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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恩宠之女宦当道-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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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落,使人惊。
  明月元戎惊的忘了呼吸,忘了墨泓的交代,忘了拍桌反驳,忘了一切一切。
  此时天地寂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唰唰声便再不闻其他,似乎,时间也可以为她静止。不是墨彧轩那招可以使得时间静止的术法,而是,甘愿为她沉寂。
  不知何时,墨彧轩已经站在了络青衣的身后,只是依旧隔着一道门,隔着几米的距离,可他就那样站在她身后,似乎也是静止的,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逐渐加深,紫眸内划过一闪而逝的波澜,白衣随风漾起,甚至宽大的袖口被风吹起时挡住了他半个脸颊,也不为所动。
  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原来这才是他的小青衣啊!他一直不曾真正的了解她,到今天,算是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性子了!
  我爱的人啊…
  墨彧轩扬起唇角,俊颜上带着一抹满足,小青衣肯当着明月元戎的面承认她的爱,承认她的心,他心里涌起的那种感动简直无以言说,若能哭,若四下无人,他便当场给小青衣哭个!什么皇子尊严,什么男子颜面,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小青衣重要,没准小青衣一个高兴就把她自己给他了,他真恨不得此时将小青衣揉碎了然后融为一体,可他要尊重小青衣的意思啊,还是等着小青衣首肯的那天吧……
  “师傅?”络青衣察觉到墨彧轩就站在她身后却没回头,反而对着明月元戎继续说道:“我这个徒弟怎样?一直配合你们的计划,您面前的这杯茶当真不想喝吗?容青衣提醒您一句,不喝后悔哦!”
  明月元戎缓缓回神,呆滞的眸光划过门口,当他看见墨彧轩那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模样神色突地一震,似乎多了些元气,颤抖的手慢慢伸向那杯放在桌上的茶水。
  若他喝了,便要承认络青衣这个徒弟,她便有理由取得她想要的东西。
  若他不喝,他怎么能不喝?
  明月元戎深呼吸了一口气,握住精致的茶杯,突然仰头将茶杯内的茶水饮尽,一滴不剩,随后放下茶杯,用袖子抹了嘴巴,颤巍的从椅中站起来,对络青衣身后的墨彧轩行了一礼,恭敬道:“九皇子。”
  墨彧轩衣袖轻抬,清柔慵懒的声线也随之响起,“师傅不必多礼!”喝了茶,便是同意做了小青衣明面上的师傅,他与小青衣本就不分你我,这个时候谁叫师傅都是一样的!
  只是…小青衣这非要认明月元戎作师傅的手段很令他刮目相看!拜师如此,想必她是古来今往第一人!
  真让人气不得、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听得。
  明月元戎愕然,眼睛瞪的更大了,要是早知道认作络青衣为徒弟便能得墨彧轩一句师傅,他早便喝了!苦苦等了十几年,终是让他等到了!果然不负啊,不负被络青衣这小丫头胁迫着收了徒弟!
  明月元戎眼底涌上一股浓浓的欣喜,笑着道:“等了多年,终于听见想听见的,心里还真是舒服!”
  “那您不生青衣的气了?”络青衣笑着插了一句话,话刚落,便被人从身后抱进怀里,那人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心,十指缓缓相握,像是两颗滚烫炙热的心缓缓相贴。
  明月元戎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眉头一皱,不悦的斥道:“身为徒弟便要有徒弟的样子,当着师傅的面卿卿我我像什么话!”
  络青衣挑眉,可以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老头子便学会以师傅的身份压她了,看来的确是被她气的不轻呐!
  “师傅您可知道卿卿我我是什么意思?”络青衣勾着红唇,在明月元戎没开口的时候迅速扭头在墨彧轩的薄唇的上吧唧了一口,随后抹抹嘴角,笑着看向脸色黑沉的明月元戎,“这才跟卿卿我我搭点边,看来在这方面,您可认我为师了呢!”
