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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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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起来的时候,也气的没办法,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们毕竟只是下人,管不了这些事,我一个人,也管不过来整个王府。”

“王妃呢?虽然王爷不在了,可是王妃好歹是能当家的,这事我想王妃发句话,怎么也好用。”

“我见不到王妃,我娘虽然能见到,但是说话的机会也不多。再说现在一大堆事压在王妃娘娘头上,她也很为难。世子殿下那边倒是去说过两次,也没什么效果。娘娘总是担心,现在如果闹的太凶,不知道还会不会出别的事。荆王府那边,前段时间就是因为查宫人偷盗事,有的宫人见压不住了,索性放了把火,想要毁灭证据一了百了。那场火烧的很大,荆王府的损失反倒比偷盗还要大一些。”

“我明白了,这事我们一起来办吧,总不能真让他们一直逍遥下去。该抓的抓,该打的打,该动家法的动家法。咱们两人联起手来,我就不信不能把王府搞好。”

陆炳高兴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听仪正老爷的吩咐,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别这么客气,什么仪正不仪正的,你若是看的起我,咱们就结拜为兄弟。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弟兄,不分彼此。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杨承祖这么一说,陆炳哪里还会拒绝,加上他现在本就是热血冲动的年纪,两人当下便叙了年庚,结拜了金兰。杨承祖比陆炳大两岁,就成了兄长,两人成了手足弟兄,这一下感情上就更亲厚了。

陆炳等拜完了兄弟,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我听人说,兄长你来的路上,救了孙家的小姐,有这事没有?”

“哦?这事消息传的倒挺快,你居然知道了?”

陆炳不好意思的笑笑“安陆这个地方不算大,圈子也就那么多,很多消息传的很快的。而且孙小姐既是安陆有名的美人,又是有名的才女,有关她的信息,总是传的非常快。大哥既然有了这段经历,想来,多半是要做孙家的乘龙快婿了吧?有了孙家的支持,我想这差事确实就好干了。”

他虽然尽量表现的不显山不露水,可是毕竟年龄所限,不管如何有心机,比起杨承祖两世为人来,还是太稚嫩了。杨承祖敏锐的发现,陆炳说起此事时,明显是有自己意图的,或者说今天他过来送饭,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想要问这件事。难道这陆炳,对孙雪娘有意思?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还没成年呢,就是个姐控?有前途啊。

不过姐控好歹也要看脸吧,真没想到,就孙雪娘那模样的,也能算安陆有名的美女?她当然不算丑,可是比起自己的几个女人来,姿色上总是逊色了许多,怎么感觉,也不能算安陆这地方最美的女人。

他当然不会检讨,这是自己审美观和这个时代的出入,外加这美女的评判,也是有自己圈子的。大家闺秀之中,孙雪娘确实算得第一流的佳丽,加上自身的才学以及孙家的地位,这些隐藏的加分因素共同作用下,她摘得这个桂冠并不难。

杨承祖不想和陆炳在这个问题上闹什么误会,他不想和孙雪娘有什么,自然不愿意为这个女人成为陆炳的假想情敌,忙解释道:

“这是他们乱说的,没有的事,你不要相信。我和孙小姐之间,光风霁月,什么都没发生。再说施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兄弟你难道没听说过,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典故?我若是真和孙家结了姻亲,那我当初救人的事,就变的有所企图了,这名声万万要不得。我也就是跟你说,不要外传,这门姻亲是肯定做不成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讨饷(二)

“千里送京娘?他真是这么说的?”王府后花园内,一个一身孝衣的少年站在花丛之中,看着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少年人的年纪不大,与陆炳差相仿佛。身材不算太高,身体比较单薄,在秋日的风中,显的有一种莫名的萧索。

两道长眉,一双细长的眼睛,他这个年龄的人,目光应该是清澈如水,不染凡尘的。初看下去,这少年也确实给人未经世事,清澈透明的感觉。

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下去,总会觉得这两道清澈的目光并不像是泉水,反倒是像大海,让人猜不透,里面到底蕴藏了多少东西。

这人的面相不算英俊也不算难看,只能算五官端正,而给人的感觉,也有着与这个年龄不大相称的沉稳,又带了几分阴沉。在他的身旁,总是让人觉得身上不大自在,仿佛头上悬着一柄利刃,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

陆炳垂手侍立,神态十分恭敬,一字一板的答道。“千岁,杨仪正确实是这么说的。当初在恶虎庄的情形实在是危急的很,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时,恐怕……”

“我明白,当时的情形上,如果他不去的话,雪娘姐就被那些猪狗不如的强盗给糟践了。这个情形我懂,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遇到了这件事,如果是本王遇到……”

说到此,这位少年人抬腿踢飞了眼前的一粒石子,不过用了不长时间,他又冷静了下来。“陆炳,你说,如果当时的情形被咱们遇到,你会不会让我提着刀去救人?”

