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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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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武器投降请罪,不然的话,……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一个敌人没伤到,就因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战场初哥施展诡计,自己人打得不亦乐乎,损失近两千军队和无数军器钱粮,还差点导致岳乐和勒尔锦这样的亲王郡王糊涂惨死。面对这样的战果,饶是鳌拜再是老成持重,宠辱不惊,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愤然一掌拍在案上,恨恨说道:“待到老夫击破吴逆,生擒到这卢一峰狗贼,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雪这个奇耻大辱”
“太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岳乐担心的说道:“自打正月初二太师南征以来,我军在吴三桂逆贼的五千前锋军队面前连战连败,现在又闹出思州内讧这么大的动静,军心士气几乎接近崩溃,再不想点办法挽救士气,只怕早晚必出大乱啊?”
“有老夫坐镇,能出什么大乱?”鳌拜傲然说道:“逼迫诱使吴三桂老贼主力出黔决战,是老夫的根本方略,绝不容许更改不管吴三桂老贼如何花样百出,老夫都绝不改变主意继续按兵不动,封锁云贵,把吴三桂老贼逼出贵州”
“太师,你的方略,小王是坚定拥护和支持的。可是……。”岳乐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咬牙回到大帐门,掀起大帐门帘——大帐之外,数以百计的螨清将领跪得密密麻麻,将道路堵得是水泄不通。见帐帘掀开,这些螨清将领赶紧整齐哀求,“恳请太师法外开恩,饶顺郡王爷一命,容许他将功赎罪”
“太师,看到了吗?”岳乐放下帐帘,苦笑着问道:“他们从早上跪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去。军心已经如此慌乱,太师还怎么继续封锁云贵,与吴三桂老贼耐心对耗?”
“让他们跪去,就是跪到明天早上,老夫也绝不会放过勒尔锦那个混帐”鳌拜冷哼,“把老夫惹急了,现在就让人砍了勒尔锦,把他的狗头挂到辕门上去老夫倒要看看,老夫宰了勒尔锦之后,有谁敢不听老夫将令?”
“勒尔锦偏听偏信,不辨真伪,私下串联,离散军心,最终导致我军内讧,确实罪该万死。”岳乐点头,又小心翼翼说道:“可是小王觉得,勒尔锦的做法虽然不对,但是出发点还是好的,就是因为太过忠于皇上,忠于朝廷,担心我军之中出现叛逆,这才导致了后来的结果。小王斗胆恳求,希望太师看在他忠勇可嘉和知过能改的份上,饶他不死,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毒打辱骂于你,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为他求情?”鳌拜瞪着铜铃眼问道。
“小王并非在为勒尔锦求情,而是在为一名朝廷忠臣、一员大清猛将求情。”岳乐单膝跪下,抱拳朗声说道:“希望太师看在他是误中敌人诡计的份上,还有看在小王薄面份上,饶过这个大清忠臣。”
“你呀,滥好人”鳌拜冷哼,又说道:“慈不掌兵,你的心肠这么软,算什么将帅之才?”
“太师,心肠软的不是小王,是太师你。”岳乐认真说道:“太师如果真心要杀勒尔锦,在思州城楼上就动手,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秋后算帐?而且小王认为,太师饶过勒尔锦,对于安抚军心和遏制谣言泛滥也大有好处,起码可以让伙同勒尔锦叛乱内讧的大清将士安心,另外可以证明太师坦荡无私,皇上与太师君臣不睦纯属谣言,更进一步稳定军心”
鳌拜的脸色还是无比难看和阴沉,许久之后,鳌拜才叹了一口气,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既然你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老夫还能说什么?去传令吧,饶勒尔锦不死,免去他的靖寇将军一职,他的军队,从今日起归你统属,让他在你的麾下戴罪立功。”
“谢太师。”岳乐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出帐传令。鳌拜忽然又叫住他,厉声喝道:“再传老夫一道军令,自今日起,大军之中再有私下串联,散播谣言者,一律处战,绝不赦免”
岳乐再次答应,赶紧出帐传令,清军大帐之外,也很快响起欢天喜地的欢呼感谢声音,岳乐又亲自赶到关押勒尔锦的清军营寨,下令释放勒尔锦,而勒尔锦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余,赶紧又冲到岳乐面前磕头道谢,岳乐双手将他搀起,柔声安慰道:“顺王爷不必多礼,从今往后,只要你多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相信很快就能官复原职,重新统率领兵。”
“谢叔公,侄孙记住了。”勒尔锦连声答应,忽然又问道:“叔公,侄孙斗胆,还想再问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既然你明知道圣旨是假的,为什么不肯向侄孙出示?如果叔公你直接告诉了侄孙那道圣旨是假的,那侄孙也不至于铸成如此大错啊?”
