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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海兰珠之还君明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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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亲自领他到一旁坐下:“范先生,今日请您来正是有事请教。”
  范文寀谦恭道:“不敢当!您对奴才母亲有救命之恩,对奴才更有知遇之恩,贝勒爷开口,奴才定当全力而为!”
  当年范文寀一家于抚顺被俘,跟随金兵返回赫图阿拉,途中与弟弟失散,又逢老母得病,食不下咽,眼看一天一天虚弱,就要撑不下去,身边金兵官员个个眼高于顶,对汉人动辄打骂欺凌,并不关心母亲死活。幸而四贝勒皇太极对待汉人宽容仁厚,吩咐大夫给母亲看病,范文寀心中感激。
  后来范文寀为举家生计,主动投诚□□哈赤,□□哈赤当面虽赞赏,实际却与其他后金贵族一样,只重视行军打仗。金人少有读书认字的,对汉人更多有歧视憎恨之意。范文寀体弱多病,不善武力,又是汉人身份,因此备受排挤打压,甚至没有固定俸禄,一家人仍然生计维艰。
  此时又是四贝勒皇太极救范家于水火。他是大金贝勒中唯一一个精通满汉蒙三种语言的,更难得的是他也是唯一善待汉人,知晓汉文化重要性的人。他听说范文寀读过书,颇有学识,便主动示好,请他到自己帐下,成为府中谋士,是以对范文寀有知遇之恩。
  皇太极遂把努。尔哈赤的一番话复述给范文寀:“不知父汗这是何意?”
  范文寀沉吟片刻道:“此乃大汗对贝勒爷爱重之意。虽未言明,也表示大汗将贝勒爷功勋才识都看在眼里。然而贝勒爷切不可松懈,大汗年事已高,以此表示安慰爱重,恐怕也有激励,更有试探之意。”
  皇太极点头,想起昔日大阿哥褚英的凄惨下场,赞同道:“先生此话有理。撇开阿敏不谈,大贝勒尚在,莽古尔泰也还颇有影响力,父汗此举只是激励试探,我当更加谨慎才是。”
  范围寀又接着道:“奴才看来,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蒙古的局面。”
  “先生与我真是想法相类!我也谏言父汗此次从莽古斯这边下手,彻底解决科尔沁,打通蒙古这一路的第一道关卡。”
  “贝勒爷明鉴!科尔沁支系众多,莽古斯一脉是少有的懂得审时度势的,趁此机会,该把这一脉的势力彻底为贝勒爷所用才是!”
  皇太极深以为然:“正是如此!”遂又与范文寀谈论其他事务,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方结束。
  范文寀起身告退后,皇太极立马招随从拿来纸笔开始写信。一封写完,递给安达礼道:“立刻送回府上给大福晋,告诉大福晋搬迁之事不可拖延。”
  “嗻!”安达礼正接过信纸,却不见皇太极松手,抬头见他正犹豫,便耐心等候。
  皇太极眉头微皱,想起父汗的话,想起科尔沁,又加上一句:“再告诉敦达里,搬迁之事全权交给大福晋打理,不可劳动哲哲福晋,让她好生养胎,迁移也可慢慢来,不必要跟着大福晋一道,爷会另派人护送照料!”
  “嗻!”安达礼随即应承,心中却暗道哲哲侧福晋果然不同,如此受贝勒爷宠爱。当下便转出门吩咐负责传达信件话语的侍卫。


第9章 早产
  传信的兵卒从辽阳城快马加鞭,不过两日就赶至赫图阿拉。迁都指令传至汗宫,引得一片喧哗。去年大妃被休离,此时汗宫中没一个镇得住的人来安排一应事宜,众人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汗宫边一简陋小屋中,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正静静听着旁边小厮的汇报。她正是刚被□□哈赤休离不到一年的阿巴亥。她年约三十,虽打扮朴素,却难掩丰姿,这小小的屋内仿佛掩不住她的风华。
  “主子,十二阿哥给您送了不少衣物,您为何总穿这些下人服饰?”
  阿巴亥轻笑:“大汗令我出宫,我怎能还打扮得如过去大妃那般?”想起刚刚下人来报汗宫中混乱的情形,问道:“你刚才说大汗令迁都,汗宫内秩序混乱?”
