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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明-叫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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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排长!”那人答应一声,便马上往后爬下小山坡后便去山背后牵马,眨眼便快马加鞭离去。
这个排长,就是侦察连的一排排长康全安。侦察连奉令拆成十多人一组,分别监视建虏可能出关的几个地方。一经发现建虏出关,便要立马飞报,以便军队移动,提前布局。
毕竟长城太长,建虏可能从很多个地方出关,叫天军却只能驻扎在一处地方等待。
康全安接着又观察起远处的建虏,心中默默地估算着,一直等到整个队伍都出关之后,他才又对身边的一名手下吩咐道:“你回去禀告,就说物资约有一千多辆大小车子,被俘的老百姓大概三万左右,建虏两千上下。后续是否还有建虏待定。”
他的手下答应一声,马上就走。康全安则继续留着,并没有动作。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建虏的先头部队还是这次只有这么多,搞清楚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因此他必须留在这里继续监视。
一直到那些建虏走得很远,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才又吩咐一名手下回报目前的情况。然后他又留了两人继续监视关口,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追着建虏去了。
建虏是强敌,这点不但他们知道,首长也再三交代过。因此,康全安不敢轻视,虽然身边有十个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尾随,如果撞见建虏放出的探马,不能一下歼灭而被逃走一个的话,就会比较麻烦。
他追的速度并不快,反正不担心会跟丢建虏。这一路上的尸体,就是很好的路标。也是因为这些尸体,每个侦察连的将士,都默默地跟着,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那三万左右的百姓,估计能活着走到辽东的,很可能连一半都没有。
月圆星稀,倒也方便赶夜路。康全安带着手下追了一个时辰后,便发现了前面的火堆。他小心地用望远镜观察,最终发现建虏有放出游骑哨兵,不过离扎营地并不远。
康全安得严令,不准和建虏接触,因此只是远远地监视,并不靠近。
到了第二天早上,建虏的队伍又行进时,他便带着手下跟了上去,同时把这一夜的情况再次派人回去禀告。
等到傍晚时,康全安就有点奇怪了。按理来说,自己这边发现了建虏的踪迹,其他地方的侦察兵便会往这边汇集,只留少数几个继续监视原关口。可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人跟上来,难道别的地方也出现建虏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建虏要是出关的话,不一起出关更好,这分开走算啥?
康全安想不明白,心中便有点担心。但他的任务便是吊着建虏,把收集到的情报往上禀告。因此,也只能提高警惕,先跟着建虏再说了。
等到第三天,终于有人跟上来了,还是他的上级,侦察连连长程老鼠亲自带着人过来。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没事了,首长已布置妥当,眼下正领军准备围歼这些建虏。”程老鼠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康全安放了心。
不说他们接下来的讨论,再讲在建虏的队伍中,凌志云亏了身体强壮,当时被抓的时候,刚好又是在野外,身上穿得衣服相对来说够多。因此,虽然吃不饱,可好歹还能挨下去。
但他的心情很差,因为他原本以为的几个时间点都没有实施报仇的机会。
就这么一点建虏押着这么多人走,就算建虏再托大,多少也是防着他们这些人的。
他们这些百姓,每一百来人的脚下绑着绳子,互相之间的长度刚好够缓慢走路。这个绳子要是掉了,或者松了,一被建虏发现,便是直接用刀砍了的。
凌志云在出关的第一个晚上就见到了这种情况,那天晚上,有几个人想趁夜逃跑,就等到深夜悄悄解了绳子。可没想到,还没逃出营地便被建虏给抓了,由此马上查营,当时发现三百多人的脚上没绳子,不管有没有跑,都一起砍了。
第二个晚上,又砍了二十多个脚上没有绳子的百姓后,就没再出现有人敢解自己脚上的绳子了。
建虏每次还不给他们吃饱,每天的吃食,刚够他们能活命。就那点吃食,只能让他们强撑着走完每天的路。当然,撑不下去的人,哪怕你只是要掉队,等待的都是雪亮的腰刀。也直到这时候,才会被解开脚上的绳子。
在这茫茫草原中,一个又冷又饿的人,是不可能光凭两只脚跑多远的。最后的下场,不是被巡查的建虏追上后拉回来当众砍死,就是冻死饿死在草原上。不管哪种,再也回不到故乡。
凌志云倒没想着跑,只是想拉个建虏垫背而已。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根本没办法拉建虏垫背。原本他想着是拉一个真建虏垫背的,后来降低到拉一个包衣垫背也成,可都不能如愿。
他有点担心,就怕自己的誓言没达成,就走不完这死亡之路,倒在草原上。如果那样的话,有何面目去见亲人?
