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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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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他一瞬,憋了半天,挤出几个字来,“辛苦你了。”

    男子的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没有表情。

    朝我点头微礼,下一刻身形一隐,人已不见,徒留空气里一片的繁杂味道。

    我看了看近在咫尺无人看守的院门,本着从小受的良好教育,上前敲门,“哥,嫂子,开门,我快饿死了!”

    ===========

    雪(小手撮小手):最近的文风是不是变得抽象了?

    冰魄:= =你知道就好……

    雪:唔……是乃们叫我折腾堡主的

    冰魄:别找理由!!!

    雪:好吧,我承认,回家以后太HPPY了,所以本人脑子有些不受控制

    冰魄:= =

    雪:O(∩_∩)O~不过明天开始慢慢恢复到原来模样~~每日的更新也是如此~~~迟来的小年快乐~

  

文章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哪来的奸商!

    房里弥漫着一股子茶香味,清香馥郁,几十年制的铁观音,光是闻着便沁人心脾。

    上好的紫檀木长几,边上坐着男子手里握着的是一只做工精细的茶杯。茶杯里头茶叶带着卷儿,漂浮在水中,慢慢腾着白色的热气。

    我只跪坐在房中一张软垫上,眼巴巴看着男子轻抿香茗,细声一句:“大哥。”

    男子瞟我一眼,“胡闹。”

    双肩一颤,我低眸抿唇。

    “离家出走,还寻来我这,谁给你的胆?”声音不大,却透着迫人的威严,逼仄得人连呼吸都不敢加快。

    我将头垂得更低,不说话,更没胆子顶撞反驳。

    我的大哥我是自小就怕的。家中无父,大哥对下要求极严,从规矩礼仪,到诗书琴棋,再到功课武术,在他面前,只要出现一点儿错,便能得到一顿训斥。

    房内只有我们两人,气氛冷静诡异得厉害。

    彼时,门房外头传来女子咯咯轻笑,房门被从外打开,年轻少妇端着碟点心进来,睨他一眼,“到底是自家妹子,受了委屈你不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能像训斥手下一样骂?瞧把人家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一碟点心放落在我面前,我的大嫂紫芸便随意坐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柔声道:“清儿我已经安排着在房中睡下了,小孩子禁不住长途奔波,沾枕就睡,你放心。”

    我听得心中一暖,轻声道谢:“谢嫂子。”

    她听我这一言,一双柳眉微微上扬,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主位之上的男子,笑意顿时就扬在唇角,“四小姐怕也就只在你大哥面前才谨慎小心得如此厉害吧。”

    我一怔,小心觑了大哥一眼,见着男子神色稍霁了以后才微微笑笑,“嫂子说笑了,汐月怎会……”

    “听说你打了你家男人一巴掌?”

    “厄……”我惊讶看过去,我的嫂子手里拿着块咬了一口的糕点,双目炯炯地看着我,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

    她凑近我些,再一口将手里的糕点吃完,动作太快喉中约莫噎住了,又连忙起身到桌边拿了我大哥刚抿过一口的茶直接喝下,一口还不够,再是一大口。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更加兴奋的到我身边,双手抓着我的手,“同我讲讲,你家那位当时是什么样的反应?你打完人以后心底痛不痛快?舒不舒服?他找你麻烦了吗?听说你还把他关在门外不准进房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对你的事很感兴趣,我琢磨着今天我们可以彻夜长谈,连夜宵都准备好了……”

    我被她一连串话弄得目瞪口呆,主位之上男子清咳一声,紫芸一愣,这才堪堪住嘴,却仍不忘对我挤眉弄眼。

    有这么个活泼的娘亲,阿荧便是不活泼也不可能了。

    再看向大哥,不知怎的,他看我的目光比之前还要寒得厉害,眼底似起了沉沉的霾云一般,生生的怵人。

    他微启唇,话语淡漠,“从哪来回哪去,别在我这折腾。”

    “大哥,你就不能收留收留我几天?”我噘着嘴,小心观察他面上神情。

    “我这可不是收容所,不留人白吃白住。”男子低眸看了看已经见底的茶,将杯子放到一边。

    “骨肉至亲,血脉相连,大哥你怎么这样。”我小声嘟囔埋怨,一旁的紫芸也随声附和。

    男子眄我一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你还不是我的女儿。”

    “……”

