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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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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被屠杀和一些重要的图腾等物毁于一旦,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甚至他本人不是趁乱跑得及时,恐怕性命都难保。

墀德祖赞指着请罪的将领怒道:“你们几万人围攻薛崇训一千多人,打了半天竟然没灭掉,你怎么说?”

那将领忙道:“我军后方还有近万唐军从后侧夹击,本打算拖住他们,待大汗的大军一到一网打尽,哪想得从唐境又奔来了几万人……”

墀德祖赞声色俱厉道:“我没问你交代南边的一万人和后来赶来的几万援兵,我问的是薛崇训袭营的那两千骑,你们几万人围攻为什么灭不掉?”

这时末氏首领出来帮腔道:“大汗息怒,从禀报的情况来看,南营主帅不知唐朝有援兵赶来,他们的目标是抓住战机将神策军一万骑全部拖住,以期达到全歼的战果;如果以重兵奋力围剿薛崇训二千骑,必然影响合围神策军主力的效果。”

“正是这样,兄长一言言中要害,我当时和部将就是这样商量的!”

墀德祖赞大怒,喝道:“作战不力竟然推卸罪责,来人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末氏首领听罢也愤愤然,说道:“前日郎护法不仅亵渎神灵,而且谗言淫乐致使我王帐疏于防范,酿成失营之祸,万死之罪大汗竟然只罚一百头羊;现在我弟在战场浴血奋战,因无法预料的变故失了战机,却要治死罪。这是公平么?大汗应赏罚分明!”

郎氏一听冷冷道:“你是在质疑大汗,还是有二心?”

“奸佞小人!”末氏怒目而视争锋相对。

“住口!”墀德祖赞怒喝了一声,指着下面的末氏南营主帅道,“你们以为我是戏言?砍了!”

第七十五章 末氏

“奸臣误国!”末氏的将领们在帐篷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今天在赞普面前部落首领的亲弟弟被当众斩首,被末氏部族视为极不公正的待遇,大伙的情绪自然不好。当然郎氏看来这事儿倒是公平得很。

末氏首领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安静,自己却不说话闭目养神仿佛在想着什么。起先在赞普那里他当面骂郎氏“奸佞小人”的时候挺痛快,现在在自己人面前反倒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众人都把目光聚在他的身上,对他很是崇敬。他们的这个首领确非常人,通晓汉语、吐蕃语、鲜卑语及西域的两种语言,还经常读汉人的书,知识渊博被视为智者。

末氏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现在死气沉沉的,耳边再没有以往那动听的神圣颂歌了(随军的巫师被乱军杀了个精光),他感觉有些沉闷。过得片刻,末氏才开口说道:“郎氏的老首领过世之后,继任者就是一小人,除了在赞普面前阿谀奉承什么都不会,大家眼睛明亮都看得见,也不用再多说。”

他顿了顿又严肃道:“但是目前我们不应再和郎氏争锋相对,一切等班师之后再从长计议。”

一个部将说道:“头人真是心胸宽广之人,就怕那郎氏没事儿就挑衅。”

末氏沉吟道:“凡是能忍让的地方便尽量忍让着,大敌当前如果不能同心协力对谁都没好处。咱们吐蕃大军虽然人多势众,但要自知弱点。那么多部落聚集在一起听从赞普的号令,那是因为我们常常出兵能获得丰厚的战利品和土地扩张,一旦停止下来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就会因为各种不公导致内乱。瞧现在不就是这样,表面上看咱们和郎氏是因为私人恩怨而不和,实际上是因吃了败仗人马物什损失导致的分裂……”

众人瞪圆了眼睛半懂不懂地看着他,就跟看菩萨一样,偶尔点点头但并不表示听懂了。

末氏又道:“吐蕃面临危局,维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击败唐军,夺取黄河流域西海之地的肥美牧场,抢夺吐谷浑人的牛羊财产,然后趁机袭扰劫掠唐朝富庶的陇右平原。只有这样看到了巨大的好处,吐蕃才能重新壮大!”

