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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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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姐弟俩这次去了酒坊。
店小二领着他们上楼,江窈挑了个临窗的位置落座,“人生如此,拿酒来!”
皇姐这次和自己出来没穿男装,来的地方又是酒坊,偏偏雅间都坐满了,江煊只能寸步不离跟着她。
江煊摸着自己的良心回想,以前都是自己在皇姐面前一个劲的吐苦水,从来没有说过他不好,都是安安静静给他倾诉,现在该轮到他报恩的时候了。
“上好的陈酿女儿红,客官您请着。”店小二摆上酒坛。
江窈咕噜喝了一小口,呛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相比之下,宫里每次宴会上的酒,都像兑水的假酒。
“过分!”她撂下酒杯。
“就是,太过分了!”江煊帮她将酒杯扶起来,满脑袋冒问号。
江窈拿出锦帕,摊在桌面上,拈了一粒花生米,然后就把花生米都推给他了,“连花生米都不是个好的……”
江煊拿出荷包大手一挥,朝店小二吆喝道:“来碟蜜饯!”
店小二笑眯眯数钱:“好勒。”
蜜饯很快就被端上来,江窈一手蜜饯,一手酒杯,瞬间觉得好多了。
她果断又灌了一口。
江煊看着她伏在桌面上,枕着手腕,含糊不清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煊着急的问她:“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要青梅。”江窈嫌弃的看向蜜饯,“我喜新厌旧了,蜜饯从今儿起打入冷宫。”
这要求还不简单,“来碟青梅!”
“公子您看——”店小二凑上前。
“这玉佩你收好了,千万别摔了。”江煊忍痛割爱的摘下玉佩,不忘嘱咐道。
店小二风风火火的回来,“青梅来了!”
“再来个宫廷小黄瓜。”江窈道。
店小二看向江煊,“咱们这儿可是地地道道的宫廷小黄瓜。”
江煊:“……”这恩他不太想报了,在宫里没见她闹着要吃过什么小黄瓜。
熙熙攘攘的街上,江煊不经意间朝窗外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谢槐玉纵身下马,似乎是朝……酒坊走过来了。
了不得。
误会一场啊。
这要是被看见了,他预感明天上朝就要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江煊咬了咬牙,果断离开了座儿,拉住店小二问,“你这儿有没有小门?”
店小二看出他的企图,“小门没有,公子不是这位的正主吧,我看人可准了,您可以先去茅房躲一下。”
江煊:“……”流年不利,他也想醉一醉。
大丈夫能屈能伸,江煊捏着鼻子躲进茅房,才想起来江窈还坐在桌上一杯接一杯。
毕竟他只是个弟弟,能怎么办,弟弟这就先走一步,留皇姐断后。
江煊憋了半天气,再等他出来时,桌上空无一人,窗外的街对角,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衣角,车夫放下车帘,候在一边。
江窈迷迷糊糊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他面冠如玉一张脸。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被他蹙着眉捉住手腕。
“我只是想……” 她试图解释道,“不对,我只想不想再交白卷,这要是搁在春闱秋试,有人胆大包天交白卷,怕是都要上断头台的。”
思路不清晰,说话也颠三倒四。
谢槐玉摩挲着她的脸颊,“我知道的。”
她一个字都不用解释。其实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不需要她给自己解释的。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江窈这些天攒了许多委屈,恨不得全部告诉他,又怕他受不了自己这个小话痨体质,“你肯定看不起我……”
她喉头翻涌,面前更是白茫茫一片。
然后她就彻底意识不清了……
江窈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大概是心里所有的顾忌都说了出来,连睡梦也是格外香甜。
醒了却记不清梦境,就记得梦境里面的她全程都高兴极了。
江窈眨了眨眼,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坐起来。
记忆回笼,昨天她想不开带着江煊去了酒坊,她还见到了谢槐玉,不但如此,她还被谢槐玉抱上马车……
她想起来了!谢槐玉的怀抱……靠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惬意。
江窈唇角不可控制的弯了弯,想到最后的画面时,硬生生僵住了。
……喝酒误事,可见酒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东西。
她真实的体会到,没有最差劲,只有更差劲。
江窈始终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她可能真成了他的污点,她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吐人家一身。
谢槐玉一定恨死自己了,别看他表面正经,要是像她这个年纪,估计也是整天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
连枝苦口婆心劝江窈用了早膳,好歹得暖暖胃才是。
掐指一算,正是下朝的时辰。江窈马不停蹄的去了东宫,江煊优哉游哉的推门进来,“皇姐你酒醒啦?”
