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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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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全然没有反应之下,这一系列变故已经发生,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杨承祖抱着,从马车里滚了出来。

多亏杨承祖身手矫健,这马车虽然翻了,但是人没受损伤。知了四下看去,见这寂静的街道上,五个蒙面人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向自己这边围过来。而那赶车把式和两个跟车的随从,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啊!”暗夜里,这一声尖叫凄厉无比,似乎整个西安都能听到这少女的惊呼。杨承祖将她向后一拉,朝那几人道:“你们要什么?钱,还是命?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那为首的一个蒙面人用鬼头刀一指“把毕春交给你的东西留下,再留下这个女人,你可以离开。”

“对不起,你要的太多了,交易失败。”杨承祖此时已经微微蹲下身去,那口夹钢绣春刀被他抽在手中,亮了一个门户。“你们只有五个人么?如果只有这点,那可是不够用的。”

“自己找死!”五条黑影,交替相前,奔跑之中,居然很有默契,似乎还是个小型的阵势,手中的钢刀在月色下闪着光芒,放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知了吓的两腿发软,牙齿打颤,西安府里晚上实施宵禁,尤其到了秋防的时候,街上应该布满巡兵的。怎么会在这时候遇到强盗?

她已经没时间考虑自己落到这些强盗手里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她想的只有一件事,自己身上带着二十两金叶子,那是自己家全部的希望。如果被抢了去,爹的病就治不好了,弟弟也会饿死的。

她猛的大叫一声“掌柜的,你快跑,记得问我姑姑我家住哪,去救我爹。”人向前扑出,拼命的去抱一个蒙面人的腿。她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砍死,自己只要死了,掌柜的就会关心自己的家人,自己一家就得救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她几乎是用生命去为杨承祖换取一刹那的逃跑机会,不管能逃不能逃,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不过预想中的那钢刀入体的疼痛并没到来,那蒙面人只骂了一句“小贱……”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鬼头刀落在了地上。

知了隐约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弓弦声,作为军卫家中的女人,这种声音她倒是不陌生。有人放箭?

她寻思着,只觉得自己抱住的那条腿一软,一个身子就砸在了自己身上,后背上似乎还有点湿,方才那一扑,已经用光了她全部的胆量,现在是连睁眼都不敢了。

那五名蒙面人正扑过来,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过来阻拦,他们倒不想杀了她,只要一刀柄打晕了,待会有的乐子。可是接着,不知从哪竟飞出来一只雕翎箭,直接射穿了他们头领的咽喉。那头领的死尸,直接砸在了那抱腿女人的身上,两人全都一动不动。

另外四人身子一顿,一人大喝道:“我们是固原总兵衙门的,谁敢坏我们的事?”

“嗖!”回答他的,只是又一支雕翎箭,这只箭直接射入了眼睛,那条大汉惨叫着倒在地上。接着连续两箭,几乎不分前后,将另外两个蒙面人射倒,不管你做出了怎么样的防范,在这种射术面前,全都失去了作用。

直到这时,那剩余的一条汉子才发现,在临街的房坡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一身火红立于房上,一手持铁弓,一手持雕翎,冷冷道:“什么总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拿刀子要砍的,是我的男人。所以就给我留下吧。”

她弓弦松动,雕翎射出,那汉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觉得腿上一阵巨痛,居然是被一箭射穿了膝骨。这一下疼痛钻心,手中的单刀再也拿捏不住,当啷落地,人也是一下子摔倒在地。

郝青青从房上下来,来到大街上时,杨承祖已经将那名刺客捆了个结实,边捆边道:“你曾经是个优秀的刺客,直到你膝盖中了一箭。从此你跟你那拿钱买命的罪恶营生说再见吧,安心去干好囚犯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

拉车的马中了箭,已经死了。马车倾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赶车的把式和压车的随从,两个中了刀,一个中了短矢,全都救不活了。

知了没受伤,只是被那死尸蹭了一身血,可她一见郝青青拿弓背刀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发颤,杨掌柜的大妇,居然是这么个女将,这可不好办了。

她曾经听说过大妇如何虐待妾室的故事,自己连个妾都不算,最多算是男人花钱买的乐子。她不在乎被打,哪怕打死也没关系,可是自己身上那二十两金子,会不会被她搜了去啊。

见她哆嗦成一团的模样,郝青青上前摸了摸她的脸蛋“你刚才表现还不错,知道用自己的命去救掌柜的,跟我回家换身衣服吧。”

