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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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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杀,那就连杨一清一起杀了。去固原请饷的,估计就是各路总兵、副总兵,这些人都是军官,把他们杀了,下面的士兵群龙无首,组织不起部队,咱们就有胜算了。”

古长青等人也知,钦差身边足有一营护卫,即使行刺成功,这些白莲教骨干,也将十不余一。但是他们眼看大业有望,无人畏惧,齐声道:“一切全听教主及少教主吩咐。”

固原城内,随着发饷的消息传出,三边二十几万边军的主将,纷纷向着固原涌来。虽然现在的生活不像过去那么艰难,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以及中间存在的巨大利益空间,还是让这些武将如同苍蝇见血一般蜂拥而至,各自寻找着门路,尽可能多的,为自己争取一部分利益。

杨一清这人没有太多的需求,打点他的门路很不容易,但是钦差杨承祖年少丰流,又是杨记的东家。酒色财气,几乎无所不好,那些军官打点他,也就方便的多。固原这种地方,没有腹里地区那种才貌双全的名纪大家,但是一些火辣,泼辣外向的女人,倒是不缺乏。甚至有几个胡姬,也沦落在风臣里,那些军官出了大价钱请钦差品尝西域风光之余,再提一提自己的困难,总是可以多要一点补偿。

临时的钦差行辕里,岑莲在杨承祖身上嗅来嗅去,仿佛一条警犬,嘟着嘴道:“有味道,这是野女人的味道,跟家里姐姐们身上的香味不一样。承祖哥哥欺负人,到了固原,就三两天的出去,还夜不归宿。再这样啊,我就让姐姐们都不给你开门。”

马氏噗嗤一笑“然后他就到你房里睡了对吧?小莲啊,你就不要逗我们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了,想让他们不花,势比登天。如果不是我们在,那些总兵、协镇,没准就把女儿老婆送到内宅来,让承祖享用呢。”说到此,她又想起自己的过去,脸色有些难看。

杨承祖忙捉住她的手“娘娘,你说到哪去了,不是那么回事。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去谈生意了,和几个番商。他们是西番那边的贡使,至少打的是贡使的招牌,说是来给万岁朝贡的,实际,就来做生意发财。据说是个大商人,在他们的国家很有势力,身边的护卫甚至带有火铳。我跟他谈了谈丝绸销售的事,他很有些兴趣,大家喝酒,就晚了一点,谁知道他那么热情,居然安排了家姬侍奉。连名字都不知道,大家不要吃醋的。”

他回想着昨晚那胡姬纤若无骨的身躯,眼睛就溜到了埃米叶娜那边,后者把胸脯一挺,随意的扭了几下身子“差劲!今晚上,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专业人士。”

冷飞霜笑了笑“别闹了叶娜,谈生意逢场作戏,我们也没这么小气。相公,这是段彪他们在固原打探到的情报,妾身也和师姐去访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疏漏。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抓人了。”

杨承祖看了看名单“杨记里,也有他们的人,这倒是不奇怪。但是这几个,居然始终不肯觉悟,这就不可原谅了。李福达应该快到固原了,先把这些人抓起来,也算是给他一个见面礼。你们该躲避的躲避躲避,该转移的转移一下,知了那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骆飞红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说躲,也是他要躲我们,不是我要躲他。李福达!他如果真的够胆进城,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郝青青则挺着大肚子,将另一份文书递了过来“相公,这是我们闻香教最新取得的进展,我有点不大敢信,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苦肉计?”

杨承祖看看内容,将文稿随手丢到炉子里烧了“管他是不是苦肉计,我们只要有一定之规就好。顺势而为,接触一下没坏处,再者,让他交份投名状上来,都是出来混的,应该懂这个规矩。只要表现的够好,是计,也不用怕。这个人,我们收了。”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投名状(下)

固原城中,秋雨降了下来,雨下的又密又急,行人脚步匆匆的寻找着避雨的场所。

这种大军镇里,住的基本都是军户,再有,就是与军户相关的商人。一个小行商没有携带雨具,被雨浇的狼狈万分,双手护着头,向这一处杨记的店铺疾奔。

现在固原城里,属杨记的门面最多,也最和气,即使什么都不消费,店家也会热情的招待你喝水,并不会有什么冷脸。这行商与一位杨记的小掌柜是朋友,想着到这里,可以讨口热水。可是他刚刚来到门首,却不知从何处忽然冲出几条大汉,猛的将他扑倒在地。

