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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择夫教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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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萱娘挺一挺酸疼的腰,对众人安抚地笑道:“这媒婆回去在韩家面前肯定是没好话的,但是你们也不必担心。今日这一出我是故意的。我虽不知梓农是如何给韩家说韵儿的婚事的,但是韩家肯定是清楚我们家想在年前办喜事的意思,却故意找个媒婆来说将日子定在元宵节后,这是韩家那位夫人想给我们家韵儿立规矩呢,我们家当然不能一开始便将这位婆婆给惯坏了。”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说道,“夫人,你这样做是极妥的,若我们在这婚期上先让了步,倒让韩家人觉得我们家好欺负。大不了将日子往后推。看到时候谁更着急。”
香草却迟疑地说道:“韩家会不会因此悔婚啊。”
季琳儿却用帕子掩着嘴唇说道:“他们家舍得?若不是这亲事是早就定下的。我们家韵儿哪里还轮得到韩家?不说别的,光我们韵儿的嫁妆便可以让韩家一家子五代内什么都不用做,却不愁吃喝。”
众人更是大惊。都听说杜家这几个女儿嫁妆丰厚,却没想到竟然丰厚到一家子五代人不愁吃喝,那得多少银子来堆?
“别听琳儿瞎说,韩家眼里也不是只看得见银子的人家,我们也只想韵儿能一辈子与夫君和谐顺遂到老。嗯,我想着韩家若还想结这门亲,十二月二十二便是韵儿的好日子了,到时各位长辈可要来给韵儿添妆哦!”
“那是自然,韵儿几姐妹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们的添妆礼我们一个都不能拉下。只是到时小姐们可别嫌我们拿不出好东西来。”陈掌柜娘子与赵家沾点亲,知道赵韵儿有了个好去处,自然是高兴的。
话说那媒婆回到长安后,果然在韩夫人面前一番气愤说辞,将个杜家说得是天下第一不知礼数,非要在腊月里嫁女,还说杜家人根本就看不上那聘礼。
这个韩夫人表面上一笑置之,实际上心里老大的不爽,想着从前她给韩子铮相了那么多的名门小姐,他都一口回绝了,一门心思认定了杜家那个乡下丫头,如今还没进门两家人便开始较上劲了,将来那日子还能过?
更可气的是儿子明确提出将来她与儿媳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意思说家里大笔的银钱都得媳妇掌管着,韩夫人虽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那古玩楼是儿子在赵家舅兄的帮忙下才开成的,如今家里的开支都靠这古玩楼赚钱,儿子又一直想从古玩楼抽身回家攻读,好早日考取功名,恢复韩家昔日的荣耀。
而韩夫人自己对那生意又一窃不通,古玩楼不得不交给有舅兄帮衬的新儿媳,真心不是这位韩夫人喜欢赵韵儿,一进门便让她掌家,所以想不过的韩夫人才打算在婚期上找回一点场子。
谁知杜家更绝,直接抛出年前不结干脆连聘礼都不收,连官媒的面子都说驳便驳。
偏偏她还不敢生气,那赵韵儿长什么样,是什么品性,她也只从两个儿子嘴里听说过,但是杜家的陪嫁丰厚她却是早有耳闻的,再加上杜家有个二女儿要嫁到昭王府做王妃是太上皇允了的,光凭这两点她都不可能退婚,如今他们不过是普通官宦人家,祖父死后早已没有了往日风光,能娶到杜家女说实话还是让很多人家羡慕的。
可是要让她依了杜家提出的日子她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便让人将韩子铮从古玩楼叫了回来。
“杜夫人果真是这样说的?”韩子铮沉思着道。
韩夫人立刻来了劲,以为儿子也开始厌弃杜家人了,“周官媒从前犯了点事,亏得你祖父出面才护了她周全,人家记着前情才替我们跑了这一趟,岂有说些有的没的来糊弄我们的?”
