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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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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刚开始时,我也很难理解。”尚善接着说道:“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安王爷这一手无比高明,吴狗军队的火器有多厉害,你们都清楚,别的不说,光是吴狗的三好火箭,只要数量充足,在野战中我们不管步兵骑兵,都别想冲进吴狗阵前的一里之内,拿什么打?还有我们大清军队的士兵,精锐基本上都光了,都在贵州、湖广和江西丢光了,即便吴狗没有火器,真刀真枪和吴狗精锐肉搏,也没有多少胜算。”

“所以没办法了。”图海替尚善补充道:“既然我们打不过吴狗,干脆就让吴狗自相残杀,故意放夏国相狗贼进了江南,让夏国相和卢一峰两个狗贼在江南打一个天昏地暗,消耗光他们的火器和军队,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去拣便宜,坐收渔人之利”

“你们肯定要问,安王爷凭什么断定夏国相狗贼进了江南,就一定会和卢一峰狗贼火并?”尚善又说道:“现在我可以替安王爷告诉你们,安王爷绝对肯定,我们也绝对肯定从卢一峰狗贼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狗贼肯定已经是有了天下之志,也已经在准备着背叛吴三桂老贼自立,与吴三桂老贼和我们大清朝廷共同逐鹿天下,夏国相狗贼进了江南,只会坏了他的大事,碎了他的皇帝美梦,给他戴上紧箍咒,所以他绝对不会容许夏国相杀入江南,也必然已经做好了和夏国相狗贼火并的准备,我们主动放水让夏国相进江南,也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狗贼自相残杀起来。”

“证据呢?”安徽巡抚靳辅终于开口,沉声问道:“图大人,尚贝勒,你们认定夏国相狗贼会和卢一峰狗贼火并,有什么证据?”

“卢一峰狗贼宁可出兵南下去打浙江,也不愿向西出兵接应夏国相,这就是证据。”图海答道:“不然的话,靳中丞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卢一峰狗贼真的对吴三桂老贼忠心耿耿,他在江南站稳脚步之后,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是不是应该出兵向西,打通与吴三桂老贼的陆路联络,壮大江南吴狗兵力,伺机发起北伐?可他偏偏选择了出兵浙江,这难道不是他企图背叛吴三桂狗贼自立的铁证?”

“可是从战术上来说,卢一峰狗贼向浙江出兵也没有错啊?”尼雅翰迟疑着说道:“为了剿灭耿精忠狗贼,我们大清在浙江部署有重兵,他的南线危机重重,他出兵浙江削弱我们大清军队,也是一个正确无比的战术选择啊?凭什么就断定他有背叛吴三桂老贼的自立之心?”

“不错,也可以解释。”图海点头,又问道:“那么卢一峰狗贼回师也有近一个月了,夏国相狗贼出兵东征的消息,也应该已经传进他的耳朵里,他为什么还在西线按兵不动,不肯派出一兵一卒接应夏国相狗贼东进?”

“听说是因为这个狗贼和耿精忠狗贼翻脸了。”靳辅答道:“我们派去江宁的细作掌握到的准确消息,耿精忠狗贼的使者黄焜言行无礼,调戏卢一峰狗贼的一个爱妾,逼着卢一峰狗贼的那个爱妾悬梁自尽,彻底激怒卢一峰狗贼,卢一峰狗贼准备和耿精忠狗贼开战,所以腾不出手出兵接应夏国相狗贼。”

“还有这事?”因为此前一直在绕道赶往安庆的路上,图海和尚善还真没听到这个消息。当听完靳辅的详细介绍后,图海立即拍案大骂起来,“天杀的卢一峰狗贼,果然奸诈先不说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耿精忠狗贼这个使者也不过是给他送上门去的借口,现在和耿精忠狗贼翻脸开战,既占尽道义,让耿精忠无话可说,又可以有借口不向西线出兵,让夏国相继续孤军苦战,进不了江南”

“可……。”尼雅翰和靳辅还是有些担心。但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勒尔锦忽然开口说道:“不要说了,我手里有铁证,可以证明卢一峰狗贼不愿和夏国相狗贼会师,还无比希望我们把夏国相拦住,甚至打跑。”