凌志云仰头看天,冷冷地太阳高挂东边的天空。这狗日的老天,怎么就忍心看着建虏如此肆虐人间?我们老百姓,就真得没有活路,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么?
忽然,“啪”地一鞭打了过来,就打在凌志云的脸上,顿时,一条血痕隐现。
“你这汉狗,还不专心拉车!”那名骑在马上的建虏,狞笑着用带着辽东方言的汉语训道。
要是之前,凌志云或者强忍着怒气,低下头去等待自己想要的机会。可眼下,他已经等了三天,都没等到机会,感觉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心中充满了对老天的愤慨,对建虏的恨意,因此,这一次,他没有低头,怒视着那建虏道:“数典忘祖的畜生,别忘了你祖宗也是汉人。”
他说这话,是因此这建虏只是一名汉人包衣而已。哪怕他已剃成金钱鼠尾,也照样能分辨出来。
463一触即发
那包衣听了不但没有感到一丝惭愧,反而大怒。凌志云的这番话,仿佛是揭开了他的最大伤疤,把手中的马鞭转手交到左手,空出右手准备拔腰刀。
周边原本已经麻木的那些百姓,听到他们的对话,都转头看过去。此时他们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他是不想活了,竟然当面骂这些穷凶极恶的包衣?
他们猜得对,凌志云是不想活了,身子下蹲,蓄势准备反扑,死都要拼他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就仿佛极远处传来了隆隆雷声。天空晴朗,那来的雷声?
那些包衣最先反应过来,那不是雷声,是滚滚马蹄声!他们有点愕然,抬头闻声望去。
只见他们来处的南侧,有一支骑军正往他们这边快速驰来。只是还太远,看不清旗号,不知道是属于那个势力。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原本已经绝望的百姓们,自然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漂来的稻草,希望是能救命的。
可是,马上有包衣狂笑地用汉语喊道:“别做梦了,明狗在关内都不敢野战,他们还敢追出关外?”
这一喊,犹如燃烧的柴火上被泼上了一大盘水,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熄灭了。只要稍微有点理智,都知道这个包衣说得是对的。
远处来的那支骑军,只可能是建虏自己人或者是蒙古鞑子,反正不可能是来救自己的明军。自己这些人,早就是被抛弃了的。
虽然很多人还是看着那支骑军,可刚才那个包衣还惦记着凌志云骂他,正想转头过来抽刀劈死他时,忽然有人惊呼起来:“那是哪里的骑军,不是大金的,好像……也不是蒙古盟军的!”
他一听,好奇之下重新转头看去。此时,那支骑军好像开始加速了,也离得更近,能看清楚了。这一看之下,他也迷惑了。
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豪格和岳托也早就发现那支骑军了,一开始还不在意。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有骑军过来的,不是大金国的军队,就是那些蒙古诸部的人而已。
他们也看着,随着距离的接近就发现不对了。他们两人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嗅觉灵敏。虽然没最终分辨出到底是那支军队,可他们却感觉到了杀气。冲着他们过来,绝对不怀好意。
他们两人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建虏中最精锐的巴牙喇兵,属于建虏当中百里挑一的战兵。他们自然也感觉到不对,连忙向两人禀告。
豪格不理他们,转头不屑地对岳托道:“哪来的马贼,区区一千多骑,竟然敢打大金战利品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已经能看到全貌了,迎面冲来的骑军,从数量上来说,确实不多,也就一千左右的样子,排着密集的阵型在加速。
岳托原本是和豪格一样的想法,可他盯着那支骑军在看,却脸色满满地凝重起来,不肯定地说道:“有点不对,看他们的气势,好像是支精锐,不可小觑!”
“哼!”豪格一声哼了后,一拨马头,一边向手下招手示意了下,一边回道:“明国最精锐的关宁军,遇到我们大金国的军队如何?还不是一坨狗屎!等我领着本部人马去灭了他们给你看!”
