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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叫天-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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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说起这个,李定国插嘴道:“大老爷,快到了么?”

“快了,快了,再过两个街区就到了。”安贵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过了一个拐角,又到了一条商铺列林的街道上。这里人流相对那些主要大街就少多了。商铺的规模、豪华程度,也相对小了一些。从在路上的行人衣着上判断,这里应该是次一等的商业街。

安贵走了一会,忽然望着边上的一个商铺停住了。

胡广转头看去,认得是一个裁缝铺子,马上便明白了安贵心中在想什么。他当即走到安贵的身边,笑着道:“是想给伯母和侄子、侄女买身衣裳么?”

安贵微微有点不好意思,转回头苦笑着答道:“我离家的时候,承诺过做生意赚了钱,要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的。只是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们的高矮胖瘦如何?”

胡广一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吩咐李定国道:“你去那家蜜饯店买些吃的,每样都买些,就当是我们给大老爷家的见面礼吧!”

“好嘞!”李定国一听,当即笑着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往那家铺子大步走去。蜜饯这些吃食,对于一般人来说,是相当吸引力的。

安贵没有拒绝,要是那样就矫情了,只是脸上带着一丝感激。

不一会,在那店铺伙计的恭送下,李定国高兴地拎着一个大包回来了。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拐过了街角,进入了一条小巷子。

这条巷子的两侧也有一些铺面,不过能看得出来,应该是这里的住户自己趁着外面大街的人气,售卖点东西补家用而已。

“二弟,在这巷子尽头的左边第二家,就是我在京师的家了!”安贵转过头,向胡广介绍着。不知为何,那声音中好像带着一丝异样。

胡广听了,微笑着示意道:“好,你前头走吧,不用管我们。”

安贵点点头,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加快,反而更慢了一点。原先走过来时,都是他牵着缰绳越过马头在走着。可此时却是马头越过了他,就仿佛是那马拉着他在走。

胡广哪会不知道他这是近乡情怯,当即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吧,是好是坏,到了自然知道,也好过你在这里瞎想!”

“哦,是,首长。”安贵有点无意识地应声,不过马上发现了不对,当即又补了下道:“……二弟。”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脚步倒也加快了。众人一见,都不约而同地无声笑了起来。

虽然安贵的脚步快了,不过他走着的时候,也向巷子两边的人家看去,寻找着记忆中的痕迹。

这些店铺,有好多家的人都缩在里面,并没有到外面来招呼顾客。因此只是往前走,也看不到人。

但也有几家人刚好在整理着货物,安贵看去,有的不认识,也有认识的,比如眼前的一位大娘。

胡广这一行人,是十三人十三骑,衣着不是很光鲜,却也没有补丁。在这巷子里走着,也算是引人注目了。

安贵看到那大娘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略微有点激动地说道:“王大娘,我是安家的小贵,您不认识了?”

385意外

那王大娘见安贵跟她说话,脸上带着诧异盯着他看。半饷后还是怀疑地问道:“你真是以前巷尾安家那个小贵,安贵么?”

安贵多年未回,早已长大成人,又生活在草原上,自然体格面貌变化较大。同一个巷子,不是很熟的邻居咋一看,能认出来才怪!

“是啊,安贵就是小子,小子就是安贵!”安贵笑着点头道。见到熟悉乡亲的激动之下,他并没有听出异常。

谁也没想到,安贵这一确认,却当场吓得这个王大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略微有点结巴地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一名护卫见了,便笑着道:“大娘,天还没黑呢,我家大老爷怎么可能是鬼呢!”

王大娘一听,回过神来,脸色还是不好看。不过她一边自己站起来,一边快速地说道:“都说你和你爹死在外面了呢!总算是回来了,还当了……当了大老爷,安家总算还能有点指望,你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这么多年不回家,又没有一点音讯带回家,被人以为死在外面,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安贵也不以为意,不过听到后来,他的脸色就变了,马上问道:“王大娘,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王大娘一脸的同情,摇摇头说道:“你娘听说得了重病,你弟弟……”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贵已经吓得变了脸色,马也顾不得牵了,撒腿就跑。

胡广见了,便带着人跟在后面,赶紧过去看情况。

那王大娘望着一群人马上离开,欲言又止,原本还想说一些话的,只是他们离开的太快而来不及说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愣神看了会那些人的背影,忽然往店里大声喊了几声后,便拿出一根拐杖,跟了下去。

