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上司又挂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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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话说回来，宋颖如果没进化的话根本也不具备用药如神的能力。
　　边媛当真惆怅了。
　　一直安静前进的军方小队伍忽然散开，非常有默契地两人一组躲到一排长满真菌的断裂腐木之后。边媛注意力只这么一分散就被他们甩下三米多距离。
　　坐在地上的卫先生看见抵挡无人塔的防护人墙散开的瞬间，心的确被高高提起，而在此之后的两秒钟之内什么也没发生，T299和车内的所有人都好端端的。
　　卫先生明白了。
　　原来他们早就出了无人塔的攻击范围，边媛一直隐瞒着，她在寻找机会！
　　如果边媛再多犹豫一秒钟或许辛以瞳就会命丧当场，狭窄的车内卫先生手持武器，完全可以先打死辛以瞳再干掉背对着他的边媛。等陈果从储藏室匆忙跑上来时再杀掉她，这辆车就归卫先生所有了。边媛曾经为了进入地下基地而向卫先生坦白过这辆车只有她的指纹能够开启，等她们一死，卫先生可以砍下她的手掌继续操作，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或许这一系列的事件在某个不为边媛所知的循环中已经上演过，甚至在她想出这一系列可能性的时候就由她的思维构建出了一个平行世界。但她知道，在她所在的世界里，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就在卫先生要开枪的同时，边媛猛地一拉控制高度的操纵杆，仅用了一秒时间T299提升到百米高空，超重感让整个车厢天翻地覆，达摩和另一只猿摔在一起又分道扬镳，肖琴的身体用力砸向车顶，直接将她砸晕了过去。陈果直接被甩出了储藏室，在她飞出来之后用力一推，一面藤蔓交织成网状牢固地将门封上，将宋颖和单西山保护在里面。
　　卫先生和辛以瞳也撞向车顶，痛感还未及时传到大脑，在高速提升停止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又摔回车底。
　　亲自主导这一切的边媛也被超重感压得胸口剧痛，心脏被丢到了脚底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等T299平稳地停在空中时边媛特别想吐，眼前花成一片耳朵里全是刀划在金属面上的声响。她被安全带束缚着没有摔伤，缓了好几秒钟意识才回归了些许，启动泊车模式，T299自行悬浮在空中。
　　边媛摸了半晌终于摸到了安全带的位置，解开。她知道必须争分夺秒，卫先生肯定也被撞蒙圈了，现在比的就是谁能更快地恢复意识，率先展开进攻！
　　边媛撑着驾驶位的椅背艰难站起来，胃里惊涛骇浪催着极度想呕吐的感觉让她只剩下半条命，可趴在地上的卫先生已经在试着站起来，他抬起头，枪就在他手边！
　　边媛往腰间摸手枪，手枪不在！
　　莫非是在剧烈的提升中飞了出去？
　　卫先生已经拿到枪了。
　　M68在更远的地方，她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要将它放得那么远。
　　卫先生带着杀意的眼神对上她，笑了。
　　边媛只觉得心头一凉，这是再熟悉不过的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感。
　　这次要折在这里吗？实在太让人不甘心了，好不容易冲出了封锁墙避开了无人塔，肖琴也还活着，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卫先生就抓到枪了，左手指尖碰到枪身的那一刻，辛以瞳和他绑在一起的手用力一扯把他手扯开，随即飞起一脚蹬出去，将枪踢向边媛的方向。
　　“你！”卫先生大怒，没想到这节骨眼上居然被坏了好事！
　　边媛立即扑上去把枪捡起来对准卫先生，一扫各种不适，非常兴奋：“小瞳，你真是我的好搭档。”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规律

