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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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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我面色一僵,拿起扇子,目光落在扇柄下头吊着的那一小块玉坠上,细看,好像是在发着淡淡的光,一摸,手感也绝对温润如水。
就是这东西?!
我连着几日翻遍了苏府差点连命都赔上,就是为了这东西!?
这一瞬,我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苏流觞凝眸看我,眼里带着几分的同情,给我递来了一杯酒。
杯中酒色清冽,香气扑鼻,我浅抿一口。舌尖带着微辣,浓厚的酒味冲上,感觉浑身都是飘然欲仙。
我咧唇一笑,撕了一小块卤鸽,“我的哥哥们从不许我喝酒超过两杯,上官若风更是不让我碰,天知道我有多久没闻过这么好的酒香了。”
男子闻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下他们都不在,那么今晚,你就多喝点。”
“我就知道你大方!”就着杯子再抿了一小口。抬眸一笑,“眼下,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啊?”苏流觞诧异看我。
我放下酒杯,望向这个时而温润如玉,时而狡诈如狐的男子,“苏流觞,你为什么喜欢穿白色衣服呢?”
男子面色微凝,澄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寒意,他仰头饮过一杯酒,定定看我,“阿汐随意见了一个人,总要打听那人私事?”
我看他一眼,“不,让我这么做的,你是第一个。”
“哦?”男子讥诮一笑,话里透着疏离,“这么说来倒还是苏某三生有幸了,能得殇清宫四宫主如此看重。”
我叹了口气,“苏流觞,我知道,因为五年前那事,你本就不喜欢我,这些时日你对着我强颜欢笑也委实辛苦了些。”顿了顿,“五年前那事,如果重来,我还是会那样做。直至现在,即使连着我三个哥哥和上官若风在内的所有人都仍在指责我,但我却不会有一丝悔意。”
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男子满色沉着,略有薄怒,“你这是毁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我偏头看去,眸色微冷,“你认为我三哥配不上你的妹妹?你认为我殇清宫待你妹妹不够好?”
文章正文 第三十八章 心事(1)
厅内的气氛陡然变了。
苏流觞被我两句话驳得无话可说,嘴角僵硬一笑,给自己倒了杯酒,顺便给我续了杯。
“苏流觞,你并不快活。”
持杯的手微微一顿,下一刻,又是一口喝完一杯。
“苏流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管你的闲事,总之,我就是看着……不舒服。”我再微微抿了口酒,“苏流觞,你把你的心事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
他不语,继续给自己添了酒,再把我那杯原本就没喝多少的再添满了些。
“苏流觞,一直憋着,死了也要把心事带到棺材里吗?”
他身形一怔,到嘴边的杯子停了。他细细看我,眼底眸光流转,半晌,他轻飘飘道:“先前你在窗外应该已经听到他们叫我什么了。”
心下一个激灵,我抬眸看他。
“野种,他们叫的是野种。”男子淡淡说着,嘴角挂着自嘲的笑。“这两个字,我活了多久,便听了多久。”
“子綦或者你的几个兄长应该同你说过,我是苏府庶出,十岁时进的苏府,进府的第二个月,我没了父亲。”
这些,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这些,从旁人那听说,总没有听当事人所说那么震撼,给人莫名的一种悲凉。
这回,他也只是浅尝了一口酒,“你可知,我十岁之前是在哪过的?”