    窗外传来几声轻响,飞禽扑动翅膀的声音在后。

    男子眉宇间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他起身,开了窗。窗外暗卫,躬身递过来一支上了火漆的竹筒。

    两指一碾,竹筒便开,他从里头抽出张纸条,微一看过,侧目向我,“汲花倒是把你的行踪猜了个透彻。”

    心下微悸。

    他这一言,说出了两个消息,我二哥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而我二哥之所以会猜测我的行踪,一定是上官若风找过他。

    那么,眼下我若直接带着清儿再换地方,只能同寻来的人当面碰上。可若不换地方,那人也迟早会找来。

    我凝眸微思,半晌,开口赔笑,“我在你的地方上,你是不会见我在旁人手里有半点损伤的吧?”

    “自然。”男子从容坐回位上,两指夹着那张纸,递到灯台边,点着火。

    一股焦烧着的味道过后,桌上沾了些青灰。

    我抿了抿唇,“你开个价?”

    “五两银子一晚”

    “五两银子?”我皱眉,“你怎么不去抢!五两银子够我找间极好的客栈睡间上房了!”

    男子话语淡淡,“那你就出去找客栈去。”

    “……我是你亲妹妹!”

    他看也不看我,“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四两!不能再多了。”

    “六两。”他斜目过来,“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没了底气,“那……五两就五两。”

    “六两,只是一晚,饭菜食水另算。多住一日就加倍算钱。”

    哪来的奸商!

    我愤愤不已,却只能答应。

    “那么,先交五十两定金。”

    “哪有这样的!”我恼得站起身来,“五十两我可以在你院子里再盖一间房了!”

    男子面上平静如水,“那你就去盖?”

    “……”我扭头,蹲下身子到紫芸身边,拉过她,“你确定这男人是我大哥而不是我那戴了人…皮面具的二哥?”

    男子脸色一沉,眼皮一掀,森然道:“你是想让我亲自把你撵出去?”

    我一凛,低眸不看他。

    紫芸闻言,转眸去看她丈夫,过了一会,凑近我,认真道:“我也觉得他今天有些不正常。”

    我起了兴致好奇问:“怎么说?”

    她托着下巴凝神看我,目里泛光,“我觉得六两银子一晚还不够,应该再多加些。”

    “……”

  

文章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关黑屋、罚抄书

    昨日一夜睡得颇为难受,这座院子的女主人不知道我的房里从不点香,安澄香一点,事先也不告之一声,待我到房内,闻着那味道就蹙了眉,却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

    本是有助睡眠安神的香料,却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晚,直到天近破晓,才渐渐有了些睡意。阖目才不过一会儿,却听到一阵熟悉的男子音色,浅浅轻轻传到耳里,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却生了魅似的吸引着我极力想听清楚。

    睁目时,看到床前站着的人,我目中一凉,睡意全无,讥嘲一句:“来得倒快。”

    也不知这不见的一日之内上官若风做了些什么事,模样仍是那副模样,只是眼底微黑、面色略白,下巴上遍是刚刚冒出不久未刮去的青色胡渣,头发有些乱,几缕长发落在额前,看着有几分憔悴,莫名的有几分不舒服。

    他侧脸还是微微肿着的,我不记得我当日下手有多重,如今看来,那时带着怒意的一巴掌下去,分量倒是足得很。我只瞟过一眼,便将看他的目光错开。

    他见我醒来,嘴角微牵,柔着声音一句:“你大哥叫你我过去一趟。”

    “不去。”我拽着被子翻了个身滚进床内,故意不去看他。

    他微一沉吟,“你大哥说……”

    “说什么我也不听,一大早饶人清梦你烦不烦!”揪着被子盖过头顶,捂在被子里闷声一句,“出去。”

    他在床前沉默,室内悄然一静。

    被子里一团漆黑,我只听见自己心房有规律的一下下跳动。

    半晌,听得男子喟然一叹,转身离开,门开、再关。

    不知为何的松了一口气,被子掀开,周围再无旁人。略一低眸,抓着被子的手拳握得紧紧的,骨节经脉尽显。

    紧张?自嘲一笑,不过是见着个男人比平常精神萎靡些,我这里有什么可紧张的。

    心底一涩,怎么也不能愉快起来。

    房门由外叩响了三下,我听了声音直接就嚷:“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了!”