那些大汉力大过人,将他的脸按在了泥水里,连呛了好几口,两条胳膊反剪在背后,几乎都要拗断了。这名小商人根本就没办法挣扎,就见一口雪亮的钢刀,贴着耳朵插在地上。

“说,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与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名行商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就听杨记店面里,忽然想起一声大叫。

一个人猛的撞开了门板,来到了雨地里,那行商隔着雨幕勉强辨认着,这人似乎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掌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头脸上都是血,衣服被划的不成样子,但却如同疯虎一般,手中一对短兵胡乱挥舞着,边冲边大喊大叫“鹰爪,我和你们拼……”

话音没落,一枚链子镖从远处飞过来,穿透他的肩膀,随后用力一拖,将人拖倒在地上。又有几条大汉冲上去,刀剑齐下,血和着雨水流淌,这名行商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闭上了眼睛。

类似的场景,在固原城许多地方上演着,深埋于城内的白莲教力量,正被一场风暴席卷,而逐渐瓦解。

在河套通往延绥的路上,一处偏僻的山坳内,几十口木箱一字排开,里面放的满满的都是火药。另一边的箱子里,放的则是如雪的白盐,另外还有一箱赤金。赵全方面现在最缺的是粮食,但是火药也不富裕,这么多火药,亦是非常珍贵的财富。是以虽然付出了大量的盐还有一箱黄金,也只能咬牙接受。

赵全方面负责交易的乃是麾下大将沙里飞以及他的一百余骑部下,这些人都是沙盗出身,属于半蒙古化的汉人。

骑着高头骏马,背后背着强弓,手中还拿着赵全发明的名为如意铳的手持式火绳铳。白莲教方面极为负责交割的,乃是阴凤仪这个女人,手中提着大弯刀,身旁带着二十几名白莲教高手,以及百十名力夫工人。

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毕竟是做过圣女的,依旧有着高贵的气质,和贵妇的风范。事实上,她身份武艺皆高,对于沙里飞这种强盗出身的人,是不怎么看的上眼的,但从表面上看,却仿佛拿对方当了同道兄弟,没有半点轻视。

手下人在检查货物,两人在闲谈,表现的很是亲切,一见如故。见对方检查的很仔细,阴凤仪笑道:“沙当家,你们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大家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如果谁都不信谁,那也就没必要做下去了。您是绿林的大豪杰,快人快语,部下做事却不像您。”

沙里飞赔着笑脸,一脸怪肉努力挤出些笑容“女侠,别见怪,我们赵总统规矩大,万一出了事,小人不好交代。”

“你们赵总统……倒是个人杰,就是做人……不爽利,不如沙头领像个爷们。”阴凤仪笑着打趣了一句,虽然韶华已逝,但是她发现,沙里飞对她还是很有兴趣,总是偷眼看她。作为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发现自己很有魅力,还是一件很欣喜的事。

做过圣女的,并不像大家闺秀那么腼腆,必要的时候,用魅力来促成交易,也没什么大不了。被她这么一恭维,沙里飞的热血上涌,挥着手吩咐部下“别查了,不会有问题的,出了事,我担着。”

阴凤仪心中好笑,看来自己宝刀不老,又一个蠢男人上了当,她挥挥手,吩咐着部下把细盐和赤金搬运到车上,又朝沙里飞抱了抱拳“沙头领,有缘再见。”

“阴女侠别急着走,赵总统还有句话,要我带给各位。”沙里飞一脸诚恳的提马过来,因为能和女神多说句话,明显有些兴奋。“我们兰芳现在的情况大家是知道的,只有你们这一条路子走,所以今后肯定是要多亲多近。这次的生意是个开始,将来……大家就没必要再见了!”

他本来低声细语,看上去就像个被圣女迷住了的笨蛋没什么区别,即使是阴凤仪这种老江湖,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包括兰芳国对于白莲教贸易的依赖性,以及自己一方武力的强横等因素综合考虑,她就不认为对方敢黑吃黑。可就是在沙里飞说着这些客套话时,突然一记锯齿刀向着阴凤仪斩过来。

他本来出身马贼,刀法学的是西北关中无极刀,走的就是快准狠一路,刀招反复就是那么几下,但是出手极快,力度也大的吓人。尘沙荡漾,刀风凛冽,刀劈出去,地上的沙子被他踢起来,向着阴凤仪的眼睛里飞。

