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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娱乐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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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浓家庭不睦,从小就听纪书兰说秦鸿渐以前怎么怎么好,但她所见只有一个嗜酒如命的父亲,一个动辄大发雷霆,让全家都没好日子过的父亲,人心易变,是她从出生就被迫懂得了的道理。后来秦露浓回国,更让她对爱情产生了天然的恐惧。
她没想到会在那时候喜欢上唐若遥,她一开始也没意识到,那种时刻想关注对方,喜对方之喜,忧对方之忧,对方皱一皱眉头,心就跟揪起来一样难受的感觉就是喜欢。
直到那次杀青宴回来,唐若遥借酒装疯,亲了她。
她的心跳得很快,差一点,就捏住她的下巴回吻了她。
她借口去煮醒酒汤,逃离开她身边。
煮汤的时候,她的脑子很乱,想了很多,想要怎么和对方说,是当作不知道避开,还是开诚布公地和她谈一谈。她想,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思考这件事情。
可她没有时间了。
秦露浓突然去世了,割腕自杀。
她的天好像一下塌了下来,终日都是暗的,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她安心停泊的港湾。她还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女儿,纪书兰终日以泪洗面,秦意浓来不及悲伤,亦没有嚎啕大哭的机会,先撑起了这个家。
她萌芽的感情被肩膀上的重任压着,掐死在了摇篮里。
给纪书兰养老送终,将宁宁抚养成人,是她后半生唯一的心愿。至于她自己,从秦露浓去世的那天起,就跟着一起埋葬了。
她负担不起另一个人的未来,也没办法再承受失去一个人的风险。
索性,她不要开始,就没有结束。
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爱人对于她来说是希望,是活下来的勇气,被爱却是负担,是枷锁,是无法挣脱的囚牢。
唐若遥察觉到她越发冷淡的态度,眼神黯然,也渐渐收回了试探的心思。秦意浓彼时便是国际影后,想凭演技骗过一个唐若遥绰绰有余,她想,这很好,一切都在按照她所希望的进行。
唐若遥对她的感情还不深,迷恋她的外表和光环多过于真正的喜欢,假以时日,她就不会再喜欢她了。等自己不需要再靠近她,也能好好地活着,自己就离开她,在背后默默地守护她,不必让她知道。
唐若遥会有自己的人生,会有相伴终老的人,一定会度过绚烂多彩的一生。
秦意浓预料到了几年之后,却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老天爷好像格外喜欢开她的玩笑。
三年前的某一天,无星无月。
秦意浓在外面应酬,酒桌上都是行业内的大佬,被迫喝了很多酒,饶是她酒量号称千杯不倒,一个人能拼一桌男人,那天也喝得头重脚轻,在会所的洗手间里大吐特吐了一场才被关菡扶上了车。
关菡陪她坐在后座,给她递了个眼罩,让她闭目养神。
秦意浓喝酒喝得头疼,根本睡不着,原本轻度的神经衰弱更严重了,耳朵变得分外敏感。关菡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暴躁地揭下眼罩,满眼的戾气几乎压不住,厉声问:“是谁?”
关菡摸出手机来看,皱起了眉头:“是……遥小姐。”
秦意浓脸上罕见的乖戾迅速消散,声音也不自知地柔和下来:“她说什么?”
“看不懂。”关菡将手机递给她看。
唐若遥:【杀青宴,我在】
没头没尾的。
秦意浓捏了捏眉心:“她今天杀青?”为了避免自己靠近她的心思,秦意浓特意不去记对方的行程。
关菡说:“嗯。”
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唐若遥:【jiu】
秦意浓眼皮子一跳,jiu?哪个读音?哪个字?
过后便没消息了。
关菡看了眼秦意浓,秦意浓瞳孔骤然一缩,当机立断:“去查一下,她杀青宴在哪里,哪个包厢?”她心脏狂跳,掌心冒汗,是救!救命的救!
她希望不是,但她冒不起这个风险。
关菡跟她多年,该有的消息门路都有,何况秦意浓不关注,她得时时知道唐若遥最近做了什么,以防秦意浓一时兴起问起来。
关菡查到了杀青宴举办的酒店,车辆临时掉头,在黑夜里疾驰而去。
秦意浓踩着高跟鞋,酒劲还没过,下车的时候太急,险些崴了一脚,关菡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两个人带着一列保镖冲进了酒店,闯入了包厢。
秦意浓环视四周,没瞧见唐若遥,关菡直接揪过一个人的胳膊,逼问道:“唐若遥人呢?”