  那仆从点头应是。
  阿巴亥心下暗动,只觉天赐良机,稍一计较便提笔开始写信。
  写罢封好,递给仆从吩咐道:“你立刻把信交给十二阿哥。”想了想又道:“你再去汗宫,假意不知消息,向那传令来的侍卫询问,再告诉他,我日夜思念大汗,听闻大汗出征,日日跪足一个时辰,向上天祈福。记得要不露痕迹!”
  那仆从有些摸不着头脑,瞧阿巴亥这样子,难道还想着重回汗宫?
  阿巴亥见他疑惑,也不回答,只摆手让他去了,心中却有计较。
  这次迁都,让她想起刚嫁给大汗为大福晋的时候。那年她刚十三岁,大汗要从费阿拉迁去赫图阿拉,原本体谅她年纪小不会理家,便预备把迁徙事宜交给其他侧福晋。她年轻气傲,不肯拱手让人以示自己不行,硬是接下这差事。最后她凭着自己的魄力让□□哈赤刮目相看,这么多年来他也时常提起,说就是那小小年纪的魄力和坚韧,最是让他刮目相看。
  这次再迁都,正是大好的机会。只要让人在大汗面前不经意提起过去迁都,大汗必会想起自己,后面的事她自会解决。
  反观四贝勒府中,情形同汗宫中大不一样。
  适才管家敦达里送上四贝勒亲笔书信与大福晋乌拉那拉氏,又转述了四贝勒口信。乌拉那拉氏跟随四贝勒以来持家多年,立刻召来了府中其他各内眷们到正厅集合。
  四贝勒府中妻妾并不多,正经主子中除去继福晋乌拉那拉氏和侧福晋哲哲外,也只有侧福晋叶赫那拉氏和庶福晋颜扎氏,因此不消多时便到齐了。
  乌拉那拉氏端坐主位,见众人都齐整的站着,首先跨步上前,拉着下首已怀孕七月有余的哲哲到一边:“妹妹身子重,怎么好让你这样干站着?”说完立刻瞥一眼身边的大丫头。
  那丫头很是机灵,立刻端上绣敦铺上软垫。
  哲哲面上没有半点得意,反而谦恭低首:“怎么好劳动大福晋?大福晋打理内务已是辛劳,我不过怀着身孕,姐姐也是生养过的,妹妹怎么能因此就失了礼数?”
  一旁的叶赫那拉氏和颜扎氏闻言也都上前劝说哲哲坐下。
  乌拉那拉氏对哲哲温顺的态度很是满意,看她在绣敦上坐好了才踱回自己位置上:“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如今咱们爷膝下子嗣不多,好容易你怀上了,一定要好好保重才是!”
  哲哲抚上肚皮轻声应是。
  四贝勒皇太极在一众旗主贝勒中向来算是不近女色的,前几年,上一位大福晋钮钴禄氏所出三阿哥洛博会殁了,现今府上还只有继福晋乌拉那拉氏生的大阿哥豪格,二阿哥洛格,以及刚出世两个月的大格格敖汉。
  “多谢姐姐宽和体谅。”
  乌拉那拉氏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开始了正题:“今日贝勒爷传信回来,大汗攻下辽阳城,下令迁都辽阳。贝勒爷让咱们立即搬迁,不得拖延!”
  这话一说,下面的福晋丫鬟们都满脸惊异,窃窃私语起来。叶赫那拉氏首先发问道:“那贝勒爷这是不回来了?这么突然,一时之间难办呀!”
  乌拉那拉氏放下茶碗道:“贝勒爷领了督造东京新城的差事,不会回来了,咱们须自行整理搬迁。”
  见叶赫那拉氏仍然不满又着急的样子,下令道:“好了,不用多说。各人回去,把自己院里的人手安排好,该收拾的都在三天之内收好,旁的都不用管。若是有谁的亲戚或是其他府上的主子要帮忙的,不能私下派人手,都需来告诉我,我自会让敦达里差人去。咱们只待汗宫中的主子们出发,便可立刻跟上,万不可生出什么枝节!”