　　生死一瞬，危机就在眼前。
　　作为走南闯北杀过鬼的流氓头子，卫先生占尽了经验的便宜，当下掐住辛以瞳的脖子把她拽到身前当肉盾。
　　“来，开枪。”卫先生长得斯斯文文小细胳膊小细腿，可说到底是个无比凶残的食人魔，“开枪啊，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边小姐的枪法有多准，能一枪打中我的眉心或者先让你的好搭档见点血。不过我先提醒你一句，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吃人的爱好吧？我吃人的时候不喜欢用刀叉，喜欢用我这双手亲自撕。我可以徒手将生人肉撕下来，轻而易举。你猜猜捏碎这位辛小姐娇嫩的脖子需要耗费几成力气？”
　　边媛有些犹豫，卫先生的确不是在虚张声势。
　　卫先生的手指微微用力，辛以瞳顿时被脖子的剧痛和窒息的感觉淹没。她被迫对着边媛却说不了话，她知道如果边媛看见她痛苦的神情肯定会心软，从而影响判断力和行动。辛以瞳努力保持着脸部表情，让她看上去不太在乎卫先生的挟持。
　　但边媛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辛以瞳越是懂事边媛就越不忍心她受一点伤，边媛慢慢把枪往下放。
　　“不行！”辛以瞳稍要提醒，卫先生手里的力道狠狠加重，顿时无法呼吸，边媛立即把枪丢了举起双手叫道：
　　“嘿！不许伤害她！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想离开这里快点找到你女儿，从你女儿那里移植器官吗？不要伤害任何人！”
　　卫先生的目光很平静，并没有清晰地表露出吃惊的情绪，倒是抓着辛以瞳脖子的力道稍微泄了一点。
　　“你说，你曾经活过很多次？”
　　辛以瞳见陈果悄声从后方走上来，一双发蓝的眼睛从后方盯向卫先生。
　　这是吸引他所有注意力最好的机会了。
　　“是。”边媛说，“不瞒你说我之前骗了你，我并不是军方的人，我之所以可以弄到这辆军方的机密武器全都是因为我已经活了三百多次，见识过所有循环过的情节。没错，这个世界所有事情在都不知缘由不断地重复循环着，关于你女儿的事也是在上一次循环中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亲口告诉你？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
　　“对，你活着的时候不会告诉别人，但不代表不会在临死前告诉我。”边媛用余光留意着陈果，她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也没有要用植物进攻的痕迹。边媛有些着急，但她不能让卫先生发现情绪的变化，只能继续说，“上次循环中我们如同这次一样，本来约定好一起出城，可你半路上出尔反尔如出一辙地威胁我们，结局肯定是两败俱伤。本来计划好的路线因此被迫改变，遇上了本该尽力避免的猛兽，然后我们都死了。临死前你后悔了，跟我说不该出阴招，你还不想死。你得了癌以及你女儿的事也是那时听你说的。”边媛顿了顿，带着压迫感直视卫先生的眼睛，
　　“其实你挺怕死的，对吗？”
　　会动亲生女儿的器官的主意，这样的人可不得怕死？
　　卫先生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似乎在思考并且非常快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用力掐住辛以瞳的脖子，露出得意的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仔细想想，刚才你瞎编的这段话破绽在哪。”
　　额头上麻了一圈，卫先生的冷静超乎想象，即便占尽劣势，他依旧能从第一次听到的话中找出错误，他的确不是一般人。
　　是，边媛忘了一点，如果上一次循环他也是这么做的话，身为经历过循环的人，边媛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怎么会让他得逞？现在的局面也不会出现了。
　　卫先生：“我给你三秒钟。”
　　“等一下！”边媛急道，“你不就想离开L城吗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但如果你现在杀了我的同伴那一切都完了我一定会和你拼到底！你想清楚！”
