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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择夫教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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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萱娘将一大把碎银子放到妇人手中,七两银子。只多不少,此时那妇人也就只余感激的泪水了。
    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只以为杜萱娘最多是提前支点钱给这妇人。就算是很厚道的东家了,毕竟这个古代没有什么劳动保护法,一般百姓更不敢与有钱人家混赖,所以这些贫苦的人们帮人干活受了伤,大多都只能怨自己倒霉,根本没有人会去想雇主的责任。没想到杜萱娘不但给了那妇人医药费和营养费,还大方地资助那妇人五两银子,一时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对杜萱娘的义举所感动。
    一旁看着的三个女孩儿也露出思索地神情,对杜萱娘的做法做了各自的诠释,但都是对自己母亲处事的有理有据,大方利落佩服。
    杜萱娘扫了一眼人群,发现那哑娘子与胡氏也在人群之中,便对她们微微一笑,胡氏忙推着哑娘子过来给杜萱娘行礼。
    哑娘子对着杜萱娘“吚呀”几声,杜萱娘对她挥挥手,再简单地问了胡氏她的情况便转身离开了,对这位儿时的邻居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别之处。
    下午的时候,杜萱娘到肉铺上去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对面的陆掌柜露头,便对老王掌柜说让他留下三十四斤好肉和十多斤杂骨,又让赵小六去陆家杂货铺买了十坛好酒,让燕青与他介绍来的两个守夜人抬着给工地上的匠人们送去。
    一会儿那做饭的娘子便过来替他们的工头拜谢杜萱娘,杜萱娘随口问她做何做这肉,那娘子想了半天才回说,肉太多,只好做白水肉吃。
    杜萱娘想了想,便带了苟春花和周玉娥与那煮饭娘子一起去到他们临时抢建起来的厨房里,教她如何做卤肉及红烧肉。
    杜萱娘与苟周二女忙得一身臭汗,终于那将肉做成了两大盆香气四溢的卤肉及红烧肉,配上那十坛酒,虽不能还报昨日那不知名姓的救命恩人的恩情一二,让那些整日劳作的汉子们开怀一回还是做得到的。
    又是一天过去,陆掌柜那边仍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那薛金蛮与李氏商行的联合行动有没有奏效,更不知道李进在益州的事办得怎样,能不能及时赶回来阻止李斑的疯狂。
    第三天上午,孙宝儿两兄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家中的变故,与张家几个孩子相处融洽得很,孙宝儿想和张义顾尚两兄弟去流云庄,当然是被拒绝,待到后来三个女孩儿去后山做事时,孙金铃却死活不听劝了,非要跟着她们出去玩,不得已,只好让赵韵儿与李冰冰留下来陪她。
    杜萱娘因心中有事,也提不起精神来做费心的事,便带着三个小女孩儿将屋里的纸质书及坐垫搬到院子里去晾晒,吃过午饭后又一本本地将书收回书架。
    差不多两天不见人影的陆掌柜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冲杜萱娘喊道:“赶快准备一下,崔颖与孙旭山已经来到镇头了!”
    杜萱娘一愣,脱口说道:“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
    陆掌柜示意进堂屋里说,杜萱娘忙叫正在屋里休息的苟周二女出来帮着四个小女孩儿将院子赶紧收拾出来。
    “这几天我一直守在孙家庄外探听动静,顺便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捡,没料到这回的大便宜竟让崔十一捡去了。昨天李珏与薛金蛮打着买地的幌子上孙家庄去,差点与李斑的人动起手来,却连孙旭山的人影都没见着,李珏也是个妙人,竟诓了薛金蛮直接在孙家庄住下,说是要等候孙旭山回家。李斑当然十分恼怒,但这两队人马是敲锣打鼓来的,还带了不少的好手前去,摆明是来搅局的,老奸巨滑的李斑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于是也在孙家庄住下,明里与李,薛二人周旋,继续暗中逼迫已经被他控制起来的孙旭山交出在契,并将孙家庄掘地三尺,希望找出那地契。”
    “今天一大早,三队各怀鬼胎的人马正将孙家庄翻了底朝天,希望将那‘失踪’的孙旭山与地契找出来,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被突然冒出来的崔颖包了棕子。崔颖并不是一个人前来,却是与张延鹤手下的大将孙旭光一起前来,崔颖手下的二百多府兵与孙旭光带来的训练有素的亲兵三百多人,磨刀霍霍的五百人对付庄子的一百多江湖好手,难说最后鹿死谁手。”
    “李珏与薛金蛮很识时务地向崔颖与孙旭光表明了清白,顺利出庄,孙旭光挑明向李斑要人,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李斑那老秃子的计划彻底破产,此时是想不将孙旭山交出去都不行了。”
    杜萱娘终于有机会开口问道:“那孙旭光又是何许人?”
