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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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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流觞成了我这里的免费总管,还是银钱自负不用花我开销,却帮我做事的便宜总管。
翌日。
照旧的早膳摆上桌,“张也”立在我身侧,口述着昨日铁矿进出情况。
我坐在桌旁,懒懒闭目听着,我向来不习惯早起,可眼下手里头一大堆事情由不得我不早起。
耳边听到清脆细微的一声响,浓郁粥香四溢,睁眼,瞟了下刚刚放到桌上的一碗小粥。再看看边上说得正欢的那人:
“已派人严加防守,这回若再有事端,必叫那伙人插翅难……”
“这粥熬得不错,赏你了。”我将粥碗往边上一移。
“张也”一愣,低眸看了看那粥,漆黑的眼珠子微微一动,嘴角立马摆出一副灿烂的笑来,将粥往我这里推了推,“怎可让四宫主饿着。”
“横竖还饿不死。”我笑笑,将粥往他身边再挪,“这巴豆皮蛋瘦肉粥,皮蛋软滑,瘦肉细腻,米粒圆润,连巴豆粉还隐约可见,补气补身还养颜。”顿了顿,冷了声音,“更何况,是我赏给你,你敢不吃?”
“张也”肩膀抖了抖。
房内一片寂静无声,几个随侍的丫鬟俱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神情。
“张也”看了看粥,再看了看我,嘴角一勾,露出清爽的笑,“如此,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就伸手去拿粥。
“等等——”
毫不意外的房内女声开口,带着十分焦急的味儿,“药是我下的,和总管无关!”
下一刻,人已经跪在了桌前,蓝色婢女服侍的姑娘,清秀的脸蛋上满是慌张,眼睛紧紧盯着“张也”手里的那碗粥。
“哦。”我挑了挑眉,再抬头看看“张也”,淡淡一问,“你怎么还不喝?”
“张也”显然知道我的把戏,莞尔笑着,“属下这就喝。”
说着,便将碗抬高些,并拿起碗里的勺子——
“不要喝!”
只见眼前蓝影快速而过,下一刻,“张也”手里的碗、勺已经不翼而飞,再定睛看时,一碗粥,已被这个蓝衣婢女吃得干净。
喝完粥,她抱着碗,手足无措的愣愣看着我,面上满是紧张。
我皱了皱眉,却只是偏头和“张也”说话,“我花钱雇你,可不是来让你坐享美人恩的。”
“张也”面上仍然是笑,低头谦逊有礼,“属下明白。”
捏起一块红豆糕,“今日是巴豆,明日还不知道是什么,以后入我桌上的饭菜,就有劳总管先行试吃了。”
“这本是属下分内之事。”
那蓝衣婢女见我没有搭理她,也不知是心里慌张还是药效发作,面色渐渐发白了。
“我平素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更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敷衍了事。”轻轻咬了口手里糕点,目中锋芒微露,“那铁矿你当真只是派人防守?”
“张也”笑意微收,眉峰轻扬,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四宫主这是不信任属下。”
“张也,你当知道,除非亲眼所听、所见,旁的,我一概不会全信。”
男子轻笑出声,笑容意味不明,装作无意,试探性的开口,“不知堡主那儿,四宫主给的信任又有几分?”
心底微微一紧。
我侧眸瞥他,目色淡定,笑容愈发地凉,“该问的可以问,不该说的,你若再多说半句,小心我,撕了你的皮。”
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
男子眉目里的笑风轻云淡。
“四宫主还真是风趣。”
“我从来都不风趣。”
我冷眼瞥了此刻仍旧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蓝衣婢女,此刻她面色惨白,额上汗水直涔。旁边站着的一排婢女面上带着焦虑担心之色。
“全都下去吧。”
我开了口,婢女们如临大赦,一个个出门步履轻快,那个喝了巴豆粥的婢女,跑的比所有人都快。
房内再次只剩我们两人。
苏流觞悠然感叹,“阿汐就这么放过那丫鬟了?”
我睨他一眼,“苏城主,你可不要轻易转移话题。”
他还是笑得优雅自如,“流觞愚昧,阿汐要同流觞说些什么呢?”
死狐狸。
我盯着他,“铁矿只防只守,你当真没有其他动作?”
