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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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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是强盗吧。”一想到来的可能是强人,月娥的身子就哆嗦起来,手颤抖着去摸那把枕头下面的剪刀。虽然自尽很痛苦,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比落到一群强盗手里好。李家的女儿,总要死的清白一些。

她的手刚摸到剪刀,就被杨承祖打了一下“干什么呢?把衣服穿上,我估计是冲咱们来的,他们是来捉间的。好个焦榕,敢算计老子,我劈了他。”那种莫名的烦躁,此时演化成了杀意,伸手握出了绣春刀柄,就准备去杀一个来回。

焦家的下人有十几个,可是没有什么弓刀健儿,凭他的本事,至少可以保证杀出去。可是他的手刚握到刀柄上,月娥那边也手忙脚乱的穿上了小衣,一把抓住杨承的手腕道:“杨郎,你快跑吧,千万别和他们冲突,求……求你。”

她想到那天晚上说这个求字,带来的就是这一场孽缘,如今这个求字,又能有多少效果?自己的话都没了底气,可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在家里动手啊。只要一动刀,这消息就压不住,如果李雄的闺女偷汉子这种消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活?

杨承祖见她这可怜模样,想起自己这些天对她的作为,心也一软,手轻轻放开“好吧,你自己保重,记住,千万别承认。”

听着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他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一把推开后窗,人顺着窗户跳了出去。雨夜之中,对面影影绰绰十几个黑影,见有黑影出来,对面立刻有人问道:“谁。”

奔跑,快速的奔跑,这个时候任何问答都是多余,只有逃跑与抓捕,逃脱与失手。焦榕的声音在雨夜中传来“抓住他,不拘死活,谁抓着他,我保他一个锦衣校尉前程!”

飞身跃起处,两条杆棒贴着他的腿扫过去,一拳挥出,一声闷哼,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婆子也想当锦衣卫么?他心里嘀咕一句,口内一言不发,只是向着院墙下急奔,身后金风呼啸,追兵将手里的武器当做暗器丢出来。

只是黑夜之中目力难见,在加上大雨的影响,即使是受过训练的官军也不大可能命中目标,这些家丁就更不用说。

那些胡乱扔出的锄头、棍棒,对杨承祖造不成影响。眼看他人已经来到墙脚,又利落的攀上墙头,手足并用的爬上去,接着就消失的不见踪迹。焦榕气的跺脚道:“废物,全都是废物!十几个人,捉不住一个人,你们干什么吃的。”

焦氏是双小脚,这种场合跑不起来,远远落在后头,好不容易跟上来,冷笑一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去,把那个没跑的给我捉起来。”

杨承祖跑回去时,人已经成了落汤鸡,几个女人都睡了,他只好去敲如仙的门。如仙是个惯家,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好气的把他拉进来,又喊了红芍起来,为杨承祖更衣擦身。

一边擦一边道:“也就是我倒霉,半夜的不能睡,还要起来伺候偷嘴被人捉到的,真是的,焦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捉你的间。你不会一动不动,就等着他们来捉啊。你到底睡的谁啊,总不会是焦氏吧?”

“是李家大姐。”

“哦,那还差不多。大姐听说比二姐还要好看几分,不过不是有夫家么?红芍,你脸红什么?要不是承祖弟弟怜惜你,你现在已经收房了。早晚还不是都得看见,快点擦干净一点。那张家是大户,而且是举人,张孝先自己也有秀才功名,你睡了他老婆,可是后患无穷的事。”

“那又怎么样,总不济,就是去打一场官司,我看看能打成什么样子。县里府里省里,任他去告,看看官司打到哪,能把我告下来再说。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焦家今天闹的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如仙也颇为奇怪“是啊,按说不应该啊,不过这事他们怎么想的,明天就能有个结果。秋天的雨水凉,你仔细冻着,姐给你暖一暖身子,红芍别跑,一边看着学着点,将来用的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急风骤雨(六)

这场没来由的捉间戏,并未在这一点划上句号,相反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焦榕居然到衙门里告状,要告李月娥与人私通,败坏门庭,并伙同间夫,打伤自己的舅母、表弟、母亲。

这个起诉的性质就属于比较严重了,按大明律,不管任何理由,子女殴打父母都要论斩。也就是说,焦氏这种告法,是要李大姐儿这条命。

至于通间这方面的起诉,如仙倒是不急“自古来捉间要双,反正承祖弟弟昨天跑回来了,又没落下什么证据,这个罪名安不到他身上。只是这殴伤母亲一条,就不大好洗了。”