“头……头人,这两年的唐军如狼似虎挺难对付……”将领们被末氏的高谈阔论震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末氏摇摇头道:“天时地利人和,此战虽败,我们并未伤筋动骨,细观失利的缘故不难发现,唐军走的是险着只是运气好胜了而已。就算抛开运气之说,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凭借了东面的要塞工事。比如第一次遭遇战唐军便大败而奔,很快就逃回工事里去了,如果不是在唐境附近,这么一路追杀下去,他们非得十亡八九不可;又说最后一场险些全歼神策军的事,突然援兵到来,如果不是在唐境附近,援兵怎么能那么快赶到?

因此不难看出,此役如果远离唐境,结果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唐军都被全歼几次了!故我主张的策略是诱敌深入,让唐军离开陇右边境,如此一来他们不仅毫无屏障,更加长了粮草补给线。一旦他们作战不利,非得重创!

唐朝号称疆域万里人口亿兆,但边境线也长,且国内百姓多以农耕为主,要征召形成具有战斗力的军队耗时很长。只要歼灭了陇右出来的这股兵马,起码几年之内他们在咱们东线的武力大减,陇右平原甚至以东的地区只能任我军劫掠鱼肉,岂不快哉?”

末氏与众将计议定,又约束部下忍让,使得两族矛盾缓和,墀德祖赞闻讯对他大为赞赏,便赏赐了一些牛羊,并召其入王帐议事。

墀德祖赞在中军又重新拾掇拼凑了一个大帐篷作为王帐,但无论是气势声威还是装饰都大不如前,这是没办法的,以前的王帐里图腾装饰等物那是前几代赞普丰功伟绩留下来的,临时搭建的怎么能比得上呢?这着实让墀德祖赞郁闷了很多天,而且一看到自己的王帐还会闷下去。

末氏入账之后便把自己的战略设想说了出来,便是要让唐人野心膨胀轻敌冒进,再抓住战机一举击溃扩大战果。

本来墀德祖赞还想着实施以前的既定计划,便是先臣服吐谷浑人,但末氏提出新的构想之后他细思之下觉得有理,便与众臣商议修改方略,准备先对付唐军主力。

几天之后吐蕃王帐确定了思路,遂拔营向南退却,各营纷纷从黄河西面南下到乌海城附近。由是吐谷浑人的压力大减,确认了情况之后才把牛羊马匹赶着从西海附近的草场分散。

唐军也没有马上出战,这战场瞬息万变,生死之间都较量过一回了,唐军主力还没有完全集结。

由于吐蕃放缓了节奏主动退却,唐军也无力发动新一轮进攻,形势由紧到松越来越缓和。薛崇训率神策军到鄯城修整,各种辎重补给也陆续从陇右郡鄯州西运,“二龄”幕府团文职官吏也赶过来了。

在鄯城清点损失,神策军可谓伤了一定的元气,阵亡失踪三千余,伤者无数导致小半的人员暂时丧失战斗力,很多重伤的都送到大后方鄯州去养伤去了。马匹更是损失惨重,一半多的马死亡和失去冲锋能力只能用来拉车,又军械折损八九成……这股兵马短日之内几乎是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这会儿该幕府官吏忙活了,统计伤亡损失、详细记录上报战功、安排调配战马军械等事,抚恤伤亡者奖赏有功者,诸事繁琐无法一一累叙。

薛崇训觉得这帮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单单按照大唐律法规矩奖赏抚恤还不够,又修书到吐谷浑去勒索,准备让众将士分了。然后下令把鄯州鄯城周边各城的官妓、营妓等调到军营,又放纵将士带兵抢了青楼酒肆,弄了好多妙龄女子、酒肉到军营里……

第七十六章 承认

鄯城下了一阵冰雨,地面上湿漉漉的,反光。

半躺在火盆旁边的薛崇训忽然闻得外头一阵高唱:“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黄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好诗,好诗啊!”薛崇训马上在屋里赞了一声,他还没品出诗好在哪里,但听出是王昌龄的声音,就毫不犹豫地赞了起来。想想王昌龄都很久没有写诗了,薛崇训还以为他受俗事烦扰已经没有诗情,如今看来才华依旧啊。

就在这时只见身作长裙的慕容嫣挑开幔帷款款走了进来,用撒娇一般的口气说道:“薛郎明明打的是吐蕃人,为何最后一句要和咱们吐谷浑扯上关系呢?”