    外头有一瞬静,然后,听得男子清咳一声,“四小姐,主子有请。”

    ============

    四面是墙的房,墙上没有窗,只有屋顶被掀开盘子大的一个洞,有光线从那射进来。房中没什么摆设,唯有一张简陋的矮几小桌,及一张同样简单的草席。

    桌子上面铺着厚厚一撮未裁切的纸,一方砚台、一块墨石、一支笔,一截刀片,还有一碗水。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见着这样的场景,我先是一愣,然后脑海电光火石一闪,第一反应就是要从这房里出去,刚行到一半就被人阻住去路。

    “大哥,这……这些是……”我指着身后一堆,说话没有什么底气。

    男子只是低眸看我一眼,“许久未见你抄书,不知这字练得如何?”

    神容一凛,我连连摆手,“哥,妹妹的字潦草不堪,入不得目,怕只写了会污哥哥的眼,届时坏了大哥的心情那就不好了,所以大哥还是不要……”

    男子将眉一挑,“既是如此,就多练练,练好了就不坏我心情。”

    “大哥——”

    话未说完,一本册子就往我身上丢来。

    “两百遍,什么时候抄好就什么时候出来。老规矩,不许错字、不许连笔、不许字迹不清。若有一分错——”他目微冷,走出房门,“你知道后果。”

    房门闭上,整个房里一黑。

    “咔”一声响,门被由外上了锁。

    房内漆黑暗暗,唯有那一方矮几上头有光线射下,才不至于房里什么也看不清。

    手中将那册子摆正过来,借着光线一看豁然是一本——《女戒》。

    关黑屋、罚抄书,以往犯了错,大哥总拿这种法子罚人,我只是不曾想,便是嫁了人、生了子,还是逃不了一顿罚。

    抿抿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叹了口气,默默拿起刀片裁纸。

    裁纸之后是倒水,研磨。

    ……

    光线昏暗,白纸黑字,晃得眼疼。

    许久没有这么一笔一划地写字,纸一张张的写过,不过一会儿,手腕便累。

    地上是几张作废的纸,连揉成团的力气都不想费,直接扔开。

    闭了会儿目,再睁眼。神思一紧,下意识的一偏头。

    从房顶处射入的一把飞刀,钉在砚台旁边的空位处,飞刀中间窜着一张纸。我将纸揭下,摊开一看,再仰头望了望射光下来的屋顶,按着纸上所说,将草席掀开一角,见着下面的一条长绳就用力一拉——

    也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旁的墙壁发出“咔咔咔”的响动。

    饶是早有准备,也被面前突然的变动吓了一跳。

    墙壁之上豁然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圆洞旁边是一面圆洞同样大小的圆镜子,斜斜侧对着圆洞,隔壁房的光线从圆洞透进来,通过镜子往下射,打在我面前正写着的纸上。

    我狐疑着把纸拿开,纸下的桌子不知何时从中有一道裂缝将桌子划成两半。我两手握着桌面两侧,运力向外拉,桌面可以活动,露出桌子里头一块打磨得光滑细致的镜子来。

    镜子上成着像,上头,是我再熟悉不过人的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仍是我今晨初醒时见着的那副模样,或沉默或微笑或启唇,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下骇然骤惊。

    这样的机关,我幼时曾在书上见过,只是当时太厌学,机关暗房之类的东西太枯燥,哥哥们又觉得我只是个女孩子,用不着学这么多,索性也就没多要求。我只依稀记得,这样的构造,是在相邻的两间房打开一道小口,将一间房里的事物通过镜子反复折射映照,传到另一间房里,便于监视。

    若这上头映着的是隔壁旁的景,那么……

    我凝神运气,慢慢的,听到同样熟悉的声音,从墙的那头传来,从微微含糊,到清清楚楚……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哪有这么麻烦

    “她想要什么,我尽量都给她。她发脾气,我任着她闹。她同我吵,我能让就让。我曾想,什么都让她满意了,她也不会怎么折腾下去。”

    隔壁的人,说话均有意识的将声音放低,若不是我有心去听,一墙之隔的距离,半点墙角都听不到。好不容易听清楚一句,却是那个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谁折腾了?谁折腾了!他又什么时候让我满意过了?我皱着眉,死盯着面前的镜子。

    大哥的声音在后,“所以,你就由着她胡来?包括这次的离家出走和你脸上的那一巴掌?”

