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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末玩三国-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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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郭药师便开口道:“罪将当日曾潜入雄州设谋,谁料得王承旨技高一筹,反倒设下奇谋引得罪将入套。不是罪将自夸,若论计谋,这天底下能胜过罪将的,便唯有赵修撰同王承旨二人。此次罪将偷袭析津府不成,而王承旨恰好就在析津府内,以此观之,此事若非王承旨所为,又有何人?赵修撰此时正在涿州!”
这哪里是证据?话里话外都是捧王叶同赵良嗣之意。
只这货一本正经地以控诉的语气来说奉承话儿,实在好笑的很。
童贯、赵良嗣、王叶三人皆是心中大笑,却又只能强行忍住。
饶是童贯久经官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厚脸皮。好不容易按捺住笑意,这才强行板起脸来,开口喝道:“荒唐!只因彼才智高于你,此事便是彼所为!当是你心存妒意,方才做此想法!”
郭药师赶紧就坡下驴,再度拜伏道:“恩帅高明!只一言便点中症结所在!听得恩帅之言,罪将再细细思之,想来正是罪将嫉妒于王承旨,这才有得如此疑心。”
说完此话,郭药师便转过身子,复朝王叶跪下,磕头求饶道:“罪将因心起嫉妒之意,复疑心承旨设策退得朝廷大军。如今得蒙宣帅点醒,罪将方才明白过来。承旨心胸宽阔,且休要与罪将计较!”
事情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往深里牵扯。王叶便站起身来,虚扶了郭药师一把,且开口道:“郭将军休要如此!同是为国效命,些许误会,说开了就行,又算得甚事。”
郭药师顺势起得身来,便朝王叶一揖到底,复转身朝童贯跪下,开口请罪道:“罪将如今已经知罪!请恩帅责罚!罪将绝无怨言!”
童贯便开口道:“虽说你是辽人,不悉朝廷规矩,然则刺杀同僚到底是大罪。”
童贯这人能爬到如此高位,却也不是没有因由。只这话里面便偷换了俩个概念,将以武将刺杀文臣换成了刺杀同僚,将死罪换成了大罪。
说完此语,童贯又朝王叶开口道:“如今忠贤既然请罪,依承旨之意,又当如何责罚?”
王叶便拱手道:“但凭宣帅做主,下官自无异议!”
见得王叶并无追究之意,童贯心下自是大喜,便朝郭药师喝道:“虽得承旨雅量,只军法又岂为虚设?来人!且将这郭药师重责八十军棍!”
郭药师闻言大喜,八十军棍就八十军棍,反正要不了人命!
谁料得王叶却又站了出来,开口道:“宣帅且慢!”
第285章 对质(五)
闻听得王叶此语,众人便一起回头看来!
郭药师自是心下大惊,莫非小贼变卦了!
赵良嗣只袖手旁观,且看二人狗咬狗。这王承旨小人得志,这郭药师胆大包天,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童贯却心想道:“这王承旨不是不追究了么?莫非嫌弃责罚太轻?”
一则忌惮王叶背后的靠山,二则也担心王叶将此事宣扬出去,童贯正要开口加码。
却听得王叶继续开口道:“禀宣帅!郭将军若受得八十军棍,只怕少说也得卧床一月。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只怕如此必然误了宣帅大事。”
只要不是加码就好!童贯便朝王叶笑道:“此话有理!只不知依承旨之意,又当如何?”
王叶朝童贯拱了拱手,开口道:“且不如暂且将军棍记下,使郭将军戴罪立功。若彼果然立下大功,自可将责罚免去。若彼再出差错,自然当加倍责罚!”
童贯闻言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理。使功不如使过,这种道理自己自然懂!
赵良嗣闻言心中一动,便朝王叶看了过来。
唯有郭药师心下大惊!小贼又要下套了!自己前后数次为小贼所算计,每次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其为小贼再度算计,还不如痛痛快快把这八十军棍受了!
