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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风雪倾城-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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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依旧是没等何其殊来得及出手,倾夜的身影便再度飘至他的面前。
“你再玩火,便杀了你。”倾夜的声音不大,却坚定冷肃得令人胆寒。
萧姚喝道:“让他放火,看看是谁被烧成烤猪!”
这许多年来,何其殊哪曾受过此等蔑视,当即运起十成功力,便要发动焱火龙技。倾夜再无警示,也没有应对萧姚时的手下留情,身形一晃,抬手便劈出一道风刃。何其殊大惊失色,焱火龙技被迫中断,惊险地躲开倾夜的那一道风刃。然而,倾夜的攻击却未见停歇,紧密追击的却是一波猛似一波的连串风刃。何其殊被追得疲于奔命,最后甚至显出狼狈之态,而倾夜的追杀仿佛毫无停止的意思,连萧姚都看得呆住。即便何其殊已经因为先前的战斗到了强弩之末,而倾夜此时所显露出的武力,仍然足以令人发指。她终于明白,不论是方才的一番缠斗,还是先前的无忌赌博,花倾夜从未动用全力对付自己。
远处观战的海盗更是被惊得张口结舌,他们终于认识到:江湖笔花倾夜自始至终都是武技最强者,而结界之外自恃拥有攻击型龙技的龙族们,却险些淡忘了这一点。
而何其殊正是其中之一。
花倾夜此一番凌厉霸道的连击,彻底让何其殊明白自己的火系龙技在对方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用出它们。花倾夜的攻速,足以快过何其殊凝聚灵力的时间。
当倾夜发出的一股崩山裂地般的致命杀招时,终于有一个人影冲了上来。几乎是带着以命换命的觉悟,替何其殊挡住了那灭顶之灾。
“啊!师父!”远处,伊心慈惊叫起来。
但伊心慈的师父楚怀川并未命丧江湖笔手下,那如同弑神制裁般的杀招,居然可以在最后一刹生生停住。
楚怀川和何其殊呆呆坐在地上,还不敢相信自己已从死亡边缘重返生天,但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都彻底明白了那句“便杀了你”的含义。此时此刻,何其殊再也不会想要发动地火了。
“把火灭了,否则杀了你。”倾夜俯视何其殊,漠然威胁。
何其殊知道江湖笔已经不再满足于他的“安分守己”,而是要求他“有所作为”。然而……
“山火已然蔓延,我如何灭得掉?”何其殊实事求是。
倾夜不言语,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从那冷漠到如同看着一只蝼蚁的目光中,何其殊正确解读了倾夜的意思——“灭不掉就杀了你”。
何其殊进退两难,楚怀川替他领命:“我们这便去灭火。”说完,立即调派人马,并传达指令让所有的北海海盗都参与行动。
何其殊却还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萧姚也悄然放弃召唤邪灵,静静站在倾夜身旁。
所有的观战者都松了一口气。岩浆虽然仍在汩汩涌出,但已有缓和的趋势。只要不再施以外力,这座休眠的火山也没有那么容易喷发。
高处。星城翩鸿望着倾夜,诧异地喃喃:“小夜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玉楼从怔忡中回转,问道:“花前辈生气了?我看她的神色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啊。”
星城翩鸿只是摇头。
锦瑟望着倾夜清冷淡漠的面容,注意力却全在她唇角的一丝血迹上。她方才是在发脾气么?锦瑟在心里念道。
“你们这场对决结束了。结果是平手。”倾夜对何其殊和萧姚宣布,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萧姚支吾了一会儿,低低道:“可是我要海殇角。”语气里早没有了先前的强硬,而更像是请求。显然,看出来倾夜在发脾气的不止是星城翩鸿一个人。
倾夜缓缓转过脸来,略带疲色地望了萧姚一眼。这一眼很淡,却令萧姚有种莫名的心悸。是在害怕她生气么?萧姚不由自主地默想。
但倾夜的怒火似乎已然消退,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转头对何其殊道:“给她。”
何其殊一怔:“凭什么?既然是平手。”
