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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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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利用现在夏天天气多变。待有一天下大雨之际,再发动全面进攻。

因为在大雨中,李啸军所有的火炮火铳都无法发挥作用,甚至想在城头煮大便金汁都没有办法。这样一来,流寇进攻的话,胜算当可大增,毕竟他们有如此之多的可用兵力。

应该说。流寇这一招,极其精准狠毒。兖州守军在除却火炮助阵后,只能单纯地与流寇比拼厮杀消耗。守城的难度无疑会大幅增加。

身穿华贵山纹甲,率军紧急渡河的罗汝才,脸上满是得意阴狠的笑容。

李啸,你不是凭依自已有火炮优势吗,现在,老子利用这即将到来的大雨与你作战,让你们的大炮火铳变成一堆废铁,彻底打碎你们这些明狗子怯懦的算盘。

罗汝才手下几名大将与一众都尉,亦是人人脸上满带笑容,每人都感觉这次进攻,应该是会胜券在握了。

只是,李啸不这么认为。

当日李啸凭直觉感觉不对之际,他便敏锐地想到,流寇很可能会利用下雨天来进攻。

兖州最高防卫指挥官李啸,立刻做了相应的准备。

西门、南门、东门之外的洞坑挖得更深更广,里面还埋了尖锐的铁签子,只要敌兵掉下去,那么,纵然不死,也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与此同时,每座城墙上,用临时从城中居民房屋内的拆下的木板,搭起了大范围的简易木板雨棚。

同时,在每座城墙上的火炮位置上,还再做了个简易防护棚罩,李啸估计,加装这样的雨棚与防护罩后,纵有大雨,也能让至少60%以上的大炮可以打响。

与此同时,城头除了原有的金汁灰瓶外,还增加了大量的由拆除民房而得来的砖块,以及由房梁与承柱锯断成一截截而改制而成的擂木。

当然,李啸向恤民情,他在这样做之前,已让知府尼澄给百姓做了充分的动员,每户拆除房子的百姓,均现场得到了十五两银子的补偿,足够他们重新建造一座新房子了。一时间,兖州的百姓欢欣鼓舞,竟有百姓主动拉着军兵去拆他家房子的奇景。

在流寇全军刚刚渡过河后,突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一颗颗铜钱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倾盆而下。

东山虎一脸笑容地凑到罗汝才身旁,大笑道:“大帅,我军刚全部渡河便立刻下雨,这即将暴涨的泗水却阻我不得,真真天助我也。”

罗汝才一脸笑容,狰狞而灿烂,他刷地拔剑前指,厉声大喊:“兄弟们,现在大雨到来,正是我军一举击破兖州守军的大好时机!全军弟兄们听好了,兖州城破后,二周不封刀!要杀要取,要银子还是要女人,任凭自便!杀啊!”

“杀啊!”

“杀啊!”

“杀啊!”。。。。。。

6万多出击的流寇,大声喝喊着,人人脸上满是疯狂而恣肆的表情,在飘沷的大雨中,愈显狰狞而残忍。

很们,他们在各名流寇将领的督喝下,快速地列好阵型,随即向着兖州方向大步前冲。

这一战,罗汝才下了血本了。

除了最精锐的老营军与少部分马军骑兵,其余的全部部队,都被罗汝才派上了战场。

其中,流寇大将顶塌天与都尉杜冲,率领3万兵马,主攻西门。

大将东山虎与都尉费成,率领2万兵马,主攻南门。

大将扫地梁与都尉陈虎,率领1万兵马,主攻东门。

罗汝才吸取上次被李啸军的重型骑兵突袭的教训,给进攻南门与东门的流寇部队都配了大量的马军骑兵,以严防李啸的骑兵突袭冲阵。

望着漫天大雨中,铺天盖地而来的流寇军兵,兖州城墙上,许多军兵都是脸色大变。相当多的军兵,开始双腿打颤。

每个人都看得到,流寇的数量,足有上次攻击的两倍。每个守城军兵都迅速地在心下想到,现在,与流寇的生死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全军将士作好准备,全力迎敌!”李啸拔剑怒吼,紧皱的浓眉下,一双有如星星般闪亮的英目之中,满是坚毅决然的神色。