他手里那刀是战阵上用的厚背锯齿刀,乃是赵全这边作坊为大将铸造的,材质好,分量重。阴凤仪仓促之下硬接一记,被震的后退了两步,不等反应过来,第二刀、第三刀已经接连劈至。

沙里飞得理不饶人,不容阴凤仪出手反击。与此同时,那些胡匪已经发出阵阵呼喝声,催动坐骑,向着那些白莲教高手冲撞过去,手中的如意铳火绳是早就点燃的,这时只管发射。

这个时代的手铳射程十分有限,像是这种如意铳,最多也就是打到对面的敌人,在战阵上远不如弓箭合手。但是白莲教终归是中伏在先,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开打,对方就已经杀过来了。这些胡匪又是早就上了马,借着马里冲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这种火器,也很难躲开。

乒乓枪声中,几名白莲教高手已经中弹,身上炸开点点血花。他们都在步下,来不及上马,有几个上了坐骑的,马术也不能与这些沙盗相比。

武艺高强的好手,腾空而起,想要将面前的人斩下去,却只觉得身上一轻,自腰部以下,已经不受控制。快马伴随着呼喝声,从这名高手身旁疾奔而过,骑士出了一刀,就不再看。直到马冲过去,血雾才弥漫开来,那名高手这时才发现,腰部以下,已经被生生斩断。

惨叫声、兵器入体声,以及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一些沙盗被打落马下,但是被伏击的一方付出的代价更大。阴凤仪接连架了十几刀,手中的大弯刀不堪重负,被劈成了碎片。她狼狈而退,大喝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沙里飞嘿嘿怪笑着“奉赵总统命令,收缴你们的货物,把价定这么高,就别怪咱黑吃黑。还有,你这个老女人,我也收缴了。内三堂的堂主,前任圣女,不知道玩起来过瘾不过瘾。”

阴凤仪勃然变色,一记裙底脚踢出去,将沙里飞踢的踉跄后退,但是他身上穿着铁甲,也将阴凤仪的脚震的生疼。

马蹄轰鸣翻滚,然后,将两人淹没了进去。战马如同坦克一般,蛮不讲理的冲撞过来,随着白莲教的人越打越少,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胡匪骑兵,向着这边围攻而来。他们没有江湖规矩,以多欺少,也不会有羞耻。

女子的身影空中飞舞,至少在某个时刻,她是占据上风的。一记贴山靠,一匹骏马悲鸣一声,昂然立起随后摔倒下去,连带着马上的骑士也滚下来。阴凤仪的手在那骑士的脖子上划过,随后血就飙出来,连那柄鬼头刀都被她夺过来。

白莲圣女,神功无敌!

她一声长啸未完,眼光锁定了后退的沙里飞“我,要你的命!”

沙里飞也毫不退缩的迎过去“我,要你的身子!”

就在同时,阴凤仪面色一变,在她面前,十几骑骏马掠过沙里飞,如墙一般冲来,她想要逃走,但是人却跑的不如马快。仿佛是十几骑马裹着她在走,眨眼间,冲出很长的距离,随后,前任圣女的身子,如同纸片般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沙里飞得意的笑着,几步来到阴凤仪身边,她嘴角和鼻子里都喷出血来,被战马冲撞之下,五脏六腑以及关节都受了重伤,沙里飞犹不放心,几个部下扔出套索,网住了她的四肢,随后就只听到一阵衣服撕裂声,和阴凤仪“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尖叫。

当古长青带着援军赶到时,这里只剩了满目疮痍。死尸、伤员、货物,以及自己的妻子,都已经不见了踪迹。唯一能找到的,就是爱妻一身蓝色衣裙乃至贴身衣物。这些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偶尔可以在某块石头后面发现,后来就连一对凤头靴都找到了。到了这一步,人是什么下场,已经是不言自明的事,几名侥幸突围的白莲教子弟双眼喷火,古长青一剑出手,却是将身旁的小树斩成两段,仰天大叫“赵全,你给我等着!”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杀局

固原城内,杜绝等人的商队一进城,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往日白莲教在这里的旧关系,全都失去了联系。

做反贼,本来就是高危职业,大意,或是遭人出卖,被官府捉住了,也是很寻常的事。即使是潜藏多年的老人物,也一样有可能被捉,这并没有什么稀罕。但是白莲教在固原城里的暗桩有几十个,后来又发展了一些,差不多有将近一百人。这些人彼此之间单线联系,一两个人被捉,也不会破坏整个潜伏网。