“母亲,儿子看婚期就定在十二月二十二吧,虽然时间有些紧同,好在我那院子也是才修整过的,东西也不用添置,韵儿的嫁妆我曾在赵掌柜那里看过一眼,什么都是齐的,再重新置办那就是浪费了。”
韩夫人脸色立刻便垮了下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这媳妇还没进门呢,你就惯她成这个样子,谁家娶媳妇是在腊月底的?是她们不好嫁了,还是我们不好娶了?连个请客的时间都没有,再说凭什么她们说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
“母亲息怒,这婚期是长辈们定的,与韵儿实在没什么相干,或许是杜家真有什么事,腾不开日子了。”韩子铮想了想决定明说,免得让母亲心里存了疙瘩,将来韵儿进门后不好处。“母亲有没有听说头一段日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万梅宴,还有太傅与冯相家争相嫁女入东宫这两件事?”
“是听她们闲聊过,人家想让女儿攀高枝,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母亲有所不知,杜家长得最出众,才情也最好的三小姐也出席了万梅宴,听说还是太子妃亲自下的帖子,最近几日我那未来的舅兄疯了似的花银子,光在我们家的古玩楼便花出一万多两银子,何况别处?另外我还听说李家商行也在四处买地与庄子,那李家商行与杜家是什么关系从前儿子也与母亲说过,这些田地和庄子分明是帮杜家买的,而韵儿与嫁入昭王府的二小姐的嫁妆是早就置办了好的,母亲想想,此时杜家大把大把地撒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夫人大惊起立,“你是说杜家三小姐要嫁入东宫了?”
“儿子猜这事十之是成了的,杜夫人虽没有上京城来,但杜家的谋士与亲家颜放却一直在长安的落云巷里住着呢。杜家让我们的婚期提前,也是为我们家与韵儿着想,若是等到韵儿的两个妹妹都高嫁了,然后再来办我们的婚事,恐怕母亲心里会更不舒服。”
韩夫人讪讪地道:“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将来有两个贵人连襟那可是好事,我们韩家多少也能跟着沾点光吧。”
直此韩夫人心里的那点不爽全部丢开,将来说不定连皇帝都得叫儿子一声兄长,那韩家的富贵尊荣还不滚滚而来?这样的儿媳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便真是不知好歹了,尤其是她想到那些嫌弃她们母子的韩家人羡慕的目光,心里如同六月饮冰。
赵韵儿的婚事定下来后,杜家上下又开始忙碌起来,赵韵儿与顾青橙之前自己做的绣活也一一整理出来,发现差漏的,立刻该赶做的赶做,该添置的添置,而那些积年存下来的私房也收拾好装到了箱子里。
杜萱娘特意找来陆掌柜,让他从李进的藏宝洞里扛了三大箱子金子出来,将那些金子分装到早就打好的三十六小箱子里,赵韵儿,顾青橙,孙金铃一人十二只,那便是李进早就许诺的杜家每个女儿出嫁时他都将陪送的十二抬大礼。
李进人虽不在,但他交待的每一句话杜萱娘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敢将半句话遗忘。
杜查娘不喜欢用奴仆,但也只是个人喜好,别人家却未必如此,所以赵梓农专门给赵韵儿几个准备了几十名陪嫁丫头与婆子在京城调教着,只等她们三个进京,便可以自己挑人使唤了。呼儿韩又从护院中挑了一百名老家在北方的好手归入陪嫁人员的行列,赵韵儿分给二十名,其余两个因是嫁入王府,排场较大,便各分了四十名。
☆、三二二揍出来的亲事
至于一直跟着她们的小妩,小兰,小菊三个,因为她们与跟了孙金铃去京城的小婉和小梅一样早已经是自由人,杜萱娘便找来她们说道:“你们五个人当初是大当家送来我家为了保护四个女孩子的,你们几个与韵儿姐妹年岁相差不大,处得也极好,说是姐妹都不为过,而且我们也从没将彼此当外人。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去处,你们也早过了及笄的年龄,我若再留着你们在家里就太过缺德,所以你们这几日也该认真想想自己的去处了。”
小妩有些难过地说道:“夫人,你不要我们了?”
