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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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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上官若风也寒了面色望过来。
我不顾,只看着苏流觞,“流觞,什么时候回西珏城呢?”
男子会意一笑,配合着,“阿汐说什么时候回,流觞就什么时候回。”
“流觞回去的时候可愿绕个远道,走一趟上官堡,送我一程?”我理了理袖口上的白色绒毛。
“能与阿汐同路,是流觞的荣幸。这时候回去,苏府的寒梅开得正好,阿汐可愿去苏府赏赏梅?”言罢,伸出一只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向大开的门外。
“如此,甚好。”我慢条斯理的拍了拍之前上官若风碰到过的袖脚,移步迈向大门门槛。
才刚踏出一步,后肩一紧,下一刻,被猛地拽回。
我立足不稳的撞到上官若风的怀里。
他揽紧我,我挣不开。
头顶传来上官若风愠怒的声音,“乌乔,去叫尤末备车。”
乌乔怔懵,惊呆似的抬头看他。
上官若风锁了眉,不赖烦的神情,“怎么还不动?”
乌乔犹豫,小心说着,“主子,尤侍卫他……”
我无声笑笑,心情大好,“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忘了,你昨天把人家打了,人家现在躺在房里连地都下不了。”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剩一个,一鞭
马车已走了好几日,天寒地冻加上大雪纷飞,官道上没什么行人。
宽敞的车厢正中,固定着一个小炭盆,上好的银炭,既不会向外溅出火苗,也不会有冲人的炭味。
我手里抱着暖炉,身上盖着层羊毛毯,侧着身子窝在车厢最里面,闭着眼睛,装睡。
上官若风坐在离我不远处,倚着车壁,蹙着眉头,满脸倦色。他身旁的小桌上,刚用过的笔墨纸砚未收,桌底下落着几个被揉成一团的废纸稿。
我偶尔小心睁眼看看他,他一直没发现我在偷瞄,男子薄唇抿得紧紧的,两眉之间挤成了“川”字。
我努努唇,扯了扯身上的羊毛毯。
车窗外头传来“咯咯”的响。
上官若风揉了揉额角,信手开了窗。
寒风伴着翅膀扑腾的声音进入车厢内,炭盆里的炭微微发白,然后又冒出红颜色。
一只鸽子停在桌子上,上官若风从鸽子脚上取出信筒,抽出里头的纸条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执了笔,蘸了点墨,提笔在纸条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放回信筒里,系回鸽子腿上。开了窗,鸽子再扑腾飞出。
车内很静,清楚听到车轮转动、马蹄声响的声音。
上官若风放下笔,开口:“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我赶紧闭上眼,窝在软垫上的身子一动不动。离开蜀地的这几日,要么就是在马车上,要么就是在旅途的客栈中。他多次寻了方式与我说话,我一一避开不理不睬。
见我没反应,他话语顿了会儿,过了片刻,“你想回去,我放下一堆子事情陪你回去;大雪寒风,道路难行,我一路换过十个车夫,二十匹马,不给你耽误半点时辰;置备的炭盆从来不息,给你的暖炉从来不冷,就是这样你还要与我置气到几时?”
心底似有重石突然一落。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还要我怎么做?”
他话里透着几分无奈,我拽紧了毛毯,仍然闭着眼睛装睡,不搭理他。
耳边听得他一声叹息,话语已没有了方才那般的随意,声音微微沉了些:
“我知道你没睡。”
我皱皱眉,拽着毛毯侧了个身,背对他。
“过不久就要到了,你也想让你儿子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我睁眼。
小桌上的笔墨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收了去,此刻上面摆着的是几碟精致的小点心,都是平日里我比较喜欢的几样。
他拿起一碟递过来,我瞟了一眼,不动。
寻了镜子梳子开始打理这在车上睡乱了的头发。
上官若风坐在一旁,耐心看着我梳发、绾发、上妆。
待我一切收拾妥当,他又递过来一碟糕点,“你中午没进食。”
我懒得理会,低了低头,顺便整了整衣服。
碟子重重搁在了桌面上。
上官若风终于没有了耐性,冷了声音,“看过来。”
我低头看着袖口的金丝花纹。
下一刻,手上一紧,人被他猛地扯过去。我一个不稳的后背撞在车壁上,再被他扯落到之前躺着的软垫上,还未起身,他人已经压了过来。
“你——”
“你够了。”他目里寒着,声音阴鸷,“闹也闹了,耍也耍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被他一句话说得反驳不出话来。
挣了挣被他拽着压在软垫上的手,挣不开。
两人隔得极近,衣服贴着衣服,微微一动就有些许衣物摩擦声。
他直直盯着我,“你之前寒症发作昏迷三日的事,尤末当时没告诉过我,我已经给你道歉了;林霜的事我也同你解释过;这一连的几日你行到第二日才说忘了拿东西,我一句不说当夜快马加鞭赶回蜀地帮你拿,第三日黎明才回,你瞟过一眼,扔了东西说句不要了,我也没拿你怎么样;南宫汐月,小事我让着你,但也别太过分。”
我别过头去不说话。
上官若风见我态度不以为然,脸色沉了沉,也没了好脾气,起了身将小桌踢了过来。
“不吃完就滚出去!”
