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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符方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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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老道为他贴了药膏,又让他吃了些松子黄精,然后让霍俊中午睡。一个小时后,将他叫醒,开始给他讲解各种经书,也不管霍俊中能记得多少,一种道书只说一遍。
就这样,霍俊中每晚调息打坐,每日清晨练习存想之术,每日下午学习各种道家经典。傍晚虚道爷用药水为他洗髓。日子一天天重复,霍俊中渐渐的觉得大脑宛如空了一样,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很叶。好像自己和这世界呼应,却和人间在脱离。
逐渐的,霍俊中晚上打坐时,感觉体内有一道暖流盘旋,从双耳耳尖之上的神庭起,游走全身,最后沉于丹田之内。而清晨面对朝阳修习存想之术,可以清晰感觉到龙虎交汇,身体中一热一冷,两道不同的能量在丹田处汇集化为巨浪。开始想象丹田如漩涡,如金盘,将龙虎汇聚之力储存。如今却想象丹田为一巨鼎,龙虎汇聚后在鼎中翻腾,却不得出。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得知。
这一日,霍俊中在傍晚,像往常一样准备调息练功却被虚老道叫住。
“小霍,今天你不用练功了,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霍俊中跟着虚老道来到他房中,虚老道桌子上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小霍,我多年修炼,最重视的,就是这册阴符经。阴符经随仅三百字,但是却是记载了天地造化,大道之本。你今后,要多多去思考。我从不教你解读阴符经,是因为此经不可解。你需要根据日后亲身体验红尘,来理解阴符经的奥妙。”
第一卷 求生不畏死 第三章 有得必有失(上)
虚老道让霍俊中坐下,他柔声道:“小霍,这几个月你多次问我为什么不收你做为弟子,今天,我就告诉你原因,也告诉你我的过去,和修行者的世界真相。”
霍俊中隐隐觉得不对,虽然他好对此蛮好奇的,但是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我不要听。”霍俊中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知道,虚老道说过之后,自己就将和他告别。
虚老道微笑道:“傻孩子,你修行三月,进展神速,怎么还是不明白,人生百态,分离相聚,不以物喜,不以神伤。天道无情,人间有爱。所以爱恨情仇,音色权财,是人存在于社会中价值的体现。你要修行得道,就必须了解这些却又不能被这些**感情所控制。这些情感,就如人的衣裳,随着环境不同穿上脱下,不可留恋。你所要做的,是保持一颗平静无波,犹如镜子般的心。小霍,要记住,修行者,事来如春风拂面,事去如碧水无波,不可视而不见,亦不可执著。”
霍俊中道:“是,是我着相了。虚道爷,请讲。”
“无妨,我修道多年,也放不下,自古以来,说易行难,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令人惊讶。”夸了霍俊中一句后,虚道爷正色道:“我出身于江南乡绅之家,父亲在理学颇有造诣。我自小被教育要忠君爱国,报效大清。十八岁,我考上秀才,准备进京赶考。却遇到长毛作乱。”
霍俊中下的跳了起来:“长毛,虚道爷,你是说太平天国,这么说,你真的一百多岁快二百岁了?”
“小霍,惊伤胆,修行之人要……”
霍俊中知错笑道:“事来如春风拂面,事去如碧水无波。我知道的,虚道爷你继续。”
虚道爷道:“我家族数十口,皆死在长毛之手。我弃笔从军,在曾大人李大人座下征战多年,战乱中,我渐渐想,为什么我天朝会如此衰败。为什么,洋人的枪炮会那么厉害。战后,李大人提出洋务救国,我因为受伤退出军旅,变卖财产后前往西洋,想看看能不能了解到洋人为何会如此强大≮西洋,我在伦敦巴黎都学习过,并在五年后在佛罗伦萨遇到了一位当地贵族,那是个贼,从我国偷了很多珍贵的经书。其中有修道的道书,他希望找到人翻译。那时找到了我,另一个翻译是青蟾子,他是修行者,入红尘练心。跟着他,我开始学习道术修行。青蟾子警告过我,一修行,我原本的人生目标就会失去,我在得到长生之时,也会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但是我当时却如耳旁风,一心以为修行和自己的愿望并不冲突。直到我后来道法筑基完成,在阿尔卑斯山闭关入静。”说到这里,虚道爷笑的有些凄苦:“等我修行出来,却才知道,我已经在山中呆了数十年,我所效忠的朝廷,已经不存在了。忠君爱国,我面对的是没有君,混乱不堪受尽凌辱的国。”
“黄棠,九阴真经。”霍俊中叫了出来。
虚老道奇怪道:“黄棠?他是宋时著名道人,不过九阴真经是什么?”