果然是艳名远播的美人,薛崇训眼前一亮,见慕容嫣回来收拾了一番之后愈发艳光动人,从迷人的脸蛋到傲人的身材无一不让人惊叹。也可能是现在安全了,心境一变有心思欣赏美女的缘故,总之薛崇训觉得慕容嫣今日比在吐蕃王帐时漂亮了许多倍。

薛崇训捂住脸,左腮是肿的,刚才一不留神大声说话嘴张得太大扯到了瘀伤顿时一阵疼痛,他用手捂了片刻,便小心地护着伤说道:“大唐此战的目标是擒杀吐谷浑那些意欲投降吐蕃的人,最大的战略价值也在这里,所以与其说袭了吐蕃的王帐还不如说生擒吐谷浑,毕竟我们尚未重创吐蕃使之败北,仅仅是避免了吐谷浑投敌。”

慕容嫣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娇滴滴地称赞道:“薛郎披上战甲犹如猛虎,穿上长袍又如鸿儒,叫人好生敬仰……”说罢脸上露出两朵红晕。

薛崇训愣了愣,心道那日我杀了伏吕,她好似对我冷淡了许多;今日怎么就甜腻起来,光说好听的?

这时慕容嫣走到了他的身边,吐气如兰:“薛郎也和王少伯和一首如何,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文采才华。”

薛崇训想了想,一时也回忆不起什么关于战争的诗,便说了那首“古来征战几人回”,反正慕容嫣没听过。

过得一会王昌龄或许感觉到了功业之下的将士牺牲,便又吟了一首:“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薛崇训叹道:“还是王少伯诗才敏捷,我是接不上了。少伯可在,进屋喝一杯叙叙诗赋如何?”

王昌龄知趣地大声说道:“薛郎苦战归来好生歇歇,我还要代您写奏章上报朝廷吐谷浑大捷之事,失陪了。”

薛崇训看向一旁桌案上的琉璃瓶道:“葡萄美酒只能我们喝了,你给倒一杯过来,我这骨头都在疼实在不想动。”

慕容嫣听罢便款款走上去将血红的葡萄酒倒到晶莹剔透的琉璃杯中端了过来,薛崇训看着那透明的琉璃杯,不知不觉中想起现代装红酒的玻璃高脚杯,心道这玩意一直都用透明杯子的么?

他抬起手正要去接时,不料慕容嫣却说道:“你不是不能动么,来,我喂你。”说罢自己喝了一口,把朱红的嘴唇缓缓凑了过来,眼睛也轻轻闭上了,睫毛扑闪扑闪的十分美丽。

这鲜卑女人果然比汉人热情大方,薛崇训却将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慕容嫣睁开眼睛,眼神顿时充满了幽怨和尴尬,毕竟任何地方的女人主动献上红唇被拒绝也是一件很伤面子的事。

薛崇训沉吟了片刻,说道:“我知道慕容氏忠于大唐,伏吕欲与吐蕃结盟并非你们家的意愿,所以你不必如此。我们虽然杀了伏吕,向吐谷浑索要战马牛羊,但仍然希望与吐谷浑的盟约是友好而牢固的,而非征服和以武力胁从……”

慕容嫣愣了愣,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那日在吐蕃王帐冷落了我的大英雄,赔罪不就好了么?”

薛崇训皱眉道:“大唐和吐谷浑之间的同盟不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受到影响,我也会继续帮助慕容氏稳固王位,此次怂恿投降的吐谷浑贵族将被逮捕押送长安问罪……哪些人有罪,只需汗王密予一张名单,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借机剪除慕容氏的敌对势力,党同伐异的权力伎俩薛崇训玩得很顺手,完全是相互有利的事:慕容氏可以借唐朝的威力除掉反对者,拿回实权;同时唐朝扶植一个亲唐的政权稳定青海局势。

“我明白了,明白你是在想,我对你好是出于考虑加强两邦之间的关系,想借助唐朝的实力为慕容氏谋利是么?”