说到这,勒尔锦又赶紧补充一句,“叔公千万不要误会,侄孙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叔公如此宽宏大度,不计前嫌拯救侄孙性命,侄孙感激都还来不及。侄孙只是到现在还糊涂,那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
“因为那道假圣旨做得很象,我当时也没办法判断究竟是真是假。”岳乐耐心解释道:“当时叔公也害怕那道假圣旨做得太象,你我无法辨别真假,导致我军更大规模的内讧,自相残杀,所以就果断把那道圣旨给撕碎销毁了。”
“这么说来,叔公你也不知道,那道圣旨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勒尔锦大吃一惊问道。
岳乐脸色一变,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卢胖子交给自己的那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自己到现在也还是不清楚啊想到这里,岳乐赶紧摇摇头,严肃说道:“顺王爷,本王确实不知道那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但是本王相信,以当今天子之圣明烛照,定然不会颁布这样让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旨意所以本王可以担保,那道圣旨,肯定是假的”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勒尔锦不死心的追问道。
“顺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真要逼着太师把你明正典刑?”岳乐怒道:“关于这道圣旨的真假,本王自会向皇上上表求证现在顺王爷你应该做的,是怎么立功赎罪,戴罪立功而不是继续质疑皇上与太师的君臣和睦,动摇军心”
勒尔锦终于乖乖的闭上了嘴,岳乐则越想这事越不对劲,越琢磨越担心这事余波未平,如果不赶快弄清楚真相并将真相公布,只怕军心还是会被动摇,士气还是会被挫折,所以岳乐也没有急着回到大帐向鳌拜交令,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匆匆写了一道关于这件事的奏折,派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为了稳定军心,岳乐还故意当众将这道奏折明发,当着图海、杰书和勒尔锦等几个重要将领将这道奏折派驿使发往京城,然后才回到大帐向鳌拜交令。
………………
“怎么去了这么久?”重新回到大帐的时候,鳌拜正在沙盘之前研究战情,寻思如何干掉镇远这支比狐狸还滑、比豺狼还狠的吴三桂军,借以鼓舞士气。见岳乐进来,鳌拜随口问了一句岳乐为什么去了这么久的原因后,又招呼道:“不用行礼了,到沙盘这边来,帮老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除掉高得捷这条蛮子狐狸,稳定一下军心。”
“回太师,小王先回帐去写了一道奏折。”岳乐一边走到沙盘旁边,一边解释道:“小王觉得,关于卢一峰转递那道假圣旨的事,最好还是请皇上下一道旨意证明并无其事,然后再由小王向众将公布,稳定人心。”
“谁叫你上这道奏折的?”鳌拜脸上变色,转过脸飞快问道。
“没有人指点小王,是小王自己觉得应该这么做。”岳乐坦然答道。
“糟了”鳌拜跺脚,怒道:“谁叫你自做聪明了?如果老夫觉得应该这么做,早就已经亲自上表了,还用得着借你之手?”
