有确定无毒之前,都不能再饮。冬季将至,大金本来就是物资匮乏的时候,如今豢养的牲畜亦出了问题,看来□□哈赤又得为冬季物资头疼一阵,这样一来,又得侵扰明金边境的百姓。
□□哈赤不能善待汉人,汉人不愿屈服异族,这两方对峙,真是谁也不能好过。
汗宫里,大金汗居于高位,底下人战战兢兢,乌泱泱跪了一片。
□□哈赤喝道:“汉人欺我女真已久,我留其不杀已是格外宽待,谁知他们竟恩将仇报,往河流井水中下毒!”
话音落下,再无人敢言,唯大妃阿巴亥柔声道:“大汗息怒,这些汉人该给些教训才是。”
□□哈赤不置一词,转而拍案怒道:“老八!”
旁人或惊惶无措,或幸灾乐祸,皇太极一一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应道:“儿子在!”
“这投毒之人可是镇江逃来的,我记得镇江那地上回就是你带兵去解决的,如今留下这么个祸害!”
皇太极低头不语,镇江的确是他去的,但同去的还有阿敏,却不见问责,显然是指责他亲汉。
“这城中内务也都归你管,你实在是失职!”顿了顿,又道:“听闻前阵子你自己府上都出了投毒案,连你嫡亲的儿子都护不住,可见你一向疏忽大意!”
跪在身后的乌拉那拉氏突闻此言,眼里迅速蓄泪,瞥见身旁哲哲一瞬间的心虚与害怕,不禁有些悲哀又有些快意。
皇太极磕头道:“儿子知错,请父汗责罚!”
前面连声问责,众人皆以为必要有降职罚俸的惩罚,谁知□□哈赤话锋一转,语气渐缓:“如今用人之际,我就不罚什么了,你将功抵过,明日便领兵三千去镇江吧。这回不解决好,你自去领罚。”
好容易过了两个时辰,众福晋们才领着回来了。
海兰珠远远瞧见乌拉那拉氏走在正中被人群簇拥着,哲哲走左侧。二人皆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尤其哲哲,脸色惨白,有些魂不守舍。倒是乌拉那拉氏,脸色疲惫,不苟言笑,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似并未如哲哲般忧虑,仿佛有些隐忍的快意。
海兰珠心下纳闷,只见哲哲躬身行礼,乌拉那拉氏冷哼一声便领着扬长而去了。
这一阵忙乱,倒是没见着这府里的男主人皇太极。想来□□哈赤正有事与众贝勒大臣们商议。
海兰珠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辽东秋冬寒冷干燥,连续两个时辰滴水未进,这滋味实在也不好受。
不知道这问题什么时候解决。海兰珠行至后厨,拉了个小丫头问道:“这饮食怎么说,主子们可有示下?”
那小丫头摇头晃脑:“未曾,说是等贝勒爷回来呢。”
海兰珠立刻泄气,皇太极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往日入宫议事,没一两个时辰是没法回来的。
天色渐暗,原本亮堂堂的院子里点上昏黄朦胧的灯。海兰珠一边百无聊赖的乱逛,一边拼命想着望梅止渴的典故,催眠自己刚刚喝了一大杯水,现在一点也不想喝水。
“……大汗虽震怒,对爷却未有任何处罚,不过着贝勒爷与阿敏贝勒一道往镇江平乱,已是格外开恩。”
隐约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却是熟悉的汉语,字正腔圆,略带辽东地方音,想来是个汉人。
“我也知晓,只是光平乱终不是办法。汉人心怀仇恨,有了一次投毒,一定会有照样而行的人,唯有安抚与仁政才是解决之道!父汗今日亦说,如今大金西有蒙古,南有大明,外患堪忧。可现在连内忧也没法平!”
这不是皇太极的声音?海兰珠有些恍惚,大半个月没见,想在脑海中勾画出他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话音渐渐低了下去,四周恢复寂静,方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模样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海兰珠怔怔望着突然行至眼前的皇太极,他身边跟着的人早已消失不见。颀长的身材,坚毅的面目,深刻的棱角,深邃的眼眸,慢慢与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
心中的彷徨又慢慢涌起。自她从那柴房中出来,两人便仿佛生了些隔阂。皇太极忙碌得不见人影,每日深夜回府,也再不招海兰珠侍书。此刻突然见到,有些忐忑无措,更有难以克制的莫名的喜悦在翻滚。
一声嗤笑打破了凝固的空气。皇太极冰冷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融化了,深邃的眼眸里也有了些波动。
海兰珠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急急忙忙躬身行礼:“给贝勒爷请安。”
皇太极悄声叹息:“起来吧。”
方才的静谧又回来了,海兰珠低着头,努力不看他的眼睛,拼命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
“怎么都不会说话了?怕我了吗?”
海兰珠立刻摇头,鬓角碎发也跟着飞舞:“不…不敢…”
皇太极挑眉,不置可否,转身道:“罢了。”
海兰珠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待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跟上去,便见他停下回头道:“还不跟上?”