他勾唇,眸间深邃不可测。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主子
寒月如钩,夜晚的风夹着湿冷的水汽,寒冷如削骨。
这是一座并不偏僻的宅院,隐在矿山南边的宅院群中,如若不是苏流觞一再保证地址确信无误,任我如何看,也只会认为那不过是一家普通富商的宅邸。
同一般宅邸一样的大门高墙,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借力从树上越过墙去,这才发现,内头果然蹊跷。
交班守夜的随从虽着普通家丁服侍,来往行走间,却步履轻松如踏风,未打扫干净的雪地上,仅仅只留下层淡淡的足迹,风一吹,便被周围的雪盖住了。
极好的轻功底子。
轻功好的一般耳力也好,警惕性也高。这样的人来做家丁,即便有人不轨来犯,有这样一批人在,也很快能将人察觉,定能将宅子守得滴水不露。
能用上这样一批人,他们的背后的主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不远处长廊那头听来一阵脚步声,五个侍女打扮的粉衣女子端着茶水案几慢慢过来。家丁们听到声响,只瞟过一眼,便不再理会。
侍女们莲花细步从一颗大树后头走过。
我理了理身上紧身的夜行衣,压了压脸上从苏流觞那里抢来的人皮 面具,确认妥当后,过去。
劈颈、换衣、接过茶盏,再将人往角落里一放。
末了,看看那不远处的家丁,好在,夜里的风大得很。
有几个家丁往这边疑惑看了眼,见到还是五个侍女,且脚步声无异之后,便回过头去。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内力,听脚步声便可知晓。防范到了如此地步?可惜了,这法子对旁人还有那么点作用,对我却……
领头的侍女手中并无一物,看上去应当是这对侍女中位置最高的那个,一面带路一面说着:“今晚主子在议厅有要事与各管事相商,兴许会谈上几个时辰,这茶水得实时备着,马虎不得。”
“是是是,乌姐姐您这话可说过不下十次了,我们耳朵都听起茧子了。”有侍女接话,笑声泠泠。
那领头女子声音放严肃了些,“皮猴子,主子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你们平日闲着无规无矩也就罢了,待会到了主子那伺候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唉,乌姐姐对主子上心,连我们都舍得骂了。”
“说什么呢!”领头的女子微微羞恼。
队伍里又是一阵笑,有人打趣道:“乌姐姐对主子上心,主子对乌姐姐也好,两人郎才女貌的,可真真羡煞我们了。”
女子压低了声音微斥,“胡说什么!主子是有妻儿的。”
“那又怎样?若主子喜欢,再娶就是。”
领头的女子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声音清冷:“这些话平日里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若传了出去,仔细着你们的皮!”
“罚我们?你怎么舍得?乌姐姐,这恶人你可学得不像。”
队伍里笑声更甚。
领头女子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走吧。”
宅子不小,一路走过长廊,拐过假山小亭,再饶过一段石子小路,这才看到前方亮光的厅堂。
我一路留心着周围的布局,愈见愈往里走,家丁、侍卫愈多。庭院深深,之前外头所见的家丁不过轻功卓越,而眼下,却多的是内家功夫甚好。
从里到外防范成这样,再说没有猫腻,谁信?
低眸看着案碟里的茶盏,极好釉色的青瓷,上头暗暗纹着墨色花纹。看着规格,应是主人家才用的。在瞥了瞥前方几名侍女案碟里的茶杯,数名同一釉色的青瓷,只是上头果然没有墨色纹路。
这么巧?
目中光亮一过。
一阵寒风吹来,我适时的用袖遮住杯子,乍看下是防止杯子不被风吹倒,实则指尖围着杯沿轻轻一划。
下一刻,目中微敛,神色如常。
领头的女子很快便在门口通报,得到应与后,做了手势侍女们一同进入。
厅里两侧分别摆着五六张椅,正中主位上亦摆着一张椅。上头都坐着人,原本是在讨论什么,但见到人进来,都适时的禁了声。
前方的侍女分成两拨,给坐在两侧的人布茶。
最领头的女子,带着我继续往前走向主位。
我低眉颔首,稳妥端着手里的案碟,做出平常侍女的姿态来。这种给主人家布茶的事情,定然是那个领头女子分内的事,我只需站在一旁,帮忙端着案碟,带茶布好后跟着众人一同退出去就算完事。
到时候,喝了这杯茶的人,不论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主子”,也总有一番折腾的。到时候宅邸一乱,不愁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原本,这个打算是极好的。
我低眉端着案碟站到一侧,看着女子纤细但并不算嫩滑白皙的手来端茶盏。主位之上突然发出声音,“乌乔亲手泡的茶各位可要尝尝,别处可尝不出这个味道。”
抓着案碟里的手猛地一颤。
这声音!他?
