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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叫天-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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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卜只拐娓吡耍

不过幸好徐光启来京为官,小一辈都是没带来的。否则的话,怕是会有点尴尬。

徐老夫人感慨一下后,便让管家好好款待胡广,准备好酒宴。以她对自家老爷的了解,自然心中明白,肯定是这个少年郎的学识,获得了老爷的肯定。也唯有如此,老爷才会看重,就如老爷对待那些西洋人一般。

再说在徐光启的书房内,胡广和汤若望直到这时,才有时间互相寒暄。

不过胡广惦记着事情,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直接问汤若望道:“你之前说过,在京师的教堂内,存有七千三百多部精装书?”

“是啊!”汤若望点点头,不过刚才笑着的脸上却没了笑容。

胡广一见,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不会是这些书损坏了吧?”

他想起在教堂门口听来的情况,要是真有明人冲击教堂,把七千三百多部欧洲的精装书损坏,那就真他妈的要骂娘了!

谁知汤若望摇了摇头,但脸色依旧有点不好看道:“损坏倒也没有,只是……”

他有点说不下去,不过胡广却也放了心,反正没损坏就好。他有点好奇地问道:“只是什么?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说话吞吞吐吐的。”

汤若望确实难得在遥远的东方,遇到一个能用母语亲切交谈的人,因此胡广这么一说,他便不再犹豫,对胡广道了出来其中的一些事情。

“当初特里戈神父在泰西收集了那么多书,花了他非常大的精力,又考虑到路途遥远,还都挑得是精装书。目的就是一个,带到大明把书翻译成汉语……”

汤若望介绍到这里时,稍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略去了特里戈神父的最终目的,就是用这些书作为本钱,在大明帝国全境推广天主教。

只听他接着说道:“但自从龙华民神父负责大明京师的天主教之后,便禁止传教士向大明传播科学知识……”

这些事情,胡广一大早在天主教堂那边了解到了。不过此时汤若望说来,他也不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后来龙华民神父迫于压力,逼不得已,仍然让我等可以继续和徐大人他们交流,但那七千三百多本精装书,却被他封存,不让查阅观看了。”

原来如此,胡广听到这里,稍微有点奇怪,他好奇地问道:“那他为什么如此反对和大明士子交流那些学识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汤若望有点为难地看着胡广。见他盯着自己不放,明摆着自己不说清楚,就不会放过自己的样子,便稍微叹了口气后,才回答胡广道:“他是个泰西至上者,认为我等上帝的使者,传播上帝的福音已是足够。再传些其他内容,万一……万一……”

汤若望毕竟还是年轻小伙子,这种事情说出来有点惭愧,最终说了几次都没说下去。

但虽然他没说完,可胡广已经明白他没说完的是什么话了。因此,他紧跟着确认道:“是怕大明补上了自然科学的短板,就会超过泰西?”

汤若望红着脸,微微点点头后,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不敢和胡广对视。

胡广哼了一声,明显很是不满。

汤若望自然也明白胡广会是这种反应,其实不要说胡广,任何大明的人听到,都会有所不满的。

稍微过了会,胡广平抑了下怒气,至少对那洋鬼子的怒气没必要冲着汤若望发。他看着低头的汤若望问道:“既然这样,他又为何允许你和徐大人他们交流?相对禁书来说,不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他心里能过这道坎?”

汤若望对于这番话一时听不清,稍微思索了会,算是明白了胡广的意思,马上抬起头来看着他解释道:“神父当时是这么说的,保禄他们都是天主教徒,因此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呵呵……”胡广一阵冷笑,然后嘴角微翘,露出一丝鄙夷道:“那也就是说,想和你们交流西方文化,从你们这里学一点知识,那就必须先加入天主教,是不是?”