那人哎哎两下,说:“和XX出去了。”
XX就是那个给唐若遥下药的人的名字。
“去哪儿了?”
“去……”那人本不想答,但见她身后秦意浓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不由缩了缩脖子,老实道,“楼上房间了。”
“几楼?”开口的是秦意浓,面庞森然。
“六……”对方咽了咽口水,“六楼。”
关菡松开了对方。
一行人潮水般涌来,潮水般退去。
客房经理动作慢得令人发指,半天没个消息。秦意浓失了分寸,一秒都等不起,直接让保镖沿着走廊一间一间地找过去,差点把六楼整层的房间门都给踹开了。
不满的叫声、骂声响彻走廊,鸡飞狗跳,秦意浓不管不顾。
她让开路,两个身材健壮的保镖同时一脚踹上去,破开眼前这道房门,终于找到了人。
见到面前的一幕,秦意浓目眦欲裂,几欲杀人。
唐若遥身上的陌生男人因不速之客的闯入怒声骂着,被西装革履的保镖直接掀了下去。秦意浓几步走近,却又忽然放缓,驻足在原地,她突然有点怕,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唐若遥脸上有一个鲜明的巴掌印,白皙的脸颊高高肿起来,她似乎没认出来她,喃喃地说了声:“谢谢。”顿一下,眼底有泪,说,“救我。”
秦意浓再也绷不住,快步上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年轻女人身上,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紧了她。她眼眶通红,浑身都在因恐惧而发抖,颤了颤嘴唇,才勉强压抑着哽咽,吐出完整的几个字。
“是我,别怕。”
你别怕。
我来救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三年前的回忆,请注意,想把这一晚上写完的,但是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辽
明天继续~
ps:遥遥视角在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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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
“别怕; 是我。”
秦意浓的肩膀立刻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唐若遥认出来了她的声音。
秦意浓几乎六神无主,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笨拙地安慰着; 让她不要哭。
两人一个哭一个哄; 抱着一动不动。
还是关菡出来提醒,秦意浓才叫一个保镖过来,预备将唐若遥带出去。她穿着高跟鞋,喝了很多酒; 自己走路尚且摇晃,没办法保证能平稳地扶着唐若遥出去,而且唐若遥惊慌过度; 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但唐若遥刚遭遇了那一遭; 拒绝和任何人接触,除了她谁也不能接近她。秦意浓无法; 半搂半抱吃力地将人扶了起来,她扶着唐若遥,一个保镖搀着她; 慢慢地往楼下走。
关菡留下来善后。
唐若遥一路上都很乖; 乖乖地由她扶着,乖乖地上了停在宾馆门口的秦意浓的车,抿了口水; “冷静”地说:“谢谢。”
秦意浓一路上急火攻心; 看到房间里那一幕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再加上后来一切正常,她哪里想得到对方是被下药了; 夜色里亦没注意唐若遥异样的面色。方才的失控过去,她便打算重新戴上冰冷的面具:“不客——唔!”
唐若遥忽然扑过来; 她没防备,被亲了个正着。
秦意浓懵了。
这回和那次亲脸不一样,更大胆,也更加亲密。压抑的情感在一瞬间盖过了理智,她只是愣着,没有反抗。
直到唐若遥暖甜的气息融进她的唇齿,秦意浓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抬手一把卡住了对方的下巴,眉眼染上怒色:“你好大的胆子!”
