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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叫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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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府里的这些人……尤大贵想都不敢想下去了,脸色铁青。就算胡宽带着生力军冲过来时,他也没这么怕过。

果然,在射过几轮,杀伤了大概二十多个家丁后,有人在围墙后面向外喊道:“我是胡广,尤府已被我领着五十多人占领。抛掉武器,跪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胡宽在外面听得清楚,当即大喜过望,连忙大喊道:“里面的是我的亲弟弟,他带人占了尤府,我们里应外合,胜利就在眼前了!”

其他人一听,包括那些受伤的人,都情不自禁欢呼起来。声音之大,响彻全城。

唯有被断了手臂,受了重伤的吴廷贵一脸的愤恨。马上就要打赢,府谷县城能拿下来了,可这和自己无关!

该死的胡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自己受重伤后才到!

该死的胡广,为什么不早点关上大门,来个里应外合!这兄弟俩,肯定是串通好了,要陷害自己,谋取拿下府谷县城的大功!

此时的吴廷贵,他的内心已经扭曲,完全忘记了是他自己想要争功,而放弃了之前就和胡广兄弟约定好的计划。并且最后关头还是胡宽射出最后一箭,把他从尤大贵的大刀之下救下。

而在尤府围墙后面的胡广,此时查看了下外面的动静,见那些家丁脸色都很惶恐,但却没有一个丢掉兵器投降的。

他本来也想擒贼先擒王,但尤大贵等人刚好是在断后,离大哥他们近,就不敢放手攻击。

不过也没多少可以考虑的,反正现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当即大声喊道:“你们要是还不投降,一律格杀勿论!”

喊完之后,他向站围墙后的工匠们发出再次攻击的命令。

顿时,新一轮箭雨夹杂着铅弹又倾泻到了家丁群里。原本就被压缩成不规则圆形的家丁群,马上有好几个地方变得稀疏了。

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处境,让富户家的护院家丁先崩溃了。有一名头上溅满同伴脑髓的粗壮护院,把兵刃一丢,跪地上带着哭音大喊道:“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在附近的尤六一刀砍断了脖子,吓得刚想跟着丢兵刃投降的其他护院家丁一下闭紧了嘴,畏惧地看着他。

尤六狰狞着脸,大声吼道:“谁敢投降,这就是下场!”

他看镇住了场子,便又大喊道:“你们平时欺负这些贼人,眼下要是投降,他们会饶得了你们么?”

“不要侥幸了,跟着大人杀出城去才有活路!”

欺负暴动的这些人,其实是以尤府为最。而这些尤府家丁却刚好是尤府的爪牙,急先锋,每个人的手里怕都有不光彩的历史。

不过那些富户的护院家丁,其实也没少干坏事。就在昨晚,还有一些溜进了县衙大牢去干坏事。

现在听到尤六的喊话,一时之间还真没人敢投降了。要是真放下了兵器投降,谁知道会怎么对付自己。

尤大贵听到这动静,一边抵挡着胡宽的攻势,一边大声喊道:“大家随本官杀出城去,否则定是死路一条!”

“尤六,你以后就是尤大了,带着他们跟在我身后冲!”

尤六一听大喜,看来自己刚才的表现得到大人的赏识,要成为尤家家丁第一人了!

他当即大喊道:“不拼死,就等死,大家跟着大人冲啊!”

胡广在围墙内看得有点心急,可却没多少办法。一共就十来副弓箭,射到现在,箭支已经不多,不能一下耗尽,要预防着家丁们冲击大门。

火铳有五支,都是从铁匠铺那边拿过来的。但这些工匠在这临阵之际,装填弹药特别慢,最多只能起到震慑作用而已。

外面还有不到一百名家丁,胡广皱着眉头,打算行险,不留后手,把所有箭支一起射出去,希望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迫使他们投降。

可就在这时,外面家丁群中竟然有异变发生。

50反水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尤六捂着肚子,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快速离开他的尤七。

“尤七,你他娘的干什么?”尤大贵听到动静,转头一看,不禁狂怒吼道。

尤七此时已退到大门附近,讨好地向围墙内的胡广说道:“胡家兄弟,我投降,我反水,我早看尤家不顺眼了,欺男霸女,还想伤害胡家兄弟,我尤七,呸,我马七第一个不答应!”