汤若望也是无奈,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其实所有来华的传教士,都是在这么做的。否则的话,他们那一套天主教的东西,在这遥远的东方帝国根本就没有市场。

胡广得他确认,也算是明白了。像徐光启这样的开明人士,见到蛮夷与大明帝国不同的文化传承之后,觉得不错便想学以致用的人来说,就不得不加入天主教了。

否则的话,像明末那些官员,基本都是进士出身的人来说,受儒家文化熏陶多年,怎么可能就去信了和儒家文化、中华传统相冲突的蛮夷宗教。

胡广想到这里,一声冷笑,而后对汤若望说道:“你去告诉那个龙华民……”

汤若望一听他说话,便感觉到了语气不善,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这位年轻人是怒了。

399南京教案

汤若望最终没有在徐府参与晚宴,也未等徐光启下朝回府,就匆匆返回了天主教堂。

“砰”地一声响,他一推开门便大声说道:“大事不好了,还请……”

屋里的那人,就是之前提到的保守老顽固神父龙华民。他抬头看见汤若望如此匆忙又没礼貌,竟然不敲门就进来,当即脸色一沉,怒喝打断了汤若望的说话:“干什么?如此慌张,如何能传播上帝的福音?”

汤若望一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抑了下自己的心情,走到龙华民的桌前,还是带了点焦急说道:“我们有大麻烦了?”

“怎么,难道是大明皇帝要封我们天主教?”龙华民一听,脸色一变,不过他又马上否认道,“但这不可能吧?”

“虽然不是大明皇帝要封,但其实也差不多了!”汤若望脸色很不好看地说道。

龙华民一听事情如此严重,便坐不住了,站起来看着汤若望问道:“到底有什么事,竟然那么严重?难道是异教徒又要冲击我们教堂?”

汤若望双手乱摇道:“不是,不是,是有汉人从我们那边回明国。他学富五车,博学多才,说要开馆传授西学。”

龙华民一听,不由得微怒道:“就这事?你大惊小怪干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汤若望一听他没明白其中的厉害,当即焦急地提醒道:“如若他真这么做了,我们很可能会被明国上下赶出去的。因为……因为我们对于明国人来说,就没有用处了!”

“哼!”龙华民有点不屑道,“我们传播的是上帝的福音,是来解救他们的。万能的上帝保佑着我们,由他们自己人去传播西学,你们就更能集中心思传播上帝的福音了!”

汤若望见他死不醒悟,恨不得扇他一耳光打醒他。强自忍了会,只好又提醒道:“那些大明官员如果不用在我们这里学西学,那他们就不会再关心我们的事情。门口的兵丁被撤回去,异教徒就会冲击我们教堂。还有,您忘记南京的事情了?”

这一下,龙华民终于没有再露出不屑的表情了。

远一点的就是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礼部侍郎署南京礼部尚书沈榷联合其他官员上奏朝廷,宣布了天主教的一系列罪行,一些传教士如王丰肃、谢务禄在南京被捕,庞迪我、熊三拔等传教士从京师被押解澳门。他们所建立的教堂被拆毁,一些墓地也遭到破坏,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年,可谓是天主教在东方传教的第一次重大挫折。

近一点的就是眼前了,因为龙华民改变利玛窦的传教路线,采取激进式的传教方式,坚决排斥儒家思想,严禁中国教民祭天、祭祖、拜孔子,又遭到了京师百姓的攻击。只是有大明官员护着,才暂时没事。当然,这个的代价就是要和大明官员沟通,传播西学。

龙华民静下心,想得越多,考虑得越周全,就觉得后果越是严重。眼下的天主教,是承受不起再一次类似的南京教案。

他能来华传播天主教,脑子肯定是有的。想了一会后,他皱着眉头问汤若望道:“这个人不可能那么博学,把你们都比下去吧?”

“我和他聊过很多,确实非常博学。物理、化学等等东方没有的内容,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东西,我……我都自愧不如!”汤若望面色有点惭愧地说道。

“那也没什么,我们不是有七千三百多部书藏着么?你可以去翻阅,总能有明人没有的。”龙华民还是比较淡定地说道。

那七千三百多部精装书,可是他的杀手锏。之前藏着不给外面,并不是缺少翻译的问题,而是以后必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用而已。

谁知汤若望却摇摇头道:“恐怕没用。我和他聊那么多,就没发现他有不明白、不懂的东西。”