胆大包天本人被阻住了去势,用全无焦距的眼神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顶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想往她那儿靠近。
“你是不是……”秦意浓心神一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手指下的脸颊温度高得吓人,包括方才她呼在她脸上的气息,同样的异于常人的热。
她手上的力道稍有松懈,唐若遥便前进了好几分,喃喃道:“姐姐……”
她清冷的声音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绵甜,酥。麻到了骨子里,让秦意浓被酒精麻醉得迟钝的大脑恍惚了一瞬。唐若遥拉下她阻挡自己的手腕,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了上来。
秦意浓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回应了两下,旋即脑内警钟长鸣,再次制服了她。她自小做惯了粗活,力气在女人里还算是大的,就算是喝了酒,手不如先前稳,按理说制服个普通女生还是可以的,谁知唐若遥力气竟那么大,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对方按住,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秦意浓扣着唐若遥的两只手腕,沉声吩咐前方的司机开车。
唐若遥一直在挣扎。
秦意浓到后来几乎按不住她,被占了几次便宜。
艰难地回到了住处,唐若遥一路上大概也闹累了,秦意浓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她没再扑上来,而是一个劲地哼哼着,抓着秦意浓冰凉的手往她脸上贴。
秦意浓眼神复杂地瞧着对方,看她把自己当成人工降温器,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直到指腹下的皮肤传来的触感不对,秦意浓蓦然回神,触电般缩回了手,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
让自己平复燥热的那缕凉意忽然远去,唐若遥不由微微嘟起了嘴,红唇又薄又润,因为渴而半张着唇,轻易便能窥见藏在其中的红润柔软。
不久之前,秦意浓还尝过,很甜。
她的味道。
心里升腾起一种亲近的渴望,摧枯拉朽般烧下去,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眼角泛红。
心跳如鼓,慢慢靠近。
唐若遥也在向她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彼此的唇上。
空气一触即燃。
秦意浓催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指骨捏得泛白。不行,不可以,她神情狼狈地别开眼,几乎不敢直视那双因为动情水雾弥漫的眼睛。
“我去给你放水,洗个凉水澡。”她匆匆逃进了浴室。
浴缸的水龙头放出冷水,秦意浓细白的手指在水下冲淋着,被冰冷的水流包裹,深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压下心底的躁动。
浴缸放满水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秦意浓不敢出去面对唐若遥,靠在一旁的洗手台上,眼睛盯着脚下的一处地面出神。
她想事情想得过于专注,都没发现唐若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找来了浴室。
那人给她下的药大抵是有些分量,唐若遥的眼神比方才还要迷离,连片刻的清醒都不曾。唐若遥在她冰冷的目光下走近,若是在往日,她肯定一动都不敢动,但她全然被药物主导,根本分辨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也不在乎。
她只是本能地靠近,能够让她从火海里得到解脱的人。
快走到秦意浓跟前的时候,她步履不稳地踉跄了一下,秦意浓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反被对方推抵在了洗手台边缘,吃痛地哼了一声。
唐若遥寻到她的一只手掌,十指紧扣,指腹在她手背摩挲着。
她哪里的皮肤都是冰凉凉的,唐若遥挨着她,好受了许多。
秦意浓一边默不作声地忍受着她越来越过分的造次,一边将她往浴缸旁带,打算让她在凉水里冷静一下。但同时她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只是凭着一股劲机械地挪动着,要达成她的目的。
唐若遥当晚第不知道多少次吻住了她。
秦意浓脑子里从接到她消息开始,绷紧到现在的那根弦倏地断了。她心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呼吸失了平稳的节奏,和对方交握的手用力地反扣了回去。
空气从点燃到炸裂,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
脑子昏沉,酒精让意志力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纸,无比地脆弱。秦意浓抬手捏住了年轻女人的下巴,反客为主,吻得急,且深。
她们像两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大张着嘴,只有彼此有救命的水源,于是相濡以沫。
浴缸里的冷水最终没有派上用场,凌凌的泛出冷光。
一墙之隔的卧室,温度却越来越高。
爱人之间的荷尔蒙堪比燃料,秦意浓终于在唐若遥的声音里彻底迷失。
……
许久之后。
唐若遥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额头上,略显凌乱的乌黑长发铺散在洁白的枕下,闭着眼睛,心口轻微地起伏着,看起来很累。
秦意浓去床头抽纸巾,刚直起身,便被唐若遥挟着再次倒了下来。
秦意浓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眼神里依旧没有焦距,但是药效经过初步的缓解,她不再那么急切,而是捧着她的脸颊轻柔地吻了下来,她的眼睛,她的鼻梁,最后是唇角。
秦意浓刚从沉沦的深海里解脱,转眼陷进了柔情的陷阱。她在亲吻的间隙里呢喃喊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地变成了单调的一种。
……
床头的壁灯自动调换了适宜的暖光,照出枕侧熟睡的身影,以及重新变得安静,近乎死寂的房间。秦意浓神情木然,套上睡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进了她平时居住的次卧里。
次卧的窗户大开着,深夜的寒风灌满了房间。
秦意浓在墙角蹲下来,双手抱紧膝盖,慢慢地蜷缩起来,张嘴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哭得喘不过气。
翌日早上五点。
嗡的一声震动。
秦意浓回魂似的,视线缓缓地移到地上的手机,眨了眨干涩的眼眶,似乎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动作迟钝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关菡:【处理完了】
【辛苦了】秦意浓曲了曲僵硬的指节,继续打字,【过来接我,我在唐若遥这里】
关菡在半小时后抵达,按响门铃,秦意浓出来开门。
关菡一进门便愣住了。
秦意浓敞开的浴袍领口里满目狼藉,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瞩目。关菡一开始没想到那上面去,差点儿暴走,脱口问她被谁打了。只是秦意浓神色平静,让她跟着镇定了下来。
秦意浓开了瓶酒,坐在沙发里自斟自饮。
关菡在一旁安静作陪。
浴袍袖口大,秦意浓抬手的时候露出一段白净的小臂。本来洁白无瑕的手臂上同样多了如出一辙的红点,她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秦意浓一个人喝了一瓶酒,回房间换了身衣服,长袖的白衬衫,黑色的裤子,衬衣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
秦意浓眼神淡漠,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问她:“看得出来吗?”