　　边媛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吨吨吨地发射，她也的确不懂，好好的协作不行吗？姓卫的发什么神经，为什么一定要杀人？
　　边媛的疑惑的确疑惑在点上，而随后一阵可怕的饥肠辘辘之声全面解释了一切。
　　咕噜噜——咕噜噜——
　　像一只蛰伏的饥兽，从卫先生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实在超出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仿佛一阵阵暗雷。
　　迎着边媛难以置信也不愿理解的目光，卫先生笑得有些做作的难为情。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样。谁不想没有麻烦直接到达目的地呢？可是我忍不住……”卫先生抬起和辛以瞳连着的左手，伸出又细又长的舌头在她手背上舔舐，“人肉太香了，我太饿了，带出来食物也都被毁了吧。幸好还有你们。健康乐观又强壮，你们是我最喜欢的食材类型，再加上一点点坚韧和倔强就更好了。将你们吃下时的兴奋会让我回味很久很久……”
　　“你知道地锦吗？”
　　陈果的声音突兀地插入卫先生激动的进食宣言中，将他的肉欲打得支离破碎。
　　卫先生的注意力的确放在边媛和辛以瞳这边，并没有察觉到陈果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被惊吓的同时手正要大力往上推，恐吓的话还没送出去，忽然一阵酸麻从他的腋下闪电般地传到掌心，想要用力的手顿时没了知觉。
　　“地锦其实就是爬山虎。”陈果绕过卫先生，将他的手掰开，把辛以瞳救了下来。
　　“你……”卫先生就像一尊假人，虽然还能说话却被陈果轻而易举地摆弄开双臂，他用尽全力想要弯曲手指都没能做到，身体像注射了麻药一般完全动不了。
　　“你什么时候……”
　　“爬山虎总是在人不知不觉中爬满了整栋楼。当你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往往它已经无所不在。”陈果的话特别平静，耳背后爬出了一叶嫩绿色的小叶片，正是迷你地锦的叶子。地锦很快在她的耳尖上枝繁叶茂，而卫先生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边媛看陈果的眼神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等”字刚刚喊出去，从卫先生的身体里冲出无数地锦，它们张牙舞爪像得意的侵略者和暴徒，迅速侵蚀尚存一口气的卫先生。卫先生惨叫着倒在地上，看似温和的植物爬满了他全身，一寸寸地啃噬他的**。卫先生长大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边媛的方向爬，伸长了手向她的方向抓了一抓。边媛将辛以瞳往后护——尽管她明白卫先生并不是想要伤害她们，相反，他是在求救。
　　卫先生很快便断了气，吃饱了肉喝足了血的邪性植物立即向中心塌缩，缩回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里。那颗种子就在卫先生的后背上，T299飞到百米高空之前就种下了，正是辛以瞳看见缩回排气孔中的那一株植物埋下的伏笔。那株植物负责悄声无息地将种子送到卫先生身上，种子非常小，甚至以肉眼无法轻易察觉，落在衣服外可以自行通过纤维缝隙往里爬，抵达皮肤表面之后便会吸收人体肌肤的油脂、温度和水分迅速钻进身体内部，通过血液循环枝繁叶茂，抵达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种种子只需要很微小的一点点能量就能疯狂生长，人体是它最喜欢的温床。一旦种子生长完成，这具身体也就在陈果的掌握之中了。
　　辛以瞳和边媛望着眼前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时无话。陈果走来将吃多了营养饱胀大了上百倍的种子从卫先生的尸体上取下来，问边媛：
　　“师父，你刚才是想阻止我杀他吗？”