进城的这些人,是白莲教的真正核心,于他们而言,并没有所谓的秘密,是以每一名潜伏者的身份,他们都掌握。可是每一个潜伏者,或是因为犯事被官府捉去,或是死于江湖械斗,乃至于隐身军中的十几个人,也被各种原因调到了别处,这就有些古怪了。

好在他们的身份是商队,并不愁找住宿的地方,进了客栈,这些人的脸色,就都不怎么自然。在白莲教这种地方混出来,警惕性自然就提高上去,只一想到这种情况,大概就可以断定,是自己的固原这边出了问题。官府有针对性的挖了白莲教的根基,把固原原有的力量,来了个连根拔起。

这种级别的毁灭,不可能是无意中碰到,也不是三五个人被捉,显然是掌握了全部的信息,有针对性的打击。到底是来自教内的出卖,还是其他情况不得而知,这些人又吐露了一些什么,同样让人无从判断。

杜绝虽然长的一副凶神样子,实际上能做刺客头目的,谋略上并不算差劲,他眼前放了棋盘,一边用棋子自己打着谱,一边盘算着现在的情形。阴凤仪出了事,古长青去找场子,按他想,多半是找不回来的。赵全突然反水,吞了白莲教的货,这种情况,怎么看也透着反常。至少按兰芳国目前的情形,赵全是不会做这种自断根基的事。

是他手下的私人行为,又或者是官府的授意?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可爱的姑娘从外面走进来。这是新任的教中圣女玉飞燕,论姿色自然是不错的,但是气质还远不能和冷飞霜相比,整个人还有些青涩,像一个邻家小妹,却不像个女神。

“杜师叔,您好。您大概不知道吧,固原城里有大热闹呢。”

“飞燕,城里有什么热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热闹,倒是和我们关系很大,因为是钦差大老爷,迎娶一位姓冷的妾室。虽然是纳妾,但是仪式办的很大,至于那姨娘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叛徒!”杜绝哼了一声,追杀叛徒这种事,一向是刑堂的势力范围,但是苏苦禅一去不归,多半是被叛徒干掉了。青阳堂对于杀叛徒这种事,倒也是很乐意效劳,但是眼下重要的事情多,暂时还顾不到冷飞霜头上。再说钦差行辕戒备森严,冷飞霜艺业非同小可,派几个刺客过去,多半杀不了人,反倒是自己送人头。

“大概是钦差借着这种机会敛财吧,当官的,都是这个样子,他现在掌握着边关军饷的大权,谁想要多领一些军饷,就得要走通他的关节。借着纳妾,可以收一笔礼金,所有人都要送礼。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搞这么大排场。冷飞霜这个叛徒,早晚圣教会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杜绝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玉飞燕笑了笑“早晚?师叔,侄女觉得,如果等到早晚,怕是圣教的体面就没了呢。十几个姐妹都在议论着,圣女可以嫁给大官做侧室,还办的这么大张旗鼓,看来圣教也拿她没办法。如果叛徒都没有惩罚,将来还有谁会坚持下去。再说,这个婚礼,说不定,就是对着咱们来的。这么多人被官府捉了,万一有人泄露了什么,说不定钦差就是借着办婚礼,来打咱们的脸。”

“这……未必吧,如果真的知道咱们的下落,直接发兵来捉就好了,何必搞这种把戏,没有任何意义。再说,我们什么时候来,就算是自己人也不清楚,钦差更不会掌握,他这种婚礼,办的没意义么。”

玉飞燕摇摇头“这婚礼已经闹了好几天,就是没有正式办,我想,也有可能是等咱们进城之后,他们那边再办。未必是拿人,也许就是猫儿戏鼠,等到把教主捉了,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杜绝看了看她“听你的意思,似乎有了什么想法,你是圣女,跟我平起平坐,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侄女年纪轻,见识浅,不能和师叔相比,只是想着,我们现在在这里等,其实就是被动挨打。人家想怎么做,我们都只能接招。我们学功夫时也知道,要想打的赢,总要化后手为先手,想着进攻才对。一味求守,多半是要输。我们为什么非要藏在城里,等着官府来捉,或是希望他们放过咱们。何不主动进攻,去给狗官送一份大礼!”