“这……”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不行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别说是袁师傅和你,就是母妃,也不会让我真的去提了刀子把人救回来。不过如果换成是你,你有几分把握救人?”

“千岁,只要您一声令下,微臣自然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这位体形单薄的少年,正是兴王千岁唯一的子嗣,世子朱厚熜。虽然他人还没袭爵,可是在私下里,他已经以亲王自居。当然这种行为说起来,既有一丝僭越,也多少有点不孝的嫌疑,所以也只有陆炳这种心腹,才能分享他的这个秘密。

听陆炳如此回答,朱厚熜摆摆手“你这么说,就是做不到了?我认识的人里,功夫最好的是我姐姐身边的那个管家婆,其次就是松伯,再次就是你了。如果你都做不到,那别人更没指望。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遇到这个杨承祖,雪姐她……可能就与我见不到了。”

“确实如此,杨仪正是个有本领的人,能够在那种场合下救出人来,不光是功夫的事,也需要脑子。武功再好,一个人也斗不过那许多人,有胆有识,有智有勇,才能做下这样的事。臣多不及他。”

“刚拜了兄弟,就这么捧他?”朱厚熜看了一眼陆炳,陆炳忙跪倒在地道:“千岁,臣所言都是出自公心,绝无半点私人情义在内。”

“起来吧,就咱们两个人在,还跪来跪去的,没意思。”朱厚熜做了个手势,陆炳这才站起身来。“我当然信的过你了,整个王府里,除了母妃和阿姐,就只有你对我最好,孤不信谁,也一定会信你。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乳娘于我,与亲娘也无二样,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乳娘比母妃还要亲厚。而你和他,不过是刚刚认识,刚刚结拜,再怎么样,感情也不会超过我和你。所以我知道,你是出自公心,只是有点不服气,这样的人,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了雪姐,而他,居然还敢不娶?难道雪姐配不上他么?”

陆炳知道,自己这位少千岁对于孙雪娘情根深种,如果杨承祖真的要和孙雪娘成亲,那他在心里肯定会埋一根刺。即使现在不出手对付他,早晚也是要找他麻烦的。可是听到杨承祖和孙雪娘之间没什么之后,他又有点为孙雪娘不值,觉得杨承祖有眼无珠,不认真神。

“孙小姐的姿色自然是没的说,我想,杨仪正多半还是爱惜名声吧。不过千岁,其实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出了这样的事,孙小姐再想嫁人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杨承祖不娶她,这个人总能留到三年之后。”

“是啊,三年之后。”朱厚熜摸着自己的孝衣“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武臣,守孝只要八十天就可以了。而我,却要二十七个月。而二十七个月之后,这件事能不能成,其实也是没什么把握的,不过你说的对,出了这件事,至少可以保证雪姐不至于短时间内被嫁出去,本王还有时间。”

他叹口气“你知道么,今天我到父王生前的书房里去找书看,结果发现,一只钧窑笔洗不见了。那是父王生前最爱的一只,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如果再不加管束,天知道他们还会偷些什么。杨承祖真能制住他们?”

“或许能吧,毕竟他杀过人,身上有杀气。臣年纪小,这种事不敢保证,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肯管事总是好的。要不然,臣去给长寿郡主送个信,让郡主帮忙找一找?”