“贝勒爷,你手里有证据?”尼雅翰和靳辅都是大为惊讶,图海和尚善则是万分惊奇——之前他们最担心可就是这个勒尔锦,担心他不能理会岳乐以贼制贼的玄妙,大力反对岳乐的方略,却做梦都没想到勒尔锦会帮自己们说话。

“老实说,我之前也觉得安王爷的命令十分荒唐。”勒尔锦缓缓说道:“我们明明有希望拦住夏国相狗贼,阻止他与卢一峰狗贼,为什么要故意放水?万一夏国相狗贼进了江南后,江南吴狗力量更为强大怎么办?不过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却让我明白了,安王爷的决策是正确的。”

“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赶紧问道。

“有一个江宁商人来找我,想卖一批吴狗的火箭和手雷给我。”勒尔锦冷哼道:“虽然那个商人解释说,他的火箭和手雷都是吴狗将领偷运出来的贩卖的,保证不假还可以先免费给我样品,但我还是马上明白了,这肯定是出自卢一峰狗贼的授意,想让我们大清军队有火器抵挡夏国相狗贼,继续给他当免费的挡箭牌”

“还有这事?”图海等人惊叫起来。

勒尔锦也不说话,伸手到腰间拿出一枚手雷扔在桌子上,冷笑道:“看吧,这就是那个江宁商人给我的手雷样品,还开出了三两纹银一枚的低价操他娘的卢一峰狗贼,把本贝勒当傻瓜啊?之前老子几次派人混进江宁,开出十两纹银一枚都买不到,偏偏这会夏国相狗贼全力杀来了,便宜手雷就送上门来了,世上有这么巧的事?老子的细作又不是没试过混进吴狗的火器大营,结果连边都摸不上,区区一个民间商人,能有那么顺利就弄到这么多手雷火箭?”

“尼将军,靳中丞,看到了吧?”图海喜道:“这就是卢一峰狗贼的奸诈之处,为了让我们挡住夏国相狗贼,甚至不惜偷卖火器给我们大清军队,我们如果中他的计,替他全力阻拦夏国相狗贼,等于就是给他当看门狗”

尼雅翰和靳辅也不笨,也早就领会过卢胖子的奸诈歹毒,这会又看到勒尔锦出示的铁证,尼雅翰和靳辅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一起点了点头,开始动摇。图海见时机成熟,忙从怀中掏出两张手令,分别交给尼雅翰和勒尔锦,沉声说道:“尼将军,贝勒爷,请收好吧,这是安王爷命令你们给夏国相狗贼放水的亲笔手令,放夏国相狗贼进了江南,如果两路吴狗军队火并起来,你们把这两份手令还给安王爷。如果安王爷失算,夏国相狗贼和卢一峰狗贼没有火并,朝廷又追究你们的失职之罪——这两张手令怎么用,相信就不用下官解释了吧?”

图海当然不用解释了,勒尔锦和尼雅翰等人都很清楚,岳乐这是赌上身家性命了,如果赌赢了什么都好,如果他赌输了,那么一切责任由岳乐一人独力承担,与任何人都无关暗暗钦佩岳乐的大公无私之下,勒尔锦和尼雅翰都一起点头,将手令小心翼翼收好,然后又说道:“图大人,你下令吧,怎么放夏国相狗贼进江南,你安排吧。”

“图大人,恕卑职多说一句。”靳辅赶紧插口说道:“既然安王爷决心已下,那卑职身为下属,自然不敢反对,但不管放弃什么城池州府都行,惟独这安庆城绝对不能放弃具体原因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安庆是安徽最大的粮仓,也是我们大清江南战场西线大军的总粮仓,城中的粮草绝对不可能在十天半月之内转移到其他城池,而且安庆附近除了必须要放弃的池州府城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城池可以屯粮,只能留在安庆城里才能确保安全。”