霍俊中道:“有一本小说说,黄棠从道经学武,得罪了江湖人,被人杀了全家。他为了复仇,在山中完善武学,创出九阴真经,然后出去复仇,却发现仇人全部都老死了…来他在山中已经呆了四十年。”
“从道书中修炼武学到并不奇怪,道教典籍,多有修身之术。不过从黄棠留下的道经注解来看,此人对武学并无研究。”虚老道对黄棠兴趣不大,他沉吟道:“在修道者还被称作道家,方士,神仙家的时代,那时修行多重外丹。哪怕是普通人,通过服食丹药,也能白日飞升,长命百岁,化为仙人。所以秦皇汉武甚至不惜以倾国之力,寻找仙人丹药。不过到春秋战国之时,炼外丹就很难成功了。一是随着人们的扩展,材料难寻,二来是天地间灵气减少,炼丹时难以汇集灵气。所以秦皇汉武虽然一生追求,却难寻仙药。逐渐的,炼外丹之术没落,修行者主修内丹。渐渐的,修行者发展为服气、炼丹、符箓、修身、这四大流派。又受到宗教影响,加入了颇多形而上学的东西,到最后各家各派修行方法何止千百。但是却也失去了根本。这之中,大有玄机。是人道本身,对于我等修行者的障碍。你他日回归红尘炼心,有件事一定要记着,绝不可违背。”
看到虚老道说的严肃,霍俊中也严肃的答道:“虚道爷,我一定会遵守你的话。你请说,是哪件事?”
“日后红尘中,你如要用道法助人,必须得到该人的邀请。如那人不开口请求你帮助,除非他是你至亲之人,否则你绝不可去帮助他。而且,不论何人,你助人后,一定要收取代价。哪怕是一分一文一句承诺,决不可无故助人。”
霍俊中愣了一下:“虚道爷,为什么要这样?”
虚老道抬头看了一下月色,皱眉道:“现在,我没时间向你解释理由,你只要记着我说的话就行了。”
霍俊中认真点头,他铭记于心。
虚道爷看他认真承诺,并无抗拒,心头稍微放松了一点。“小霍,你记得我教你的禁咒吗?”
霍俊中点头,一月前,虚道爷开始教霍俊中禁咒。禁咒是过去方士神仙家入山中采药,为了避免虎狼蛇虫,水中凶兽,而创造的护身道术。只要目视目标,念出对应禁咒,十丈内,虎豹也会筋骨酸麻而倒,蛇虫闻声远遁,鬼怪魑魅不可近身。
“你记着,禁咒不可随意使用。否则会因体内空虚而被鬼魅所侵,反而对己有害。你身体先天不足,虽然学习了服气,我也为你用药物洗骨换髓,但是基础依然不稳,你在练气凝结内丹之前,不可破身失去元阳。”
交代完之后,虚老道坐了下来。“小霍,你去吧,回去都市红尘中。”
霍俊中知道,今日一去,再也不会见到虚道爷了。他双膝跪地,用力的在地上叩首三次。虚道爷始终不让他拜师,但是在这最后,霍俊中毅然向他行弟子礼。
修道三月,霍俊中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未像普通人那样哭泣不舍。叩首后,转身离去。直到走出道观,他泪水才从面颊滚落。虚道爷不喜欢看到霍俊中流漏强烈的情感。霍俊中在他面前,一直忍着。
道观中,如金石之音,虚道爷歌道:“身在红尘混沌世,难逃不减情意劫。日月当空无家国,万里烽烟过眼云。天狼高升北斗落,百年岁月化一歌。今日应天归道统,不灭心神不憾身。”歌声落,晴空一道闪电撕裂天地,滚雷掠过大地,惊起无数飞禽。随后,万籁寂静。整个世界,沉寂无声。
霍俊中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才没有回过身去。淡淡的雾气夹杂着丝丝绿气,笼罩了道观。雾气中,赫然传来虚道爷的声音,呼喊他转过身回到道观去。
山魈魑魅,进行着最后的努力,只要霍俊中受到迷惑,回过头去,那意识就会出现破绽,山魈魑魅就会进入他的意识,在内里扎根。
改变他人生的人,走了。
保护他的人,走了。
广阔天地,霍俊中却明确无误的感觉到,这世界只有自己一人。