“否则杀了你。”倾夜雷打不动地威胁道。
而这时候,倾夜的任何威胁都显得无比奏效。何其殊服软之余却也是无奈至极:“呃……恕难从命。真的,办不到。”
倾夜看出何其殊的诚挚,耐心地等他解释。
“海殇角不在我手里。”何其殊平实地道,“那件兵器我用不惯。况且我也无心夺人所爱。如今的北海海盗王信物为我这柄千叶扇。”说着,他把自己那柄折扇展示给倾夜,扇面打开,却俨然成了一把惨不忍睹败叶扇。何其殊这才想起扇子已被萧姚损毁,但表面还是沉着冷静地把扇子收拢,朗声道出倾夜真正应当威胁的对象:“那只海殇角仍在寒冰手中。”
☆、第二百二十章 失踪
最后一缕烟尘升上高空;慢慢地消散殆尽;天空恢复了纯净的深蓝。
山火终于熄灭;黎明将至。
自从回到北王府,何其殊便独立于栏畔一动也不动地望着那个曾是桃源仙境的峡谷,尽管彼处早已人去谷空,只剩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
方才那一场碾压式的战斗,令何其殊至今心有余悸。十数载所向披靡的铁马生涯;让他快要忘记失败的滋味;而那位曾经身败名裂的前朝皇储,却在这种最出乎意料的情况下,不仅让他领教了何谓“一败涂地”;更迫使他狠狠回想起何谓“恐惧”。
“花倾夜……南宫清便是花倾夜……”何其殊沉声喃喃;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冰凉的栏杆;蓦地,一股强猛的灵力自他指尖激出,化为白炽的火焰,将那儿臂粗细的木质横栏烧成灰烬。而这一过程,仅有一瞬的时间。
“嘶……”何其殊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刚刚这一发力,令他的伤处再度流血,剧痛钻心。“只凭纯武技来战斗么?”何其殊后怕的同时又带着满心的不甘,默思道,“她都不需要召唤最得心应手的兵器——行尸!然,提起行尸的话,却未想到那个貌似盲人的东王也是一名尸巫。莫说江湖笔花倾夜,便是对这水灵龙的实力,也是远远低估了。倘若花倾夜不及时出手,火山喷发再加上邪灵聚集,我与东王的对决,怕是要以同归于尽告终罢……”
与此同时,在北王何其殊安排给花倾夜等人的居所——
“毫无疑问,何其殊是中了寒冰的圈套,受了他的蛊惑,这才严重低估了东王的实力。”玉楼一边踏入院门,一边咬定地道。
与其同行的何其雅十分赞同:“凭二哥的地位,不可能亲自接受有太大风险的战书,因为他身边已经有太多的高手了。”
由于脚步急促,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外厅,正好看见西风、雪千寻和伊心慈立在当间,仿佛也是刚落脚的样子。
“庄王到底不满足于内陆的权利,计划染指新世界了罢?这一战,想必是为了给自己在新世界立威。”伊心慈听到了两人先前的对话。
玉楼道:“可惜他白白做了替寒冰去迎敌的刀剑。”
何其雅低声叹道:“江湖笔一出手,二哥委实丢了半条命,恐怕楚老先生也不可能让他很快复原了。不过,总也好过跟东王死战到底罢。”
雪千寻见何其雅也跟了回来,上前问道:“他都伤成那样,你竟然又回来。我问你,何其殊今年多少岁了?”
何其雅一时不明白雪千寻的逻辑,略微一怔,但并无迟疑地答道:“刚过了而立。”
“果真是三十一么?”雪千寻蹙眉确认了一遍,随即又问:“你跟何其殊相差未足十二岁,你和他是不是兄弟?”
“……”何其雅沉默。
对此疑惑,西风、玉楼和伊心慈早也想到过,因为何其雅没有主动提起,他们便都不问,唯有雪千寻出口无忌。
西风接过话道:“听说在列王纷争的年月,何家素来自称不是龙族。那时候百姓担心逆袭派的龙族执掌天下以后,会去解除镇压结界,令凡人沦为下等民族,所以才格外拥护几个普通血统的王。何家成功隐瞒了自己的种族,竟成为列王中之黑马,一举夺得了帝位。”
玉楼感慨道:“你们何氏可真是审慎严谨啊。难怪皇家会对御龙符的线索如此敏感,应是也想解除镇压结界罢?”
在场者都明白,何其雅的死是引发“屠魔令”的最终导火索,而“得御龙符者得天下”的传说才是皇家对夙沙氏最深的芥蒂。如今他们都已知道,那句话是龙吻借寒冰之口蛊惑天下的谎言,而舒月影的梦晶里又有“御龙符可以解除镇压结界”的讯息,由此可见,何其殊答应与龙吻结盟,必定也和“御龙符”息息相关。至于龙吻究竟对何其殊说了多少实话、何其殊又对龙吻隐瞒了多少内情、两者是为共存共荣还是互相利用……这些却都暂时不得而知了。
伊心慈见话题既然打开,也不再隐藏憋了许久的质问:“原来你们三兄弟皆是异母所生,从前倒只知道皇帝和你们两个并非一奶同胞。”
何其雅面露苦涩,轻轻道:“二兄为真龙族,我……也是如今才知道。”
伊心慈大为震惊。
雪千寻则显得早在意料之中,盯着何其雅问:“所以你才不愿和他相见么?”