当下郭药师赶紧朝童贯跪下,开口道:“恩帅!罪将自请责罚!今日若不受这八十军棍,罪将又有何面目复侍立于恩帅之旁?”
旁边刘延庆但跪在一旁,老早便是满头雾水,实在弄不清这群人在搞什么,怎么事情弄到自己头上,就要押出去砍头;事情到了郭药师头上,便只需八十军棍便了事?
如今见得郭药师执意受罚,刘延庆更是不解,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傻子?哭着喊着要受军棍?
童贯却不理会郭药师,只朝王叶开口道:“承旨不已私怨为意,但以朝廷大事为要,果然是公忠体国。”
王叶说得此话,原意便是诱得童贯发问。
如今见得童贯不接自己话头,王叶便唯有以退为进:“宣帅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想来宣帅正欲与众人商议大事,下官身份尴尬,先请告退!”
天机老人既然借王承旨之口传来妙计,此计虽好,然则事关重大,童贯正要同赵良嗣计议一番。
既然计议,其中说不得便有质疑之语,如此未免对着天机老人有几分不恭,故此不便让王叶在场。
只如今王叶告辞之余,却又不软不硬的抛出一句“身份尴尬!”
这下便让童贯为难了!眼下这才有得刘延庆同郭药师疑心王承旨助辽人破得朝廷大军之事,若自己众人计议之时再将这王承旨排除在外,且不是坐实了自己也有疑心?
这天机老人可是护犊子的很!
前面郭药师这货不合刺杀了王承旨一场。虽则如此,这王承旨尚且未曾伤着半分,天机老人便愤然出手,将原本赠与自己的析津府给收了回去,连带着自己麾下的六千大军陪了葬。
此次若是再惹得王承旨不痛快,到时候王承旨再于天机老人面前发发牢骚。天机老人闻之大怒,再护犊子一回。
自己麾下可再没有六千人好死了!
事已至此,童贯也别无他法,难得地陪笑道:“承旨且休要说笑!甚么尴尬不尴尬!且休要急着离去,本官正要借承旨之智计一用。”
旁边刘延庆同郭药师见得此状,心下皆是大悔!
未曾料到这王承旨在宣帅心中地位如此之高,宣帅以主帅之份,尚且要陪笑相商。
可笑自己二人还要在宣帅面前告状,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方才郭药师为了活命,虽然跪地认错求饶,只心中妒恨却翻了数倍。如今见得童贯此状,得知小贼在宣帅跟前如此地位,自己今后还要在宋国混得,又如何敢再来算计王叶?唯有把怨恨深深埋入心中而已。
王叶听得童贯相邀,心下自是大喜,却故意再三推辞。
童贯生恐此事再出漏子,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只再三强留。
如此再三,王叶这才拱手道:“既然宣帅执意如此,下官又岂敢不遵?只下官智浅,恐误宣帅大事,无非是于一旁坐听而已。”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高明!赵良嗣原本以为王叶不过小人得志而已。如今见得此状,心中疑心稍起。
童贯便笑道:“承旨谦虚了!”复转过头来朝郭药师开口道:“既有王承旨求情,今日暂且将责罚记下。日后务必用心办事,否则绝不轻饶。”
郭药师无奈,便只得朝童贯磕头为谢,复转身朝王叶谢过。
此事已了,童贯便命刘延庆、郭药师二人起得身来,复将天机老人之策细细说于二人。
二人原本便是探听得萧干大举发兵,唯恐易州、涿州二城防守不住,这才急着赶回报讯,以便童贯早早为备。
奚兵彪悍,常胜军自不是对手,更何况西军!此次析津府一役,郭药师算是见识过西军的“精锐”了!
城中兵少,城中兵弱,以之守城自是无望。以郭药师之意,原本是欲要使童贯早日向朝廷求取援兵。
如今陡然听得此策,竟然欲要引金人入得析津府,以同萧干交锋。
到得此时,自己只需要安坐城中便可,既不用担心城池陷落,又不用亲自出马争锋。如此好事,又何乐而不为?