“不错。”尼雅翰赶紧附和道:“安庆实在太过重要了,我们绝对不能放弃,只能让夏国相狗贼从长江南岸绕过安庆城,至于池州、青阳和南陵这些城池,都可以放弃。”

“这个不太好办啊。”图海皱起了眉头,沉吟道:“安庆是江南门户,紧扼着长江咽喉,夏国相狗贼的粮道必须从安庆城下通过,不把安庆拿下来,以他的为人,恐怕没这个胆量绕过安庆直杀江南。”

“靳中丞和尼将军可以派人去和夏国相狗贼联系嘛。”勒尔锦建议道:“直接告诉夏国相狗贼,你们可以和他划江为界,放他从安庆城下通过,事后也担保不拦他的粮船兵船,让他的粮草辎重顺利运递前线。”

“夏国相狗贼会相信吗?”尼雅翰苦笑说道:“无缘无故的提出划江为界,让出南岸道路和担保不拦截他的粮道,夏国相狗贼还不得怀疑我们是在布置陷阱等他去跳啊?”

“就说你们和我有仇,想借他的手去干掉我。”勒尔锦不耐烦的说道:“我驻扎的铜陵府也拦在他的东进路上,夏国相狗贼东进就一定得和我开战,你们说打算借他的手干掉我,他应该会相信,再等他进攻铜陵的时候,我就向长江北岸败退,让出道路给他。”

说到这,勒尔锦又顿了一顿,补充道:“如果夏国相狗贼还不相信,你们就给他人质,把你们的儿子交给夏国相狗贼,让夏国相狗贼顺利进了江南再放你们的儿子,反正你们不会失信,只要夏国相狗贼守信,你们的儿子也不会有危险。”

尼雅翰和靳辅又不说话了,勒尔锦这可是拿他们的儿子冒险,他们自然不可能一口答应。倒是图海说道:“人质的事先不要提,先派使者和夏国相联系再说,就按贝勒爷的主意办,说你们是故意放他去找贝勒爷算帐,所以愿意借路给他。接下来怎么让夏国相完全信任你们,我再想办法。”

尼雅翰和靳辅终于点头,一起答应图海的安排,当下靳辅马上去寻找能言善辩的舌士为使,准备出使夏国相军,尼雅翰和图海等人也散席下去准备书信礼物,还有就是考虑怎么才能让夏国相放心绕过安庆直插江南。至于爬在桌子上酩酊大醉的彰泰贝子爷,则干脆没有一个人去看他一眼,只是让下人把他抬回房去休息。

图海等人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前脚刚出门,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的彰泰贝子爷,忽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一边继续打着鼾,一边低声狞笑,“好啊,我说怪不得怎么都要灌我的酒,还偷偷摸摸的交头接耳,原来是想瞒着我做这样欺君罔上的好事”

“哼幸亏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酒量惊人——刚才还去了茅厕把酒吐了一些,不然的话,本贝子就要错过一次为主子揭发朝中奸臣的大好机会了。”

第335章 适得其反

被螨清的安徽靳辅猜中,吴军夏国相部和马宝部在望江附近会师后,内部确实出现了效仿卢胖子绕开安庆奔袭南京战术的声音,而擅长流窜作战的马宝也全力支持这个主张,建议夏国相放弃渡江攻打安庆的原订计划,让自己的军队渡江登陆南岸,与夏国相联手走陆路东进,绕开城坚池固的安庆城,杀入江南与卢胖子会师一起发财,从而发挥吴军的野战之长,避免陷入攻城苦战。

这个建议也得到了吴军水师主将杜辉的大力响应,因为杜辉非常清楚,之前夏国相打一个主力覆灭的南昌城就足足打了五个大月,打一个被卢胖子秒杀的彭泽小城也花了十二天时间,这足以证明夏国相不是十分擅长攻坚作战。偏偏安庆城又是天下知名的著名坚城,城高壕深又地势险要,还守军兵力和城中粮草都十分充足,如果夏国相坚持要拔掉安庆这颗钉子,即便最终得手,肯定也是伤亡惨重耗时长久。