提到酒她脑袋里就嗡嗡的响,不忍回想。
“昨儿后来……”江窈小心翼翼的问。
江煊告诉她:“别提了,谢相那模样你是没瞧见……”
“啊?”江窈在心里欲哭无泪。
江煊如实道:“反正我也没瞧见,不过我听相府的人说了,啧啧,那叫一个不堪回首。”
江窈呵呵一笑,“你我从此就割袍断义吧。”
江煊:“……”这事儿不能赖他啊。
……
微风摇动着相府的葡萄架。
江窈踩着软凳走下马车,拾阶而上,对着正门口的护院道:“相爷在不在?”
大门被从里推开,管家迎出来,“见过建章公主。”
试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有主动登门拜访的一天,“劳你知会他一声,我不是来行贿的,我是来致歉的……”
谢槐玉从一侧走过来,长身玉立,剑眉如鬓,朝她招了招手,“你随我过来。”
江窈干脆的拂袖而去,紧跟上谢槐玉的步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实际上心里一个劲的打退堂鼓,谢槐玉这次要是罚她抄书,她再也不怨他了。
换位思考的话,要是谢槐玉哪天吐了自己一身,她肯定要十天半个月不肯搭理他的。
相府果然名不虚传,刚进去就能察觉到文人雅士的宅子,风雅的不得了。
一路跟着他进了书房,江窈才反应过来,光顾着看他的脸色如何了,忘记欣赏他的宅子了,可不可以重新再进来一次……
谢槐玉随手抽出一本书,放到她面前:“这一页认识几个字?”
江窈刚想说,国子监授课以外的书她才不要啃,然而发现他随手一抽都这么准……
她埋头看了半晌,丝毫不把他当外人,反正现在她在他面前谈不上颜面了,“差不多二三十来个再少一点。”
谢槐玉:“……”这可真够差不多的。
“小殿下。”谢槐玉笑得人畜无害,“我记着你昨儿和我保证,以后要对我百依百顺,这样才不辜负你日有所思的肖想……”
江窈一脸懵懂:“……有这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主可以说是每次看文言文时的我了,高考的妹妹们加油哟!…3…
第68章
谢槐玉打量她一眼,像是刚认识她似的,“小殿下这是要出尔反尔?”
“你、你一定是听错了。”江窈着急的辩解道,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谢槐玉说的没错呀,她对他日有所思的肖想不假,百依百顺也不假,不过她想的是他对自己百依百顺来着。
“也许,我当时头脑不清楚,一时口不择言才……”江窈真的很想凿个树洞藏起来,她以后再也不要碰酒。
谢槐玉静静的和她对视三秒,忽地翘起唇角,笑得春风拂面。
江窈:“……”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这是不是等于,间接默认了自己时常肖想他的事实。难道他故意诓自己的不成?她根本就没有说过那些话。
“你这样有意思么?”江窈刚想站在制高点发问,想到自己的杰作,一阵心虚,没敢再说话。
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她是来登门致歉的啊……江窈保证,自己这辈子没有做过这么糗的事情,他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谢槐玉挑眉道:“过来。”
江窈只能老老实实的饶到他跟前,慢吞吞的坐下。
他一字一句的将书上所写念给她听,江窈刚开始没明白过来,还在纠结该怎么和他道歉,奈何他念书的声音太动听,跟平时和她说话时大不相同,带着与生俱来的静穆感,让人忍不住仔细聆听。
江窈有点明白,江煊为什么每次上完朝都要和她抱怨一通了。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她想,若是换成她和他同朝为官,怕是每天也要过得心惊胆战。
等谢槐玉念完一页,江窈殷勤的帮他翻页,她想听他继续给自己念下去。
谢槐玉掌心抵在桌沿上,将人半圈在怀里的姿态。
他覆上她的指尖,江窈动作一颤,他将页数又翻了回去。
“你念一遍给我听。”谢槐玉道。
江窈:“……”她有种错觉,自己像个刚上一年级的幼稚园小朋友。
简直太无地自容了……
她清清嗓子,按照谢夫子的要求,开头第一句话念得很顺,江窈默默给自己鼓气,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结结巴巴的吐了几个字眼出来。
谢槐玉掀开茶盏,时不时侧目看她。
“这不能怪我。”江窈解释道,“主要是……太晦涩了,平常谁这样说话啊?”
