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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风雪倾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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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踩着地上的足印向后退,“谨慎的人,你是朝另一个岔路口走的。”朱雀喃喃,踩到一个完整的足印,比她的脚长了足有一寸,朱雀失口低呼:“如果他是我的伙伴,必是唐非无疑!”
    “呼——”
    丛林里传来簌簌的轻响,朱雀感到身后忽有一阵阴风拂过,惊得她冒出一身冷汗。阴风转瞬刮走,背后恢复了自然平和的气息,朱雀急转身,猛将银刺直直刺出,喝问:“谁?!”
    风止树静,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朱雀长吁一口气,收起银刺,一鼓作气直奔第五魅结界。
    小狼儿虽不直说,但分明告诉了朱雀她要找的人在哪里。
    “大祭司!锦瑟!雪千寻!”在第五魅结界看到伙伴的那一刻,朱雀喜出望外,一阵风似的飞至三人面前。西风浑身酒气,发丝还湿润着,衣服上一片一片深深浅浅的血迹。锦瑟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雪千寻身边,雪千寻一手扶着一个,她们看见朱雀,神色十分诧异。
    “你们怎么了?”朱雀眼圈红了,她没想到和伙伴们如此短暂的离别之后,再见的竟是这样一副惨状。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我没事。”
    朱雀将她们打量一遍,已然对她们的伤有了大致了解,雪千寻还好,西风和锦瑟都被伤了气脉,比较严重。朱雀心情沉重,立刻便要给三人治疗。
    西风抽回被朱雀抓住的手腕,道:“我们的伤势还不算什么。有三件紧要的事提醒你,第一:在这里不要乱走,只能走我们画圈之内的地方。”
    朱雀望着地上划出的曲线,不解。
    锦瑟走过来,笑道:“看看你从哪里进来的。”
    朱雀回头,发现来路竟被一堵高墙挡住,方才毫无声息,几时移来的?不禁更加困惑。
    锦瑟道:“这里有数处温泉,你所见到的光景是被人精心布置的海市蜃楼,说不定哪里就隐藏着陷阱。”
    雪千寻道:“刚才小雪就险些掉进深渊,西风给它捞了回来。”
    朱雀道:“你们已经经历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魅结界了?”
    西风缓缓眨了眨眼,不解,锦瑟眉梢一挑,同样不解,雪千寻脆生生道:“第一二三四不晓得,我们倒是的确遇到个复姓第五、单名魅的女人。”
    朱雀恍然,取出小狼儿给她的地图,手指其中一处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叫做‘第五魅结界’。呵呵,我以为前面还有四个。”
    雪千寻神色一振:“冤家路窄,无意中又到了她的领域!”
    朱雀诧异地望着雪千寻,不知她和第五魅有什么深仇大恨。
    西风瞧着雪千寻认真的表情,不禁莞尔。
    锦瑟朝朱雀邪邪一笑,道:“傻妞。”
    朱雀便拿地图去敲锦瑟的头,锦瑟悠然躲开,目光却被地图上的“太阴山”三个字吸引。
    “第二,”西风拉开锦瑟和朱雀,又道:“我们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锦瑟、雪千寻和我都有战约。”
    “战约?”
    “是。驯兽师小狼儿指名要锦瑟,傀儡师第五魅指名要雪千寻,我的对手却说要在我临死前才自报姓名。”西风耸了耸肩,淡淡一笑,“请朱雀姐姐在天明以前把我们的伤治好。”
    朱雀听了心慌,忙道:“那么我的对手呢?你们都去赴战约……”
    锦瑟笑道:“你的对手就是时间。拜托你了,时间比你想象得更紧迫。”
    朱雀知道时间紧迫,立即一壁动作一壁吐珠似的道:“雪千寻,给你金创药,自己上可以么?西风、锦瑟,你们两个先去温泉里,西风先得洗去酒气,锦瑟伤重体弱,必要保暖,否则寒毒会发作;我这就先给你们两个煎药。希望来得及。”说着,将两人朝温泉推。
    西风和锦瑟挣扎着退回来,西风忙道:“还有第三点没和你讲:现在温泉那边有人。”
    “谁?”