杨承祖可在家坐不住,匆忙吃了口东西,就要往衙门里赶。如仙一把拉住道:“你现在去不得,你现在一去,那不就是说,这间夫自己冒出来了?派个人去打问打问消息,你再跟张伯爷那告个病假,这官司打不完,我看你也去不得卫辉。”

派去的人很是机灵,到了午时就把消息传了回来,大姐披头散发,看来在家已经挨了顿打,脸上都带了伤。相比之下,焦氏只是在额头上敷了块膏药,看不出是否真的受伤。不过眼下的规矩如此,父母把子女打成什么样没关系,反过来子女打伤父母就要论斩。

至于通间的指控,张嘉印并没打算认同,虽然焦榕拿出了一双男人的靴子,以及几首情诗,想要当证据。可是张嘉印对这些证据,并没有采信,只要间夫没捉到,这个事就不能做准。

可是单就殴伤母亲这一条,就足够李月娥受的,焦家是苦主。他们咬定了牙关不放,即使张嘉印有意回护,李月娥也很难脱罪。杨承祖趁着午休的时候,悄悄来到县衙门里,张嘉印见他来了,将他拉到花厅内,等到手下人退出去,才小声问道:“那个间夫,是你吧?”

“老兄,这话可乱说不得,要挨板子的。按大明律,这个杖八十的,女子还要去衣受刑呢。”

“别说那些,要不是你的话,你现在就不会急着出现了。本官好歹是这一县牧首,要是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这个官就别当了。不过你不是和李家二姐相好么,怎么这大姐也掺和进来了?”

他两已经共了几次事,眼下得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杨承祖倒了台,对张嘉印也没有丝毫好处。反之杨承祖发迹的话,张嘉印或许还能沾光。

在这个时候,是非就要让位于立场,张嘉印想的只能是如何维护自己这个把弟,而不是说维护大明律。

“这个事,是个意外。细说的话,非常麻烦,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大哥,这次的事,你一定得帮我。月娥如果论斩,那可就不好办了。要是发卖,我还能自己出钱把她买过来。”

“我明白,咱们自己人,肯定没说的,等再上堂的时候,我让人把仵作找来先验伤。这仵作是我的心腹,到时候我就说焦氏受伤并无实证,这个官司就马虎过去了。”

他又笑笑“现在李大姐就在牢房里,你赶紧去看看吧。自古来女不入监,我让她在监牢里,可没受什么委屈,只是想着,不管她跟的男人是谁,只要是有良心的,现在都会过来看看,我也好看看这人是谁。我让人带你过去,放心,那边我安排的好得很,不会出纰漏。”

女监与男监一样,充满了恶臭味和阵阵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按大明律,女非犯间及死罪收禁外,余者概不入监。

这滑县的女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回河南发水,难民里很是出了些女子犯罪之事,再有就是左家在闹了那出之后,也被县衙门查出有诸多不法,现在女监里,左家的女眷倒是占了三分之二。

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到了这里,就成了书办与吏员们的猎物。女不入监,就是因为女性在监狱里,根本没办法保全自己。禁婆的威胁,呼啸的皮鞭,甚至于灌药,乃至几个人进来按住手脚,足以让任意一个烈妇失节。

李月娥蜷缩在角落里,头紧紧的埋在腿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接着就会像对待那些女人一样对待她。禁婆生的凶神也似,满脸横肉,让人一见而生畏。长年做这个营生,让她好象已经忘了笑该是什么样子,看谁都是那么一副冰冷模样。

好在对她还是不错,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而且是整个女监里采光最好,也最干净的,连铺地的干草,也是全换的新的。

可越是如此,李月娥心里越害怕,听说那些下贱的地方,对待新来的女人,也是这样。她几乎是着魔般的喊道:“我不接克,我不会去接克。”

禁婆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的把她推进去,随手关上了牢门。临走时说了一句“待会自有大贵人来关照你,你自己歇着吧。”

大贵人?一听到这三个字,她就更害怕了。昨天晚上杨承祖走后,她刚刚关上窗户,还没整理好床铺,房门就被撞开,前几日还和颜悦色的焦氏,如恶鬼一般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是几个耳光。接着就是毒打,无休止的毒打,反复盘问的只是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谁,说出他的名字,否则就打死了你。”