　　边媛闷着气，无力道：“他不能在这里死……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让他和咱们一辆车？自然是因为他还有用处。”
　　“什么用处？”辛以瞳也很好奇。
　　达摩和它的同伴一起歪头，“吱？”了一声。
　　“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开L城之后会有什么等着咱们？”边媛看着她们，“你们真的觉得外面的世界是安全的吗？军方扫荡了这么久，可‘光明’计划本身就是一个后补计划，它开始的时候L城的病毒已经大爆发了。别说各种动物昆虫，就连被感染但还未表现出任何异状的人类或许都在各个通道被封锁前携带病毒离开了。”
　　“离开了？”辛以瞳不能接受，“怎么可能离开，你不是说无论试多少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在大震前离开L城吗？”
　　“对。”边媛强调，“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于‘我们’，别人或许根本不受任何条件的约束。这么说吧，我曾亲眼看见一个人被感染的流浪狗咬伤后顺利通过落日大桥离开了L城。”
　　辛以瞳觉得心凉：“所以无法离开的规则只是对我们适用？为什么？难道我们满足了某些标准？”
　　“这个暂时还没定论，但我相信L城之外的世界并不安全。就算病毒还没大范围爆发，至少它有爆发的可能。毕竟封锁墙还矗立着，说明L城内的情况还是比外面更危险。”
　　“所以师父，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陈果顿了顿，琢磨道，“所以卫先生的用处难道和外面的世界有关？”
　　“对。”边媛说，“无论是L城还是外面的世界，只有将基因咀液的病毒完全清除才能真正回归和平生活。关于基因咀液的事我还不能下定论，但也有了一部分猜测，在这个卫先生身上，或许有解开基因咀液秘密的线索。”
　　“他身上？”
　　“嗯，所以刚才我才想阻止你杀她。”边媛见陈果杀了人之后完全不为所动，就像掰下一根无关痛痒的树枝一般，登时觉得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摆了摆手道，“算了，他的死亡率太高，几乎难以活着抵达人工防御带，每次都护得很辛苦，没想到这次他还自己作死。”
　　边媛的话落在辛以瞳的耳朵里却有另一番感受。
　　“他身上有线索，死亡几率高……越是有线索有价值的人，死亡几率就越高？”辛以瞳细声细语地念叨着，像自言自语，边媛和陈果都听见了，心中微微一惊，好像被触碰到了敏感的神经，忽然注意到了早该注意到的规则。
　　“这是有规律的。”边媛心跳得很快。
　　“还是人为的？”辛以瞳提出的这个想法更疯狂，更让人后背发寒。
　　“人为……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这种事，除非上帝真实存在。”陈果是个非常坚定的无神论者，她肯定不能接受这套说法。
　　“好，我们先不去假定‘人为’这件事，但是有规律你不能否认。”辛以瞳说，“想想我们自己，我们的死亡率其实非常高。”
　　“可是我们不都活到现在了吗？”边媛反问道。
　　“不，我们早就死了。”辛以瞳的眼神有些发直，她在集中所有注意力思考这件事，“虽然不知道真实的循环究竟进行了多少次，但可以肯定的是循环一开始的规律就是——我们死了。在基因咀液还未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基因时我们就死在高铁的恐怖袭击事件中了，我们是不会活到地震发生更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不是你保留了记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恐怕我们永远都会卡在高铁上，无数次地重启，无数次毫无意义地死去。”
　　边媛被他说得浑身发毛。
　　“陈果可能在安泰百货事件或者大震中死去，我们都是死亡率高的不重要人物。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反而好办，边媛。”辛以瞳问她，“在你印象中有哪个人在我们干预之外历经艰险却一直能活下去的话，这个人身上十有**藏着关键线索。”