在流寇进入射程之后,红夷大炮瞬间打响,剩下的两门因为雨滴透过木板罩淋湿了火门,无法打响。

16门红夷大炮响了14门,14枚10多斤的乌黑炮弹呼啸而去。

流寇人数实在太过密集,14枚炮弹轻易地全部命中目标,更有四枚炮弹从阵头贯穿至阵尾,欢快而迅速地收割着流寇们的生命。

首轮炮击,流寇共有200多人死伤。

飘沷大雨漫天飞洒,雨势是如此之大,稍远的距离便看不太清,哗哗的雨声与隆隆的雷声,将受伤军兵的惨叫瞬间吞没,李啸的远程红夷火炮,没有给流寇士气造成太大打击。

在流寇军兵行至普通火炮射程前时,虎啸军的红夷大炮共打了5轮,共造成了1200多名流寇军兵死伤。

此时,敌军与上次一样,开始分流,总共3万之数进攻南门与东门的流寇,退到靠近泗水的一侧,准备从那里绕行至南门与东门。

剩下的3万流寇兵马,在大将顶塌天的喝骂督阵下,直直地向西门城墙正面冲来。

突然之间,惨叫之声连绵响起,守城的虎啸军兵惊喜地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军兵突然纷纷摔倒,掉落在李啸军那些挖好的洞坑中。

因为雨水很大,这些洞坑此时早已被雨水填满,所以,从外面看上去这里近乎是一片平地,原本以为可以平趟而过的流寇,却未曾想到底面暗藏了如此深重的杀机。

接二连三的流寇倒跌入洞坑之中,尖锐的铁签子瞬间扎透了他们的身体与四肢。纵有一时未死者,掉在这极深的洞坑之中,漫灌而来的泥浊雨水,将他们活活呛死。

短短几分钟内,至少有600多名流寇死伤在这些满布铁签有如地雷一般的洞坑之中。

流寇的前进速度顿时大为滞缓,侥幸未掉入洞坑的军兵,人人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们扛着沉重的攻城梯,开始小心翼翼地边试探边前进。

一脸狰狞疤痕的顶塌天,大声怒吼:“操他娘的李啸,竟设得这般卑鄙的毒计陷害我军。等老子攻下兖州,一定要将你这狗贼碎尸万段!”

第二百一十六章兖州之战(六)

在如同趟雷般艰苦前进,万分小心地越过那处处遍布死亡陷阱的流寇军兵们,人人心下苦不堪言,原本猖狂而自以为得计的脸上,现在全部替换成了明显的恐惧悚然之色。

这些全神贯注于脚下的流寇军兵,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城头之上,80多门黑洞洞的炮口,已全部悄悄对准了缓慢而艰苦地行进着的他们。

现在的敌寇行进宾速度如此之慢,李啸的火炮有充足的瞄准时间,甚至连虎蹲炮都装满了霰弹,准备一同射击。

反正敌人人数密集,根本没必要一定要进入霰弹准确射程之内再开火。

与时同时,躲在雨棚下的900多名火铳兵中,约有700多人的火铳没有被渗过雨棚的雨水打湿,并且皆已点好了火绳,装好了火药,上好了铅弹,乌洞洞的枪口,纷纷对准了城墙下艰苦跋涉而来的流寇。

这些火铳兵,同样是遵守了李啸的安排,因敌兵人数密集,行进缓慢,没必要一定要在流寇进入火铳的准确射程之内再开火。而是,能争取在敌兵上爬攻城前多打几次,才是最为重要。

李啸的右手,伴随着一声大喝,用力的挥下。

“放!”