“不要轻敌!”岳托一听,有点着急,连忙说道,“我的十名巴牙喇兵也拨给你,精锐都带走。”
关内还在打仗,皇太极自然不会把精兵都给他们带回沈阳。他们的身份虽显贵,也只是每个人身边带了十名巴牙喇兵而已。
不过皇太极拨给他们的五百精锐倒是没有拆开去监视那些明国老百姓,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作为机动兵力。
此时豪格一声令下,顿时就跟着他开始行动起来。这些建虏都是战意高昂,嗷嗷叫地在列阵,显得气势十足。十名巴牙喇兵排在最前面,既作为矛头用,也护着中间的豪格,准备以攻对攻。
那些被俘的老百姓见到这一幕,心中都有点黯然。来得不管是什么骑军,总该多来一点,要不怎么能打赢百战百胜的建虏呢?
和这些老百姓不同,性子沉稳的岳托却看得有点担心,虽然他也对豪格这支精锐有信心,毕竟大金国的军队经常以几百就能击溃五六倍的明军。可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点不安。
忽然,他也给护卫下令,召集所有包衣,列阵作为第二波,反正能有备无患。至于那些老百姓,在这草原上还能跑掉不成。而且还有将近五百轻伤的兵力看着,也能震慑住他们了。
凌志云边上的那个包衣听到集结的号角,扭过头,狰狞着脸喝道:“一刀砍死你是便宜你了,等我回来一鞭鞭抽死你!”
说完之后,便快速驱马跑去集合了。军令如山,他不敢耽搁。
整个队伍都已经停了下来,所有的人,不管是被俘的这些老百姓,还是仍旧骑在马上的建虏伤兵,全都注视着即将开始的战事。唯一的区别是那些被俘的老百姓,脸上全是担忧之色;而那些建虏伤兵,则显得很轻松,就像在看一场意料之中的事情。
豪格领着的五百精锐也排成密集阵型,开始驱马跑动起来,慢慢地加速着,准备以硬碰硬对冲。
他打仗其实不傻,心中早就衡量过了。对面冲过来的那一千骑左右,全是轻骑。而自己这边,排在最前面的可是巴牙喇兵,虽然马不是铁甲罩着,但人身上可是穿着两三层护甲。骑兵对砍起来,便宜占大了去。
一千包衣的速度很快,当他们刚集结完的时候,豪格已经提上速度,马上就要对撞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岳托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在远处,又有一支骑军出现,比第一支骑军要散开一些,从南往北跟进在第一波攻势后面。
豪格也看见了,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了。反正只要冲破前面这支骑军,顺势再杀后面那支得了。
可就在双方相距一百米左右,那支骑军却突然出现了变化,让豪格大吃一惊。
464摧古拉朽
只见最前面的轻骑忽然向两边散开,露出了被他们遮挡在身后的铁甲重骑。几排黑黝黝、反射着太阳光的铁甲,罩在人马之上,犹如战神降临,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有一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让人为之胆寒。
建虏不是没有和敌人的骑军对冲过,但从未感受过敌人有如此强的气势。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轻骑而已,没想却暗藏了铁甲重骑。如此的对冲,怕是要损失惨重!
可箭在弦上,这时就算想改变战法都已不可能,只能咬牙先对冲过一轮再说。但他们如此想着,眼睛却马上瞅到了对方的兵刃上,心中又一下松了口气。
那些铁甲重骑手中拿什么兵器,狼牙棒一样的三眼铳?建虏们一个个心中嘀咕着。
三眼铳这种火器,是明北方边军,特别是骑军的一种制式装备。相对于南方军队的火铳来说,他们更喜欢的是这种三眼铳。不但安全不容易炸膛,还装填方便。对于建虏来说,也是很熟悉这种三眼铳的。
骑兵对冲的战阵,这些不明来历的骑军竟然还端着三眼铳,是脑子进水了么?难道他们这么高速突击之下还要紧急勒马再点火放铳?还是那铳头上一个个凸起,就当狼牙棒用而不放铳,那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狼牙棒呢?