从柜子里、梳妆台下,她们翻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男人的靴子、荷包、情诗、信物。这些东西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与人有私情。这些东西她压根就没见过,天知道是怎么出现在自己房里的。杨承祖是个武人,又哪里会写什么诗。

不过她仔细收藏的那快染血的床单,以及今天她和杨承祖睡在一起时的床单,都被翻了出来,这些却是铁证。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紧了牙关,什么话都不说,任那皮鞭子呼啸而下。她只当自己就要被打死时,焦氏却又改了主意,要用国法治她,而不是用私刑。

这国法……听焦氏说,自己如果不肯说出间夫的名字,就要问斩罪。如果自己肯招出杨承祖,她就放过自己,还要把自己许给焦榕的儿子做小。可是自己已经是承祖的人了,又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让自己死的干净一些,监牢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急风骤雨(七)

隔壁牢房里,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张婆,新来的那个是谁啊?似乎还挺水灵的,要多少钱?”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那禁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个男人的笑声忽然停住了,就不再提这些事。只是对着牢房里的女人品头论足,不是说着这个已经玩过了,就是说那个皮肤还不错。就像是在菜市里挑选商品,在讨论一块肉是否新鲜,这菜卖的贵不贵一样平淡。

李月娥蜷曲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们不再议论自己,可是她还是感觉脊梁发冷,手脚发软,生怕一会就有厄运落在自己头上。好在几个人不曾打她的主意,只是各自挑选好了自己的目标,然后就是交割钱财。

叮当做响的铜钱,落到了禁婆的手里,几个女人被带出去,这就是女不入监的规矩。到了这里,与进了清楼也没什么区别。当然要是细说,也是有区别,清楼里至少还能自己落一些打赏,可是在这,所有的收益,都是禁婆所有。

等到几个人走了,李月蛾刚出了一口气,一只干枯如鸡爪的手,猛的从身旁的栅栏伸了出来,抓向她的衣服,将她吓的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的,向牢房的另一边滚过去,满头满身,全都是稻草。

一张蓬头垢面的面孔出现在栅栏边,满脸都是灰尘,头上都是乱草。如果不是确定这里是女监,李月娥甚至无法判断对方的性别。

“不要吃她们的东西,什么都不要吃,吃了就一切都完了。记得什么都不要吃,不要吃。”

那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沙哑如同破锣,在这阴暗的监牢里,这种声音显的格外恐怖,吓的李月娥慌忙向着另一端的角落缩进去。

“别怕,她没有恶意的。香儿,快别胡闹,赶紧到娘身边来。”出现在栅栏边的,是一个中年的妇人。这妇人面有菜色,看来精神也不太好,不过从她的举止看,她过去应该也过的不错。

这妇人是领教过禁婆手段的,再看李月娥身上没有任何刑具,禁婆对她也格外客气,知道这人必然大有来历。如果自己的女儿得罪了她,怕是没好下场。忙解释道:“你别怕……她,她是我女儿。”她用手指了指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我们是左家的女人,她原本也算个大家闺秀,连跟外人说话都脸红的。进来之后,一位吏目看上了她,禁婆婆收了钱,可是她死活不肯。哪怕是被鞭子打的只剩半条人命,也依旧是不肯。最后禁婆在她的饭里下了蒙汗药,等她醒了之后,人就成了这样。看到谁,都要别人不要吃东西,姑娘别见怪。你……你跟禁婆说句好话,别打她了。”

“你……你是谁啊。”李月娥大着胆子问道

“我啊,以前是城外左善人的妾,现在只是个女犯,没什么的。进了这里,人就不算是人,禁婆让你陪谁,你就得陪谁,这样好歹能少吃点苦头。就像我这样人老珠黄的,也得陪……。听说有大贵人看上了你,听我一句劝,别跟贵人过不去,那样吃亏的只能是你。她们的办法太多,在饭里用药只是一招,最坏的时候,她们可以让几个男人按着你的手脚,那比死了还难受。你……你就认了吧。”

听这妇人如此一说,月娥吓的紧紧缩成了一团,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这回连话也不敢再说了。又有几个男人过来,这回就连那个与自己说话的妾也被人挑走了。那人许是没有多少钱,人带不出监去,只是把她带到另一间牢房就开始了行动,声音一直传到这边。羞的她连脖子都红了。