　　辛以瞳的假设非常大胆，仿佛在黑暗中狠狠撕开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光明。
　　但是……
　　“小瞳，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边媛有些灰心，“正因为加入了我们的干预才导致很多本该顺利进行的事情被打乱，该死还是该活的标准全都被推翻，所以不能作数了。”
　　边媛的话让她愣了愣，随即特别沮丧地低下头。
　　她们你来我往生生死死说了半天，倒是让陈果有所启发。
　　“其实我很好奇，师父，你说时间被重启了，那么时间重启的节点在哪里？它要满足什么条件的时候才会重启？是要等待谁的死亡吗？”
　　陈果的问题一抛出来她们立即就兴奋了，心里平静了许久的水瞬间沸腾。
　　边媛正要开口忽然地动山摇，车窗外猛地一黑，一双巨拳从天而降狠狠砸在T299之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替餐

　　T299的坠落只是一瞬间，上一秒她们还在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热烈讨论着，下一秒车体疯狂坠落，边媛甚至来不及反应，没有时间将系统重新开启，车便从百米高空轰然陨毁在地。
　　……
　　思绪从很远的地方被她抓了回来，渐渐从黑暗中撑起一个明亮的口，边媛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在家中的床上。
　　这次循环还没终结。
　　边媛的精神振奋了一些。
　　T299就在她身边，就算从百米高空坠落居然也没摔得支离破碎，只是车窗被毁车体彻底变形。她是从破碎的车窗中甩出来的，身上套着一层粘膜，浑身散架似的无法动弹……
　　T299冒着黑烟，时不时能听见噼啪的声响，庆幸的是它没有爆炸的危险。
　　边媛记得她第一次见到T299时正是军方和暗礁的大战，她一瞬间就被这辆车折服了，费尽所有心思才将它搞到手，一心以为只要拥有它和M68就能成功离开L城。
　　其实T299功能的确很强大，就算要坠毁也会在坠毁之前开启保护模式，用最后的能量为车中的人圈上一层生命外衣。
　　这层外衣看似非常单薄无用，其实具有高弹性，能在高空坠落时有效保护人体，避免致命损伤。即便掉入海里，生命外衣里也含有供氧系统，只要将连着衣服的帽子罩在脑袋上，遇水后外衣自动闭合排水，氧气可供人体十分钟正常呼吸，足以让人游上水面。生命外衣还具有漂浮功能，甚至在野外几天找不到食物，把它吃掉还能多活几日，或许能等来救援。
　　边媛就是被这生命外衣保下了性命，但外衣已经损坏，透明胶状物质贴在她身上非常难受。她挣扎着起身，将腿上的外衣撕了一半，方便行动，慢慢走向T299。
　　坠毁的地方地面泥泞全是黑泥，周围的树东倒西歪像中毒了一般萎靡不振，树叶叶没长几片，和封锁墙内植被旺盛的场景完全不同。
　　空气中除了带有明显的刺鼻气味，渐渐黑沉的树林中有一些饥饿的食肉动物正在窥探着她。她没时间计较，走到车前发现车门已经变形难以打开，她想用指纹开启这扇门，发现指纹系统已经损坏，系统一直在报错，无限重复着：“and　fault，and　fault……”
　　边媛绕到破损的车窗外里看，见车内乱成一团，所有的座椅都东倒西歪着，看不到陈果也瞧不见辛以瞳，倒是一眼就发现了肖琴。
　　边媛很服气，肖琴这家伙的命的确很硬，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重要线索的人。
　　艰难地钻回车中，边媛扇了扇肖琴的脸，她哼哼唧唧的醒不过来。边媛卡着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将她脱臼的下巴装了回去，肖琴痛得大叫，一下子坐了起来。
　　边媛看她还挺精神便走开去找陈果和辛以瞳。
　　她在休息室门口找到了昏迷中的陈果，边媛将她晃醒后整辆车搜了一遍，没有辛以瞳的影子。
　　“辛小姐大概和师父一样被甩出车外了。”
　　陈果后脑勺发疼，但醒来之后疼痛感在飞速流逝。她手臂上的有道非常深的切割伤口，就在她发现之时，眼睁睁地看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难道这就是基因咀液的力量？