薛崇训默然。

慕容嫣把嘴靠近,在他的耳边悄悄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么?”

“但说无妨。”

慕容嫣面带笑意,口上却小声道:“到鄯城之后我才了解到,薛郎接见王上密使是八月二十日,突然开始轻骑奔袭是八月二十三日,然后只用了三天就急匆匆地奔袭三四百里出塞……我很疑惑,薛郎既然心急如焚要阻止吐蕃与吐谷浑结盟,为何要拖延三天才出发?如果考虑兵力不足不敢太急,又为何要三天走几百里路把辎重粮草都丢在鄯州了?”

薛崇训道:“神策军只有一万二千人,我初时没有下定决心。”

“我知道的事是三天后就是八月二十三日薛郎才得知我被吐蕃逼迫过去议和,事儿真巧啊。”慕容嫣的指尖轻轻摸到了薛崇训的胸膛,“你就悄悄承认我不说出去,其实不丢人,你干嘛非不承认呢?”

“我承认什么?”薛崇训随口答道。

慕容嫣跨坐到了薛崇训的腿上,正当眼神含情脉脉时,薛崇训痛呼道:“哎哟,我的腿。”

“怎么了?”慕容嫣翘起朱唇。

薛崇训道:“有伤。”慕容嫣一脸心疼道:“你究竟受了多少伤,给我瞧瞧。”说罢便去解他的长袍。

上衣解开之后,只见薛崇训的胸膛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和人打架被胖揍了一顿一样。他说道:“穿了一身百炼甲,刀枪箭矢都不透,无奈没法挡钝器,我这身上刀剑明伤没有两处,瘀伤却是数不清……我觉得骨头都断了几块,吗的那郎中非说没事。”

“好可怜。”慕容嫣柔柔地说,“你怎么连命都不要了?上次和伏吕来鄯州,你让我留下我没有答应,是我不好,后来我都后悔了。你再留我一回好不好?”

薛崇训笑道:“那我不是先杀了伏吕,再抢了他老婆?”

慕容嫣的眼里带着春意,湿润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朱唇柔声道:“那你把我抢走吧,谁叫你抢赢了呢,人家迫于无奈只好委身于强大的征服者了。”

“墀德祖赞也抢到手了,可惜又被我抢到……”薛崇训心情大好,“一想到这事儿我就说不出的高兴,要是哪天杀进逻些城,强暴他的老婆才最是快意!”

慕容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胸口,“强者也不一定好,最让女人不能自持的是薛郎这样的保护者,那天我好绝望,想死又下不了手,结果比死还难受,我才不喜欢墀德祖赞那样的野蛮人。这时忽然听到了薛郎的名字……”

“那你现在是不是难以自持了?”薛崇训道。

慕容嫣的手指缓缓下移,红着脸道:“那里没伤到吧?”薛崇训急忙说道:“没有,否则我不是成太……宦官了?你摸摸,已经硬了!”

“干嘛说得如此粗……”慕容嫣的脸顿时烫得不行。

薛崇训笑道:“不粗如何能让你欲仙欲死?”

慕容嫣低下头伸手掏出那玩意,银牙轻咬着嘴唇瞪圆了眼睛看着,将其捧在手里。薛崇训感觉到那温热的柔荑,心下一阵呻吟,淫荡地说道:“用嘴含住……愿意么?”

“你身上的伤?身子骨不用降息么?”慕容嫣忸怩地说道。

薛崇训忽然伸手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一把抓住一个柔软光滑温暖的白兔,说不出的安逸,这古代女人就是好没有那讨厌的文胸,不然这么一抓不得抓到两根硬邦邦的钢丝?他吞了一口口水道:“我去抢你老命都不要了,还顾什么伤?”

