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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乱世倾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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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刚进御花园不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碍于皇后在场没有多言。及至皇后托辞离开,她就明白是这两人合谋给自己下了个套。
真是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一顾了么?高湛的一双黑眸牢牢锁定着面前的少女,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可捉摸。这就是她最真实的模样,如此犀利而直白,一针见血,容不得半点回避和敷衍。只因为他的举动触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打算主动还击了么?
这么想着,他突然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如果本王说只是想看看你近来过得可好,你会相信么?”
清颜却是被他这一笑给晃了眼,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高湛的容貌本来就极盛,在高家一众美男子中,恐怕也只有长恭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只是他总冷着一张脸,很少有多余的表情,即便偶尔笑笑也仅仅稍微扯动一下嘴角。如此毫不掩饰的张扬笑容出现在他那张精致的面庞之上,就恍若极地的冰山雪莲盛放,绝世妖娆,国色无双,连空气中都似乎氤氲上了清淡的香气,勾魂摄魄,迷离恍惚。
从来不笑的人这一展颜的魅力绝对是毁灭性的。这样的美,非关性别,却足以颠倒众生。
“那王爷看过了,觉得臣女最近过的如何呢?”从片刻的失神中迅速清醒过来,清颜暗恼自己的同时对高湛的问话也是毫不留情。不答反问,她倒想看看他能回答出些什么来。
“你在怪我。”无比肯定的语气,高湛看着她无甚表情的脸,忽然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因为他向高演提议早日起事,导致了她和长恭的婚事不得不推迟,所以,她在怪他。
挑了挑秀眉,清颜的语调有些讥讽:“看来王爷也不是毫无自知之明啊。”居然明白她此刻对他的怨怪,不过,“臣女也清楚,王爷您对我,好像一直成见颇深,我能够如此顺利地接近长恭,您心里定是不踏实的,所以,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
长恭本就是高湛最亲近的人,来到北齐那么久,高湛对这个侄儿的好,清颜是全看在眼里的。无论是高洋在世之时还是高殷登基之后,朝堂之上,但凡涉及兰陵王,必定有高湛在维护,就连自己和长恭的婚事,也都是高湛一手促成的。况且,自己的出现在外人眼里的确是很值得考量的一件事,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清颜并没有立场来责怪他什么。然而思及他今后将要做的事,以及如今的蓄意破坏,让她对他全无芥蒂又不可能。如斯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清颜最终也只能抛出这么一番狠话来发泄一通算是完事。
听完她的这些话,高湛的眸光却是愈发地深沉了。
她竟然,认为他是在防备她?扯平……呵呵,真能这么轻易地就说扯平,那他又何必要枉做小人呢?
心底的烦躁和憋闷更加严重起来。高湛一甩袖,径直从清颜身边走过,不久前还笑着的一张俊脸此时沉得简直都要滴出水来:“陪本王走走!”
不懂他莫名其妙的怒气是打哪儿来的,但清颜还是依言乖乖照做。长广王高湛,自从高演登基称帝以后,恩宠是一天重似一天,于公于私,多巴结着他点都是有好处的。
才走了没几步,清颜就感觉到鼻尖不经意地沾上了一点沁凉。下意识地抬头,却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竟已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从午后就开始阴沉的天,终是忍不住下雪了。
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高湛也有所感应地停下了脚步,和她一起仰头望天。在看清漫天的雪花之时,却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清颜没有管他,只自顾自地呵着气往前赶。临近寒冬,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她今日出来的急,并没有穿斗篷之类的衣物御寒,待会儿多吹了雪,只怕挽秋等人有得逼着她喝姜汤,还是早些回去微妙。
和高湛匆匆擦肩而过,却冷不防自他身上飞来一物,恰好地拢在了清颜的肩头,一阵温暖顷刻间席卷全身。
“你……”一把扯住拢在自己身上的缎面披风,清颜着实惊愕不已。冷心冷面的长广王高湛,这是在怜香惜玉吗?