　　我进化了。
　　陈果的心砰砰直跳。
　　曾经因为自己的无能沮丧过，也幻想是否进化是一条极度危险却是唯一可行的复仇之路。没想到她真的成功了。
　　辛以瞳车里车外找了一大圈，依旧没有辛以瞳的影子，边媛追悔莫及：“糟了……”
　　陈果也找了一大圈回来没发现辛以瞳的踪迹，问边媛在那儿懊悔便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
　　“是我大意，进入了封锁墙和人工防御墙中间的地带本该提高十二分的精神，因为‘它’随时会出现。都怪我，刚才我们提出的问题聊得太投入，竟忘记防备。”
　　“你说的‘它’是指……”
　　“就是我先前说的来自高速出口旁的野生动物园里的野兽。它是我们抵达人工防御墙最大的阻碍。之所以称之为‘它’，是因为我根本看不出它到底是从什么物种进化来的。”
　　在边媛的描述中，“它”拥有无比庞大的身躯，足足三层楼高的体型却非常灵活，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掌握。它强壮且性格极其暴躁，一双巨大的翅膀能带它上天入地。它就像神话里的鲲鹏，一行万里，但它却长着一颗牛头和人类的身体。它喜欢生吃所有生物，无论是人还是狮虎，全都是它的食谱中的一例。
　　陈果无法在脑海中将这怪物彻底构架，光是听边媛说就不寒而栗，无法想象这种怪兽真的出现在眼前会是怎样的压迫感。
　　不过陈果发现，周围的确是明显地变冷了，她们抬头，大朵大朵的雪花飘落下来，粘在她们的头发和肩上。
　　“为什么会突然转冷？”陈果对着现象很好奇。
　　“大氧化事件。”边媛说，“在某次循环中你曾经告诉过我，地球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大氧化事件。当时也是因为生命大进化和各个物种爆发式的生长导致氧含量猛涨，将处于脆弱稳态的温室气体氧化了，地球迅速进入一个什么冰河期……”
　　陈果：“Makganyene冰河期？”
　　“嗯……好像是这样发音吧。”
　　“这，我对这个Makganyene冰河期并不了解，而且对于这个时期现在科学家们也是众说纷纭……再说，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中就把大气层氧化？完全不科学。”
　　“这不重要，你倒是看看眼前有多少科学的事。重要的是现在的温度在迅速下降，咱们御寒的军大衣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我们把军大衣和军靴穿好去找小瞳。”边媛爬进车里把衣服丢出来，陈果穿上笨重却暖和的军大衣时见边媛将另一件军大衣往双肩包里装。
　　“这件是给小瞳的。”边媛把包推了出来，再拽起处于昏迷边缘，痛苦的想要一死白了的肖琴，硬把她塞了出来。
　　“还要带上她吗？”
　　“嗯，她是救下小瞳甚至是除掉鲲鹏的关键。咱们就暂时叫‘它’鲲鹏吧，比较方便。走吧。”
　　“可是宋颖和西山还在车里……”
　　“如果她们能活过来的话一定回来找咱们的，现在咱们必须争分夺秒。小瞳被鲲鹏抓走之后T299坠毁，这是无法逃避的一根线。当然如果我们能阻止小瞳被鲲鹏抓走的话T299也不会坠毁，现在我们来到比较险恶的路上，一切小心。”只剩下两支有能量的M68，这一路边媛都非常节省，就是希望能在最后对上鲲鹏时使用它占据上风。她试过所有武器，无论是枪还是炮都对鲲鹏毫无作用，唯有M68能对它造成伤害。
　　现在这两支M68的能量分别只剩45％和60％，还行，总算是比上回好些。
　　陈果拿了枪觉得哪儿不太对：“师父，鲲鹏每次都要抓辛小姐？”
　　“嗯。”边媛扯了一根龙舌兰，剥出纤维将手电筒绑在头顶上，看上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爱。她看见车里还有一堆散落的箭和一把弓，那是她做给辛以瞳的武器。边媛把它们捡出来背在后背上，一起带走。
　　“为什么鲲鹏要抓她？”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只要遇上小瞳鲲鹏就会发狂，它一心想要抓走小瞳，但却不马上杀她，而是……”边媛说到这里有些不舒服，曾经循环中亲眼目睹的惨状在她脑海中铺陈，辛以瞳垂死时的痛苦模样和自己的无能为力都让她头晕目眩非常不适。