霍俊中没有转身,而是举手指天。口中念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练,谓之圣人。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也。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不能见,莫不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余,至静则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生于害,害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随着霍俊中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雾气卷动,消散在黑暗之中。
霍俊中并不知道,虚老道为何并未最终成道,也许他有割舍不下的东西,最终令他未能脱离生死。但是,他对自己的教导,完全改变了自己的一生。自己这具身体,绝不给他人。不管是谁。以身入法,以心行道,吾当立于天之颠。
回到自己的住处,霍俊中并没有睡觉,也没有修炼。就是坐在那里,注视着星辰,直到天光方亮。
第二天一早,有人去了道观,却只在庭院中见到了虚道爷的一身脏脏的道袍。
霍俊中简单的告别了村中所有人,将所有物品都留给了和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村中人。并未解释,仅带着剩余的一千多元现金,一些松子山药,拿着粗糙的地图,步行离开了山村。
在山中走了两天,霍俊中才走出大山,来到了小城。每晚他对月服气之时,这山中的山魈魑魅就在他身边盘旋,但是他们制造的幻听,无法动摇霍俊中的意识,只能空耗。随着霍俊中离开山区,人烟渐渐多起来,魑魅也渐渐的消失不见。
山下有一条绕过山区的公路,在路边,霍俊中搭上了一辆前往县城的公车。车上有着浓厚的味道,只有三十多个座位的车上,最少挤了五十人。超载是山区跑运输的车辆必然的情况。车上味道很重,霍俊中上车时已经没有空余地方坐下,司机给了他一个草垫,让他坐在发动机盖子旁。坐下后,屁股下面热热的,很不舒服,霍俊中无奈只能忍耐。车费是五元,从山区到县城,要坐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车。
车摇晃着行驶着,在山道上前进,不时道路边会出现陡峭的悬崖。车子开的非常小心,速度很慢≮这盘山路上,就算是车王来了,也只能慢慢开。否则,迎接的必然是车毁人亡。每年盘山路上都要出几起恶性车祸,死伤数十人。
霍俊中心头突然一跳,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他之前从未有这种感觉,那就像是大热天,猛地一口吃了一大块病,一道寒意从头顶如霹雳般贯穿了他的身体,令他身体毛发倒立,就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的蛇被踩了尾巴的猫。
霍俊中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车停了,三个青年上了车。
看到他们,霍俊中心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那种不悦的感觉。这三个青年,上车后,目光不停的扫视着车内的人,表情有些紧张,但是眼神又带着残酷的如山中山猫捕食一样的眼神。
他们不是好人!
霍俊中心头下了判断,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霍俊中不知道这三个人想干什么,他们肯定带着恶意。如果为了安全,下车比较好。可下车的话,等于是躲避这三人,虚道爷说修行者入世不可逃避红尘劫数。如果下车,自己是否算是逃避了?