“谢谢夫人。”知了连忙乖巧的施了个礼,郝青青被这个夫人称呼逗的一阵微笑“你肯叫我夫人,那干脆,留在我身边当个丫鬟吧。当家的,行不行啊?”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事你自己拿主意。”杨承祖道:“你怎么会在这等着我?难道你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郝青青不好意思道:“你和姓毕的刚走,我就派人悄悄缀上你们了,我们那些人,做这事是行家,你是知道的,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今天晚上会不会宿在外面。如果你不回来,我明天就带人到那女人家,去打她一顿出气。”

“那你昨天还说让我拿钱去青楼?”

“当然是骗你的啊。”

“从未见过你这般卑鄙无耻之人。知了,你将来不要学她。”

一行三人加一个俘虏,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仿佛一家人似的漫步在午夜西安的街头,向着自己的居处慢慢走去。

第二百零二章局中局(四)

杨家宅院内,郝青青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可见吃醋是有好处的吧。就因为我担心你在外面留宿,所以特意去那女人家外面守着,后来知道你要走,那些人准备马车,我就悄悄的跟下来,结果就遇到了这几个刺客。你说要不是我吃醋,不就麻烦了,知了至少要被砍死了吧。”

“你一开始不出手,是不是就等着她被砍死呢。”

“算是吧。”被说破心事的郝青青,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觉得这样的狐狸精死一个少一个,至少在你回家之前,我还能独自拥有你。可是没想到,她肯为你去挡刀子,我就舍不得她被斩了。算了,我认倒霉好了,要不要现在把她叫来陪你?”

“不必了,明天我倒是想到她家去走走。像这种普通的军卫人家,倒是能问出一些,我真正想要的消息。我今天把她带出来,主要是不想她受毕春的责罚。我要是不带她走,她今天肯定是要吃亏的。至于今后怎么安顿,我还没想好,要不然让她上山吧。”

“不了,她上山啊,不知道被多少后生惦记上,还不如给我当丫鬟呢。反正我身边几个丫鬟都是使刀弄剑的,正缺她这么一个会针线女红的,留下正好。将来我不方便的时候,她还可以陪你,我听我爹说,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弄的,叫什么通房大丫头。”

她又问道:“你明天跟她回家里也好,把手续办一下,告诉她家里,这人你留下了。不过你得多带点人,万一要是刺客再来,也好有人帮你。”

“应该是没了,再来一拨刺客,这个戏就演过了。”

“演戏?这些刺客,难道不是马昂派来行刺的?”

“他们确实很像是马昂派来行刺的,可就因为他们太像是马昂派的人,我反倒是不信了。马昂不是个蠢人,他用的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干这事么?而且如果这事真是他做的,以他色厉胆薄,当时胆大,事后反悔的脾性,肯定明天一大早就得派人来打问消息,我们先等一晚上再说。可是如果按我想,最有可能派这几个杀手的,是毕春。”

“毕春?他折腾这套干什么?他既然要让相公帮他报仇,又派人来行刺,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没什么,他跟马昂是私仇,我和马昂,是公事。人为了私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如果是为了公事,那完全可以高举轻放,得过且过。他给了我几百两金子,外加一个不怎么出色的知了。马昂可以送我几千两金子,外加几个绝色佳丽,相信我,这事他做的出来。”

“要想让我把宝押在他那,跟马昂势不两立,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和马昂之间,结下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比如行刺未遂。如果你不来,他们可能会砍我几刀,然后以为砍死我了,扬长而去。毕春再适当的出现,把我救下来,你觉得我和马昂之间,是不是就是不死不休?”

“当家的,你这么想,可有什么凭据?”

“有啊。比如我从毕春那里拿到那些东西,除了我们几个人知道外,别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张口就要东西,这分明就是有人授意。再有,马是被箭射死的,可他们跟我交手时,从来就没用箭。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没把握,怕一箭真把我射死,相对而言,用刀保证不致命的把握会更大一些。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死。再有,如果真是马昂派来的人,他们才不会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有那么蠢的刺客,急不可待的报出自己是总兵府的人,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一样。”

“可是我看了他们用的兵器,确实是固原总兵衙门的刀。”

“你如果查他们身份,说不定还真是固原总兵麾下正兵营的逃兵呢。毕春毕竟也在固原做都指挥,他人即使不在,关系也在那边,找些兵器啊,死士啊,总是不难的。尤其边军那么穷,柳枝可以为了五两银子就卖自己,你说那些边军卖命,不是很正常么?”