“怎么了?”岳乐茫然问道:“太师,证明那道圣旨是假的,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鳌拜一拍沙盘,咆哮道:“这件事如果就这么过去就算了,你上这道奏折让皇上知道,让朝廷知道,那更是会谣言四起,不仅动摇军心士气,还会让朝廷上也纷争四起,百官之间互相猜忌,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有这么严重?”岳乐傻了眼睛,疑惑说道:“只要皇上出面证明那道圣旨是假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怎么还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糊涂蛋越抹越黑懂不懂?”鳌拜跺脚咆哮,“老夫与皇上的执政理念不和,矛盾冲突不断,这一点早已经是朝野共知你上这道奏折,那更是往火上浇油,皇上即便出面辟谣,证明确无此事,文武百官和王公贝勒们,也只会怀疑皇上是机密败露,故而借故遮掩,另派他人图谋老夫,更会证明那道假圣旨是真的啊”
岳乐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象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抹越黑,遮掩淡化还嫌来不及,自己还把事公然向朝廷捅破,不是想闹得天下皆知是什么?想到这点,岳乐赶紧说道:“小王明白了,小王这就派人去把信使追问来”
“等等”鳌拜又厉声喝住岳乐,咆哮问道:“刚才你派六百里加急送这道奏折的事,都有什么人知道?”
“图海、勒尔锦和杰书。”岳乐老实答道:“小王为了稳定军心,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明发,还告诉了他们一段内容。”
“安亲王,你这个人啊,真是好心办坏事啊。”鳌拜简直是想把岳乐掐死的心都有了,怒道:“你当着他们的面发出这道折子,又派人去把这道折子追问来,他们会怎么想?你在办这件事之前,怎么也不向老夫打一个招呼,问一下老夫的意见?”
岳乐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这才想起如果自己此刻派人去追信使,不是等于图海和勒尔锦等人,那道假圣旨其实是真的,所以自己不敢找小麻子对质。盘算到这里,岳乐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苦着脸颤抖说道:“小王知错,好心办了坏事,请太师治罪。”
“现在治你的罪,还有屁用?”鳌拜怒道:“那道假圣旨本就一个无法化解的死结,掐死了老夫与皇上不和的七寸当时你接过那道假圣旨,就已经落入了卢一峰狗贼的圈套,不管是真是假,我军将领军心士气都会无法避免的受到影响现在唯一的法子,也就是极力淡化那道圣旨的存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一长自然化为无形,你偏偏又把这事给重新捡起来,重新形成死结,还怎么补救?”
“不是小王,是……。”岳乐脱口辩解,但话到半截,岳乐又强行打住——勒尔锦可是刚刚才从断头台上下来,现在又告诉鳌拜这件事其实是勒尔锦拣起来的,以鳌拜的火暴狗熊脾气,勒尔锦的小命还能保住么?
“是谁?说”鳌拜铜铃眼一瞪,厉声喝问。
岳乐犹豫了许久,终于才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岳乐又赶紧补充道:“太师,小王觉得也不能完全责怪勒尔锦,关键是那道假圣旨做得实在太象了,当时就连小王都怀疑是真的,就更别说根本就没看到圣旨内容的勒尔锦了。错在小王一人,请太师千万不要责怪勒尔锦。”