就在这时,那些跟着走的人中,有一个年轻人停了下来,其他所有人也跟着停下来。

只见率先停下来的那人丢下马匹走了回来,迎着王大娘问道:“大娘,您刚才说以前巷尾,难道现在不是了么?而且用了据说一词说我大哥他娘得了重病,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娘一见,心中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为了老邻居去得罪人,这里说清就可以了。

这人就是胡广,他走了会发觉不对,就转头过来问了。看见王大娘的脸色不对,联想她的话语,便知道可能有问题。

再说安贵跑得非常快,不一会就到了巷尾。他看到摆着的摊子后面并没有人,便往里面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喊道:“娘……娘……”

在经过摊子的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扫过摊位,发现并不是自己离开前卖的布鞋、皮靴,而是一些日用品。不过安贵也没多想,满脑子就记得王大娘说娘得了重病的话。

他刚蹿进门,就见到门后面的椅子上躺着一人在哼着小曲。

这人大约四十来岁,是个中年发福男人。闻声诧异地站起来,拦住了往里面冲进去的安贵。

“你谁啊,疯子么,乱闯乱喊?”中年发福男人的脸色有点难看,厉声喝道。

安贵被拦住去路,显得更为焦急,看过去却发现不认识这个陌生男人,他当即说道:“这是我家,你是谁?我娘呢?”

“去去去,什么你家,眼瞎了么?还敢冒充我儿子,小心我叫我女婿把你抓牢里去!”那中年男人一边恶声说着,一边伸出两个肥手去推人。

安贵一见,有点狐疑,难道自己刚才担心娘,又跑得太快,跑错地方了?

这么想着,他倒也没反抗。只是一边退出去的时候,一边打量里面。

小小的院子里确实已经不复记忆中的样子,可格局却还是印象中的格局。忽然,他眼睛一亮,左边房子那的门框右侧,有一道刀痕,那是自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砍上去的,不会有错!

有这么一个发现,安贵当时就站定了身子不动,伸手架开那中年发福男子的手,大声喝道:“这就是我家不会有错,你是谁?”

问了之后,也不等他回答,便又冲里面大声喊道:“安平,安悦,大哥回来了。娘,儿子回来了!”

那中年男子一听,稍微楞了下,有点怀疑地问道:“你是安家的人?”

安贵一听大喜,连忙点头道:“对,我就是安家的人,我家就是这,不会有错!”

说完之后,他也不想管这名陌生男子的身份,先见了娘再说,便又想绕开中年男子往里面走去。

可谁知那中年男子的脸色阴沉,依旧伸开双臂拦着,恼怒出声道:“去去去,这里已经不是安家了,你给我出去!”

安贵一听,正想问话的时候,听到“吱呀”一声,他马上抬头看过去。

只是很可惜,从里屋确实出来一个人,不过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一个不认识的肥婆娘。

“当家的,什么人在我们家大声嚷嚷,惹恼了姑奶奶,就让女婿把他抓牢里去!”那肥婆娘一出口,就尖着嗓门嚷道。

中年男人一听,便知道自己婆娘出来。他也不回头,一边继续拦着安贵,一边回答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自称是安家的人。”

那肥婆娘一听,很明显地楞了一下,当即一手叉着粗腰,一手指着安贵骂道:“安家已经把这里卖了,眼下是我蔡家的了。胆敢私闯民宅,信不信让我女婿抓你到牢里去?还不快滚?”

安贵一听,一下呆了。这里可是祖传下来的宅子,娘怎么把这里卖了呢?难道真是因为娘病重没钱医治,迫不得已只好卖了这里了?

那中年男子见他在发呆,便双手用力,推着安贵往外走。

这一次,安贵没有反抗,便被他推了出去。

刚一出门,那中年男人便“啪”地一声把大门关上,而后又插上了门栓,连门口的摊位都没顾得上收回去。

也到了这时,安贵才回过神来,当即拍门大声问道:“请问下,原来的安家搬去哪了知道么?”

