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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醉入君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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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大哥与阿荧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无名感了兴趣,一行人便一同去了我的地方。

    刚过大门便能听到剑声“簌簌”。

    走近些便见到半空中腾跃着一抹粉红亮色。足尖轻点树梢,手中的短剑在自己灵活的腕下快速摆动,变换着不同的招式,剑光飞闪,犹如白虹,腿风扫过树叶,树枝摇动沙沙作响,灵活的身影翻飞,腾起树上红叶。

    一剑扫过,红叶翩飞。

    阿荧看得眼前一亮,“哇——”地一声赞叹跑过去。

    此时,正逢半空中粉红落地,顺着剑势往前一刺——

    我猛然大骇!

    无名突见面前有人,目中一诧,下一刻脚底运力一旋,生生将剑势收回。

    “姐姐,你好漂亮呀!”阿荧不知刚才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惊叹的望着在她面前比她身量略高的无名。

    粉色的衣裳,白白嫩嫩的脸蛋,精致得就像一块上好的白玉,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眉墨如黛、唇红如朱、小巧的鼻子直又挺,的确是极其好看的一个小丫头。

    无名收了剑,瞟了她一眼,并不理会。

    径直走到我们面前,低头行礼,“大宫主、三宫主、姑姑。”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声音清冷严肃。大哥是第一次见无名,自然无名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无名抬头,目光无惧,“听姑姑说大宫主于半月前带着小姐回了宫。”

    “姑姑?”大哥蹙眉,疑惑看我,再细细看了看无名面容,心下了然,“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女孩静静答着,目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冷静。

    说起无名这孩子,又是另一桩事了。在殇清宫躲藏长大的孩子,无意间被我遇到接在了身边。有一个隐秘的母亲,我从未见过。无名虽小,却很聪明,事事一学就会,一点就通,长了一张极漂亮的脸,眉宇间隐与二哥相似。

    无名是什么身份,明眼人一看便清楚。可我二哥,却从未认过她,也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无名?”大哥念着这个名字,面色沉了沉,目里神思千变,顿了顿,“你之前使的‘北雁横沙’学了多久?”

    “三日。”

    三哥“咦”了一声,大哥的目里难得的有了几丝惊讶,他侧目看我一眼,目光再落回无名身上,带着审视却不掩赞赏,“你可知你姑姑儿时将这几招学了多久?”

    “七天。”

    还是每日被逼被骂勉强凑合出来的七天……

    “你们二哥呢?”

    “嗯……来时在门口就遁了。”

    “叫那混账东西今晚来找我!”

  

文章正文 一百一十一章 小产

    也不知道昨日大哥同二哥说了些什么,今个儿一大早,二哥便由大哥的近侍随风监视着过来我的阁里。

    一进门便撩了袍子直接坐上厅中主位,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把人叫出来。”

    我先是一愣,第一反应是他来找汐华,然后才恍然大悟遣人去喊无名。

    红衣男子,斜斜坐在椅上,一手扶在椅子把手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折扇,扇骨一下一下敲打在一旁的桌面上。

    明显是一副不赖烦的模样。

    我看看他,再看看在一旁候着的随风,总觉得今天这两人过来太不寻常。

    再然后,便是无名进来,见到南宫汲花时,怔了怔,面上惊诧再明显不过。她淡淡低头朝我一礼,“姑姑。”顿了顿,目光看向主位上,面上寻常自若,倒是那双眼睛,锋利如刃,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三个字:“二宫主。”

    无名这丫头,遇见我之前,在殇清宫躲匿长大,自是认得二哥。而殇清宫里多出了个“野丫头”且被我领在身边,二哥自也是清楚明白。而若说两人真正会面认识,却是在此时、此地。

    我不清楚南宫汲花是什么心思,他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却一直不认。

    而无名的反应,也太……

    南宫汲花只是随意瞟了她一眼,嘴角讥诮一笑,“你就是无名?”

    “是。”无名直直看着他,倔强回答得大声。只是那双眼睛么,仍然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应有的神色,冰冰凉凉的,隐有寒意。

    我皱了皱眉。

    “听说你在三日之内学会了‘北雁横沙’?”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桌面上,沉沉闷闷的的响,听得人极不舒服。

    “是。”

    南宫汲花轻轻一笑,眼睛眯了眯,声音确是沉了下去:“‘北雁横沙’从来便是南宫一脉家传武学,谁准你学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惊诧:“二哥!”