出乎岳乐预料的是,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出现,相反的,鳌拜脸上反而出现了一种颓然苍老的神情,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后,又过了许久,鳌拜才缓缓说道:“安亲王,你起来吧,这事错的不是你,勒尔锦也没错,唯一错的人,是老夫自己。”
“太师,你怎么能这么说?”岳乐流下了眼泪,膝行几步走到鳌拜面前,哽咽道:“太师,这事与你无关,是小王自作聪明去招降卢一峰那个蛮子,这才中了他的诡计,导致今天的两难后果,是小王的错。”
“安亲王,老夫不是在谦逊,确实是老夫错了。”鳌拜伸出满是老茧和皱纹的大手,抚摩着岳乐光秃秃的前额,无力的说道:“老夫从一开始就错了,过于高估了自己,认为自己只要忠心报国,实心侍君,就一定能百邪退散,群魔俯首,谣言不起,这才制定逼迫吴三桂老贼出黔决战的保守战略。但是,老夫错了,老夫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敌人,这才被敌人把准老夫死穴,被硬生生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
“当然了。”说到这,鳌拜苦涩一笑,说道:“如果老夫只是吴三桂老贼,还有他手下那帮只会打仗的权谋草包,那么老夫即便错了,也未必会输。但是老夫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当年被老夫忽视和纵容的卢一峰蛮子,竟然就是老夫的天敌和克星,拼死抓准了老夫的唯一弱点,用尽千方百计打击老夫要害,老夫养虎遗患,悔不当初啊。”
“太师……。”岳乐心中感动,嚎啕大哭道:“太师,你对皇上的一片苦心,对大清江山的耿耿忠心,皇上怎么就不明白呢?如果皇上能够多给你一些支持,少一些掣肘防范,怎么也不会让太师落到眼下的两难处境啊。”
“都一样,你对皇上的忠心和苦心,他还不是不明白?”鳌拜笑容更是苦涩,低声说道:“其实说老实话,安亲王,那道圣旨究竟是真是假,老夫也在怀疑啊皇上想要除掉老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夫也在担心和怀疑啊。”
岳乐泪水更流,对于鳌拜与小麻子之间无法化解的冲突矛盾既不理解,更深为同情。而鳌拜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皇上雄心勃勃,一心想要开创康熙盛世,急于求成,老夫位高权重,又脾气不够好,一心想做伊尹周公,见不得皇上那些偏颇激进手段。性格截然相反,志向背道而驰,矛盾无法调和,被别人钻到空子,也就在所难免了。”
“太师……”岳乐哀号一声,张手抱住鳌拜双腿,脸颊贴在鳌拜大腿之上,失声痛哭。
“好了,别哭了,起来吧。”鳌拜拍拍岳乐的头顶,平静说道:“我们满人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在这里就是哭到天亮,也哭不死吴三桂老贼,哭不死卢一峰狗贼,更哭不去老夫与皇上之间的矛盾冲突,站起来。”
好说歹说,岳乐总算是收住泪水,抹着眼泪站起身来,哽咽着问道:“太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那道奏折,不必追了,先暂时稳住军心和制止谣言流传吧。”鳌拜一字一句说道:“还有,传令全军,明日起拔营起寨,向贵州腹地挺进,与吴三桂老贼,决一死战”
“太师,你决定放弃既定方略了?”岳乐颤抖着问道。
“老夫受不了了。”鳌拜缓缓说道:“老夫如果坚持既定方略,吴三桂老贼那边肯定还会咬死老夫弱点,继续利用老夫与皇上之间矛盾大做文章,时间一长,咱们那位皇上只要稍微动摇,我们的二十四万大军就得土崩瓦解吴三桂老贼乘机北上,对我大清江山社稷造成更多更大损失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现在就杀进贵州,与吴三桂老贼决战,鹿死谁手,还未可定数”