就在这当口,禁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天知道,她居然是会笑的?“您放心,那月娥姑娘老婆子照顾的好着呢,没让她受半点委屈,如果您看她受了什么罪,就剥了老身的皮。”

来了?她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虽然不知道来的会是谁,但是她已经下了决心,自己只能失去一次,不能失去两次,绝对不能受这个屈辱。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她站起来,朝着墙壁就撞了过去。一阵巨痛,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禁婆的惊叫,和一个男人在叫她的名字。

等她醒过来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杨承祖的脸。这张脸,曾经让她又恨又怕,曾经是她午夜的梦魇。那一晚的情形,始终是她的噩梦。即使是后来两人欢好之时,她屈意奉承的成分,远大于真心侍奉。只是这一刻,这张脸变的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馨,仿佛是那话本中救苦救难的菩萨,来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

“杨郎……”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后面就说不下去。

杨承祖轻轻压住了她的唇“傻大姐儿,什么都别说了,你被吓坏了,我知道。可是再被吓坏了,也用不着撞墙啊。监牢么,就是这种地方,你是个良家妇人,没经过这种事,自然要被吓到了。不过你好歹也要学聪明一点,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再撞也不晚,要不是你没力气,这一下真的出了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我要为……为你守着,妇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

“所有人最重要的,都是活下去。真是的,蠢死算了。”他虽然嘴里这么说,只是那份关爱,任是谁也看的出来。“我来呢,就是来救你的,不管你惹了多大的篓子,我都替你扛起来。焦家不是要找间夫么,那好,我就是那个间夫,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谁敢动你一手指头,我就拆了他!”

“在监牢里我放了五百两银子,有这么一笔钱,可以买你个安全。不过眼下你受了伤,在这养伤不方便,跟我回家吧。多大的麻烦,我来承担,你只管安心养病就好。等你好了之后,我给你个名分。张家敢来闹事,我打死他们。”

“不,我不能牵连你。”李月娥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待罪之身,如果离开监牢,杨承祖不知道要惹上什么样的麻烦,哪里肯走。

杨承祖道:“既然如此,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你坐监,也好照顾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急风骤雨(八)

按杨承祖的想法,到了再升堂时,李月娥就能释放出来。可是没想到,这开堂却不是想开就开的,下午时分,不等张嘉印升堂,从上宪衙门忽然来了一封紧急公闻,乃是一道调令。

朝廷因为前次水患中,张嘉印处理得当,运筹有方,特将其升为从七品工科给事中。令他即日封印,上京任职,一切公务等新任知县到任后再做处理。

虽然县令是七品,给事中是从七品,可是地方官调动到京里,本来就认为是升迁,一般来说,平级调动都得算是特殊优待。再者给事中这种科道风宪官,远比知县这种亲民官清贵许多。从知县升为给事中,就是升了流,对应的,就要降品。从正七转从七是再正常不过。

一旦转成科道言官,未来张嘉印的升迁之路,就变的异常开阔,非一个知县可比。于他而言,这是天大的机遇。吃水不忘挖井人,张嘉印自然知道自己这官是怎么来的,离开杨承祖的支持,自己不摘印就不错了,哪还能升官。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把李氏放出来再走,可是这公闻来的有点急,刘庭宣一直跟我不对,你是知道的。我如果要是强断了这案,他怕是就要找我的毛病,这事,我说实话,也有点为难……”

“大哥,别为难了,这官司就先放下吧。我想焦家敢打这官司,也是有所凭仗,说不定连你这调动,他们也知道。所以才在这个当口发作,就是知道,你在这案子里,不能发挥太大作用。”

张嘉印觉得自己颇有些对不起结拜手足,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连前程都帮自己搞定了,自己却连这么点小忙都帮不上。说起来,不是自己沾了老弟的光?