“傻小妩,这与要不要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三个在别人看来是花银子请来做事的人,实际上我们早已经是一家人,我的意思是韵儿她们比你们小都快要成亲,你们也该考虑这个问题了,难不成过了二十岁,你们便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官府去官配,或者每年交好几两的罚银给官府?如果你们心里有觉得合适的人选,可以对我或者雪竹说,我尽量帮你们做成大媒,当然如果你们暂时还没有,也可以交给我和雪竹去张罗。”杜萱娘想着这五个女孩子的嫁妆比着中等人家嫁女的成例置办也差不多了。
小菊突然说道:“夫人,我不放心大小姐,我想随她去京城,我也与大小姐说好了的!”
小兰看了看小菊,也鼓起勇气说道:“夫人。我也想随二小姐去京城,我唯一的亲姐姐嫁在京郊,我想离她近一些。”
小妩也忙不迭地上前表态,“我一直是跟着夫人的。小婉跟三小姐去了,总得留下个人来保护夫人,夫人你还让我跟着你吧?”
杜萱娘与雪竹对看一眼,这不正是她们想要的结果?但是被杜萱娘这一弄,全变成她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了。
“也罢,既然是你们自己的主意,我也不勉强,好在你们的嫁妆也和韵儿几个一样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到时你们离开时便一起带走。我会嘱咐韵儿与青橙为你们两个在京城留意合适的人家,争取在明年将婚事办了。”
小菊与小兰含羞称谢。跟赵韵儿和顾青橙两个去京城也是她们两个早就商量好的。京城繁华地谁不向往?再说她们负责保护的赵韵儿与顾青橙一出嫁。她们留在杜家也没了意思,杜萱娘身边有雪竹与小妩,根本用不着她们。难不成还叫她们去保护三个少奶奶?人家都有用不完的陪嫁或亲信之人,那时才更没意思,不如趁早跟着原主子去京城看看,说不定还能寻个好婆家。
小妩这时小声嘟囔道:“都走吧,剩我一个人住那屋子,省得再有人跟我争床!”声音里有浓浓的不舍。
雪竹听见暧昧一笑,“你还有心思想床的事?赶紧求了人去向周书生家提亲吧,省得晚了让别人定了去!”
小妩大窘,小兰小菊两个也露出调笑的神情,唯有杜萱娘不明究里。
等三个女孩子出去后。雪竹才笑着说道:“我也是昨儿个才听说此事,还没来得及和夫人说。我们家铺子左边有一个摆了好几年的书信摊子,摊主便镇头东杨寡妇的独养儿子周旭生,据说读书极用功,才学不输于人,连二少爷与三少爷都赞叹过,所以才让周管事允了他在我们铺子旁边摆摊。要说这周旭生也算生不逢时,偏偏遇上这几年战乱,朝廷没心思开科取士。再加上家贫,母子二人只靠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于是周书生便出来摆摊替人写书信,本就赚不了几个钱,偏这周书生是个热心的,遇到那些个贫苦可怜的,他不但白帮人写信,还将纸钱都奉送了,在街头上倒是博得了好名声。看到他二十几了还没娶妻,有热心人便给想给他做媒,谁知这周书生都回绝了,一门心思等我们家小妩呢。”
“哦,这中间又有什么典故?”杜萱娘越听越感兴趣。
“我也好奇这事,小妩这丫头成天跟在我们身边,哪有机会让这周书生给看入了眼,便问了几个门房,说是上半年时,周书生替人写书信时,遇到个山里来的不讲理的汉子,两个人不知为什么争执起来,周书生便被这汉子揍了,恰好遇到小妩路过,看这山里汉子不依不饶的吵闹不休,觉得心烦,几拳头便将这山里汉子打跑了,算是给周书生解了围,谁知这周书生由此便对小妩入了魔,声称此生非小妩不娶。每天除了写书信,便是巴巴地守在门外,只要一见着小妩便上前去一通之乎者也,夫人也是知道的,小妩这丫头拳脚功夫在五姐妹中排第一,却只会认自己的名字,那里听得懂这周书生掉文?开始时倒还耐住性子听他念叨,多得几次小妩也恼了,作势要将这周书生揍一顿。”
“啊,小妩这丫头性子怎的这样暴?”