郭药师心中大喜,便开口道:“敢问宣帅,如此妙策复是何人所献?”
童贯呵呵大笑,便指着王叶朝郭药师开口道:“此策正是天机老人所设。只这王承旨乃是天机老人新收之衣钵传人。此次析津府失利之事,想来正是这天机老人出手。只此事到底是由你引起,却也怪不得天机老人。”
郭药师听得此语,疑心稍去。前次自己数次为人算计,这小贼每次都在场,自己只以为是小贼出手,谁料得小贼后面藏着一名高人。
虽则如此,所谓父债子还,师债徒还,自己不敢同这天机老人放对,且不妨报复在其弟子身上。
如今对方势强,自己也唯有低头忍受。待到他日得志,自当将此血债一一讨还。
第286章 内讧(一)
却说郭药师听得童贯此语,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实在是让这对不良师徒给算计怕了!前次白沟河边一把火,此次析津府内连环计,结局都是麾下尽丧,自己险而又险地逃得一条小命。
再加之方才这小贼又反常地替自己求情,背后更是没安好心思。
甚么戴罪立功,无非是下好了圈套让自己去钻呗。
当下郭药师稍一沉吟,顿时便反应了过来,不由得脸色大变!
贼子可恨!
若要引动金人东来,自得有人假扮天祚帝逃入析津府。
谁来扮演?
当然是自己呗!
既然要假扮天祚帝逃入南京道,可不是入了居庸关就算了,至少也得进入析津府。
金人又岂肯任由自己逃入析津府?
萧干又岂肯任由自己逃入析津府?
到时候前有萧干大军堵截,后有金人大军追赶。
前前后后数百里路程,自己又不能隐藏行踪,反而得大张旗鼓缓缓而行!
这情形便如同赤手空拳在猛虎群中散步。
这滋味,实在是刺激的很!
这下场,想必是凄惨的很!
若敢弃军逃回宋国?
尚且有宣帅的屠刀高高举起。
前面自己已有八十军棍寄放在这里,此次若敢再坏宣帅大事,到时候二罪并罚,自己即便有十个头也不够宣帅砍的。
也不知这小贼同自己什么仇什么怨,只一直对自己下套,且一次比一次狠辣!
奈何小贼此计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自己全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方才宣帅才饶了自己一命,接下来宣帅再委以重任,自己又如何敢公然抗命。
如今唯一的生机,便是来一招祸水东引,若能忽悠得刘延庆这货去送死,自己方能逃得此难。
好在如今宣帅尚且未曾指派。
当下郭药师只一边偷偷朝刘延庆瞥来,一边却又违心地赞许道:“果然好计!此计一出,我等但高枕无忧矣!”
童贯也点头笑道:“忠贤此言甚是!此计破得萧干之余,尚且能复燕事成,又能引得天祚帝归降,实不愧一石三鸟。”
听得此语,赵良嗣赶紧跳出来开口道:“宣帅,此事万万不可!”
前面王叶献策之时,赵良嗣只旁观不语,心中却十分清楚,事后宣帅必定同自己相商,且不必急在一时。
如今宣帅既然留得这王承旨一同商议,且正要定下诸般事物,此时再不反对,便悔之晚矣。
于公说来,能破的萧干,复燕事成便足矣。
一旦复燕事成,宣帅凭此功劳便已足以封王,若再引得天祚帝归宋,亦不过画蛇添足而已!且万一事机不密,此事为金人知悉,必然后患无穷。
明明蛇已画成,偏偏要去贪这添足之功,说不定到了最后却得前功尽弃。此事划不来!
于私说来,自己仇人之中排第一位的自然是凶手耶律达鲁无疑,第二位便是包庇贼子的天祚帝。
宋人假仁假义,一旦引得天祚帝归宋,宋人必然不肯亏待,少说也是一个顺义王的封号。
若得如此,天祚帝尚且能逍遥半世。
赵良嗣又岂肯让仇人快意?最好便是能亲自手刃仇人,即便不能,亦要让天祚帝死于金人刀兵之下,又安肯让天祚帝活着归宋?