“吴三桂老贼”鳌拜忽然抬起头来,仰天大吼道:“老夫知道,你是想在贵州腹地吃下大清主力,为你的北上中原奠定基础老夫现在让你遂愿,但就怕你吃得下去,拉不出来——”
第175章 决战之势
“满狗又追上来了满狗又追上来了——”
伴随着后军斥候的紧张呐喊,横七竖八坐满躺满吴军士兵的官道上象是开了锅一样,一下子就沸腾开了,亲自率军殿后的高得捷更是象被狗咬了一样的蹦跳起来,把手里刚啃了两口的冷馒头往怀里一塞,又飞快抄了两把路旁沟水饮下,赶紧大吼道:“快上马上马往西撤注意人数,别掉队”
几乎是在高得捷军的殿后军队重新上马开始西撤的同时,东面的贵州官道之上,已然出现了一支旗甲鲜明的清军骑兵,呐喊着潮水涌来,箭矢枪弹雨点一般铺天盖地袭来,位于后队十来名吴军骑兵躲闪不及,霎时间便被箭镞射得象刺猬一般,惨叫着摔落官道,璇即被清军铁骑踏成肉酱,另有不少吴军骑兵中箭受伤,咬牙上前,在同伴弓箭火枪掩护之下逃回后队,总算是没有出现大规模掉队现象。
“杀——”整齐大吼声中,螨清猛将赖塔率先冲上,一边疯狂挥刀格挡吴军箭矢,一边拼命催马逼向吴军后队,后面的螨清骑兵同样状如疯魔,鬼哭狼嚎着一个比一个冲得猛冲得快,转眼间就已经逼近了吴军后队。高得捷被逼无奈,只得转身回马,率军反冲锋与赖塔军杀做一团,狭窄的官道之上人头涌动,刀光枪声,弓矢来往如蝗,双方士兵就象疯了一样在道路上厮杀拼砍,野兽一般的跌打滚爬,冲天杀声震得群山回响,树叶蔟落。
螨清大军是在康麻子十一年五月初二这天发动全面总攻的,鳌拜以安亲王岳乐为先锋,亲率二十二万螨清大军杀入贵州,兵分两路向贵州腹地挺进。因为事前谁也不没有想到鳌拜会在卢胖子的下着招数面前崩溃得这么快,这么快就改变既定方略入黔决战,所以包括卢胖子本人在内的吴军将士都难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匆匆撤离镇远城后,很快就被螨清军队咬上,被迫且战且退,回师路上走得艰苦异常。
鉴于螨清主力在镇远府分军,一路走施秉、清平这条道路进贵州,一路走凯里大道入黔,计划于贵定会师,为了避免被螨清军队包了饺子,高得捷只得匆匆派出副手高洪宸率一千五百骑兵先行,日夜兼程撤往贵定和走马坪等咽喉要地驻守,保护退路,以免被敌人包了饺子,自己亲率一千五百精锐殿后,剩下的两千骑兵和自愿跟随吴军撤往安顺的镇远千余步兵组成中军,交给了卢胖子统属,前中后三军一起向西撤退。
高得捷久经沙场,亲自率军殿后虽然战术无比正确,但是让高得捷没有想到的是,螨清前锋岳乐竟然极度阴狠的从前军之中抽调出六千骑兵,分为四队交给赖塔、穆占、硕鼐和赵良栋四员螨清猛将统属,每十里路一换,轮流追杀和轮流休息,象四条癞皮狗一样咬住高得捷军的尾巴,追上就咬上一口,高得捷军回师死战就跑,高得捷军重新撤退就换一队追杀,如此反复,意图迟滞高得捷军回师速度,疲倦吴军,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歼灭这支让螨清军队颜面丧尽的吴军精锐。
岳乐的这一手十分成功,高得捷军纵然再是精锐,几乎没有休息空隙的情况下连番苦战之后,伤亡率迅速上升,将领军士和战马更是无比疲倦,撤军速度也被迫放慢,用了两天时间都还没有完全撤出镇远府,刚撤到镇远府和都匀府的交界处就又被赖塔咬上。
经过一番血战,被迫又扔出了几十枚手雷,好不容易杀退赖塔军后,高得捷连士兵伤亡都来不及统计,马上就大吼道:“快撤,满狗又要换人来追了,先撤到箐口哨去,那里地势险峻,可以坚守休息。”吴军骑兵纷纷答应,赶紧拖着疲倦身体重新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向西。
“卢一峰的中军到那里了?”乘着这个空子,高得捷转向旁边副手问道。副手大声答道:“回左将军,上午已时消息,卢大人的中军已到箐口哨。”
“再派人去给他传令,让他在新牌寨就地驻守,接应后军。”高得捷大吼,“告诉他,叫他别怕,不是叫他殿后,是弟兄们太累了,得换一批人了。”