“砰砰砰砰!。。。。。。”

14门红夷大炮,40门佛朗机,21门虎蹲炮,700多杆火铳,21杆鲁密铳一同轰然打响,炮口与铳口的火红余焰,组成了一张不规则的奇异火网,浓密的白烟大团涌起,随即被呼啸的大风吹散。

巨大的炮声与绵密的火铳打放之声叠加,几乎让城墙上所有的防守军兵都震破耳膜。

而那些被李啸带上来增加城墙防守人力的兖州壮丁,在听到这样恐怖密集的巨大炮声后,很多人脸色煞白。只剩下一脸的呆滞状,甚至有人口鼻流血昏厥于地。

54枚大大小小的乌黑炮弹,轻易地从城墙下那些几乎没有盔甲的血肉之躯中轻易穿过,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一片。而22门虎蹲炮的霰弹齐射而产生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尖锐碎石与铁片,则与那700多颗轻啸飞去的铅弹,共同织就了一张漫无边际的死亡之网,将无数的流寇军兵笼罩其中。

李啸军这次火器齐射,虽然有近20%的火器因为雨水淋湿没有打响。但仍然给缓慢行进的密集流寇,造成了极其可怕的杀伤。

约有4000多名流寇在这一次齐射中或死或伤。

望着自已的队伍的最前面,成片成片的流寇倒地死亡或受伤,整个流寇的进攻阵型又开始出现相当的混乱,后面押阵的顶塌天双眼血红,怒不可遏,他愤怒地大吼道:“别犹豫,赶紧冲过去,明狗子的炮火有间隙。越怕死越要死!”

他旁边的都尉杜冲脸色犹豫,低声说道:“将军,前面遍布明狗子挖的铁签洞坑,如何急切得过。”

“啪!”

一声响亮的马鞭声响。杜冲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鲜血直淌的笔直鞭痕。

挥鞭打完杜冲的顶塌天,一副咬牙切齿状,满脸的怒火犹在熊熊燃烧。

杜冲紧咬牙关。无声忍受。他的耳边,却立刻响起了顶塌天爆炸般的吼叫:“入你娘!你的狗眼没看到吗!现在敌兵还能这般火器齐射,若还要这般摸索着缓慢而过。只怕我军进攻西门的部队,都要在路上让该死的李啸给杀光了!”

“将军教训得是。”杜冲低垂着头,脸色黑沉。

“操他娘!万没想到李啸这厮竟然还料在我先,早有防备。现在,只能用新附军的人命去填出一条血路了。杜冲,你随我一起,驱赶军兵迅速前冲,万万不可再耽搁!”顶塌天说完,挥鞭打马,率领后面押阵的骑兵与步军,怒喝着驱赶最前面的新附军赶紧前冲。

极其凄惨的一幕出现了,最前面的流寇新附军军兵,大声哀嚎着扛着攻城器械奋力前冲,不时有流寇掉入前面的洞坑之中。而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旁边与后面的人,根本没想到如何把这个不幸掉落的人救上来,而是把他当成肉垫一般,踩在他上面继续向前冲。

地上原本浊黄的积水地面,现在已是全部被流寇军兵的鲜血所染红。

“残酷野蛮,丧失人性。”城墙上密切观战的陈子龙给流寇们下了个评语,随后黯然长叹。

西门城墙上虎啸军兵,见到流寇这般疯狂自噬的悲惨之状,脸上亦隐隐现出不忍之色。

不过,虎啸军的全体军兵,手头上的工作却丝毫没有放松。

清膛,放药,填弹,在全体火器部队的疯狂忙碌下,下一轮的炮击几分钟后便准备完毕。与此同时,火铳兵们,也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打放。

“预备,放!”

“砰砰砰砰!。。。。。。”

虽然有更多的火炮与火铳,被那下得越来越大,随风飘入雨棚之中的雨点所打湿。但这一轮齐射打放,又造成了近3000名流寇的死伤。

流寇依然拼死向前,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若不向前或私自退却,他们则必将死于后面押阵的骑后与步军的屠刀之下。

顶塌天已亲自斩杀了十几名胆怯后退逃跑的流寇,一脸狰狞溅满血点的他,恶狠狠地吼叫道:“哪个再敢逃,老子定斩不饶!”