“那……”慕容嫣埋着头,颤声道,“只要你喜欢,也是可以的……”

过得片刻,薛崇训顿时一怔,温热柔软的触觉沿着身体一下子就窜进了脑中,一种完全无法描述的感受,手上条件发射地猛抓了一把,估计把慕容嫣抓得有点疼了,她“唔”地闷叫了一声,可是嘴上被堵着又叫不出来。

在慕容嫣俯身的时候,他把另一只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了,两手都没空着,因为下边受了她小嘴的刺激,手上更是贪婪地揉捏起来,如水一般柔滑,指尖摸到那乳尖上的硬物,他便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来回搓了搓……这时他身上也不疼了,估计是其他感觉太刺激,把酸痛的骨头和肌肉给压住了。打赢了真他吗好啊,这个俯身在自己腿间的女人可是名声响遍整个西北各族的艳妇。

第七十七章 边塞

一番折腾之后慕容嫣好似已经忘记了薛崇训身上有瘀伤那回事,只顾疲惫地倒在他的胸口上喘息,鼻尖上渗着细细的汗珠。但是薛崇训没有忘记,刚刚一结束他就感觉浑身的疼痛又回来了,被慕容嫣压在胸口上就算她的体重不重此时也够他受的。只见那雪白的两团被慕容嫣自己压在薛崇训的胸膛上,压得扁扁的向两边涨开,但饶是被那对柔软地东西挤着也无法减轻伤处的难受。

这时薛崇训觉得在战场上或许被砍两刀只要没伤筋动骨也比这种瘀伤好受。

外头的冰冷的小雨还在下,屋子里的柴火烧得偶尔“噼啪”一阵轻轻的爆响,这里倒是有个好处是挺暖和,特别还能抱着一个人,体温的温暖很特别是任何东西都都无法取代的。

听得慕容嫣慵懒地说道:“就这么睡一觉吧。”

薛崇训道:“一会还有个庆功宴,你不去了?鄯州刺史又运来一批牛羊陈酒犒军,今晚神策军都要庆祝一下,我也要出席文武官员们设的宴,本打算带你一块儿去的。”

“要去,我怎好不陪着薛郎呢?现在什么时辰了……就睡一会。”慕容嫣软软地应了一句。

薛崇训问侍立幔帷外头的人:“现在何时?”

不料回答的人是三娘,她冷冷地说道:“申时末快到酉时了。”

薛崇训“哦”了一声对慕容嫣道:“离宴会还有半个多时辰(一个多小时),再歇一会换衣服准备也行。”

“还有半个时辰啊?”慕容嫣轻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我得去收拾了,让奴婢们来给你清洗换衣吧,我有点来不及了。”

薛崇训心道古代的化妆没现代那么复杂,她要一个小时做什么?此时也就女人梳头发要复杂点,不过慕容嫣一个鲜卑女人,那长发是编一些小辫披着的,完全不如唐朝宫廷那些女人那么多讲究和饰品。他便随口嘀咕了一声。

慕容嫣道:“你个大男人什么也不懂,再说你把人家裙子里弄得粘乎乎的,还得先沐浴……”说到这里意识到有点太不够婉约了,她便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过得一会薛崇训也招呼丫鬟进来给自己清洗换衣服,然后依旧半卧在火盆旁边烤火,顺手边放着一盏琉璃杯,里面装着葡萄酒。此时的生活真是十分闲适舒坦,薛崇训只觉得自己从精神到肉体都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

他便仰在那里看慕容嫣坐在梳妆台的铜镜面前梳妆打扮,一下子摆上了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他就差没有过去给慕容嫣画眉了。

“我想制造一种镜子,比铜镜清晰得多,在镜子里看自己就跟我看你那么清楚……”薛崇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慕容嫣闲扯,而她或笑或反驳两句。薛崇训突然觉得这种简单的生活很惬意。