“不必了,阿姐自己那里也烦的很,一个乌景和就够她头疼了,不要再给她添任何麻烦。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如果杨承祖真能把这些人制了,把王府的问题解决好,本王就许他当了这个仪正。不过陆炳,你也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将来我把他的位置挪一挪,仪卫正的位置,总归是你的。”

“谢千岁恩典,臣的年纪还轻,属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又何必着眼于一时的名位?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仪卫司欠饷的问题,还有王府的禄米。只要禄米的事解决清楚了,其他都是小事。”

“禄米啊。”朱厚熜沉默了一阵“其实湖广几家王府都有类似的问题,只是他们的底子厚,短时间未必会出问题。我们兴王府跟他们比起来,总是欠了些底蕴,不如他们富裕啊。为父王办丧事又花了许多钱,日子是紧了一些,如果杨承祖真能把禄米要下来,本王确实要谢谢他。看看吧,他和万同之间,到底谁能战胜谁,希望他能给本王交一个满意的答卷出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讨饷(三)

安陆州知州万同是个四十里许的中年人,白面黑须面貌很是端正,官服整理的十分整洁,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根据杨承祖两世为人的经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最难,他们未必真的是坏官,或许为官很清廉,真的是想造福一方。但是跟他们做事,最大的问题,就是难以沟通。

他们会选自己认为对的事去做,然后任你九头牛,也一样拉不回来。属于向善则善,向恶则恶的主,搞不好,反而会制造更大的漏子。

相对而言,杨承祖更喜欢更喜欢钱或是喜欢权或是喜欢其他东西的官打交道,大家彼此都有需要,很多事就更好办,对上这样的人,反倒是不好下口。

万同作为安陆知州,正五品大员,论品级比杨承祖这个四品武官为低。但实际上,大明文贵武贱,一个武官四品,又是一个王府仪卫司的首领,根本没资格和一个知州相提并论。他肯在百忙之中拨冗一见,也算得给了面子。

落座之后,万同似乎是个不喜欢客气的人,而是开门见山“杨将军,你这次前来,想来是为了兴王府仪卫司粮饷的事吧?”

“州牧高见,在下佩服的很。原本我还想着这事该怎么说好,没想到您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下倒是省了下官的口舌。我相信,州里肯定有州里的困难,只是王府也有王府的困难,那些做仪卫的,也是要等着钱粮养家糊口的。当兵都是苦命人,一连几个月不发粮饷,他们确实扛不住。说起来,我作为继任的仪卫正,未必要理前任丢下的窟窿,可是看着那些仪卫,我也是于心不忍,还望州牧能多多体谅。”

万同点点头,并没接他这个话,而是问了另外一件事。“我听人说,杨将军在来的路上,匹马单刀,救了孙家的千金回来。一晚之间手格歹徒百人?”

“那不过是百姓们以讹传讹而已,在下也不是三头六臂,如何手格百人?其实就是一群土匪,要架票,误把女扮男装的孙小姐当了男人捉了去。我紧跟着上去救人,那些土贼终究是怯官,一下子被杀败了。前后也没用太长时间,更谈不到杀百人。”

“杨将军也不要太谦虚,河南那边,本官也是有几个朋友的。河南粮战,舍身护堤,你在河南算是一个了不起的好汉。我今天肯见你,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仪卫正的身份,而是因为我敬佩你过往所立的那些功劳,大明朝像你这样的武臣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能多一些,宁藩又何能嚣张至此?”

杨承祖一听,这才明白这位州牧给自己面子的症结原来在这里,两人又客气了几句。万同道:“说起来,我与孙翁其实还算个旧识,我的座师,与孙翁乃是多年好友,我得算做孙翁的学生辈。你救了孙小姐,我也替孙翁感激你,按说你有困难,我是该帮你的。可是这件事,不行。”

他顿了顿,似乎怕杨承祖误会,又解释道:“我想你明白一件事,这事并不是针对你。事实上,当我停了兴王府禄米时,你还没上任呢,这事与你无关。至于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本官曾下了文书,调拨一百二十名兴王仪卫充振威营兵。可是实到营兵仅有九十三名,而兴王府仪宾乌景和,又擅自在民间为兴王府招募仪卫。本官已经说过,王府仪卫不许递补,王府公然抗令,不把地方官长放在眼里,那我只好停掉他的钱粮。否则王府仪卫随意招募,实兵远超额兵,这绝非地方之福。”

“二来,就是现在衙门里的钱粮确实很紧张。朝廷对江西用武,湖广的钱粮被调拨的最厉害,府库空虚,钱粮源源不断的送到前线上去,那就是个填不满的坑,谁知道要用多少钱粮来填。实不相瞒,兴王府的钱粮,我已经输送到了前线,支援前线将士吃穿用度。振威营人马的钱粮支给,伤亡抚恤,都要从这里出,仪卫那边,就只好先克服一下了。”

杨承祖在那里静静听着,此时忽然开口道:“问题是,兴王府这边的情况也很紧张,怕是克服不了太久了。”

“克服不了,那就没办法了,现在连军卫都没有足够的钱粮,何况仪卫?”万同的态度也很坚决,而且认定自己有道理。有句话他没法说的太细,那就是你个王府,到底有什么必要保留仪卫司这种武装?