何其雅被一向敬爱的兄长们欺骗,他害怕那其中的原因会令自己无法接受。见雪千寻猜透自己心思,他也只有回以凄苦一笑,道:“我自幼便被告知与二兄是一奶同胞,而长兄的母亲则在很多年前便亡故了。如今看来,我不过是‘父亲’用以隐瞒二兄是真龙族的工具罢了。二兄的母亲并非我的生母,而我真正的母亲,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甚至……我的生身父亲,也不是那个名叫‘何焰’的人。”
听到这番话,伊心慈不免为之所动,喉头发紧,却不知该如何宽慰何其雅。
雪千寻不失时机地道:“既然你跟何其殊不是亲兄弟,那么我可不可以……”
“不要!”何其雅已经猜出雪千寻要问什么,忙道,“两位兄长从来待我深厚……”
“我晓得了,你莫担心。”雪千寻正色安慰何其雅,然后又很不讲情面地补充道:“你为他们求情,是尽你的仁义。你曾经无辜惨死,实在是我雪千寻对不住你,既然你说要用这一点来扯平,雪千寻就将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他不犯我,自然最好;可是他若对我身边的人不利,我却再也不会忍让半分。”
何其雅只能点头,心中却更加黯然。何其殊……以他的身份和立场,有可能不再伤害雪千寻这些人吗?
伊心慈关切地问:“何其雅,你未来有何打算?”
没等何其雅回答,雪千寻道:“这不是问题,何其雅若是愿意,我们永远都是好同伴,待到生活安稳那一日,我们就一起周游天下,想去哪玩便去哪玩,岂不妙哉?”
何其雅原本万念俱灰,见雪千寻这样理所当然地憧憬着未来,神色间满是磊落率意,不禁为自己的悲观失落赧颜,心绪也跟着开朗起来。
谈好了这些问题,雪千寻仿佛终于落定了悬于心中的顾虑,流露出松弛的神色,转而向门外张望起来,道:“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难道要找这么久?”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有人踩着轻功飞掠进来,正是玉良。
“怎么样,回来了吗?”玉良问。
雪千寻等人摇了摇头。
又过一会儿,星城翩鸿夫妇带着冥儿一起出现,进门便问:“回来了吗?”
玉良跟着一起摇头。
空逝水眉头皱起来。
“怎么回事?女儿为何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星城翩鸿满脸诧异和担忧。
空逝水沉吟不语,眼睛期盼地盯着门外。
雪千寻等人顿时揪起了心,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没有原想的那么简单。
玉良道:“记得倾夜宣布这场对决为平手的时候锦瑟还在,怎么眨眼的功夫她便不见了呢?”
伊心慈道:“水麒麟也跟着锦瑟一同离去的,或许,她只是想一个人随处走走。”
星城翩鸿心急如焚地道:“此岛天寒地冻,唯一一处好地方也成了焦炭,女儿有什么好转的呢?再说,为什么非得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开?”
“小夜回来过没有?”空逝水问。
先到的几位一齐摇头。
“也许,是跟小夜在一起罢。”空逝水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慨叹。
雪千寻紧张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恍然大悟地道:“没错,说不定她们在一起呢。”
玉楼用解劝的口吻加以肯定:“凭倾夜的能力,要在岛上找到锦瑟绝非难事,瞧她也没有回来,两人必定正在一起呢。”
伊心慈频频点头。何其雅也表示赞同。
“唔?她俩在一起玩什么好玩的呢?怎么还不肯回来?”冥儿眨着眼睛问。
玉良旁观者清,加之有了自家女儿的例子,对倾夜和锦瑟之间的情愫早有猜测,便轻轻一笑,道:“冥儿,你还不懂。”
唯有西风不曾开口。
星城翩鸿虽有不解,见众人都这么肯定,便也略微放下心来。但所有人都暂且无心做别的事,不约而同地待在原地静静等候。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一只紫色鸟影闪进窗来,随即倾夜飞掠进门。每个人都盯着倾夜的周围,却意外而失望地发现没有锦瑟。
空逝水面容失色:“小夜,你没跟她在一起?”