我一脸莫名,愣愣的摇了摇头。
他勾唇一笑,眼里便是悲凉,声音很轻,很柔,却是狠狠说出两个字:“妓院。”
我大惊!十岁之前……那么……
仿若闷雷劈到心里,裂开一道焦而深的裂痕。
“自然,你猜出我母亲的身份了。”他瞥过我一眼,神色变柔,面上换了淡淡的笑,嘴角却是微微僵硬着的:
“那是西珏城里最好的一家青楼,我的母亲,是最美的花魁,那晚,是她竞初夜的日子。苏大少爷,也就是我父亲,他与家中妻子发生争执,进来买醉,一掷千金。富家少爷风流一夜,过去了便是过去了,酒醒之后,只惦记着妻子,忘了花魁。”
“人说青楼女子最薄情。而我母亲却是个异类。那夜之后,她竟喜欢上了我父亲,拒不接客。因为是花魁,性子冷些,脾气大些,倒也没什么。可日子久了,却是不能的。青楼女子,在那个位置一日,就得做着赔笑的买卖。”说到这,苏流觞冷冷一笑,“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为了替那个男人守身,她竟划破了自己的脸。”
“青楼那地方,除非有人愿意赎她,否则,即便是老死,也都得呆在那!没了容貌的青楼女子,不能接客,于是便被老鸨贬去了做杂役苦活。女子多嫉妒,青楼那种女人堆的地方更是如此,从前她是最美的花魁,引得人人嫉妒,后来她是最底层的杂役,便落得人人嘲讽,连随意一个小龟奴都能对她喊打喊骂。”
文章正文 第三十九章 心事(2)
桌上烛台隔得近,晕黄耀眼的光照在他一边侧脸上,另一边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翳。
“后来,她有了身孕。老鸨知道这是苏大少爷的种,她不敢怠慢,苏少爷爱其妻,这是整个西珏城出了名的。为了不惹出事端,老鸨给她安排了住所好好待产,只等孩子出生再去派人告之苏家。”
“女子未婚先孕本就为人不齿,更何况还是青楼女子。十月怀胎,受尽人家脸色。十月之后,生下了一个男婴。”
那时,苏夫人并未有出,那女子一子得男,至少下半辈子是不用愁了的。
苏流觞瞥过我一眼,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继续说了这个故事:
“那时,她终于以为是苦尽甘来了。老鸨派人私下去找苏大公子,可是苏大公子风流一夜,时隔十月,忘了青楼,忘了她。以为是青楼诈钱,不屑一顾。”
“一直为守的期盼终于粉碎,她终于病倒。那病弱的身子勉强坚持了五年,就去了,死时只有老鸨看着多年的情分,给了我一份麻衣,一卷草席,让龟奴在山后随意挖了个坑,葬了。”
“后来,我又在青楼过了五年,当时男风兴起,老鸨看我幼时清秀,大了定然相貌不凡,便继续养着我,计划着让我长大些接些女客。”
我闻言握着杯子的手一抖,酒洒了一半。
苏流觞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笑,给我续了杯。
“妓院里,你知道耳濡目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五岁的我,已经开始记事了,那时,我便计划着要逃出去。才五岁大的孩子能干什么?那些青楼女子都逃不出去的地方,我又怎么逃得出去?我逃了一次又一次,被抓回来一次又一次,每次被抓回来都是一顿狠打,一边打,一边骂,骂着‘野种’。”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重。我浑身一震,小心抬眸看他,他的眼底带着几分狠意悲凉。我拿起杯子,小酌一口。
“十岁之前,我便一直过着那种又逃又被抓又被打的日子。十岁的时候,有一天,我成功逃了出来,身无分文,在街上行窃。偏巧不巧的偷到了苏大公子身上,而我,长相随他。”说到这,他“嗤”的笑出了声。
“当时,他的夫人已经过世六年,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偏生自己对夫人情比金坚不愿再娶。好不容易从天砸下来一个儿子,他定然欢喜。”
带着明显的嘲讽,苏流觞嘴角斜斜勾着:“不是因为对这个儿子喜欢,他是家中长子,若自己无子继承,偌大的西珏城、诺大的苏府家财,便轮不到他头上。”
“我进府第二个月,他就离奇死了。当时,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流言蜚语肆起,说我命中带煞,克父克母。我的爷爷奶奶从没有正眼看过我,我的两个叔叔视我为争夺家财的眼中钉;那个小我两岁的我爹的嫡女,一直认为是我害了父亲,每每见我都是恶言相向。只有那个小我四岁的幺妹,才真正喊过我一声‘哥哥’。”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为我续杯。接下来的事,我自也猜得到,无非是少年忍辱负重,心酸成长,最后因着自己的努力让人刮目相看。
“苏流觞,你这身世倒真凄惨得很。”我再抿了口酒,放下杯子,“但,我却不可怜你。”
文章正文 第四十章 你想害死我
鬼魅的夜,外头漆黑一片,房内烛火盈盈。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出生,但高低贵贱,却不是由出生决定的。至少,你现在变成了苏城主,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勺子在鱼翅里面搅了搅,我皱了眉,“你确定你没让你家厨子没拿粉丝来糊弄我?”