    “这就是那个韩略想的好点子了,当初崔颖与韩略听到李斑要买栖霞山的消息,并不是没有动静,而是立刻便有了对策,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打听到的,这个孙旭山有个曾祖父辈传下来的旁支兄长,名叫孙旭光,在张延鹤麾下做大将军,因与这孙旭山志趣不相投,两家人早就没了往来,这韩略便连夜去请这孙旭光,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这孙旭光连夜赶到孙家庄为孙旭山解围。”
    “这孙旭山得了崔颖这样大一个人情,看来最后得到那栖霞山的定是崔颖了,对我们大当家来说,只要不是李斑那秃子得到栖霞山便好,其余谁得到都无所谓。”
    “我看那韩略未必会建议十一要那山,没有足够力量守护这座宝藏时只能为自己招来祸患。对了,你说他们来龙泉驿镇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跟你要人呗!韩略是什么人,还能猜不出孙氏兄妹在何人手里?我先走了,你好生应对着吧,当心那个韩略!”陆掌柜说罢转身急急离去,留下仍在发愣的杜萱娘。

☆、一八零拜访

两辆马车缓缓驶入还未平整好车道,杜萱娘亲至马房旁边迎接,崔颖首先被王宝从第一辆马车上搀下来,另一名护卫又扶下一位灰白头
    发和衣衫老年男子 ,平凡无奇相貌,佝偻身形,扔人堆里绝对是泡都不会冒一个,谁会想到这个人便是连陆清一都佩服昔日天下第
    一公主座上宾?
    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是一位硕长身形中年书生,文士巾,斜衽蓝衫,气质十分儒雅,想必就是那位孙旭山了。
    “十一,你若是要到我家蹭午饭可也太晚了些,只有等晚饭了。”杜萱娘薄嗔道。
    “萱娘,你如何知道我们这是来蹭晚饭?”崔颖也笑着反问,“萱娘,我今天带了两位朋友来见你,你或许会想与他们聊一聊。”
    “这位是孙家庄孙先生,这位是客居我府中韩先生。”崔颖含笑介绍道,杜萱娘学男子抱拳说:“幸会!”有些严肃气氛一下子
    便多了些鲜活气息。
    韩先生微微点头,孙旭山含笑着抱拳躬身还礼,“久闻杜娘子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大名?看孙先生表情,想来不是萱娘恶名了,幸甚幸甚!院子里有竹椅竹桌及刚泡热茶,望能为几位贵客稍事歇息解渴。”杜
    萱娘谦恭而又自然地发出邀请。
    落座后,苟春花送上小糕点,杜萱娘问,“春花,宝儿与金铃哪里?”
    “宝儿屋里看书,金铃与韵儿几个厨房吃桂花糕,二嫂。你要唤他们出来?”苟春花答道。
    “嗯,先叫金铃出来见他父亲,宝儿现正对那《周礼》着迷,暂时别扰他。”
    那边孙旭山已经动容,霍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他看《周礼》?”