如果尤大贵不许诺尤六为尤大的话,尤七还不会有此下策。毕竟他干的坏事也不少,也怕被那些暴民清算。

可一旦尤六当了老大,他很肯定尤六会报复自己在昨天南城门那不顾他的死活,想抓住乌兰邀功的事。

他又想着自己去关押胡广的时候,幸好没得罪他,当时就撇清了不是自己为难他。刚好这次的暴动中,胡宽、胡广兄弟是带头的人,自己反水过去,说不定还有活路。

正因为这样,尤七突然下了杀手。他原本是想杀尤大贵,这个功劳更大。可尤六始终挡着他,不让他靠近尤大贵身边去争功,最终惹恼了他,却也使他无法获取更大的功劳。

家丁们都看着尤七,想知道他的下场。

胡广又岂会犹豫,第一时间大声说道:“好,除了尤大贵,其他人只要投降,都可以不死!”

这个时候,最怕有人带头。那些家丁们看到尤七反水,胡广当众答应不杀,心思就活络开了。

像尤七这种人都可以不死,那自己比起他,不是更容易活命了?

要说另外一条活路,杀出城去。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在这重重围困下,有胡宽拦着,基本上不可能有希望。

这时,胡广的声音又在围墙里面喊道:“我数三下,还不投降的,我就下令射箭了!”

“一”

“二”

靠近大门一侧的富家家丁们一听,终于又有几个人动摇了,当即弃了兵刃,发一声喊,跑到尤七那边去了。

胡广喊完三声之后,也不犹豫,一声令下,弓箭火铳齐发,不再留手,顿时那些还没投降的家丁一下死伤一片。

“我再数十下,有投名状的投降才可以免死!”胡广竟然加大了投降条件,说出去的话让已经投降的家丁们暗自庆幸自己投降得快,不需要投名状。

而那些还没投降,又靠近大门这边,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一批人,则脸上阴晴不定,左右环顾,不知心中有什么打算。

胡广那缓慢的数数声音响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战场上除了那些断胳膊断腿在**的人之外,其他人竟然都没了声音,使得他的声音格外的响亮,犹如有一枚锣,在每个人的心底一下下敲响。

胡广数得很慢,一则是为了让操作火铳的匠人能及时装填完毕,二则给那些家丁们以心理压力。这种情况下的时间越久,他们考虑得越多,压力也就越大。

当他数到“五”的时候,终于有家丁受不了了,突然攻击身边的同伴。

顿时,家丁群里乱成一团,连远离大门,不容易遭受到攻击的地方也被波及到了。

胡宽等人看着这个情况,攻击速度不由得缓了下来,只是用长枪等长兵器围着。毕竟上前死命攻击,虽然能尽快击溃他们,可自己一方也会有更多伤亡。

眼下看胡广的手段,很可能会不战而屈人之兵。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拼命呢!

尤大贵眼见于此,气得大吼道:“你们这群蠢驴,别以为他们会饶得了你们,你们……”

话没说完,胡宽的一杠长枪刺到,犹如毒蛇吐信,一不留神就能致命,使得尤大贵一下不能分心说话。

没有权威的主将去阻止变乱,任其自由发展下去,就只能是越来越乱。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家丁群终于重新消停下来了。大约有十个人成功站到了尤七这边,而在尤大贵的身边,则只有区区五个人陪着他了。至于剩下的,全都躺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

尤大贵满脸的不甘,头盔已掉,发髻也被打掉,披头散发地手持大刀,退缩到了墙角。此时,已是退无可退。剩余这些人犹如逼急了的狗,在做最后的跳墙准备。

胜负已分,胡宽领着人围着他们,并没有上前攻击。

而尤七等人则都丢了兵器,被绑了后丢在一边。

工匠们看到局势已被控制,强烈要求出去寻亲人。胡广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

门一开,乌兰第一个冲了出去,一头扑入了胡宽的怀里,抱得紧紧的。

此生此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当家的了。差点失去,更知道珍惜,一时之间,就算是泼辣如她,也是泪如泉涌。

胡宽也差不多,一手持长枪,一手抱着乌兰。两人如同一尊紧拥着的雕塑,一动不动。

张铁匠他们也都冲了出来,大声呼唤着儿子亲人的名字。

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的,有找到亲人后抱头痛哭的;也有找不到亲人,或者发现亲人已死的,则是悲痛欲绝。