    西风道:“唐非。他不准我们靠近,自己在那清洗伤口。”
    锦瑟皱眉:“唐非的内伤和外伤都很重,你必须最先保住他的性命。”
    朱雀才知锦瑟为什么说时间比她想象中更紧迫。
    雪千寻道:“唐非一直说他好乏,困得睁不开眼。西风便给他点了止血穴,由他喜欢。”
    朱雀不禁一震,道:“糟了,不能让他睡!”
    朱雀急忙奔向温泉,在岩石后面看见那个平躺的人,长袖遮脸,宛如一个血糊糊。
    “唐非,唐非,快醒醒!” 朱雀轻摇他的右臂,没想到那胳膊就势滚到一旁。朱雀急忙掀开他衣袖。才发现胳膊早断了,断口被洗净,碎骨碎肉触目惊心地拢在一处,摆放在身侧。
    “唐非,不要睡啊……” 朱雀掩着口,泪如雨下,离开师父以后,她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医师的无力和恐慌。目下,唐非的断臂不仅不可能接好,便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都是个奢望。
    唐非不作声,始终以左手遮着脸,胸脯几乎静止不动。朱雀将手指按在唐非颈动脉上,波动微乎其微,肌肤都冷了,朱雀的心也随之凉了半截,泣不成声。
    “我没睡。”蓦地,唐非冰凉的手指抓住朱雀的手腕,苍白的脸现出浅浅的一丝苦笑,极轻地叹息道:“我正发愁呢。他们把我惯用的手臂弄坏了,怎么办啊,伊心慈?”
    朱雀见唐非神智清醒,悲喜交集,忙拭干了泪,微笑道:“那就练好你的左手,还不是一样强?”
    唐非唇角一挑,漆黑的眸子里闪出光芒,轻轻道:“谢谢你,伊心慈。”说完,手指无力地松开,顺着朱雀的衣襟滑落。
    雪千寻走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难过得啜泣起来。西风和锦瑟闻声赶来,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怔住。朱雀转过头,诧异道:“你们愣着干什么?”
    雪千寻颤声道:“唐非一定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撑到现在,所有的伙伴都见到了,他也就安心地……”
    “睡着了。”西风淡淡道,兀自朝温泉走去。
    “啊?”雪千寻一怔。
    锦瑟从背后轻轻拍了拍雪千寻的头,笑道:“活人死人都分不清,先就哭起来了。”也朝温泉走去。
    朱雀将唐非搬走,给他的伤口处理好,又灌了汤药,雪千寻坐在一旁,一边自己给伤口涂药,一边给朱雀讲述分别期间发生的一切。朱雀静静聆听,眉头深锁。
    唐非的状况暂时稳定之后,朱雀终究对雪千寻不放心,抽空复查她的伤势。雪千寻摊开满是金创药的掌心给朱雀看,问道:“朱雀姐姐,我的伤明天能好么?”
    朱雀揉了揉她的指根、手腕及肘部,苦笑一声:“没伤到筋脉已是万幸,还奢望明天就好?”
    雪千寻试着动了动手指,感到掌心揪心地疼,并且自从向钟鬼的大钟击出一掌之后,那条手臂、乃至肩胛骨都一直隐隐作痛。雪千寻不禁对天明的约战感到忧虑。
    朱雀在雪千寻的相关穴位做了按摩,缓缓输入元气进行调理,道:“雪妹妹真是武学奇才,内功修为突飞猛进,目前恐怕已在我之上。”雪千寻大喜,然,朱雀话锋一转:“可惜你经验匮乏,能够发挥的内力不过十之一二。”
    雪千寻大失所望:“太可惜!”
    朱雀道:“仅能发挥十之一二,倒是好事。怕只怕,你忽然某次全力倾出。”
    “那样多好,我就厉害了!”