谢槐玉告诉她:“朝堂上每每分庭抗礼的时候,都是这样说话的。”
“……我又不考功名。”江窈将书扔在案上。
谢槐玉上前捡过书,“那这次为什么想起来温书了?”
为了不给学识渊博的某人拖后腿?江窈自己都有点不太信。
她想让人提起建章公主时,能评价一句国子监捡到宝了。至少她玩乐归玩乐,不能真当个废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往往真正的隐士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和平时勤勤恳恳的书呆子不一样,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谢槐玉揶揄她:“若是我有你这份觉悟,恐怕早就辞官回乡了。”
江窈支着下颔问他:“回乡?你的祖籍么?在哪里?”
谢槐玉报了个地名,江窈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她连在长安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你肯费心思想这些,不如挪两分到学业上,也不至于如此了。”谢槐玉的语气颇为遗憾。
江窈:“……”这到底是在变相的夸她还是在损她……
然而他轻松一句话,江窈就跟嗑了十全大补丸似的,当她感到力不从心时,任何所谓的大道理都对她不管用,抵不上他对着她笑一笑,会让她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从这天过后,谢槐玉便常常回国子监,藏书楼的景致一如既往,像当初他亲手教她习字一样,江窈基本就是凤仪宫、国子监两点一线。
年试正式开始这天,江窈撑着柄油纸伞,夜里下过一场细雨,瓦片屋檐淅淅沥沥,有雨滴滑落。
谢槐玉递给她一袋牛皮纸,顺手接过她手上的伞柄。
里面裹着翠玉豆糕,入口清甜,爽脆即化。
江窈啃完糕点,将牛皮纸递还给他,感慨道:“像我这种在国子监从来不听讲的人,如果忽然抬起头来了,一定是因为有你在。”
谢槐玉替她正了正鬓边的白玉簪,一丝不苟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参写奏折。
江窈问他:“你要去上朝了么?”
谢槐玉点头。
他觉得之前和她说的话应该再改下,她若是肯将心思挪两分到学业上,在国子监拔得头筹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又不希望她一昧的想着温书,毕竟她能像这样心心念念的想着自己,他十分受用。
大概是谢槐玉早上给自己的翠玉豆糕自带锦鲤体质,江窈拿到卷面,文思如泉涌,下笔那叫一个如有神。
当他的关门弟子也不是没有好处嘛,至少在做文章这一块上,江窈投机取巧了下,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基本没有让她多背一个字……
江窈想了想,她才不能妄自揣测谢槐玉的好意,在她看来,肯定是她的谢夫子料事如神啦。
幸亏他给自己看过的几篇文章,谢槐玉当时告诉她,这些都是他没有入仕前写的,顶多当个玩意看看。
江窈写不出个所以然,试着回想了下他大致的论点,胡编乱造了一段。
等江窈年试结束,谢槐玉刚刚下朝。
他将之前没有说出口的话告诉她,即使她不能交个高谈阔论的答卷出来,他也不会觉得怎么样。换句话说,凡是她在意的,他才会在意。
江窈艰难的开口:“……你不早说?”