郝青青闻听大怒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个毕春,我还以为他是忠的,没想到他和马昂一样坏。”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考虑问题的不足之处了,两个人作对,一个是奸的,另外一个就一定是忠的么?完全可能是两个奸的,或是一个奸,另一个更奸。马昂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个可能更孙子。几百两金子加一个小丫头,就想买我当枪使,我杨某可没这么便宜。毕春啊毕春,这是你主动先惹我的,就别怪我了。”

这时天色已经接近四更,杨承祖索性连睡都不睡,只把那些帐本和记录匆匆翻了几遍,心里越发有数。俺答到自己这里来做生意,多半就是马昂给指的路子。以往俺答购买的货虽然没这么多,可是马昂也都是自己吃下,这次俺答换了供货商,若说这里没有马昂的事,他是打死也不信。

马昂在中间牵线,当然不是助人为乐,帮自己扩展市场。而其用意为何,想想也能猜的出。这种把戏不算多高端,不过不少人乐此不疲。

他摇头道:“我估计马昂现在多半也在西安,一个都司,一个总兵,都不在防地待着,到西安府来享福,这两真是天生的郎舅。”

“这没什么奇怪的,固原那地方又苦又危险,大家自然是找安全的地方躲躲了。”清晨,郝青青贴心的让厨房准备了点清淡的小菜和米粥送来,知了的手艺居然还不错,虽然做不了什么大菜,但是做这种家常饮食,比起一般的厨师还要出色。

她见杨承祖吃的得味,心里也颇为欢喜,自己至少除了那啥以外,还是有点其他作用的,或许大掌柜会让自己当个厨娘,而不是暖脚丫头?

可是再想想口袋里的二十两黄金,谁家拿二十两金子请厨娘啊,她那点侥幸心理也都去了。呆呆的看着杨承祖,心中暗想:这样其实也不错,至少他不是七老八十,也比毕春生的顺眼多了。等到听说杨承祖要陪她去看她爹时,她连忙道:“掌柜的,我爹他害的是痨病,你去不得的,留神把你也染上。”

第二百零三章局中局(五)

走在街上,知了好奇的看着杨承祖准备的那名为“口罩”的东西,真不明白,就靠这玩意,就能保证自己不染上?

“不好说,这东西做的太简陋了,效果没这么好。不过怎么说呢,总比不准备好一点,多少有点用吧。你爹是边军?”

“恩,他老是边军,原本守固原的,后来得了痨病,上峰还是让他去值哨。只是因为他这病,就没人愿意和他一班,就自己守个烽燧,其实就是等死。还是姑姑跟了毕都司以后,毕都司把他调回了西安,不过由于不当值,也赚不到军饷。他这病还得用人参,我娘把自己卖了,也没换来多少人参。所以就轮到卖我了。”

她紧紧的抓着杨承祖的胳膊,仿佛就是个温顺的妻子,带着丈夫回娘家一样。临出门时,郝青青为她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上好绸衫,一头上好的首饰头面。光是这套头面,买她这样的大姑娘,都能买上十几个了吧?

出门后,这个男人带着自己去了太医那里,请了位太医先过去。这太医是那么好请的?就算姑姑跟了毕春后,偷着贴补了家里一点钱,自己家也只好请个江湖走方郎中,弄点药对付着,这太医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人家一随手就是十两银子的诊费,请个太医出头,这份恩情,自己除了拿身子报答,还有别的办法么?再说,就算现在他不要自己还钱,也不要自己报答,可是除了这个男人外,难道还能找到更好的归宿么?自己的爹是一个无底洞,除了这个男人,别人谁能填的平?