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学习卢胖子的奔袭战术,绕开安庆杀入江南,只要能在随军粮草用完之前与卢胖子会师,那么粮道和后路什么的要不要都没关系了。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吴军水师主力这次差不多已经是倾巢出动,足以和安庆的清军水师匹敌,甚至还占有不少优势,所以杜辉即便率领水师单独作战,也根本不用害怕安庆水师根特巴图鲁的追击,还有相当信心在水战中将根特巴图鲁击败。

对于东征吴军来说,马宝和杜辉的主张或许正确,但又绝对不是完全正确,做为吴老汉奸的女婿兼得力臂膀,同时又是吴军东路军的现任主帅,夏国相再怎么喜好声色再怎么不擅长攻坚战,看问题的目光都比马宝和杜辉两个将才长远得多。在夏国相看来,绕开安庆直捣江南是可以避开自军的攻坚之短,但绕开了安庆继续向东之后,万一又在直插江南的道路上碰到什么硬钉子怎么办?届时一旦攻城不下,耗时长久,粮草武器耗尽,粮道咽喉又被安庆清军紧紧扼住,东征吴军不就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了?到时候身为副手的马宝和杜辉或许还可以逃命突围,夏国相可还得为吴军东征大军的将士性命负责

除此之外,身负密令的夏国相不敢绕开安庆直捣江南,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夏国相这支军队进入江南之后,必须控制住卢胖子这个危险人物,必须从卢胖子手中接过江南的管辖权,倘若卢胖子不肯给,又必须得铲除这个危险胖子以及他的心腹党羽在这种情况下,夏国相不仅要让军队保持住一定实力进入江南,还得保证后援道路完全畅通,在平叛不利之时,能够保证吴军的后援军队源源不绝的开进江南,这么一来,安庆这块横在道路中间的绊脚石,自然非得搬掉不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周二年正月初六这天,当两支吴军队伍先后抵达黄石矶后,到底是不是应该攻打安庆城这个问题,也在吴军决策层中达到了争执的顶点,冒险派和保守派各说各有理,各有各的道理,也谁也谁说不服对方,争吵得热火朝天,激烈得几乎热火朝天,夏国相则犹豫不决,迟迟拿不定主意。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安庆城中派出的使者,也打着白旗乘着小船来到了黄石矶,提出求见夏国相,说是有要事相商。

“满狗使者求见?莫非是来请降的?”夏国相先是一喜,仔细一想又有些哑然失笑,知道象尼雅翰、靳辅和根特这些对满狗皇帝忠心耿耿的旗人,主动向自己请降的可能实在不大。但这么一来,夏国相难免更是好奇清军使者的来意,赶忙喝住争吵不休的吴军众将,告诉他们情况,又下令召见清军使者。

片刻之后,清军使者被召进夏国相的中军大帐,四十来岁的年龄,相貌平平,操着一口广西口音,态度却十分恭敬,刚进大帐就向高坐正中的夏国相打千行礼,又向在场的吴军众将抱拳行礼,恭敬说道:“大清安徽布政使司都事邓成春,奉命拜见大周平东大将军,给大将军请安,给各位大周将军请安。”

“谁派你来的?派你来干什么?”夏国相直接问道。

“回大将军,是大清镇南将军尼雅翰将军和大清安徽巡抚靳辅靳中丞派小使来给大将军请安的。”邓成春老实答道:“大将军奉大周王爷之令出兵东征,兵临安庆城下,尼将军与靳中丞自知螳臂难以当车,所以特派小使前来向大将军求和,与大将军商谈互不相反和约。”

说罢,邓成春还把随身带来的礼盒双手一捧,恭敬说道:“大将军,这是尼将军和靳中丞命小使献给大将军的一点薄礼,还望大将军赏收。”说着,邓成春打开礼盒,露出了其中的十对鸽蛋大的南海珍珠。

“难道真是来请降的?”夏国相心中一喜,忙吩咐道:“来人,收下礼物,再请邓大人坐。”亲兵依令而行,邓成春谢过夏国相赐座,起身之后却不肯立即就坐,又向吴军众将拱手说道:“各位大周将军,尼将军和靳中丞还命小使也给你们也捎来一点小小礼物,纹银五千两,目前放在帐外,一会小使一定双手奉上,还请各位将军千万别嫌微薄。”