我一怔,慢条斯理的从软垫上起来,端起小桌上一个碟子,打开窗,扔了出去。
上官若风目中一黯。
身子陡然一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横抱起来,他两步走到车门口,开了车门,把坐在车檐底下的车夫吓了一跳,“堡主,使不得呀!”
上官若风面上沉着,作势就要将我往车下丢。
寒风吹得我一个哆嗦。
我连急紧攥住他的袍子,他冷着面目将我的手掰开,一边吩咐车别停,一边就来扔我。
他说扔就是真的扔!
我紧闭着眼慌乱喊出这句话:“别别别,我错了,我吃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人被他往后一抛,跌回了车内。
我靠着车厢壁抚着胸口喘了口气。
“啪——”
我反射性的缩回贴着车厢的手。定睛看去,方才手停着的地方,如今上头是一条深深凹进去的鞭痕。
我心底“咯噔”一下。
上官若风关了车门,手里把玩着从车夫那顺来的备用马鞭,斜着眼角看我,再看了看桌上的几碟东西,不急不缓地开口,“剩一个就是一鞭子,你看着办。”
我心跳顿时快了不少,我缩着身子离他远些,“你……你别乱来!”
他睨了我一眼,手中马鞭一扬,再是一声鞭响,打碎了我的镜子。悠哉道:“乱不乱来在我,该怎么做在你。”
我抿抿唇,看了眼桌上那几碟东西,委屈着,声音弱弱,“那么多,我吃不完……”
他在我身旁落座,挑眉,“剩一个,一鞭。”
“……”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堡主与狗不得入内
今天,上官浔很是纳闷。
今天,上官清有些苦恼。
今天,下人们相互而视,锁眉,不解。
今天,整个上官堡的人都觉得一种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府邸,飘飘荡荡,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久久不散……
起因是这样的:
得到堡主与夫人即将回府的消息,府中冷氏带着两名小公子及上下管事一干人等算着时辰早早在门口等候。
上官堡坐落在倾城境内,历代堡主及其嫡系居住在倾城境内的天下第一庄中。
高大巍峨的府邸,两扇高约十米的朱红金钉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长约八米的巨大牌匾,蓝底金字,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第一庄”,其后,还有两个偏小的字“上官”。
四匹马横架过来的马车不久便缓缓停在了府邸门口。车夫先下了车,立于车厢侧,搬了小板凳放于马车下脚处,尔后对车里头轻轻说了些什么,便退去一旁。
仔细些的人便能看出,车夫面上神情有些奇怪。在这寒风呼啸卷席的大冷天,车夫竟然一个劲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对,没看错,就是擦汗。
众人疑惑,在大宅之内多年锻炼出的本事,让他们目光不禁紧紧锁在那富丽宽敞的马车上。
不久,车门被从内打开。