女子听到这话,微笑回头,没发现我这的异常,“乌乔的手艺平平,主子可笑话乌乔了。”
便是这一侧头,原本被她身形遮住的视野突然开阔了些,主位之上,白衣男子悠闲坐着,依旧是那熟悉不过的容貌姿态,嘴角挂着一抹我许久都不曾从他脸上看到过的笑,声音温润调侃,“乌乔的手艺本就绝佳,这哪里是笑话。”
似被惊雷猛的一劈,内心深处隐痛蔓延。
殇清宫被抢的铁矿,严密的庭院布置,还有这轻松谈笑。
白衣黑发,刺得人眼睛生疼。
女子再次回头,挡住我的视线,伸手就去拿那茶盏。
手艺绝佳?这双手?我盯着这双并不漂亮的手碰上茶杯,端起茶盏,袖底暗中运力——
“啪啦——”
茶杯落到地上,水花四溅。碎片、茶水、茶叶,凌乱了好大一片。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绽
“主子恕罪,乌乔手滑了!”那个叫做乌乔的女子急忙出声。
“无妨,看来乌乔经不得夸,今日我确没那口福了。”主位之上,仍是带着笑意的调侃。
两侧座位上的人也连声哄闹附和,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活跃。
平常也没见这人这么说过话,我心底一沉。再看看那乌乔,此刻面色微红,带着女儿态的羞意,连着声音也细了些,“乌乔这就收拾,待会儿便给主子再沏一杯茶来。”
说着,便向我使了眼色。我连急同她一道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收拾东西的这活,我本就不习惯,再看看面前的手动作飞快,我还来不及捡起几块碎片,再一看,她已经把地上全都收拾妥当,碎片茶叶全都堆在了我面前的案碟里。
再然后,周围的声音好像静了不少。
再再然后,连着面前那双用帕子擦水的手也顿了。我微微疑惑,眼角瞥见角落里端着茶盏的侍女目光担忧的望着我。
心里颤了颤。再想想面上带着面具,也没惹什么麻烦,不可能露陷才对。
周围愈发的静,气氛诡异的很。
“抬起头来。”
声音严肃清冷从头顶传来,与之前的轻松调侃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旁的女子见我发愣,推了推我,我抬头,却见上官若风那道迫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到我的脸后,那目光黯了黯,移了地方,摆了摆手,“下去吧。”
耳边听到厅里各处轻松的呼气声。
紧抓着案碟的手,微微放松了些。端着案碟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步履渐渐加快……
“站住!”
脚步猛地一滞。
听得背后主位之上的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向我走来,声音冷鸷,“带了面具不换身形,就当我认不出了?”
想也不想便将手里东西往后一丢,足尖运力点地,趁门口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前,赶紧逃出。
身后,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有刺客!”
各处人流涌动,纷乱声起。
在一个满是高手的地方看夜空朗月之下,花木叶轻摇,衣袂带风声,半空之中数道人影翩飞,魅影如蝙蝠。
周围灯火大亮,各路家丁侍卫严谨穿梭,转眼一拨人过去,又一拨人过来。
侍女衣裳未脱,我一路大大方方从人群队伍边上走过,竟没有一人往我这多看过一眼。
夜里寒风凌冽,身上穿得单薄,手里已经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还记得苏流觞把地址写给我时,再三问了我是否一定要亲自走这一趟,当时只知他是故意激将,确没细思下去,如今想来,当时那只狐狸嘴角挂着的满是算计的笑。
他早知道挑出事来的是上官若风,却一直瞒着我,就是想让我弄出这么遭乌龙来。
是谁都好,可为什么是他?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放下所有事务陪我回殇清宫,仅仅只是为了他蜀地的事情掩人耳目?同床共枕都能算计,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心中五味繁杂,缭乱一片。四处人影仍在搜寻那所谓的“刺客”,不由觉得可笑,连那“刺客”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身形如何都不知道,就这么在半空飞来飞去又怎么搜?