    镜子里的男子,嘴角微微扬出一笑,他垂着目,拿起桌边一盏茶,轻轻一抿,细长又浓的睫毛微微抖动,似蝶震翅。茶盖被他捉着顶,在杯口旋转着:“我以为那也许能解决事情,让着她,让自己吃点亏也就罢了。可却发现有些事,并不是一味由着她便能让她舒服,或者让我舒服……”

    我待着的房里一片漆黑,唯一的消遣也只是看着镜子里头熟悉的模样熟悉的人,却莫名其妙的看着难受。

    “有很多时候我以为我了解她,可以猜得到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可又有很多时候完全看不透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脾气,又为什么会突然不愿搭理人,更不知道她在同我置什么气。问她,她不说。不去问她,她会觉得我不在乎她。若由着她,以她的性子,却又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管管又不行。”

    “哪那么麻烦。”大哥的话里带了几分笑意,“她自小养成的性子,吃软怕硬。她若同你闹,你骂她几句,将她关上几天,看她还敢不敢这般胡来。”

    上官若风喟然一叹,面上是微微的无奈神情,配着他下巴上的青色胡渣,生生的萧条,“若她犯了错,骂她罚她,她只会一声不吭的低头挨骂。若她认为自个儿没错,骂她一句,她立马会反驳十句。她性子本来就犟,四年前一场脾气,就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离开四年。若这一回再如四年前那般闹,又不知该离开多久。”

    “四年,可以做很多事,清儿从襁褓长到四岁,从懵懂婴儿到如今学文学武。我还想过,若没有这空缺的四年,或许,我们还能再添几个孩子……”

    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咬着唇,合上面前的桌板盖住镜子,机关被牵动,房内一切东西都恢复如常。

    脸上蓦地发烫。

    脑海里嗡嗡作响,隔壁的话我不想再听,却不受控制的自己钻进我的耳朵。偏偏巧巧,却只有那人一个人的声音:

    “我们没有那么多四年浪费,我只想让她好好的,让我们好好的。到底是一家人,平日里的小打小闹犯不着闹大成家宅不宁。”

    “别的女人做了母亲,只会收敛性子,关心照护孩子。而她却偏偏反过来,脾气愈来愈烈。我曾玩笑说过她比清儿还像个孩子,气了会恼,要抓着所有人陪她一块不开心;高兴了,会笑,心情好时,蹦蹦跳跳的,怎么也停不下来;她还常常需要人来哄,她生气了就要哄她高兴,她高兴时就要哄她更高兴,不然,说什么都不会搭理人……”

    一笔一划抄着书写在纸上,暗中腹诽,我哪有这么麻烦。

    “在乎她,自然就紧张她。昨天知道她离家出走,我第一反应不是想把她逮回来,而是怕她离府出门不在我的视线之内,会发生什么危险。”

    “我不舍得她离开,却也不忍心抓得她太紧。”

    “她若想同我回去,那便自然是好。她若不想同我回去,我也不会强掳着她。”

    “……”

    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死死盯着眼前书写的白纸黑字,那些个从隔壁穿墙过来的声音如蚊子般嗡嗡响在耳边。思维停滞、呼吸渐缓、心跳扑通扑通跃个不听,胸口潮涌而来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缭得我脸上一阵一阵的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抄书抄了一页又一页,隔壁的声音渐渐止了。

    耳里听到外头开锁的声音。

    门开的那顺,我下意识的抬头,外头的光线大亮直直射进来,我不禁眯了眯眼。

    男子白衣出现在光亮之中,浑身跃着亮晃晃的光芒,看得人,移不开眼。

    我直直看着,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

    他不知是在讶异房内的情况,还是再惊讶我在房子里头,面上的错愕毫不掩饰。但也只是顿了一回儿,他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两只脚刚刚进了房内,房门又被由外关上,再落上锁,房内再次一片黑。

    我一愣,手里的笔滞在半空中,“你……进来干什么。”

    他负手在背后,踏着闲散的步子一步步过来,“我只是问你大哥你在哪,他把我带了过来,却没说你在——受罚?”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前,故意停顿了许久,最后两个字音调上扬,带着调侃的味儿,轻轻快快。

    面上一红,火燎火燎的,连着耳根子也在发烫。

    豁然反应过来,我挥着手扑腾在之上,试图挡住那些字,“你别过来!别过来!”