    “正是,宝儿正打算考个功名身,说是有了功名将来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免赋税,这是个难得聪明不迂腐孩子,一点就通。孙先生,你
    很有福气!”杜萱娘笑道,生怕这位望子成龙父亲回家后。又将孙宝儿好不容易积攒起一点读书兴趣给浇灭了。
    孙旭山暗暗惭愧,杜萱娘话他一听便懂了,只懊悔自己从前怎么没想到这一招来对付那个不爱读书儿子。
    孙金铃听说他父亲来了,出来单给她父亲行了个福礼便想跑走,杜萱娘笑着轻咳一声。孙金铃才硬生生地收回脚步,站到她父亲身边去了
    。
    “金铃,你去见过崔先生与韩先生!”孙旭山硬着头皮说道,他这个女儿家从来便是个无法无天主,除非她自己愿意,想让她规规矩
    矩去见长辈亲友那是比登天还难。
    谁知张家呆了两天孙金铃如变了个人似。竟像模像样地给崔颖与韩略见了礼,孙旭山赶紧让孙金铃退下,生怕这小魔星又不耐烦当
    场翻脸。孙旭山简直对杜萱娘感激涕零。孙金铃难得地规矩这一回,全赖杜萱娘那一声轻咳。
    孙旭山站起来对杜萱娘郑重一礼,只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杜萱娘笑笑便转了话题,“十一,燕回楼与清风楼厨艺比试日期终订下了么?”
    这几个聪明人都不提孙家庄之事及询问孙宝儿兄妹为何会她家里。杜萱娘当然也不会傻到去主动地提起,许多事一旦说开便没多大意思
    了。显然座这几人都深谙此道。
    崔颖笑道:“清风楼不愿意延期,我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萱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杜萱娘看了看韩略,就算有名闻天下谋士面前,她也要有自己想法和意见,“主意倒是没有,不过我家地里今年刚好种出了两样东
    西,你们可以拿来做菜,以奇出彩,纵算不能赢,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你是说辣椒和蕃薯?”崔颖惊喜地道,只听说杜萱娘将辣椒种出来了,没想到蕃薯也种成了。
    “正是,过几天你让燕娘到我这里拿做这两样东西菜谱,正好也帮我推广一下,明年我打算让周围农户们大量种植,让他们挣几个零
    用钱花花。”
    “好,你也给我些种子,回头我让我家庄子里也种上这个。”
    “原本就是你去年给我种子,你想拿多少都可以,以后再有那些稀奇玩艺还送到我这里来,说不定还能让你有惊喜。”
    杜萱娘与崔颖谈笑自若,孙旭山自从见了孙宝儿兄妹巨大变化后便有些心神不宁,韩略自始自终没说过一句话,极力地将自己溶入到空
    气中。
    可是一直留心着韩略杜萱娘却不想放过他,崔颖是她为数不多朋友之一,她岂能对他身边重要谋士一无所知?
    “韩先生为何一直不说话?是否不习惯萱娘家不放盐糖茶?”杜萱娘决定主动出击。
    被点到名韩略不得不动了动灰白眉毛,声音暗哑地说道:“明前茶,茶之初发,以肥美甘淳著称,不过涩味稍重,算不上极品。”
    杜萱娘暗暗点头,这韩略竟是个懂茶,由此也放下了一半心,凡懂茶爱茶之人,必是热爱生活之人,崔颖与这样人一起当不至于
    虚妄浮躁。
    “先生好见识,十一能得先生扶助,可真是有幸。萱娘也有一事想请先生帮忙,先生见闻广博,定能为萱娘指点一二。”
    “好说,韩略愿效其力。”竟是一点不做无谓谦虚与客套,这一下又让杜萱娘对这个韩略好感大增。
    “春花,去对韵儿三姐妹说,将她们平日里做功课随便拿一份给我,然后出来见过几位先生。”杜萱娘对站身后苟春花说道。
    不一会儿,三个女孩儿回各自屋里拿了自己平时写字出来,交给杜萱娘,然后杜萱娘身侧一字排开,“去见过十一叔,韩先生与宝儿
    金铃父亲孙先生。”
    赵韵儿拉了两个妹妹上前行标准曲膝礼,齐声道:“见过十一叔,韩先生,孙先生。”
    崔颖笑着拉过小李冰冰,摸摸她头,“冰冰又长高了些!”满眼疼爱。
    韩略对这几个女孩子落落大方动作神情,以及整洁自然衣饰暗暗赞赏,由此也可以看出教导她们母亲必然不个不凡女子。孙旭山
    看着是心内惭愧得很,他家孙金铃与眼前这三个女孩子相比,不论从妆扮姿容,还是教养学识看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请先生看看我家这三个女儿平日练习之作,我想请先生根据她们水平为她们推荐一名好先生!”