不管是找到还是没找到亲人的,最终都把矛头对准了垂死挣扎的尤大贵。所有人冲过去,一边骂着一边想动手亲手杀他,为曾经受到尤家欺负,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尤大贵明知必死,他狰狞着脸,挥动着手中大刀,毫不示弱。不管任何人敢冲过去,他都准备临死咬一口。

胡宽看到这情况,心中狗急跳墙之下,尤大贵必然很难对付。一般人冲过去,只会成为他临死之前垫背的人。

因此,他拍了拍乌兰的背,然后一手拥着她,一手持长枪走了过去,劝住了那些冲动的人。

尤大贵看到胡宽和乌兰亲密地过来,不由得妒火中烧,狰狞着脸,大声对胡宽吼道:“胡宽,老子要和你一战,看到底谁才是府谷真正的英雄……”

胡宽听到这里,一声冷笑,作为从军中退出来的人,谁会傻到这时候和他单打独斗。

可尤大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变了脸色,只听尤大贵吼道:“我们两人到底谁才是空中的雄鹰,草原上的头狼,谁才值得拥有乌兰!”

胡宽看了乌兰一眼,转头盯着尤大贵,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让乌兰看看……”

51原来是你

听着胡宽说话,尤大贵便知道他要答应了。当即暗中调整状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打败胡宽,最好是杀死他。

其他人听到后,也和尤大贵一样,认为胡宽要和尤大贵单打独斗,一比生死。

他们都知道胡宽英雄了得,如果在场的人中,还有谁能有把握打赢尤大贵,那就肯定是胡宽。

因此,围着的人手持兵器退后一步,让出足够的空间。

可胡宽还没说完话,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大哥,麻烦让下路。”

他听出是二弟胡广,连忙让开一步,转头看过去。

要不是二弟突然抄了尤大贵老巢,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会死多少人。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只见胡广端着一把火绳枪越过了自己,抬手冲着目瞪口呆的尤大贵就是一枪。

“呯”地一声响,硝烟飘起。

如此近距离的一枪,就算是穿着盔甲的尤大贵,也难逃一劫。

只听他“啊”地一声惨叫,长刀落地,双手捂着肚子缓缓倒地。

不知为何,现场很安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发状况弄傻了眼。不是要单挑了么,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尤大贵身后原本决定抵死顽抗,就是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家丁一看这个情况,吓得再也坚持不住,把兵器丢了跪地投降。

可胡宽略微有点生气,提高了点声音,质问胡广道:“二弟,你这是干嘛?”

胡广毫不在意,用手扇了下有点刺鼻的硝烟,然后才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他不是没投降么,当然是杀他啊!”

胡宽听了一噎,一下说不出话来,但忍不住又开口道:“二弟,这不一样,他要向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胡广打断了:“大哥,兵法上有云,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寒冷,不要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消灭敌人,不要有妇人之仁,不要有英雄主义,不要……”

他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大哥,但为了增加权威性,还加了个“兵法上有云”来忽悠,以增加自己说话的权威性。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胡宽也闭着嘴,用诧异地眼神看着他,但却还是被人打断了。

这打断胡广说话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听他努力张着口,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指着胡广,万分诧异地道:“本官就说这些下贱之人如何懂得诈降,诱敌,火烧之计!原本以为是胡宽所为,现在本官明白了,是你……是你胡广所为……”

应该是伤势太重,尤大贵说到这里,已喘不上气来。稍微停了会,马上又接着道:“你……你难道……真是锦衣卫出身?你……你从哪里……懂得这……这么多?就是本官书房里……里的兵书上也没……没说这么……”

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气,眼看着就不行了。

周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之前的计策乃是胡广所为,现在听到尤大贵说话,又见胡广两兄弟没有否认,顿时,看向胡广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战事后半段的转折,是因为胡广两兄弟的出现。特别是胡广的突然出现,直接抄了尤大贵等人的后路,从而奠定了胜局。这一点,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他们发现原来战事一开始的大胜仗,竟然是胡广出的主意。顿时,胡广虽然瘦弱,但在这些人的心中,形象却一下拔高了不少。看向胡广的目光之中,已带了崇敬之色。

“都愣着干嘛,人已经差不多了,该报仇的快点报仇!”胡广指着尤大贵,提醒周围的人道。

刘大能首先回过神来,他的眼睛顿时红了,握着手中长枪,逼向尤大贵。

几乎围着的每个人,都把目光从胡广身上移开,盯上了尤大贵。那眼中的仇恨,估计是要活剐他才可能解恨。

可就在这时,尤大贵刚惨白地脸色又红润了起来,哈哈大笑着,把逼上去的人群给搞得愣住了,这厮是临死前失心疯了么?