杜绝愣了愣,摇摇头“你疯了。这是送死。”

“跟等死比,有什么区别么?”玉飞燕苦笑一声,虽然年纪不过二八妙龄,但是神态中,竟有了一份难得的决绝“其实从教主把咱们调来,大家就应该知道,回不了家了。唯一的差别,就是牺牲的有价值,还是没价值。教主是想着过这一关,可是现在看来,没什么机会了。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搏上一搏,斩杀了钦差,二爷那边,不反也不成了。飞燕知道,现在起兵未必是好时机,但是我们为了等好时机,已经错过太多次机会了。也许大家都不看好的时机,才是真正的好时候。”

“可是行刺,不是这么个用法。”杜绝露出专业人士的表情“你这是拿人当兵用。”

“师叔,您心里应该有数,老法子这次,是行不通的。”

杜绝初时想要训斥几句,可是思考了一阵,黑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飞燕,师叔今天才发现,你最该继承我的衣钵。因为你从没怕过死。”

“那是因为,我从没觉得活着有什么可留恋之处。如果可以死的轰轰烈烈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就算活到三十岁,又能怎么样,像凤仪前辈一样嫁人,然后现在被一群马贼给害了?”她将头发向脑后一盘,表情中带了一份毅然与决绝,已经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兰残

杜绝不愧为白莲教内暗杀方面第一人,玉飞燕的计划,在他的润色之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规模空前的暗杀行动。李福达父子进城之后,先是与自己人取得了联络,等看到这份计划时,脸色也连变几变。

“这……这手笔,也未免太大了。几百人,全都投进去,杜堂主,是不是出动的人手太多了一些?其实如果出动那么多人手,我们完全可以在多地行动,刺杀钦差、三边总制、秦王……这些人分头行动,西北都能天翻地覆,都用来做一件事,未免太浪费了吧。”

“教主,其实意义是一样的,目标都在婚宴上,一网打尽,一了百了。咱们够身份的高手,冷飞霜都认识,去几个都是送死。她不认识的人,去了,也没什么用。他们都想着防范暗算,我们就直接杀上门去,集中力量,一击奏功。只要杀了钦差,杨一清等人自顾不暇,朝廷要追究责任,皇帝要为好友报仇,不用我们杀,很多人就要死了。到了那时候,剩下的人为求自保,就只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就算他们不想反,也没的选。这个计划很疯狂,但也正因为疯狂,才有可能成功之处。我有一个感觉,朝廷已经在我们的头上织网了。如果等到他们把网织好,大家怕是什么都做不好,就要被官军捉去。”

李福达思考一阵,“既然如此,我派神行太保霍昆去跟大孝说一下,如果他肯出兵配合我们,这个计划,就一定能够成功。”

“他没的选。”杜绝神情坚定,“钦差被我们杀了,难道二公子还能独善其身。到时候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不管二公子有多少抱负,多大的志向,若是连命都没了,一切就都谈不到。十营新军,为了自保,也只能跟着咱们走。有那三万精锐,即使得不了天下,也足以割据数省,自立为王了。”

李福达的心,也渐渐活动起来,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即使修为精湛,身体的衰老速度,被强悍的武技强行拖延。但是在天道岁月面前,人力终究是渺小的,等到自己撒手西去,这个基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武功盖世,天下无敌,难道一生就这么屈居于人下?

再者飞霜出嫁,自己身为太原卫指挥,肯定是要去道贺的,新人敬酒时,曾经的弟子只要说一句话,自己就要身首异处。堂堂天下第一人,如果真的那么憋屈的被人砍死在酒席前,怕是要成为武林的笑话。他点点头“就依杜堂主之见,我们把古堂主叫回来,报仇的事,先往后放一放,先做正事要紧。”

延绥镇,接到父亲书信的张小孝冷笑一声,把手书随手烧了“霍长老,回去跟我爹说一声,我接到了军门的命令,十营新军,要去虎狼峪,伏击赵全的人马。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爹一直说赵全是人杰,我也知道,他用兵很有两把刷子。这次倒是想和他切磋一下,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霍昆面色一变“二公子,你总该分的清轻重,现在是大事,是要举义……”

“那又怎么样呢?我如果现在下命令说举事,士兵们第一件事不是跪下来磕头山呼万岁,而是冲上来把我抓起来。军中的宣教官并不是摆设,他们比我,更容易掌握士兵的心。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我去做我的事。如果你们成功,那所有的士兵就没了退路,不反也要反,我顺水推舟,大事可成。如果你们失败,我表现的好一点,至少可以为李家,留一条血脉。”