“本王改主意了,你还是先行回去吧。”没再多说什么,高湛甚至连看都没再看清颜一眼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倒是清颜,嗅着披风上那人特有的冰冷味道,在原地驻足了很久很久。
第二卷 缘何匆匆 第四十九章 落雪无痕
高府花园中,只着一身象牙白常服的男子正对着满眼的红梅发呆。随风舞动的雪花便趁着这个间隙肆无忌惮地落满了他的发间。
“我说怎么就找不着你呢,原来是躲这儿来了。”一声笑语忽的响起,但见广宁王高孝珩裹着一件貂皮披风正自花园的一头慢慢走来。虽是寒冬时节,衣着难免臃肿,但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傲风华却仍旧纤毫毕现,恍若高高在上的谪仙,不管凡世如何变迁,他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梅树下的男子循声回头,见到来人不由一笑:“二哥。”那精致无匹的绝美容颜,映衬着晶莹剔透的漫天飞雪,在这一笑之下竟是艳光大盛,简直连天地都要为之动容。
“孝琬和恒伽可都在大哥屋里喝酒呢,独独少了你一个,这才让我出来寻。”孝珩走近他,话语间的嗔怪表露无遗:“长恭,你可太不够意思。”
“呵呵,是我不好。”笑着应声,长恭道:“不如这样,我请二哥喝酒,保证那酒你从未喝过,就当做是赔礼,二哥认为怎么样?”
“这世间还有我没喝过的酒?”孝珩挑了挑眉,好奇心却是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得尝尝不可了。”
“那就得请二哥移步,到我的院里坐坐了。”眉眼含笑,长恭躬身引路。
兄弟两人脚步皆是不慢,在雪中行了不多时,长恭的院子就出现在眼前了。
一进到屋里,被室内的温度一激,两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孝珩一边解开身上的披风,一边忍不住地就朝身边之人抱怨:“你这屋里又不是没有碳的份例,怎么也就比外面稍微暖了点呢?大哥的屋里可是热的都可以捂出海棠花了。”
拍着身上的落雪,长恭一面示意丫鬟添碳,一面笑得很是不以为然:“在边境呆习惯了,太暖和反而不舒服。更何况,”他顿了顿,脸上闪现出一抹促狭之色:“大哥捂海棠花那可是为了博取美人欢心,我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哈哈,只怕你的那位美人还看不上海棠花!”脑海中浮现清颜那张清美恬静的脸,孝珩不由地朗笑出声。那个天性淡然的女子,何时能像普通人一样,才真叫奇了怪了。
收拾妥当,两人围桌而坐。孝珩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一小坛酒,脸上就露出几许狐疑之色来:“这就是你说的那酒?”看模样,似乎平淡无奇啊,他之前还以为是谁私下向长恭献宝来着,现在这情况,摆明了不是嘛。
但笑不语,长恭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抬手拍开封泥,一缕若有若无的清淡酒香就四溢而出,虽不浓厚,却很是心旷神怡。
“嗯?”这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已足够牵动起孝珩的心神,拿过长恭刚斟满的酒杯,他放到鼻下细细闻了闻,继而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梨花?”为什么他竟在醇厚的酒香里闻到了梨花的味道?
“二哥的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使啊。”给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倒满,长恭端起杯盏,笑道:“此酒名为梨花白,是有人亲自酿制了送给我的,二哥且先尝尝这酒滋味如何?”
