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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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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谢槐玉顺手提起就近的纸笔,留下了个没有破绽的地名,“让你的心腹,来这里取。”
  “……好。”
  江煊惊讶的看向谢槐玉,大气大气,不愧是谢相。
  江窈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欠别人的越来越多,难怪总有人会拜倒在糖衣炮弹之下,迟早得成为一家人,何况谢槐玉又不是别人。
  她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口,嘟囔道:“我以后再也不想一出是一出了。”
  江煊再度惊讶的无以复加。他以前见识过江窈哄郑太后的功力,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游刃有余,这话貌似在谢相身上也适用。
  可是江窈从来都是哄人,就算有时候贪玩做错事,也不会有认错这一说。
  谢相对皇姐的包容度,实在让他难以理解,毕竟在江煊眼里,谢相完全是个……恐怖如斯的存在,就好比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好的。
  他有一次在朝堂上,汇报粮款时紧张口误说错了一个数字,谢相就这个细微的小问题,先是引据论点,云山雾罩的,听起来就很厉害,所有人被他唬得真真的。
  江煊还是下了朝,才从太傅口中得知。
  原来自己从各方面作风、生活态度等等,都被谢槐玉批判了一顿,说他要是个寻常的闲散王爷,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一言一行,偏偏他是个太子。
  最后直接上升到了他的人格问题,若是有朝一日,虎视眈眈的邻国大军逼近,届时身为太子的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该怎么对黎明百姓交代?
  又说什么养兵千里,用兵一时,做人也是一样,吊儿郎当不成事,难当重任。
  就这么个老古董,皇姐和自己半斤八两,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现在居然走到一块儿了。
  江煊怀疑整个世界都颠覆了,憋了一句:“人间,不值得。”
  脚步声渐渐挨进,院子里有人进来。
  小兰花打开衣柜:“你们谁先躲进来一个?”
  衣柜塞不下三个人。
  江煊坚定的摇头:“我的小眼睛,随时洞察一切。”
  小兰花:“……”
  其实江窈完全可以跟着谢槐玉一起开溜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他就像她的魔法小扫帚?不对,神奇魔毯?
  但是她才不是卖弟求荣的人。
  然后三个人就被安排在床下了。
  昏暗狭窄的小空间,江窈抱着膝蹲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幕:江煊和谢槐玉,正在大眼瞪小眼。
  过去都是她和江煊上房揭瓦,现在可倒好,连谢槐玉这种……走到哪儿都像自带仙气的人,也跟着她不着调起来。
  江煊唉了一声。
  他转念一想:睿智如谢相,还不是难过美人关。对江窈都能任她娇纵到这种地步了,是不是以后要给自己做靠山了……那他小日子过得岂不是要起飞?半壁江山都是自己人,想想都笑出声。
  谢槐玉告诉她:“我从来不会和小女子过不去。”
  江窈:“……”合着就和她过不去了。
  “你好像很挥霍哦。”她感叹道。
  “那剩下的,咱们就赖账。”谢槐玉一本正经道。
  旁听的江煊一脸问号,这还是他认识的谢相么?
  “别败人品,”江窈是真心疼,害谢槐玉一起吃了个哑巴亏,“我提前替自己的金库心疼。”
  谢槐玉捉住她的手背,轻轻摁过虎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窈难得忸怩了一次,“……我回去就给你写借条。”
  她认真的牵起他,借着微亮的光束,伸出手指,在他掌心上一笔一划,像在写着什么。
  其实她写着写着就忘记笔画了,说到底还是她谢体字练的不到家,干脆照着他掌心的生命线纹路,挨着临摹了一圈。
  谢槐玉没有戳穿她,她在他面前,怎么样都可以。
  小兰花母女俩叽叽喳喳的说话,江煊差点发出动静,“你、你们在干什么?”