他怕龙华民还是大意,便把他对胡广的印象详详细细地做了一番描述。

那个时候的自然科学,对于现代人来说,都是比较初级的东西。胡广可能不记得,但只要汤若望起个头,他就能顺着汤若望的话题说下去,甚至说得比汤若望了解得都深刻。

这一下,龙华民真得吃惊了。他不是笨蛋,如果这个人真那么厉害,那就等于自己这些人在东方帝国传教的资本就没了,等于被人釜底抽薪。

不过不管如何,龙华民还是有点不甘心,他又问汤若望道:“保禄是我们天主教忠实的信徒,眼下又是明国的高官,只要由他护着,情况不至于太糟。”

汤若望听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保禄和我们见面,每次谈得最多的,其实还是我们那些知识,而不是天主教义。”

说到这里,他抬头盯着龙华民的眼睛,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道:“保禄最感兴趣的东西,以后可以由这人那里了解到。他们之间沟通还比我们顺畅。更为关键的是,保禄收了那人成为他的侄子,关系就更为亲密。如果将来又出现以前那样的事,保禄是否还会为我们说话,就不好说了。”

自南京教案之后,天主教的传播一直困难。还是崇祯皇帝上位后,因推算日、月蚀的士大夫屡屡出错,才又允许天主教公开传播的。如果眼下有人能代替他们这些传教士,那皇帝也不会再支持天主教。

龙华民到了此时,开始真得急起来了。有些事情,一次二次后,想再来就会更为困难。特别是眼下有进展的情况下,又有要被赶回澳门去的风险,作为天主教负责人的龙华民,感到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变得好重。

想了半天,他最终无法,只能无奈地问汤若望道:“依你看来,该如何解决这次的事?”

这个汤若望已经考虑过,因此龙华民一问,他便马上回答道:“这一切,都是起源于那七千三百多部书……”

此时,天色已黑下来了,而汤若望口中的胡广,也才等到徐光启下朝回府。

400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胡广还是等在书房,有管家陪着,见到了第一时间过来的徐光启。

只见徐光启的脸上强行露出一丝笑容,对胡广说道:“让贤侄久等了!”

胡广马上察觉到了,便在客套之后马上问道:“伯父,您上书之事不顺么?”

一听他提起这茬,徐光启一边坐下一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才回答道:“陛下将信将疑,首辅和兵部尚书等诸多阁臣则……则怒斥老夫危言耸听!”

胡广听了,心中一紧,马上追问道:“那结果如何?”

“再议!”徐光启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之后,便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很是疲惫。

首辅是袁崇焕的座师,自然会为他学生说话。而崇祯皇帝又给予袁崇焕以极大信任,就徐光启那么分析,他们要马上相信就有鬼了。

并且袁崇焕也已说明,除掉倨傲不顺的毛文龙,会是他这个督师指挥起来更为方便。东江镇虽然没有了毛文龙,但他也已安排了后手,让朝廷尽管放心,不会有事。

朝堂上的那几个人,既没带过兵,也没练过兵。徐光启好歹还练过兵,比他们知点兵事,又在去年就已听到了建虏绕道一事,眼下听胡广再一分析,自然相对朝堂上的那些人来说,要相信胡广的说法了。

胡广见徐光启那廋弱的脸颊,疲惫的神态,很是有点不想打扰。但自己来一趟京师也不容易,既然已经为此做了些事情,总想知道结果。便等了一会后,才压低了嗓门,轻声问道:“伯父,那以后如何打算?”

“还有时间,先看看陛下和各位阁臣是否改变看法。如若不然,伯父写信给孙督师,看他有何看法?”徐光启想了会,放下了手,睁开眼睛看向胡广道。

胡广听了一愣,不由得问道:“孙督师是谁?他的意见重要么?”

“孙督师即孙承宗,字稚绳,号恺阳,乃先帝帝师。又是原蓟辽督师,为现任袁督师的上官。对辽东战事,对袁督师所为,知之甚详。”徐光启知道胡广是外来人,不清楚情况,便详细解释了一番,“只是眼下告老还乡,不在京师。”

胡广自然听说过孙承宗的名字,大概也有了解孙承宗的事迹。见徐光启会和他商量,便放了心。

他不知道,历史有着自己的惯性。虽然他这支小蝴蝶到京师扇了下翅膀,可这一下翅膀却并不足以改变历史。特别是京师这种地方,他又没有什么能量,想改变就更为困难。

而徐光启此时抬头看着胡广,才发现他的身边竟然没人了,不由得有点惊讶地问道:“汤若望教士呢?”