忽然,尤大贵把笑声一收,狞笑着用带血的手指着周围的人道:“你们也别高兴太久了,我叔必然会带军前来替我报仇!哈哈……到时候你们谁也活不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大能疾步冲了过去,同时爆喝道:“老子先替我儿报仇了!”

有他带头,其他人已经回过神来,纷纷举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狠狠地招呼了过去。

可怜尤大贵身后的那几名家丁已经投降了,可在这愤怒的人潮中,竟然也遭了鱼池之殃,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

外面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的人,则拼命往前拥,想着亲手递上一刀,替自己解恨。

还别说,尤家在府谷犹如土皇帝般地存在,全县的良田十之八九都被尤家兼并。只要是府谷县人,几乎没有人不被尤家欺压过。

以前,是奈何不得尤家,因此暗自怨恨也没办法,可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发泄愤怒了。

不过胡广没有参与进去,他和胡宽以及嫂子反而退了出来。

此时的胡宽,已没了刚才对二弟的不满。家人平安无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一伸手,把胡广抱到了怀里,紧紧地拥着。

乌兰在边上看着,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颗心暖暖地。不过她马上想起这个一手带大的小叔,竟然变得如此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待开口询问之时,忽然感觉周围的动静不对。连忙抬头看去,不由得异常惊愕。

她连忙用手一推胡宽的肩膀,一边连忙喊道:“当家的,快看!”

胡宽和胡广连忙分开,转头看去,不由得也是惊讶,不过转眼就明白了过来。

胡广的眉头一下紧皱,刚才只顾着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那些正在发泄仇恨的人也很快发觉了异常,纷纷转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大部分人马上掉头就跑,甚至有的人连手中的兵器都扔了。

还有一些受伤的,或者筋疲力尽的人,都躺在仁义街的两边休息。但他们看到这情况后,竟然如同打了鸡血般地跳起来冲了出去。

52给王嘉胤拖后腿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尤府。

对于府谷县的人来说,尤府代表的是金山银山和粮仓。眼下他们最缺的东西,里面都有,看到有人冲进去抢了,自己怎么都不能落后!

因此,仁义街上人流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尤府,趋势已成,根本就没有阻拦的可能。

胡广握着手中火铳,很想学后世的某些电视剧,对天开一枪,镇住这些不理智的人,然后大声讲道理。

但他没有这么做,看那些人的眼神,看他们的疯狂劲,就知道别说开一枪了,就是拿挺机枪扫,也不会有用。

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事先谋划,有组织、有纪律的一次农民起义,而是迫不得已地一次反抗而已。

如果有一队亲信,自己下个命令他们就能执行,那么还有可能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

刚才胡广开门之前,是有担心,但没意识到会演变成这种疯狂的举动。

加上嫂子和工匠们都急于出来找自己的亲人,在危机已经解除的情况下,让工匠们继续听自己,严格执行自己的命令而放弃去找自己的亲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胡广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他心中却明白了一点,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要想实施自己的想法,必须要有能听自己话的手下。

他皱着眉头问道:“刚才是什么人最先冲进去的?”

胡宽不知道,但乌兰看到了,她用手指着道:“是原本围着他的一堆人先冲进去的,然后其他人看到也跟着进去了。”

胡宽抬头一看,连忙大步向那人跑过去。胡广和乌兰相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廷贵兄弟,你怎么样,要撑住!”胡宽来到吴廷贵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已包扎起来的手,关心地说道。

江湖中人对处理伤势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此时吴廷贵的断手包扎后,并没有再涌出血来。不过他躺在地上,上身靠在一名手下的身上,惨白着脸,看着胡宽冷冷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胡宽听了一愣,有点无奈地问道:“廷贵兄弟,你这是何意?”