“好。”孝珩也不啰嗦,轻抿了一小口就开始细细品味:“嗯,不错,入口甘醇,余味悠长,唇齿间还隐隐有着梨花的香甜之气,实在是难得的佳酿。”
同样小小地抿了一口,长恭的脸上有着莫名的笑意:“二哥喜欢就好。”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出自于何人之手了吧?”饮尽杯中之酒,孝珩意犹未尽地放下杯盏,双眸发亮地紧盯住长恭。他素来有收集各种美酒的嗜好,眼下有这会酿制美酒的妙人,更是没有错过之理。
被这般炽热的视线锁定,长恭不由失笑。再度将两人的杯盏倒满,他倒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只轻巧无比地道:“这人二哥你也认识,就是颜儿。”
“清颜?!”猛地站起身来,孝珩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自问对清颜的了解算是深的了,琴棋书画,她几乎都拿手,时局政治,她也可以信手拈来,却不曾想这个小女子还懂的这些。
“是啊。”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这个素来处变不惊的哥哥如此失态,长恭忍不住想继续打击他一番:“这坛酒,原本就是她托我转赠给你的,算是对你那架凤霄琴的回礼,只是弟弟我记性不好,一直都忘了拿出来而已。”
愣愣地僵立了一会儿,就在长恭以为他快要爆发的时候,孝珩却是突然面色沉静地坐了下来。
“如果没有前些日子的那场宫变,她现在也应该进府了。”薄唇紧抿,孝珩的神情恢复成一贯的莫测,再看向眼前那清冽酒水的时候,也没有了先前的热情。
“可是,凡事总是没有如果的。”沉声低语了一句,长恭抬眸望向窗外,脸上的神情一如方才在花园看梅时的寂寥与落寞。
叹了口气,孝珩不由伸手拍了拍长恭的肩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你和皇上的关系也还不错,改天进宫知会一声,另择个良辰吉日也就是了。”
只是,说起来,这场宫变发动的时间确实有些古怪啊。细细思量起前一段时间高演和高湛的一举一动,孝珩的眼眸越发的幽深了。
“希望,真的能够这么简单吧。”喃喃自语了一句,回想起清颜那日和自己说过的话,长恭心里的不安就不断地加深。九叔,他真的,会是颜儿说的那样么?
而此时的孝珩,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听到长恭的自语。因着两人的沉默,屋里的气氛竟一时之间低迷了下来,只余一旁火盆里炭火的“噼啪”作响之声。
屋内,杯盏里无人顾及的梨花白静静的芬芳着,而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在下,渐渐地遮盖了世间所有的污秽,再无踪迹可寻。
这个冬天,还很长。
第二卷 缘何匆匆 第五十章 流言四起
由于担心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不久之后,长恭和郑熙几乎是同时进宫找了高演,请旨早定婚期。而对于这桩因为自己篡位而不得不推迟的婚事,高演本人似乎也是心怀愧疚,于是没有要那两人多费口舌,当今圣上就很痛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兴致勃勃地传令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下旨要以一国公主的规格为郑府小姐添妆。
这个消息一出,朝野皆为之震动。整个京城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市井小民,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这道圣旨。有说兰陵王高长恭风头渐盛、赶超长广王高湛的,有说司空大人郑熙嫁女有方、一跃成为皇亲国戚的,而更多的,则是在议论即将嫁给兰陵王为妻的郑府小姐郑元柔。
“听说这郑小姐本是郑司空的侄女儿,谁料来京投亲的路上父母竟双双丧生于流寇之手,被兰陵王所救,两人私定终身,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出呢。”茶楼里,一商人模样的男子正说的唾沫横飞,想来是走南闯北多了,了解的情况还真不少。
“哼,我知道的和你说的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另一桌的一个中年男子似乎很是不屑地反驳:“据说这郑小姐原本就是司空大人养在外面的私生女,这次啊,不过是趁机正名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贵人之事岂是汝等小民可以随意置喙的!”一个白面书生义愤填膺地站起:“郑小姐国色天香,兰陵王忠义无匹,这两人乃是天作之合,哪能容得你们这百般诋毁!”
“你这小白脸,说什么呢!”商人霍地站起,满脸的怒不可遏。
“就是,找打呢吧你!”中年男子脸色暗沉,一把揪住书生的衣领。
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之声,时不时还伴随着阵阵哀鸣。除了前来劝阻的店小二和掌柜,其余客人都见怪不怪地避过了身去。自从圣旨下来之后,这种情景便时有发生,他们实在是都已经看的麻木了。
而此时,身为流言中心女主角的清颜正安静地半倚在美人榻上看着一卷兵书。屋里架了火盆,烧着上好的银丝炭,暖意融融,倒也不觉得有烟气熏人,一旁的香炉冉冉升烟,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宁神而又静气。
挽秋从外间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姿容绝美的女子穿着一袭家常便服,专注地研读着手中的书籍,浓密的长睫时而如蝶翼轻拍,让人莫名地想要靠近。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挽秋忽然有些明白外面那些流言是如何而起的了。自家小姐的容颜如此出色,觊觎之人肯定是不在少数的。
“怎么了小丫头?杵在门口却不进来,你家小姐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突如其来的清越嗓音带着笑响起,倒将兀自沉思的挽秋给吓了一跳。
稳了稳心神,她抬步走近,娇俏小脸上的神情却是带了几分怨怪:“小姐,你怎么还能这么定心地在这里看书?你可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成什么样了么?”