如果说安全,城内有军卫有衙门,王府保留的武装,只是为了保证王府的自成系统,不受地方衙门辖制。而这种超然的地位,又恰巧为地方官府所嫉,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收拾一下,尽最大力度将王府仪卫的力量削弱。

如果再说的更进一步,包括藩王这个群体,也向来是这些文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文官是要靠着自己科举,才能拥有他所获得的地位和财富,而藩王却不需要通过这些努力,一生下来就有好日子过,有钱粮有地位。

大明的文官很难享受这种世袭待遇,自然就对这个群体充满记恨,从建文时代的削藩之议,一直延续到正德朝,文官想要削弱乃至废除藩王的念头,其实都没消失过。

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个群体不是想弄掉就能弄掉的,前者这么弄了一次,结果搞出个永乐靖难,从此连皇帝谱系都变了。从那以后,谁也不敢枉议削藩,可是这次宁王之乱,无疑又是个机会,至少是个可以极大力量削弱藩王的机会。

杨承祖见他这么说,微笑道:“万州牧,您说的当然有道理,前线将士用命,钱粮上的事,肯定是该紧着他们。总不能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这不太好。可是有一节,我们的仪卫,也要吃饭。如果您能答应拨发一半的粮饷,我想我们也勉强可以糊口,至于另一半,等将来打完仗再说,您觉得如何?”

“一半的粮饷?”万同摇摇头“这也办不到,府库里实在没有这么多的钱粮,万岁现在带外四家军南下,钱粮支应的压力更大。整个湖广的钱粮,都要为前线服务,我想我帮不了你。与其找我帮忙,不如回去之后劝劝那些仪卫军汉,多读些书,多懂些道理。应当以大局为重,勿以一己得失为念,只有懂得道理,才能明白是非。明白了是非之后,我想他们也该体谅一下,这个困难总能克服过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讨饷(四)

“道理?如果真他娘的讲道理,就该知道欠了别人的钱是要还的,这个才是最简单的道理。”在孙家那处别院内,杨承祖气哼哼的拍着桌子

“这万同简直是个颟顸透顶的冬烘,居然想用道理代替钱粮。人要讲道理讲教化,这些是对的,没问题。可是要看个时机,如果是太平世界,大家有吃有喝,那么讲讲道理,告诉大家什么是圣人之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是没问题的。毕竟用规矩约束人不如用道理约束人,可是眼下是什么时候?是仪卫司的人几个月没开粮饷,大家饿的要么就逃的不见人,要么去打短工,还有的干脆当了内贼偷王府的东西。”

“这个时候,天下最大的道理,总归大不过人要吃饭这四个字去。不让当兵的吃饱穿暖有钱花,凭什么让他们守军纪。如果不是眼下这个时候,我就把几百卫军放出去,在城里见什么抢什么,看见什么拿什么,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家里几个女眷也知道了这事,柳氏一向是息事宁人的脾气,问了一下,这些仪卫的粮饷加起来大约要用不到三千两银子。这虽然是一笔大数字,可是杨家这次过来,现银也有数万,拿出这笔钱倒不算困难,就想着自己掏钱把这个窟窿先填上再说。

如仙道:“先拿自己的钱填上这个窟窿,这是没什么说的。承祖兄弟想在这里站住脚,就要抓住军心,拿自己的钱发军饷,倒是能让这些当兵的归心,我也赞成。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除了这些粮饷外,还有兴王府的禄米。那可是大头,那些皇庄店铺的收入,都归了衙门,他却不发下来,如果总这么惯着他,那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总要想个法子,治了这个万同才是。”

苗氏道:“我看啊,这个万老爷,就是吃准了眼下这个局势,仪卫司的人不敢乱来,所以才敢不发钱粮。嘴里说着圣人之道,实际也是趁人之危。”

一说到趁人之危,结果那边的李家姐妹脸先红了,杨承祖也有点不大自在。赵幺娘急忙打圆场道:“先不说这个,先看眼下,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是在河南啊,我们漕帮的人,倒是能帮着夫君想想办法。可是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没什么路子可以找,要不然,咱们去找找孙老员外,让他给说说?”