胡广听他问起,嘴角一裂,微微一撇,然后才回答道:“被侄儿给说得坐不住,估计是回去想办法了!”

“哦,到底何事?”徐光启一听,极为好奇,甚至都忘记了一身的疲惫,盯着胡广问道。

于是,胡广便把他威胁汤若望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也只是威胁而已,并不可能真得去做。否则这玩笑就开大了,叫天军的首领跑到京师传授西学,把造反大业扔下不管了?

因此,胡广解释完了事情之后,便总结道:“伯父,侄儿料汤若望回去后,必然说动那个龙华民,不再那么保守而敝帚自珍!”

徐光启听着,脸上一直挂着一丝微笑。说实话,他对西学很是好奇,也很是惊讶。没想到西夷竟然学问如此精深,广博。这些方面,大明已经落后好多。

也因此,徐光启下了决心,准备通过“翻译、会通、超胜”这三步,把大明空缺的学问补上并超过西夷。但西夷的敝帚自珍,让他也颇为头疼。

眼下见胡广竟然要威胁龙华民,并破除掉他这老顽固的毛病,徐光启不由得一笑,而后他又有点好奇地问道:“你真有此等本事?”

“侄儿在泰西也只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能说道说道而已,要达到传授西学的程度,您看看侄儿的年龄就知道了。”胡广自然不会说大话,免得被好学的徐光启抓着,就走不脱了。

徐光启听他这回答,不由得笑了。确实,胡广这么年轻,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有多厉害!

他却不知道,胡广虽然表面的年龄小,但其实有几百年的知识。特别是自然科学方面的学识,他敢说第二,全世界都没人敢说第一。

胡广跟着徐光启笑笑,忽然想起一事,便有点好奇地问道:“伯父,您是不是为了学西学才迫不得已而加入天主教的?”

徐光启看着好奇的胡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过了会,仿佛是为了应付胡广,才自顾自地叹道:“我中国之人,祖宗不可忘!”

胡广一听,正想再问,这时,刚才出去的管家又出现在了门口,低声说道:“老爷,酒宴已备妥,夫人让小人过来问问何时就膳?”

徐光启一听,便站起来吩咐道:“光顾着说话忘记这事了,眼下便过去。”

胡广一听,就跟着站起来。不过他记得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就趁着还在书房的机会,向徐光启请求道:“侄儿听说伯父好种各类植物,不知能否让侄儿一观?”

徐光启听了,略微有点好奇。胡广年纪轻,对兵事有了解,感兴趣,这个可以理解。但没想到胡广竟然会对农事也感兴趣,这在年轻人中倒是少见。

只听他呵呵一笑,然后回答胡广道:“这个自然可以,只是老夫的农庄在天津,过去有一段路。而且老夫眼下正在编修历书,走开不得!”

“没事,我自己过去看看就成。有喜欢的,我能拿一点么?”胡广仗着自己年轻,直接提要求道。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徐光启自然不在乎,当即点头答应。

胡广马上定下日期,他要尽快去一趟,已完成此次来京师的最主要目标。

一老一小就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在管家的引领下就膳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广在平安客栈还没起来,汤若望就找过来了。

401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

当他听说胡广还没起床时,也没打扰,就候在楼下大堂等待。

这么一个西洋人待在大堂,显得很是醒目,人来人往的,不时拿瞧猴子的眼神看着他。幸好汤若望是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只是偶尔抬头看看楼梯,想着第一时间能见到胡广。

当胡广起床了之后,康全安便向他禀告了这事道:“那汤若望在楼下大堂等了约莫三刻钟了,一直等老爷接见。”

“哦?”胡广一听,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估计这些西洋传教士是怕自己在自然科学方面真和他们打擂台,没了传教结纳大明读书人的本钱,迫不得已来求和了。

他也不慌忙,用了手下送过来的早餐之后,才往楼下走。

一堆人走楼梯的动静不一般,马上惊动了在大堂静坐的汤若望,他抬头一见,脸上马上堆起笑容,迎到楼梯口,笑着对胡广道:“我们龙华民神父想和您见一面,希望你瞧在上帝……我的份上,能过去一趟。”

胡广对汤若望倒没什么意见,也算是拿他当朋友,当即微笑着点头道:“好,我们是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见他一面。看他是不是还那么自以为是,我也不怕和他打擂台!”