“难道我早说了,你便不会对这次年试上心么?”谢槐玉问。
“那倒不可能。”男色固然重要,不如走建章公主这条正道。
“所以,你想做什么,不必将我考虑进去的。”谢槐玉慢条斯理道,“有些事情,只需要我来考虑。”
“我知道的呀。”江窈心里一暖,那暖意从心尖浮到唇边,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惬意许多。
……
和谢槐玉匆匆阔别,江窈赶回宫。
郑太后在寿合宫专程为她设宴,为了庆祝她在国子监的学业美满结束。
江窈不敢当道:“林林总总算下来,我去国子监的日子,怕是连百日都没有。”
郑太后气色好了不少,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飞扬,“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你做得确实让人挑不出刺来。”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歧义,有点像在说她和谢槐玉……
江窈想起之前煎药时遇见的酒窝宫女,应该劝人想法子进寿合宫当差才对,郑太后才是她真正的同好,这俩人要是见面,只怕是相见恨晚。
回到凤仪宫,连枝服侍她沐浴后,一边帮她绞头发,一边眉飞色舞的说道,“肃王近日在满长安的搜刮绫罗首饰等物,采云轩这两个月新出的首饰,都快被他给买了遍。”
江窈不解:“他这是怎么了?”肃王虽然住在宫外,她却没有和他打过什么照面,八成是被王淑妃给刺激了?肃王份例的俸禄一般,全靠王淑妃接济,他平日里出手一向大方,这样霍霍下去,迟早得揭不开锅。
“听说肃王瞧上了个姑娘,和以前死活闹着娶回府不一样,这次不光是王淑妃没点头,连人家姑娘都没点头。”
“又是哪家倒霉的姑娘?”江窈问。
连枝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她挺佩服自己这个大皇兄,倾家荡产只为求佳人一笑,实在勇气可嘉。
这种时候,送上门来一块肥肉,没有不要的道理。
光熙帝果然君无戏言,江窈不用再去国子监,闲来无事,便和连枝一起做起首饰。
珠钗都是现成的琉璃珠子,再加上她宫里全是宝,加道工序而已,不多时便做出一对流光溢彩的金钗。
这次都用不着她亲自出手,连枝找到采云轩的掌柜,当天就达成共识。
掌柜摆出招聘,说什么独家手作,全天下独一份。
肃王得了消息,马不停蹄派人来敲定买卖。
江窈对此表示,主要是金钗的功劳,没想到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国子监的年试很快就张榜出来,江窈这次不但没有再垫底,还进了前十名,四舍五入她以后还能自封个数一数二的才女。
光熙帝照例对她论功行赏,一度赞不绝口:“虽然有挤出小瑕疵,无伤大雅,这文章总体而言,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江窈:“……”小瑕疵是她的,至于后面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部分,不言而喻,自然说得是谢槐玉的。
她心里忐忑的不行,没想到光熙帝大手一挥,给她拟了道圣旨,乍一看就跟三好学生奖状似的。
江窈抱着烫手山芋,刚踏出御书房,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荫下,谢槐玉穿一身玄色朝服,手执奏折。她一手提着裙裾跑到他跟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千鲫池的凉亭。
江窈将圣旨摊在石桌上,“我没法儿交代了。”
谢槐玉看了一眼,“交代什么?”
江窈两腮绯红,如实告诉他。
“结果不重要,最要紧的是过程。”谢槐玉道,“而且窈窈,和我持有同样观点的,这世上不止我一个。陛下此举,多半是为了褒奖你。”
“原来是这样么……”江窈喃喃。
王淑妃远远就看到江窈的背影,她这两天正气不顺呢,宫婢扶着她走下辇轿,走到凉亭的石阶前,她讥讽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建章公主做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就不怕……”
直到她看到谢槐玉,阴阳怪气的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
第69章
谢槐玉从容不迫的起身,作揖道:“臣见过淑妃娘娘。”
王淑妃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不说光熙帝平时是如戏仰仗他,她没进宫前便时常听兄长王尚书提起谢相。
一来她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建章公主和谢相结梁子,二来兄长似乎和谢相来往甚多,她以前和兄长提过此事,想让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能得谢相赏识,兄长始终没肯松口,连牵桥搭线的意思都没有。
建章公主是个什么心性,她早见识过,要是搁在后宫嫔妃里,像她这种沉不住气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平日里作风也很大胆,王淑妃本来以为逮着个机会,没想到和江窈待在一块儿的人会是谢相,两个人之间的亲昵都不用表现,她这个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
许皇后骨子里是个刻板的女人,居然会生出这么个为非作歹的小狐狸精来,把郑太后哄得团团转不说,她想想都知道,现在又开始在谢相面前胡编乱造了。
一旦江煊登基,光熙帝那个靠不住的到时候两腿一蹬皇陵躺,届时她有什么逍遥日子过?怕是许皇后要和自己算总账。
还不是肃王不争气,整天不知道在闷头忙什么,样样都要她做打算。这样一来,谢相这条路对于她而言已经不存在了。
王淑妃斥道:“你以为自己是当朝一品大员,便可以随意出入后宫了么?建章公主心智尚幼,难道谢相存心僭越不成?”