先出来的男子,着广袖白衣流水银纹长袍,青玉冠,腰间配着长穗玉玦。上官堡主出了车厢,先是往车内看了一眼,再下车。
尔后,打开着的车门上搭上了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手的大拇指上带着个遍体通白的玉戒指,再往上些,是红色镶金线的袖子,衬着女子皓腕如霜雪。
堡主夫人向来少在府里,因此,见过夫人的人并不多。
听侍候过的她人说,堡主夫人性子最难琢磨,情绪多变,心思傲慢,是个急难伺候的主。
彼时,众人屏气凝神,小心窥看。
红衣女子,身上并无过多的装饰。面上是简单的妆容,发髻梳得也仅是寻常可见的样式,嗯……发簪绾得有点松,一直斜插的步摇摇摇欲坠,耳环好像……只带了一只,
众人微微错愕,欲再观察时,只见从车厢出来,已直起身的女子,微微侧眸,浓密长睫那般温柔的微微挑起,转掠之间,艳光绝色。自小养成,含在骨子里的高贵姿态,即便身上微微狼狈,一举一动,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众人看直了眼。
马车上,女子目光骤然一凛。
细微的凉意荡过眼瞳,似早春二月枝头突然刮过一道寒风,如刀般的割来,触及生寒,料峭刺骨。
众人不禁一个寒战,纷纷低下头去。
见女子已出来,堡主侧身,朝她伸出了手。
夫人优雅的也伸出了手……
堡主与夫人相携而归,原本,应是一副比较和谐的画面。
然而——
本夫人优雅的伸出了手……之后,在离男子的手还有一寸位置的地方停住。反手拂袖一扬,将上官若风递来的手毫给留情面地推开,自个儿利索的下了马车,不待身后那人反应,径自上了正门之前的三级台阶,俯身牵过上官清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在门外等着。”
“娘……”
我的儿子上官清,穿着一身玄色小袍子,锦绣带银鼠皮的小袄,头上戴着一顶小帽。
手心里的小手温暖绵软,不由握得紧了些。不及儿子愣神的功夫,我已经牵着儿子跨过了门槛,拐过了门内的繁杂影壁。
上官清一边跟着我的步子,一边回头后看着想要追上来却被小儿子欢乐的抱着大腿,移不开脚步的上官若风,扯了扯我的袖子,“娘,父亲他……要不要等等?”
我没止步,闲闲带着儿子走过屏门、垂花门,“儿子,娘告诉你一句话,那种路人甲乙丙丁,不该理睬的时候就不要理。”
“可那是父亲……”
我扶正他,正色道:“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娘。”
“……”
抄手游廊一路走过,上官若风不知怎么的摆脱了他那美妾和儿子,从后赶上来,挡在我面前,低眸看我,“月儿,你听我说——”
“闭嘴。”我撞开他。
上官若风继续跟上来,焦虑解释着,“在车上我只想让你吃点东西,没有真的想要用鞭子——”。
我推开他,带着儿子加快脚底的步子,“离我远点!七步之内不要近我。”
然后,他果然离我不多不少,七步之距,一路跟着我。
府中下人小心避在一旁,不敢抬头观看。
好不容易到了东苑。服侍上官清的苡翠从里头迎上来,“夫人,少爷。”
女子脸上笑意还未散开,我已经从袖里掏出了张纸,扔向她,冷声下令,“贴到苑门口的门上去。”
苡翠一愣,好奇摊开纸一看,大惊,“夫人,这……”
我带着清儿入屋,“贴上去,立刻,马上!”