倾夜也是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没找到。她没有回来么?”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再怀疑事态的严重。
一向冷静的空逝水开始嘀咕:“我早该知道她会难受……莫非是赌气了?心碎了?……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母亲说一声……”
星城翩鸿一头雾水,想问妻子到底在说什么,空逝水却一把抓住倾夜的手,急急道:“小夜,小夜……”最后终于咽下心中的责备,只有摇头化为一声叹息,“事到如今,我又能责备你什么呢?明明最希望你能给她一个短痛的啊!所以说,今天这点小事又算做什么呢?”
“逝水,到底怎么回事?”联想起倾夜先前的几番言辞和表现,星城翩鸿终于猜测到那个可怕的情形——那个连他做梦都不敢梦见的情形,此刻见到妻子的反应,任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当即转向倾夜,厉声道:“小夜,莫非你真教坏了她?!你!你怎么能对她……”星城翩鸿脸色铁青,几乎便有痛打倾夜的冲动,可是最后终究没有落下那一掌,只是苦叹,“小夜!好徒儿!你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跟那些女子一样?”
“她跟别人不一样。”倾夜重重道,“她跟任何人都不一样。”说完,转头便要继续去找,不料,门口却早有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等一下。”西风拦住倾夜,“大家打算去哪里找?”
星城翩鸿道:“哪怕把冰岛翻过来!”
西风道:“倘若只为一个人静一静,只要锦瑟不是刻意躲着大家,凭我们这么多人的力量,现在早应该找到她了。”
玉良问:“澈儿,你是说她在刻意躲着我们?”
“不,我是说她不是为了一个人静一静。”
倾夜脸色苍白,讷讷问道:“可是,她好像有些不高兴。”
西风道:“我所认识的锦瑟,不会因为吃醋而赌这么大的气。或许她会想稍微走动走动,但绝对不会任凭我们如此着急地到处找她。所以,现在可以确定,她是失踪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来自归墟的声音
第
萧姚悠悠转醒的时候,床畔只有沙子一个人;她如泥塑般垂首静立;那木讷而直愣愣的目光令萧姚感到一阵厌烦。
“谁许你站在我旁边?”萧姚勉力起身,训斥道。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日日死去。”沙子却是温吞吞地所答非所问。
萧姚白了沙子一眼,两人互知底细;说起话来自然言简意赅;“所以我才要夺回那只海殇角。你有闲在此傻站,到底抓住了寒冰没有?”
沙子道:“没有。”
萧姚的脸色十分凶冷。
沙子却道:“即便你得到了海殇角又能如何?剩下的部分更难获取。你这样生不如死,倒不如将花倾夜……”
“混帐!谁许你指手画脚?竟敢管起我与她的事来!”萧姚一边喝骂;一边挥出一掌,把沙子远远推飞出去。“不许站在我身旁!”
沙子跌进床对面的椅子;狼狈起身,却幽幽现出一丝冷笑:“你可知她方才为何突然丢下你走了?”
萧姚刚刚死而复生,身体本就虚弱,听闻这句话,脸色愈发变得惨白。在那场对决被花倾夜强行终结之后,她破天荒地变得柔顺起来,近近地站在那个最熟悉的人的身后,恍惚又有种时光倒回的错觉,于是,她也情不自禁地像从前一样,放肆地对她提出任性的要求。
可是我要海殇角。她道,几乎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后悔了。然而,那个人竟也像从前一样,尽管带着几许无奈,却终究纵容了她。也不管这个要求是否合乎这场决战的规则,她只看到花倾夜再度淡漠地对何其殊施以巨压。
“你们同何其殊的话还未讲完,花倾夜却突然提足便走,任凭你声声唤她,她也是无暇顾及。”沙子直视着萧姚的脸庞,不紧不慢地道,“她那么紧张慌乱,你猜是为谁呢?”
“嚯”地一声响动,却是萧姚将床边的一条绣凳甩向沙子,沙子躲闪不及,被绣凳重重撞在腹部,跪坐在地。不等沙子站起,萧姚已然掠至她的眼前,用一指按住她的额头,令她不得不继续保持跪地的姿势:“沙子,你越来越放肆了。你刚才那种态度,是想戏弄我么?”
沙子终于有些慌乱,颤声道:“不、不敢。”
“记住,以后若有什么需要禀告的,用最简短的言辞来叙述。说,花倾夜在紧张什么?”