“哦?什么样了?”不甚在意地翻了一页书,清颜浅笑着的脸庞连半丝波动也无:“说来听听呢。”
“那些人说……说……”似乎很是为难,挽秋吞吞吐吐纠结了半晌,直把一张俏脸都憋得通红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几乎是恼了,无可奈何地一跺脚,恨声道:“哎呀,奴婢说不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抬眼瞥了她一下,清颜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转而端起一旁案几上的清茶悠悠地喝着:“无非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罢了,流言蜚语,大抵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说完,她望着手里的杯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应该是对茶水的温度不太满意。
“小姐,”瞪大了双眼,挽秋有些愣愣的:“你都知道了?”
点了点头,清颜应的漫不经心:“差不多吧,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说着,她扬声就冲外间吩咐道:“迎春,换壶热茶来。”
“是。”随时听候差遣的迎春几乎是在应声的同时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显然是刚沏好的。
没有理会立在一旁的挽秋,迎春径直走过来,目不斜视地就开始为清颜斟茶,好像刚刚屋内这两人的对话并不在她耳中的模样。
这下子,直肠子的挽秋就实在忍不住了。一手夺过迎春手里的茶壶,她都不禁快要跳起来了:“还有闲心喝茶!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合着到现在就我一个人着急么!”
实在是没想到挽秋会以这样的形式爆发,清颜和迎春都当场愣住了。不过也就片刻功夫,这两个人就回过了神,相互对视一眼,顿时嗤笑出声。
挽秋也就是一时气过了头,等醒悟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霎时就手足无措了。此时听着跟前的笑声,当下刚褪去红晕的一张脸再度涨得通红,只不好意思地低声喃喃着:“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才止了笑,清颜一边示意迎春拿过挽秋手里的茶壶,一边有些无语地摇头:“我这正主可都没说什么呢,你这么着急又是何必?再说了,”她顿了顿,话语间无奈的意味更加分明:“这外面的雪可是刚停不久呢,你莫不是要小姐我现在冒着雪跑出去和别人理论?”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急急地争辩了一句,挽秋撅着嘴,仍有不甘地小声嘟囔:“奴婢不也是担心小姐的名声会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给败坏了嘛。”
站起身,清颜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肩,眼神却是飘向了窗外:“清者自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至于名声这东西,”她微勾了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在乎它,它便比性命还重要,你若不在乎,那它就一文都不值。”
第二卷 缘何匆匆 第五十一章 查探
长安,周国皇宫内。
已是周国皇帝的宇文邕身着常服,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眼神飘忽,似有所思。
“皇上,这雪才化,外面可冷着呢,您千万小心身体,还是让奴才把窗户给关了吧。”随身近侍阿常上前一步,为宇文邕披了件斗篷,同时抬手就欲关窗。
“不碍事。”阻住他的动作,宇文邕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意味:“护国公那里怎么样了?”近几日,宇文护一直借口卧病在床,连早朝都不来,他难免要派个人出面关心一下。
恭敬地垂首立在一边,阿常的神情竟很是不忿:“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意带了宫中御医去护国公府,谁料他居然连见都没见,就直接让人打发了出来,根本就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里!”若不是他牢牢记着皇上的嘱咐,真是恨不得当场就冲进去和护国公理论一番。
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宇文邕轻呵了一口气,却是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护国公位高权重,又何时把朕放在眼里过了?”转过身,他看向阿常,眉眼间的问询之意很是明显:“依你之见,护国公的病情如何?”