苡翠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手中的纸,面上露出犹豫纠结的表情。
我蹙眉,抢过她手里的纸,快步走向苑门口,在上官若风正巧走到门前时,一把扯下发上的一根簪子,“咔——”的一声,将那张纸钉在门板上。
“识字吧你?”我偏头看他。
上官若风疑惑看向大门,目光落在纸上,面上顿时一沉。他勾了眸子盯着我看,剑眉紧紧拧着,面上的表情无奈又生动。
他低眉看我,喉咙里沙哑地滚出两个字:“月儿。”
我扬唇笑笑,转身优雅举步回去。
红木门板上,金丝绕纹长簪钉着的纸上,上书潇洒俊逸个十大字,“上官若‘疯’与狗不得入内。”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去宗室跪一夜
大红灯笼齐齐挂,鞭炮声响震翻天,今个儿是除夕。
宗祠明堂之上,一个一个以“上官”开头的牌位整齐的摆放在位。下人们小心在厅堂神龛前上供牲体,摆好香案。
一切就妥,下人们两旁退去。
平日里即便是再怎么任性,再怎么的想要躲着那个人,今日,却是不得不同他一道。
上官若风穿着的仍是不变的一身白,从正门整服先入宗室。我穿着六重繁复的朱红镶金锦绣华服,牵着清儿尾随其后。我们之后,是上官若风的小儿子上官浔。上官浔之后,是上官旁支派来代表的嫡系子弟。
上官浔的母亲冷氏,在宗祠之外,远远朝内望着。
嫡庶之别,清清楚楚。
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的长道,在早已备好的蒲团上头跪下,双掌交叠,深深俯首,一拜、二拜、三拜。
然后焚香。
再拜。
繁复冗长的仪式整套下来,即便是再有耐性,也被金玉头饰压得浑身疲惫。
起身之时,上官若风过来扶我,我不留痕迹的避开。众目睽睽,他的手就一直伸在我面前,见我避开,也继续停在那里。
我抬眸看他,几日未搭理过的男子,目中眸色深深,黑如墨染。
眉宇间,隐有几分憔悴之色。从西蜀回来的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忙,书房内的灯火夜夜不息。
我虽有意要折腾他,但……久了,心底也不是滋味。
我抿了抿唇,把手搭了上去。
他目中一亮。
大掌的温暖很快把我的手包围,他扶我起身,嘴角划过一丝浅浅的笑,将我的手攥紧些。
众人之前,他以堡主之名家族训话,神容端正且肃穆,声音朗朗,回荡缭绕于室。
长袖底下,双手相交的地方,他握着我的手,指尖悄悄在我掌心一划。
我肩膀微颤,面上微烧,嗔他一眼。
这厮狡猾,视若无睹,面上不动声色,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微微扩大。
心底某处突然溢出一丝甜。我说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侧目看他,男子的侧脸,是好看的棱角。
总有一个人,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忍不住发脾气,忍不住折腾他,可是……却也不舍得见他一直疲惫下去。
此时此刻,他立于众人之前,所有光华,汇集一身,而我,在他之侧。
所谓家宴,便是一家上下,聚在一起,共摆宴席。除夕夜,规矩不变的守岁,这一场宴,得从掌灯时辰吃到深夜,围炉而坐,达旦不寐。
以往在殇清宫时,每到这一天,都会无聊得紧。兄妹四人分席而坐,一人一桌。或行酒令,或蒙眼射箭、掷壶,为了熬过这一个晚上,每个人想尽了办法。后来干脆变成四人两组,在一个棋盘上对弈,结果总是因为同组人意见不合吵闹掀了棋盘收场。
而如今么……
锦绣铺桌,佳肴满布,炭盆烧得满室温暖。
厅中,是个大圆桌。
也不知是谁安排,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座。这座次安排自然不用明说,上官若风正坐主位,我在之侧,我的侧位是上官清,上官清的侧位是他的弟弟上官浔,上官浔的旁边是他的母亲冷氏,由是圆桌,冷氏的旁边便是上官若风。
冷氏,全名唤作冷嘤秋。原本是从小跟在上官若风身边伺候的侍女,聪明机敏,且对上官若风忠心得很。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官若风待她也与旁人不同些。
我初嫁来上官堡时,上官若风与我互不信任。我怀疑他要从我这探得殇清宫的事情,他怀疑我是殇清宫光明正大安插来的内应。每日同床共枕,谁也不去碰谁。就是这个时候,冷嘤秋被他派来服侍我。
当初只觉得这个侍女模样娇好,人也伶俐,即便是变相的监视,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不追究什么。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我不放在眼里的侍女,竟然趁着上官若风酒醉爬上了他的床,然后,怀了孕,更不怕死的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做出我推她入水的戏码,在上官若风面前好好地阴了我一回。
更好笑的,这冷氏在我离开府中四年之内,平易近人宽容待下,恩威并施,将府中内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在下人堆里博了个极好的名声。
对于冷氏,我从来谈不上喜欢,却也不得不感叹,她这四年花的功夫到底不错。更值得一提的,她对府中两个少爷照顾得不偏不倚,且从来不会对着上官若风发脾气使性子什么的。若我是个男人,有这四年的观察,定休妻扶妾上位了,让自己省心省力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至于上官若风为何这么多年还同我耗着?如此想来,不能说上官若风口味、想法不正常,这只能说明本夫人魅力不错。
思及至此,冷嘤秋入座时,本夫人心情很好的皱了皱眉,手中茶盏重重的搁在了桌面上。
“夫人?”冷氏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主,又做了四年“当家主母”的活,被锻炼得一言一行,颇有一番大族主位的味道。彼时,她睫毛微挑,悠悠朝我,嘴角微微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食不言,寝不语。”我皱了皱眉,挑着茶盖拨弄着被子里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这个桌子上我和堡主还没说话,你倒先开了口?”