    南宫汲花侧目看我一眼,语声悠悠:“有些事该管就管,不该管就别操那份心。”

    无名站在原处,嘴唇抿得死紧,双目锋利更甚。

    二哥目光随意一落,双目一敛,一道寒芒掠过,盯着她,声音薄凉:“知不知道,我真想挖了你这一双眼睛。”

    小小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南宫汲花从主位起身,睨了随风一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人我见了,话也说了,以后便别插手这件事!”

    红袖一拂,直接踏出了房门。

    时间转眼到了初冬,殇清宫正中花园内最大的那棵枫树红红黄黄的叶子掉了一地。二哥再未来找过无名,却总偷偷溜到我的地方看汐华,每次都被汐华刻意避开,每次失败眼里都有那么几分失落,却又是一闪而过之后唇角又吊儿郎当的勾着莫测的笑。

    大哥带着大嫂又开始玩起了失踪,两个人不告而别,孩子留在我这,殇清宫的担子又压在了二哥身上。

    南宫荧小朋友生性活泼,在我这整日缠着无名玩耍,而无名那清冷的性子自是从不理她,她也不恼,愈挫愈勇,整天脸上摆着笑跟着无名。

    我本以为这个冬天应该就是裹着狐裘逗着侄儿侄女这么凑合过去,却不料想,总有那么些人偏生不让你好过。

    八角小亭上,燃着一个碳盆。我捂着手里的暖炉,拧着眉望着坐在我对面一手握着暖炉,一手在肚子上来回抚摸着的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八个月的身子你不好好待在房里养胎,把我喊到这破冷地方吹风受什么罪!”

    “这地方空旷,说话也不怕别人听了去。”女子梳着一副简单好看的髻,小心觑我一眼。

    这是我自小在我三哥身边服侍的颖寒,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到了适龄的时候便自然顺理成章的成了我三哥的填房。我三哥一直喜欢她,即便日后因着形式娶了苏家大小两位小姐,但对她的宠爱却没失过半分。

    我淡淡问着:“什么事?”

    听我这么一问,颖寒面上里面带着几分惆怅,淡淡的眉毛蹙着,凄凄哀望我,“我听说女人生孩子都是很痛的,却又不知道有多痛,总想找个有经验的问问……”

    我侧目看她,“就这事?”

    她见我面色不悦,恬恬笑了笑,低下头去轻轻地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目里充满着爱怜,“我静下来时总会想象肚子里的孩儿是个什么样的模样。是像他些还是像我些?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是会像阿荧一眼活泼可爱还是像无名一眼聪慧冷静?每每想起这些,我总是很期待的。”

    恍然间忆起怀着清儿的时候,大体也是这幅光景,我皱着眉头看着她,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你想说什么?”

    “我想要个女儿,他说他也想要个女儿,我真的很想看到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模样。”她静静笑着,别过头看我,“这个孩子,以后还有劳四宫主多多照顾了。”

    这话说得再自然不过,听进耳里却觉得有几分别扭。

    她的目光移到我头上,温温笑着,“四宫主这只银簪真别致,能借我看看么。”

    我蹙着眉,将银簪取下递过去,“你若喜欢便拿着吧。”

    然后,便离开了亭子。

    回到小阁,凳子还没坐热,便听到消息,颖寒小产,三哥的近侍随雪冷着脸把我“请”去三哥那。

    空气里到处溢着血腥味。

    入目的是一片慌乱场景,婢女奴仆门拿着毛巾、热水进进出出,红色的血红色的布,还有女子生子歇斯底里的叫。

    我心底疑惑不解,想要开口询问,却得不到半点机会。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鲜血如注

    才刚跨进大门,一只茶盏就往我这里砸来,我侧身避开,茶盏砸在门框上,然后落到地上,“叭——”的一声碎开。

    紫衣男子,怒色视我,眼底的阴霾浓浓涌起,似含杀机。

    我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三哥?怎么回事?颖寒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你还有胆子问!”他钳过我的手,拉着我走向人挤得最多,最慌乱的房门前。然后陡然将我的手甩开,“颖寒早产,你干的好事!”

    我微微一怔,目色一凛,“三哥这是什么意思?颖寒早产与我有关?”

    男子阴沉着脸,眉目间幽暗不定,他近我一步,“枫树底下的八角亭内你是不是与颖寒碰过面?”