  众人噤声领命。
  哲哲坐在绣敦上心中很是焦急,这迁都令来的如此突然,丝毫没有准备的时间,自己如今七个多月的身孕,哪来精力收拾?更何况从赫图阿拉到辽阳,一路上四五百里,路途颠簸,自己怎么承受得住?
  庶福晋颜扎氏见哲哲焦急,便开口道:“大福晋,哲哲姐姐如今正七个月上头,怕是搬迁之事太过劳心劳力了。”
  乌拉那拉氏点头道:“正是,我还没说到此事。哲哲有身孕,贝勒爷也爱重,特意嘱咐不要劳累,搬迁之事若是不行可暂缓,好生养胎才是正事,贝勒爷自会派人另行护送。“说完便吩咐敦达里派个靠谱儿的,帮着哲哲好生料理。
  叶赫那拉氏听到这话,心中酸涩难忍。
  原本贝勒爷就不重女色,府中就这几个女人,大福晋早年就嫁了过来,府中仅有的三个孩子都出自大福晋,受爷尊重自不必说。如今哲哲又很受重视,她们这些剩下的实在分不到半点关心宠爱。
  她看看自己两年来没任何动静的肚子,酸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到底是怀了孩子的,爷真是看重。只盼姐姐你能一举生个小阿哥才好!”
  哲哲敛下眼眸,温声道:“多谢妹妹关心,爷本就子嗣不多,是阿哥自然最好,若是格格,就给敖汉添个伴儿,也是好事儿。”
  叶赫那拉氏被堵的说不出话,轻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然而话虽这么说,哲哲心中却明白,这胎若不是阿哥,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利。
  她深知这几年贝勒爷对自己的宠爱多半是因为自己来自科尔沁,嫁来已经六年,好不容易才怀上一胎。如今皇太极正需要一个科尔沁格格所生的阿哥来拉拢巩固金蒙关系,若是自己生不出阿哥,只怕日后他便要新娶科尔沁的格格了!
  那边乌拉那拉氏安排好各项琐碎事宜,便让众人散去,好各自开始准备。
  刚和另两个福晋分开,哲哲就卸下温和谦逊的样子,孕期脾气开始发作,不耐烦的抬手招来婢女:“去去去,赶紧给我备些吃食到屋里,回头我立刻要见着!这么长时间,大福晋也不给上个点心茶水,真是累得慌!”
  一旁小丫头领命,急急的跑着走了。
  贴身婢女乌兰立刻上前边扶住哲哲在一旁池边亭中坐下歇息,边小声安慰道:“福晋快好生歇息!奴才瞧贝勒爷很是宠爱福晋,亲自吩咐让福晋好生修养,连大福晋都得处处让着您呢!”
  哲哲听了这话很是受用,但转而又想起前几日收到的科尔沁的家信,心中微微叹息。不久前大夫说了,这次怀的八成是个格格。她心中焦急,却也还抱着一丝希望,便让大夫不要声张。
  可饶是这样,她也不得不为自己多做打算。如今科尔沁和察哈尔很有交恶的势头,若是阿爸他们屈服林丹汗,自己在这四贝勒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可若是得罪林丹汗,势必会更加倚仗大金,就不得不再送家中女子来联姻。
  两种情况都不好,如今只盼着自己能生个阿哥稳固地位了。
  歇息一会,哲哲站起身正准备回房,就听不远处传来丫头小厮的呼喊:“爷,您可悠着点儿!天色暗了那地上的石头可都不长眼!”
  随即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狗奴才,都不准跟来!”
  “小祖宗诶,您可歇会,别为难奴才们!”那声音听着似乎要哭了。
  哲哲眉头一跳,心中一阵烦躁。
  这样肆无忌惮的除了二阿哥洛格还能有谁?这孩子才刚十一岁,大福晋又因是幼子并不严加管教,又仗着是嫡子,从小就霸道。他不知是从哪里听来,心中认定哲哲是个蛇蝎女子,夺了自己母亲的宠爱,因而每每见到都没个好脸色。
  果然,只听一阵脚步,转眼洛格就到了眼前,随后远远跟着的奴才乍一见哲哲都暗叫不好。
  洛格一见面前的哲哲,本就不甚欢快的心情一下更沉。想起之前在额娘屋里听见小厮汇报阿玛对她的特别优待,又想起过去从丫头仆妇那听来的闲言碎语,不禁冷哼一声:“怎么,阿玛又不在府中,你不在屋里好生呆着,到处乱跑什么?”