    朱雀摇头:“你的身体没有受过日积月累的锻炼,气与筋骨的强度不能同步,因此,需尽量避免与对手的直接冲击,你出十分力,必然自伤七分。”
    雪千寻垂了睫毛,道:“朱雀姐姐,我不想输,更不想死。”
    这时候,雪千寻身侧的银狐忽然竖起了耳朵,起身跑开。雪千寻回头,见是锦瑟从温泉走来。她已经换了身衣服,黑发及地,面色纯净,也不知她听没听见两人的谈话,望着雪千寻的目光忧郁而深邃。
    雪千寻急忙上前,以胳膊扶她,道:“觉得好么?寒毒千万别发作。”
    锦瑟望了望她满手心的药,道:“我很好。你歇着,有朱雀呢。”
    雪千寻望了一眼朱雀,转而对锦瑟道:“西风呢?”
    锦瑟神色微微一变,转而笑道:“十几步远的地方,水声都听得到,她还能飞了不成?”
    雪千寻猛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看看她。”急匆匆地跑过去。
    朱雀将事先煎好的药递给锦瑟,然后拾起她的手腕切脉,皱眉道:“驯兽师把精力都放在音波的操控上,你的防御力还是那么差啊。”
    锦瑟苦笑:“有什么法子?几处大穴都被人击穿,我可狼狈透了,没被你瞧见笑话我,可真是万幸。”
    朱雀啐她一口,随即眼波浮上淡淡悲伤,道:“我最是稀里糊涂的人,可是每次战斗都只有我受伤最轻,就连这一次,你和西风都受了重伤,我还是完好无损。”
    锦瑟笑道:“伊心慈必定是福星照命,逢凶化吉,绝非我们这些薄命鬼所能比呢。”
    朱雀只觉此话透着不详,越发不悦,道:“我哪有什么福星照命,之所以每每能够化险为夷遇难呈祥,那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们啊!”
    朱雀的话音刚落,温泉那边传来西风的惊呼:“呀,你干什么?”
    随后是雪千寻的声音:“是你,就是你!我看到了,我找到了,你还抵赖不成?”
    锦瑟微微一怔,旋即浅浅一笑。朱雀便要过去,口里道:“她们在干什么?”
    锦瑟急忙拽住朱雀:“别过去,她们在玩捉迷藏,去了打搅。”
    朱雀道:“大祭司那种人怎么可能跟人玩捉迷藏。”
    “哪种人?冷酷的冰雕人?”锦瑟微微一笑,“是冰就能化的啊。你不知道,西风不仅会玩捉迷藏,还会玩双簧呢!”
    温泉那边静下来,也许她们在悄声细语,也许在默默对峙。朱雀终于沉不住气,道:“大祭司伤得也不轻,目下可不是玩耍的当儿。”
    锦瑟道:“唐非好像不太好,你来看看。”
    朱雀看唐非的时候,锦瑟起身向温泉走去。
    氤氲的水汽衬出两个人婀娜的倩影,恍如梦幻。锦瑟看得痴了,倚在岩石上发呆。雪千寻转过头来,指间还托着西风的一缕秀发。
    “锦瑟?”
    雪千寻的目光里带着残余的笑意,望向她。
    锦瑟唇角微微挑起,道:“找到你的伴星了?”