她的所有念想全没了,穷人家的女儿心思简单,就是一条:有恩得报。等到了住处附近,这里熟人就多了,不少都是军籍子弟,还有人纷纷打着招呼。

杨承祖怕她脸嫩,将胳膊一抽,没想到她反倒主动的把手抓了上去,哀求道:“掌柜的,你就在街坊们面前,冒充一下我的男人吧。就这一会就行……我知道我不配,只是在爹面前演场戏,求您……”

杨承祖见她这么说,也就不说什么,跟着她一路走进胡同里。见来往的行人,衣服上都是补丁,人人面有菜色,看来生活的都很窘迫。那些妇人们有的看到一身绸衫,与杨承祖依偎在一起的模样,目光里也是羡慕远多于鄙视。

等到了知了家外头,早有一堆人围在门首议论纷纷,有人小声议论着“老韩家怎么请的起太医?难不成是韩家大姐儿从毕都司那里偷了银子出来,给她哥哥治病?那要是事发了,怕不被打死啊。”

“难说难说,说不定是韩家大娘子怀了毕春的娃?要是那样说不定还有希望扶正,要是那样,区区一个郎中,还算个事么?可是这病可是无底洞,得用多少钱,才填的平啊。”

于这地方的人而言,太医的话题就足够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等看到知了与一个年轻相公挽着胳膊过来,不少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向左右避开,畏惧富人,就像畏惧官府一样,已经成了他们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一个面孔黑红,孔武有力的后生,看着这两人的模样,不由握紧了拳头,似乎想冲过去问个究竟。可是听着里面韩老爹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看看知了那一头的首饰,一身的上好丝制大袖衫。这两条腿就如同灌了铅,无论如何,也迈不动步子。

“爹,我和杨掌柜来看你了。”两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后生过来喊姐姐,然后又怯怯的看着杨承祖,对有钱人,他们是不敢过分接近的。即使是姐姐,他们也有了些疏离感,不敢向往常那么亲近。

这种穷地方,以前也有过几个女人被大户人家看中,然后搬出了这里的例子。每一个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都会刻意和原来的生活保持距离,大概这又是一个新的凤凰吧?

太医对杨承祖道:“杨掌柜,老人这病就是痨病,只是之前请医不及时,耽误了救治,这病就有点延误了。现在要治,也不是不能治,只是得用不少人参。咱们这里倒是有人参,只是这价格……”

“先生不用考虑价格,只管开药,抓药的钱,一会问我拿。”杨承祖这话一出,外面那位黑面后生的牙咬的更紧了一些,可是这腿就更迈不动了。

杨承祖对知了道:“你先到外头,这屋里气味不好,我和老爷子聊几句。等聊完了,我再喊你。”

知了乖巧的点点头,带了弟弟出去,反手又把房门带上了。病床上,那瘦的皮包骨的汉子,用那双昏暗的眼睛打量着杨承祖,在一顿剧烈的咳嗽之后说道:

“这位公子,我这副身板你也看见了,不能下地迎接,还望公子莫要见怪。我不知道你找小人要干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家的丫头,不值这个价。”

“我这个病我自己知道,要治就得用金山银海。有那些钱,能把这几条街的大姑娘都买回去,她不值。你想要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只求你一件事,让她过几年好日子。她如果能给你生个娃,你就把她赶出来,别把她卖到那等下贱之地,老朽在下面也感激你的恩德。”

“老伯,别这么说,她和我的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两个现在,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今天来看您,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我的娘子很喜欢知了,想要把她买下来在身边当丫头,至于钱的事,好说。第二,我有一些边塞上的事,想要问问您,如果您的身子骨还能撑的住,咱们就聊几句,若是撑不住,咱就改个日子再说。”

那汉子点头道:“我明白了,原来您的目的在我身上。放心吧,您问什么,我说什么,保证没有一句瞎话。我这身体再差,也会坚持着把这些话跟您说完。”

而在外头,那黑面汉子,将知了拉到了一边偏僻处,小声但是语气激烈的问道:“这个男人是谁?他……他对你干了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局中局(六)

“发生了什么?当然就是男人和女人能发生的事,三虎哥,你这回满意了?”知了说这些话时,表现的格外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和自己毫不相干。

三虎的拳头捏的嘎嘣做响,额头上青筋爆起,一张黑脸涨的通红。知了咬了咬牙,挺起胸膛道:“怎么?你是想打我?如果想打的话,那就动手吧,反正你就只有这一个机会,将来想打也打不到了。其实在昨天以前,我一直想着,将来你会娶我,我也想过要嫁给三虎哥,做你的婆姨。”