苏流觞扶额看我,脸上,是薄薄的笑,“阿汐,流觞怎么会糊弄你。”
“苏流觞,你糊弄我的还不够多吗?”我斜斜瞥他一眼,嘴角勾着恰当好处的笑。
“哦?”苏流觞饶有兴致的看我,一反之前的阴重面色。
放下勺子,将那不合我胃口的鱼翅推到一边,眸中雪亮,“苏流觞,你在客栈向我求医时,我就觉得你有猫腻。”
对坐男子挑高了眉,倒也不讶异,秋波似水般流转,直接坦白认了,“阿汐是如何察觉的?”
我看了他一眼,“原因有三。其一,既是苏家二老病重,苏府重金悬赏,以苏府在江湖的权势地位,便是那一向懒散的神医华景疏都能被你马上请来,怎么会轮到我?其二,我从没有对你说过我会医术,你既是求医,便应该先找曾经在你面前救治过人的汐华。”
顿了顿,“其三,偏巧不巧,那二老中的毒,恰是我极熟悉不过的。那毒研制出自我手,整个殇清宫也只有我的地方才有那种药!”
目中寒芒一现,声音冷鸷,“苏流觞,你想害死我。”
男子闻言神色微异,却是笑着:“阿汐,流觞怎么会害你。”
“那种药,我若不治,你苏府定当深究;我若治了,你手上有解药亦有毒药,万一突然病症加重了,你苏府还是要深究。我还未开始就陷阱了你的局里,只能随着你的要求,任你摆布。”我淡淡说着,目色平静望着他。
苏流觞轻声笑出来,“阿汐怎么知道流觞手里有药?阿汐先前不是说了,那药只有阿汐那有么。”
我偏头看他,却是反问一句:“在殇清宫,还有苏二夫人办不成的事?”
苏流觞皱了皱眉,看着我,仍旧笑得一脸温和,“阿汐想对流觞说的,应该还不止这一件事。”
目光相对,各自眼里默契一笑。
那干脆就说个明白。
“你于我没多大仇恨,还犯不着要到弄死我的地步。”我往椅子后头靠了靠,估摸着要说很长一段话,“诚然,你之前也说了,你在苏府,并不受待见。那苏老爷子年纪虽大,但精明的很,他但凡有儿子在,苏的家财产,你一个子儿都得不到。但,你不甘心。”
文章正文 第四十一章 心计 (1)
房内灯光诡异莫测,对坐的男子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淡淡的,浅浅的,如那暮春吹着的柔柔的风,抚到脸颊上,让人忍不住就要闭上眼去。
最无害的笑往往最伤人。
“于是,你便计划好了一切。先是假意让你二叔无意之间发现那条暗道,然后,设计着让你三叔也知道那个地方。”空气里便是香醇的酒香,舒服得让我微微闭了眼,“我之前还纳闷为何你的二婶会与你三叔有染,你三叔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不如你二叔,你二叔正值壮年,若说他不举,确是不像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原因。”
我睁开眼,盯着他:“你二婶喜欢你。”
男子闻言,浓眉微挑,嘴角的笑耐人寻味。他张口,缓缓说出两个字:“继续。”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那脑子就会有些不好使。所以,你利用你二婶,让你二婶将那暗道告诉你的三叔。人都有好奇的性子,你三叔进了暗道,正巧遇到你二叔。偏巧你二叔知道了你二婶红杏出墙的事,那暗道又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你三叔必死无疑。”
“但,你三叔易除,你二叔却也是个狡诈多疑的。所以,你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我浅抿了口酒,“你知道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但你并不点破。经你巧妙安排,让我‘恰巧’撞见了你二叔杀人的场面,以你二叔的性子,是会杀人灭口的。”
“你应该从你那宝贝妹妹那知道了我近年身子越发不好,不能轻易动用内力。被你二叔发现,即便不死,也能生擒。”
我扬起笑来,定定看他,不由赞叹,“苏流觞,你这一计用得甚妙!”