眼下我不想见他,一点也不想。
烦闷气恼,一脚踢了脚前挡路的石子。
石子滚动,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不少目光往这边看来,见到只是个生闷气的侍女,也没有过多留心。
里里外外高手如云,这样精密的部署,却有这么大一个空子可钻,是这些高手太过自负,还是他们背后那人太过自负呢。
怏怏走过一队侍卫旁,领头的侍卫服侍与其他侍卫不同,镶嵌银卷水纹的黑色衣袍,腰侧配着剑。
月华洒下,那剑柄跃着流光,一抹蓝光微微闪动。
我不禁多看了一眼,剑柄蓝光是一颗指甲大的蓝宝石,剑鞘隐有银纹环绕,月华之下,剑未出鞘,已有寒意顿生。
好熟悉的一把剑。
我再讶异的看了佩剑的人一眼,只是这一眼,正好和佩剑人的目光一同撞上。
四目相对,我立即错开目光,想也不想再往前走。
“姑娘留步。”声音清朗,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疑惑看他。
“姑娘此去的是梅园方向,深夜寒冷,姑娘要去赏梅?”
男子长了一张清俊的脸,目若朗星,鼻梁直挺,这模样有几分眼熟,但我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在这么个宅邸人人乱着找人的时候,谁会一开口便问梅?
我皱了皱眉,倘然直视他,“梅园不是这个方向。”
男子笑了笑,清朗和煦,“刚刚赏梅回来,说顺了嘴,姑娘莫怪,前方是颐园方向,姑娘可是夜里伺候主上,此时去主上房中点香的?”
还夜里伺候?我眯了眯眼,再细细看了眼前这人,“主上房里从不点香。”
男子微愣,目中疑虑一闪而过,突地抱拳一礼,“是在下唐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理会他,直接转身就走。
不过走出两步,前方长剑一横挡在面前,剑鞘银纹清晰明亮。
“姑娘到底是谁?夜入此宅有何目的?!”这一句话,没有疑惑,带着的只有质问了。
我瞥眸看他,只淡淡问了,“如何发现的?”
男子长剑在手,依然声音温煦有礼,“姑娘聪慧,这个方向的确不是梅园方向,主上房里也的确不点香,姑娘半点破绽都无。”
“哦?”
男子目光在我手上一落,目光清絮,“姑娘虽桌侍女服侍,却不像下人。”
“哪里不像?”
“气质不像。平常侍女走路步履小心,微微颔首不敢一步踏错,见了男子总是也低头垂目,不多看一眼,即便与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而姑娘不同,姑娘走路背脊笔直,姿态端雅,即便在不熟悉的地方也步履从容,颇有大家之风,见了陌生人,倘然视之,临危不乱,神思严谨,这般从容,不是一个普通侍女能轻易学来的。”
话毕,四周人影微顿,下一刻,直接齐齐向这边而来。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冷厉阴鸷
不过瞬间,沉凝肃杀氛围顿生。
男子看了看手中未出鞘的剑,“还劳姑娘随在下走这一趟。”
“你的确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可没人告诉过你,不要轻敌么?”声音轻飘飘出口,手上不闲,悠悠哉哉的解着身上侍女服饰的衣带。
男子面色一变,脱口而出,“姑娘!”
下一刻,外头衣袍一掀,周围被调教良好的人竟然都同一时间错开了目光。临近的一棵树上树枝“咔嚓”一断,当所有人警惕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手持一截树枝,立在包围圈中。
树枝凌空一划,“唰”地一声响,“以多欺寡,胜之不武。”
四周本欲上前的人,再次退了回去。我微挑了眉,上官若风那厮是养出了怎么一群这么讲江湖道义的人呐?
“如此,便让在下迎战姑娘。”男子拿着他那柄依旧未出鞘的剑,上前几步,朝我抱拳一礼。
我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胜我走?”