关菡愣了下,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绕着她转了一圈后,摇头说:“看不出来。”
秦意浓嗯声,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等。
等天际露出鱼肚白,等屋里安静熟睡的女孩醒。
快九点,她端了杯水,拧开主卧的门把,推门而入。
唐若遥已经醒了,在床头坐着,见她进来,视线笔直地落在她身上,有一点难为情,又藏着一点隐秘的期待。
“姐……”她刚吐出一个字,嘴唇动了动,将后面的那个字咽了下去,眼里的情意愈发地不加掩饰。
秦意浓把水放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许是她的眼神让对方联想起了混乱度过的夜晚,她面颊浮起可疑的红晕,眼角微垂,低下了头,轻若蚊蝇地说:“谢谢。”
“不用谢。”秦意浓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回响在卧室里,“我只是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唐若遥倏然抬头,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秦意浓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眸光里闪着浓浓的厌弃。
唐若遥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和解释,眼里的情绪渐渐地演变成了受伤。
最后是一句压抑哭腔的“对不起”。
秦意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狸,狸奴,猫的别称。秦意浓给她取了外号“阿狸”,不再叫她的名字,时刻提醒她身为宠物的自觉,将二人的界限划得无比清晰,泾渭分明。
后来秦意浓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和唐若遥真的会渐渐疏远吗?或许会,或许不会,命运向来喜欢开她玩笑,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给她使个绊子,让她摔个大跟头,灰头土脸。
纠葛了四年,她们俩兜兜转转,还是没能分开,反而成了现在这副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十二点一刻了,秦意浓起身开了瓶酒,琥珀色的酒液沿杯沿注入到玻璃杯里。没买醉,经常醉酒对身体不好,她不能把身体拖垮,浅酌了几口,秦意浓便合上眼,尝试入睡了。
许是思虑过重,她头脑昏沉,一晚上竟没有做梦。
早上是被脸颊轻柔的触感弄醒的,她缓慢地睁开眼睛,因为睡眠不足,眉间酸痛,重影存在的时间有点久。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秦嘉宁。
宁宁小手捏着妈妈的脸,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秦意浓睡眼惺忪,说话带着鼻音,捞过女儿的小手亲了一口。
“妈妈昨晚什么时候到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地和她讲话。
“十一点多。”
“我九点就睡了。”
“嗯,乖孩子。”
“外婆刚才跟我说你回家了我以为她在骗我。”
秦意浓笑了笑:“她为什么要骗你?”
宁宁嘟了嘟嘴,小声道:“她老是跟我说你很快就回来了,很快了好久,我从早上盼到晚上,你也没回来。”
“那待会儿我去批评外婆。”
“嗯。”宁宁煞有介事地点了头,“外婆骗人是不对的。”
“宁宁才是对的。”秦意浓点了点小朋友的鼻尖。
“没有啦。”小姑娘害羞起来,她拉着秦意浓的手,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过去,问,“妈妈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会再住一晚上。”
才一晚上,小姑娘垮下了脸,抿了抿唇,自己调整回来,说:“那我下午放学回来你不可以不在家喔。”
“好。”秦意浓眉眼弯弯。
“拉勾。”
秦意浓伸出尾指,认真地和她拉勾。
“妈妈起床吃早餐吗?”
秦意浓头疼,尚有困意,于是摇头:“妈妈还想再睡会儿,你和外婆吃吧。”
宁宁歪了歪头,说:“那好吧。”
她亲了亲秦意浓的脸颊,秦意浓也回亲了她。
宁宁出去了。
秦意浓闭上了眼睛。
没等她睡熟,宁宁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从走廊那边过来,走到门口,她弯腰放下托盘,伸手够到门把,往下掰,开门后,端起托盘用肩膀推开。
宁宁把秦意浓摇醒了。
秦意浓迷瞪着眼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早餐,还有累得扶着床沿喘粗气的小朋友。
秦意浓:“???”
这早餐不会是……
宁宁细声细气地老成道:“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端上来了,吃完再睡吧。”
秦意浓眼睛里闪过很多情绪。
她起来给秦嘉宁揉了揉胳膊腿,问:“累不累?”