他们其实没看错,铁甲重骑使用的三眼铳又被胡宽进行了改造。就是金属铳头部分,在浇铸的时候,改为有一个个类似狼牙棒的尖锐刺头,以便增加三眼铳近战时的威力。
虽然建虏想不明白,可双方的距离不以他们的疑惑而停留,很快就缩短到五十米左右,眨眼便至。就在这时候,那些铁甲重骑平端着的三眼铳竟然出现了建虏意料之外的致命一幕。
只见那些铁甲重骑手中平举着的三眼铳,有将近一半冒出了几缕浓烟,随后听到“呯呯呯”的声音响起。
三眼铳的最佳射程为三十步,也就是五十米左右,能破重铠。冲在最前面,让建虏最引以为豪的巴牙喇兵,虽身穿几层甲,却也倒了大霉。
三眼铳的缺点是射击精度差,射程近。可骑兵对冲能缩短到足够距离,一铳三弹,虽然有将近一半的燧发三眼铳没有点火成功,也来不及再点火了。可能发射出去的铅弹就已经能组成足够的弹幕,覆盖正面的敌人。
你巴牙喇兵是骁勇,身上有几层甲盔在身,可我这火力又广又猛,不好意思,去见野猪皮吧!
人仰马翻,建虏的冲锋箭头顿时就扁了下去,烂掉了。眨眼间,铁甲重骑已近,不管有没有打响的三眼铳,全都当狼牙棒往还在马上的建虏招呼了过去。
远处,凌志云蹲下了身子,避开只有少数建虏伤兵的监视,其实也都不用刻意去避。因为那些建虏伤兵都转头在看着远处即将接触的对攻。
他一边解着脚下的绳子,一边暗自锁定了一名建虏伤兵,誓要把他拉下马和他拼了。
可就在这时,边上的同伴忽然“啊”地一声,充满了惊讶。这让他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只见远处的两支骑军已经对冲错开。那支来历不明的骑军仍然保持着一个稍微扩散点的箭头,正一往无前地往前冲向建虏的包衣骑军。而那支对冲的建虏骑军,却只剩下了稀稀疏疏地二百不到了。
而那支奇怪的骑军,正有第二波在攻过来。原先比较散开的阵线正在合拢,向刚才剩下的那两百不到的建虏发起合围攻击。
任何人,只要视力正常的人,都看出来,前面那些建虏要完了。一有这个念头,所有人都震惊异常。建虏不是无敌的么,怎么就这么一下要败了?
凌志云顾不得去解脚上的绳子了,他刚才已经错过一次,此时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前面,看着那一个飞驰而去的“箭头”,正射向第二批建虏。
就算不是自己杀建虏,但看着他们被打败、被杀也让凌志云热血上涌、兴奋莫名。就仿佛是自己在杀建虏,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而正准备带着包衣骑军发起攻击,前去接应豪格的岳托,看到前方对冲的结果,一下便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支骑军到底是什么来历,面对大金国的军队,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一丝害怕,犹如一个整体一样,摧古拉朽地打败了豪格?
多少次对冲的结果,不管是面对明军,还是面对成吉思汗的后代,胜利那方都是大金国的军队,这是怎么了?
岳托如此想着,就更不用说那些包衣了。他们在这次进关之前,都是在干着低贱的活,作为后勤杂役随着建虏进关的。
只是没想到进关之后会如此顺利,他们这些包衣也跟着水涨船高。原本的活被抓来的百姓所顶替,而他们则代替了原本主子的位置,成为那些百姓的“爷”。
原本以为自己算是盼到好日子来临了,以后脏活累活有人干,心情不好也能有个出气筒。可这才出关没几天,自己眼中一直无敌的主子,怎么就在眼前被打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支骑军,感受着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气势,这些包衣全都慌了,一股恐慌骚动的气氛顿时传了开来。
建虏头子岳托首先回过神来,他心中懊悔异常却又没办法。早知道的话,就不让豪格出击了。
如今豪格生死未卜,身边是大金国进关辛苦劫掠来的物资人口,自己要是跑了的话,怕是难道事后的军法。
如今之计,就唯有避开铁甲重骑,从侧面攻击这支骑军。只要多支撑一会,对方气力不续,到时候再找机会反败为胜。
他如此想着,便马上开始下令。可这一下令,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这一千来人的骑军,不是平素里能征善战的大金国勇士,而是一群包衣而已。他们欺负下那些老百姓还可以,用来打仗,还要在劣势的情况下打仗,这根本就不可能!
看到那一张张惊慌的面孔,岳托的心沉了下去。
465杀鞑子
这些包衣原本就是被建虏抓了辽东汉人,为了活命,屈服于建虏的各种强权之下。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面临危险的不屈不挠地斗志。
包衣们看到那支骑军马上就杀到眼前,也不知是谁最先发一声喊“快逃啊!”,然后就见到这个包衣骑兵阵犹如水泄一样,四散而跑了。
这个时候,不要说那些包衣了,剩余围在岳托身边的几个建虏也慌了,赶紧劝岳托逃跑。
滚滚铁骑马上临近,甚至都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铁甲重骑的三眼铳上,被血染红并在往下滴着血。
岳托也慌了,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说战场上面对生死之事常有,可那更多的是自己这边士气如虹,只要拼过一时,便是屠鸡宰狗了。可眼下,自己这边明显是鸡狗的下场。
没有多余的话,一牵马头,狠命一抽马屁股,哪管什么豪格,管什么战利品,脑中只留下一个念头,逃,快逃!