海兰珠亦步亦趋,踩着皇太极长长的影子,跟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走着。
皇太极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嘴角的笑始终没有淡去。他抬头望见明月道:“今儿月色难得的好,陪我赏月吧!”
海兰珠闻言抬头,只见那月亮滚圆滚圆的,色泽细腻,像块羊脂白玉,更像奶酪似的。
皇太极哈哈大笑,海兰珠这才惊觉自己竟把想的都说了出来,顿时羞愧难当。
“我这贝勒府可有亏待了你?竟然说月亮像奶酪,你可是饿了?”
海兰珠摇头:“饿倒是不饿,就是口渴得慌,方才去厨房问,说是得等爷回来示下才能饮水呢!”
皇太极想起方才汗宫的事,面上难得的笑意淡了些。他凑上前仔细看看海兰珠,点头道:“的确,嘴唇都干了。方才已经让下去验毒过滤了,许是要等到夜半了。”
海兰珠闻言有些沮丧,本以为皇太极回来就能解渴,谁知还得等上这么久。福晋们房里每日都供应新鲜蔬果,却苦了他们这些底下人。
皇太极见她泄气的样子又道:“不如先烫些酒解渴吧!”
海兰珠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嘻嘻一笑,猛地点头称是。
书房里烧着暖烘烘的炭火,海兰珠将酒搁在炉子上,不一会就煨热了,她迫不及待猛灌了一口。酒是九月里收的粮食新酿的甜酒,味道不够醇厚,却绵甜可口。
海兰珠满足的喟叹,胃里暖暖的,只是水分还不够,于是又急饮两口。
皇太极瞧她这副样子,伸手夺过酒壶道:“有这么好喝吗?”说着拎起来就灌了一口。
海兰珠喝得猛,这会有了些酒意,两颊开始泛出红晕。她瞪大眼睛,迷迷糊糊指着酒壶道:“我……我都喝过了,你怎么跟我抢?”说着一把夺过那壶,又饮了一口。
皇太极见到她眼眸闪闪,粉面如花,不禁心醉;伸手抚上她的侧脸,拇指轻点朱唇。
海兰珠愣住,二人眼神交织,一时间竟无人言语。眼看那张俊逸的脸越凑越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的感知。鼻尖相碰,海兰珠突然清醒,挣扎着要逃出这迷醉的气氛。
她酒劲上头,浑身绵软,只尽力伸手抵住皇太极的靠近。
皇太极扶住她的侧脸,柔声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后面那“不喜欢”几个字却卡在嘴边再也说不出来。
皇太极再凑近她耳边低语:“喜欢吗?”气息轻拂过她耳旁,引起一阵战栗。
喜欢?原来自己喜欢他?那种带有一丝崇拜,一丝敬畏,又有几许期待与惆怅的心,竟然是喜欢?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心动的感觉了?
可他是皇太极啊!想起他的无情,想起他已经有那么多妻子,将来会有更多,其中还会有布木布泰!她怎么能容忍与那么多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光想想她就要发疯!
海兰珠眼里渐渐蓄了泪,她拼命摇头压下翻滚而出的酸涩,不断否认心底的情愫。
皇太极悄然叹息,扶住她肩头拥入怀中道:“罢了罢了,我不逼你。”
海兰珠仍摇头挣扎,皇太极无奈道:“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做,明日便要出征,现在让我安静些吧!”
见他只紧紧抱着再没动作,也不再说话,海兰珠慢慢平静,依偎在皇太极怀中一声不吭,渐渐盍眼睡去。
第25章 噩耗
皇太极出征不过数日,进展顺利,早有捷报不断传来,□□哈赤怒气早就消失,对皇太极仍是大加赞赏。而国内情形也果如其所料,汉人反抗投毒案频发。后院起火,一心扩张南进的□□哈赤忙得焦头烂额,各女真贵族家眷们也人心惶惶,每日必反复查验饮食才敢用。入了冬,关外苦寒,新鲜果蔬粮食更显得格外珍贵。近几年生活日益富足的贵族们哪里还受得住这样艰苦的生活?纷纷嚷着要回赫图阿拉旧睹,气得□□哈赤大发雷霆,一面训斥大家,一面带头粗茶淡饭才终于稳住了人心。
看着碗里的炖白菜和大白馍馍,海兰珠心里哀嚎。已经连续吃了十天的炖白菜配馍馍,这味道早已变得难以下咽。她眼前不断变换着各种新鲜的蔬果:甜瓜,樱桃,鸭梨,葡萄,慢慢催眠自己,将炖白菜当成甜瓜,将白馍馍当作鸭梨,一口一口吞下肚去。
好容易填饱了肚子,海兰珠四处走走,正预备歇午觉,却突然听见主屋传来哭声,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由一两个人变成十多人,哀哀戚戚,此起彼伏,悲惨得很!