  “……临时写借条。”江窈用口型解释道。
  江煊挤挤挨挨,凑到他俩中间,想让谢相当靠山是一码事,卖妹求荣又是另外一码事。江窈对自己这么仗义,他不能没良心。
  姐弟俩开始窃窃私语的争辩。
  “大庭广众的……”江煊道,“书里说这种事只有床榻之上才可以做。”
  “……你确定没说错?”好像是画里的吧……
  江窈记得嬷嬷放在东宫的画里,她不小心看到过。
  江煊给了她一脸“我到底要不要揭穿你”,表情耐人寻味。
  真正的深闺姐弟,潜台词一旦公之于众,一起完蛋。
  “我就是随心所欲,你能拿我怎么样?”江窈情急之下脱口道,或许是和谢槐玉厮混的久了,把他身上的功夫学了个十足十。
  江煊秒怂,结巴道:“床榻、之下也不是不可以……”你们稍微考虑一下可怜的他啊。
  江窈气呼呼的和他对峙,眼看她就要撞上床板了。
  幸好某人大手一捞,及时把她摁住了。
  江煊无视这俩人默契的互动,不得不说,在如何照顾江窈这件事上,他做的确实不如谢槐玉。
  到目前为止,他顶多算是口头照顾,而人家谢槐玉,连江窈脾气都能给捋顺了,照顾得服服帖帖的。
  “逛逛茶楼,偶尔去国子监走个过场,有事没事就和谢相形影不离待在一块儿。”江煊幽怨道,主动给这俩人挪开空间,“皇姐你钟意就行了,我没关系的,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江窈:“……”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本来就没考虑过江煊的感受,一直考虑自己才是真的。
  谢槐玉定定的看向她,“有么?”
  江窈诚实的摇头。形影不离?这个倒是可以日后考虑一下……
  她能怎么办,谁教她意乱情迷、沉迷男色。
  不对,怪只怪谢槐玉是个可爱又迷人的大反派。


第63章 
  被小兰花摆了一道,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走在街市上。
  “流年不利,我的长安情报网就这样亡了么?”江煊闷闷不乐道,“我不甘心。”
  江窈带着谢槐玉,就像带了个随身携带的二维码,跟人讨价还价买了糖葫芦,这才有空闲安慰江煊道:“不是早就凉了么?放宽心。”
  江煊痛心疾首。
  江窈看到街角排的长队,井然有序,穿着打扮基本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小厮等,再一看招牌心里就有了数。
  “采云轩新出了胭脂,叫什么蔷薇硝,我得去瞧瞧。”她一脸期待的看向谢槐玉,嘴上说得一套,却没有过去的意思。
  谢槐玉低头和她说了一句什么,她软软糯糯的说道:“那就有劳你啦。”
  于是江煊就眼睁睁看着,谢槐玉本分的帮她排队买什么胭脂去了。
  江窈领着他进了附近的茶楼,挑了个临窗的雅间,点一壶龙井,欣赏着窗下关于某人的风景线。
  江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度无语,“非要看着,自己又不去,你现在可真矛盾。”
  江窈像个长者一样,把玩着面前的茶具,“你能文雅点么?尽是些粗鄙之语,我这叫对幸福生活的美好向往。”
  江煊很快就找回尊严,现在做亏心事的又不是他,“说吧。”
  “说什么?”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江煊道,“就你这儿整天明目张胆的,当街拉拉扯扯,今天是我知道了,明天可能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谁拉拉扯扯了?再说了,就是真的拉拉扯扯了,那也只能说明我们好着呢。”江窈老神在在道。
  江煊心情复杂。
  “你能和我比么?”江窈道,“我这个叫新欢上任三把火——十年如一日。”
  江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的悟性不行。”江窈不太想和他再交流下去。
  “我记得那会儿你和我一起掏鸟窝的时候,才到桌子腿那么高,一晃都能和人卿卿我我了。”江煊比了个手势。
  江窈被茶呛到,“你太夸张了。”
  “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江煊心疼道,“就这么成了别人家的。”
  江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谢相还没到你说的程度……”
  江煊也莫名脸上一热:“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江窈现在有点后悔,她不该支开谢槐玉的,她才不要一个人面对,毕竟这种事肯定要两厢情愿啊。
  “话说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江煊替她担忧,“实在不行,你直接去求郑太后,她事事都听你的,说不定就让父皇下旨给你们赐婚了。”
  江窈一脸震惊:“你想得太远了吧。”
  看吧,他皇姐就是三分钟热度,一时兴起,“合着你没有想过以后么?”