“尼雅翰和靳辅还算聪明嘛。”马宝也觉得邓成春可能是来请降了,便点头笑道:“回去告诉他们,老实开城投降,我们保证不伤害他们和他们的全家性命,还会为他们向王爷请功请赏。”

“这位将军大概是误会了,小使不是来请降的。”邓成春赶紧解释道:“小使今日来到贵军营中,是来与贵军交涉的,希望能与贵军订立一个停战和约,彼此互不相犯。”

“我的大军都已经兵临安庆城下了,你们还想订立什么停战和约?”夏国相更是好奇,忙问道:“那你们打算订立什么停战和约?说来听听。”

“回大将军,我军希望与贵军划江为界,互不侵犯。”邓成春态度益发恭敬,“另外,长江航道为中立地带,双方的船只队伍都可以从长江通行,彼此不得拦截袭击。”

夏国相、马宝和杜辉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心说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这其中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好象我们军队里,就有那么一个口蜜腹剑的小胖子最擅长这套,先给你甜头把你哄着,然后在背后一刀把你捅死,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什么人手里的。

“大将军,各位将军。”邓成春察言观色,赶紧诚恳的说道:“小使明白,贸然提出签订这个和约,大将军和各位将军一定不信,一定会怀疑我军没安什么好心。但小使可以对天发誓,我军此举虽然确有私心,却对贵军没有半点恶意,说不客气点就是想利用贵军一把,只请大将军明查,体会我军诚意。”

“你们打算怎么利用我军?”杜辉沉声问道。

“借贵军的刀,为我军解决一个心腹之患。”邓成春也不隐晦,坦白答道:“勒尔锦贝勒爷自败出广东之后,移军驻扎到了安庆下游的铜陵府,粮草军需,辎重武器,全靠我军供给。然而贝勒爷仗着自己的皇亲身份,对我军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对我军予取予夺,如驭牛马,又对尼雅翰将军和靳辅大人任意欺凌,视同奴隶,还早有赶走尼雅翰将军和靳辅大人的意图,打算逼走尼雅翰将军和靳辅大人,换上他的亲信心腹接管安庆,独掌安徽大权。所以贵军的到来,对我军正是一个天赐良机。”

“你们想借本将军的刀,去取勒尔锦的人头?”夏国相凝视邓成春问道。

邓成春点头,很诚恳的说道:“请大将军明查,大将军挥师东进江南,必然要经过安庆、铜陵二地,如果我们安庆守住了,铜陵却在勒贝勒手里丢了,勒贝勒在安徽,自然也无法站稳跟脚了。届时不管大将军能否拿下勒贝勒的人头,勒贝勒在安徽,也都呆不下去了,毕竟我们安庆军队是驻扎在长江北岸,勒贝勒是驻扎在长江南岸,大将军从南岸冲破我军拦截成功,责任最大的是勒贝勒,不是我们尼将军和靳中丞。”

邓成春的解释合情合理,态度也万分诚恳,可是听到了夏国相、杜辉和马宝等人耳中,却让夏国相等人心中更生疑惑,纷纷心道:“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刚刚逼近安庆就遇到满狗内讧,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好得太过份了?难道是安徽这帮满狗被卢一峰那个小胖子带坏了,也学着口蜜腹剑挖坑给人跳了?”

“大将军,请一定要相信我们。”见夏国相等人面露警惕,邓成春赶紧又说道:“如果大将军实在不相信小使,可以划出道来,只要不让尼将军和靳大人让出安庆城无法向大清皇上交差,其他不管什么条件,大将军都可以提出来,我军一定尽力满足,以证和谈诚意。”

“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会给你答复。”夏国相仔细盘算片刻,吩咐道:“来人,送邓大人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亲兵答应,赶紧上来请邓成春出帐休息,邓成春则在出帐时又回过头来,更加诚恳恭敬的说道:“大将军,请恕小使直言,安庆城地势险要,城高池深,守军足有三万,城中粮草可供全城使用一年以上,大将军如果决意强攻,恐怕只会便宜了别人,还望大将军三思。”

夏国相目光一闪,并不说话,只是挥手让邓成春出帐,直到邓成春走远之后,夏国相才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吴军众将,问道:“各位,发表意见吧,你们怎么看?”