“在河南也没用。”杨承祖摇头道:“你们漕帮不过是些江湖好汉,难道还真敢和官府作对么?他是个知州,是这一方的父母官,这里的城狐社鼠巴结他还来不及,哪会帮我。再说这个万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很可能是个所谓的清官,抓他的把柄不大容易的。”

“那夫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能在安陆捣乱,不代表不能给万同捣乱。他是清官,不代表他的家人都是清官。只要想想办法,这个门路总是有的,他是个父母官么,一言一行,万人瞩目,关心他的人多,他的破绽也就多。这本就是相辅相承,我就不信了,还折腾不了他?当然拿我的钱先垫上是一定,可是呢,也不能让人觉得我是是来抓权的,否则王妃那我反倒落不了好。这事很麻烦,比起恶虎庄,难办多了。这个该死的万同,都是他闹出来的。”

知州衙门内,送走了杨承祖,万同也颇为唏嘘:“能做出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才子,却终归还是看的不够透彻啊。他的历练还不够,很多事看的还不够清楚,或者说,他的才学只在于诗词小道上,于教化的意义,还看不透。”

一旁的师爷笑道:“东翁的才情,本就是天下少有,再者您做了多年亲民官,于地方上的事,也比一般人清楚。他不过是个年轻人,初来乍到,哪知安陆情形。只是他毕竟是孙家未来女婿,您拂了他的面子,怕是孙翁那边,不大好看吧?”

“没什么,我想这事孙翁会支持我的。我湖广本为鱼米之乡,湖广熟,天下收。可是湖广有如此多的王府,如此多的皇家血脉,生生吸干了湖广的血。就以兴王府为例,现在那王府之内豢养的无用之人,纵然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些人不事生产,还要田赋供养,他们就是大明,最大的毒瘤。像荆州的辽王,长沙的襄王还有武昌的楚王。繁衍多代,子嗣无数,镇国将军,奉国中尉遍布城中。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安陆也变成这个样子,到时候又将是什么情形。”

“东翁所言甚善,若果真如此,则必然是万民之苦,百姓之难。”

“是啊,所以本官就要防患于未然,先要把兴藩的钱粮牢牢卡住,让他们不能任意繁衍。也让他们知道,自己虽然是天家血脉,但也要奉公守法。于衙门有敬畏之心,到那个时候,虽然本官早已经不在人世,但至少也能为这一方百姓积点福。”

“东翁高风亮节,人所不能及。您的苦心,不知道几人能明白。”

“大丈夫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至于谁能明白,那又如何呢?梁先生,咱们安陆书院的事,你要抓紧一下。这笔钱粮我留下来,就是为了替安陆兴建这座书院,让安陆多出几个读书人,那才是真正的功在当代,遗泽后世。这比养活几个军汉,或是养活几个藩王有用的多了。等到杨承祖明白这个道理时,他会感激我的。如果他理解不了这个道理,那他的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说到这,万同笑了笑“如果他能够想明白这一点,本官这里,会抬举他一个前程。孙翁家的娇客,蹉跎于一个王府仪正,就委屈了孙小姐。到时候本官这里,会为他安排的,只是看他自己,够不够聪明了。”

次日,天刚亮,兴王府仪卫所内,仪卫司的军汉列好了队伍,等着这位新来的仪卫正发放粮饷。往日里不管什么样的事,这仪卫们总是凑不齐的。

可是今天,哪怕真是身体不适的,也强撑着过来列队,毕竟是三个月的钱粮呢,一家老小还等着它买米下锅,谁又能怠慢。

王府里地方确实很大,不过各处有各处的用项,给几百兵列阵发钱的地方,还真的找不到。最后只能分批发放,其他人按时当值。这些人的钱粮按说是发放粮食,可是要采买这么多的粮食,时间上来不及,只好全都折算成银两发钱。

大明如今军卫的粮饷,甚至百官的俸禄,也大多是以这种方式,把粮食折算成钱发下去,再由当事人自己去买米。安陆是鱼米之乡,粮价相对而言算是偏低。杨承祖是按着均价发钱,对于士兵来说,其实有赚的,他们自己心里也欢喜。

一队队士兵过来写了名字,领了自己的饷银,欢天喜地的退到一边。高升则在队伍里说着“这钱是仪正老爷用自己带来的盘缠,掏腰包为咱发的。好人啊,真的是好人啊,肯拿自己的钱为咱们发饷,这样的好官,不好找啊。”

眼下在仪卫司的官军大约有六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是被仪宾乌景和新招进来的。这些人来的时间不长,花名册是单独一本,这次发饷,并没有他们的份。

这些士兵见其他人都有了军饷,只有自己没有,不免鼓噪起来。有人高声道:“一般都是仪卫,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军饷?难道我们就不是人?”