“不知道!”中年男人大声回答了一声,便快步走回胖婆娘那里,两人的神色都有点不对。只听这中年男人对他婆娘交代道:“快,你从后门出去,快去找女婿,就说安家又来人了。”

386重逢

门外面,焦急的安贵,又岂是一句“不知道”能打发的。只听他大声地问道:“我娘她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屋里并没有再传来回答的声音,让安贵急得用力地拍门,“哐哐哐”地声音很响,隔壁几个邻居都伸头出来看了下,不过马上缩回去了。

“兄弟,别敲了,先去找伯母要紧。”胡广的声音在安贵的身后响起,让他急忙转过了身,惊喜地问道:“首……二弟,你知道我娘在哪?”

胡广点点头,当即给安贵说了个地址。十来个人和马,在安贵的带领下,很快出了巷子。

虽然是胡广说得地址,可他是不可能认路的。随着安贵前头带路,越走那巷子就越窄,也越脏。不用问,这里怕是京师的贫民区。

也亏了安贵是老北京人,一路快走,也不问人,东拐西弯的,一路上就没怎么停过。

这一路上走着,路遇很多穿着打满补丁,面黄肌瘦的贫民,看到他们这些强壮的汉子牵马过去,全都畏惧地避开一旁。等人马一过,又都好奇地凑在一起嘀咕,大概是猜测这些人怎么会来京师最贫穷的地方吧?

安贵领头走了两刻钟左右,便到了一处胡同口。他要进胡同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孩出来,便伸手一拦问道:“这胡同里那一家是姓安的,安平安悦家的?”

那小孩忽然被一群大人拦住,当面拦着这人还看着有点凶的样子,便被吓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安贵并不凶,只是心情不好,很急,便被小孩误会了。

“定国,给他包蜜饯,帮大老爷问下情况。”胡广见此,马上吩咐道。

李定国听了当即答应一声,从挂在马背上的大包袱里面掏出一小包油纸包着的蜜饯,快步走近那小孩道:“这里有些蜜枣,很好吃的,你拿着。刚才我家大老爷的话,你听到没有?”

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和自己说话,那小孩马上便多了一丝胆气,他看看安贵,又看看李定国,忽然伸手抢了李定国手中的蜜饯,然后转身往胡同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安姐姐,有人找,安姐姐,有人找……”

安贵一听,心中一喜,大步走近胡同,紧跟着那小孩后面。

小孩虽是打着赤脚,可速度也真是快,很快就蹿进了胡同里面的一家,而后就听到一个清脆响亮却又有点紧张地声音响起:“是什么样的人?”

“安姐姐放心,不是坏人,这是他们给的,你看!我分你一点好了。”

安贵一步跨到了门槛上,一眼看向里面,只见很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木盆,堆着一堆衣服。

木盆边上有一个年轻女子,穿着打满补丁的陈年旧衣,手中紧握着一个洗衣槌,有点紧张地从面前的小孩身上,闻声看向门口。

年轻女子显然很紧张,看到一个壮汉出现在自家门口,第一时间便慢慢后退,同时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安贵没有回答,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努力回忆着埋在脑海深处的印象。

忽然,他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大步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说道:“妹子,是我,大哥啊,我是大哥啊!”

那少女开始见安贵往院子里走,吓得想转身进屋,可听到安贵的声音,身子便不动了,抬头仔细盯着进来这个人。

安贵站到了她面前,伸出右手撩开左袖,露出一小块被火烫伤的疤痕,一边给少女看,一边抑制不住地高兴劲说道:“妹子,你看,我真是你大哥,我回来了!”

一看到那疤痕,少女刚才还警惕的眼睛忽然一下变了天,那眼泪立刻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声悲鸣,还似带着一种有了主心骨,有了依靠的解脱感,喊一声“大哥……”,便扑到了安贵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贵犹如从前一般抱着妹子,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也流出来了,不过他是呵呵笑道:“不怕不怕,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胡广等人这时已走到了院子门口,看到这一幕后都没有进去,给他们兄妹重逢留出空间。再说,那么小一个院子,也挤不下他们这些人马。

安贵很快回过神来,伸出双手抓住安悦的肩膀,稍微推开后问道:“娘呢?”