  “光天化日!你真是…不知廉耻!”明月元戎一甩袖子,想半天却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当着他的面便你侬我侬,这私下里还指不定怎么腻乎。
  “天气的确明媚啊!”络青衣特意看了眼天上的灿阳,咂咂舌道:“廉耻这种东西我弟弟都知道我没有,可能当初生我的时候就没随这根儿,导致了现在见着我的爷就想扑上去压倒在压倒。”
  “真的?”墨彧轩低头,对着她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语气清柔,带着几分期待。
  “可是你一直不让我压倒呀!”络青衣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理会明月元戎黑沉似浓浓黑色的面色,继续道:“我就说我喜欢女上男下,你偏不干,既然这样,我只能忍住了,不然被你压倒了可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墨彧轩的脸色也不免的黑了,不是因为小青衣当着别人的面说他们的闺房秘话,反而他更愿意听,只是到了今日他才知道为什么小青衣始终不同意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原来打从一开始她便是这个心思!若是他考虑考虑…嗯,他还是要考虑考虑,为了小登科,为了花烛夜,为了良辰宵,考虑下让小青衣做一回主?
  “你还是个女人不是?”明月元戎摇头,重重的叹气,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有些颠覆他的世界观啊!
  “还不是。”络青衣实话实说,“来了月事,也顶多算是半个。”
  明月元戎干脆气的甩着袖子走了,心里十分懊悔,他怎么就喝了那杯茶呢?这样没下限的女人是谁家的谁赶紧领回去,他见了心烦,这多年不犯的病症一时间又复发了。谁要是和络青衣作对,那不是痛彻心扉后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折寿啊!
  “师傅!”络青衣见他走了,连忙拽着墨彧轩小跑上去,笑问,“那过几日的比试您可是同意我出战了?”
  “老夫若说不同意你还不是一样会去?”明月元戎算是摸清了她的脾性,也算是知道了她说的话九皇子一定的听,可要是九皇子说的话,想必络青衣表面上会听……
  “嘿嘿。”络青衣讪笑着,步伐跟着明月元戎的步调几乎一致,明眸提溜一转,声音一低,“师傅,您能给我说说这些年是怎么养出来您女儿的吗?”
  “做什么?”明月元戎脚步一停,狐疑的打量着她。

☆、第二十六章 神器出世,难离

  “属下明白!”奕风点头,英俊的面上浮起一抹羞愧,领命后转身走了下去。
  凌圣初将碗碟移了个位置,抬眸,掀唇,淡声道:“八大神器出世,有几分真?”
  墨彧轩支着额头,颊边飘下一缕碎发,络青衣伸手替他勾至耳后,便听墨彧轩正色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此事为魔界的阴谋也不能大意!神器出世事关天下之争,唯今只有尽快查明此事的真假,再做定论。”
  “嗯!”凌圣初点了点头,“你明日是不是就要前往昶琇大陆?”
  墨彧轩如玉的面容上有着几分难色,他是与小青衣商量了明日就启程,可如今出了神器一事,让他如何放心同小青衣离开?更何况他与凌圣初的另一层身份……让他更难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络青衣将手滑入他的手心,侧头微微一笑,“我可以在忘赟国等你。”
  “不要!”墨彧轩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让他与络青衣再次分离他会受不住,有炎狱折腾的那次便足够了,他真的再不愿数尽惆怅尝遍相思。
  “那你就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在为难什么?”络青衣咬牙,以为她就很想在与墨彧轩分开吗?两人刚新婚三日,蜜月还没过,她就很想去睡冰冷的床去盖暖和不起来的凉被吗?