磨蹭到酉时左右,慕容嫣总算打扮一新,穿上了唐朝襦裙和薛崇训一块去参加晚宴,不过头发还是鲜卑发式,她估计也不怎么会梳汉人的头式。

薛崇训是坐在用动物毛皮铺得软软的椅子上被人抬到大厅的,方一露面,众宾客文官将帅顿时就把眼睛睁得圆圆的,自然是对慕容嫣的容貌感到惊艳。这个在西北各地许多惦记的女人也不是浪得虚名,很难见到如此美貌的女人。她长得依然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有东方人的特征,不过又带着西方的面相,很像混血的特有异域风格。是不是慕容氏祖上和阿拉伯那边的人联过姻,这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纷纷起身向薛崇训行礼,他也就趁势装装病汉,一挥手道:“身体不适失礼了,大家也免了吧,上酒上菜上歌舞,咱们乐呵乐呵。”

这时端着佳肴美酒的奴儿便鱼贯而入,丝竹之声也响起,厅堂上一时间便热闹起来。酒过三巡,王昌龄端起酒杯笑道:“《上江虹》的下阙,薛郎该说出来吧。”

薛崇训愣了愣,片刻的工夫其他文官也附和起来,非得叫他吟出下半阙。他一寻思上半阙还好写景抒情放在什么时代都可以,下面的第一句就是“靖康耻”明显不对劲,众人一顿闹腾,他没办法也不管平仄韵脚了,当即便唱道:“大非川,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大雪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犬戎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的脸也有些红了,将好好一首词改得面目全非,真怕岳爷爷从坟里爬出来扇自己……不对,岳爷爷还没出生。

“霸气!佩服佩服!”一个官员端起酒盏大呼道,“真英雄方能有作此词的气概!晋王首战旗开得胜,下官先干未敬,预祝大唐铁骑一举踏平犬戎大军,扬我汉家威仪!”

“干!”薛崇训举起酒杯,哈哈大笑。他哪里还像一个路都走不得的伤员?显然是装的。

……这首词自然也流传了出去,可是诗词歌赋总有个土壤,此时流行诗,不太流行长短句,任你是千古绝唱影响范围也不太大。就如现代写的好的歌词会许多人传唱,可就算有人能写出能与唐诗媲美的古体诗,照样不可能有太大的影响力,因为不流行了,世人不喜欢没有那种土壤。

反倒是王昌龄的两首边塞诗和薛崇训抄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很快就传开来,当捷报到达长安的时候,同时流传到京师的还有战场上来的边塞诗。连太平公主也当众称赞王昌龄(不好明白地赞自己的儿子),还说要封王昌龄的士大夫品级,一时宫廷朝野兴起了一股边塞诗的潮流。

从安西到安东、从北庭到安南的万里边关之地,许多随军做录事、参赞的士大夫的兴趣很快就转移到了描写边关生活的诗歌上,并广为流传。日本遣唐使到了长安除了正事,首先干的就是收集最新的边塞诗……拿回去就可以直接卖给崇拜唐朝文化到五体投地的宫廷贵族,诗等于黄金。

第七十八章 风雪

薛崇训在鄯城修整了近一个月按兵不动,期间从河陇平原调马万余匹及军械无数重新武装神策军,抚恤安顿了不能作战的人员整编后余得兵将七千人,又从各军选拔身高体壮充足数目得八千多人,复称神策军。此时远近各镇的军队已经陆续赶到,薛崇训坐拥兵力约十万,又与吐谷浑慕容氏盟约得盟军号称十万骑。东拼西凑他已经成了一支二十余万人的庞大军队的主将。

时吐蕃军已经退到了乌海城附近,照样号称五十万大军但实际数目唐朝搞不清楚,双方的实力应该相差无几。吐蕃兵占了积石山系及黄河九曲的部分区域作为后勤基地,与唐军遥相对峙。

九月末,薛崇训率军出境与吐谷浑军在大非川附近会师完成了集结,南面的吐蕃军主力仍然按兵不动。

唐朝联军二十万人,马匹牛羊辎重粮草无数,在西海以南的地区阵营连绵数十里……天气又冷行动不便,薛崇训作为主将都搞不太清楚手下的兵马都在干嘛。

这几天又正巧下雪,旷野上又是风又是雪冻得人缩着脖子根本不想出帐篷。眼看冬季已经早早到来,并不适合作战,薛崇训每天冷得直打颤,都想回师休战了。无奈这一大帮兵马长途跋涉集结在一起,敌军又未完全退去还占着黄河地区,他要是这么一箭不放就跑路总是有点说不过去。