    “是。”

    他眼底一寒,再近我一步,“你们说了话?”

    “是。”我不明所以。

    他欺近我,声音冷鸷咄咄逼人:“她身怀六甲你就不能让着她?她哪里惹过你你要对她下这样的狠手?她身下流血倒在地上你就那般无情的不管不顾直接回府了?”

    莫名其妙被说成这样,任谁都心里有火,“汐月不知哪里让三哥看不顺眼了,三哥明说便是,何必把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往我身上说。我是见过颖寒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没错,只是妯娌间随意谈心罢了,聊完就走,她突然小产与我何干?”

    “谈心?”男子嘲讽一笑,目里冰凉一片,“在殇清宫没有人比你更怕冷,什么样的谈心不好好在屋里谈偏生要到亭子里吹冷风?”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似有冰凉飘至眉尖,刹那化成了寒人的霜雪。

    “她约的我!”

    “明明就是四宫主你喊主子去的!”一旁的婢女咬着唇说出的这句,看我的眼里冰冷仇恨,似是恨不得将我剥皮啖骨。

    “放肆!”我沉了脸色,认出这是先前八角亭上在颖寒身边跟这的一个婢女。恍然间,好似想明白了些什么,生生的寒冷透骨。

    婢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三哥的方向,“奴婢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要为主子讨个说法!”她转头看我,怨气深深,“今日四宫主派人将主子约到八角亭内,四宫主让主子去办一件事,主子不依,然后两人便起了争执。四宫主恼怒,便伸手打了主子,把主子推到地上。主子身下马上就见红,四宫主却理也不理直接走开了!奴婢人微言轻自然抵不得四宫主金贵,但也不能任主子被欺凌了过去!”

    我冷眼瞥她,“胡说八道。”

    “你让颖寒为你做什么事?”这话带着质问,冰冷深邃。

    “我没有——”

    “奴婢在旁听闻四宫主让主子在苏二夫人的饭菜里下毒!”

    心底猛然一惊,我抬头望他,“三哥,我真没有——”

    “南、宫、汐、月!”他咬着牙一字一句。

    产房内女子的叫喊撕心裂肺。

    一个婢女面色苍白惊慌的从房里跑过来,“三宫主,不好了,主子她失血过多,恐怕……恐怕撑不到稳婆赶来的时候了!”

    “稳婆不在?你们就一直在给她接生?”我诧异不止。

    惊惶出来的婢女见到我愣了愣,又马上着急地看向南宫洺雪,“三宫主,这可怎么办呀?羊水已经破了。”

    男子面上怒色聚成乌云,眼里却又透着紧张焦虑。

    “一群蠢货!”我怒斥出声,我想也不想便往那房里走去。

    颖寒才怀胎八个月,稳婆虽然早已制备好,却也不是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如今早产,这些人竟然就以为生产容易自个儿帮忙接生?

    刚走出几步就被人拦了去路。

    南宫洺雪冷冷看我,“你又想干什么?!”

    “一群未经人事的婢女奴仆,你让她们帮你接生孩子?”我侧眼看他,推开他挡住我去路的手。

    产房内女子因痛叫唤的声音先前还很大,现在喊叫的声音却已经慢慢弱下去。

    一盆盆被染红的水从房里端了出来。三哥的目光在那些血水上一落,目中神色微变,放下了拦住我去路的手。

    我提起裙摆跨过门栏——

    “三宫主,您怎么让她进去了!”仍跪在原位的那位婢女面露恐慌。

    我冷冷回眸,“不让我进,难道你生过孩子?”

    瞬间婢女面容苍白如雪。

    我挑了帘子走进内室。

    浓重的血腥味,煤炭味,见我进来,房里面五个婢女面带惊慌的瑟缩在一处。

    我看了眼地上摆放的四个炭盆,“要把人熏死?撤三个出去!”顿了顿,“再去打两盆热水来。”

    婢女一个个应声而出。

    房内终于只剩下我与颖寒。

    颖寒躺在床上,苍白着脸,额上的汗水沾湿了发,一双淡眉紧紧拧着,看到我,她目色有些躲闪,苍白无力的声音:“四宫主……救我,救我孩子。”

    我冷冷看她,“你欠我个解释。”

    她面容凄苦,身下一直淌着血水,双手紧紧拽着被褥,发白的骨节、清晰可露的青筋,“她们要挟我,拿我的孩子要挟我让我诬陷您,三宫主不会对您怎么样,但她们会一直为难我的孩子到长大,四宫主,我怕……”

    “她们是谁?”