那是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屋子!海兰珠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三两步走上去。只见主屋旁已聚集了不少丫头仆妇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打探。那门“嘎吱”一开,一年长的嬷嬷从屋中出来,带出一片哭声。
嬷嬷面色灰暗,阴郁伤悲,蠕动着嘴巴,好一会才找到声调:“二阿哥……殁了……”
院子里顿时一阵寂静,丫头们面色各异,惊惧异常。自上回投毒事件后,大福晋闭门谢客,各房福晋无论谁来探视求见一概不许,每日请大夫看诊抓药也统统保密,再没任何消息传出,如今二阿哥却突然殁了,实在令人震惊。
海兰珠只觉悲从中来,这可怜的孩子到底还是没熬过去,这么幼小就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嫡出的阿哥没了,各房福晋们闻讯纷纷赶来。一时间,主屋门口围满了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没了!呜呜呜……”侧福晋叶赫那拉氏扯着嗓子使劲号哭,仿佛没的是她的儿子,引得旁的丫头们偷偷侧目。
倒是一旁的哲哲,一身素衣,面上挂泪,眼含凄色,要不是偶尔控制不住嘴角细微的上扬弧度,海兰珠都要为她的情真意切而感动了!
房门突然敞开,乌拉那拉氏在丫头的搀扶下疾步而出。她在门柱边倏然站定,苍白的脸上泛着愤怒的红晕,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要冒出火来。
“统统给我闭嘴!都给我滚出去,谁也别让我看见假惺惺的眼泪!”她大口的喘气,冲院子里混乱的人群怒吼,身体因愤怒而起伏不定。
院子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方才哭得格外夸张的几个此刻全部噤声,瞪大眼睛望着她,不知所措起来。
哲哲见势不对,不动声色,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倒是不怕死的叶赫那拉氏,仍旧义无反顾往枪口上撞。
她哭哭啼啼上前扯住乌拉那拉氏的衣袖道:“姐姐,你实在太可怜了,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说着自己又先哭上了。
乌拉那拉氏咬了咬牙关,闭了闭双眼,压抑怒火道:“撒手。”
叶赫那拉氏却全无察觉,只继续我行我素。
乌拉那拉氏额头青筋浮起,猛地甩开叶赫那拉氏,让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来人,叶赫那拉氏犯了规矩,拉出去禁足一月,罚奉半年,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鞭挞二十!”
立刻有两人从斜刺里冒出来拖走了叶赫那拉氏,留下一群受惊的人们。
哲哲率先反应过来,她躬身行礼道:“请大福晋节哀,我先告辞,明日再来。”说着便离开了。其他人纷纷效仿,一个个告退。这小院里终于恢复了寂静。
直至最后一个人离开,乌拉那拉氏才颓然倒地,面上渐渐露出哀恸之色。泪水顺着她的双颊缓缓滴落,在她素色衣襟上晕开,形成大片水渍。
旁边的嬷嬷心下戚戚,打小看着福晋长大,如今年纪轻轻便经历如此丧子之痛,还要被这宅中的女眷们议论指点,不得安生。
她轻轻搂住恍惚的大福晋,如照看稚子般轻拍她背部,安慰道:“乖孩子,不哭不哭,还有大阿哥呢等着额娘呢!”
乌拉那拉氏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些,愧意浮现,她喃喃道:“豪格?我的豪格啊……他……”
她神色再度黯然,瞪着乌蒙蒙的天空继续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我造的孽,却报应到洛格身上。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
嬷嬷再忍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终是搂着大福晋一道嘤嘤哭泣起来。
幼子早殇,无子女晚辈哭丧守孝,即便是贵人家中,丧事也不宜大操大办。后金物资匮乏,条件艰苦,是以幼年去世者比比皆是。四贝勒府仅以火烧饭葬之,未再惊动各府大肆奔丧。
下葬后,乌拉那拉氏便病倒了。据主屋的小丫头们议论说,大福晋每日里惶惶不安,一会痛哭流涕,大喊二阿哥乳名,一会又惊疑不定,仿佛要躲着什么人。她性情更是大变,往日克制的她对待下人尚和善,现在却疑神疑鬼,清醒时动辄打骂,短短几天已经赶走了三两个年纪小的丫头。
不日,皇太极得胜,携长子豪格归。哲哲早早闻讯,打扮妥帖领着各内眷立于门口等候。
远远就见一对人马行来,打头的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健硕,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方才还犯困的宜尔哈此刻兴奋不已,拉着海兰珠的手不停晃动。海兰珠笑笑,摸摸宜尔哈胖胖鼓鼓的脸颊安抚道:“格格乖乖的,贝勒爷很快就到了。”
也难怪小孩子这么开心,连日来压抑的气氛终于因为男主人的归来而稍稍变好了些。而且……海兰珠想起那日夜里的皇太极,不禁有些恍惚疑惑,她甚至怀疑那不过南柯一梦,压根不曾发生。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海兰珠努力想把思绪拉回,开始悄悄的观察他人。
出来相迎的内眷无一不是按捺不住喜悦的,就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哲哲也舍弃了往日里格外朴素的打扮,穿了件粉色袍子,抹了些胭脂,少了平日的端庄稳重,倒衬得脸蛋有了些娇俏。到底才二十多岁,即使是嫁作人妇多年,也还是个年轻女子。
少顷,皇太极便领众人行至跟前。他身旁跟了个十几岁的少年,面色阴郁,眼神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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