汤若望一听大喜,胡广能给自己面子,这真是太好了。他连忙伸手做出请的姿态,引着胡广走出了客栈。

边上的伙计看到这一幕就纳闷了,他有点好奇地问掌柜道:“这人到底是啥来头,年纪这么轻,又是侍郎府的人来回接送,又是西夷过来点头哈腰?”

“去,打听别人底细干什么?”掌柜一听,训了那伙计一句,不过也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补了句道,“前呼后拥的,怕是非富即贵,也不知道为什么住我们这样的客栈。不过不要去管,免得招忌讳!”

“呵呵,明白,明白!”伙计其实也是这么猜的,当即答应道。

他明白自己这一行的,要是真去打听住客底细,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这种大来头。

再说胡广在汤若望的引领下,重新来到了天主教堂。这一次,是畅通无阻地直接进入了教堂内。

这个教堂并不大,里面除了最里面有一个神父打扮的人之外,并无其他人。

胡广一行人进去的动静,惊动了那个在做祷告的神父,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汤若望引着一个年轻得过份的人过来,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他就是龙华民,昨天听汤若望所说胡广学识渊博,可谓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在他的想象中,以为胡广是像徐光启那样的老学者。

他很是狐疑,不敢相信,直到汤若望引着胡广到他面前后,给他介绍后才不得不确认,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自己要找的主。

龙华民出生于意大利西西里地区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听说过胡广精通各种泰西语,存心想试下胡广到底有没有汤若望所说的那么厉害,便用他的母语问道:“听说你从泰西回到母国,仗着在我们故国学了点皮毛,就想在这开馆授徒?”

胡广一听这老头出口不善,他心中明白,肯定是看自己的年龄而有怀疑了。对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毫不客气地用意大利语回答道:“你们故国怕是还培养不出我!别看我年纪小,可没有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天文、地理、数学、几何、物理、化学、军事等等,随便那一门学科,都只会比你们故国精深。”

龙华民听得张大了嘴,随后很快皱起了眉头。他是被惊到了,被胡广的大话惊到了。年纪这么小,有这么大的能耐,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汤若望听胡广的话,就知道他心中有气,所以针锋相对,浑然没有和自己说话时的彬彬有礼。

他看到龙华民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想要发怒的样子。如果龙华民乱说话,更激怒胡广的话,那可能就连自己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因此,汤若望连忙抢在龙华民开口之前,赶紧插嘴说道:“他确实很厉害,神父可以考考他。”

说完之后,他又转回头,面对着胡广,用诚恳地语气解释道:“不管是谁看到您这么年轻,都会有怀疑的,这是人之常情,希望您不要计较。”

胡广转头看向汤若望时,便没有了刚才的冷脸,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们中国人有一个传统,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朋友,我们欢迎!至于想来中国没本事却还想高高在上的,哪来滚那去!”

“那是,那是,我们都是朋友,都是朋友!”汤若望一听,连忙笑着附和道。

此时的他,一反以前迫切希望胡广来京师,真心希望胡广没来京师。

龙华民在边上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并不笨,从汤若望的话语中,能感觉出来,至少这个年轻人的学识是被汤若望认可的。

并且他看到胡广的身后,有五六个膀大腰圆的随从护卫,不是出身富贵之人,不可能有这条件。

为了传教大业,为了上帝,龙华民忍下了心中的不平,看到胡广和汤若望都看向自己,便稍微想了下,就开始考起胡广来。

他一开始问的时候,都是他以前在和大明读书人交往中,最能问倒大明读书人的一些问题。

可那些问题,对于明末时候的人来说很难,可对于来自后世的胡广来讲,很多都是常识问题。

比如说,天圆地方是错的,地球是圆的,还有月亮星星如何;一个轻物体一个重物落下怎么怎么之类。

类似许多问题是在当时的欧洲刚得到解答,可在后世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龙华民也不是专业的学者,他肚子里的那点东西,胡广不但知道,还能巴拉巴拉地由此引申出更多的内容,讲得龙华民一次又一次的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表达他的惊讶。

他一开始还不死心,各个学科,只要他了解到的,自以为大明人肯定不懂的,都叽里呱啦地问出来,但全都一一被胡广解答掉。

到了最后,龙华民已面如土色。此时的他,完全相信了汤若望的话。

402如愿

他终于不再发问,只是愣愣地看着胡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康全安等护卫们看着自家老爷,犹如评书中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口若悬河地用听不懂的话,飞快地答着,虽然听不懂,却能从自家老爷和那个西洋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老爷是好样的,老爷很厉害,西洋人傻掉了!