随后,在李啸军又进行了两轮炮击,被炮弹、铳弹、与地下的洞坑铁签轮番攻击的流寇,在又付出了近5000人的代价之后,终于来到了城墙之下。

此时,西门进攻的流寇,经过一路上炼狱般的折磨,原本3万多的军队,只剩下不到2万人了。

可惜这般流寇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随着城墙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天鹅号声,滚烫的大便金汁、生石灰瓶,以及无数的砖头,檑木。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纷落而下。

西门城墙下,惨叫哀嚎之声,立刻绵绵叠叠响起,让人闻之变色。

。。。。。。

在西门的流寇正在享受从天而降的砖头、檑木、金汁、灰瓶所组成的大餐之际,南门与东门的流寇进攻部队,同样开始心惊胆颤地面对那已被雨水淹没,内中同样藏着尖锐的夺命铁签的深深洞坑。

流寇大将就东山虎,迅速地判断了局势,脸上带着残酷的狰狞之色的他。如同西门的顶塌天一样,厉声命令流寇军兵不顾死伤奋力向前。

“如有敢犹豫后退者,老子马上砍了他的脑袋当尿壶!”东山虎挥舞腰刀,厉声吼道。

在一片混乱与哀嚎中,在后退即处斩的严厉督阵中,2万名流寇不得不以人肉为填充,咬牙拼死向前。

在流寇们终于靠近墙边之际,南门上的火炮,总共打放了三轮。40门火炮平均响了30门。

三轮齐射与地上的洞坑铁签,总共给5500多名流寇敌兵造成了伤亡。

至此,进攻南门的敌军,只剩下不到1万5千人了。

见到流寇蜂拥而来。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大声怒喝:“全军迎敌,金汁、灰瓶、砖头、檑木侍候!”

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的灰瓶、砖头、檑木等物,混合着飘洒的滚烫大便。立刻滚滚砸下。

听得南门城墙下的流寇军兵那不似人声的凄惨哀嚎,家丁队长董茂一脸欣喜:“入他娘!拼命砸,别停手。好好让流贼们喝一壶。”

。。。。。。

相比西门的顶塌天与南门的东山虎,率领1万流寇进攻东门的大将扫地梁,明显没有那股拿人命去填出路的狠劲。

面对着面前的那些密布的深深洞坑,他一脸的犹豫与茫然。最终只是下令流寇们小心前进。

旁边的都尉陈虎,脸上顿是满是不满之色。他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旁边脸色彷徨的大将扫地梁,心下极为愤恨。

扫地梁这样明显缺乏狠劲与戾性的人,能做到大将的位置,全是凭了罗汝才的大力提拔。

当年两人作恶乡里,扫地梁是罗汝才的铁杆伙伴,后来罗汝才起兵反明,扫地梁又是第一个响应跟随。故而,因此人的忠诚与铁杆,让罗汝才引为心腹,尽管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可能连个总长都难胜任,但罗汝才还是任命他当了大将之位。

只是这样凭裙带关系上位的将领,对于下属的军兵来说,无疑是一种灾难性的存在。

陈虎心下暗叹,俗话说兵贵神速,这样迁延缓慢的进攻,岂非让兖州守军从容开炮而战?我军又岂非要凭添更多死伤?

陈虎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

东门城头上,见到流寇这般缓慢前进的任城卫指挥使冯嚣,一脸惊喜之色,他连连大喝:“速速开炮,给我把狗入的流贼轰个稀烂。”

东门城墙上,20门火炮,响了14门。第一次炮击约杀伤敌兵600多人。

“迅速调整,再轰他个狗入的。”冯嚣大声吼道。

不多时,东门上的守军又进行了两轮齐射,又杀伤了1200多人。

都尉陈虎再也忍不住了,他向旁边发愣的大将扫地梁大声拱手说道:“将军,下令让全军快速前冲吧,不要怕死伤,速度赶至城墙之下要紧。不然,这般让敌兵从容不迫地炮轰下去,我军死伤只会更多。”

扫地梁仿佛猛省过来一般,他呐呐说道:“也是,那,那就快让全军奋力进攻吧。”

扫地梁言毕,陈虎拔剑大吼:“全军奋力向前,快速靠近城墙,如有迁延犹豫者,立斩!”