  “想过的。”江窈理所当然的说,“我在公主府什么样,他和我平起平坐。”
  江煊:“……”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就不该问,或者说他就不该抱太大希望。要真是按照这个趋势,是不是说明皇姐她和谢相过不了多久,这事儿便淡了?都说什么男男女女干柴烈火的,反正他不懂。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皇姐在这段关系里受到伤害,他对此也很棘手的,皇室里从来没有出过私定终身这种事,至少他认识的没有。
  江煊将想法大致表达了一遍,江窈听明白后,表示:“那是你见的世面太少,多见见我就可以了。”
  雅间有人笃笃敲门,谢槐玉推门而入。
  江窈拿过他手里的胭脂盒,和他相视一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不用再多言。
  谢槐玉将手摊开递过去,虎口朝上。江窈用指腹蘸了胭脂,渐渐抹匀在他手背上,像开了一朵山茶花。
  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江窈觉得,主要靠自己□□的好。
  好吧,真相是她还没开始□□行动,说明有些事,不仅靠磨合,还得靠自身领悟。
  谢槐玉若无其事的泡了一杯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面对这俩人光明正大的举动,江煊内心五味杂陈。
  导致江煊回宫的路上,都有点呆若木鸡。
  “你仔细看着路,别再惹出什么事来。”江窈朝他挥手告别,她现在体会到身为长姐的心酸,谢槐玉估计也是这么看待自己的,真是个小麻烦精。
  谢槐玉一直送她到公主府的侧门,江窈一路上就没消停过,想到什么和他说什么。
  一会儿说等回去了,要给狗蛋那个崽种裁件小裙子,宫里的都是旧样子,太俗气,改天要再去裁缝铺看看,一会儿想着敲他竹杠,想想心里又替他舍不得。
  倒是谢槐玉,对她少有的温情时刻,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或者是能发个小视屏晒晒朋友圈就好了,前提是她能分心做其他事。
  多亏今天有江煊瞎胡闹这一出,谢槐玉总算在自己面前做个人了。
  江窈唇边的笑意完全掩饰不住,然后谢槐玉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温情款款的语气,像在哄三岁小孩,“这也要去,那也要去,不如去相府看看如何?”
  下一秒她就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江煊说得没错,她现阶段确实非常热衷,并且同样热衷于,该怎么样把他一哄二骗……啊呸,二诱?
  总之她不介意府里多个人,相比之下,她对当相国夫人这件事,就没有特别高的热衷度,她没有做好准备,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我回了啊。”江窈提着裙摆,走到门口,熟练的拿出钥匙。
  “我看着你进去再走。”谢槐玉道。
  “你怎么想?”江窈想了想,她对自己的话痨体质无语,光顾着自我放飞,还不知道谢槐玉对怎么看……
  她原来也是个自私鬼,可以接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却不能接受他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态。
  江窈不想当自私鬼,眼睛珠子一转,抢他一步开口,“你能多担待我,我很开心,希望你以后能再担待我一点。”
  撂下这句话,她逃窜似的溜进了府。
  ……
  一场雨过后,日头越发炎热。
  不知不觉到端午的日子,公主府上下热热闹闹。
  连枝特意从御膳房学的新手艺,用甘泉蒸出一屉蜜枣红豆糯米,用来做粽子陷。
  江窈看得新奇,也学她裹起苇叶,学不到精髓,做了个四不像出来,她这颗跃跃欲试的厨娘心,很快就被现实打击成渣渣了。
  她挺想证明自己,才不是像江煊说得那样,她这个明明叫干一行爱一行,比什么一时兴起高尚多了。
  杰作太辣眼睛,全靠连枝帮忙,本来还想着给谢槐玉露一手,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干脆放弃。
  国子监第二天有人支了个小铺子,站在四牌楼前吆喝着卖粽子。
  江窈特地过去看了一眼,跟她府上的完全不能比,说是里头有彩头,表面卖粽子,实际上是个变相的“赛诗会”,娱乐性更强一些。
  大家轮流取号,数字排前的先写,接下来的人可以续前面的故事,也可以自己写个应景的随心之作,各自用一本册子记下来,挂在墙上,可以相□□论,得到评论数最多的获胜。
  最后的赢家,能够有幸荣获谢相的亲笔字画。
  江窈刚开始听着挺有趣,听到说是某人的字画……
  内心忍不住开始天人交战。
  她想要勾一勾手指头,他肯定会答应她,顶多中间挖几个坑等着她跳,她也不会吃太大亏。
  可是她又不想当着面让别人拿到,万万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占有欲作祟的一天。
  江窈果断凑热闹,拿了个所谓的号码牌,就是张写着数字的小纸条,比她上次答考卷的小抄还要不规整。