    韩略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说道:“凭她们目前水平,一些从小读书习字世家小姐都未必比得上她们三个,你当真还要为她们请先生?
    ”
    杜萱娘郑重地说道:“如今多数世人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萱娘却不这样认为,妇人女子管无法抛头露面如男子一般去建功立业,谋
    前程,却是负有相夫教子重责。试问没有贤妻,哪来良士?没有良母,哪来光耀门楣儿子?难得是三个女孩子对这些东西很感兴
    趣,常常羡慕二位兄长可以通过科举出去建功立业。我便想着,不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应该读书明理,懂经营,多做些实实事,因
    此我家五个孩子平日里除了读书习字,还帮家里做事,两个男孩子看帐记帐,女孩子们帮着管理家中庶务。所以,我想找先生便是
    如韩先生一般既精通子史经道与人情俗务,又能洞察世事世外高人,不知先生有没有可以向萱娘推荐?”
    韩略终于抬起头来直视杜萱娘,眼里充满惊异,这样不凡见地居然出自一名村野寡妇,难怪堂堂郡守大人崔颖对她执念如此深重。
    “这样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此人行踪不定,即便是你找到了他,一般人也未必合他和眼缘。”韩略思索了一下说道。
    “谁?”不但杜萱娘兴奋不已,连崔颖与孙旭山也好奇得很,能得韩略推荐人也应该是惊才绝艳。
    “颜放。”
    “我知道此人,他是颜平原族弟,才学书法皆出众,见闻广博,琅琊氏一族中名气不低于颜平原,因不喜俗务,中了进士也不愿做官
    ,反而四处游历,世人常不见其首尾。”孙旭山露出敬佩之色,或许是觉得与他也是那样人,很有知己之感。
    “颜平原又是谁?”
    崔颖奇怪地看她一眼,说道:“平原太守颜真卿,字清臣,书法名家。”
    “啊,”这下轮到杜萱娘又惊又喜了,颜真卿大名流传了一千多年,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既然是能与他相提并论族弟,而且也是中过
    进士,不会是徒有其名,重要是由韩略郑重推荐,“这位颜放先生哪里?会不会很难请动?”