陈虎说完,亲率自已的家丁队伍,接连砍杀了好几名向后溃逃的流寇军兵。

见陈虎奋力驱兵而上,扫地梁脸上突然一红,他随即也大声喝喊着,率领一众骑兵挥剑上前,砍杀后退与不敢上前的军兵。

在东门守军又进行了两轮炮击后,流寇又付出了1000多人的代价,终于靠近了城墙边。

此时,因掉落洞坑而死和被守军火炮击死击伤的流寇,总数达到了3500人以上。现在,进攻东门的敌军,只剩下6500余人。

这些侥幸来到城墙之下的流寇军兵,同样很快享受到了雨点落下的砖头、檑木、金汁、灰瓶的热烈拥抱,东门城墙下,惨叫连连,又是大批的流寇死伤。

。。。。。。。

西门城墙上,甲部部将张行猛大笑着对李啸说道:“这帮狗贼,想趁大雨来攻我军,却不料我军早有防备,让这帮贼兵的险恶用心落了空。现在雨势这般大,他们的弓箭手个个胶弦松脱,却皆成为摆设了。”

乙部部将雷傲同样满脸兴奋:“操他娘!这就叫害人终害已。哼,现在我军这般狂砸,城墙下的流贼竟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真他娘的爽啊。”

整个兖州城墙上的守军,见到敌兵竟只能这般无奈挨揍,个个面上都是狂喜之色,手上的砖头、檑木等物件,砸得更是迅速而凶猛。

西门城墙上的流寇,又开始出现了混乱,多人扔下攻城梯,掉头向后逃去。

这些逃路的军兵,立刻遭到了大将顶塌天与都尉杜冲等押阵兵将的迅速砍杀。

“速速搭梯攻城,我军人数众多,岂有退缩之理!敢后退者,就地斩之!”顶塌天扬起血淋淋的腰刀,直指西门城墙上,大声吼道。

又死了近2000人的西门流寇部队,在顶塌天等押阵兵将的疯狂屠杀下,开始不顾死伤地奋力前冲。

迎着纷飞如雨的砖头檑木灰瓶等物,同时又有城头的守军奋力地推开梯头,但最终还是有一架架的攻城梯终于靠了过来。

其中,西门靠过来48架,南门靠过33架,东门靠过来18架。

攻城梯的搭钩与堞垛立刻牢牢扣死,随即,大批流寇有如蚂蚁一般,上举着盾牌,冒着如雨般下落的砖头檑木等物,依然迅速地沿着攻城梯向上攀爬。

三面城墙上,立刻铰链之声大起,一根根粗大的砸梯锤狠狠地向攻城梯上砸去。

十多架攻城梯被沉重的攻城锤狠狠砸断,梯上的流寇军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向下掉落。

沉闷的撞击声,攻城梯哗啦垮塌声,连同无数流寇的哀声惨叫,混和在一处,让人闻之股慄。

终于,还是有一股股的流寇爬上了城头,随即与守城军兵展开了短兵厮杀。

见到自已的军兵终于攻上了城头,流寇大将顶塌天一脸欣喜兴奋,他大声吼叫道:“弟兄们,咱们人多,努力上啊!杀光城墙上的明狗子,整座兖州城,里面所有的银子与女人,就都是咱们的啦!”

空中炸雷滚滚,电光闪闪有如银蛇狂舞,沷天暴雨愈加疯狂如注,决定兖州最终归属的短兵相接之战,终于开始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兖州之战(七)

顶塌天想错了。

如果战斗仅仅只是人数的对比,那么,每一场战斗就可简化成数学计算。

事实上,虎啸军的真正过人之处,并不是在于武器与装备,而是久经考验的战阵与配合,万众一心的高昂士气与人人奋勇争先的无畏勇气。

这才是虎啸军真正的核心军魂,也是人数众多的流寇永难企及的地方。

在每一个流寇的梯子入口处,都有好几块大盾,以长梯搭头为圆心,围成半圆弧状,随后倾斜抵住在防御墙上,每块大盾上面,都有一个闪着寒光的4米精钢长枪枪头,正在阴险地等待着它的猎物。

在这样的小规模作战小队两旁,辅兵与兖州的守城壮丁,依然在奋力地抛扔砖头、灰瓶、檑木等守城器具,尽可能地多杀伤一些敌兵,绝不让下面的流寇可以从容上爬。

同时,躲在辅兵与兖州壮丁之后,那些火铳还能打放的火铳兵,依然一刻不停地填弹,上火药,开枪,将一名名正在奋力上爬的流寇击毙击伤,随即惨叫着掉下梯去。

当流寇终于历心辛苦爬上了城头之际,立刻有游蛇一般的4米长枪几乎同时狠狠刺来。

一杆又一杆4米长枪接连刺出,将刚刚爬上西门城墙,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流寇的头部、颈部、胸部等致命部位,狠狠捅穿。