听大哥这么一说,安悦也马上回过神来,急忙转身往屋里冲去,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声喊道:“娘……娘,大哥回来了,娘……”

或者是心情太激动的原因,对于自家熟悉无比的安悦,却一脚绊倒在门槛上。不过她根本不管自己被磕碰的地方,迅速爬了起来,就冲进了屋里。

安贵紧跟在妹子身后,也跟着冲了进去。

胡广见此,便吩咐其他人在门口待着,自己也走进屋里去看情况。

等他进了屋时,便闻到一股药味。淡淡地,并不浓。可能是天近傍晚了吧,屋里的光线并不好,不过还是能看清安贵兄妹俩人刚好到了里屋的床边。

只见安贵一到床边,便跪在床前,伸直上身,对着床,心疼地喊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娘,您是什么病,娘……”

胡广没有进去里屋,只是在外面看着,又去厨房转了转。可以说,这房子里是家徒四壁,就连厨房里,除了一个药罐之外,就只有一些煤渣子,被整齐地收拢在一个墙角。揭盖锅盖,里面是空的,好吧,铁锅还缺了一角。

他正看着,就听到里屋传来了哭声。从夹杂着哽咽的话中,能听出来是屋里的人看到了安贵他爹的骨灰。

对于这种情况,胡广只能叹口气。不过他马上觉得不对,安贵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房子里怎么没有?

有可能是安贵弟弟还没回家吧?胡广想着。当时那位王大娘并没有说多少,只是告诉胡广,安贵他娘已经搬到新地方快一个月了。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了安贵惊恐地声音:“娘……娘……”

387劳烦先生再说一遍

胡广听见,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从厨房那冲向了里屋。

不过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老太太没事,只是老泪纵横,正抱着安贵的脑袋在哭。

她见到一个陌生人忽然进来,有点诧异地看着胡广。边上安悦侧身让开,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好。

倒是安贵察觉到异常,抬头一看后,连忙站起来向他娘介绍道:“娘,他姓胡名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首……他,儿子肯定也和爹一般,只能埋骨草原了!”

他情绪激动之下差点就喊出首长了,来之前曾有约定,就算是他家里人,也不能说出胡广的真实身份。毕竟在京师,万一隔墙有耳,那就麻烦大了。

老太太一听,稍微抹了下眼泪,就挣扎着想在床上跪起来磕头。

胡广一见,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托住老太太的双手道:“伯母,我和安贵是兄弟,您别见外,小心您的身体要紧。”

要不是胡广,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大儿子,夫君的骨灰也将永远留在异地他乡。这些对于老太太来说,那是比天还大的恩情,她挣扎着,无论如何想要感谢眼前这个年轻人。

可胡广扶着,她一个老人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过的。无奈之下只好向子女喝道:“你们俩,代我向恩人磕头!”

安贵和安悦没有任何犹豫,一左一右立刻跪了下去,向胡广磕头。

胡广这次还真是手忙脚乱,他还真不习惯被人磕头,连忙想伸手去扶。可这时,反而是老太太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扶。

胡广也不敢用力,就怕动作太大伤到老太太,只好手不动,开口说道:“安贵兄弟,我们不兴这个的。”

安贵没理他,把头磕得咚咚响,一直到老太太说可以了,兄妹俩才站起来。

胡广怕老太太又来其他感恩的手段,连忙转移注意力道:“伯母,您这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听安贵兄弟说,他还有一个弟弟,是不是让人叫他回家团聚下?”

他这话一问出口,顿时,老太太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地流下来了。边上的安悦,甚至哭出了声。

安贵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问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后,安贵背着他娘出了门。他心急母亲的病情,出了门口后向同伴稍微点头示意了下就马上往胡同外快步走去。

胡广紧随其后到了院子门口,吩咐自己的护卫道:“你们分两个人和大老爷一起去,找郎中看完病后就直接来平安客栈找我。”

平安客栈就在他们来的路上,次一等的街边,很好找的。

他接着转身指着明显有点吃惊的安悦,对康全安吩咐道:“她叫安悦,是大老爷的妹妹。你和她一起去大牢把他弟弟接回来。”

见康全安稍微有点诧异地样子,胡广便补充道:“有人告她弟弟把名贵花瓶碰碎了,还牵着三十两银子,你给了就能领出大牢的。”

“是,二老爷!”康全安一听,当即点头应道。

安悦面对一群陌生人,一个个孔武有力还都有马,心中虽然知道是哥哥的同伴,但还是有点怕生。可为了弟弟,还是低着头走了出去,甚至回头看看康全安有没有跟着,一起出了胡同口。

胡广接着又点名一名护卫留在这小院子里,帮安贵看着家。吩咐完了之后,他向李定国要了那包蜜饯,转身走到缩在院子一角的那个小孩面前,蹲下身子微笑着道:“小朋友,这些都给你了。”

那小孩一听,当场就石化了。那么一大包好吃的东西,都要给自己?