江窈“啪”的一声将茶杯掷在案上,刚想发作。
谢槐玉道:“淑妃娘娘有所不知,陛下今日有朝政要事与本相商议,至于本相和建章公主么,早已亦师亦友,见一面又何妨?陛下大公无私,自然是贤者当先。据本相所知,肃王近来连在陛下跟前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亦师亦友……学到了学到了。
江窈心底莫名划过一丝小刺激,上前附和道:“就是!我和谢相光明正大,问心无愧,总比有人偷偷摸摸的好。”
王淑妃脸色不善,似乎被踩中痛脚,“公主的伶牙俐齿,本宫早就见识过,不必拿这点小伎俩来诓本宫……”
江窈道:“我父皇都没说什么,试问皇宫里头,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王淑妃气色更差了,像是有敷粉簌簌的落下,毫无以往的鲜妍之色。
江窈字字句句,像在影射着什么。
王淑妃第一次在她面前慌了阵脚,“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谢相和建章公主,相识才不到一年,也只有宫里头知道。建章公主呀,以前还钟意过一段时间虎皮鹦鹉,去饲养坊逗了两天就抛之脑后,再也没有下文。”
“本相倒是觉得,淑妃娘娘此言更不妥些。”谢槐玉道,“身为后妃,妄议公主的是非,实在德行有亏,还望娘娘谨言才是。”
王淑妃见讨不着便宜,只能将光熙帝搬出来,对着江窈道,“不但无视宫规,还不听说教,等着陛下来发落你吧。”
“听说再过段时日,我便要有个大皇嫂了,肃王府上安了那么多侧室,大皇嫂又该如何自处?”江窈道,“淑妃娘娘以为,父皇会不会连同大皇兄一并发落了?”
王淑妃心里一惊,难道肃王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面上却不愿意表露半分,她不想让人看她的笑话,尤其是江窈。
被面前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一通,王淑妃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才不会逞一时之快,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光熙帝那个老不中用的没趴下,一切都不好说。
王淑妃真正儿纳闷极了,这俩人什么时候这般投机了?
……
这一日午时,江窈陪着郑太后一道用完午膳,给老人家念了一段佛经,见郑太后睡得安稳,她这才从寿合宫出来。
走在御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面前有一道身影一晃而过。
“站住!”江窈蹙眉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见了本公主就躲?”
霍统领回过身,像是刚见到她,“给建章公主请安。”
江窈见是他,便没有再多问。
毕竟御林军是负责维护皇宫治安的,当中的统领么,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是……霍统领眉骨上的划痕是什么?看着像是刚被人挠过不久。
江窈悄悄对连枝附耳道:“霍统领娶妻了么?”
连枝摇头。
“那他……太不对劲了。”江窈小声说。
连枝又盯着人看了一眼,霍统领行礼走后,对着自家公主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江窈:“……”心里想着什么,便能看出什么,她才不想拥有什么少妇体质……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如是道。
江窈没有细想此事,真正想多的另有其人,反倒是做了亏心事的担忧起来。
霍统领将这事禀告给王淑妃时,正是当夜子时,月上中天。
“谁给她的勇气,来管本宫的闲事?”王淑妃拉下脸来。
霍统领只好像往常一样,先是嘘寒问暖,手上的动作不挺,一个劲的帮她剥着核桃。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你现在和本宫,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淑妃厉声道。
“怕不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多亏本宫提携。”王淑妃道,“你不会是在怨本宫吧?”