  墨彧轩看向凌圣初,紫眸里溢出几分无奈,凌圣初低声一叹,握住了百里梦樱的手,缓声道:“我与墨彧轩还有另外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那便是这人界的守护者。我们知晓百年前的人魔大战,清楚神器与空间便是因为我们是玄机门选定的守护者。”
  “就凭你们两个,守护这座人间吗?”络青衣未带面纱的脸袒露人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凌圣初清淡的眸光在她落了疤痕的面上扫了一圈,叹了口气:“玄机门人大隐隐于市,只要亮出玄机令牌便可召集玄机门人共同抵抗魔界的入侵。”
  “为什么是你们两个?”百里梦樱面上有着不忿,这样的苦差事凭什么落在他们的肩膀上?为什么不换个人?
  墨彧轩磨了磨牙,咬牙切齿地道:“你去问善沢那个老头子!”
  络青衣终于明白为什么墨彧轩对善沢总是没有好脸色,原来他们也不想逞英雄当什么人界的守护者,一切都是善沢逼的么?
  “这世间唯有你二人能担此大任,我不选你们选谁?”善沢躺在软榻上,被几个人抬着进来,苍老的声音已不如先前沙哑。
  “我们与其他人有何不同?”凌圣初平静的看着他,平静的吐出这句话,这是他一直好奇的地方,今日非得问出个原因不可!
  善沢看着凌圣初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算过你的命格,六坎四坷,而这坎坷也是为了守护人界所受。”
  “那爷呢?”墨彧轩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情愿。什么六坎四坷,就这算命格了?他一点都不信!可不信归不信,该问的还是要问问。
  “五死五生。”善沢一字一句的开口,“炎狱之行你已经历了一死一生。”
  “也就意味着我还要经过四次的提心吊胆?”络青衣睐了善沢一眼,看起来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这第一面这招她的不喜欢!
  善沢突然从软榻上半坐起身,一双浑浊的老眼紧紧的盯着络青衣,半晌,在络青衣想要挥拳打人时,善沢终于开口:“你…是络青衣?”
  “废话!”她不是络青衣是谁?
  络青衣立即抬起袖子挡住一半的脸,哼道:“你别看我,也别给我算什么,我可没有守护人间的能力!”
  “前世那把明月刃可是还在?”猛不防地,善沢蹦出这句话,络青衣立马跳下椅子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软榻前,揪着善沢的衣领,恶狠狠的挥着拳头,“你这个老神棍,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善沢虽然被她拽着难受,却是仰头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还真想被我揍一顿是不是?”络青衣故意瞪着眼睛,鼓着脸颊,眼神十分凶狠。一想到就是眼前这个老头子逼迫墨彧轩当什么人界守护者,她就怒从心来,很想胖揍他一顿解气。
  “这里没有外人,九皇子妃不必不承认。”善沢止住笑声,完全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就是外人!”络青衣觉得她更讨厌这个老头子了,揪着他衣领的手紧了紧,真想给他丢出去啊!
  善沢摇了摇头,“九皇子妃不必动怒,这世间的一切自有定数,九皇子的命格乃是注定,非我一人之力可以篡改,如今就算你动怒也是无济于事,他终究不是常人,最后都要踏上守护人界拯救万民这条路。”
  “定数?”络青衣讥笑着扬眉,“什么是定数?你被雾声抓起来折磨的时候你可想过这是你的定数?”
  善沢叹了口气,低声道:“九皇子妃心中的执念太深了。”有些事情,何必深究。
  “执念?谁会没有执念?我的执念又是什么?”络青衣觉得揪着他太累,于是松了手,冷眼看着善沢直挺挺的倒在软榻上,拍了拍手,双臂环胸。
  善沢猛烈的咳嗽两声,“九皇子妃可以不信,毕竟我也是人,也不是次次都算得作准,但九皇子妃心中的怒火过于炽烈会扰了你的冷静。”
  “想让我不发火?好啊!你告诉我,我的执念是什么?”
  “唉……”善沢再次叹气,摇头道:“九皇子妃莫要相逼,有些事,不可说。”
  “我看你根本就是说不出来!”络青衣转过身,对奕风喊道:“把这个老头子给我扔出去!”