胡广也不等他说话了,把那包蜜饯塞到了他手中,然后和蔼地说道:“你和这位叔叔一起看着院子,要是有人来的话,你就给这位叔叔介绍下是谁,好么?”

那小孩抱着一大包蜜饯,一脸幸福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知道在那拼命点头。

吩咐完了这些事,胡广便带着其余的人沿原路返回,前去那家平安客栈落脚。

他这样安排手下去做事,并没有自己亲自去,并不是自恃身份,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尽快找到汤若望,通过他去见徐光启提醒毛文龙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胡广要拜访的徐光启也正回到自己的府邸,刚在门口落下轿子。

门口候着的管家一见老爷回来,连忙快步过去扶老爷,同时低声问候道:“老爷这么晚才回来,累到了吧?”

徐光启此时已是礼部左侍郎,奉旨开始修订历法,因此一般并不用上朝。只是今天很奇怪,崇祯皇帝竟然派人匆匆把徐光启招了去。

管家心中虽已料到肯定有事,却也没问,只是担心老爷的身体。要知道眼下徐光启已是六十七岁的高龄,并且身体并不是很好。

徐光启刚下了轿子,却见他一脸的担忧之色,直接吩咐管家道:“快,去把汤先生请来,就说老夫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即可见到他。”

汤先生就是汤若望,徐光启虽贵为朝廷从二品的礼部左侍郎,可他对于那些西洋传教士,只要能从对方身上学到科学知识的,不管对方是否比自己年轻,一律称呼为先生。

管家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爷口中所称的汤先生是谁,他见老爷很急的样子,便料到和皇帝急召有关。于是,他马上应下来,匆匆离去。

等汤若望赶到徐府之时,徐光启正在用膳。听闻汤若望到了,便顾不得用膳,留下一家子不知所措的家里人,匆匆离席前往书房。

一见到在书房等候的汤若望,徐光启未等对方施礼,便上前抓住他的手,略微有点激动地问道:“去年时候,先生可是说建虏会绕道蒙古草原,侵袭我京畿之地?”

汤若望一听愣住了,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保禄却忽然说起这个事情来。

徐光启见汤若望在发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再次催道:“建虏之事,劳烦先生再说一遍!”

388捞人找人

当夜,汤若望被徐光启留在了徐府,反正这么大的府邸,也不缺一个房间。

走到窗前,汤若望仰望夜空,心中满满地都是无奈。自己只是转述了胡广的话而已,保禄还一定要自己说个根据起来,哪有什么根据啊!

眼下又要自己好好回忆胡广的言行,希望能有线索告诉他,好让他找到胡广。汤若望快愁死了,那胡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能知道他地址,自己早告诉了啊!

汤若望回想着徐光启着急的神态,心想着要是不说点什么线索出来,怕是保禄不会放自己回去了。无奈之下,汤若望只能仰天喊道:“MYGOD;WHATSHOULDIDO?”

与此同时,胡广也在仰望月亮婆婆,心中计划着明天一早怎么去找汤若望的事情。

“二老爷,康护卫回来了。”守在门口处的一名护卫,忽然低声禀告道。

胡广一听,关上窗户,走到桌子边刚坐下,康全安就和安悦进了门。

“二老爷,人没放出来,那些人太黑了!”康全安站定身子,略微有点气愤地禀告道。

胡广一听,眉毛稍微一皱道:“怎么回事?”

康全安看看身边站着的安悦,好像有点自然,便自己说道:“之前安……小姐说是还差五两银子,可谁知我们去了拿银子赎人时,对方却说要三十两才能放人!”

安悦一个年轻女子,在天已黑了之后来到一个陌生男子房间。虽然对方是自己家的恩人,虽然门是开着的,还有其他人站着,但她最终是有点拘束和害怕的。

不过此时听到康全安说起银子一事,一下便忘记了这些,有点气愤地说道:“说是我弟弟碰碎的名贵花瓶值三十两银子,我娘把祖传的房子抵押给他们,还变卖了所有的东西,说好是算二十五两银子的,这才一个月时间,就要三十两,高利贷也没这么狠心的啊!”