    话才脱口,人却已经到了我身前。

    他俯身低目看我,目光再瞟向了我遮得不严实的纸,勾唇笑,“《女戒》?”

    脸上烧得厉害,“你别看!别看!”

    他轻而易举的扒开我一只手,从我手底抽出张写满字的纸来,略扫过一眼,挑眉过来,“我记得你的字平常好像不是这样。”

    我瞪着他,把纸从他手里抢回来,“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罚抄书呀!”

    他脸上是憋不住的笑,“确实,没有见过。”

    “你——”我正待发怒。

    他冷不防的一问:“还差多少遍?”

    “两百遍,我只抄到三十七遍。”我咸咸一句,伸手拿笔蘸了蘸墨,当下决定抄书要紧,不与他小人计较。

    “手累吗?”

    “废话。”

    “那么我来抄。”

    我惊讶抬头看他。

    他也正俯身看我,不妨突地两人四目相对,双双一怔。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孤男寡女很容易出事的

    他的眼眸是少见的清醇如水,似古井神泉,幽深暗里的水润过来,看得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我抿抿唇,稍稍错开些目光,落到他微肿的侧颊上,再开口时,只觉口中干涩:“你……方才说的……”手将笔握得紧了紧,下一刻,直接起身,把笔往他手里头一塞,整个人再后退几步离他远些,“说好了就不准反悔的!”

    他看了看手中的笔,再看看我,无奈一笑。撩了袍子盘膝坐到我之前坐的位置上,沾墨,落笔。

    我眉一皱,提了裙摆小跑过去,坐在草席边上,往他落笔的地方一瞟,大惊:“你怎么写成这样!”

    上官若风手中笔管一滞,他疑惑回眸看我,“怎么了?”

    “你就不能仿着我的字迹写?这一看就是两个人的字,你专程给我添乱来的吗?”我指着上头他刚写的几个字,痛心疾首。

    那知这厮颇为淡定,“你大哥可说了这两百遍一定要你亲自写?”

    言罢继续蘸墨。

    “那也不能连笔写!没看到我都是一笔一划写的吗?你要害死我害死我呀!字中有连笔我是要挨打的你知不知道!”我手撮着他刚写完的这几个墨还没干的字,恨不得把那几个字撮出几个洞来。

    他目里无辜,“写都写了,难道这页不要?”

    一长页纸,写满了字,花了我不少时间,唯有最后那几个字是他写的,要是丢开不要,我舍不得。

    我瞪他一眼,凶狠狠道:“剩下的字一笔一划好好写。”

    “知道知道。”他随口敷衍,提笔再写时,落于纸上的字比之前明显生硬不少。

    一笔一划地写,短时间改变一个人书写习惯是很不容易的事,一不留神便会按着原来路数来,废去接下来的两三张之后,上官若风尴尬看我一眼,指了指前头的砚台,“墨干了。”

    “自己磨。”我赌气说着。

    他偏头看我,“你磨墨,我写字,这样也能省下些时间。你不想早些出去了?”

    我抱着膝盖坐着,不搭话。

    上官若风见我不语,继续道:“这屋子又黑又冷,眼下好歹是白日,屋顶有光进来,若是入了暮,别说抄书,便是你我近在咫尺彼此都相互瞧不见,你是要这样在这屋里多待一个晚上?”

    我无话可说,挪过砚台和墨石,端起桌上那碗水就往里头倒。

    他看着我,目中神色闪烁,嘴唇一开一合,却没说出话。

    “又怎么了?”我没什么耐心地开口。

    “我只是想说,你水倒多了。”

    “那又怎样?”

    “这样调出来的墨润笔不好写。”

    我目中一冷,手中握着的墨石没控制住的微一用力,墨汁几滴溅到袖子上。

    我嗤一声,“墨过淡则伤神彩,太浓则滞笔锋,我自是抵不上你府中那冷氏,她自小跟着你,便是调个墨也能恰恰好好的合你心意。”

    他话里无奈,“好端端的又提她干什么?”

    “你就是嫌我磨的墨没她磨的好!”