她和霍统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怪都怪光熙帝,若是他十年如一日,常常来她宫里,她又怎么会阴差阳错让一个侍卫统领爬了床。
其实霍统领也很冤枉,他自诩为人本分,晕乎乎上了贼船,皇帝的嫔妃,啧啧。怪他自己没有定力守得住。
一来二去的,难免出了纰漏。
她种种招数使尽,光熙帝毫无所动,都不肯来她宫里坐一坐。
偏偏她和霍统领在竹林争执此事,被郑太后无意间听见,好在霍统领即时拿了迷魂香出来……
王淑妃前几日之所以没有再和江窈纠缠下去,也是这个原因,她在坐小月子,可马虎不得。万一她再怀上一个,光熙帝老来得子再一高兴,她岂不是可以当太后。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本来就是一时糊涂,早就不该将错就错,既然没有了牵绊,不如……”霍统领道,“我总是要娶妻的。”
“本宫弄不好就是浸猪笼,你最轻也是流放。”王淑妃咬牙道,“本宫能有什么法子?陛下现在干脆连后宫都不进了,不是歇在养心殿就是御书房,依本宫看,八成是人老了不中用,力不从心呗,按说也是活该,风流成性的没一个好下场。”
霍统领:“……”怎么感觉王淑妃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肃王过了两日来给王淑妃请安,犹犹豫豫开了口,一张口就是银子又不够使了。
王淑妃联想到那一日江窈所言,肃王什么德行她不清楚?说白了就是死性不改,她再三追问之下,肃王一口咬定没有,摆明了要抵死不承认。
“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王淑妃脱口啐道。
肃王:“……”他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再说了,告诉王淑妃他一准这事儿又要歇菜。
王淑妃忽然计上心头。
凭什么她们母子俩诸事不顺?
听说光熙帝昨儿闲下来,去了寿合宫,刚好许皇后母子三人都在,三世同堂就这样聚在一块儿听戏喝茶,一派和睦融融的,仿佛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合着这老皇帝花丛里走一遭,临到老要兴起当贤夫?
那她算什么?他沿途里匆匆而过的风景么?
王淑妃没有特别丧心病狂,也没有愚蠢到在宫里直接对着正主下手。
彼时江窈正在凤仪宫,书案上摆着一方磨,她哼哧哼哧打磨着手上的玉,等到玉佩终于成型,
之前在静安寺捡到的玉佩,刻字的玉佩被她埋到现在,她私心决定留作纪念,定期她还会提着小水壶去关照的。
至于现在这块么?看着是有七八成相似的,材质也不俗,就是少了个谢字,江窈本来想找工匠刻个窈,想想太小家子气,整个跟宣示主权似的,说不定还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跟以前他送自己的么,更是完全没法儿比,虽然她预感到谢槐玉肯定会满意的不得了。
他要是早日给自己做驸马爷就好了。
到时候岂不是双宿双飞,无忧无虑?
江窈摊开玉佩,问连枝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自然是顶好的。”连枝耿直道,“殿下的手艺难得,依奴婢看,不如留在身边算了。”
江窈知道连枝还没开窍,存心逗她,“等你以后嫁人,我再亲手给你做对耳坠子,好不好?”
连枝心下一跳:“殿下说笑呢。”
江窈取出一方小匣子,将玉佩放进去。
连枝见她一心想要出宫,劝道:“明儿便是休沐的日子,殿下不必急在一时。”
江窈想想也是,最要紧的一件事也得提上日程,她想尽快搬回公主府。
自从上次王淑妃在千鲫池闹了一通,她每次见谢槐玉都提心吊胆的,可见刺激过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窈这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
醒过来时,她看了一眼外头的日头,连枝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在。
她想着连枝该不会是病了还是怎么的,殿外有人听到她声音才进殿服侍她晨起。
“连枝人呢?”江窈问。
“回殿下的话,奴婢们都没有瞧见。”
连枝不在,江窈刚更完衣,随意披了件云袖衫,便想着要去瞧瞧她。
若是病了,她也好宣个太医过来诊脉。
经过靠近柴房的小厢房外头,江窈停下脚步,里头传来隐约的啜泣声。
她轻轻推门进去,连枝正系着衣襟上的琵琶扣,泣不成声。而站在榻边,手足无措的男人……
肃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连江窈进来都不知道,“你别哭呀……”
江窈不敢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她理智尚存,没有惊呼出声。
肃王吓了一大跳,连枝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江窈问她什么也不肯说话,反倒越发哭得厉害了。
“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江窈心里别提有多拧巴了,主要是气的,肃王个没眼力见的,不得好死的浑球,杵在这儿她又不好多问。
他不想给连枝面子,她总得要护着的。
敢这样对她身边的人,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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