崇祯初年的时候,银子很值钱。安家那可以当个门面的宅子虽然只有两间,但也是算作二十两银子。

剩下的五两银子,才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要还三十两,等于一套很好的宅子价格了,由不得安悦不气愤。

此时的她,并不清楚自家大哥和恩人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何种程度。虽然她也很想救弟弟出来,毕竟拿大牢不是人呆的地方。可一下要花别人那么多银子,她还是犹豫了。

胡广听了,有点不高兴,稍微带了点质问的语气对康全安道:“我记得你身上不止三十两吧,怎么没给?”

康全安一听,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安悦听了,心中一阵感动。三十两银子,说给就给!她低下头,福了福道:“请恩公不要责怪他,是奴家没让他付钱!”

既然是安悦做得决定,胡广就不好责怪了,他马上指示康全安道:“你明天再陪小姐去一趟,不管对方开价多少银子,都先给了钱,把人接出来再说。”

他这么说,是估摸着那些官吏明天还会涨价。一张口就要三十两银子,摆明了是敲竹竿,或者就是不想放人。

大牢会是什么样一个情况,胡广比谁都清楚,反正人要先捞出来再说。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算个事!

康全安自然也知道胡广的意思,同时也知道自己这边并不愁银子,却怕和公门中人纠缠。因此,他马上点头应道:“是,老爷。”

之前这趟,按他的本意,自然也是给银子的。只是安悦不肯,他那时的角色,自然不好反对。眼下得了胡广的指示,管是谁也都会先付钱了。

安悦在一边听到胡广的指示,惊讶地抬起头,不相信地看着胡广。不管对方开价多少银子,都先给钱把自己的弟弟接出来,这……这……

安悦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只好又福了福身,然后低声说道:“马上要宵禁,奴家得回去了。”

一更三刻(差不多晚上八点半左右)宵禁之后,除了为官府送信之类的公事,或是为了婚丧吉凶以及疾病买药请医的私事外,被巡逻兵丁抓住,那是要笞打五十下的。

“嗯,好!”胡广点头,并对康全安道,“你送小姐回去,今晚就住那边,明早再去一趟。顺便和安贵兄弟说下,就说我明天去办事,让他不用操心,先照顾好家人再说。”

康全安听了答应一声,便护着安悦匆匆离去。

胡广觉得事情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安贵那边,有了京师名医诊治,他母亲因为气极伤了的身子也能调理过来。

他这么想着,便去休息了。毕竟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京师,就算年轻身体不错,也是有点累的。

第二天一早,胡广向客栈掌柜问了京师天主教教堂的所在,便匆匆地赶去拜访汤若望。

教堂并不大,位置也有点偏。但有点奇怪的是,教堂门口竟然有两名兵丁守着。

胡广有点诧异,问了路边的行人才知道,原来天主教的传教并没有在大明取得什么成效,不过因为有大明官员信教的原因,才给建了这么一个教堂。

但天主教宣传的内容与大明百姓的习俗、观念有冲突,竟然有百姓冲击教堂,迫使朝廷派了两名兵丁守着门口,免生事端。

问清了情况,胡广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带着两名护卫上前,向守门兵丁说道:“我是来拜访汤若望教父的,麻烦通禀一下。”

一边的护卫听了,马上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帖子。

可谁知那两名兵丁中的高个子听了,竟然把手中长枪一横道:“去去去,捣什么乱,看西夷不顺眼,也不要连累我们,快走!”

胡广听了一愣,这是什么话?忽然他明白过来,只好掏出一些铜钱,递过去的同时说道:“这位大哥,我和汤若望神父是旧交,真有急事要找他,麻烦通传下,谢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高个子接了铜钱,顿时眉开眼笑地道:“我以为你也和那些泼皮一样,假装找人进去打西夷呢!”

389蝴蝶效应么

PS:感谢rabit2011、平生侠骨的捧场!

胡广一听,就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国人自古以来都少好斗之心,因为那是莽夫、武夫的行为。这洋鬼子到底做了啥,竟然让人找上门来扁人,应该不至于吧?

一问之下,才明白了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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