见他这种冷酷无情的态度,霍昆也无可奈何,即使二公子武艺平平,自己也没有可能挟持他下命令。只好拱拱手,说了声珍重,就向外走去。李大孝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告诉爹,他现在其实不是没路可走,到钦差面前请罪,交出他能交的一切,还有一条活路。别忘了,他跟郭勋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有的选,钦差也不希望赶尽杀绝。但是非要把他往敌人的路上逼,那就是上赶着找死,做儿子的,也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东西,就要看他自己的命数。”

“命数,这一切都是命数。”钦差行辕里,杨承祖逗弄着儿子慈儿,又抽冷子,在骆飞红身上摸一把。后者本是极为豪放的女人,可是在儿子面前,却表现的如同害羞的小姑娘,连连躲避着他的袭击,娇嗔着“别……慈儿还看着。”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更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杨承祖哈哈笑着“飞霜要做我的妾了,你不吃醋?”

“我才不吃呢,我有儿子,她没有。”骆飞红把慈儿接过来,在小脸蛋上亲了几口,慈儿一时叫着爹爹,一时叫着娘,场面像极了一家三口。骆飞红问道:“如果李福达真的肯来投诚,你真的放他?”

“这里面毕竟关系到我岳父,如果他的诚意够,也不是不行啊。交出他的一切,把白莲教的基业放弃掉,我可以考虑,把他的身份掩盖住,在天子面前说个谎。可是这条路很难,人习惯了一种思维方式,是改变不了的。他做惯了反贼,认定和朝廷是你死我活,投降这种事,他一般是不想的。所以大家就只好拼下去了。在复套之前,把他解决掉,对所有人,都是个好消息。”

骆飞红点点头“干掉他,干掉赵全,给儿子打造个太平天下出来。李福达武功盖世,你小心一点。”她难得的有了这种温存,杨承祖也贴心的嘱咐着“赵全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会造火器,这次来固原,必然是带着人马。你……多小心。”

他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又解下了里面穿的宝甲“这东西虽然抵不住枪弹,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作用。你穿在身上,或者……我帮你穿?来人啊,把慈儿公子抱出去。”

蒙古侍女笑着抱走了慈儿,骆飞红向来是玩的很开的,此时却意外的涨红了脸“不……不要。李福达武功太高了,你穿着宝甲安全点。慈儿没了我,也有很多娘亲疼,可是他不能没有爹的。”

“胡说,任何人,也不能代替你的位置,他只有你一个娘。乖,听话,让我把甲给你穿上……要不,还是先给你把衣服脱了吧。”他一边说,一边解下了骆飞红的衣服,后者乖巧的任他摆布,有力的双腿,主动的盘住了他的腰。

杨承祖一边冲锋,一边嘱咐道:“小心点,记住站在队伍最后,喊给我上,别喊跟我冲。我们还有很多年的好日子要过,不要冒险。”

骆飞红心头只觉得抑制不住的酸意袭来,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忘情的喊了一声“相公。”随后主动的放开怀抱,任其肆意施为。这个一向把男人当做玩物的女人,第一次有了一种疲劳,想要休息的感觉。

直到跨上战马,离开固原时,身边的女兵忽然发现,自己家这位阅尽千面的女头人,往日里烟视媚行,总是散发着自身的女性魅力。这时却变的端庄圣洁,像极了画中的菩萨。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莲凋(一)

钦差行辕外,张灯结彩,宾客盈门,钦差要娶如夫人,三边总制以降,文臣武将,不管身份,都要来送一份贺礼。乃至陕西三司大员,也大多亲自前来,送礼的人,将队伍排成一字长蛇,远远的甩出去。

李福达在酒楼上看着喧闹的行辕,手中轻轻转动着杯子,身边的李大忠牙齿咬的咯咯做响“爹,您决定了?真的要?”

“怎么,怕了?”李福达看了看自己的长子,暗自摇摇头。色厉胆薄,虎皮羊质,终究是成不得大事的。如果安排别人行刺,他肯定叫的比谁都欢,但是这次白莲教集体行动,他也要参与进去,从一开始,就表现的焦躁、怯懦,如果不是自己看着,恐怕现在已经要逃跑了。

李大忠摇摇头“夺妻之镇,不共戴天,怎么会怕?只是孩儿觉得,我们的行动,有点太过冒失。这次没有谋划,没有事先计算好进退路线,太过……”

“没有什么可计算的,计算的越多,就越要输。”李福达哼了一声“几百人,几百个武林高手,他们的身手比别人好,也就自认为高人一头。让他们做送死的事,没几个人愿意的。因为他们是教中信徒,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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