“你是不是故意耽搁时间,等我受了重伤,或者是等我死了你才来,就是想要独吞夺下县城大功是不是?”吴廷贵一脸的愤怒,以致脸色通红,大声地喝问道。

胡广一听这话,不由得皱了眉头。

胡宽的神情有点不可思议,他根本没想到吴廷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马上解释道:“廷贵兄弟,我只带了几个兄弟过去,要把驻军都争取过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大和他的手下控制着队伍,我要先立威,再……”

吴廷贵根本不想听解释,把头扭到了一边。胡广一见,拍了下胡宽的肩膀道:“大哥,不用解释了。他已先入为主,你说再多都没用。”

胡宽有点无奈,转头看了眼弟弟,他实在不想和吴廷贵有误会的。毕竟吴廷贵是大哥的人,奉了大哥的命令好心过来帮自己救弟弟和娘子,现在落了断手残废的下场。幸好现在是秋天,伤口应该不会腐烂,否则命都可能要交代了。

吴廷贵听到胡广的话,又转过头,怒视着他。

胡广没给他好脸色,冷声说道:“你不用这么看我,反正你现在听不进我哥说的话是不是?告诉你,这事其实也容易解决。”

“你可以派你的手下去了解我哥那边的情况,可以找刘大能或者其他人问,也可以找驻军中的任何一人去问,自然就能清楚我哥有没有说假话!”

“不过我猜你会说,那些都是我大哥的人,他们也会撒谎之类,你还是会选择不去相信是不是?”

在这过程中,胡宽见弟弟说得有点难听,就拉了下他,不想让他说下去。

不过胡广没理,继续说道:“我在围墙那边看得清楚,是我大哥一箭救了你,你不但不感激,还……”

“住嘴,你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吴廷贵气得身子都有点抖了起来,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指着胡广喊道。

胡宽见此,站起来训道:“二弟,你怎么说话的呢!还不给廷贵兄弟认错!”

“呵呵!”胡广一声冷笑,不理大哥,只是盯着吴廷贵道,“你指得是来县城救我?但我想你来的目的好像是搅乱县城,掩护在清水的王嘉胤造反吧?”

“你?……”吴廷贵一时语塞,竟然没话可说。他实在想不明白,胡广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事的?

“如果王嘉胤没动作,说明我猜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但如果王嘉胤真的在杀官造反,我们兄弟俩在县城干的这些事,就是帮了他大忙。而你,不但不感激我兄弟俩,反而给王嘉胤拖后腿……”

“你放屁!”吴廷贵一听,大怒喝骂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拖哥哥后腿!我豁出去,连手都没了,为的就是搅乱县城……”

无意之中,他直接承认了过来的目的。

胡广也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哼,如果你真想帮王嘉胤,那是不是应该及时把他们都组织起来,封好金银财物,武器粮食,在王嘉胤来之前,就算要分也要有秩序地分,你看现在,你能给王嘉胤带去什么人力,财力,物力?”

“现在倒好,你的人第一时间去哄抢,又带动了所有人去抢,你说你是在帮王嘉胤,还是在拖后腿啊?”

吴廷贵哑然,一下说不出话来。

明末农民起义,大部分领导人,眼光都不怎么样,自顾着眼前的利益,很少能多想几步。

吴廷贵自然也不会例外,比起后来有名的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就更为不如,也就不奇怪他这么做了。

吴廷贵的手下,过来县城五十人,最终没事的只有十三人,轻伤有十六人,重伤七人,包括吴廷贵本人,其他则都已战死了。

在胡广嘣了尤大贵后,活下来的都围到了吴廷贵身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下的胜利,基本和他们无关,是胡宽胡广两兄弟打下来的。

有个受伤的手下盯着尤府看了会,然后问他之前说让他们进去抢一个时辰的话还算不算数时,吴廷贵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不过此时他已后悔万分,在调节了下心情后,抬头问道:“胡广兄弟,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53此话当真

胡广皱着眉头反问道:“现在这个时候,你的手下还能听你的话么?”

要是他的手下还听他的话,那么就简单了。以这些人为核心,下发命令去做事,只要措施得当,就能如同滚雪球一般很快影响到所有人。

吴廷贵不答,转头看看已乱成一片的尤府,无语地摇了摇头。

胡广其实已经猜到了,但他毕竟不清楚吴廷贵他们的具体情况,因此还是存在了一点幻想。

现在幻想破灭,他心中有点无语,这就是农民起义么?和想象中的相差太远,真是有点扯淡!