男子嘴角微弧,“若在下输了,自有他人同姑娘比试,若周围所有人都输给了姑娘,姑娘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我看了看周围愈渐增多的几十人,笑了笑。
手腕一动,树枝挽出几个剑花,身影魅如狐,向前袭去——
男子嘴角本有笑意,却见树枝剑气突来,目中一讶,笑意骤然僵在面上,长剑横提微挡。
“铛——”
树枝击在剑鞘上,长剑微颤。持着剑柄的手上,五指指节发白可现。
“抓紧你的剑,可别掉了。”
男子眼里惊诧闪过,突地一笑,“姑娘好功夫,是在下轻敌了。”
“那就认真点。”
半空之中,剑势一换,身形灵活变动,耳中剑声“簌簌”。
黑影如魅。
长剑出鞘,黑夜中光亮一闪,龙吟声响,寒意顿生。
“咔——”
我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树枝,再看看两丈远处持剑而立的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剑不错。”
“谢姑娘赞,在下本比不过姑娘,只是在兵器上占了便宜。”男子仍是谦逊温和,“姑娘已无兵器,可要再战?”
长剑指地,剑面映着月光,明亮如镜。
耳力听得不远处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人还不少。再看看,包围圈外竟有一队人持着灯笼慢慢儿来。
心下一颤,双目微敛,“谁说我没有兵器?”
那人一愣,来不及反应,目前一道寒芒掠过,银晃晃的逼人眼。
长剑堪堪抵住来势。
银爪夹住剑身,两刃相抵,擦出细微的火光。
“姑娘不可!”那人目中大骇,“银爪不如剑身坚固,姑娘小心伤手!”
“多事!”
贴近剑身的银爪再次用力,“咯咯”的摩擦声,嘈杂逼仄入耳。
银爪之下,指尖钝痛微麻。
另一只爪向对方脖颈抓去——
只剩半寸,就能将人擒拿,在那人没来之前,挟持人质逃出,便是最好不过。
蓦地,后肩一紧。
生生被一股力道往后拉离,眨眼间,人已远离持剑男子一丈。
大恼!
极快地闪身一避,脱开后肩制肘,右手手腕冷然一翻,月光朝前一漾,银爪想也不想便向这突然阻挠的人袭去。
入目的,是由身后转出的白影,只是躲避、牵制,并不攻击,银爪凌厉直驱,最后那人索性不再动作,直接停在原地,寒气凛凛直逼眉间,在银爪要划上来人面容时,我立即顿住。
银爪之下,白衣男子盯着我,目色冷厉阴鸷。
银爪僵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心底颤抖得厉害。
有些人,终归由不得我不见。
下一瞬,银爪被他向外一扯,直接扔到了地上。
银爪落地,响声清脆。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上官若风看我的目光森冷,向我伸出手,“另一只。”
我极快的把带着银爪的另一只手掩到身后。
他眼里已有不耐,直接一步上前,伸手就来扯我手上的银爪。
“铛”的一声,银爪落地,比之前落地的声响更大。
我恼极,“你——”
“不要手了是不是?我若晚来一步,你手就废了!”他面上满是愠色,“拿手挡剑?你哪来的本事能以手挡剑!”
“我……”突然被这么一吼,心里虚的慌。
却见他接下来右手微抬,袍袖底下隐隐生风,我紧闭了眼。
面上突地一寒,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再睁眼时,人皮 面具已被他扯了丢到一边,他冷声斥责,“胡闹!”
我抿了抿唇,他生气时的模样我最不敢惹。
四周突然静得厉害,众人望着这一幕,目中疑惑两两相觑,连着手中的兵刃也悄悄收回。
最是不甘,我瞥他一眼,声音轻轻,“怎么认出来的。”
他目色阴沉,“化成灰都认识。”
我“嗤”的冷笑出声,“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不知道是谁前些日子认错人,牵错了手。”
他面色突变,骤然沉了些。
气氛突地诡异莫名,谁也僵持着不让谁。
似是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人群中有人清咳一声,是对着上官若风说的,“堡主,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循声看去,却见是那同我打斗的黑衣男子。
“殇清宫四宫主。”上官若风只是瞟我一眼,淡淡说了这一句。
我瞪着眼前的人,心底微微不爽。没有说是他妻子,只是说了殇清宫四宫主,这是该有多嫌弃?