故此闻听得童贯此语,赵良嗣赶紧跳出来反对。
却说童贯闻听的赵良嗣此语,心下也是大奇,便问道:“有何不可?”
赵良嗣看了看四周,如今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了,只开口道:“官家遣宣帅北上者,但为复燕之故也!若得复燕事成,则官家于愿已足,宣帅又何必节外生枝?金人残暴,且与天祚帝乃是死仇,一旦闻听得天祚帝暗中归宋,必然开口讨要!到得此时,宣帅又当如何?若与之,落下背信之名不说,尚且失天下人之望,辽地故臣但凡忠于天祚帝者,必以宣帅为死仇。若是不与,则金人便有得借口发兵攻打我国。”
清了清嗓子,赵良嗣继续开口道:“我朝与金人曾有盟约,金人攻取辽国四京之地,可招抚四京之地辽人;我朝攻取南京一地,只南京道辽人方可招抚。且喜定约数载以来,双方皆未曾有违约之举。今日宣帅若贪图擒拿天祚帝之功,乃悍然背约,一旦金人得知此事,下官只恐边衅必开,两国难安。”
童贯听得此语,便低头沉吟起来。
眼见着赵良嗣跳出来反对,童贯似有意动,王叶却一点也不担心,但朝郭药师看来。
且让郭药师先跳出来同赵良嗣放对,若果不敌,自己再出手不晚。
郭药师见得小贼瞧来,心中自是大恨,却不得不回过来一个讨好的笑容。
于郭药师说来,自是不肯相帮王叶说话。只自己小命紧要,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赞成。
若宣帅不肯引得天祚帝归宋,便只剩下假扮天祚帝逃入析津府一事。
想都不用想,这送命差事必然落在自己头上。
反之自己若能说动得宣帅引得天祚帝归宋,如此宣帅手头便有了两件差事。
既是如此,自己尚且能争得一争。
抢得此护送天祚帝之差事,却将假扮天祚帝之差事推给刘延庆。到得此时,送死便是刘延庆这货了。
故此郭药师便开口道:“宣帅,赵修撰此言大缪!末将自愿担此重任,领兵暗中护送天祚帝归宋,且必不让金人知晓此事。宣帅若是不信,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事泄,乞斩首级。”
这货为了推掉送命差事,不惜将军令状也给搬了出来。
赵良嗣见得郭药师跳出来反对,到是吃了一惊。按自己想法,跳出来的该是这王承旨才对啊?莫非郭药师吃错了药?
当下赵良嗣便冷然开口道:“这世上又岂有不漏风之墙?”
郭药师便开口道:“此又何难?末将只需引得三五十精锐前去,且不让众人知情。待到天祚帝归宋之后,再将众人除去,如此又有何人知情?”
果然不愧是萧干麾下待过的!
赵良嗣却又开口道:“我等即便能隐瞒得一时,尚且能隐瞒一世?”
郭药师微微一笑,便开口道:“此亦无忧!但请宣帅上奏折一道,且将此事细细奏闻朝廷,暂且隐瞒得一时。”
说完此语,郭药师又朝赵良嗣开口道:“正如修撰之言,宋金两国能和好一时,尚且能和好一世?待到大局已定,两国必起纷争,到底此时,又何妨将此事堂堂正正公告天下。”
说完此语,郭药师又转头朝童贯开口道:“此事尚且有绝妙之处。赵修撰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第287章 内讧(二)
童贯便开口问道:“有何绝妙之处?”