“可不是?看她平时斯斯文文的,打起架来四五个男人都不是她对手,这周书生那经得起她那拳脚的惊吓,当天回去便病了,这周书生的老母却是个成了精的,哭哭啼啼地上门来给小妩道歉,说周书生病得快死了,临死前想亲自给她道歉,所以她特意来请小妩到她家里走一趟。于是,小妩这傻姑娘便上了这周家母子的套,听说小妩到周家后看到周书生屋里全是她的画像,你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那经得起这阵仗,当即便落荒而逃,后来更是连我们家大门都不敢出了。”雪竹笑是甚是开心,在五个女孩中她最喜欢的始终是爽朗而又没心没肺的小妩。
“怪道小妩今年突然转了性,从个毛毛糙糙的丫头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原来是让人给逼的!”杜萱娘也由衷地替小妩开心,这周书生应该是真心爱重小妩的,周家虽穷了些,胜在人口简单,适合小妩这样的性子。
“夫人,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抽空去周家走一趟,看看周家的情况与大家所说的是否相符。我觉得将小妩许配给这样的人家也不错,穷点不打紧,凭小妩的私房与将来夫人为她准备的嫁妆,生活当无虞,等到战乱平息,说不定这周书生还真能给自己挣个身份回来,到时小妩的日子就更不用愁了。”
“也罢,我知道你当小妩亲侄女一般,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还有小妩她们三个的嫁妆钱是三百两银子。小兰与小菊的让她们直接带银子走,小妩那份我便交给你去置办,不够再来找我拿,她们五个人中只有小妩是从我们家嫁出去的,可不能太寒酸了。”
“这个雪竹知道,不过银子的事夫人也不必操心,我这个当姨的岂能一点银子不花?夫人与大当家这几年赏了我那么多的东西,我又没个儿子女儿来享受,不如早点当个散财童子,得两句好话罢了。”雪竹倒了一杯热水给杜萱娘,虽是笑着的,却带着几分凄凉。
杜萱娘心中一动,自己怎么将雪竹给忘记了?她从不提她夫家的事,只说生了一个儿子早早便夭折了,如今到杜家这么些年,既没见她与那个男人多说一句话,也没见她夫家的人来寻。
“雪竹,你忘了你自己!”杜萱娘看着雪竹的眼睛说道。
雪竹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睑垂下,好半天才说道:”谢谢夫人从来不问雪竹的过去,实际上我也一直想找时机与夫人说说我的那些破事。我出生在岭南,六岁时家乡遭了水灾,亲人将我放在家中唯一的木盆里才让我捡了一命,却从此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准确地说我是被我亲舅舅卖掉的。人贩子将我带到长安,卖给一大户人家服侍长我两岁的小姐,后来又成了陪嫁丫头。”
雪竹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看不出悲喜,”陪嫁丫头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是女主子给男主子预备的通房,我那短命的儿子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怀上的,那时候怕死,直到六个月才敢说自己有了孕。孩子倒是剩下来了,却从此与女主子离了心,我那儿子因先天不足,折腾来折腾去才两岁就去见了佛祖,孩子一死,男主子的恩宠也就到了头,当时我在心灰意冷之下,故意做了几件出格的事,那家人果断得将我贱卖了出去。第二家的女主子对我很好,却也是个苦命人,正室居然被个妾室压得死死的,说不得我又帮她出了几回头,于是又惹来祸端,主子保不住我,怕我会被男主子及那妾侍害死,只得又托人贩子将我远远得卖了,离长安越远愈好。我来夫人家时,已经被转卖了好几家,当时我提出要回京城一趟,便是不放心这第二位主子,谁知我还是回去得迟了,她已经被人害死。凭我的能力当然是不可能为她报仇的,我便去洛阳见了女主子的娘家人,将里面的内情原原本本说了,主子的娘家人立即带着我打上女婿家,将那个妾侍直接划了花脸,让她再也无法迷惑男人,这段事情了结之后,我便来果州寻找第三个主子,也就是夫人你!”