在犹豫之间,三名青年已经观察完了车上。确定车上没有危险人物后,三人掏出匕首一边威胁乘客,开始一个个的抢劫乘客身上财物。
看着三个车匪抢劫,霍俊中心头开始有点紧张惊恐。毕竟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霍俊中这还是一生第一次单独上路,以前几乎不离开家门,对于匪徒小偷等犯罪分子,只在小说电视中看到过≮现实中亲身面临犯罪,霍俊中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卷 求生不畏死 第三章 有得必有失(下)
深吸一口气,霍俊中心头默念西升经。随着经文在脑海滚过,霍俊中冷静了下来。命运既然让自己面对这些人,那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劫数。修行人,避祸应劫,有什么好怕的。
一名劫匪来到霍俊中身前,凶恶的道:“小子,把身上钱都拿出来,还有手机交出来。”
事到临头,霍俊中心头平静如湖,不起一点波澜。也许是外来的压力,霍俊中修行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平静的境界。呼吸运转时,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的细微变化。
霍俊中平静的对劫匪道:“钱和手机都是我的东西,我没有理由给你们。”
这劫匪倒没想到,一车人都在刀下发抖,几个女人都哭出了声。但是就是没有人敢反抗,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是个中学生的病怏怏的小子,居然如此大胆。劫匪拿刀平着从霍俊中面颊滑过:“小子,看到了吗,这是刀,插上会疼的。我们这是打劫,懂了没有,把钱交出来。”
霍俊中伸手,准确的扣住了劫匪的手腕,劫匪只觉手一麻,刀子落下,霍俊中另一只手接住刀子。几乎是没有思考的,顺手将刀子齐柄刺入了劫匪的大腿中。
这劫匪一声惨叫,捂着大腿倒了下去。
霍俊中看着劫匪因疼痛而如虾米一样蜷曲着身体在哀嚎,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伤人,心头毫无恐惧喜悦也没有憎恶。虚道爷教导他的是,遇事当心如明镜,不以物喜,不以情悲。不主动招惹他人,但是面对挑战,哪怕血流五步,也不可受辱。
持刀向他人,就要做好被刀伤的准备。所以当劫匪举刀向霍俊中,他毫不犹豫的夺刀反而刺伤劫匪。“你说的是真的,这是刀,插上会疼的。”
霍俊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令另外两名劫匪一下子勇气彻底打消…本上上来找他算账,可是霍俊中让他们从心头赶到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不止是两名劫匪,还有其他乘客也都被吓住了。挥刀伤人已经不多见,但是这少年,夺刀伤人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纯净如幼儿,似乎不是刺伤了人,而只是扔掉了一件无关物品≮他身上,有比疯狂更可怕的残酷的气质。
车内,瞬间所有声音都停止了,,除了被刀伤的劫匪的哀嚎在回荡。
剩下的两名劫匪失去了勇气,看向车门,竟然准备抛下同伴逃走。
一名被抢的乘客看到犯人因为惊恐想逃,却一下子来了勇气。从背后用不锈钢暖水瓶狠狠的砸在劫匪的后脑。同时大喊:“打死你个龟儿子,抢老子地,瞎了你地狗眼。”随着这男子的爆发,其他人也激动了起来,勇气大增,开始纷纷攻击劫匪。
甚至连一只装聋作哑的司机,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根棍子,凑上来殴打中刀的劫匪。
三名劫匪瞬间被打的满脸鲜血,车门打开,被抛下车。乘客们不依不饶的追下去,继续痛打他们。
三名劫匪惨叫着喊着救命,但是在这山道上,除了这辆车的乘客,就没有其他人了。乘客们就像爆发的野兽,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霍俊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荒谬感。
刚才这车内几十人,面对三名歹徒却没有一人敢于反抗。任由三名劫匪抢去身上的钱财,手表,手机,首饰。甚至连大声哭泣都不敢。三名劫匪那时候趾高气扬,看起来无比凶残,似乎主宰着这些人的命运。可当他们因为恐惧而失去了暴力威胁,乘客们立刻由被人欺辱的可怜人变成了野兽。而三名劫匪不管如何哀求,面临的却只有一次次的重击。甚至连女士都挤进来,用力的用鞋子踢着他们。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当人群散开,三名劫匪就如三头猪一样,躺在道路旁,浑身是血,生死不明。
这时乘客们才感到一阵惊恐,有人小声道:“他们不会被打死了吧?”
最先动手的那人,也脸色大变,但是他却嘴硬道:“这些车匪,被打死活该。而且我们是自卫,你们都看见了,他们持刀先攻击我们的,我们才正当防卫。”乘客们纷纷点头。
有人首先回到车上,其他人也很快上车。那个男人叫道:“今天大家一起自卫的,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大家就当没发生过。今后谁也不要说这件事。”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考虑送三名生死不知的劫匪去医院。每个人都希望这件事就如没有发生过。司机脚踩油门,客车飞驰而去,将三名劫匪扔到了山路之上。
由霍俊中的反抗,这些人才敢反抗的。但是之后,却没有感谢霍俊中,看他的眼神,只有厌恶和恐惧。似乎一切是他引起的。
霍俊中对他们的视线如完全未知,一言不发。坐公车来到县城,下车直奔火车站。乘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车,霍俊中终于回到了他出生长大的城市。
一下车,霍俊中就感到头一阵昏沉,炎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不到的无法描述的存在。那就像是一种最根本的混浊,令霍俊中觉得自己如被淹没在沼泽中的人,心口发闷。
这就是虚道爷曾提到过的,红尘之海?佛经中所言的苦海。
在肉眼不能看到的层面,人的意识会无意识的散发并汇聚,也是人类社会最终能凌驾于一切生物之上的最根本原因。
对修行精神层面的人来说,红尘之海是危险无比的陷阱。陷入之后,要脱身可谓难上加难。既要了解红尘之海,了解人道,而又不能陷入其中,化为红尘的一部分,拿捏之间,正是自古以来无数天分过人的修行者饮恨的根源。
霍俊中第一次感触到了红尘之海,粘稠,空洞,无边无际,沉闷的令人发狂。却又在每一个角落中,化为滔天巨浪,轰击出命运的轨道。
天命不可违!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上天下地,惟我独尊!!!