  书童捧了一人高的册子过来,一一发给众人,将自己对应的数字写在落款,届时可以认领。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披着个马甲,相当于匿名简陋版论坛。
  她练了小半年的簪花小楷总算派上用场,不说拿出来惊艳四座,也能入得了眼。
  江窈大笔一挥,动作摆的相当上镜,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有什么办法,感觉个个都是人才,出口成章,有写打油诗的,也有人即兴写了首洋洋洒洒的诗篇,她只能默默评论俩字“文豪”。
  江窈没有太注意,她选择了广撒网,重点捕鱼的战略,既然规则可以续故事,类似跟帖之类的,她就开始了浑水摸鱼。
  册子被传来传去,收上去后进行统计,没有暗箱操作,赛程非常公平公正。
  以致于到最后她被宣布获胜,江窈整个人还是蒙圈的,没等她上前认领数字,底下就像炸开了锅。
  书童汇报道:“首先是数字十六发了一段关于国子监试题的言论,做题的时候首先要想出题者的意图……”
  “这也太平平无奇了,我觉得很普通。”有人站在角落里发声,江窈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抹绿衣裳,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楚,反正不是她四方堂的同袍。
  书童清清嗓子:“获胜方并不是数字十六,而是有人引用了这段,做出了自己的延伸理解。”
  小绿再次第一个站出来不屑道:“那就更不行了,虽然没有违反规则,可是这就是变相的对他人作品二次加工,我以为应该下意识避免。”
  “数字七引用了前面这段话,”书童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大声读道,“他想让你们死。”
  众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作为数字七的拥有者,江窈已经在组织获奖感言。
  “只有我一个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么?”小绿质疑道。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回应声,异口同声道,“是的,就你一个人。”
  江窈发现了,她遇到个活体杠精。
  对付杠精么?肯定要选择教做人系列。
  换成以前的江窈,十有八九会意气风发的上去领认,并且表明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可是现在的她……当然是比以前更加精进啦。
  江窈朝连枝勾了勾手指,将纸条塞给她。
  连枝心领神会,像个替父从军,即将出征的花木兰,拨开人群,上前坐实身份。
  不费吹灰之力,小绿这次脸都气得发青,一转眼就多云转晴,挤出张笑脸,“原来是公主府的人,师承一脉啊,我早就看出来这句话画风清奇,和其他的不可同日而语,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连枝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早就见怪不怪,“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向来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可我就不一样了。”
  小绿自知没有退路,想把求救的希望放在群众上,“就没有人说句公道话么?”
  四方堂的人出声拥护道——
  “我以为连枝所言极是。”
  “是啊,甚是公道。”
  小绿:“……”
  连枝指向堆一地的册子,“就这些,统统一千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回国子监。”
  小绿只好应下,顺带狗腿的又赔了一次不是,笑话,毕竟他以后还得继续国子监蹲呢。
  江窈全程无辜脸。
  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书童领着江窈,说是要去藏书楼拿事先备好的字画,让她在底下等着自己便好。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书童始终没有下来。
  万籁俱寂里,有一丝诡异的气息。
  连枝想上去瞧瞧,江窈同意:“我和你一块儿去。”
  忽然眼前一道银光晃过,剑锋凌厉,朝着她直直的刺过来。
  来人一身标准的刺客装束。
  连枝急忙护着她,手忙脚乱的,江窈出了一掌心的细汗,差点踩到裙摆,拉着连枝一起绊一跤。
  而她之前那些拥护者都怂了,这时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然这刺客的武力值并不高,像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即便这样,江窈也不是他的对手,一连躲了两次,直到退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挺身而出。
  “啪”一声,沾着血迹的剑落在地上。
  江窈看到一双陌生的眉眼,露在面巾外,刺客弃剑而逃。
  她更没有想过——