    “不能说,我不能说……”她眼里已经朦胧一片,泪水花了一整脸,“四宫主,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把我这条命赔给您,求你……”

    “你的命我要来有什么用?”我睨着她,在心底气愤不已。

    “这孩子……这孩子是你的侄儿呀……”

    “闭嘴!我的侄儿我自是会救!”

    她凄凄看我,倒果真忍着痛不发声。我坐到床尾看她此刻的状况,突然见她眼睛看着我身后骤然睁大。

    我狐疑回过头去,却见那里只有一张镜子,其余什么也没有。

    再将视线移回,整个身子剧烈一抖,我被惊吓得从床上跳起——

    床上的颖寒双目睁得老大,连嘴巴也是张开着的。白皙细嫩布满汗珠的脖子上深深插着一支银簪,鲜血如注……

  

文章正文 一百一十三章 欲辩无词

    从头到脚的凉意,深深的寒到了骨子里去。沾了血的银簪,本是稍微精巧的样式,此刻看来却如强光底下的刀剑一般,刺人眼眸。

    呆愣的瞬间,床头后头一某素色一晃而过,反应过来去看时,开着的小窗,从外吹进来的冷风,窗外枝头摇动的树叶,一切的一切无比荒唐可笑的嘲弄。

    房内静得很,什么声音也没有。

    房门外头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长袖掩下的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微微的疼。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至门前,开了门。

    门口无数双眼睛直直看了过来,或担心,或忧虑,或紧张。

    “怎么就出来了?颖寒怎么样了?”南宫洺雪径直走了过来,扶着我的肩膀,目里含着关切。

    我动了动肩膀,避开他。

    “人死了,收尸吧。”

    南宫洺雪手臂一颤,他诧异看我,眼里是毫不置信。他盯着我我,黑眸染上一层迷离,声音冷清中竟带了几分的沙哑:“说清楚。”

    我垂了眸,“喉管刺穿,一尸两命。”

    与此同时,房内倏地响起一阵女子恐惧的尖叫。

    南宫洺雪脸色一变,一把推开我冲进房内。

    我被推得身形一个踉跄,扶住门框才没被摔倒在地上。仿若陷入一片黑暗混沌的境地,什么都没有,只有无限空洞孤独。

    心“扑通扑通”剧烈跳着,连着指尖也在微微发抖。

    片刻,房内传来男子暴戾盛怒的大喊,“滚进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走进房内。

    偷偷溜进来看自家主子情况的婢女面上苍白凄惨,毫无血色,缩在床脚颤颤发抖,满脸的惊慌恐惧,眼眶里全是泪水。

    南宫洺雪坐在床边,一点一点的抚过颖寒的发,一点一点的合上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托着她的下颚使嘴巴闭上。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心纠得厉害,好想走近他些,却一点也迈不开脚步。

    他与颖寒,我是一路看着过来的。相互之间的默契,日久相伴的情谊。不过眨眼之间,人已经不在了。

    时间好似过得很漫长,我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他一直望着床上的人,小心的给她盖上被子,逝去额上汗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头来。手里拿着的是那支沾着血的银簪。

    冷冽的目光直刺入我的眼,“簪子是谁的?”

    “我的。”

    “谁杀的?”

    “不知道。”

    眼前紫影一晃,再一眨眼,人已经到了我跟前,我看着他朝我扬起了手——

    凌冽掌风欲至,我紧闭着眼,等待下一刻的痛楚。

    身后拂来清清淡淡的一阵风,软滑的袖脚抚过耳畔,擦过脸颊。凌冽与轻软相抵,痛感未至。

    睁眼,映入眼帘是一片红色长袖,上头绣着玄色流水暗纹。

    南宫汲花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扇骨抵着三哥的腕,自己不动声色的将我挡住在身后,轻声在我耳边斥了,“不知道躲吗!”

    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三哥的脸色。

    他沉着脸,伸出的手未收,咬牙切齿,“你让开!”

    斜飞的剑眉微挑,面色严峻着,“你这一掌下去,打伤的是你亲妹子!”