    “以三位小娘子资质,要请动他倒是不难,原本他就是靠着教弟子而筹集旅费,才得已行遍天下,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人何处,再者
    他从不以真名示人,普通人也只当他是一般有见地先生。”韩略说道。
   

☆、一八一李进归来

“谢韩先生的指点,不知这位颜先生的行踪倒是个难题,不过萱娘会尽量去寻找这位颜先生,至于能否找到,那便要看天意了。”
    孙旭山再次深深地看了杜萱娘一眼,含义不明。
    崔颖的兴致却极高,考校三女一些《论语》上的句子,让人惊叹的是李冰冰最小,竟有超强的记忆力,虽不求甚解,却能将《论语》上半部倒背如流;顾青橙见解独到,乃家学渊源;赵韵儿的释义中规中矩,学至张义顾尚。
    “若不是我俗务缠身,我倒极愿意亲自教她们。”崔颖最后叹道。
    “十一身负要责,恐怕没这时间与精力,实际上在各种残暴面前,再多的学识也没用,我们将来能否安然捧书品茗,就全靠十一与韩先生了。”杜萱娘也叹道,想起将来的乱世,甚是忧心。
    韩略目光连闪,看了一眼杜萱娘与崔颖,又开始当起了自己的隐形人。
    孙金铃因为一个人与周玉娥呆在厨房内也无趣,便去告诉兄长父亲来接他们了。
    孙宝儿两兄妹便悄悄地站到了孙旭山身后,孙旭山看着突然懂事了的儿子与女儿,又看了看杜萱娘一家子,一个奇特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随即又这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摇摇头丢开不提。
    日头渐渐偏西,院子里起了凉爽的风,崔颖看着身旁杜萱娘纤细有力的手指提起小铜壶为他续上茶水,鬓间正好有一丝黑发乱了,斜斜地垂到了杜萱娘的白瓷般的脖子上,脖子上有一米粒大小的红痣,随着皮肤下的血液流动而微微颤动,崔颖突然便有了些冲动,很想伸出手去将那发丝撩开。抚摸那代表鲜活与美丽生命的跃动。
    正在酝酿间,崔颖发现那道简陋的院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萱萱,你在哪里?”一道男子急切的喊声响起,惊散崔颖的旖思与满院的静谧及和谐。
    风尘仆仆的李进一身皱皱巴巴的黑色缎袍,头发上的束发玉冠有些偏了,发丝凌乱,瘦削的颌下有青色胡茬,倒是为他凭添了几分苍桑之气与英气。李进的灼灼目光准确地落到杜萱娘身上,将满院子的人视若无睹。
    正半蹲在地上为客人沏茶的杜萱娘听到那句仿佛隔了许多年的“萱萱”。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便看到了那位让人又盼又恼的落拓王孙,眼睛里绽放着温柔笑意。
    整颗心都扑在杜萱娘身上的崔颖。见到杜萱娘因李进到来而身上突然爆发的喜悦,被深深地刺伤,杜萱娘与李进之间到底是他不能相比的。自从在那山谷中看到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崔颖便明白了在杜萱娘心目中他与李进的差距,那时的他。天真的以为凭着他对杜萱娘那颗不渝的心,定会让杜萱娘明白他才是这世上最爱她的男人,现在却再也不敢如此笃定了。
    崔颖的失魂落魄与杜萱娘和那突然闯进来的男子之间的异样,同时落入韩略与孙旭山眼中,各有解读。
    “阿四,你不是要明天才到么?”杜萱娘的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听说你被人当街行刺。我不放心,所以连夜赶回。”
    李进焦急地上下打量着杜萱娘,生怕她有伤口在哪里藏着。杜萱娘纵然再镇定,此时脸上的温度也在升高,慌忙避开李进的目光,回头对崔颖几人说道:“真是巧了,没想到李大当家也上门拜访。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十一。你与李大当家是旧识,韩先生,孙先生,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有趣的朋友,他便是李氏商行的李大当家。”
    崔颖与韩略面不改色,点头说了声“幸会”,连抱拳都欠奉,孙旭山很是诧异,西南一带没听过李进大名的毕竟是少数,只是没想到名震一方的神秘地下蜀王竟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于是正正经经地行了个抱拳礼。
    李进也是个狷狂的主,平日高高在上惯了的,若是旁的人还好,起码的礼节还是有的,偏偏这个崔颖也想打杜萱娘主意,而且还是那种很有竞争力的优质男,李进便风度不起来了,见崔颖态度冷淡,他自己干脆连客气一声都免了,直接对三人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仍旧只盯着杜萱娘看,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很是怪异。
    杜萱娘暗骂自己猪脑袋,见到李进便昏了头,忘记了这二人之间因她而起的心结,竟然还想把他们两个往一块儿凑,赶紧分开二人是正经。
    回头对苟春花说道:“春花,打点水去尚儿屋里,青橙,带这位李叔叔进二哥房里稍事休整。”
    李进的目光终于从杜萱娘挪开,伸手拉过顾青橙的手一起去了顾尚屋里。
    杜萱娘有些尴尬地对崔颖三人说道:“抱歉,这位李大当家性情怪异,若有得罪之处……。”
    崔颖突然打断杜萱娘的话,冷笑道:“他的事,为何要你来说抱歉?”