一名又一名流寇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从10米多高的兖州城墙上摔下的流寇,随即摔成肉饼,更有甚者,竟将下面等待的上爬的流寇活活砸死。

仿佛只在瞬间,已有多名流寇被捅死摔死,仆倒的尸体堆在搭头入口处,渐渐地积成一座小山。而一些向后扑倒的尸体除了掉下城墙外。还有一些挂在长木梯上,让后面的叛军进攻攀爬更加困难。

全力拼杀的虎啸军,有如一架彻底开动的杀戮机器,冷血而高效地将敢于爬上西门城墙上的流寇一批批地杀死在城墙的入口之处。

见到一名又一名流寇艰难地爬上城墙,便迅速地到达生命的终点。进攻西门的大将顶塌天,那布满鞭痕的狰狞脸上,全是冷酷之色,这些流寇的迅速死亡,甚至不能让他眨眨眼。

哼,如此艰难地方到了攻城作战的一步。岂有再退缩之理!

“给老子上,拼人数也要拼死李啸这王八蛋!”顶塌天沉声怒吼,额上青筋条条饱绽。

到了现在这么关键的阶段,在顶塌天看来,这些爬梯进攻的手下流寇军兵,不过是一堆放上赌桌的筹码,而筹码的唯一价值与最终用途,是用来交换与消耗。哪怕要消耗再多的流寇性命,如果能换来攻下兖州城。也是值得的。

他旁边的都尉杜冲,同样的纵声大喝,指挥流寇们一批批地爬梯上攻。同时,让更多的攻城梯靠了过去。

渐渐地。顶塌天的目光中,开始露出越来越明显的期待之色。

因为,随着更多的攻城梯靠了上来,越来越多的流寇跃上墙头。虎啸军的兵力不得不开始分散,枪兵与盾兵渐渐地开始出现了伤亡。

虎啸军盾兵中士方寅,又用盾狠狠地撞飞了两名猛扑过的流寇。盾上的尖刺将这两名流寇,每人身上都扎出整齐成列的窟窿,两名流寇嚎叫着掉下城墙,再无动弹。

这是死在他手上的第6个流寇了,王寅正欲再度磕击另一名刚刚上爬的流寇,一柄沉重的大锤,狠狠地击在他手中的大盾上,大盾瞬间变形扭曲,上面满是鲜血的的尖刺被打得四处迸飞。

巨大的撞击力让王寅飞出数米远,幸得他手快,一手紧急地抓住了城墙的边缘,才未掉下城墙摔死。

这个击飞了盾兵中士的流寇士兵极其强壮,他手中沉重的大锤继续飞舞,失去盾兵防护两名枪兵,被呼啸狂扫过来的大锤砸得热乎乎脑浆与殷红的鲜血四处飞溅。

这名强壮的流寇士兵大吼着再度击向另外的枪兵,这时,一把凌厉刺来的长枪,从背后将他捅了透心凉。

流寇手中的大锤当啷落地,就这样脸色狰狞地站着死掉。

杀了他,是枪兵上士陆展才,他狠狠地从这个流寇胸口抽出枪杆,顾不上抹去溅满脸的鲜血,随即复转身厮杀。

相比西门胶着的战况,南门与东门的交战,已进入惨烈的白热化阶段。

南门上,除了撤下的火器部队外,所有的军兵都投入了血腥残酷的短兵厮杀。

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与家丁队长董茂,两人互为背靠,手中的炼钢朴刀舞得呼呼生风,大声吼叫着大砍大杀。只剩下不到二千名的徐州卫军兵,紧跟着自已的的主将,咬牙与不停涌上的流寇拼死作战。

但是,在南门城墙上,作战的主力,还是虎啸军支援过来的三队枪兵与一队横行队。

600名枪兵,以4人组成的小队为基本单位,整齐有序地刺杀从堞垛上爬上来的流寇,刺杀的效率,与西门城墙上的队友不相上下。

而作为虎啸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横行队,这群机甲怪兽一般的部队,有如一架几近异化的杀戮机器。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妗戎匦臀淦鳎酌投枥鞯卦谠旧铣峭返牧骺苤写罂炒笊保蜃陨泶┳欧阑は嗟绷己玫暮裰馗旨祝骺苊悄训玫募复位鼗骷附扌А