☆、三二三迟到的真相〔一)
杜萱娘疼惜地拉着雪竹的手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忠义仁善的,谁对你好,你一定加倍对别人好,幸好我们从来没将你当下人看待过。雪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寻找一门好亲事,让你正正经经地做女主人。”
雪竹低下头,“只要不让我离开夫人身边,雪竹的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就算将来我们两个成了牙齿都掉光的老太婆,也要在一起喝白米粥,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
“嗯,我一定努力活着,服侍夫人一辈子!”雪竹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决。
昭王府也派了府里的大管事及司礼监的官员前来杜家送期,日子定在开年的二月初八。
由于洛阳与崇州仍被叛军控制着,赵韵儿的送亲队伍必须绕道泷右,平常果州到长安也要五六日,这一下要多绕一半的路程,尽管是轻装上路,果州到洛阳也得十日左右,于是杜萱娘决定在十二月十日那天发嫁赵韵儿。
颜彦自从嫁给张义后,前后也经历了好两场喜事,这次由她操持赵韵儿的婚事,虽然日子紧了些,但是将王谏之成亲时一干人员和现成的用具又重新调配起来也不费事,于是几天时后杜家老宅与新宅又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起来。
季琳儿在家里是小霸王一个,对持家管家一窃不通。杜萱娘便让她跟在颜彦后面学些管家的经验,还将礼宾这一摊子交给她去管,季琳儿便与王谏之两个找出一本古书,说是要让家里的帮工严格按照《周礼》上所记载的的礼节来给赵韵儿送嫁,一时间二人将个杜家后院弄得是鸡飞狗跳。
杜萱娘只在一旁看着,既不出言阻止,也不让雪竹等人去帮忙。反正这些个帮工对寻常待客那一套当已烂熟于心,至于季琳儿搞那些新花样,便随她去,若到时实在看不下去。让帮工还照原来的行事便是。
给赵韵儿送嫁的头一天。去平阳晓义庄的陆掌柜父子及时赶了回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早得了信的王亦诚和呼儿韩,杜萱娘一看这四个人的脸色便知道,陆掌柜父子此行一定又没有结果。
“这也算是我陆家难得的一次失手,我们用尽了各种法子,包括将朱大义那老小子唯一的孙子都抓到手中来要挟他们,朱家人仍然不肯松口说出谁让他们除掉屠夫几个的。”陆勇懊丧地说道。
“郡守府还没有消息?”陆掌柜一脸的疲惫,为了寻找李进的下落,陆家,尤其是陆掌柜算是李进旧部中最不辞辛劳的。
杜萱娘心下焦虑不堪。偏又不能形诸于色,朱大义这边打不开缺口。意味着寻找李进的步伐又得延后,郡守府那人狡猾无比,到现在仍无动静。
“还没有,他在与我们比耐心。”
呼儿韩一拍桌子说道:“大当家的事一直这样拖不去也不是办法,我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人绑了来,再请陆老爷子亲自审问,不怕他不说实话。”