    杜萱娘语塞,好半天双眼聚起泪光,那是被排山倒海的愧疚逼出来的,她也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难受,“十一,对不起!”
    “你有何对不起我的!”崔颖破碎的心再遭重击,终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韩略抬头迅速看了一眼激动的杜萱娘,也踩着崔颖的背影低头离去。
    孙旭山见崔颖离去,又看看李进离开的方向,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杜萱娘,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再次感谢杜娘子对宝儿与金铃的照顾,孙某全家下次再登门拜谢,今日便告辞了。”
    杜萱娘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说道:“不必客气,萱娘便不送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你们且等一等!”
    杜萱娘回屋去拿了《春秋解》,《孔孟》两本书送给孙宝儿,“杜姨知道你家中定然也有这两本书,但这是杜姨送你的,你一定要读好它,你义哥哥与尚哥哥的先生说读懂了这两本书,至少可有五成机会考上贡生。”
    孙宝儿过来接了,郑重其事地收好。
    “这是玉娥姐最得意的几件荷包与络子,杜姨看你很喜欢,便全送你了,记住以后不可轻易使性弄气,自己的事尽量自己做,你若改了这些,将来杜姨还送你好东西。”
    杜萱娘将一包绣品送给孙金铃,孙金铃高兴得不得了,忙不迭地点头,“杜姨放心,金铃再不像从前那样了,我也要将小楷字练得如青橙一样好。”
    孙旭山被刺激到无语,为何他的一子一女到了杜萱娘面前便如乖顺的小绵羊,他对这两个孩子却永远束手远无策?
    崔府缓缓行驶的马车内,气氛沉滞得似要凝固,崔颖呆呆地望着窗外,初见时一身红色嫁衣的杜萱娘巧笑嫣然,如同深山里逃出来的精灵,给他带来的清新及心动仍时常在梦里萦绕。
    可是,不知不觉间她的精灵越飞越远,他竟茫然无觉,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李进与他差不多时候遇到杜萱娘,却从未想过李进那种狂傲不羁的俗人居然也会对杜萱娘这样的女子感兴趣,否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杜萱娘放到自己身边,杜绝别的男人的一切机会,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他将机会给予了他们,想至此,崔颖心中一阵抽痛,脸色又开始泛白起来。
    一直沉默的韩略终于忍不住叹气说道:“大人这是何苦?杜萱娘并没有嫁给李进,你们的机会均等。”
    “不,我已经失去萱娘,她的心如今已偏向李进,我很后悔当初太拘泥于形式,太注重她的感受,没有及时将萱娘接进府中。”崔颖痛心疾首。
    “大人并不了解这位杜娘子,她虽只有十**岁的年纪,却有三十岁女子的见识与智慧,大人不能以普通女子的心理来揣度她,你若真这样做了,恐怕更加适得其反。杜娘子这种才貌双绝的女子易得男子的看重,却难得男子的爱重,大人,你要想清楚你是爱她的才,还是爱她的人。”
    “这又有什么不同?”
    “你若是最爱她的才,便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弄到你的身边,不论谁得了杜萱娘的匡助,必能成就一番事业,这是勿庸置疑的。你若是爱她的人,便爱他所爱,想她所想,直到有一天她也爱上你?”
    “爱她所爱?”
    “她的孩子,她的家业,还有李进!”此时韩略如一头凶狠的饿狼,对崔颖步步紧逼。
    “我可以爱她的孩子,我也不喜欢她被关在家里做笼中鸟,但是我很厌憎李进这个人。”崔颖双目赤红,冲韩略吼道,“凭什么要我去爱他?”