  挡在她身前的人,居然会是哑奴。
  哑奴闷哼两声,似乎是疼得厉害,他捂住右肩,指缝里有黏糊糊的潮湿。
  他的意识在消沉,他看着面前的建章公主,眉头紧蹙。
  哑奴艰难的扯了个笑意,他说不出话。
  其实他如果能说话,又能和她说什么呢,他唯一能说的,也只有告诉她不要皱眉,仅此而已。
  是她将他从泥泞里头拉出来的。
  像建章公主这样的女子,多一分会过于精明,少一分又过于软弱,她坚强的时候你会觉得女子就该是她那样,她柔弱的时候你又会觉得怠慢她。
  总而言之,建章公主在他心里,就像天上的云,皎白可与日光争辉,飘啊飘,看起来比棉絮还要柔软,更像朵烂漫的绢花。
  也只有相爷会不这样想了。因为哑奴曾经听相爷说过,遇上建章公主是他的侥幸,她与其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如说是他的福星高照。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和相爷有牵绊,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是有定数。
  相爷说得对,她确实是个小福星,却不会是他的福星高照。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个盼头。
  相爷将他留在身边的第一天,问过他这句话。
  哑奴是个没什么盼头的人,他和那些浑浑噩噩的人又不一样,他想活着。
  进相府的时日长了,他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建章公主的维护,或许谢相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谢相和大邺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总给自己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他下一秒就能随时撒手而去,转头就去云游四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知道相爷的行事作风,对待所有值得的事,会不择手段,除了在对待建章公主这件事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爷眼里不止有朝政社稷,还有建章公主。她能看到的每一道风景,谢相都能看见。
  换句话说,相爷眼里只装得下建章公主一人,甚至有一次冷不丁问一句晚膳有什么,毕竟谢相从前可是个从不关心日常起居的人。
  就像他无时无刻想着,能够在这世上赖以生存。
  相爷对建章公主,也是一样的吧,甚至更胜。
  哑奴这样想着,他咬着牙关,不肯吭声。


第64章 
  ……
  公主府
  寝殿里头跪了一地的太医,许皇后再三确定,院正就差拿人头担保,“建章公主无碍,顶多受了惊吓,老臣这就开两帖安神的方子。”
  许皇后挥手放人走了。
  如临大赦的太医院众人,一连叩了好几个响头,各自搀扶着告退了。
  许皇后斥道:“行了,再打扰了公主,本宫拿你们试问。”
  江窈挑开床幔,盘膝坐着,“母后……”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确实不打紧,连根头发丝都没断的那种。
  许皇后道:“本宫早说了,入仕的学子才念什么四书五经,你又不去考功名,平时连《女诫》都看不进去的人,要不是你父皇,你也不会遇到刺客……”
  “母后您别担心我了,您都听说了吧,有人搭救了我。”江窈想打听哑奴现在怎么样,毕竟当时的情况,她看着都觉得渗人。
  “虽然是个奴籍,但他救了你,本宫会重赏他的。”许皇后担忧的看着她。
  “那他现在要紧么?”江窈问。
  “这个本宫不清楚。”许皇后摇头,“若是他救驾有功,光荣牺牲了,本宫也会抚恤他的亲人。”
  许皇后的回答太官方,江窈早就知道许皇后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打心眼里的宠爱自己不假,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也不过分。
  但她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许皇后的……淡漠。
  许皇后扶她躺下,江窈看着她给自己掖被角。
  三观不合真的是一件头疼的事。她又不能傻乎乎的跟人硬掰,站在对方的角度,只会觉得她不可理喻。
  起码尊重是相互的,何况许皇后待她掏心窝子的好。
  江窈开启装睡模式,等许皇后的脚步消失,没多久连枝端着药碗进来。
  “殿下放心。”连枝一眼看穿自家公主的心思,“刚刚相府派人来递了信,哑奴……命算是保住了。”
  “什么叫命算是保住了?”江窈掀开被角,转身找鞋袜。
  连枝赶紧劝住她:“奴婢也问了,传话的小厮说,伤慢慢养着就好了,以后不能再习武,跑跑腿之类的都是可以做的。”
  江窈还是不太放心,要是没有哑奴,她现在能不能再蹦跶,都另说呢。
  “许皇后回宫了,留了赵嬷嬷在这儿,现在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经过赵嬷嬷的许可。”连枝惴惴不安的问,“殿下明白奴婢的意思吧?”