他们见此场景,心中都很是自豪,非常地舒畅。让你们这些西夷,知道我天朝上国的厉害,知道我们老爷的厉害!

而汤若望则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无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着龙华民在自找没趣。

忽然,龙华民双手抱拳,学着中国人的礼节,向胡广深深地作揖,然后抬头恳切地说道:“我们远渡重洋,前来遥远的东方传播主的福音,非常地不容易。希望阁下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我们在华的所有天主教徒将不胜感激!”

汤若望一见,当即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龙华民这样的老顽固,竟然如此低姿态的求人。甚至还用上了他一直不屑的中国人礼节,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上一次南京教案的时候,所有传教士不是被杀,或者坐牢,或者赶回澳门。就这样,也没见龙华民有改变他那固执的传教态度。但这一次,却如此低姿态,甚至可以说是求饶了!

其实龙华民如此低姿态,也并不难理解。在上一次南京教案发生的时候,有徐光启这样的大明官员在四处奔走,为他们说话。龙华民心中很明白,大明终归还是会需要他们的,终有一天还会允许他们来传教的。

因为大明需要他们所掌握的自然科学知识,只要大明一天没有在这方面有进步,就一定会有一天想起他们,重新允许他们传教。而这一点,事后又被证实,确实如此,崇祯皇帝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但这一次,他明白了胡广竟然在自然科学知识方面,竟然无所不精,无所不晓。就等于是把他们这些传教士手中的王牌给吃了,没有了这些王牌,龙华民又哪来的底气在这遥远的东方帝国,风俗文化都完全和自己那边不同的国度传教。

如果不能取得胡广的谅解,那么龙华民显而易见地能预料到,天主教将被赶出这东方最大的帝国,甚至还不容于这大帝国的藩国。这么一来,他们就等于白来了。这不是他龙华民能接受,或者说能承担的后果。

说句不好听的,这时候只要胡广能谅解,别说学大明礼节,做低姿态了,就是其他任何要求,只要能做到的,他都会同意。

汤若望吃惊于龙华民的态度,他也面向胡广,非常郑重地一礼,然后请求道:“我亲爱的朋友,看在我的份上,请不要生气,也不要发怒,这事就这么算了,神父不会再禁止我们和大明读书人沟通,也不会藏着那些书籍不让人借阅。”

他说到这里,转头示意,让龙华民恍然大悟,忙跟着说道:“是,是的,没错!”

说实话,看着这一切,胡广也有点佩服这两个洋鬼子,能屈能伸,还能不畏艰险,远渡重洋来这遥远的东方。

眼下见对方态度如此之诚恳,他也没有再继续装冷面菩萨,当即和缓了脸色,对龙华民说道:“看在我的朋友汤若望的份上,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你要记得,我不反对你传教,但来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上,要知道谦卑,要遵守我们的习俗。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欢迎你们,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龙华民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算是把自己的自尊心丢到人家的脚下,使劲地被人家踩了。不过表面上,他还得装出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应声附和道:“是,明白,好!”

而汤若望在边上听胡广这么说,他倒没有龙华民那么强的失败感,反而有一丝高兴。因为胡广说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是胡广的朋友。

他为了防止再横生枝节,马上插话对胡广说道:“要不,我们先去参观下那些书籍?那些书籍不远万里运来大明,其实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我们确实是想和大明交好的。”

他是知道胡广惦记这些书籍,之前胡广的愤怒,也是因为从这些书籍所引起的。

龙华民在边上听了,也连忙点头,欢迎胡广去参观。此时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平息胡广的怒意,打消他开馆授徒的念头,给他们传教留下点本钱。

胡广见了,心中一喜。不过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就好似这事既然是你提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由汤若望从龙华民那里拿了钥匙后,迎着去地下室了。

看着胡广等人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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