“锦、锦瑟。”沙子怯怯地说出那个名字,声音越来越低,“听说,锦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里,不见了……”
旭日初升。
除了萧姚居住的流霜小楼,一行人已经第三次找遍冰岛,甚至连何其殊的广寒殿也不例外。
“锦瑟会不会是被萧姚的人劫走了?”伊心慈猜测着。
“她不会。”倾夜道,带着无比的肯定。
星城翩鸿望着倾夜摇头苦笑,口上虽无一字的责斥,那目光却如同铁棘一样将人无声鞭笞。
因为情势紧急,星城翩鸿对倾夜强忍着怒气和谴责,这些旁人都看得明白,却都不好说破什么。
雪千寻站出来道:“我也觉得不会是萧姚。萧姚的确十分霸道,但料她绝不会悄悄派人做这样的事。”
玉良先于星城翩鸿开口,对雪千寻道:“千寻,你生性单纯,心无城府,自然想不出萧姚的万壑心机。”
雪千寻心平气和道:“姑父,我不是孩童,不会单纯到分不出人的好坏。以我身为女子的细致心思,相信可以看到两位长辈观察不到的细节。”说着,转向了空逝水,道,“师父,您说呢?”
空逝水因寻女心切,一直有些焦灼,此刻终于渐渐冷静,也道:“是的,她不会。”
伊心慈道:“那会不会是庄王把锦瑟藏起来了?从锦瑟加入逍遥神教开始,庄王便一直对她怀有戒心。”
西风道:“也不会是他。如今他只剩下半条命,自顾不暇,岂敢再次得罪江湖笔大人?”
伊心慈喃喃道:“那么会是谁劫走了她?”
倾夜沉吟了半晌,这时终于再度开口:“我们最后一遍搜索全岛的时候,没有看到玲珑。”
同一时间。
一双古铜色的纤纤素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汤药,步步仔细,但还是因为忽然一个剧烈的颠簸,让那珍贵的药汤洒出了一点。
“嘶——好可惜!”捧碗人低低抱怨一声,抬起头时,却惊得险些把整碗药汤洒出来。
“玲珑,瞧你这般心疼,莫非这是一碗大补汤?”堵在玲珑面前的,正是笑若春风的锦瑟。
“你醒啦?太好了,来,乖乖喝药。”玲珑热情地道。
锦瑟眼角一弯:“不喝。”
玲珑皱起了眉头,苦口婆心:“你瞧你,好端端地突然晕了过去,身体简直太弱了,快喝碗大补汤补补。”
锦瑟接过药碗,玲珑正要欢喜,却见锦瑟毫不犹豫地将药汤倾翻在地。
“哎呀!”玲珑跳了起来,“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么?”
锦瑟笑道:“我长在天机谷,别得没见惯,珍稀的药材却是见得多了。你跟我说说这味妙药是个什么方子,我赔给你。”
玲珑张口结舌,咬了半天牙,只道:“总之你是赔不起。”
锦瑟长出一口气,有庆幸的表情:“幸亏没喝下去,否则我可付不起账。如今它洒也洒在你家船板上,终究不曾肥水流入外人田。”
玲珑抢白不过,只要连声讨伐:“你你你真赖皮!”
而锦瑟却自顾自地向舱外走去。
到了船舷,锦瑟凭栏远眺,发现这艘“逐远”号已经距离冰岛十分遥远了。望着那如同白色甲虫般的岛屿,那双月牙般的双眼终于再无笑意,却是透着深深的忧伤。
“玲珑,水麒麟在哪?”
玲珑道:“我可没有亏待它。”
锦瑟望着玲珑,眼睛里有明锐的光:“我召唤不到它。”
“因为它睡着了。”
“是睡着还是昏迷?”
玲珑做了个鬼脸,表示认输:“是昏迷。不过这不能怪我,我没害它。”
“带我见它。”锦瑟道。
自从彻底清醒过来,锦瑟便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倾夜出面终结了东王与北王的决斗。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时,唯有她一个人心如沉铁。
——便只能看着她被那个人无理责打呢。虽然锦瑟很想飞奔过去替她格挡那最后重重的一掌,却深知弱小的自己倘若在此刻介入,结果只能是令局面更加难堪。
然而,冲击却不止如此。转瞬之间,倾夜就向所有人证明了她本来的实力。
幼时便立志与其并肩同行,如今自己已然长大成人,而那差距,却一如从前般遥不可及。
“想变强么,通灵王?”