男子眼中粲然,一笑生魅。
我怔了怔,继续说:“若我不幸被你二叔杀了,殇清宫和上官堡必会联合让你苏家给个交待。迫于两方压力,你苏家不得不交出你二叔。江湖规矩,以命抵命。”
我笑得更加灿烂,“若我被你二叔生擒,你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殇清宫和上官堡给个交代,这种情况下,殇清宫会首先舍了我,上官若风么,估计也差不多会这样做。事后,上官堡和殇清宫多半会怀恨在心,因着是你二叔挑出的事端。明着不来,暗地里两家的刺杀准不会少。”
我晃了晃杯中的酒,语声悠悠:“这原本是个极好的计划。但,你算错了一点。”
苏流觞静静开口:“子綦。”
我向他看去,男子嘴角微勾着,眸里似明还暗。
文章正文 第四十二章 心计(2)
清冽的酒在杯中打着旋,倒映着周遭的金丝细帘子,看得人有些晕眩。
我揉了揉眼,“我来西珏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了他上官堡在此地所有商铺的账册。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却被你横插一脚,在我改动的地方或多或少加了点料,使上官若风有所察觉,不得不来西珏城一趟。届时,若碰上我已身死或被擒,上官若风定然不能坐视不理,你的计策便万无一失。”
我静静看他,每说一句心底微寒。如玉般温润有礼的男子,却是生性狡诈如狐。
一环套一环的玲珑局,看似无意,实则杀机四伏。
却偏巧,无论是哪一环失败还是成功,也总波及不到他。
危险的狐狸,总是藏在事情真相背后,勾着嘴角,笑看外头风云变化。
“人算毕竟抵不过天算。”苏流觞叹了口气,笑了笑,起了身,将那些帘子用银钩勾起。
“你算错的是上官若风比你预计的早来了几天。正巧在你二叔追杀我时替我挡下来了。”我自嘲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堡主和夫人夫妻不和。你算着这一点,认准了上官若风即便要来也只会比正常的路时来得更晚。”
苏流觞坐回椅上,端起酒杯,闲闲道:“谁知这家伙得知账册蹊跷与你有关竟然立马便策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他斜了我一眼,“你们这哪是夫妻不和,是夫妻有仇才是。”
我疑惑看他。
苏流觞朝我幽幽一笑,“那晚,阿汐躲在巷子里,背靠着树,流觞凑巧在树上赏月。”
什么!!!我闻言一惊,蓦地尴尬。这么说,那晚上官若风对我说的那一番话,他苏流觞全部听到了!
我轻声一咳嗽,掩去脸上的不自在。
面上,仅是皱了皱眉,随后露出个笑来,“苏流觞,你不要岔开话题。”
男子稍愣,嘴角的笑意诡异莫测,“阿汐,有没有人同你说过,做女人不要太聪明,会吃亏的。”
“这话,你不是第一个说的。”我抿了口酒。
苏流觞再次将我酒杯添满,“阿汐,听我一句劝,你应该长点记性。”
“这事,不劳苏城主挂心了。”我看了看杯里慢慢的酒,“你这样给我倒酒,倒让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就你那个一次抿那么一小口的喝法?眼下,还不超过一杯。”男子淡淡看我,不知为何,看向我的眼眸中竟陡然多了几分猜疑之色。
文章正文 第四十三章 旧事
口中酒香浓郁熏人,肺腑间一片温热。
“为达目的不着手段,生在如我们这般的家族里,并不少见,若在以往,我也不会去多说什么。可是——”我敛了神色,眼眸不转的盯着他,一字一句,“你最不该的,是惹到了我头上。”
我面色顿寒,瞧得苏流觞一个激灵坐直了身。
他睨眼瞧着我,眸中光芒忽闪,“阿汐心底在怒?”
“若是别人对我这般设计,我只会怪自己防范太轻。”我挑了眉,手里握着杯子却愈发愈紧,“但——”
“但流觞却是苏家人,阿汐对苏家并不见得喜欢。”他极其自然的接了我下面的话,眉宇间却似有疑虑,看了我一眼,忍不住问:
“五年前的事,再怎么说最无辜的还是舍妹,可阿汐为何却一直耿耿于怀?”
她无辜?