  哲哲平日里虽也很是不喜这位骄纵的嫡出阿哥,面上倒也都还恭敬,只今日洛格明知大福晋召众人商议,而自己又累又饿,孕期的脾气积蓄已久不得发泄,便冷冷瞥一眼,并不答话。
  旁边的乌兰早看不过洛格,今日又有哲哲默许,便出言道:“二阿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侧福晋好歹也是很得贝勒爷恩宠的正经主子,如今还怀着小阿哥呢,这府里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洛格小孩子脾气,原本就不待见哲哲,见她怀着孩子有恃无恐,更是恼怒无比。
  他不管不顾的拿起手中的石块便朝着乌兰扔去:“要你个奴才多嘴!”
  乌兰躲闪不及,一下被砸中额头,一阵晕眩,鲜血顿时顺着额角滴下。
  哲哲看乌兰这一头鲜血的样子,又吃惊又愤怒:“二阿哥,你太放肆了!就是大福晋在这,也不敢如此行事!”
  说着转头冲不远处瑟缩不敢向前的奴才们道:“二阿哥的奶娘呢?还不把他领走!平日里都是怎么管教的!”
  奶娘战战兢兢上前,弯腰道:“侧福晋息怒,都是奴婢的错!”
  哲哲余怒未消,指着洛格道:“真真是个放肆的孩子,快领回去好好禀告大福晋!我肚子里可怀着贝勒爷的孩子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都饶不了你们!”
  奶娘点头哈腰的认着错,心里却哀嚎,自己哪里能管得住这要命的小祖宗!
  洛格一听她说孩子,就气闷,这女人平日里分了额娘的宠,如今还要生孩子分自己的宠,真是了不得了!他看奶娘那卑微低头的样子,若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阿玛还不知把自己忘到哪里去。
  他抬头怒气冲冲盯着哲哲,一个冲动上前使劲推搡哲哲,嘴里大喊着:“我让你生不出孩子!你这坏女人!”
  众人都没料到洛格会如此激烈,一时手忙脚乱。
  哲哲被他喝了一跳,一个不留神脚下的花盆底向旁边一歪。
  眼看着就要摔进旁边的小池里,她心中既绝望又愤恨,于是手上紧抓住洛格不断推搡的手,想拉着他一起落水。
  洛格到底才十岁,力气抵不过愤怒绝望的哲哲,被他拉着也“扑通”一声掉下水中。
  哲哲从小长在草原,不通水性,即使是这小小的池塘此时也如汪洋大海般幽深可怕。她四周全无依靠,只把手中抓着的洛格当作救命稻草,拼命借力向下压着使自己往上浮。
  可怜的洛格被压在水中无法呼吸,连连呛水。
  四月里虽不算冷,可这夜间池水对一个十岁孩子来说还是吃不消。
  一旁的奴才们炸开了锅,纷纷跳下水中欲捞起二位主子。
  好容易把人带了上来,洛格闭着眼昏迷不醒,而哲哲则捂着肚子大声呼喝:“我的肚子!”
  乌兰当即清醒,大喝:“快去找大夫稳婆!侧福晋怕是要生了!”
  一个小丫头匆匆而去,那边的奶娘见洛格仍不清醒,心道不好,忙吩咐去请大夫,自己上前查看。
  主屋里正和管家商议的乌拉那拉氏听到消息大惊失色,慌忙前去。
  哲哲已经哀嚎着被送进产房,洛格也由着大夫诊治。
  乌拉那拉氏心中焦急,两边都是要命的活计,不知该先去哪边查看。
  旁边的大丫鬟知晓她为难,便道:“主子,您还是先去瞧二阿哥吧!侧福晋那里一时半会还生不出来,奴婢先去盯着,有什么事立刻禀报,您瞧过了再来。”
  乌拉那拉氏咬咬牙,想起洛格,不禁眼泪汪汪,到底是自己亲儿子要紧,便急忙赶回去。见儿子虽然虚弱,却好歹醒了,才忙不迭听奶娘哭着回报事情经过,见丫头来汇报哲哲情况,又赶忙过去。
  这一通折腾四个多时辰,稳婆才来报:“侧福晋生了位小格格,虽早产,却母女平安。”
  乌拉那拉氏这才松了口气,要真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和洛格可难辞其咎!