然而,那支骑军早已提到最高马速,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瞬息便至。轻骑越过重骑,追杀起这些吓得落荒而逃的真假鞑子。
那些被俘的老百姓看着这一幕,先是情不自禁地欢呼,可后来看到那支军队往他们这边扑过来时,欢呼声便又没了。
因为这支骑军看着像是汉军,又像是蒙古部族的,被俘的老百姓们只知道他们杀建虏,却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些人。会不会是冲建虏抢到的这些物资而来,自己这些人的命还是朝不保夕?
他们想着这个问题,不少人原本因为看到建虏被杀而兴奋起来,涨红了的脸又白了起来。当然,也有一部分还是兴奋着,他们不为自己的性命担心,只要能看到建虏的下场便行!
那些建虏伤兵看到己方就像一张纸糊的一样,根本就挡不住敌人的一击,也吓得早已没了脸色,不少人远远看到包衣骑军开始四散而逃的时候,他们再也顾不得看守的物资,纷纷调转马头逃命。
“杀鞑子啊!”凌志云忽然一个纵身,一下抱住了他边上那边建虏伤兵的身子,用力拽下来。
这些建虏伤兵说是伤兵,其实大多数都只是轻伤而已,或手,或脚有问题,不影响骑马。但其战斗力,终归是受到影响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强过这些挨饿受冻的普通老百姓。凌志云扯下那个建虏伤兵后,马上就被那人翻压到身下,摸索着去抽刀杀他。
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些被俘的老百姓,谁都和建虏有血海深仇,原本以为没法报仇了,眼下见建虏如同惶惶之野狗准备逃命,而自己这边有同伴上去搏杀,几个还有点力气的汉子当即扑了过去帮忙。原本的绵羊,在这种环境下顿时化成了虎狼,去撕咬自己的仇人。
有一就有二,一些动作慢的建虏伤兵顿时就被附近的百姓群起而攻之,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只有那些见机快的建虏伤兵,早早驱马跑快,往草原深处跑去。
过了一会,凌志云满身是血地站了起来,手中提着建虏的头颅,仰天狂喊道:“娘子,我的儿,我杀了一个建虏了……”
他的情绪就仿佛能传染一般,马上传染给了周边所有人,纷纷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
发泄一番再抬头看去,只见那支奇怪的军队就追着逃跑的建虏,不时刀砍箭射,一个个建虏惨叫着掉落马下。
他们是从南向北攻过来,且第二波骑军在围杀了对攻剩下的那些建虏后,又展开阵型攻过来,因此后续逃跑的那些建虏都不敢往那边跑,都是往东和北两个方向逃跑。
凌志云转头四顾,发现逃得最快的那些建虏已经跑得比较远了。不由得空着那手拳头紧握,这么跑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也有人的注意点不在逃跑的建虏身上,他们看到铁甲重骑并没有去追击逃跑的建虏,而是向着他们而来。
如同战神一般的身姿,人马上的铁甲染着鲜红的血迹,低垂着手中像似狼牙棒的三眼铳。马蹄声声踏响在被俘老百姓的心中。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最靠近的那些老百姓心中又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置自己?
铁甲重骑的马速减缓了起来,让他们的心理压力稍微减轻了一点。战马呼着白气,沿着他们这条长龙往前走。带有陕西、山西那边口音的汉语从那铁盔里面传出来:“大家不要怕,身上冷得可以拿车上的衣物取暖,等我们先把建虏杀完。”
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那些老百姓在最开始楞了下之后,都回过神来。他们是汉人,是有菩萨心肠的汉人。他们不会杀自己,他们还让自己去车上拿衣物取暖,他们是好人!