我朝他冷笑,“五年前的事,苏城主知道多少?若是不清楚事情原委,最好还是不要随意下结论。”
苏流觞垂了眸看我,深湛的眸光微微闪动时,眸底隐隐流露出了几抹诧异的神色。
半晌,缓缓开口,目中阴鸷:“诚然,五年前我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舍妹前去殇清宫参加其姐的喜宴,后来传出来的消息确是苏府两个小姐,间隔不足七日便先后嫁给了殇清宫三宫主。”
“而且,苏府参加完喜宴的人一回来,便时不时的带着怒色唾骂我几句?”我笑着说。
苏流觞默然,澄澈的眸子静静地瞅着我,目光带着暗沉。
我嘲弄一笑,“苏流觞,若来一次那样的事,我还是会把你的‘好’妹妹往我哥哥们身上推。不是三哥就是二哥,也可能会是大哥。”
苏流觞蹙了眉,脸含薄怒,正要开口。
“你先别急着说我毒辣。”我眄他一眼,“先前我承诺过,你告诉我你的事,我也告诉你一件你感兴趣的事。”
男子声色不动,只是定定看着我。
我端着杯子,靠在椅背上,静静抿了口酒,慢慢回忆。
“三哥大婚的喜帖送进上官堡的时间很不凑巧,那时,我正得知上官若风那房妾侍怀了身子,而上官若风却一直瞒着我,不对我透露半句。”
苏流觞无声看我,双眸中似朦胧了一层黑雾,于波光深深流转。
文章正文 第四十四章 心思
烛火的明亮穿透了红色、如纱般的流水细云锦,透过长袖,在白玉杯上映着红的光影。明明是火红的鲜艳颜色,却清冷得近乎寡寂。
我愣了一下神,追忆着:“那时,我同他的关系便已经不大好了。但,我们默契十足的维护着和善的夫妻关系,小心翼翼的,努力的接近对方,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几分的温存。”
苏流觞皱了皱眉,素衣雪色,清雅无尘。
我浅酌一口,想着,自顾自地恍惚一笑,“第一次见到苏二小姐,是在我三哥的婚礼上。满堂红绸喜色,我于人群中遥遥瞥见一抹青色纤影。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谈话间时而浅浅一笑,恍惚,她身旁满堂喜色便尽失了光辉。诚然,苏二小姐是个美貌的女子。”
美貌的女子,最让人欣赏,亦最让人痛恨,最让人……防不胜防。
“第二次见她,是在我三哥的府上。三哥的新婚妻子不知道因着什么缘由,对着我三哥早先的妾发着脾气,苏二小姐在一旁柔声规劝。那声音婉转泠泠,悦耳动听,当时我想,苏二小姐不但美貌,性子也好,谁若得了这么一位大家小姐的青睐,定是件幸福的事。”
夜深,凉意随着冷酒,漫过玉杯,指尖微寒。
“但是,这样的感觉只消几个时辰,便生生颠覆了。”话锋一转,连着声音都带了几分清冷的味儿。
我偏头看向对坐男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只差一步谈婚论嫁。这些,苏城主是最为清楚的吧。”
苏流觞眸间微微一黯,清俊的容颜间杂着几许深思,他淡淡开了口,同样一个清清淡淡的“是。”
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装着一个她人,还一直都不动声色的,让你从来察觉不到。这样的心思呀,是太过绝情,还是将那人保护得太深。
“偏偏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我嘲讽一笑,咬了唇。记忆回到那天晚上,我从旁听说了上官若风和苏琦馨的事,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毕竟上官若风娶的人是我,不是她苏二小姐。
我是他夫人,有名有份。他即便对苏小姐有些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
如我们一般的大家族,若生了这种事,只要明面上不打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有些时候,麻烦一定要找上你,你躲都躲不开。
文章正文 第四十五章 暗曲
头有些沉,支着侧脸,身子半伏在桌上,眼里,烛光明晃,晕黄的光带着金色的丝,红色的衣映着清冽的酒,酒中粼粼泛着光。
“那天晚上,我听了他们的旧事,心里耿郁得厉害。睡不着,在房里等他从三哥的地方回来。等来的却是——”
苏流觞侧过脸来看着我,眸中光芒忽闪忽隐,声音却是放得轻了些,他问:“你等来了什么?”
“衣上粘胭脂,身上染暗香。”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幽幽出口。
“子綦他……”男子言语隐晦,看着我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是了,在自家的地盘上,丈夫竟还背着自己,与她人私曲暗通。这样的妻子,当得多么失败。
我笑着将杯中酒饮尽,猛地搁在桌面上,“胭脂易寻,暗香难找。偏偏是极淡极淡的兰花香!”