  那大夫却似忧心道:“只是侧福晋这次落水早产,虽有惊无险,到底对身子大有损伤,日后只怕……难生产。”
  里间的哲哲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无力的躺着,听外间大夫这话,不由落下泪来。生个格格已是无用,日后无法生产,难道要绝了自己的路吗?想起洛格,眼中厉色毕现,仇恨难挡。他害得她如此,她必要加倍还回去!
  一旁的乌兰看她面目扭曲的样子,心中一阵害怕。


第10章 劝说
  夜色下,大帐中,寨桑坐在案前愁眉不展。
  今日首领奥巴台吉与众人议事时,说到从察哈尔得来的消息,林丹汗麾下十名台吉率部众投靠大金。林丹汗得知此消息大怒,扬言要惩罚与大金关系暧昧的蒙古部众。
  漠南蒙古各部族中,除内喀尔喀外,只有科尔沁同大金关系最为密切。内喀尔喀尚且算被迫依附,科尔沁则是主动结交,林丹汗这话显然是对科尔沁说的!
  当初主张结盟金国的正是寨桑父亲莽古斯与其叔明安。明安与莽古斯更是先后把女儿分别嫁与□□哈赤和皇太极为侧福晋。
  眼下金蒙关系尚未明朗,面对林丹汗的怒气,奥巴显然还没有拿定主意,但现下所有矛头都直指莽古斯这一族,寨桑作为首领参谋更是压力颇大。
  大福晋博礼精心打扮妥帖后,小心翼翼奉上奶茶。见寨桑满脸焦虑,她温声道:“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是方便,不如同我说说,我虽然没什么智慧头脑,但也好给爷排解排解。”
  寨桑与博礼夫妻多年,博礼也是科尔沁族内格格出身,这事并不需要隐瞒。
  他接过奶茶道:“还不是那林丹汗,他正在气头上,怕是要对科尔沁不利。”
  博礼试探问道:“可是咱们科尔沁做了什么事惹得林丹汗大怒?”
  寨桑揉揉眉心叹气道:“还不是为了大金!阿爸主张投靠大金,把哲哲都嫁过去了,现在可好了,林丹汗不满科尔沁主动结交大金。”
  博礼想起当年把哲哲送走的场景,心中一动。她眼珠一转,缓缓开口:“爷,你说的这些大事我并不懂,但我听来却觉得咱们除了嫁过两位格格去大金,旁的并没有什么错处。”
  寨桑一愣:“怎么没有错处?这不就是亲金之举吗?”
  博礼面上作出单纯的样子反问:“可咱们同大金相邻,结下姻亲本就正常。再说,同咱们结亲的蒙古部落也并不少,却并没见到科尔沁同哪个部落格外较好。”
  寨桑听了这话一时陷入思考。
  博礼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继续暗示:“莫不是那林丹汗是对科尔沁没有同他联姻而有所不满?”
  寨桑细细想着博礼的话,忽觉也有些道理。科尔沁过去虽然同大金约定共同抗明,却算是被迫,对林丹汗所部察哈尔更是不存在敌对关系。如今林丹汗为求赏银而结盟大明,对科尔沁的不满,不过是因为科尔沁没有出手相帮,更没有任何示好。
  只是联姻……
  “林丹汗并无子女,咱们这边……也只有哈日珠拉年岁和身份都合适了。”寨桑低头犹豫道。
  博礼立在一旁,嘴角瞧瞧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当然知道林丹汗没有女儿,否则这联姻一说出来也很可能会变成寨桑求娶,最后反而威胁自己大福晋的地位。
  “哈日珠拉……”博礼故意停顿迟疑,“这孩子倒也快十三了,已经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是我疏忽了,竟也没有多帮她物色人家。”
  “是啊,她都这样大了。”寨桑不由感叹,“不说你,我这做父亲的也没想到。”
  博礼见寨桑语气似有不舍,心中着急,又出言暗示:“爷,我倒想起来,去岁大祭司还说哈日珠拉将来会给科尔沁带来恩泽,这可是说她的婚事?”