上官若风知道我要挑事,侧目看我一眼,眸里神情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要闹得不过分,他一向由着我。
冷嘤秋是个伶俐不想惹上是非的,见状,微微低头敛目,细着声音,“妾身知错。”
“啪”的将茶盖盖回杯子上,漫口问,“错哪了?”
冷嘤秋抿抿唇,“妾身不该在用膳之时不顾身份——”
“还有呢?”我打断她的,懒洋洋问。
冷嘤秋一怔,没有想到我会在大好的除夕晚上家宴之中,甚至是在孩子们面前刁难她。
两个孩子直愣愣的望了过来。
冷嘤秋面色一红,却是紧张似的看了身边上官若风一眼。
上官若风蹙眉,动了汤勺盛了碗汤放到我面前,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喝汤暖暖胃。”
我拿了小勺抿了一口,放落,“我不想喝。”
上官若风瞥了眼汤,伸手夹了一块鸡肉送到我碗里。
“有皮。”
上官若风把鸡肉夹回,挑去皮,再放入我碗里。
“太油。”
上官若风不愠不火,为我重新换了张碗。
“嗯,我想尝尝那鱼,太远,够不着。”
上官若风看了看我离我不到三寸距离的鱼,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动筷子帮我夹菜,刚要夹入我碗里——
“娘,鱼有刺。”我的儿子上官清小朋友很适宜的说了一句话。
我挑挑眉。
上官若风筷子动势一转,低头挑刺。挑完以后再往我这边送——
“挑得这么烂,谁吃?”
“……”
我心情大好,斜了眼对侧的冷氏,“每日的晨昏定省,别忘了。”
“南宫汐月。”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上官若风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唤的是我的全名。
“嗯?”我微讶异。
男子眉目深深,神情微黯。
“去宗室跪一夜。”
“哦?”我好笑的抬眸看他。
他回眸看我,眼底宛如冰封,淡漠的口吻,“明日天明时起来。”
我抚了抚发髻上的长簪,不以为意,“不去。”
“我替你。”上官若风说着便起身,打算好了似的向外走。
待我反应过来时,白色的身影已走出了门外。
心底突然一动,像往杯里倒着的美酒突然抽离,顿时浑身不是滋味。
此时此刻,两个孩子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冷嘤秋望着我,面色微微发白。
这算什么意思?这两日任我折腾够了,不乐意了?还是看我烦了?
心底不禁冷笑,我看了桌上几乎未动过的佳肴一眼,“你们继续。”
说罢,起了身,找那个人去。
明月高照,月华如水,清清凉凉地洒了一地。
不同于白日的热闹场面,夜晚的宗祠清冷得很。许是除夕下人们都聚在一起热闹去了,此时此刻,宗祠附近,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男人的脾气说来就来,前一刻还对你百般讨好,下一刻就换了一副面孔对人,一点征兆也没有。
此时此刻,我站在宗室外头,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白衣背影在里头一步步朝那些牌位走去。
文章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恣意妄为
夜里阴凉,宗室之内没有点上灯烛,更无炭盆暖炉供暖。唯有透过门窗进入的点点月光,伴着帘幕层层投下的阴翳,入眼,明了一片的黑暗。他的身后清冷与微白,阴影与明亮纠葛缠绕连在一起,我在后头看着,没由来的不是滋味。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的后背,说出口。
宗祠空旷,一点儿声音都能在内回旋许久。
他未回头看我,也未答话。只是在那一些些祖宗牌位面前停住脚步,微微抬头望着。
心底空荡荡。
我咬咬唇,提了裙摆跨过门槛进去,快步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仰头看他。
他收回目光,低眸看我一眼,将我的手从他胳膊上移开。
我的手又拽回去,恶狠狠地:“你嫌弃我?”