便在那个心绪激荡的刹那,不知哪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锦瑟急忙四顾,却看不到任何人影。而这声音也好像唯独传入锦瑟的耳中,其他人尽皆不闻。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因为我不在你身边。切莫开口,随我的指引来。”
锦瑟听从那个神秘声音的指引,轻步移出人群。水麒麟与其心意相通,见主人离开,也立即蹑足跟出。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皆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人留意到锦瑟的离去。
“现在能说你是谁了么?”来到僻静之所,锦瑟迫不及待地问。
“想知道我的名字,要看你的本事。”那语气十分冷漠,听起来,却似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
“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意?”锦瑟问。
“明明是你自己想到的我,我才知道你急迫地想要变强。”
“你是通灵兽王?”锦瑟不可置信地道,下意识地仔细观察周遭。
“别找了,我都说过我不在你身边。”他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颇为不耐地重申那句话。
锦瑟十分疑惑:“那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归墟。”
归墟。锦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归墟……离这有多远?”
“我可与你远隔天涯,亦可与你近在咫尺。这一切,全看你。”
“这么多年,为何你不出现?”
“因为你太弱。”通灵兽王没有半分留情。
锦瑟咬了咬嘴唇,却现出一丝淡淡的笑,道:“你说的没错。”
“通灵王……”那个声音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不像初始那样冷漠,“你……值得信赖么?”
锦瑟一震,道:“因为我的弱小,你不服,是么?”
“史上从来没有过半血的通灵王,他们布下这样的命运,是对我的戏弄。”
锦瑟悲极反倒笑了起来:“原来我是被命运特意选拔而出的弱者,专为戏弄你而生。”
通灵兽王竟也发出苦笑:“他们是如此的缜密,哪怕选出来的是你,却也丝毫不加轻视。所以,在你一出世,便封印了你的心轮能量场。”
“是谁封印了我的灵力?”锦瑟急道。
“我无法说出那个名字。”
“这个封印该如何解除?”
“通灵王,你是否希冀有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帮你解除封印?”通灵兽王的声音很平静,却无意隐含着挖苦。然而,锦瑟却没有底气反驳。“你从未自己做过努力,对不对?”通灵兽王无情地指出。
“我明白了。”锦瑟字字透彻。
“的确有些为难你了。封印你灵力的人,自然不希望它会被解除,所以其强度可想而知。通灵王,从你降生之日起,我便几乎放弃了,决定等待下一个千年。凡人的一生匆匆不满百,你的寿限恐怕等不及你变强……”
“如此看扁自己的主人,可不是合格的兽!”蓦地,锦瑟神色肃穆,也是毫不客气地道。
“对!”水麒麟脆生生接道。
“咦?不错嘛,这只小神兽竟然与你‘同调’,也能听到我的声音了。不过我通灵兽王却非比凡间那些鸟兽。锦瑟,你莫忘了,即便你解除封印,也未必就能成为我的御主。史上降伏于我膝下的通灵王却也不止一两位。”
“你在归墟?我想我们很快便能相见了。”
“嗯,我也稍微有些期待呢。毕竟,现在已经有了不错的开端。——通灵王,我很意外,你的意识,居然可以传达到归墟。”
“不是你把声音传递到这里的么?”锦瑟问。
“不。”通灵兽王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几分笑意,“是你的意识到了我这里。再接再励罢,你当真能在有生之年解开封印也未可知……”通灵兽王的声音越来越小。
锦瑟急道:“喂!别走!”
“呵,不是我走,而是你的意识撑不住了。唔,你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再会,通灵王……”
通灵兽王的声音到最后几不可闻,而到这时,锦瑟才恍然察觉到体力的透支,就好像心灵里有什么能量在不知不觉间被抽空了一样。
“主人,你在晃。”水麒麟如今只有小奶狗大小,紧张地奔到锦瑟脚边,抵住摇摇欲坠的她。
“我们回去。”锦瑟勉力打起精神,虚弱地道。
然而,她却未能走回原地,只因这岛上还有另一班人马,这班人马要戒备至少三方势力——东王、北王、花倾夜,因此和锦瑟一样选择了全岛最为僻静的所在。
“是通灵王?她怎么会在这?”为首的是个脸色微蓝的白发男子,正是寒冰。
“莫非花倾夜派来堵截我们?”寒冰身后的妇人道。
“父亲,方才何其殊说海殇角在您手上,花倾夜为了东王,定会寻你而来。”一个年轻男子道。
“爹爹,莫怕她一个小姑娘,我们杀了她,快些离开这里!不然何其殊找您算账,我们麻烦就大了。”随后是个少女娇蛮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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