  奕风啊了一声,踯躅上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听九皇子妃的话,就在他咬牙指挥人搬着软榻上,善沢咳嗽着说道:“九皇子妃放心,我并不会因为你额间的魔莲便认定你是魔妖。”
  络青衣僵在原地,手紧紧握成拳藏在袖中不断抖动,她怕自己真是魔神寂夜的转世,若真是那样,她便与墨彧轩落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墨彧轩想要守护人界,而她呢?是摧毁人界吗?
  所以她不想看见善沢,也不想听善沢说任何一句话,她真的很怕。
  如果善沢今日说她是魔神转世,那么她不惧清霜剑染血,也不管善沢是否无辜,她都会杀了他!
  对于阻挡她幸福的人,都要死!
  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何时便得这么阴暗了,但是她知道,一旦享受过幸福与温暖的感觉,便再也离不开了。
  “我算不出你是否为魔神寂夜的转世,但我算得出,你不是妖,也不是魔,九皇子妃请放心。”
  这算是一剂良药,稳住了络青衣浮躁的内心,她缓缓转身,对奕风挥手,又对善沢说了一句:“抱歉。”
  “无妨。”善沢笑了笑,苍老的面容上显得有些和蔼,“我教你一个口诀,可以隐去你额间的魔莲,但如果你一旦动用灵气,魔莲便会显现。”
  可以隐去魔莲?络青衣坚决的点头,“请您教我!”
  “伸出手掌,掌心向内。”
  络青衣照做,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掌心对着地面,继续听善沢说道:“闭眼将你体内的灵气运行一个小周天,再将运行后的灵气汇聚到(某穴(额间的穴道)。”
  络青衣依言,等她将灵气汇聚到某穴时,直感到那股灵气如春雨般洗涤着魔莲散发的魔气,又如瀑布般冲击着魔莲的花瓣,魔莲在她额间缓缓释放出黑紫色的幽光,只是这光亮随着灵气的冲击而变得越来越淡,到了最后,魔莲的花瓣慢慢合拢,不过片刻便消失的无影踪。
  络青衣睁开眼,笑着看向墨彧轩,见墨彧轩对她含笑点头,知道自己额间的魔莲被灵气隐去了,一时激动不已,又道了一声谢,“青衣谢过善沢大师。”
  善沢点点头,笑着示意她坐下,“无需谢,这都是举手之劳!我越看你便越觉得合眼缘。”
  络青衣嘴角一抽,再次抬起衣袖遮挡着脸颊,“那您还是别看了,我说了,别给我算什么。”
  善沢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又将目光瞥向百里梦樱,浑浊的眸子陡然一亮,“你是…百里梦樱?”
  这老头子怎么谁都知道?百里梦樱看着络青衣撇撇嘴角,还不如当初让雾声折磨死算了,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只烤全狼。
  “您也别看我!”百里梦樱学着络青衣将长袖往脸前一挡,“我不是人,您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也承认,所以您还是别看了。”
  “姑娘只是神识与魂魄与这匹苍狼相契合,若我说我有办法让姑娘恢复人身,姑娘可愿意…”
  善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百里梦樱打断,“别拿着你那套说辞来骗我!我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想讨好我就直说,就算讨好我我也对你让圣初当什么人界的守护者很有微词!”
  善沢大笑两声,“姑娘当真是误会了!人界守护者可是那么好当的?可不是我想选谁就谁,墨彧轩与凌圣初皆是由命格所定,他们生来便是要踏上这条路,姑娘可别将所有的罪责都错怪到我的头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我可吃不消。”
  百里梦樱扭头冷哼,“糟老头子!”凌圣初喜静,善沢这老头子给圣初扣得帽子岂不是更大?圣初可有说什么!
  善沢摇了摇头,低声叹气,看来这两位姑娘对凌圣初与墨彧轩的这层身份极不认同,可这关系到人界的安危与百姓生存,墨彧轩与凌圣初又如何推脱的掉?