    雪千寻洋溢着满脸的欢喜,用力点头。西风轻轻叹了口气,默认。
    锦瑟道:“给她梳好了发,便过来吧,时间不多了。”
    雪千寻看着锦瑟披散的长发,道:“锦瑟,我给你梳头。”
    锦瑟背对着她摇了摇手,道:“我可不想沾上你手心的药。”
    星光下。
    唐非终于没有性命之忧,半睡半昏迷。雪千寻伤势最轻,却不肯先睡,拿着从第五魅那里夺来的琴弦,在指间捋过一遍又一遍,还时不时地喃喃几句,仿佛背诵着什么,最后,她把琴弦装在自己的琴身上,制成了一具古怪的独弦琴,这才乖乖躺下,安然睡去。
    西风和锦瑟的气脉受损,音波混乱、体质衰弱,朱雀不断将自身的元气输入她们体内,同时还要以真气调和她们五脏六腑音波的平衡,这样,才能配合药力,使她们的身体得到最大限度的修复。
    朱雀一夜未睡,守护四个伙伴,至拂晓,已是真气耗尽,疲乏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西风第一个醒来,望着脸色憔悴的朱雀,感激地向她微微一笑,朱雀也笑了笑,道:“我想我的医术又精进了。”
    锦瑟起身,先去摸腰间。雪千寻碰巧看见,注意到她拿了个莲花形的香囊出来,眼睛专注盯着上面复杂的图案,若有所思。这个香囊,自雪千寻认识锦瑟时她便戴着,因此雪千寻猜想,这件东西必然有特别的来历。
    锦瑟感觉到雪千寻注视自己的目光,侧过脸来,坏坏地笑道:“你也有香囊不是么?自己平时不戴,这会儿盯着我的看。看也不给你戴。”
    雪千寻噘了噘嘴,却没像以前一样和她斗嘴,只道:“锦瑟的香囊和任何人的都不同,不知是什么香草配的。”
    锦瑟道:“我也不知道。是位故人赠送的。”
    朱雀也望过来,自语道:“这种味道的香草,我也认不出呢。”
    雪千寻道:“如果锦瑟从我身后走过,我立刻能知道,就因为这独一无二的香。”
    锦瑟眉头一挑,道:“看来我是不能和你玩捉迷藏了。”
    雪千寻蹙了蹙眉,又摇头,喃喃:“也许不是独一无二。”
    “哦?”
    “不记得在哪里,我好像闻过这个味道。……忘记了。”
    “忘记了……”锦瑟低低地重复,目光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远处传来小狼儿的狼笛声,接着是第五魅的琴声。
    锦瑟展衣而起,走到朱雀面前,抱了抱她,道:“伊心慈呵,借我点福气罢。”
    西风竟也笑了笑,把雪千寻推到朱雀面前:“快去沾沾福星的福气。”
    雪千寻把小银狐塞进朱雀怀里,郑重其事地道:“小雪,你要好好照顾福星姐姐!”
    朱雀浑身软弱无力,倚在那里吃吃笑道:“我真希望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福星啊。”
    西风搂了搂朱雀的脖子,轻声道:“福星,等着我们回来,一起上天元峰。”

  ☆、31第三十章 神秘仲裁人

由于唐非重伤,朱雀彻夜给伙伴疗伤,身体虚弱得不能动弹,西风、锦瑟和雪千寻不得不暂时与他们道别。然而正在这时,钟鬼跳了出来,轰地敲了一声钟,道:“既然你们的队伍难得地齐全,在下就此宣布一件事:天元论武的序曲到此为止,正戏即将上演了。”
    雪千寻道:“之前的那些又算什么?”
    钟鬼桀桀怪笑,轻描淡写地道:“序曲嘛,亦可解释为正式论武前的热身,各位当作戏耍便了。但是,从现在起,你们就要时刻做好命丧于此的觉悟咯。下面,我介绍论武的规则,第一:斗生死。论武过程中,不论生死、只较输赢,胜利的一方有权利置对手于死地。这一条,江湖中几乎人尽皆知,想必你们在接受星海宫主邀请函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一点了。”
    锦瑟笑道:“当然。几乎每一届天元论武的结局都是受邀者全军覆没,想不知道这一条规则都难。”
    西风道:“序曲的时候,你们仿佛也是抱着置我们于死地的信念。”
    钟鬼打了个哈哈:“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西风道:“老不死已死,姹紫嫣红、第五魅和你都未得手,暂不计较。难道,”西风望了一眼唐非,“那个叫张永乐的也只是做做样子?在唐非命悬一线的时候,姹紫嫣红不仅没有去阻止,反而拿了我们同伴的断臂,急不可耐地跑来报丧了。”
    钟鬼道:“唐非遭遇张永乐纯属意外。老实说,我们也不想让外人进入水月宫的禁地,这一切的罪责全在姹紫嫣红姐妹身上,倘若你方不肯罢休,我方立刻处死她们四个。不管怎么说,水月宫天元论武的信誉高于一切。”
    话音未落,锦瑟淡淡接道:“好啊,处死她们罢。”
    雪千寻立刻道:“不要!”用有些异样的目光望了锦瑟一眼,喃喃道:“既然唐非还活着,而张永乐也死了。放过她们四个罢。”
    锦瑟表面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一眼也不看雪千寻,仿佛连她说的话也没听到。
    西风对唐非道:“你意下如何?”