陆掌柜瞄了呼儿韩一眼。冷笑道:“如此容易,我老陆家早这样干了,先不说郡守府如今在果州是一家独大,谁敢轻易冒犯?否则就先得做好与郡守府撕破脸的打算。再说,那郡守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那只老狐狸虽然不敢出府门,可是我们的人也进不去郡守府,只能在郡守府四周盯着那老狐狸的动静。”
“实际上我们等的是崔大人的态度,”王亦诚悠悠地说道。“他不说话,我们谁都无法动他。”
于是,大家又将目光转向杜萱娘,杜萱娘与崔颖之间的过命交情果州上下无人不晓。
崔颖容许杜家在自己地盘上开治铁场,买卖铁器,屯驻大量私兵,杜家更是无限度地支持崔颖,尤其是在果州被围时,杜家与李进主持下的李氏商行没有选择逃避,不但直接带兵协助崔颖守城和牵制吐蕃兵主力,还在财力与物力上倾力支持,可以说果州大捷,里面绝对有一半是杜家与李氏商行的功劳。然而最让人痛心和意想不到的却是李氏商行大当家李进在这场战役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的杜家触角已经伸向京城与皇家,六个子女也与权贵联姻,地位是水涨船高,再加上青牛寨的王亦诚与杜家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杜萱娘愿意为了李进孤注一掷,与郡守府撕破脸,未必就没有胜算。
但是杜萱娘放得下她与崔颖的那份生死情谊?
“再给我两个月时间,等我将韵儿几个人的事办完,郡守府之事一定要有个了结,清叔,阿勇你们刚到家,先去歇息,明日早点过来喝韵儿的喜酒,亦诚你今晚去谏之他们院里住,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孝顺你们一回。呼先生,你也去看看春花吧,她怀的这一胎吐得厉害,已经好几天没吃啥东西了。”杜萱娘神色如常,唯有雪竹明白杜萱娘在话多的时候必定是心里最难受之时,忙过来给杜萱娘轻轻揉肩。
王亦诚几个也神色黯然,他们也不想看到杜家与郡守府反目,那意味着又一场腥风血雨的出现,但是李进也不能不寻回,他的下落与生死不但是杜萱娘的命门,也已经成了他们几个的心病。
“也罢,我们便先回了,这事是得从长计议,就算与他们翻脸,我们也得有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
陆掌柜说罢,站起来就要告辞,却听小金在门外说道:“夫人,崔大人与韩先生来了。”
几人神色一凝,该来的总算来了,纷纷又回身坐好,杜萱娘深吸一口气,对雪竹说道:“给崔大人与韩先生准备新茶,再去与小方说一声,说韩先生来我们家作客了。”
陆掌柜却抬手阻止道:“我们暂时不要动,看看他们的来意再说,这只老狐狸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既然敢出府,必定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安排。”
王亦诚也点头道:“萱娘,你先稳住了,我们几方加起来未必就输了他!”