大军驻扎的这片地区对唐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当初薛仁贵十万大军覆没就在附近;李敬玄十八万大军被吐蕃军打得大败,也离这里不远在西海附近。

不过手下的将帅们都充满了期待,希望在此一雪前耻,因为上回在庆功宴上薛崇训唱出了“大非川犹未雪”的句子,显然野心勃勃,谁会想到他是一时改词找不到词儿瞎编的?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诸如“借词言志”之类的深意。

幕僚和部将提出了诸多奇袭的办法,有人提出绕道偷袭吐蕃在黄河流域囤积的粮草和牛羊,吐蕃军前期连战连捷直到被神策军袭了王帐,此前抢劫了大量唐军据点的粮草和吐谷浑的牛羊马匹,很多都放在后方。如果能偷袭成功吐蕃将补给困难,然后唐军再正面出击胜算很大。但许多部将又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因为难度太大,路途又远又难走,恐怕偷袭不成反被歼灭。

又有人提出发扬唐军远程奔袭直捣虎心的战法,以轻骑突然发动进攻直取吐蕃大营。但能不能打赢谁也说不准,而且抛下了辎重容易重蹈大非川之战的覆辙。

薛崇训眺望南方,但什么也看不见,视线中只有没完没了的雪雨和连绵的丘陵山石。他最希望的当然是吐蕃过来决战,大家摆开了硬拼,唐军背靠大非岭列阵以待粮草辎重充足……可吐蕃却跑得远远的,好像不太愿意上来。

张五郎说道:“吐蕃人欲诱敌深入,我们若上当稍战不利必酿成大溃。”

“道路如此泥泞,想奔袭也没条件。”薛崇训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等天气好了再说,传令下去道路难行暂时筑寨防御修整。”

于是大军在大非岭又驻扎了好几天,天气依然没有好转。如果今年的风雪一直这么持续下去,这仗也不用打了,冬季来临后行军更加困难。很多将领觉得再过一阵子吐蕃人补给困难可能要放弃占领地区遁入高原休战。如果是那样唐吐双方今年劳民伤财各自动员大军就白干了。

薛崇训到西北来本来就是想建功立业提高自己的威名声望的,现在虽初战告捷大局上却进展甚微,未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如果因此就结束这次河陇战争,显然他会感到有些失落。

不过此刻他倒是表现得比较理性,不敢太过轻敌冒进,相比大败,打个和局也算好的结果。他和众将相处的时候就说:“如果天不相助天气越来越恶劣,我军也不应浪战,待吐蕃退兵我们便缓缓收复黄河流域及积石山脉重新构筑据点要塞,并派大将屯田固守,以为长久之计。”

众将拜服,都认为这是稳妥的办法。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几天风雪就陆续停止,太阳重新出现在头上。薛崇训站在干冷的山丘上,仰头看天只见天空湛蓝湛蓝的只有几丝白云,这边的天空真的非常漂亮,蓝天映衬着雪山和地上的白雪,环境给人一尘不染的干净。

风也停了,微风缭绕的平静让人误以为是初春的天气,否则怎么会如此美丽?

众文武将官也策马跑上这个山丘,一起欣赏着高原的美景。一个长期在陇右驻守的将帅说道:“这种天气轻易不会突起恶变,晴朗还会持续下去,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

薛崇训闻言将目光从天幕移下来,眺望着山丘下连绵不绝的营地和帐篷,一二十万人都在自己的足下,他不得不慎重,于是没有马上言语。

一个将领抱拳道:“我愿为前锋率军奔袭吐蕃大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五郎不以为然道:“又是风又是雪那么多天,突然放晴了,犬戎还不防备?他们有五十万大军,咱们要是派一点人马过去还不够人塞牙缝的,须得大军过去才中用。”

王昌龄皱眉道:“月前咱们抓了吐谷浑那么多贵族大臣,其部属中难免有人心生不满,要是我军主力奔袭,留下吐谷浑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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