宁宁摇头,笑容绽放:“不累。”
从厨房到二楼有很长的一段路,还要爬楼梯,三岁小孩儿端着沉重的托盘走这么一大段路,不累才怪。秦意浓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问她:“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
秦意浓用筷子夹起碟子里一个奶黄包,送到宁宁嘴边。
宁宁在“这是给妈妈吃的我不能吃”和“妈妈喂的我很想吃”当中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张嘴。
秦意浓柔声道:“吃吧,妈妈吃不了这么多。”
宁宁这才张口吃了,用餐的动作很斯文,只咬一小口,嘴巴兜住里面的奶黄馅,慢慢地咀嚼。见秦意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腼腆地笑起来,好害羞地窝进她怀里。
母女俩享受完了早餐的温情时光,秦意浓没了再睡觉的心思,牵着宁宁的手从楼上下来,纪书兰已经吃完早餐了,在收拾餐桌。
“妈,我一会儿跟你一块送宁宁上学。”
“好。”纪书兰应,接过她带下来的托盘,进了厨房。
秦意浓跟了进去。
她往外瞟了眼正开开心心收拾小书包的秦嘉宁,问纪书兰:“上次老师反映的问题怎么样了?”她说的是宁宁被人说闲话的事。
纪书兰把碗筷放进水槽里,有些不想谈的样子,叹气说:“这种事避免不了的,她没有爸爸,也不可能凭空给她变个爸爸出来,以后她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她也跟着从玻璃门往外看,“你看你回来她就开心了,笑得也比平时多。”
“她最近不开心吗?”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就是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懂事听话,和她玩她也笑,但是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着了,你楼上那间书房,已经成了她的地盘了,我每回进去,她都在看书,但她就那么丁点儿大,字都认不全,不知道看的什么劲。”
“我待会去看一下。”
秦意浓从厨房出来,视线往上扫过书房的房门。
两人一块送秦嘉宁上学,惯例秦意浓留在车上,纪书兰把秦嘉宁送到老师手上。校门口都是家长,有的小朋友赖在爸妈怀里嚎得撕心裂肺,满脸眼泪,死活不肯进校门,家长急得满头大汗,老师也是使尽浑身解数。
秦意浓看了看牵着老师的手,分外乖巧地和外婆道别的宁宁,几乎想象不出来她会有这样的一面。根据纪书兰说,她第一天送秦嘉宁进幼儿园,对方就始终如此,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
宁宁入学年龄偏早,刚两岁半就开始上幼儿园,她是真的没有不适应吗?还是早熟到那么早就开始学会压抑自己的天性?
秦意浓眼神里出现迷茫,宁宁已经跟着老师进去了,穿着雪白的公主裙,漆皮的小皮鞋,披散着长发,即便是背影,在一帮小朋友里也是非常瞩目的。
她突然回过头,抬手朝车窗的方向用力挥了挥。
秦意浓一愣,下意识跟着挥手,哪怕对方并看不见。
带宁宁的老师循着她的视线往回望,好奇地问:“宁宁是在向外婆招手吗?”
宁宁沉默了两秒,说:“是。”
老师:“舍不得外婆?”她看见小朋友突然毫无征兆红起来的眼眶,蹲下来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安慰说,“外婆下午就来接你了,很快的。”
宁宁:“……嗯。”她说,“老师,我们走吧。”
小朋友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秦意浓莫名地有些鼻子发酸。
她并没有给到这个孩子足够的爱。
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秦意浓点开手机回复昨晚到现在收到的消息,一条一条地回复过去,到了睡前最后一条。
唐若遥:【晚安】
秦意浓手机屏幕长久地停留在对话框不动,自动黑屏,她指尖轻点,重新按亮,顺着头像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她只是随手点了下,却看到对方万年不发一条的朋友圈更新了新动态。
早上七点零五分。
【机场'候机室照片'】
秦意浓和唐若遥共同好友不多,所以这条朋友圈下一片空白,显得格外地冷清。
秦意浓开始对着这条朋友圈发呆,纪书兰疑惑的目光频频看过来,她都没有发觉。
“嘟嘟。”
“嗯?”秦意浓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翻了过来扣在膝盖上,抬头道,“妈,什么事?”
她反应有点大,纪书兰难免多想了一点。她这把年纪,能为儿女操心的,只有终身大事了。纪书兰旁敲侧击地问:“你在看什么呀?”
“一个……新闻。”秦意浓搪塞道。
纪书兰虽然不跟年轻人似的精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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