胡宽犹豫了一下,开口对胡广说道:“要不,我去试试?”

“大哥,你行么?”胡广有点怀疑,“他们有从属关系的都不行,更何况你没有一个真正的手下!”

“小叔,你哥可是府谷的好汉!”乌兰见胡广怀疑,当即毫不犹豫地站前一步,自豪地说道。

“好,那我们一起过去吧!”胡广听了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还有一件要紧事必须要做!”

这件事情,原本他是不想提的。可没有办法,原本只是救嫂子的行动,演变成了集体越狱,接着又上升为攻占县城。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转换完成,因此有很多细节并没有做到位。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人力有限,因此并没有去攻占城门。

经过这么一夜,原本在城门处的守兵估计不是跑了就是加入到暴动的人群中来了。因此城门肯定大开,有不少人肯定逃出城去了。

此时,城内已是一片混乱。有多处地方着火,但基本就没人去救火。所有的人,都在城里最富有的几处地方打砸抢。

要想把混乱的县城恢复秩序,并形成一个有上下关系的队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胡广宁可按照最糟糕的情况去估计,那就是城里还没有理出头绪,先前逃走的人就引了官军杀过来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便宜了王嘉胤!

他在说完之后,转头问吴廷贵道:“你有没有把府谷县城的情况通知王嘉胤?”

吴廷贵之前也在忙战事,后来又身受重伤,因此早已把及时禀告战况这种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胡宽听了,脸色一紧,也赶紧提醒道:“要是没有的话,就赶紧让大哥过来主持大局,越快越好!”

吴廷贵已经得到提醒,自然就不会不做了,他连忙让照顾自己的那名手下赶紧去禀告。

这事做完,胡广便笑着道:“不管怎么样,这次起事,差不多是我们三个人为首。现在我们一起过去,就看我们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最好能尽早把城里的骚乱平息才好!”

确实,这次暴动的势力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一是吴廷贵带来的人,人数虽少,但也算是支精兵了。

二是胡广领头的县衙大牢内的囚犯,人数很多,男女大概有四五百人。

三是胡宽说动驻军,参与到了这次暴动中。人数比胡广这边要少一点,但战力自然是要强不少。

现在城里的乱局中,其实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就是看着乱起来,而趁机浑水摸鱼的人。

胡广在说完之后,便和胡宽一起,找了一块门板,抬着吴廷贵走向尤府。

因为尤府是府谷的土皇帝,他家的财产,只要是个人,就都知道这里最多,因此在尤府打砸抢的人也最多。

现在还是打砸抢的早期,除了原先在仁义街上的人已冲进去抢了之外,还有其他地方闻讯赶来的人,也成群结队地在涌进尤府。

尤府大门的左侧靠墙侧,绑着那些投降的家丁。没人理他们,或者准确地说,是没人有空理他们。

这让尤七他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是眼红那些能冲进尤府抢东西的人。

不过当他看到胡广两兄弟抬着吴廷贵,经过他们这侧的街道,往尤府大门而去时,连忙喊道:“胡家兄弟,胡家兄弟……”

看到胡广胡宽转头看过去,尤七连忙露出媚笑,讨好地问道:“不知两位胡家兄弟如何发落我等?”

说实话,尤大到尤十是尤府家丁的头目,他们的坏事没少干。基本上尤府欺男霸女,侵占良田,害人性命的事,他们都有份参与。

虽然之前胡广说过投降免死,可他心中还是很惶恐的。

第一,他不知道胡广会不会说话不算话?

第二,他不知道这次暴动中,到底胡广说得话能不能一言九鼎?

为此,他看到胡广胡宽都在,而且躺门板上的那人好像也是一个头目,他就赶紧趁这个机会问一问。

吴廷贵伤势重,想理都没那力气理。

而胡宽却对他没有好印象,只是知道弟弟答应过人家,就冷声回答道:“眼下正忙,如何处置你,等忙完再议!”

胡广虽然没想过要毁诺,但尤七这个人,两面三刀,为一己之私,丝毫不顾及同袍的命,能拉自己的主人当挡箭牌,对阵之中还能杀同袍反水,这些事情都是破了胡广底线的。

因此,他转回头去,就让大哥去打发他便是。

可忽然,胡广又马上转回头去,不过并不是看尤七,而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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