    唐非扯了扯苍白的唇角,道:“倘若有心报仇,唐非不会劳驾旁人动手。”
    朱雀望着唐非,目光复杂。唐非向她轻轻笑了笑,道:“唐非和女人大打出手,唯有跟西风决斗的那次。我希望那也是最后一次。”
    “嘿嘿,在下代姹紫嫣红四姐妹谢过唐非大量。”钟鬼干笑两声,又道:“总之,在序曲阶段,我们有可能多对一,但对你们来说其实是有惊无险的,而事实上,付出代价的也是我们嘛。”
    “事实上,你们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引露我们的真正实力。”西风冷冷笑了笑,道,“战斗过程中,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监视,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
    钟鬼撇了撇嘴:“你都说发现了,我还有否认余地么?”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道:“规则第二条:拒战权。你方赴约的有五人,我方出战的也是五人。每场决斗一对一,过程之中不准许同伴相助。选择对手的权利归我方所有,你方享有拒绝权。要指出的是,我方只接受被选者本人的拒绝。被拒绝后,我方人士将继续进行选择,如果每个人都拒绝,那么将强迫最后被选出的那个人应战。怎么样,这一条规则对你方很有利吧?也就是说,你方每个人都有机会活到登上天元峰之前,只要他想法子让自己的同伴多接受一次决斗。”
    西风等人十分明白这一条规则的险恶,它虽然可以保护队伍中的弱者,但更可能离间伙伴之间的感情。
    “咳咳,规则第三条:争名简。”钟鬼从怀中摸出五只铜简,抛过来,“这是你们的‘名简’,要收好。”
    众人接过刻着自己姓名的铜简,其中的一笔一划皆与“登名卷轴”上的笔迹吻合。
    钟鬼解释道:“胜利的一方可以考虑放对手一条生路,但是必须取走对手的名简。有资格登上天元峰的人,手中不仅必须保留自己的名简,还要拥有至少一枚我方人士的名简。——取得名简的手段不做限制。”
    这一条规则意味着两点:第一、名简可以从伙伴那里传承,第二、也可以从伙伴手中抢夺——当然,只要有足够的诱惑迫使他们去抢。
    “规则陈述完毕。”钟鬼顿了顿,别有意味地补充道:“顺便提一句:但凡登上天元峰的,都可以指要水月宫的任何一样宝物,当然,在和星海宫主论武之后还有没有命拿走,则另当别论了。嘿嘿,祝君好运。”
    西风轻叹一口气,道:“斗生死、拒战权、争名简,看来导致被邀者全军覆没的,不只是水月宫强大的实力,更是拜这三条规则所赐。”
    雪千寻惊奇道:“就从没有一个队伍胜利地离开水月宫?”
    钟鬼道:“就给你们些希望去寄托吧。延续百年的天元论武的历史上,只有寥寥几人取得了天元论武的胜利。上一次的胜利者来自那个被星海宫主邀请最多次、也拒绝邀请最多次的家族——夙沙世家。”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震,西风等人是年轻的一辈,并不知晓这件事。
    锦瑟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应邀者是谁?”