听到这句话,三虎的拳头渐渐松开了,他双手搭在了知了的肩头上,激动地说道:“妹子,只要你有这个心,哥就知足了。过去的事……过去的事我不在乎,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别跟那个掌柜的走,他们有钱人,是不会把咱们当回事的。城里那些大户人家是怎么对待小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好好对待你,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知了后退了两步,摆脱了他的掌握“没用的三虎哥,我说过,那是在昨天以前。过了昨天晚上之后,我就已经决定,这辈子拿你当亲哥哥看,其他的,不可能了。毕春要我去陪客人,你阻止不了。其实从我被他叫走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爹的病,你也帮不上忙,我也不能强求你,可是我不能看着我爹去死。你再看看这衣服,看看这首饰,就是你家在边关上干一辈子,也赚不回来。”

“再说我爹的病你也听见了,要拿人参补的,你能拿的出几根人参?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吧,妹子对不住你了。”

“妹子,二柱子他们找我了,要我陪他们走一趟西口。你知道的,走一趟,可能就能发财。你等等我,等我从西口回来,咱们就都能过好日子。”

“西口?”知了苦笑道:“别傻了,走西口十个去一个回,你就别想这条路了。就算你从西口回来,又能怎么样?赚几百两银子,也不过我爹半年的药钱。你家里还有一家子人家要养活,最后,还是没用的。所以我说了,我的命好,遇到了杨掌柜,我这辈子就要跟定他,你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对了,我跟老爷说了,要他在咱们这边招一些手脚利落的回去当护院,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说好话。”

这当口,已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知了摇了摇头“是三婶在喊我的名字,想是我爹叫我,三虎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先走了啊。”看着知了一路小跑的离开,三虎只觉得一口气窝在心里怎么都出不来,最后恨恨的一拳打在了墙上。

自己和知了青梅竹马,最后居然敌不过金银财宝,被这财主将她夺了去。自己要有钱,一定要有钱!西口走不得,那地方赚的有限,倒是前段时间,有人跟自己念叨着,说是江南似乎有财可发,说是做什么海贸。

虽然是旱鸭子不习水性,可是自己有一身力气,满身功夫,到了江南,一定能闯出一片天下。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头也不会的走出巷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知了来到房门口时,见杨承祖已经走出来,急忙上前施礼道:“老爷,我刚才遇到个老邻居,一直都很关照我的。所以过去聊了几句……”

“没什么的,老邻居见面,聊几句,应该的。”杨承祖一边说,一边摘下那自制的简易口罩,虽然他在中间放了些碳末,可是到底有多大作用,自己也没把握。

一边将口罩为知了绑在脸上,一边嘱咐道:“伯父说要和你说几句话,注意保持距离,别离太近。不过我想这么长时间你没传上,应该是有免疫力了。还有你两个兄弟,也要离远点。”

见他这副温柔的举动,一旁的婶子大娘们不由暗自议论着:“老韩家的丫头有福啊,这掌柜的又年轻又有钱,居然对她还这么好,她赶上了啊。”

韩家老爷子吃了几粒医生开出的丸药,精神略有好转,看着闺女,笑了笑“丫头,爹这回就靠你了。”

“爹,您别这么说,女儿孝敬您是应该的。老爷待我很好的,有他在,一定能把您的病治好。”

“好不好的,随他去吧。”韩父叹了口气“这位杨掌柜的心思甚大啊,你配不上他。你的模样也不算漂亮,在他的家里,也算不上什么出挑人物,每年还要为爹破费那么多银两,时间长了,怕是你的日子不好过啊。所以方才我和杨掌柜定好了你的身契,是一辈子的死契,你现在已经是杨家的人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人家就算打死你,爹也说不了什么。”

“老爷不会的,他人很好的。”

“那也没用,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咱们军卫人家,就不懂什么叫规矩。你要是自己不注意,将来他不打死你,他的正室也饶不了你。所以爹让你过来,就是教你个乖,今后在杨家,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就是个丫鬟,别想当什么姨娘,也别想受什么抬举。你只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多活几年。”

“你两个兄弟被我卖到杨家,给杨家当奴仆,说不定将来还能靠这层关系,能发迹一步。记住,爹对你的期望只有一条,好好活下去,如果你力所能及,就照顾一下你的兄弟,如果不能,也别勉强。”