“什么!”苏流觞骤然拍案。
“连你都气,更何况当时的我。殇清宫地势偏北,地属极寒,若非有心栽植,根本养不成兰花。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来自苏府位酷爱兰花的苏二小姐。”我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当即,便同他大吵了一架。”
温婉贤淑这四个字,永远都和我搭不上边。
大度?我做不到。
“次日,是我二哥寿辰,也是我第三次见着苏二小姐。二哥过寿,苏二小姐当众献上了一幅画。苏二小姐当真是才貌双绝,那一幅《湘妃竹》画得可真是‘妙极’。”我几近咬牙切齿说了后头两字。
苏流觞面露迷茫,“祝寿怎会画这个?”
我苦涩笑着,支了杯子过去让苏流觞再给我倒上些酒:“若单只有竹子也就罢了,可偏偏画卷左端是溪水河畔,日暮之下,仍有夕阳的余辉;画卷右端是明月早早升起。”
倒酒的手生生一滞,酒水洒在了我的手上。
我抬头看去,倒酒的人满目愠色,俊美的脸上仿若突地覆上了一层冰霜。
苏流觞盯着我,“她竟对你这样做!”
我笑得更肆,眼里利刃般的寒光一现,“你的好妹妹!好一个苏府小姐!她竟在我二哥寿宴上,当着众人打着我男人的主意!只差没有明说,‘我要同南宫汐月共事一夫’!”
日暮为夕,夕加水是个‘汐’字,汐和月,合在一起是我的名,而湘妃竹的典故却是出自娥皇女英。
一幅画,把什么都写得明白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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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错别字的亲一定要提醒我提醒我····
文章正文 第四十六章 阴险(1)
不动则已,一出惊人。那么一个大家小姐,美丽、温和、端庄、雅致,所有美好的词语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可耍起心机来却也是让人一阵寒意直直侵入到了骨子里,透彻骨髓的寒意。
往事在脑中飘忽而过。
“当时,我最先看的是上官若风的反应。他就坐在我身侧,见我看他,便直接别过了头去。当时,我心里第一个感觉是慌,然后是乱。
没有人帮我,没有人愿意为我说一句话。上官若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当时不拒绝,便是默认了的。”
空气里浓郁着酒香,让人禁不住想要悠悠入梦。我伏在桌上,侧头抿了口酒,酒顺着嘴角流下来,将那昂贵的锦绣桌布染上一层深色。
苏流觞看我半晌,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上官若风有他的喜欢,而我,却也有我的脾气。”我璀璨一笑,歪过身子去看他,“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当时呀,我说:
‘成人之美应是乐事,既然遇此机会,那汐月就做个现成的媒人,有劳二哥做个顺水人情,将此画转送给三哥,苏二小姐想学娥皇女英与三嫂共事一夫呢。’”
男子眉间微紧,却也只是一刹。他淡淡看我,不说一句,继续为我添了酒。
“虽说是当着众人面上说的,但苏府家大业大,宴席上的话,当做玩笑压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怪就怪你的好妹妹,做出了后面的事情。”
玲珑百转的巧妙心思,偏生阴狠起来,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高明。
“那日,我同她在殇清宫内的一座小桥上碰上,她先是对我说了她与上官若风情投意合的事,然后却又马上放下身段央求我让她到上官若风身边伺候,为奴为婢也甘心情愿。”我冷笑着一杯酒满满下肚。
男子的目光犀利暗沉,他紧紧抿了唇,面上是一片愤色。
我笑着,想起从前二哥对此事的一句评价:“不怕太难缠,就怕不知耻。”
而二哥却不知道,那苏琦馨却不是一个难缠的,更不是一个不知耻的。
“我当时只觉心里厌烦,不愿听她多说,同她擦过身便要走向桥的另一边。谁知,刚一侧眼,便见着上官若风正从别的地方往我们边来。仅是分神一瞬,那苏二小姐便拽过我的手,我反手便是一推——
见她往池里倒去才猛然反应过来,为了不让上官若风到时候责怪我狠毒,我也索性陪了她跳下水里。”
苏流觞大惊,一手大力拍在桌子上,“你不是不会水!”
文章正文 第四十七章 阴险(2)
酒意涌上,头昏昏沉沉的,面上微微发烫。
我睨了他一眼,自嘲着说:“知道当时我跳下水的时候想着什么吗?我在想,上官若风赶过来是先救她还是先救我。”
对坐男子,看了看我,眼里不知闪过些什么,嘴里冷冷说出两个字:“蠢货!”
我闻言一笑,“倒是第一次听到你骂人呐。”
他静静看我,动了唇角正要再说什么,被我先用话阻住了。
“当时骂我的,不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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