“没有。”他声音淡淡,仍是伸手来要移开我的手,却无奈这回我抓得死紧。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莫名其妙的不搭理我,要罚我跪一个晚上的宗室?然后又一声不吭的自己跑来这里。”我直直看着他,倔强的将背脊挺得笔直。
青玉冠,白色底带浅灰祥云纹路的锦服,清清冷冷的,就如眼前他这个人一般。于黑夜中更显棱角分明的脸庞,男子薄唇微抿,眼里是如清水润过般的清洌神色,“你多想了。”
“我多想?我多想了什么?上官若风,你敷衍我!”
他目里深黑,我看得莫名的心慌意乱。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望向他黑眸深处,莫名的一股酸意从心底肆起,“你又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又是哪里觉得我不如意?只是因为看不过我欺凌那冷嘤秋,所以你就……”
上官若风凝视我,眼底骤然闪过一丝锋芒,骇得我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近我一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探寻的目光,“那你又在慌什么?在怕什么?”
他声音轻轻,一点点的传进我耳朵里,热气打在我鬓角,声音却冷得冻骨。那利剑般的目光,刺得人无所遁形,我肩膀微微一颤。
“谁慌了?谁怕了?我有什么需要慌?我有什么需要怕?”我直视他,尽量使自己笑出来。
他低眸看我,带着几分揶揄,“那你又急急忙忙的跟我到这?”
脸上蓦地发烫,松了拽着他胳膊的手,退了好几步,“你狡诈!”
上官若风负手踱步过来,“是我狡诈还是你心底慌乱?你最明白不过。”
“你——”我气得别过头去。
“从蜀地回来你便心底一直不舒坦,你要使性子要闹我都由着你,今天晚上,我本不想扫你的意,可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他从侧斜睨着我,目里似笼了一层乌云般的朦胧探不到底。
我挤了抹笑出来,嫣然回眸看他,“说到底,你不就是看不惯我欺负你那宝贝美妾?见不得人家受一点委屈?”
他蹙眉。
我微微笑,“那实在不好意思,在这诺大的府里,我也只有这么个兴趣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见着她,我就想要好好玩弄,好好欺负。”
他眄我一眼,讥诮一句,“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我扬扬眉,挑衅的望着他,“你若是舍不得见你那得力的嘤秋美人受欺负,大可在这府里多弄些个莺莺燕燕,我可能兴致一好,就欺负别人去。”
月光斜斜打过来,照得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钳起我的下颚,“你是想要你的儿子见到你如今这幅模样?”
我挥袖打开他的手,恼怒看他,“你别总拿儿子说事,我这幅模样怎么了?难不成还碍了我儿子的眼?”
“若上官清如你这般心胸狭隘,恣意妄为,我宁可把这诺大家业转手过继给宗族其他子弟,一个子也不给他留!”他陡然发怒。
“心胸狭隘?恣意妄为?”我注目他半晌,再开口时,连着声音竟有几分沙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走近他,不躲不避倘然直视他,“我若容不得人,她冷嘤秋有命活到现在?我若恣意妄为,就不会只是在嘴上说说人罢了。”
他目里眸色微变,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上官若风,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样样不如你的意,样样不称你的心。我总是让你烦让你恼给你惹下一大堆麻烦,你受不了我了是不是?”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抬手指着那供抬之上陈列整齐的牌位,“当着你列祖列宗的面,何不倘然说了,你就是拿我当一颗棋子,好用就用不好用就丢掉!”
“够了!”他凛然怒喝。
白衣如雪,仿佛划破了这黑夜,让人心底,莫名的心悸。
大门敞开着,夜里的寒风从门口进来,一层层的凉意穿透衣服,钻进皮肤、血液、骨髓。
“你吼我?当着你的祖宗牌位吼我?你——”
他一把拽过我,我立足不稳的向前跌去,直接撞进他的怀里。第一反应便是抽身出来,刚要一动,腰上骤然一紧,他一手圈着我的腰,一手按着我的肩。我想要挣扎,耳畔却传来这样的声音,“列祖列宗在上,我上官若风只想对南宫汐月好,只想对她好。”
我怔住。
我听得他心跳稳健,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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