　　“没关系师父，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边媛闭了闭眼再睁开，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我没事。它似乎对小瞳的血比较感兴趣。无论小瞳在哪里，只要受伤流血它就一定会寻血而来，将我们全部杀掉后把小瞳抓走，放干她的血。”
　　陈果打了个寒颤：“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琴本无精打采半死不活，听完边媛的话似乎回了些神。她特别警惕地望向边媛，似乎明白了她护着自己活到现在的意义何在。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为了什么，但是。”边媛将越走越迟疑的肖琴拽了上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它的替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忏悔？

　　“唔！唔唔！”
　　肖琴一步都不想动，她知道边媛一路护着她最终的目的是要把她当成活祭品贡献给一个怪物，这算什么事？简直毫无人性！她身子往后倒，恨不得直接装死躺在地上。
　　这一番天上地下的折腾让边媛浑身是伤力气所剩无几，烂泥一样的肖琴和她较着劲，一时半会儿拖不动她，也是费劲。
　　肖琴揪了根棍子在泥地里写了一大排的字：“你们还有基本的人性吗？为了救同伴你们居然要把我当祭品！你们还标榜自己是好人？！良心不会痛吗！”
　　边媛笑了笑蹲到她面前，肖琴鼻孔放大，特别硬气地怒视她。
　　“谁跟你说我是好人了？别说好人了，人性我也没剩多少，所以要将你当祭品贡献出去良心一点都不会痛。不过硬要提这茬的话咱们要不要先说说单西山的事儿？”她往肖琴冻伤未愈的腿上一踢，被踢的人疼得龇牙咧嘴，“当谁傻？单西山的遇险你能逃得过责任？装疯卖傻一路了以为没人发现？你本身就是个人渣，需要我再提醒提醒你高中时候的事情吗？”
　　提到“高中”二字，无论是死皮赖脸还是义愤填膺统统不见，记忆被边媛硬生生刺破了个窟窿，遗忘了很久的往事迅速涌入了大脑。手中的树枝掉在地上，肖琴脸色发白，活像只僵尸。
　　“没话说了就给我起来。”边媛把M68的枪柄对着她晃了晃，“当然我也不介意揍你一顿直接用拖的。反正你最后都是要替下小瞳的性命，只要血还是热的就能用。想要死得舒服些，听点话。”
　　肖琴坐在地上半晌，费劲地站了起来。她低着头慢悠悠地跟在边媛身后，三人继续前进。
　　走几步陈果便往后看一眼，肖琴眼神发直也没看路，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很明显她已经万念俱灰，浑身散发着将死的气息。
　　“师父，她高中时犯了什么事？”陈果也有些好奇究竟什么事能让肖琴皮这么厚的人失魂落魄。
　　“她高中时杀过人。”边媛说，“杀的是她弟弟，亲弟弟。”
　　“亲弟弟？”
　　“嗯，对这件事她倒是一贯守口如瓶，不过人在临死前总是会说些平时不可能说的话。比如卫先生，他死的时候还一心想要找到他女儿，摘她的健康器官给自己续命。而肖琴呢，对杀了亲弟弟的事估计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忘记，所以在死的时候连她那个倒霉的姘头都没提及，全说这事儿了。”边媛也回头看她，肖琴走得跌跌撞撞，浑身发抖。
　　“她有个弟弟，小她十多岁。她爸妈四十多岁了还冒险生二胎，倒也是生出个男孩，可把他们高兴坏了，成天哄儿子对她关心更少。她嫉妒，就用开水将弟弟烫死了，然后伪装成意外事故的样子。未成年的小孩还是自己的亲女儿，你爸妈再悲痛也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肖琴，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吧。”
　　肖琴没说话，依旧哆哆嗦嗦的。
　　陈果：“但是……她在死前忏悔了？”
　　“忏悔？怎么可能。”边媛冷笑，“她临时前提到这件事时可是当做人生成就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