杜萱娘眼眶一热,仔细看了屋内众人一眼,缓缓点头,所谓患难见真情,这些情谊应当永远铭记。
“萱娘,听说陆先生回来了,我特意带了韩先生过来,你们不会介意吧?”崔颖神情憔悴,语气也很萧索。
而最让众人吃惊的却是坐在一辆被人推进来的木轮车上的韩先生,原先一头的黑发雪白如银,双眼无神,脸颊深陷。
“各位,好久不见,韩略着实想念大家,所以今日才特意央了大人带我前来。”韩略说道,竟然连声音也嘶哑难听。
杜萱娘最先从惊讶中回复,脸上牵出一抹笑,“的确好久不见韩先生,没想到韩先生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没想到,实际上韩略也没想到,虽然我从来没为我做的事后悔过,但是如果你们实在好奇我变成这样的原因,我也只能告诉你们这便是你们所说的报应,不知这样说,各位可有些解气?”韩略一字一句地说道。
杜萱娘等人,包括崔颖都脸色骤变,不能确定韩略自己报料的报应指的哪件事。
“韩先生可以说得更明白些。”杜萱娘稳住心神说道。
“给我沏上好的西湖龙井来,我可以慢慢地给大家解惑。”韩略抬手捊着额下几根花白的胡须,做出回忆的姿态。
雪竹忙将早就泡好的龙井茶沏上,端到韩略跟前,却见韩略无动于衷,崔颖过来拉起韩略的手放到杯子上。
众人又吃了一惊,这韩略原来眼睛也瞎了,难怪会说自己报应,看来李进之事真的是与他有关了。
崔颖此时却说道:“先生不必说了,你身上仍有余毒未清,就我来说这件事吧,我让王宝先送你回府。”
韩略却笑笑说道:“大人是又想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扯吧?大人又没有做那些事,如何说得清楚?我知道大人心中也有很多的疑问,你也坐回去好好听我说道吧。”
崔颖迟疑着,眼睛闪过痛苦和自责,但最终还是回到在椅子上坐好。
“韩先生请说,我们洗耳恭听!”杜萱娘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那是久盼不得的谜底即将揭开时的激动与恐惧。
“先从哪里说起呢?嗯,就从夫人决定在李大当家与大人之间选择李大当家开始吧,韩略不懂什么男女之间的情爱,但我还是替我家大人的痴情不值,为夫人的眼光而叹息,我家大人的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只知道打杀,而且满身铜臭的俗人?夫人此时可否为韩略解惑?”韩略的脸朝向屋角,眼神无光。
“看来韩先生确实是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如果此种情爱能用语言说清,便也不叫情爱了,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情不自禁,不受任何外物所左右。即便李进是一介大字不识的乞丐,他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李进,就像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崔十一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李进让我爱了,十一让我信了,所以我与李进是恋人是夫妻,与十一只能是朋友是亲人,我这样说先生可明白?”杜萱娘脸上浮起激动的红晕,雪竹忙递过一怀静心茶。
☆、三二四迟来的真相(二)
韩略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摇头,崔颖心神不定,似乎并没有听到杜萱娘的话,王亦诚脸上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问题暂且不提,大人是守礼的读书人,更是有抱负的好男儿,感情事虽然让他郁怀,但也不影响他经营果州,造福百姓,这样的人历来是我韩略衷心佩服的,所以我韩略甘愿一辈子效忠。夫人借助李家的势力,在果州渐渐风生水起,对于一方父母官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但是大人却选择无条件信任夫人,甚至连李大当家在果州的动作都忽视不见。好在夫人也是个奇女子,大人也没信错人,果州面临危难时,夫人与李大当家俱都挺身而出,与果州共存亡,韩略由此对夫人与李大当家刮目相看,同时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韩略停下来喝茶,转动了一下脖子,杜萱娘的脸色渐渐地变得苍白,她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经过夫人谋划的果州首战大捷与李大当家在山里对吐蕃兵的围杀堵截,夫人与李大当家不但在果州兵之间声名大振,在果州民间也是如神人一般的存在,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果州的地盘并不大,夫人乃女子,又是土生土长的果州人倒罢了,但是李大当家风头太盛可不是好事。李大当家是什么身份,想必在场各位都心知肚明,即便是大人能暂且饶过他,朝廷能容忍李大当家么?一旦战乱平息,铲除李家势力的重责,十之**仍会落在大人头上,因他是果州郡守,责无旁贷,于是韩略便在想,用什么法子才能让李大当家从果州消失,又能免去将来的刀兵之祸?”
杜萱娘双手紧握,骨节泛白。李进的无妄之灾。竟然来自这么个可笑的理由!陆掌柜等人脸上也都出现了愤然的表情,唯有崔颖呆坐地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恰闻夫人有孕,韩略觉得这是上天赐给郡守府的良机,此时,铲除李大当家有许多的好处,其一,果州战事已经进行到胶着状态,没有李家协助,果州也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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