郭药师便开始卖弄了:“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待到辽国既灭,宋金两国接壤,说不得便有相争之事。到得此时,天祚帝便是一道绝妙后手。”
不待童贯再度发问,郭药师急需解释道:“如今金人兵精而少,且辽地广阔。故此金人若要统治辽国之地,必得藉辽人之力。正所谓君君臣臣,天祚帝虽然昏庸,到得也曾为辽主,忠心于彼者尚且不在少数。一旦宋金相争,若是我军得势,便可携天祚帝出征金国,沿途招揽辽国旧臣。万一我军力拙,尚可使天祚帝出面挑动旧臣,使之于金国境内叛乱,以解我军缓急。”
果然是谋万世之语!童贯闻言大喜,又似意动。
旁边赵良嗣见状大急,赶紧开口道:“所谓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如今复燕尚且未成,又何来的谋万世之语?宣帅当以复燕为上,万不可节外生枝,小心两头落空。”
郭药师哈哈大笑,开口道:“何谓节外生枝?天祚帝乃辽主!天祚帝犹在,则燕地虽复难平。若得天祚帝在手,辽人无主,人心何归?一旦复燕,便不得不倾心归附。以此言之,复燕之事同擒拿天祚帝实则一而二,二而一。”
于谋略而言,赵良嗣不低于郭药师。于言谈而论,则赵良嗣远远不及矣!
郭药师靠得便是投机取巧上位,吃得便是嘴巴子这口饭,可谓专业人士。赵良嗣又哪里是对手?
见得郭药师巧舌如簧,赵良嗣也顾不得许多了,便开口道:“复燕之功足以封王,又何必画蛇添足?宣帅独不闻功高震主乎?”
童贯听得此语心中略略不喜。许多事情说得做不得,许多事情做得说不得。自己私心确实欲要封王,然则此事又岂能当众说出?
郭药师闻言大喜,赶紧呵斥道:“修撰慎言!宣帅以身犯险,身临军阵者,岂为私欲耶?只受陛下重托,一则欲要夺回燕地,以卫社稷。二则见得辽地民众困苦,正要拯其于水火之中。”
赵良嗣闻言大怒,也开口呵斥道:“巧言令色,小人矣!”
郭药师不以为怒,轻飘飘回了一句:“末将乃武夫!”
以此时舆论而言,文官既然以孔夫子为师,自有百般道德约束。至于武夫,原本便不读诗书,舆论对武夫的要求只有两条“忠君”、“不怕死”,其余贪财、好色之类,从不苛求。
见得郭药师如此不要脸,赵良嗣也无言以对。
郭药师却趁机转向童贯,继续开口劝道:“即便复燕事成,只有拓地之功,顶多受封太庙;若是擒拿天祚帝得手,正为灭国之功,自当青史垂名。如此二者又岂可同日而语?如今耶律大石既肯诱得天祚帝送来,灭国之功唾手可得,此乃天意!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伏请宣帅熟思之!”
童贯闻言,其意大动,却犹自再挣扎。
郭药师见状大喜,趁机补刀,便对着赵良嗣开口道:“末将亦知修撰之意,无非是为了私怨,便不肯让天祚帝归降宋国而已。”
只这一句,又是一剑封喉。
童贯闻得此言,顿时便抬起头来看向赵良嗣。
赵良嗣满面通红,怒火大作,却无言以对。
赵良嗣到底是宣帅身边谋主,今日虽然不得以同赵良嗣相争,只郭药师也不肯结下死仇。
见得赵良嗣大怒,郭药师赶紧开口挽回:“修撰节哀,正所谓妻死妻还在。修撰若有意,末将愿以绝色相赠。”
郭药师从来以自己小命为上,对于女人来说,不过是衣服而已,穿腻了就丢。
然则妻子乃是赵良嗣的死穴,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老婆。
前度乃是公事争执,赵良嗣虽怒而未往心里去。如今听得郭药师此语,赵良嗣那是真的怒了。然则正所谓物极必反,怒到了极点,赵良嗣神色反倒平静了下来,便开口道:“谢过将军美意!本官不好女色!”