    他直直望我一瞬,牵了牵嘴角,蘸墨提笔,随口漫道:“好好好,你磨的墨最好,没人比得了你。”

    “敷衍。”

    “……”他低头写字,再不做声。

    时间悄然漫漫而过,房里昏暗,了无生趣。

    我把玩把玩墨石,再拿刀片裁裁纸,再削削桌面一层木皮,终于眼中朦胧酸涩伏案睡去。

    梦里最先一片黑,有些冷。然后,是微微光明带着暖意包围过来。再然后,是一片欢声笑语,梦里,有清儿,还有……他。

    说不出的轻松愉快,心情舒畅。

    梦里,三个人,就我们三个人,好好地……

    ……

    再次睁眼时,眼前只有光线熹微。伏在桌子上的两臂微麻,僵硬得很。抬头,只见屋顶之外天色愈黯,微微的光亮,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候。

    身子坐直,一片绵暖从肩头滑落。低眸看时,是再熟悉不过的男子外袍。

    微一抬眸,桌案之侧的男子,没着外衣,低眸认真抄着书。从我的角度看去,男子剑眉星目,唇角抿着,神情肃穆。认真做事的男子,总显得与平日不同些,愈看愈觉得男子背脊挺直,愈显气度雍容,清峻高华。

    我眯眼看了好一瞬。

    直到他提笔添墨,说了一句:“看痴了?”

    我回过神来,不客气的将身上他的外袍拢得紧了些,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谁看你了。”

    话毕,一愣。

    耳边听得男子“扑哧”一笑。我脸上一红,立马偏过头去,手捂着脸消去脸上的烫。

    所幸他并未捉着此事调侃我。

    只是继续写字。

    我偏头过来,再去看他。

    他笔落在纸上,倏地垂眸睨眼瞅我:“还看?”

    面上烫得更加厉害。

    我咬咬牙,直接不避的将目光迎上去,“我就看了又怎么样!”

    他勾了眸子看着我,目光粲然,低低笑,“自然,不能怎么样。你随意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哼了一声,板着脸,“还剩多少?”

    “一半。”

    “一半?还有一半!这天都快黑了还有一半!你要抄到明天呀!”我怒色视他,拍了桌子站起身来,“不搭理你了,我撬房顶逃出去,你自便。”

    接着就要翻身上房梁,他突然直起身子从后扣住我手腕,猛一使力将我拽到怀中,我整个人都坐到了他腿上。

    他低眸看着我,眸间笑意清朗自若,“急什么,我说的一半是这张纸的一半。写完这里,两百遍就完了。”

    “这还差不多。”我撇撇嘴,一拂长袖,要从他腿上离开。

    他却陡一使力,再将我拽回,放落笔,两手圈着我,头枕在我肩上,“在这待了一天,你怎么也不问问清儿?”

    我一怔,这才恍然想起一日没见到儿子,浑身一个激灵,偏头问,“清儿呢——”

    头一偏,嘴巴正巧擦过他的唇。

    未及反应,他的唇已经顺势压了过来,舌钻进我的嘴里,辗转反复,唇齿相磨……

  

文章正文 这是篇很精彩的公告

    首先,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有一件事不得不说一下,之前有亲已经问过了,为什么最近每天只有一章更新。

    现在再官方说明一下:作者过年要同父母回老家,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几天。 ~~o(>;_<;)o ~~乡下地方木有网,也不会带电脑出门,SO,我会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码不了字,兼只能用手机上网。

    最近每天我都有存稿,留了足够多的存稿在后台自动更新,我不在的这期间,每天都有更新。但……自动更新的章节有一点不受我控制,如果章节里面出现了“河蟹”字眼被后台自动屏蔽隐藏不发的话……我人在外面,赶不回来修改章节,那么那一章在我不在期间网页上就不会显示出来,当天就不会有更新。

    所以,各位在过年看文期间,如果发现内容同上文联系不紧,或者是章节名出现错乱就先不要看下去了。

    最好的办法是过年好好玩一玩,出去走走亲戚,聚聚朋友,拿拿红包,到了2月18号左右再来网站瞄一眼,那时候作者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的章节能保证顺序正确、内容不缺。各位还可以一次性看到好多章,不用每天一章章的等,养文是个好习惯~~哈哈··

    还有,本文3月开学之前作者是一定要把它完结的。所以,2月18号以后恢复日三更~

    剧透后文看点:

    ①堡主的毒还没解还没解~~

    ②第212章提到过的“祈蚬草”(忘了的亲可以回头复习下华景疏的话)到底是干什么的?殇清宫为什么寻它?到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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