吴军众将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吭声,生怕误导了夏国相背上黑锅,惟有吴老汉奸的爱将马宝不怕这些,首先提出疑问道:“老夏,这会不会是满狗的诡计?骗我们绕开安庆去打铜陵,然后乘机切断我们的粮道后路,让我们进退两难,在铜陵城下进退两难?”

“老马,你之前不是一直主张绕过安庆直接东进吗?怎么这会又害怕了?”夏国相微笑问道。

“我之前是主张绕过安庆直接东进,不过满狗也希望我们这么做,我当然得怀疑了。”马宝双手抱胸,皱眉说道:“虽然勒尔锦满狗的主力是驻扎在铜陵城,我们也可以绕开铜陵城直接东进,但这么一来,我们的粮道就更危险了,从安庆到铜陵这段江面全部被满狗控制,要切断我们的粮道易如反掌,如果我们进展不利,粮草告罄……。对了,老夏,我们的随军粮草还够用多少时间?”

“二十来天。”夏国相想也不想就一口答道。

“怎么才这么点?你就不能多带点?”马宝埋怨起来。

“你还有脸说我?”夏国相怒道:“本来我的粮草够用两个月的,谁叫你带来五万多乌合之众,打仗不管用,吃饭比谁都凶,我的粮草还够么?”

马宝哑口无言了,夏国相军队的粮草不敷使用,关键原因就是因为他和夏国相会师时,他军队里都已经饥一餐饱一顿的全靠掠夺民粮支撑半个来月了,不仅不能帮补夏国相的粮草,反倒把夏国相的粮草吃了不少,这会是没有脸再指责夏国相什么?无奈之下,马宝也只好傻笑道:“还好,咱们粮草是用水路运送,速度比陆路快得多也方便得多,肯定能赶得上补给。再说了,我这些军队也不是完全没用,最起码可以在攻城时消耗一些满狗的守军嘛。”

夏国相哼了一声,懒得和马宝计较下去,那边杜辉也开了口,沉吟着说道:“虽然我之前也主张绕过安庆直插江南,但现在从满狗的反应来看,这个计划恐怕有点危险了。之前卢一峰已经这么杀了满狗一个措手不及,满狗吃过一次大亏,再不长点经验也说不过去,所以这次满狗使者提出的条件就是一个陷阱,骗我们绕过安庆东进,然后掐断我们的粮道,让我们在下游的坚城城下活活饿死。”

“说不定满狗已经掌握了我们粮草不足的弱点。”郭壮谋也插嘴说道:“马将军南下和我们会师时,把沿途的村庄城池粮草抢了一个干干净净,满狗再蠢也明白马将军的队伍已经断粮了,而且马将军的队伍又这么庞大,和我们会师之后,肯定又会增加我们的粮草负担,满狗可能就是识破了我们的这个弱点,故意挖好陷阱等我们去跳。”

“没错,没错,肯定是这样。”吴军众将纷纷点头附和,都认为尼雅翰和靳辅都是被卢胖子给带坏了,没安什么好心,准备骗自己们踏入陷阱——不过也不奇怪,之前清军队伍和吴军一直都是寸土必争,这会忽然提出这么优惠的条件放吴军通行,之前利用和谈阴了清军无数次的吴军众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不肯相信安庆清军的诚挚好意。

“都别吵了”本就颇为反对冒险绕过安庆的夏国相一拍桌子,拍板道:“这样办吧,壮谋你去告诉满狗使者,就说他们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但本将军身为大周重将,王爷女婿,绝不可能背着王爷和他们私下言和,也绝不接受他们划江为界的条件,只能接受他们的开城投降。”