欢呼声,感谢声顿时从那些铁甲重骑的身后响起。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没了力气,走路都难,没想却能喊出如此响亮的声音,身体的冰凉,手脚的无力,肚子的饥肠辘辘好像一下都感觉不到了,只是在情不自禁地喊着、吼着,发泄心中的喜悦。
远处的那些老百姓,听到他们的欢呼,看到他们去车上取衣物时,便明白这支奇怪的骑军对自己这些人的态度,肯定是好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也在这时,有一些再也撑不住又累又饿的身体,倒了下去。
以前的时候,要是倒下去了,必然就等同于死亡,也没人会去帮忙。可这一次不同,身边的同伴马上开始了救治。因为在他们的身边,再也没有视他们人命如草芥的凶残建虏,而是换成了一支对他们友好的奇怪军队。
凌志云一直盯着这支奇怪的军队,企图找到什么标志。他心中已经决定,一定要加入他们杀建虏。反正眼下的天下,也只有他们才能杀建虏了。
不过他没找到有什么标志身份的旗号,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们这些骑军的两只肩膀上,都有一块条状硬布条,上面绣有一条条线。
466不是宿将么
凌志云按下心中的这份好奇,转头看向远方将要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些建虏。真是有点遗憾,那些建虏跑得太快,眼看着后面的骑军就追不上他们了。
他注目着那些骑军,虽然知道没可能了,可心中还是为他们鼓劲,能多杀一个建虏就再多杀一个建虏。
忽然,凌志云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只见那些逃到远处的建虏好像又乱了,要么往回逃,要么想往两侧跑。
稍微一想,他便明白了过来,怕是那边有埋伏。那也就是说,这支奇怪的军队一开始就打着主意,要全歼这支建虏的军队?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骑军,他们的首领是谁?自建虏起兵以来,好像还从未有那支军队能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打败建虏已经是难得,野战击溃建虏更是想都没想,这围歼建虏的事儿,竟然就发生在眼前。凌志云如此想着,不由得对这支军队的首领非常好奇。
就在这时,他身边有一个人高声喊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不是这支军队的首领?”
凌志云一听,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远处有五十多骑正往长龙的中段,也就是他们这边而来。
分布在各处的骑军不时有人飞骑过去,在禀告着什么,然后又各自离去。凌志云能确定,那五十多骑里面肯定有这支骑军的首领。
越来越近,他已能看清过来的那些人了。只见这些骑士一个个气宇昂扬,洋溢着活力,仿佛不时吹过的寒风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个个昂首挺胸的。
他们簇拥着中间的那几个人,缓缓地驰近。从各处过去的那些骑兵都是来到中间那人的面前,做着奇怪的动作说着什么,得到吩咐后又离开。
凌志云惊讶了,不是因为他们那些奇怪的动作,而是那个明显是最大的首领,竟然是个年轻人。看样子,还是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
在他的想象中,拥有这样厉害的军队,能定出围歼建虏军队策略的首领,必然是个中年以上,久经沙场的宿将才对。
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因此,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年轻人,仿佛要看出原因来。
这个年轻人,自然是叫天军的胡广了。谋划已久,建虏果然只派一小部分兵力押送钱粮人口出关,这让他为之放心,并按照侦察连送上来的情报和大哥等人议定了这个作战计划。
野战旅的作战能力毋庸置疑,又是敌明我暗,时间、地点都由自己来定。建虏人数又少,如此有利的条件要不想着围歼这些建虏,那就不是胡广了。
只是没想到,在得到建虏出关的第二天后,出了点意外。胡广不得不把兵力重点放在了南面,防止建虏有往关口方向逃跑,把剩下的建虏往北驱赶,再由莫大叔的骑二团分兵埋伏在那边进行阻杀。
对于这一点,胡广还是有信心的。因为莫大叔那个团的人,基本上都是草原的牧民组成,骑术上没二话,只是战斗能力稍微弱于骑一团,但追杀那些已吓破胆,落荒而逃的建虏自然不会有问题。
眼下战事基本结束,胡广驱马走近这支物资长龙,心情很好。把他们转移到之前安排好的大营之后,到明天就能返回根据地了。
此时已经能看到那些被俘百姓的身上,已经裹了从车上取下的衣物布料等保暖物资。胡广微微点头,早就通过望远镜看清了,他们之前应该是冻得厉害,眼下应该没事了。
不过到了近前,他忽然看到车辆边上的这些被俘百姓中,有不少人躺在同伴的怀里。所有人都有点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或者还夹杂着畏惧。
这倒是应有之意,不过地上躺着那些人,却是出乎胡广的意料。他稍微皱着眉头,大声地问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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