阿常细细地想了一回,这才回道:“奴才并没有见着护国公本人,府上也没有什么异象,只是出府之时似乎看见有升平坊的伶人从侧门进去了。”
“升平坊?”转动着手上的一枚翠玉扳指,宇文邕的笑容是越来越大:“护国公的兴致还真是不错啊。”明目张胆地罢朝也就算了,还在府中公然招妓。呵呵,他的胆子当真是养肥了呢。
“皇上,您难道就由得他去?”阿常直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内侍总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护国公仗势欺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朝中也是一手遮天,对您从来都不屑一顾,您……”
“阿常。”轻唤了他一声,宇文邕口气温和却不容忽视地打断了他:“朕说过,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你莫不是忘了?”
微微愣怔了一下,阿常终是心有不甘地咬牙应下:“是,奴才知道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自家主子还有大计划在呢,他可千万不能成了误事的一环。
“嗯,知道就好。”宇文邕点了点头,语气里的重视直让人心头一热:“你是打小就服侍朕的,朕自然不希望你出事。至于护国公,”他抬头看了看依旧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的天空,眼瞳里有着莫名的异彩闪动:“就万事皆随他去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谁都是好事。”
虽然有些不明白眼前这年轻帝王的心思,但阿常从来都不是会违逆主子命令的人。躬了躬身,他很是郑重地应道:“是。”
满意地颔首,宇文邕径直走到书桌边坐下,一手执了朱笔正准备开始批阅奏章,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齐国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作为长年竞争的两国,周国对齐国向来是重视得很。以前高洋在位之时,以铁血手段四处征伐,他们自是讨不了好去。而今,眼看齐国的皇帝都换人了,他又岂有不过问之理。
“回皇上的话,齐国的常山王高演废了先前的小皇帝之后,得到了长广王高湛和当今太后的全力支持,因此就目前而言,齐国内部还是很稳定的,并没有可以突破的缺口。”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说出来,阿常倒是大概知晓皇上这么问的意思:“只是齐王最近频频出入将军府,好像是和韦将军筹谋着要打齐国一个措手不及呢。”
朱笔在纸上不作停顿地划动,宇文邕此刻的笑容方才显出几分真实:“他若能找到缺口,那自是再好不过。韦将军是老将了,五弟和他在一起,用不着朕来操心。”
“皇上所言极是。”难得看见宇文邕心情不错,阿常紧跟着就说起了自己听闻的小道消息:“另外,据说齐国的兰陵王高长恭不久就要大婚了。”
“哦?”有些意外地抬头,宇文邕手中的笔也是下意识地停住:“不知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他倒是很好奇,那日在自己面前,如此紧张清颜的那个男子,究竟会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奴才听说是齐国司空府的小姐,名唤郑元柔。”阿常对于自己主子这份罕见的好奇心很是看重,当下就一鼓作气地继续道:“这位郑小姐好像也是不同寻常,近来齐国的酒楼茶肆关于她的各种传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早在那个颇为陌生的名字从阿常嘴里蹦出来时,宇文邕就已经失去了初始时的兴趣。再度执起笔勾画,他毫不在意地随口应着:“一个闺阁弱女而已,有什么传闻好闹的。”
“呵呵,这就是皇上您有所不知了。”故弄玄虚地眨了眨眼,阿常素来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少有的婆妈:“市井传闻,郑小姐并非是齐国郑司空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夫人的娘家侄女,至于为何会将其嫁于兰陵王,则是因为斛律光的缘故。”
“嗯?”宇文邕不解:“不过是一门亲事罢了,怎么又攀扯上斛律光了?”
知道自己主子这是听得不耐烦了,阿常再不敢卖关子,直言道:“斛律光收了郑元柔做义女。”而这样一来,那女子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即便是郑司空认她为亲女,那也是司空府高攀了将军府,如此地位的女子嫁给高长恭,想必没有人会多言一句。
“啪……”一声轻响,将阿常的心神唤回。
他举目望去,却发现一贯喜怒皆不形于色的年轻帝王苍白了一张脸,手中的朱笔不知何时已落在了面前的奏折之上,在上好的纸面上晕染出朵朵红梅。
“皇上……”惊惧不定地出声低唤,他慌忙上前就欲取出那本被污了的奏折,却不想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了他。那冰凉的触感,直让他心头一颤。
“阿常,暗中派人去齐国打探一下,朕要知道关于这位郑小姐的所有事情。”沉声吩咐着,宇文邕几乎要竭尽心力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看出眼前之人的反常,阿常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恭敬地应道:“是,奴才立马去办。”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外,宇文邕这才似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他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暗自喃喃出声:“斛律光的义女……清颜,真的,会是你么?”