  “喂!糟老头子!”百里梦樱不忿的看着他,可当她看向善沢一头银发与花白的胡子时,声音又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刚才说的办法是什么?”
  “我这老头子还以为姑娘不想知道。”善沢笑着摇头,别看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故意打趣百里梦樱,或许这样的人,死了可惜。
  “哼!我怕你这老头子骗人!”百里梦樱站起身,抱着双臂,摇摇晃晃。
  善沢也没揭穿她的口是心非,声音又开始变得低沉沙哑,“只要找到坞芷玉便可让你恢复人身。”
  “坞芷玉,那是什么东西?”百里梦樱蹙眉,她还从没听过说这种东西。
  “坞芷玉乃是一块可以寄存并转移魂魄与神识的宝玉,当你魂魄离体,也就意味着不能在成为这匹苍狼的宿主,自然要找到宝物予以寄托,坞芷玉内灵气浓郁,对你本身也能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
  “去哪里找得到坞芷玉?”这句话是凌圣初问的,原先他没有办法便以为梦樱这辈子只能以狼为本体生存,没想到一块坞芷玉就能让她恢复人身,他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找到这块宝玉,也好让梦樱早些变回成人与静王相聚。
  “传说这块宝玉在昶琇大陆。”善沢看向络青衣,谁知道络青衣正好瞥开头,端着双臂,一副拽拽的模样。
  墨彧轩轻笑,一把将络青衣拽到他身边,轻轻的拍着络青衣的后背,笑道:“何苦跟那糟老头子置气?再过不久他就会成为一抔黄土,跟他生气伤了身子爷多心疼。”
  “那什么守护者,咱能不能不当了?”络青衣放下胳膊,仰头看着墨彧轩,她还没那么伟大,今个儿她就小家子气了!她还做不到舍小家保大家,她又不是伟人,也不想当什么伟人。
  墨彧轩看了眼凌圣初与善沢,抓着络青衣的胳膊将她带到画堂后,温柔相劝:“你知道爷喜欢自由,不喜欢被琐事束缚,可为何这次爷没推脱?神器出世,魔界定会闻风而来,如果魔界拿到八大神器便会再次覆灭人间,到那时,爷同样不能置之不理!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涂炭了千万生灵,有多少百姓颠沛流离,家国难安,又有多少神兽绝迹,消弭人世。自那一场战乱后,虽保住了人界,却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恢复生机。可想而知,若九州再次倾覆,天下会在一夕间毁于一旦,此番魔界来势汹汹,欲摧毁人间扩大魔界领土,爷又如何能袖手旁观冷眼看万民陷于水火看八荒倾颓凄然?”
  “你说了这么多。”络青衣语气一顿,明眸直直的看尽那双紫眸的眼底,“你和凌圣初就能打得过魔界的妖魔吗?”
  “你可真是好样的!”络青衣推搡着墨彧轩,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本姑娘还这么年轻你就想让我守寡吗?若当真如此你为何要我嫁给你?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墨彧轩看着她过激的举动,无奈的叹了声气,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贴靠在墙壁上,头埋在她的颈间,闷声道:“爷娶了你便不会让你守寡,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这点自信爷有,爷希望你也有。”
  “我没有!”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她心里很不好过。
  “乖。”墨彧轩清凉的唇瓣落在她的脖子上,一下下的轻轻吻着,“爷守护人界却并不意味着要为人界丧命。你要知道,天下在爷心里的分量比你轻的太多,为了你,爷从来都会活着回来,也会干干净净的回来。”
  “你们的对手可都不是人!你们拿什么抵挡?”