“贤弟,你也不必焦急,你与咱们沈抚台交好,提刑按察司,也要听抚台的。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在县里官司打的不如意,就把官司闹大,一路打到省里去,到了那,就还是你的天下。至于在县里,人只要不吃亏就好。我人虽然走了,可是这衙门里还有二三故旧,让李氏不吃亏,还是做的到的。不过我要说你一句,好歹也是个锦衣副千户,要是住在监牢里,这成什么话了,再说也容易被焦家人抓住把柄啊。”

“多谢大哥的好意,您的心意,小弟明白了。不过这女人对的起我,我也得对的起她,不就是杖八十么。咱们大明朝的刑罚,是能够用钱赎的,我破出些银子就是了。至于官职,大不了革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只要能对的起她,这前程我也豁出去了。”

“你啊。”张嘉印无可奈何的一笑,他也知道,杨承祖的前程,现在可不是好坏的。在朝廷对宁藩作战整体不利的这个大前提下,他几次挫败宁王阴谋,在河南方面取得了重大胜利,现在朝廷未尝没有把他当成典型树的意义。

这个时候,急需一个典型出来鼓舞士气,那么这种私德问题,还想放倒一个榜样?做梦去吧。他这调令来的急,就连等新任官交割都做不到,只好封了印,急匆匆上京。

杨承祖知道京官不易,酸翰林,穷给谏,吃干当净都老爷么。他拿了三百两赤金出来给了张嘉印做程仪,方便他在京里打开局面。张嘉印也不推辞,只是点头道:“贤弟放心,有愚兄在京里做风宪,保管让你吃不了亏去。”

送走张嘉印,杨承祖又回了女监那边,禁婆得了五百两银子的好处,自然拿杨承祖当祖宗对待,他想怎样就怎样,不会多说一个字。又把自己休息的房舍腾出来,让李月娥居住。

李月娥没什么气力,那一撞也没受多重的伤,经过一番紧急的抢救,也没了大碍,剩下的,就是一个恢复过程。这年月的女人没什么地位,像李月娥这样的,嫁过去只是做妾。

家里男人或是大妇只要是想,就能把她卖了,她也没指望在生下子嗣之前,能得到杨承祖多大的重视。

因此杨承祖端了饭食与药汤过来时,她感动的热泪盈眶,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杨郎……”

“傻大姐儿,别哭了。再哭啊,人就不漂亮了,赶紧趁热,把这粥喝了再说。再说我还得给你上药呢,我晚上不回去了,就睡在禁婆这,看这你。有我在,你就不害怕了吧。”

“你……你待我真好。”李月娥是个很容易满意的女子,当初别看是被强占的,可是今天杨承祖这如水柔情,足以把她给融化了。她轻声问道:“郎君,我会不会留下疤,会不会变丑了?如果变丑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如果有疤的话,你让我当个奴婢吧……”

“傻子,你这个伤口不大,很容易就好的,不会落下疤。即使落下了,我也宠你就是。你看看,我为了你连家都不会,就住在监狱了,你说你像不像小狐狸精?把别人的男人迷的不肯回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两人依偎在一处,杨承祖用各种好话哄着,将李月娥逗的芳心大悦。“若是官司输了,我真的判了斩决,有了和郎君在一起的日子,我也不冤了。”

“别胡说。你这官司怎么会不赢?就算焦家兄妹手段了得,将新来的县令买的坐到他们这边,我们可以府控,府控以上还有省控。你有我这锦衣副千户的男人,还有一个锦衣正千户的弟弟,若是让你被断了斩刑,我们还有什么脸出来混。”

“继荫?”李月娥忽然脸色一变,紧抓住杨承祖的胳膊“继荫……这事不对。我被她们捉住后,焦氏发了疯一样对我用刑,家里闹翻了天。可是自始至终,我都没看到继荫,你说,他们会不会把继荫给害了?”

“不会吧。继荫已经在几位大老爷面前露了面,是在大贵人面前挂了号的主,如果他们敢对继荫下手,那就是几位大人物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你放心,他们不敢好死的。不过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一会过去看看,他们当初也答应了我,随时可以看继荫的,我就用这个由头,去打探一下,你也好安心。”

第二百四十章急风骤雨(九)

他本来是想多陪陪月娥的,可是听对方说的情形确实反常,也再躺不住,起身收拾一下衣服,就奔焦家赶过去。可是在路上,正好遇到赵幺娘的几个兄弟穿着飞鱼服带着十几个漕帮弟子,在街上正在四处问着什么。见他过来,那几个人急忙过来见礼。

别看他们是赵九雄的儿子,在滑县也算个人物,可是在杨承祖面前,这种身份全没有意义。妾的亲戚不在六亲内,这几个人可不敢在杨承祖面前摆内兄的面子,见了面就按着下级见上官的规矩磕头。

杨承祖把他们拉起来道:“你们在干什么呢?穿上飞鱼服固然是威风,可不是这么抖的。你们漕帮消息最灵,现在该做的,是在人烟稠密之处打探消息,如果有人散布于朝廷不利的消息,你们才好及时掌握。这走街串巷的,是在打问什么?”