    “二十四年前,在拒绝了星海宫主的三次邀请之后,夙沙世家终于派出两个人,接受来自水月宫的第四封邀请函。他们是:夙沙行健和夙沙行芷——十六岁的龙凤胎。”
    没有人比雪千寻更加震惊,第一,她没有想到父亲曾经参与天元论武,并且获胜;第二,父亲是龙凤胎?!她从未见过那个叫做夙沙行芷的人。
    钟鬼道:“所以说,规则是死的,但看诸位如何来诠释。”
    锦瑟道:“有规则,没仲裁怎么行?我们可是深入水月宫孤军作战呢。”
    西风道:“我也听说天元论武是有个仲裁人的,只可惜能从水月宫活着出来的应战者极少,仲裁人的身份竟成了个谜。”
    钟鬼笑道:“这还难猜么?诸位可是忘了世上有个奇人?神笔一支记录江湖中的一切机密。你们说,天元论武过程中有那么多有趣的片段,那个人怎能甘心错过?水月宫天元论武的仲裁人,就是——”
    “江湖笔——南宫清!”五个人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地惊呼。
    江湖笔可以说是一个人,亦可说是一个特殊门派。他们大隐于世,行踪隐秘、居无定所,派系渊源和传承制度鲜为人知。作为隐藏在那支公正神笔之后、旖旎江湖最客观的记录者,他们必须是绝对强大的武者。第一代“江湖笔”出世的年月无从可考,南宫清是第十一代,他的名字已然响彻天下九十余载。
    钟鬼毫不压抑自己得意的神色,笑悠悠地点首,道:“十一代江湖笔南宫清几乎见证了我们水月宫的每一次天元论武。”
    西风不禁喃喃:“难怪!区区一个门派发起的论武,居然得以绵延近百年。原来是有江湖笔做仲裁。”
    唐非眉梢一挑,眼中现出兴致勃勃的神色,道:“单凭你口头说,顶什么用?”
    钟鬼大笑:“果然,置身武林的人,没有一个不想亲眼目睹南宫清的风采!只可惜……”说到这,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转而向虚空里朗声道:“江湖笔,在下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但凭南宫先生圣裁!”说完,闪身而去。
    窒息般的宁静。每个人都体察周围的一波一动,探测南宫清的方位。然,短暂的寂静之后,传达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是犹如近在咫尺的一句话——“嗯,请各位先确认自己的对手。”那声音清脆而机械,凭空生出来的一般,令人无法相信南宫清的身体居然不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
    “后面!”少顷,西风忽然轻喝一声,众人一齐朝西风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草丛微微一动,隐藏在其中平躺的人慢慢坐直,接着硬生生地站起来。天上蓦然飞下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落在那人的肩膀上。
    冷意浸染全身。
    “他、他、他、他……”唐非不由得叫出来,“他不是老不死么?!”
    雪千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因如此,他才叫做“老不死”么?
    锦瑟朝老不死走去,只见他眼珠全部暗红一色,肌肤如蜡,被西风指剑洞穿的喉咙里镶嵌着一枚血红的不知名的宝石。这时候,老不死的双臂忽然抬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接着十指拨动,犹如弹琴,没有瞳孔的眼球正对锦瑟,唇角微微一挑,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锦瑟微微一怔,旋即轻轻一笑,回首对伙伴们道:“仲裁人果然是江湖笔南宫清。”
    朱雀道:“锦瑟曾经见过江湖笔么?”
    锦瑟轻轻摇头,道:“说我见过江湖笔,牵强了些。”
    鹦鹉忽然开了口:“倒不如说,是南宫清见过锦瑟。在她十五岁、成为真正的驯兽师的那一天。”又对锦瑟道:“多年不见,你长大了,不再是爱哭鬼了吧?”
    锦瑟脸颊一红,旋即手指模样滑稽的老不死,反唇道:“多年不见,你的品味倒依然如此另类。”
    西风望着锦瑟的目光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未曾开口,她仔细看了看老不死,方道:“锦瑟,你断定仲裁人是江湖笔,就靠这个?”
    锦瑟别具意味地低低道:“西风系出名门,应该不会不知道江湖笔的武功派系吧?”
    西风淡淡一笑,承认:“十一代江湖笔是一名尸巫。但亲眼见识到‘行尸’还是第一次。”
    鹦鹉扑棱扑棱翅膀,道:“对本人江湖笔身份的鉴定可否告一段落?我可以继续么?”
    西风谦恭道:“前辈请。”
    鹦鹉声音清脆:“决战时间以此为序。第一场:驯兽师小狼儿选择锦瑟,拒绝否?”
    锦瑟郑重道:“我接受。”
    鹦鹉又道:“第二场:傀儡师第五魅选择雪千寻,拒绝否?”
    雪千寻随即道:“接受。”
    “第三场:刀客尹怒选择伊心慈,拒绝否?”