  “爷在小青衣心里就这么无用吗?”墨彧轩低低一笑,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轻轻的亲了几下。
  络青衣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他的腰,并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内,软声道:“要不我晚些再回忘赟,我想与你一同寻找神器。”
  “爷怕那些魔妖会趁爷不注意的时候伤了你,还是乖乖先同无妙回忘赟,你与无妙在一起其实爷很放心,他定会以自身护你平安。”墨彧轩收紧双臂,微闭上眼眸,轻嗅着她发间的悠悠清香。
  “或者我留在雪月等你回来?”干脆她就不走了,这里是墨彧轩的家,他走的再远也会记得回家。
  “你若留在雪月,爷一样不放心父皇,更不放心国师。眼下危机已解,可若有天父皇知道你炼丹师的身份,待那时雪月万民上书诛之,爷又如何赶得回来?京都内是有爷布下的隐卫,可那些人也尽在国师的掌控之中,爷还是怕不能够及时保护你,所以别让爷对你添了心忧,好吗?”
  他何时对人低声下气过?可这一句好吗却让络青衣心软了,她就知道自己会输给墨彧轩,且输的一败涂地。
  看吧!她遇上他,再没退路。
  “等你集齐了神器就会来忘赟找我吗?”她明知道他会来,可还是忍不住有此一问。
  “那时,爷便在忘赟铺满百里锦红,挂满百室红灯,风风光光迎你回家。”墨彧轩微闭的眼眸缓缓睁开,眸底流淌着一丝淡淡的柔和,恍惚间,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也忆起了那日迎娶络青衣的隆重场面。
  络青衣抱紧了他,紧到毫无缝隙可言,好似骨血相融,犹如一体。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旁淡淡的落下了四个字,“那我等你。”
  “嗯。”墨彧轩轻声回应,打横抱着她走出画堂,络青衣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情思。
  “你们…”善沢看着墨彧轩抱着络青衣走出,挣扎着便要从软榻上起身,方才墨彧轩布置了结界,故而两人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到,所以善沢有些惊慌墨彧轩的抉择。
  “还有八个时辰,这点时间善沢大师应该可以相与吧?”墨彧轩挑眉,含笑的紫眸看向凌圣初,凌圣初立即会意,也牵起百里梦樱的手,对善沢说道:“明日,我们便会启程。”
  善沢眸中的惊愕缓缓退去,又栽倒在软榻上,点了点头,“好!”
  墨彧轩抬步,抱着络青衣出了轩王府,两人身形如风,转眼便消失在院内,就连奕风也辨别不出墨彧轩离开的方向。
  奕风低下头轻声一叹,看来爷是打定主意要扛起这重任了!只是…委屈了九皇子妃。
  “梦樱,我们也走吧。”凌圣初牵着百里梦樱的手跨出门槛,百里梦樱回头看了眼还在画堂的善沢,迟疑地问着:“将他留在这里?”
  “不将他留在这里还能去哪?”凌圣初不以为意的带着百里梦樱离开轩王府,一出王府大门,凌圣初便问向百里梦樱,“同样还有八个时辰,你想去哪里?”
  “怎…怎么?”百里梦樱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愣愣的看着凌圣初,“你决定了?”
  “嗯!我决定了。”凌圣初郑重的点头,“我与墨彧轩有十五年的兄弟情意,我不会让他一人独自冒险,也不让他一人对抗魔界备受孤独。”
  “可我们…才相见不久。”此时的百里梦樱愈发憎恨起善沢了,聚少离多的滋味她尝够了,本以为这次便能与凌圣初厮守一辈子,可谁又知会冒出关于八大神器的消息!
  “但我身为人界的守护者,就不能不管不顾对吗?”
  “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不管不顾?他可以不当,他可以任性,就像她想让他任性一次一样!
  “就因为我是凌圣初。”凌圣初淡淡的看着她,手指将她颊边的长发勾至耳后,声音低柔,“就因为我是凌圣初,也因为他是墨彧轩。梦樱,你知道吗?有些时候一个名字便注定了一切。”
  “执意要离开了吗?”