  寨桑经这一提醒也想起了:“是是是,这孩子平日里也没个动静,我倒是疏忽了……”沉吟片刻,又自言自语:“难道这恩泽,说的是嫁给林丹汗,免去战争灾祸?”
  博礼见寨桑沉思,嘴角笑意不自觉加深。她心知目的已达到,只等寨桑自己再理清楚,就能把讨厌的哈日珠拉送走,便悄声退去,吩咐婢女在外候着。
  ***
  翌日清晨,寨桑坐在床榻边由着婢女伺侯梳洗。见博礼挑帘进来,便吩咐道:“今日你便把哈日珠拉唤来,先说说咱们有这个意思给她寻个人家,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也即刻就同阿爸商议此事。”
  博礼忙低头掩住欢喜,恭敬应是。
  等寨桑一走,她便坐在镜前细细打扮起来。她从来就不待见哈日珠拉这个孩子,就像自己不喜欢哈日珠拉的母亲一样。
  想起那已故去的亲姐姐,她到如今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姐姐从小就是她心头的刺,自己处处努力,百般讨好,阿爸阿妈却总是把慈爱的目光放在姐姐身上,就连自己千方百计嫁的寨桑,也总是更偏爱姐姐。
  好不容易,她的姐姐,大哈屯难产去世,她才算等来了好日子。
  想到这,博礼眼中突然蓄满泪水。姐姐哀怨、失望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突然浮现。
  她伏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地,冷汗直流,眉目因疼痛蹙在一起。
  “博礼,你……你为什么……”她在地上挣扎,似要爬向她。
  她脚下仿佛生了根,三步远的距离仿佛一条鸿沟。她呆呆的看着姐姐挣扎,晕倒,再看着鲜血渗出,附在青草上格外刺眼。
  她突然抱头蹲下:“不……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推你的,不是!”
  她跌跌撞撞跑向主帐:“快来人!快……姐姐……我看见……她一个人倒在地上……”
  姐姐再也没有醒过来,却成了博礼十几年的梦靥。
  哈日珠拉,那个孩子,长得那么像她,怎么能不让她心惊!她的布木布泰,再也不该像自己一样被忽视,被埋没!
  镜中人装扮华丽,锦缎帽子上点缀着珠翠,微微扬头,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博礼掩去泪水,换上温和可亲的面目,招手道:“你去,把哈日珠拉叫来。”
  少顷,哈日珠拉便来了。她挑帘入内,就见博礼端坐正中,打扮整齐,面上有一丝恍惚。
  哈日珠拉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她稍稍闭了闭眼,恭敬行礼:“哈日珠拉给大福晋请安。”
  博礼似被惊醒,抬眼见哈日珠拉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满意。她抬抬手:“好了,不用多礼,坐吧。”
  “哈日珠拉,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也要十三了吧?”
  哈日珠拉心头预感愈加强烈。
  “回福晋的话,今年十二月里就要满十三了。”
  博礼点点头,饮一口奶茶,悠悠道:“也是个可以出嫁的大姑娘了。昨儿你阿爸和我说,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今儿我来知会你一声,回去也好有个准备。现下你阿爸恐怕正商量着这事儿呢。”
  哈日珠拉面上的温吞恭顺慢慢敛起,抬起头直视大福晋:“敢问福晋所说的好亲事,可是说那察哈尔的林丹汗?”
  博礼全然没料到她这样直接,更不明白她从何知晓:“你……你怎么知道?”
  哈日珠拉并不多说,只站起来行礼,冷冷道:“多谢大福晋提醒,若是没有旁的事,哈日珠拉着就告退了。”说完,也不等博礼回答,径直走出帐外。
  阿娜日见她一脸严肃走出来,赶忙跟上悄悄问:“格格,大福晋说了什么?”
  哈日珠拉冷笑一声:“大福晋说,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事’,嫁去察哈尔呢!”