    如刃的目光突然朝我看过来,我被他看得心中一凛。

    “三哥,我……”

    “你闭嘴!”他撤了手,侧眼过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哥’。”

    他唇边的笑容太过刺目,刺得我眼睛疼,“哥——”

    他眼中寒光掠过,紧接着阴霾覆过眼,“随雪,领四宫主进地牢,好好招待。”“招待”两个字咬得死紧。

    我愕然,浑身凛然一震。。

    “你要关我?”

    南宫洺雪目色一沉,“颖寒之死,你逃得了干系?”

    “我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做?”他语声嘲讽,浓密长捷下的双目眯起,透出丝丝冷光,“早有婢女见你与颖寒争论在先,推她小产在后,之后又将所有人支开出来。房内门窗紧闭,再无他人出入。致她丧命的又是你的物事,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你如何解释!!”

    他满脸愠色,若不是南宫汲花挡着,还不知道会如何待我。

    我无法辩白,“不管你信不信,我未与她争论,更未推她使她小产。”

    “杀人的事怎么说?”

    “我若看人不顺眼,要骂要打要杀只会明着来!”

    “众目睽睽之下,在我的地方杀我的人,还不是明着来?”

    “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心里沉重,只觉得快速的问答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我咬了唇,定定看他,“一转眼就出事了,我真不知道。”

    他嗤笑出声,眼睛似琉璃珠子一般闪闪冷耀,“那怎么会是你的簪子?”

    “那簪子是我赠她的。”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捅脖子寻死?”他的盯着我一眨不眨,目色深沉,“无缘无故你为什么给她东西?真当我这里寒碜,还给不起她一支素银簪子?”

    他语声咄咄,句句堵得我说不出话来。南宫汲花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到床上,眼里黯着,并未插话。

    “我当时分了会儿神,有人进来过,窗户开着的。”

    “编,继续编。”嘴角的冷笑看得人心悸。

    “你不信我?”

    “你叫我怎么信你。”他蓦然发怒,“殇清宫内有几个人能在你面前杀了人还不被察觉?!”

    委屈透着酸凉一齐涌上。我挺直了背脊,上前一步,“她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就算要杀人,又怎么会容别人的血染了我的簪?!”

    “你更不能容的是银爪染血污了你的手!你从小随意妄为惯了,前些时候还想着致苏琦馨于死地,如今又是颖寒,你杀人,不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么!”语气冰凉冷漠,句句寒冷透骨。

    我的习惯,他再熟悉不过。四面寒凉一齐涌上,偏偏再也无法辩驳。

    他似已没有了同我说话的耐性,“随花,把人带出去!”

    话刚出口,黑衣男子已经站到了我跟前,“四宫主,请。”

    我抿了抿唇,犹豫望向身边的二哥。

    南宫洺雪睨眼看来,“二哥可有意见?”

    折扇竖空一展,“你的事,我不参合,但也需有个分寸。”

    “不劳二哥费心。”

    二哥低头看我一眼,“自个儿当心些。”

    话毕,扬着扇子踏出了房门。

    心慌慌乱,一室的血腥味愈见浓厚。

    冰冷的声音在后,“把人带出去,你亲自看管。”

    一旁的随雪低声应了,手已伸到了我面前,“四宫主是自己走,还是让属下动手?”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挑衅

    幽暗的地牢总给人一种压抑,排排横档的铁牢,层层分隔的青砖石壁,石门、铁门、暗门……

    严密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斜靠着玄铁栏杆,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不远处石阶之上,深紫灰色镶银文曳地长裙,流云髻,斜插几只素银簪。一反之前素净装扮。她向我走近,脸上摆着她那无可挑剔的笑容,轻声慢语,“我今天的妆容怎样?”

    “不错,就是粉多了点。”

    “说错了,我今日没擦粉。”

    她浅浅笑着,眉梢眼角盈盈微弯,衬得她更加美丽动人,“我这身衣裳怎么样?”

    “好看,我的衣服样式自然是好看的。就是不曾想,原来苏二夫人竟有好与我穿同一样式衣服的兴致。”

    她闻言不恼也不怒,笑意越发动人,围着栏杆转了一圈,“三宫主怕是真气着了,旁的牢里怎么都有桌椅床榻之类物事的。四宫主这牢,竟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侧她一眼,“此地甚好,苏二夫人要不要也进来待待?”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排排铁栏,“呀,真冷。”

    我幽幽一叹,“牢里虽冷,不如人的心冷,你说,是么?”