知了从家里离开时,小声的问杨承祖道:“我两个兄弟也被我爹卖给了你,那我爹怎么办?老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爹身边没人照顾。”

“我给他留了钱了,足够雇一些人照顾他,身边还有邻居照拂,不会出问题的。”杨承祖道:“我把你兄弟买到我那,也不是为了钱的事,主要是担心他们的身体。你爹这个病,很容易传染,他们岁数还小,我怕他们被传上,跟在我身边,大概还能好一点。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吃亏,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又走了几步,杨承祖问道:“方才那老邻居,是你青梅竹马吧?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嫁给他,这也不是不行。”

第二百零五章局中局(七)

知了吓的身子一哆嗦“老爷你听我说,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那就是我的一个老邻居,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随便一说,看把你吓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不想强迫你。虽然我为你出了一笔银子,可是韩伯也帮了我一些忙,我从他老嘴里,问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大家也算是公平交易,两不相欠。你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也不必想着什么报答,所以你喜欢选谁,是你的事,我不会勉强你。就算你嫁给别人,你的兄弟,我还是会关照的。”

知了听他说完,二话不说,在他脸上猛的亲了一下,然后又闪电般的缩回去。一张脸羞的通红,又紧张的四下张望“夫人神通广大,会不会悄悄跟着,然后以为我故意在引诱老爷,她会不会发脾气,然后打死我啊?”

杨承祖笑着摇摇头“你真该是她的丫鬟,主仆两个都一样笨,我给你机会了,都不懂得跑路。以后你要嫁谁,就是我说了算,我把你许给谁,你就得嫁给谁,到时候我挑一个最难看的给你,看你去哪哭!”

两人这么说着,一路回了那处宅院,见宅院外面,雁翅般排开两排锦衣缇骑。看人数足有五十人,个个一身明黄,腰挎绣春刀,威风十足。

杨承祖心道:难道这里被锦衣抄了?不应该啊,这里是秦王的地头,凭秦王的威风,还收拾不了几个锦衣卫?

这个地方被抄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损失一笔钱财,将来再赚回来就是。可是现在郝青青还留在这里,如果也被锦衣拿了,那可是要出大事。拉着知了,大步流星的跑进去,只是想象中的刀光剑影,搏斗冲突并未出现。

客厅中,郝青青正陪着一个中年汉子喝茶,那汉子生的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身明黄飞鱼服,显示着此人的身份。见杨承祖回来,那人抬头打量几眼,“来的,可是我锦衣卫少年英雄,杨承祖杨百户?某家,锦衣卫陕西千户所千户陶胜麟。”

陶千户?这人居然直接摸上了自己的门来,外面那些列阵的锦衣,想来就是他带来的仪仗排场。虽然两下没有隶属关系,但是锦衣卫讲个上下尊卑,被人叫破行藏,杨承祖急忙撩衣下拜道:“卑职杨承祖,参见陶户侯。愿户侯高侯万代,指日高升。”

“免了免了,杨百户如此大礼,可是要折煞我了。”陶胜麟也知道,杨承祖是受秦王抬举的人,自己若是接了他这大礼,那就未免太不会做人了,急忙过来双手相搀,两人分宾主坐下。

郝青青将茶摆上,然后道:“陶千户是特意等着当家的你回来的。”

“杨百户来了,怎么也该到愚兄我的衙门去投递个书信,也让兄弟心里有个数不是?这不么,张伯爷的公事都到了,问问兄弟,他派的人到底到没到,问问你的情况如何。你说说,愚兄我该怎么跟伯爷回话啊,别看一发都是千户,要是惹了伯爷发作,愚兄这点前程,可禁不住一弹劾啊。”

他哈哈一阵大笑,杨承祖面上一红“对不住,是卑职的差事做差了,还请户侯责罚。”

“责罚?那我可不敢,再说杨兄弟你这样行事,愚兄也知道,是有你自己的苦衷。方才弟妹也跟我说了,居然有人标了你的暗花,真是无法无天。自来只有咱们锦衣卫算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有人算计到咱头上了?这个事不算完,等我把那下暗花的人找出来,亲手带到你面前,让你把他大卸八块出气。”

“多谢陶户侯厚爱,卑职这次来,也是奉了伯爷军令,调查军粮案,按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去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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