郭壮谋答应,夏国相又命令道:“其余众将,立即着手准备渡江,明日全军渡江,登上长江北岸攻打安庆城。杜辉,你的水师要全面戒备,严密保护我军渡江船队。张国柱,斥候的事你要抓紧,多派斥候和细作到下游去,给我密切监视铜陵满狗和宁国府满狗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立即来报。”

吴军众将一起答应,夏国相又随手抓来一个师爷,命令道:“替我写一封信给吴应麒,让他赶快把我要那五万石粮草送来,再做好继续供应我军粮草的准备,至少要等我军拿下安庆粮仓,我们的粮草才不用靠他补给。还有,火箭、炮弹和火药,也再向他要一些。”

……………………

好心好意准备放水,让夏国相顺利进入江南和卢胖子狗咬狗,结果却换来了夏国相全军北渡,全力攻打安庆城,消息传进安庆城中,图海、尚善、尼雅翰、勒尔锦和靳辅这帮人简直都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了。无奈之下,图海等人也只好一边着手全力守卫安庆粮仓,一边就是再派使者和夏国相联系,力争让夏国相相信自己们的放水诚意,还有就是故意调动池州和青阳等地的清军到安庆助战,留出一个大空当给夏国相钻。

媚眼完全是做给了瞎子看,图海等人接二连三派出的使者和故意暴露的南岸空当,不仅没让夏国相和马宝等人相信他们的放水诚意,反而却让吴军更加坚定南岸是清军精心设计布置的巨大陷阱,所以夏国相和马宝等人不仅彻底打消了绕过安庆直插江南的念头,还更加铁了心要拔掉安庆这颗钉子。腊月初七这天全军渡过长江之后,初八这天夏国相和马宝联军便向安庆发起了进攻,图海等人无奈,也只好一边大骂着夏国相和马宝其蠢如猪,一边全力以赴的保卫安庆城——不保卫也不行了,安庆可是西线清军的总粮仓,螨清朝廷又显然不可能再给西线清军一斤一两的粮草支援,丢了那还了得了?

安庆攻防战打响后,没安什么好心的夏国相故意让马宝的队伍打前锋,到安庆城下消耗清军的兵力、弹药和守城物资,还有就是消耗马宝队伍里那些炮灰和米虫,而马宝虽然很清楚夏国相的恶毒用心,却丝毫不在乎——反正马大将军最拿手的就是组建流寇队伍,只要保住了队伍里的吴军精锐种子,就算五万多新兵全部打光马大将军也不心疼,只要给马大将军一点流窜空间和发展空间,马大将军随时都可以拉起十万人的队伍。

这么一来,安庆攻防战也就进行得无比惨烈了,在吴军督战队的威逼下,数以万计的炮灰军队推着扛着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向着安庆城墙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疯狂冲击,吴军的火炮则在背后不安好心的不断开炮,疯狂轰击城上城下的清军士兵和吴军炮灰,天空中炮弹箭矢来往入蝗,地面上人头似蚁,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的涌上,交战双方士兵的尸体和各种攻城武器,几乎是在第一天便填平了护城河,鲜血将城墙染得通红,血水顺着护城河流入长江,又把大片长江染成粉红。

蚂蚁多了咬死象,托马大将军的福,夏国相这一次手里总算是有了充足的炮灰可以消耗,可以毫不吝惜的投入攻城步兵,一点一点的去啃安庆城墙。这么一来,可就苦了安庆城里的清军守军了,尤其是在护城河被填平之后,即便有着坚城可守,安庆清军的伤亡也开始了迅速扩大,图海和尼雅翰等人虽然明知这么打下去只会便宜了南京城里的卢胖子,可苦于安庆实在太过重要不敢放弃,也只好不断的投入守城兵力,与夏国相手里炮灰军队拼耗,让清军士兵流血牺牲为卢胖子看家护院。

从正月初八直到正月十五的七天时间里,吴军向安庆城发起了四次攻城,消耗炮灰军队超过两万,虽然没能攻下安庆,但不惜血本的投入下,也让安庆清军付出了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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