这些看似矛盾的自古以来圣者们的话,直到感觉到红尘之海,霍俊中才第一次真正的有一点明白了。
红尘之海是人的精神的聚集,人越多,红尘之海就会越厚重。山中因为人口稀少,红尘之海单薄的无法感觉。这座城市是亚洲最大的城市,人口数千万,一百多年前就被称作冒险家的乐园,魔都。是集合了无数人的目标,生命,理想的城市。所以这里的红尘之海,留有着百年来无数人的**的痕迹。
霍俊中缓缓吐出肺部的空气,吐得干干净净,然后深深地吸气。将浑浊污秽的都市的空气,深深地吸入身体中。
正式入红尘,就从这一口气开始。
霍俊中之后,立刻找到了一家小饭馆。小小的身体,却吃下了四盒盒饭。
在山中,他利用吐纳服气,减少身体损耗,运转身体,只用松子黄精就能提供身体所需。如果能再进一步,修炼到先天境界,甚至能辟谷不食,直接从阳光空气中提取生命所需。就如胎儿无需进食,无需呼吸一样。
但是在都市中,空气如此浑浊,要像山中那样生存方式,是不可行的。
修行者,先修身再修心。据说印度修行者有苦修者,以折磨肉身而领悟生命之道。不过虚道爷不赞成苦修,认为那是魔道。
吃完饭,霍俊中打车来到爷爷家,这也是霍俊中在都市中的居住之地。这是位于郊区的一栋老房子,据说还是租界时德国人修的。霍家在那时候就居住在此。
他压了门铃,门很快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小霍,你回来了。”一声兴奋地尖叫,啪啪声中,又有两人跑了过来。
霍俊中微微一笑:“你们看来过的不错。”
开门的是孪生姐妹中的妹妹卢红兰,来都市三个月,她身上的乡土气息几乎看不出了。头发明显经过精心修饰,有些蓬松,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离子烫之类的处理。画了眼影,抹了口红,腮红,睫毛应该是戴了假睫毛,长的令人担心扎瞎眼睛。穿着透明带子的鲜艳花色连衣裙,腰部收的线条,胸部的轮廓都很清晰。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十五岁的女孩,倒是像二十岁的艳丽大姑娘了。
所以霍俊中才有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仅仅几个月,她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紧跟着跑出来的姐姐青兰,仅是朴素的长裙,扎着简单的马尾,仅有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不过也几乎看不出乡土气息。
这三个月,两姐妹身上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霍俊中也很意外。
小丫头谢惠玲剪了个男孩一样的短发,显得非常精神活泼,看到霍俊中,她高兴的叫着就冲到了霍俊中怀里。霍俊中揉了揉她的短发,“小玲玲,长高了呢。”
三个女孩高兴的把霍俊中迎接到房中,霍俊中问道:“爷爷呢?”