乙部横行队队长任光楷率领的乙部横行队所到之处,流寇大批倒下,呼啸的刀光枪影中,碎肉横飞,鲜血飞迸。

只是流寇的人数实在太多,尽管枪兵、横行队、还有徐州卫的军兵一同奋力砍杀,但城墙的防守还是越来越吃力,不时有守城军兵惨叫着倒下。城墙之上的防守面积,开始逐渐缩小。

情况最严重的,是东门。

任城卫指挥使冯嚣亲自挥刀与流寇拼死厮杀。满身满脸是鲜血,身上多处受伤的他,兀自大声狂呼:“统统顶住,绝不可退!务必要守住东门!”

只是他手下只剩七百多人的任城卫军兵。与同样基本未打过仗的鲁王府仪卫司军兵,越来越难于抵抗不断汹涌而来的流寇,奋力厮杀的他们被同样拼死一搏的流寇越来越快地向后挤压,甚至有军兵失足滑倒而从城墙上惨叫摔下来。

只有虎啸军支援过来的甲部横行队,才是这东门城墙上,真正的最后柱石。

由队长金钢率领的横行队员,这群虎啸军中最优秀的精锐战士,身陷重围,面对四面围来的流寇,却毫不畏惧。奋力搏杀。在他们的脚下,无数的流寇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斩杀掉的流寇是如此之多,以至城墙上的鲜血重叠漫流,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

尽管兖州的全体守军如此英勇奋力地厮杀,怎奈流寇人数实在过多,战争的优势。开始向流寇一方倾斜。

千钧一发的时刻,终于到了。

顶塌天见得形势越来越有利于自已,欢喜地大喊道:“全体步兵,一齐攻城。谁先砍下李啸的狗头,赏赐与女人,要多少给多少!”

身为全军统帅,此刻同样的奋力厮杀的李啸。已斩杀了近二十名流寇,共析钢剑都砍缺了口。一身一脸鲜血的他,斜眼覤去。只见城墙之下,基本上全部的流寇步兵都已在爬梯攻城,李啸立刻审时度势,抓住作战的间隙,向城墙下作了个出击的手势。

高亢的天鹅号终于响起,轰隆一声大响,西门大开。

已在西门之下等候多时的上官云杰骑兵队,早已和上次一样,组好了楔形战阵,听到出击的命令后,立刻有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疾地冲出城门,骑兵队的楔尖,直直地向着正在后面指挥的顶塌天等人冲去!

李啸军的骑兵突袭来得猝不及防。

护骑队为楔尖的虎啸军骑兵这般迅疾地冲过漫天雨幕,凶猛凌厉地汹涌而来,流寇大将顶塌天与一旁的都尉杜冲顿时皆是面如土色。

完了。

两个人心里,立刻浮起了这个词。

因为在此时,为了争取早点拿下西门城墙,顶塌天已命令所有的步兵一同上攻。现在西门城墙外,指挥作战的顶塌天与杜冲,只剩下四百多人的亲随骑兵队。

流寇吸取上次作战的教训,在南门与东门皆配有大量的骑兵,以严防李啸军的骑兵出城突袭。而相反地,西门这个流寇布置兵力最多的地方,因为流寇感觉相对安全,反而没有配置大量的骑兵,结果,没想到狡猾的李啸,却悄悄地将西门作为了骑兵的突破口,在所有的流寇步兵都上攻城墙后,终于以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流寇一个措手不及。

一直隐忍到西门的全部步兵一同上攻之际,李啸才终于使出了杀手锏,抛出了胜负手。

现在城外的洞坑,基本都被急于攻城的流寇尸体填平,故而李啸军的骑兵可以尽力驰骋,却丝毫不担心会掉落坑中。

在有如重型坦克一般的护骑队即将冲过来之时,流寇大将顶塌天,迅速地掉转马头,以最快的速度拔马而逃。

只有十几骑亲随骑兵反应过来,急急地调转马头与他一同逃去。

而反应稍慢的都尉杜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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