  阿娜日大惊失色:“这……这可怎么办?谁不知道察哈尔同咱们一直紧张!”
  哈日珠拉只道:“咱们找阿爸去!”
  ***
  主帐中,寨桑正同父亲莽古斯说着联姻之事。
  莽古斯并不答话,只打量着寨桑,看得他有些局促起来。
  侍卫进来禀报哈日珠拉格格求见,莽古斯不多言只点头示意。
  哈日珠拉想到这关乎自己未来的命运,不禁紧张起来。她深深吸气,感到心跳慢慢平稳,便挑帘进去,步伐平稳走至主位前行礼:“哈日珠拉给额布格和阿爸请安。”
  寨桑有些不悦女儿擅入主帐,问道:“哈日珠拉,你可知道我同你额布格正在议事?”
  哈日珠拉微微一笑道:“哈日珠拉知道,也正为此而来。”见两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便直接开口:“我不想嫁给林丹汗!”
  寨桑不悦更甚,心中只以为博礼告诉她要嫁去林丹汗:“你一个格格,嫁娶之事哪里是你能决定的!还不回去!再说嫁去察哈尔,是为了咱们科尔沁的安危,你怎能拒绝?”
  莽古斯却瞥一眼寨桑,转而对哈日珠拉和悦道:“哈日珠拉,你不想嫁去察哈尔,可是有什么原因?”
  哈日珠拉朗声道:“我正是不想置科尔沁于更危险的境地,才要拒绝!”
  莽古斯听了很是有兴趣,鼓励道:“这是为何?”
  “把我嫁去察哈尔,不过是为了缓和林丹汗一时怒气。然而科尔沁同察哈尔积怨已久,林丹汗更是野心勃勃,想要统一蒙古,无论早晚,无论联姻与否,早晚都会对科尔沁出手。”
  莽古斯点头赞同,寨桑插话道:“这些我自然知晓,然而你嫁过去,却也可以争取到几年的安定。”
  哈日珠拉摇摇头:“固然这中间也许能有几年安定,可我这一去,却会断送科尔沁同大金本就松散的盟约关系!到时林丹汗来袭,失了大金的援助,科尔沁定会遭无妄之灾!”
  莽古斯很是讶异哈日珠拉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接着问:“你又如何判断科尔沁必得同大金结盟而不是察哈尔呢?”
  哈日珠拉眼珠一转:“大金要的不过是来自蒙古的坚定同盟,共同抗明,而林丹汗则不同,他要的是蒙古的统一,早晚要拿下科尔沁,他表面与明为伍抗金,这联盟却实在松散,不堪一击。”
  莽古斯闻言哈哈大笑,站起身抚了抚哈日珠拉赞道:“你说的很好!”转而瞥向寨桑:“你糊涂,连你女儿都比你清醒!”
  寨桑额角冒汗,心知自己实在愁昏了头,犯了大错,只连声认错。
  莽古斯接着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为什么把你妹妹送去大金?你有这么个明白女儿,怎么还想着把她送去察哈尔?你这样,早晚要坏了大事!”
  寨桑冷汗更甚,连连道:“是我糊涂了,竟没有辨清形势,幸好有哈日珠拉提醒!”说着想起昨夜博礼的话,不禁暗恨,昨夜忧虑过重,一时偏听妇人之言,果然容易误事。
  眼看着这场风波算是揭过,莽古斯对哈日珠拉突然刮目相看,遂叮嘱寨桑好生照料女儿。
  寨桑唯诺应是,便领着哈日珠拉回去了。一路上寨桑心中责怪博礼,又对哈日珠拉愧疚,两人竟是无言以对。


第11章 窥视
  毡房内,一位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子温柔的坐在塌边,面上泛着幸福的红晕,往日纤细的腰肢此时丰润了不少。她依偎在丈夫身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孕肚:“也不知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旁边的丈夫满脸甜蜜爱意,期待道:“我看这定是个男娃,未来也会是我最珍视的孩子!咱们的孩子一定是这草原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
  女子轻捶丈夫,羞涩道:“我怎么看就是个女儿呢?若是个女儿,你可不能嫌弃!”
  刚拿上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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