郭药师不以为意。却不知自此便同赵良嗣起了龃龉。
王叶见状大喜,今日自己强行呆于此处,原本便是防备事态脱离自己掌控。如今郭赵二人既然结仇,说不定便不用自己出手了,也可免了自己暴露的危险。
却说童贯于一旁见状大叹,仲亮诸般皆好,唯有私怨一事放不下来。
停得一停,童贯便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吾意已决,为万世计,当以迎取天祚帝归宋为上。”
郭药师闻言大喜,便表功似得朝王叶看了一眼,复朝童贯开口道:“迎取天祚帝之事事关重大,末将自请前行。若有差错,乃至于有泄密之事,乞斩首级。”
童贯闻言大喜,正要点头答应。
赵良嗣却开口道:“宣帅且慢!如今事体有二,一则护送天祚帝归宋,二为诈为天祚帝东来。敢问宣帅,若遣得郭将军护送天祚帝归宋,则谁可诈为天祚帝东来?”
童贯便开口道:“既然忠贤护送天祚帝归宋,假扮天祚帝之事,自然交于刘都统制。”
赵良嗣便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刘都统制身为宋人,既同宋国兵马相熟,又熟悉宋国地理,自是护送天祚帝归宋不二之选。反观郭将军久为辽人,正宜假扮天祚帝东来。”
郭药师闻言大急,赶紧开口分辨道:“修撰此理不通。天祚帝身份何等贵重,其安危关乎朝廷大计。且若要护送天祚帝归宋,所领之人却不宜过多。末将麾下皆为精锐之士,虽只得三五十人,亦足以护卫得天祚帝安全。”
这货也算聪明,只夸自己麾下善战,却不肯贬低西军。
童贯闻言便转头朝刘延庆开口道:“刘将军意下如何?”
刘延庆这货于谋略之道一窍不通,今日糊糊涂涂站在这里,听着众人嘴炮。只听得半天,犹自未得要领。
如今见得童贯开口发问,便赶紧回道:“但听宣帅安排!”
第288章 内讧(三)
郭药师果然狡猾,明明是必死之局,这货一番巧舌如簧之下,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只可怜刘延庆这货,眼看着就要成了替死鬼,只到得如今犹自未觉。
赵良嗣正恨得郭药师入骨,自是一意将其拱去送死。奈何自己久行圣教,正所谓敏于事而慎于言,言谈之间往往为郭药师所制,空有满腹计谋却使不出来。
当初王叶强行留在此地,防得便是事态脱离自己控制。如今见得此状,自是要出手挽回。
一则郭药师这货才为自己说过话,二来王叶也不欲强行出头。反之郭赵二人已成死仇,自己又何必出面惹人嫌?
故此王叶便站出来朝童贯开口道:“宣帅!郭将军此言甚是!下官当日于析津府内,亦曾见得常胜军士卒勇猛无比。”
童贯闻言点头。
旁边赵良嗣却瞪了过来。前番郭药师谋刺于你,双方已是死生之仇。此次你替郭药师求情,免去军棍之苦,不就是为了忽悠郭药师这货去送死么?何以如今出尔反尔!
郭药师闻言却是大喜!小贼愚钝!今日自己看似相帮着小贼说话,其实却是为了自己活命。只小贼犹自未悟,尚且投桃报李,便还了自己一个大人情。
当下王叶便继续开口道:“只当日郭将军归朝之时,尚且留下许多常胜军士卒于萧干麾下听用!常胜军勇武,失之可惜!若觑得时机,当使郭将军出面招抚为上。”
说完此语,王叶又笑嘻嘻的退了回来,继续看戏!
童贯闻言也没有多想,便转头朝郭药师开口道:“王承旨此言有理!一旦金人入得南京道,萧干麾下必定玉石俱焚。忠贤可早做准备,休要让常胜军诸人折损于金人之手。”
郭药师闻听得此语,初时犹自高兴,稍一犹豫又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冷汗直冒!正所谓杀人不用刀,这小贼当真可恨,看来不弄死自己必然不肯罢休!
旁边赵良嗣听得此语,却顿时间便是眼睛一亮。只不知这王承旨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有心,便是自己前番看走了眼,此人实在深不可测!