    “那么还有最后一条路,从此远离这个杜萱娘!”韩略一字一句地说道。
    崔颖就这样凶狠地瞪着韩略,仿佛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他的弑父仇人,韩略却好整以暇地翻看着手中的一本线装书,直接无视崔颖的痛苦,愤怒,以及纠结。
    杜萱娘呆立在洒满夕阳余辉的院子里,心潮也起伏不定。
  

☆、一八二认祖归宗

崔颖的愤然离去让杜萱娘有些措手不及,难道她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为何自己会如此难受?同时刚才那一幕也让杜萱娘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她对崔颖与李进二人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崔颖是她的朋友手足,缺胳膊少腿她会活,但一定不会活得精彩。
    李进则是硬生生闯入她生活的强盗,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她的心,牵动了她的喜怒哀乐,李进将他的一切无耻地强加到她的身上,让她不得不跟随他的节奏,急他之所急,忧他之所忧,到如今她已经是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了。
    事实上世上所有迟迟找不到归宿的剩女或腐女们,她们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将保护她们的硬壳打碎,点燃她们的激情,然后引领她们走向爱的乐园,恰恰杜萱娘的前世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剩女,所以李进的蛮横反而比崔颖的温柔更容易俘获她那颗其实也很渴望爱情,渴望被保护的心。
    杜萱娘已经确认至少目前她的心在李进身上,得知他有危险她会情不自禁的担心,看到有可能与李进订亲的姬秋霜她也会莫名其妙地反感,看到他不再带伤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更是由衷的开心。
    确定了自己心意的杜萱娘,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对崔颖的愧疚也渐渐退去。
    李进整理好自己从顾尚屋里出来,看到杜萱娘一个人仍在院子里沉思,便悄悄地站到她旁边,抬头看桔红的天空渐渐淹没在灰暗中,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夕阳去了,月亮与星辰才会出现,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
    杜萱娘回头看着李进说道:“今日的夕阳去了。明日一样会再来,与每天都会出现的月亮星辰一样,的确不值得遗憾,阿四,很高兴这一次你没有流着血来见我。”
    “我虽然没事,可是我的好兄弟却死了一个,重伤一个。”李进黯然道。
    对于这事,杜萱娘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便说道:“秀姑的事你知道了?”
    “嗯,不过我不怪萱萱。我知道萱萱是在关心我。”李进伸手握住杜萱娘微凉的小手,试图用自己的大手将杜萱娘的手完全包住,杜萱娘本能地想缩回。却被李进一把拥进怀里。
    “萱萱,从我第一眼在崔颖身边发现你,当时你冲我惊艳一笑,那时我就有种想将你从崔颖旁边夺走,然后拥你入怀的冲动……。”李进喃喃地说道。冷不防被杜萱娘推开。
    “等等,难道那时你以为我是崔颖的女人却冲你笑,然后你很得意?”
    李进偏头想了一下,“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当时想得最多的是那新娘子真没眼光,竟然看上崔颖那个娘娘腔。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搞错了。看到那个姓张的屠夫,我当时很想让人去将你们的婚礼给搅黄,或者直接花银子将你给买走。没想到却有人帮我做了这些事。”
    杜萱娘好不容易才忍下想将面前这个得意得双眼都眯了起来的男人阉了的冲动,她到底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多无耻加坦白的男人啊?
    “后来,你为何在大街上亲自出手救我?”
    “那时我已经打算将你弄到我身边了,谁知那个该死的庞巴头居然敢跳出来与我抢女人。”
    “将顾尚兄妹送到我家也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这个倒没有,我也没有想到当时我只能救出尚儿与青橙。是在逃跑路上想起的你,谁知你当时竟敢拒绝我。那时我便后悔当时从庞疤头手下救下你后,没有让你立刻以身相许。”李进又想过来抱杜萱娘,被杜萱娘后退一步避开。
    李进回忆往昔,谈兴大发,全然没有发觉杜萱娘越来越黑的脸,“在曲翠栊房里的那次误会,实际上你是认出我了我的吧?”杜萱娘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实际上从我吻上你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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