有带头的一喊,其他没领到粮饷的人,跟着也就喊了起来。他们这边正喊的带劲,从大门处又气势汹汹的进来一群人,为首两人高声道:“哪里来的措鸟,一来就要革去我们的官职。我们人就在这,倒要看看,这个官职他如何革的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讨饷(五)

发放军饷时,陆炳一直就站在杨承祖身边,全程陪同。杨承祖已经许了他仪卫副的前程,两下算是利益共同,风险共担的关系。再者他的年纪,也正是喜好惹是生非的时候,固然跟随世子让他棱角磨平了,但是有热闹看的时候,他也不会错过。

见了这些锦衣鼓噪,他多少也有点紧张,好在杨承祖今天是把自己的随从也带进来发放军饷,人数并不比乌景和招来的这些人少。即使发生斗殴,也不会吃亏。

等看到那些人冲进来,陆炳脸色就有点尴尬,小声对杨承祖道:“这是两位仪卫副,王丰、李茂。本身都是锦衣官,后来调到这里任仪卫,本身也是世袭军户,又是老资格,脾气大的很。仪正要多加小心。”

这两人都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面相十分凶恶,一看就是典型的武人面孔。身材很壮实,头戴纱帽身穿圆领,看穿戴,也是四品官的打扮。不算差遣,只算官职,他们与杨承祖得算平级。

当然大明的官不能看品级,而是比差遣,从职位角度上,这两是杨承祖的下级,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这两人见了杨承祖并没施礼,而是用手戳着他的胸口道:“后生,你就是新来的仪卫正?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们就在这,你准备怎么革去我们的官职啊?”

“是啊,我们是在京里就跟着老王爷的,从京里到安陆,一路跟过来。伺候老王爷伺候了这么多年,眼下老王爷刚过身,你就想革了我们的前程?我呸!你算哪头蒜?才来几天,就想要骑在我们弟兄头上,瞎了你的狗眼。”

这两人也是带了些亲随,那些亲随从人跟着鼓噪起来,也大声骂着杨承祖。杨承祖虽然是长官,可是年纪太轻,论年纪比王、李二人的年龄小一半,这便有点压不住人。再者,王李二人是跟随兴王的旧臣,在仪卫司里算是老资格,眼里并不怎么在意杨承祖这个小字人物。

两人这次出头,背后自然也有人指使,有了靠山,行事上也就越发骄横。他们带来的二十几个仆从,也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显然是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可是看到杨承祖这边足有上百人,便不敢动手讲打,只想激起众怒,这几百军卫如果都支持自己,姓杨的这个仪卫正就做不下去了。

杨承祖脸上不动声色,也并不理会二人的冒犯,只是问道:“你们两个,面生的很,没见过。你们是王府的仪卫副?”

“没错,爷们就是这里的仪卫副,昨天说要革我们的职是你吧。年纪轻轻的,说话做事糊涂荒唐一点,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知道,自己对上的是谁,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知道么?”

“哦,你们就是那两个擅离职守的仪卫副啊。是你们就好,总算没有认错人。”话音刚落,只听两声痛呼,接着就是两声巨响。王丰、李茂二人的身子就这么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两人能够奉命保护兴王,自然也是武艺高强之人,可是他们并没想到杨承祖居然说打就动手,一下子失了先手。

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打翻了出去。两人勃然大怒,骂着站起身来,伸手就想去摸武器。可是杨承祖的出手,远比他们快的多,两人的武器还没出鞘,一口雪亮的宝刀已经横在了王丰脖子上,李茂虽然没被兵器顶着,可是杨承祖那寒冷的目光,却丝毫不逊色于利刃。

在他身后,王铁头带着十几条汉子手里端着弩匣站成一排,面带怒色的看着两人及两人带来的家丁。而在他们的后面,还有的汉子则直接拿起了火铳。最关键的是,除了那些乌景和招募过来的护卫以外,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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