    西风和锦瑟一听,不禁暗自一忖。据说尹怒早在三十年前即已成名,只是其人极为低调,不仅鲜有人知其武功套路渊源,甚至连见到他面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想不到,销声江湖数十载的他,竟是投身在水月宫星海手下。
    伊心慈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拒绝。”
    医师的“修复系”武功与“攻击系”的刀客进行战斗几乎没有胜算,而况此时此刻她体内真气已竭,更无必要逞一时之能。
    鹦鹉顿了顿,又问:“第三场:刀客尹怒选择雪千寻,拒绝否?”
    雪千寻一怔,西风向她望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雪千寻咬着嘴唇,低低道:“我、拒、绝。”心中恼怒自己太弱小,只得让别的同伴多迎战这一场决斗。
    鹦鹉再问:“第三场:刀客尹怒选择唐非,拒绝否?”
    唐非见西风和锦瑟同时摇头,于是道:“我拒绝。”
    鹦鹉继续问:“第三场:刀客尹怒选择西风,拒绝否?”
    西风道:“接受。”
    第三场敲定。
    “第四场:屠魔人选择西风,拒绝否?”
    西风道:“接受。”心中一闪:屠魔人?从名号判断不出他的武系。
    “第五场:楼外楼选择唐非,拒绝否?”
    又是一个判断不出武系的对手。西风轻叹一口气,向锦瑟望了一眼,锦瑟微微一笑,再次向唐非摇头。
    唐非斩钉截铁:“我接受。”
    老不死僵硬的双手拍了两拍,鹦鹉的声音嘹亮:“华鼎十一年,二月初一,辰时,天元论武,开始。”

  ☆、32第三十一章 最强驯兽师

若不是江湖笔南宫清提起,锦瑟几乎忘记了那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光——十五岁那年的春天,她曾经不惜一切代价去试着遗忘。
    ——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日,原本被冰雪覆盖的老树又有灼灼桃花染满枝桠。她和她的十一只驯兽终于走到通冥塔的尽头。推开那道沉重的铁门,清早的阳光撞了满怀,花海浩淼,漫入眼底,她急忙用血痂斑驳的袖子遮了脸,那璀璨的光芒,刺得她目眩。
    蓦地,一双柔荑般的手拨开她衣袖,冷香拂面,“欢迎回来,锦瑟。”说话的人吹气也如兰麝。
    “……夜?”看清了面前那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孔,锦瑟微微一怔,眼泪流出来。
    散发淡淡芬芳的香药师微微一笑,轻柔地搂过她的肩,呢喃:“锦瑟呵锦瑟,你怎么瘦得像小草?”
    “夜,我是个恶魔么?”虚弱的小人儿哭着问那高贵的女子。
    “傻瓜,你已经成为真正的驯兽师了。”
    “可是我杀掉了与我朝夕相处的伙伴。”
    “那是因为被你当做伙伴的人,率先想要杀了你。”
    “可是,夜,我再也没有伙伴了。”
    清香的手指拭掉她脸颊上的泪珠,眸底露出些许得意的笑意:“别哭了,我有礼物送你呢。”
    “又送礼物?”锦瑟摩挲袖子里碧绿澄澈的短笛,喃喃:“你已经送过了啊。没有这支御灵笛,最后杀掉所有竞争者、完成试炼并且走出通冥塔的,就不会是我。”
    “你接受礼物有数量限制的么?”香药师漂亮的眼角微含嗔意,命令道:“伸出手来!”
    送到那个伤痕累累的小掌心的,是一枚精致无比的香囊。
    “我耗费十年心血,终于练成了镇魂香。”
    锦瑟手指一颤,惊呼:“镇魂香?以香药师的血肉为代价才能炼成的镇魂香!你轻易地把它送给我?!”
    “胡话!什么叫做轻易送给你?我可是从开始炼制它的那天起就决心送给你了。锦瑟,你是一个天才驯兽师,用我送你的御灵笛和镇魂香,去征服传说中无法驯服的邪兽吧——一定要成为史上最强的驯兽师!”
    “成为史上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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