“霍爷爷在书房画画。”
霍俊中让三女等一会,他前往二楼的书房。推开门,身材瘦高,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一头白发,但是霍老爷子的背影却给人如松树般的坚毅挺拔的感觉。
霍老爷子是著名艺术家,在绘画,雕刻,古汉语上都有很深的造诣。结婚很晚,四十岁才要了儿子,父子关系也并不算太好,一度甚至断绝了往来。
后来虽然修复了父子间的关系,不再像陌生人,但是却也并不像一般人家那么和睦亲近。后来霍俊中父亲在妻子难产死后,就去了美国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国。霍俊中因为身体不好,自小就由保姆抚养,前几年年又因为病情复发,而前往山中休养。霍俊中本身就天性内敛,也许是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随时会死,霍俊中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和爷爷的关系也很淡薄。
霍俊中很尊敬爷爷,但是,也仅仅是尊敬而已。相比之下,对虚道爷,他倒是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而霍老爷子,也是个看起来有些冷漠的老人≮霍俊中和他一起生活的过程中,也只是为霍俊中提供生活用品,安排学校等,对霍俊中的生活细节如和他人交往,心情好坏,素来是不问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家并不亲近的家人。
“爷爷,我回来了。”霍俊中向爷爷问安,霍老爷子回头扶了一下眼镜道:“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回家,让人去接你。”
霍俊中道:“爷爷,我已经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年轻人早点成长自立是好事。”霍老爷子对于他一个人回来并没有过多反应,又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谢谢爷爷关心。我下去了,不打搅您的工作。”
霍老爷子点点头,爷孙之间,相隔一年多的见面,就以这样礼貌而生分的对话结束了。
霍俊中对这样的爷孙之间的交流很习惯,当年他还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候,往往两人一天就只说一两句话。而对话内容基本是,吃了吗?吃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很好。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
下来后,卢青兰小声道:“小霍,我烧了水,你等一下泡个澡,可以去疲劳的。”
“谢谢了。”卢红兰则端着果盘放到霍俊中面前不满的说道:“小霍,你说什么谢谢,这样显得我们很生分。”
“红兰,我是真心感谢。”
卢红兰剥了一颗葡萄塞到霍俊中口中:“别说这种话,否则我们要对你说一辈子谢谢了。不是你,我们哪能有机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如此美丽,如此巨大。要是在那个小山村里嫁人呆一辈子,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死都不会甘心的。”
姐妹两人中,青兰文雅谨慎小心,在过去就一直很温柔的照顾着霍俊中。而红兰则有着极为大胆泼辣的性格,在小村中被称为野丫头。来到都市这三个月,两人的性格差异越发明显。
霍俊中吃下葡萄问道:“红兰,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卢红兰紧张的问道:“小霍,不好看吗?”
霍俊中看着她想了想道:“很好看,不过,看起来实在是成熟了点,你这样子像是外面工作了的女人。”
“我是工作了呀。”卢红兰兴奋的说道:“小霍,你肯定想不到我打什么工。”
霍俊中愣了一下道:“你还未成年,什么单位敢用你?那是违法的。”
“才不是呢。”卢红兰摇着霍俊中的手臂:“你猜。”
看到妹妹红兰自然的和霍俊中黏在一起,身体接触,青兰目光有点迷茫,不过一闪而过,谁也没有在意。
下丫头谢惠玲打破了红兰的悬念,她笑嘻嘻的道:“红兰姐姐做了模特,很快照片就要上杂志了。还要唱歌演电影的。”
霍俊中还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卢家姐妹是很漂亮,不过刚从山里出来,而且以她的年级,进娱乐圈实在是令人意外。
“红兰,你该不是被什么人骗了吧?比如拍什么不好的照片。”霍俊中没好意思说出**。
“才不会呢。”红兰眨巴着大眼睛握住霍俊中的手放在自己很骄人的心口上,“我是你的,除了你,我才不会让别人看我光着身子的。”三个月都市生活,卢红兰原本就外向火辣的性格,更是如吃了催化剂一样爆炸般的前进。这种令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话,她毫不犹豫的就说出口。
令霍俊中反而面色一红,心头乱跳。忙深吸一口气,令心情平稳。不过手掌上传来的感觉真好,差点令他都舍不得收回手。
红尘何止是会改变修行的人的心性,看来,这被称作魔都之地,足以让任何人的性格心性都发生改变。
卢青兰面红耳赤的拍了红兰一把:“红兰,你这样会吓坏小霍的,你是女孩子,要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卢红兰不服气的道:“我是女孩子,但是我也是小霍的妻子,很快就会变成女人的≡自己的男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霍俊中有些狼狈的道:“我去洗澡。”有点抱头鼠窜的感觉冲入浴室。
到了浴室,他手扶心口,心脏跳得那叫个快。什么静心调息,什么心如碧水,不起波澜,刚才都忘记了。
看着镜子中面口孔烧烧的自己的脸,苍白中带着红晕。霍俊中苦笑道:“虚道爷,这红尘劫数,来的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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