第二卷 缘何匆匆 第五十二章 质问的结果
眨眼已是开春。这一日,长恭自御书房出来,脸上的神情却不是那么的好看。
在宫里当差的有几个不是人精?眼见着平素就气势迫人的玉面修罗冷着一张俊脸,便知晓他心情有恙,当即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触怒了这杀伐果断的兰陵王爷。
当然,也有人并不惧这名头。这不,长恭才转过一道回廊,迎面便见段韶走了过来。
“急匆匆地这是要去哪儿啊?”注意到长恭神色不对,段韶也不多说,索性转身跟了他一起往外走:“若是没事儿的话,不妨陪我去喝几杯?”
“段叔叔,我现在要去趟九叔府上,今儿个是真没空陪你了,改天吧。”微微歉意地看了看身边之人,长恭的眸子里充斥着无奈。对于段韶等人,他是从来不会有一星半点的不敬的,亦父亦友的感情,他很珍惜。
丝毫没有在意地点了点头,段韶只压低了声音道:“可是你和清颜丫头的婚事有了变故?”顿了顿,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干脆挑明了放到台面上来说:“此事和长广王有关?”
不是他故意多此一问,而是以自己对长恭的了解,眼前这个少年是无论何时都不会失了分寸的。更何况,他和高湛的关系向来甚好,如此风风火火地直逼人家府上还是头一回。联想到他近日来对那个女子的在意,段韶很容易就猜测出一切来。
扯起嘴角淡淡一笑,长恭只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段叔叔。”
听出他语气里的萧索,段韶叹了口气,随即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想去就去吧,只是万事都小心着点儿。长广王他,从来就不是会做无意义之事的人。”
“嗯,我知道的。”点了点头,长恭的情绪比起方才,已然是冷静了不少。没有再和段韶多做客套,他大步就朝宫门方向而去。只怕待会儿在九叔那里,周旋的时间不会太少啊。
“这小子,一碰上那丫头的事就总这副德行!”目送着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野中,段韶忍不住啧了一声:“嘿嘿,既如此,那我就找清颜丫头喝酒去,顺便再跟她说道说道……”
而此时的长广王府中,一袭水墨长袍的高湛正立在庭院里赏梅。颀长的身姿,冷俊的脸孔,他站哪儿,哪儿便自成风景,饶是王府的下人成天见惯了主子的姿容也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心神,时不时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偷瞄过来。
“王爷,兰陵王来了。”林管家缓步走近,却是只站在廊檐下冲着高湛行了一礼,轻声回禀道。自家王爷平素最讨厌的便是观景的时候被人打扰,他自是不敢过于靠近。
“知道了,让他直接过来找我吧。”没有回头,高湛深嗅了一口空气中清幽的梅香,看起来很是惬意的模样。
“是。”林管家应声退下,却不知庭院里那人在他离开之后轻轻勾起了唇角。
“终于,还是忍不住要来找我了么……”
不一会儿,长恭独身一人进了庭院,对林管家带着众人离开的举动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只淡淡地对着高湛的背影喊了一声:“九叔。”
“来了啊。”仍旧背对着他,高湛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长恭,你看这梅花开的可好?”
无甚大反应地扫视了周围一圈,长恭用少有的淡漠语调回道:“开的再好也快过了节气了,无论怎么努力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似是有些讶异于他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高湛终是转过了身:“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九叔莫不是在明知故问?”依旧是生硬的口气,长恭的脸上偏生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让人简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然而高湛却是忽的笑出了声:“你是为了和清颜的亲事才来找我的?”
“九叔既然知道,那是否也该给侄儿一个交代?”静静地凝视着他,长恭的眸色很是坚决,显然并不容得高湛有半点敷衍。
“不错,是我跟皇上建议将亲事后延的。”双手背负,高湛悠然地踱进一旁的凉亭中,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完全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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