  “嗯。”凌圣初点头,他决定了,墨彧轩也决定了,且不能再更改。
  “好!”百里梦樱敛去面上的伤感,抬起头莞尔一笑,抬手遮蔽斜阳洒落在她面颊上的余晖,另一只牵着凌圣初的手抬高,说道:“你曾说小时候最喜欢待得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要不你领我去那里?”
  “你想去?”凌圣初抬起衣袖,替她挡住日暮那熹微的一缕昏黄。
  “想去,很想去看看,你不是说你的小的时候最喜欢那里吗?所以我就想知道你小时候喜欢的地方长什么样子。”百里梦樱放下手,清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明艳的笑容。
  “好,我们就去那里。”凌圣初点点头,搂着百里梦樱的腰肢,足尖一点,便消失在轩王府的大门前。
  “小青衣,想去哪里?”
  “皇宫。”
  “好。”
  半柱香后,墨彧轩带着络青衣飘身落在九霄宫的房顶上,络青衣抱着双臂坐在散发着光泽的琉璃瓦上,墨彧轩撩起白色锦袍,随后坐在她身边。
  络青衣眺向远方,看着皇宫内的建筑,平静的眸底缓缓掀起一丝波澜,“喜欢这座皇宫吗?”
  “嗯?”墨彧轩侧头看着她,紫眸内溢出深深的笑意,一手抚上她的面颊,低声问道:“小青衣此话何意?”
  “秦不楚说在你五岁时便有想当皇帝的雄心壮志,可却在你十九岁这年为了我放弃一切,你,后悔吗?”
  “为何要后悔?”墨彧轩握住络青衣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呵着气,又搓了两下,笑道:“明明是春季,怎么这双手如此冰?”
  络青衣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墨彧轩看着她轻挑一笑,扬起眉头,满不在乎地开口:“不管别人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受到任何影响!你可是与爷许过至死不休的,你忘了吗?还是你想在此时退缩?好像太晚了些。”
  络青衣勾起红唇,歪着头打量着他,倏地争云破日一笑,“我会退缩?墨彧轩,你可得给本姑娘记好了,你只能是我的男人!”
  “爷记着呢,记得特别好。”墨彧轩笑着将她拥进怀中,声线蓦地一低,“青儿,娶你我从不后悔。”
  络青衣心里陡然一惊,青儿,是在叫她么?为何听起来会那么陌生?可这陌生中又带着几分从容,让她不安的心渐渐停止躁动,让她闭上眼睛不住的回味。
  “五岁那年,我同父皇立下誓言,说日后我定会得到雪月最崇高无上的帝位,也说我定可以扩张雪月版图,在有生之年统一翾曜大陆。可自从遇见你后我便知道这一切不会成为现实,曾经立下的誓言也终究不能兑现。”
  络青衣抿了抿唇,便听墨彧轩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了你不可能去娶别的女人,也知道只有纳了秦不楚才能登顶帝位,所以我宁愿不要雪月,不要天下,也必须要你一人,你是我费尽心力娶来的,此一生,就算放了天下,也放了不你。”
  “十多年的执念,就这么放下了吗?”
  “十多年的执念又如何?因为是你,所以我不后悔。”
  络青衣抬手摸摸鼻尖,却换来那人一句轻斥,“你还想掉下去?”手臂收紧,将她固定住。
  络青衣低头看着几十米的距离,又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会时间静止那招吗?还怕我掉下去?”
  墨彧轩瞥着她,“用一次后爷这一天之内都不能动用灵气,现下皇宫之内危机四伏,爷还要留着保护你!”
  “墨浩褚被你打伤,毫无越狱的可能,还需要担心什么?”络青衣搂在他的腰,不明白这人还在怕什么。
  墨彧轩抿唇,面上严肃,冷峻开口:“打伤太子皇兄与夏侯月的两人行踪成迷,父皇与皇兄也没质问,想必是墨浩褚不会说,有这两人为患,你说爷要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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