“原来是夫人。”男子立即抱拳朝我作揖,“属下尤末,见过夫人,之前属下唐突,冒犯夫人,望夫人恕罪。”
人群之中,议论声甚。
我看了看他,“尤末?你也是昆叔的儿子?”难怪,能有那样一柄好剑。
男子嘴角带笑,“看来夫人已经见过舍弟尤临。”
何止是见过,眼前这个做哥哥的比起他那个从不正眼看我的那个弟弟尤临已经好太多了。
尤末看向上官若风,小心的问,“堡主,今晚可要继续议事?”
上官若风只是看我,声音凉凉,“改到明早。”
说着,拽过我的手便带着我往前走。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愤怒
手腕被他攥得死紧,怎么样也挣脱不开。他足下脚步如飞,我需得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
很快就远离了人群。
进房,门被关得好大一声响。
然后,他松开我的手,房内没有点灯,黑得人心慌意乱,我立在刚踏进房里的那块地方,不敢动弹。
他在房内四处走动,隐有翻箱子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
半晌,灯光亮起。
还未缓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推到桌边坐下,右手被他抓着按在桌面上,这才发现,右手五指指腹间均有血痕。
是之前被剑气伤到的。
清凉的粉末洒下——
“嘶——疼,你轻点!”我想要缩回手,却无奈被他将手按得死紧。
他冷冷一哼,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受伤时一声不吭的,现在倒知道疼了。”
我紧拧着眉头,痛喊出声:“你轻点!轻点呀!”
他不理会我,上完药,擦了手,“今晚你睡在这里。”
说着,起身就走。
我愣了愣,看了看周围房内的摆设,和里头床边衣架上搭着的熟悉式样的衣服。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
“你晚上睡哪?”我看着他开门的背影陡然出声。
他门刚打开,动作一顿,声音淡漠,“我另找间房。”
拿起桌上的药瓶就往地上摔,“你是有多嫌弃我!”
他看着我,目里掠起一道轻微的波纹,像雪花飘零于水面,转瞬不见。
他终是将门从里关上,不再搭理我,进了内室。
仍是同床共枕。
他背对着我侧身睡着,我亦是背对着他,中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冬日寒凉,再好再厚的被子也给不了我暖。
缩着身子咬着唇,手脚冰凉,倔强着不肯往他那里靠近一点。
再醒时,已是天近午时。床榻身侧已没了人影,被衾冰凉,人已离开许久。倒是自己盖着的被褥之上,多了层厚厚的玄狐大氅。
右手指节微痛,五指指腹清凉,看着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上好的药,微微错愕。
“夫人醒了?”床幔外围传来久候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紧张和好奇。
挑开床幔,立于床前的是三个侍女,一个捧着洗漱用具,另一个端着一个案碟,案碟之上是一件红色衣服,还有一个手里什么也没有,毕恭毕敬的垂着头立于其她两人之前,见我从床上起身才开口,“婢子乌乔见过夫人。”
乌乔?不就是昨晚被那人赞过好手艺的乌乔?
我瞥过她平淡无奇的脸,目光从她交叠于腹的手上掠过,顿了片会儿,淡淡应了,“嗯。”
洗漱过后,两个侍女将案碟之上的衣服轻轻拿起,展开。
衣服呈现入目,竟有侍女禁不住赞叹出声。
“主子对夫人极上心,知道夫人刚到,宅邸没有合适的衣物,便特意为夫人寻了这身来,上好的蜀绣织就,这样的珍品,平日里婢子们可看不到。”乌乔一面为我梳着发,一面微笑说着,声音和暖。
发间发簪绾上最后一缕头发,我起身回头,瞟了眼那所谓的蜀绣珍品,“我昨晚换下的那身衣服呢?我穿那件。”
乌乔面带惊讶,“夫人,那是夜行衣呀,这……”
我冷冷看她,“我想穿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事!”
乌乔一怔,似是没料到我一开始便这么大脾气。
一身夜行衣不及通报直接进入议厅时,厅内所有人都面露惊愕。
我从身后战战兢兢的婢女手上拿过盛衣的案碟,目光直直看向主位之上眉头微皱的那人,声音冷冷,“不相干的都出去。”
突入而来的剑拔弩张,厅内人均疑惑相觑,上官若风寒着双目,薄唇微启,“先出去。”
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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