    “四宫主所言何意?”她闲闲说着,嘴角划过精致的笑。

    “苏琦馨,颖寒死了,你可安心?”我斜眼打量她。

    “安不安心一时半会儿说不上,四宫主定是不安心的。”清透亮丽的眸子淡淡看我,那神情好是怡然自得,“四宫主当真无畏无惧,竟然什么人都下得去手。”

    我挑眉,目光在她脖颈周围打量,自顾悠闲的从发髻间弄下一支素银簪,“那你要不要也尝尝被我杀死的滋味?”

    她面色一变。

    “苏琦馨,这铁栅栏可是有缝隙的,我若掷根簪子出去,是很容易的事。你眼下离我近得很,我虽寒疾在身,却并不代表不能用内力。我的三哥有没有告诉你,我使暗器,比起银爪技艺更高。”素银簪子在手里把玩着,光线打上去,银簪透着幽冷的辉,“忘了告诉你,这支簪子与颖寒脖子上那支是一对。”

    她面色苍白往后大退一步,险些踩着裙角滑到地上。

    “你就不怕三宫主怪罪?!”放大的声音,在这四处全是壁的地方显得格外尖锐。

    “怪罪?”我冷笑,“苏二夫人可别忘了,我是他亲妹妹。”

    “你杀的是他的妻儿!”她的神情有几分激动。

    “琦馨妹妹记性不好,我还有一层身份。”我冷冷看她,嘴角笑意璀璨,“我三哥若要动我,还得经过你朝思暮想却终究得不到的子綦哥哥的同意。上官堡的堡主夫人,哪能轻易就被人欺负了去?”

    “你——”她气急,一手指着我,“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在我还不想污了这支簪子之前,滚。”

    她气恼得拂袖离去。

    我倚着栏杆淡淡笑着,慢慢的心下愈苦。

    我与苏琦馨半真半假说的话,也只能将她一时糊弄过去,让她在我面前占不到便宜。

    可事实却……

    我看了看周围空无一物的牢狱,叹了口气。

    死的是他的妻儿,我的三哥,绝不会放过我。

    脑海浮现当时房内染血的银簪,以及那打开的窗,床头一闪而过的素色。还有婢女所说见我与颖寒争论的事。到底是谁,完全了解我的反应习惯,存心要陷害我。

    玄铁上的寒意透过衣服层层穿进皮肤,侵入骨里,生生的疼。

    这回,真的麻烦了。

    青碧石砖上,每隔半米置了一颗拳头大小夜明珠,将原本幽暗的地牢照得透彻分明,白光刺目,这空荡荡的地牢也更显清幽。

    “防得可真紧。”我靠着栏杆,幽幽感叹,“三哥是料定了我会逃吗?”

    栏杆二十步以外的石门前,随雪怀里抱着剑,睨了我一眼,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心底苍凉一片。

    这地牢,原本石砖上照明的应该是油灯,如今,却不惜用名贵的夜明珠来代替,为的就是让我生不了事端。

    油灯明晃易摇曳,灯火的投影极易让人钻到空子,若再来个“不慎”将衣服点着引火,怎么样都能兴起一番风浪来。

    夜明珠加上个随月。我的三哥可真是……什么都防到了。

    我再次一声叹——

    耳后,传来男子的一声轻笑,“才多大年纪,就整日的唉声叹气了?”

    我陡然的背脊一僵,转身回头,果然见到红衣男子,手持折扇,站在栏杆外,面上笑得邪魅。

    “你怎么来了?!”我脱口而出。

    “那苏氏能来,我就不能也来看看?”南宫汲花悠哉摇着扇,目光瞥了瞥周围,“你三哥真大方,这么多夜明珠竟一齐用来照明。”

    我冷哼一声,“你来看我笑话?”

    “你的笑话我从小看到大,差这一两次我还不稀罕。”他眸底清煦无比,绕着我这个铁牢缓步踱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铁牢牢门的铁锁上,“上好的玄铁精钢锁,倒也却是看得住人。”

    “何止看得住人,这锁坚固无比,没有钥匙神仙也解不开。”我怏怏说着,三哥是存了心要找我麻烦。

    “唉,连个桌椅也没有,当真难为了你,即便睡觉也只能站着了。”他故作感叹的在我肩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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