  “不就是想看着我么?”江窈坐在床沿,和她干瞪眼。
  连枝道:“估计再晚些,郑太后也会过来瞧您,您换成什么时候出去都行啊,才出了这档子事……”
  “我当时确实吓得不轻,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胆战心惊的,更多得是怕连累别人。”江窈一五一十道。
  连枝不太理解:“哑奴能有今天,当初您对他也有恩,您没必要自责,谢相也不希望您会发生不测的,现在哑奴救了您,不说以后的前程,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最起码不愁了。”
  “不一样的。”江窈道,“那要看我连累的人是谁。”
  如果换成谢槐玉为了她受伤,她肯定第一反应不会是觉得连累。
  正如连枝说得,这天过后,人人走马观花似的,都来公主府探望她。
  郑太后雷打不动的每天都来,光熙帝也来看过她一次,和她郑重提了哑奴,说要赏赐他。
  江窈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这回可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江煊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石桌上摆满了茶果点心,以及各种补品药膳。
  “皇姐,你这儿快成太医院了,到处都是药罐子的味儿。”江煊评价道。
  江窈对此也很绝望,嘘寒问暖她不缺,总之看到江煊过来,她不太高兴,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江煊见她没多大反应,拿着扇子在花园沾花惹草了一圈,“我今儿才知道,公主府比宫里头还要安逸,外头都天翻地覆了,你这儿一丝风声都没有。”
  “连枝,送客。”江窈跳下秋千,“我要歇了。”
  “你再歇,本来没什么要紧的,被你给歇出病来。”江煊面带微笑。
  “不然听你给我卖关子?”江窈看着一动不动的连枝,“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东宫的人?”
  连枝解释道:“奴婢……”
  江煊下意识挡住视线,刚好让连枝躲在身后,“皇姐,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么?”
  江窈迟疑三秒,开口道:“以前没发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
  江煊:“……”
  “说正经的。”江煊正色道,“父皇这几日在朝上大动干戈,现在全程戒严,到处都在搜捕刺客。”
  江窈静静听着。
  “国子监藏书楼出人命了,当时给你带路的书童,伤得最重,四更天入了敛。”
  江窈听到这里,才有了几分心有余悸,第一次真切的感到动荡不安。
  “多亏有书童,刺客的画像基本有了定数。”江煊唏嘘道,“哑奴也被传去刑部候审过,他和你一样,没看清楚刺客的长相。”
  连枝上前添了茶水,纠结道:“看来皇后娘娘……对奴婢不再信任如初,公主府出入都有赵嬷嬷盯着,跟与世阻隔没差别。”
  “大理寺派人去国子监搜查过,你猜这案子的主审官是谁?”江煊这几天也忙得心力交瘁,看光熙帝的意思,好像是想试炼他一番。
  半天没等到江窈回应,见她脸色不善,江煊再也憋不住,将朝堂上的动向,大致和她说了一遍,“谢相上次办案,还是当初广阳王的案子,具体我不清楚,都说这案子牵扯甚广,对方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行刺你来的。”
  江窈拧着帕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首先,你站在政治立场上,不过是个公主,手里并无实权。”
  “其次,你成日里在做什么,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没有复杂的人情交际,又能妨碍到谁的利益?”
  “若纯粹为了杀人灭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国子监每天门庭若市,真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会挑在国子监动手?所以,对方一不是仇杀,二不是替人卖命。”
  “这样一想,只有和反贼牵连到一块儿了,他们才不会管你是谁,和皇家沾上关系就行。”
  其实还有一点,江煊没有说。
  江窈平日里交好的人里面,谢相占第一。
  要知道,谢槐玉年纪轻轻能坐到相国的位置,树大招风的,谁能保证他没有树敌?
  江窈茫然的看向江煊,她不是不怕的。
  万一刺客卷土重来,一不做二不休……她不希望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哑奴。
  “我今天特意过来,就是告诉你不要担心。”江煊郑重道。
  江窈小心翼翼的问:“是……是他让你来的?”
  江煊知道她在问谁,事实上,光熙帝虽然有意让他历练,下了朝,他便跟着谢相一步不落的。
  长安城跑了大半,他半点收获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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