“我们也是在酒楼那边打探消息的,只是焦家的人去衙门里告了状,老千岁接的状纸,就把咱衙门里所有的人都派了出来找人。不光是校尉、力士,就连军余都动员起来了。”

“告状?他们告什么状?怎么还把咱卫里的人都惊动起来了?”

“他们是告状有白莲妖人掳走了李继荫,希望咱们锦衣卫能代为寻找。李继荫是未来的锦衣千户,又是跟老千岁说过话的,如果被白莲妖人掳走,我们锦衣卫就没脸上街了。所以老千岁直接下了军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回来?”

“你说什么?李继荫被掳走了?焦家还去锦衣衙门报官?”杨承祖的心内,也渐渐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他之前一直认定,焦家兄妹不敢对李继荫下手,因为李继荫身后关注的力量太强,动了啊,就等于是跟这些势力叫板,那样的话,跟自己找死没什么区别。

可是从他们的报官看,似乎,他们真的是有些不顾一切,已经丧心病狂了。他犹豫片刻道:“你们所有人跟我去李家,把焦氏兄妹叫来问问,不能他们说被白莲教掳走,就是被白莲教掳走了。”

这一行人到了李家时,焦氏说是伤心过分,加上伤势太重,无力迎接,接待的事,就由焦榕出面。他恢复了管年的差使,又成了衙门中人,态度上,也变的比过去傲慢了几分。

“继荫是我的外甥,他失踪了,我也急的很。至于说为什么说白莲教掳人,你们可以看,继荫的房间里,留下了一朵白莲图案。你们是知道的,这白莲魔教,就是喜欢用这个图案作为自己的记号,而我家的仆人在事发当晚,确实听到了动静,并且看到有人出现。下人们和他交了手,还被他打伤几个。只是这白莲妖人实在太过了得,几个家人拦不住他,只好任他走了。”

杨承祖暗骂一声“混帐。”他说的那人,分明就是自己,现在越发认定,他们对继荫,肯定是采取了不利的举措。

“我们想去继荫那边检查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几位随我来。”焦榕大方的在头前带路,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杨承祖跟在后面,眼睛不住的四下张望,希望从环境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那场大雨,本就能冲刷掉大部分痕迹,再说如果焦家兄妹铁了心的对继荫下手,恐怕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让自己查。

等到了继荫的房间,发现里面放了几十种零食点心,足见这位房间的主人,在家中受宠爱的程度。焦榕甚至还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我那可怜的外甥啊,我们一家子都指望他呢,天杀的白莲教匪,怎么就把他掳了去。也不知,他们要把继荫如何对待,你们与继荫都得算同僚,可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啊。”

这些漕帮子弟虽然不是公门众人,可是他们有着丰富的江湖斗殴经验,于检验痕迹上,也未必输给公门老吏多少。

“回户侯,门窗完好,没有破坏痕迹。”

“房间内无打斗迹象,房间里是否使用过迷香无从得知,但是窗户纸上,没见有人使用迷香的迹象。”

杨承祖看着焦榕道:“继荫被白莲教捉了去,不知道焦管年是如何确定的。他虽然是个孩子,可是白莲教要想捉他,总不可能任何动静也不发出来。这门窗没有外人侵入的迹象,如果是白莲妖人所为,他们是如何进来的?”

“这事我们也想过,只是我们不是公门中人,于这事上也说不太好。可是李月娥那贱婢门风不检,勾了外面的野汉子回来间宿。这野男人的身份,她宁可被打死也不说,杨户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好歹李家也是官宦人家,家中子弟也是懂得礼仪廉耻的,她又是个有丈夫的女人,怎么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对一个野男人死心塌地,不要名节和性命,也要维护她?依我想来,她多半是中了白莲教的邪法,脑子都被妖法迷了,所以才做出这些颠三倒四的行为。”

“焦户书,你的意思是说,李月娥的间夫就是白莲教妖人,然后他不但间了月娥,还抓走了继荫?那他图的是什么?”

“这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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