有心还是无意且待他日慢慢验证,只今日这王承旨此言既出,则郭药师必死无疑!
当下赵良嗣便站了出来,开口道:“禀宣帅!若要诈为天祚帝逃入析津府,下官已有完全之策。”
童贯闻言大喜,便开口道:“仲亮可速速说来!”
郭药师见得此状,顿时面如土色!
赵良嗣瞥了一眼旁边的郭药师,心下大喜,便笑着朝童贯开口道:“天祚帝东来,若得萧干麾下前去相迎,此事必不惹金人生疑!”
这话自然是有道理,只如此未免异想天开。童贯便开口道:“若得如此,自是最好!只萧干又岂肯听本官招呼?且前次仲亮有言,萧干老贼早有自立之意。此次与析津府内大举发兵,乃是为了掌控南京道一地。必不肯前去接应乃至救援天祚帝。若是天祚帝东来,想必萧干必然引军拒之,又如何肯前去相迎?”
小贼可恨,只一剑便已封喉!什么不好提偏偏提常胜军,偏偏提及萧干麾下也有常胜军听用。如今便让赵良嗣觑得自己致命破绽。
事已至此,自己再行分辨也是无用,郭药师只得于一旁闭目等死而已。
见得此状,赵良嗣心里乐开了花。不碍于公事之余,又能顺手报一把私仇,如此何乐而不为?
当下赵良嗣便开口道:“宣帅且休要忧心!萧干老贼正于我等为敌,自不肯听我等招呼。奈何其麾下常胜军却听我等招呼。可使常胜军士卒前去居庸关,待到我军迎取得天祚帝归宋之时,彼等自可诈为天祚帝东来。”
萧干不肯听自己招呼,其麾下的常胜军士卒又岂肯听自己招呼?萧干势大,彼等正为得势之时,即便有得旧主郭药师出面,亦必不能招呼彼等为自己所用。
童贯一时犹自未悟,便开口道:“修撰休要胡说!萧干麾下之常胜军又安肯听本官之命?”
旁边赵良嗣却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萧干麾下之常胜军不肯听宣帅招呼,郭将军麾下之常胜军却肯听宣帅招呼。同为常胜军,金人又怎知其为萧干麾下耶?为郭将军麾下耶?可使郭将军打本部旗号前去,却又诈为天祚帝东来,乃大张旗鼓直趋析津府。”
童贯闻言大喜,便点头道:“果然妙计!”
赵良嗣便急需补刀道:“萧干老贼借天祚帝之令弑杀得天赐帝,又借天祚帝之令自号大辽摄政王,再借天祚帝之令大发奚兵为用。如此于金人观来,萧干必为天祚帝死忠。如今天祚帝蒙尘,萧干身为天祚帝死忠,必然接应得天子入南京道。到时候又见得常胜军蛛丝马迹,必定以为接应之人乃萧干麾下之常胜军士卒。只此事尚且还有一桩妙处!”
听得赵良嗣越说越有理,童贯心下更是大喜,便开口追问道:“敢问仲亮,如此行事尚且有何妙处?”
赵良嗣复笑道:“只要坐实得萧干迎天子而入,则金国必不疑心天祚帝已然暗中归宋。此其一也。到得彼时,金人破得萧干之余,复遍寻天祚帝不得,必定对萧干赶尽杀绝,替我等除此心腹大患。此其二也。”
童贯抚掌大笑,便称赞道:“果然妙计!若得如此,燕地复无忧矣!”
接着便转头朝郭药师开口道:“吾意已决!且劳动忠贤领常胜军士卒诈为天祚帝东来。到得彼时,忠贤当大张旗鼓,缓缓而行,务必让金人得知此事。”
到了还是没有逃得出去!郭药师闻言肝胆欲裂,唯有前面尚且有责罚寄下,便不敢出言拒绝。
沉吟良久,郭药师这才开口道:“宣帅令下,末将自当遵从。只此事何须劳动我军前去?耶律大石既然擒拿的天祚帝,何不复令其诈为天祚帝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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