高得捷让人告诉卢胖子,叫卢胖子不要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古以来,友军将领之中最怕的就是出现贪生怕死之徒,为了逃命而不肯或者不敢掩护友军,从而导致友军惨败的事例数不胜数,卢胖子初上战场又是文官出身,老丘八高得捷自然也害怕卢胖子来这一手,不敢殿后撒腿逃命,导致高得捷手下这支疲惫之师全军覆没。而传令兵飞奔而去之后,高得捷又下令军队捣毁重安江上桥梁,稍微迟缓追兵脚步,这才拼命向西。
也是高得捷倒霉,贵州今年的春夏之季整体来说干旱少雨,重安江水流不大,高得捷军虽然捣毁了桥梁,新一轮追来的螨清猛将硕鼐队伍仍然可以淌水过河,抢在高得捷军在箐口哨处扎稳跟脚之前,再度追上了高得捷的殿后军队。高得捷心中叫苦,明明知道箐口哨这一带道路狭窄,两旁山高林密还有悬崖夹道,是最理想的坚守休整地点,可鉴于清军骑兵追得太快,吴军将士根本来不及站稳跟脚,自然无法凭借有利地形守御休整,高得捷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弃这个有利地形,率军继续西进。
“杀啊”就在高得捷几乎绝望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悬崖峭壁之上忽然杀声四起,滚石落木雨点般砸下,恰好砸到清军追兵腰部,清军措手不及顿时大乱,高得捷惊喜回头时,却见山顶上吴军旗帜飘荡,又白又胖的卢胖子不知何时跳了出来,在山顶上又蹦又跳的拼命呐喊指挥,让吴军步兵往下扔砸大石巨木,还有抛掷火把,引燃两旁树林,与此同时,高得捷军的左右两翼各有一支吴军骑兵杀出,左右包抄向已经被巨石落木切为两截的清军前队。
“哈哈哈哈哈好兄弟好兄弟”见此情景,高得捷自然是欣喜若狂,知道卢胖子定然是发现了这箐口哨乃是打闷棍捅刀子的好地方,所以才果断放弃西进,在此布置埋伏接应殿后友军,这才救了高得捷的大急。狂喜之下,高得捷赶紧掉转马头,大吼道:“弟兄们,杀啊”
“杀啊”被清军追得满肚子气的吴军骑兵也是士气大振,一起掉头杀回,三路夹击掉进陷阱里的清军硕鼐部前队。而让高得捷纳闷的是,卢胖子指挥的两支吴军骑兵一边杀敌,竟然还一边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结果喊了不算,绝望的螨清骑兵扔下武器投降之后,卢胖子军的士兵还真的没有杀害他们,只是把他们押到一旁看押,弄得高得捷忍不住大骂,“到底还是菜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俘虏有什么用?”
卢胖子的这个陷阱准备得十分充分,将清军切为两截之后,山顶之上还是不断扔下树木和火把,引燃冲天大火,将清军彻底切断不说,还暂时挡住了后面的清军援军,使之无法迅速增援被困前队,而被包围的六百多清军见援军无望又见吴军不杀俘虏,便大部分放下武器投降,少部分顽抗者也被优势吴军砍成肉酱,砍成数截,战斗不到一个时辰便宣告结束。
“传令下去,收缴俘虏的战马和武器,砍去两只手的大拇指,放他们滚蛋”卢胖子一边跑向高得捷,一边扯开嗓门大吼,“记住,俘虏的两个大拇指都要齐根砍掉,顽抗者,格杀勿论”
“一峰兄弟,你书念多了念傻了?”卢胖子刚一跑近,高得捷马上就劈头盖脸的训斥道:“砍断俘虏两只手的大拇指,就放他们滚蛋?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这样的俘虏放了回去,拿起武器还不是敌人?全杀掉”
“不行,不能杀”卢胖子赶紧阻止,劝道:“高将军,先不说杀俘不吉,我们云贵军队和满狗决战在即,如果开了杀俘的先河,以后还有谁敢向我们投降?砍掉他们的大拇指就行了,这样效果最好。”
“砍掉大拇指有球用?”高得捷没好气喝问道。
“高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卢胖子奸笑说道:“大节兄,不信的话,你不用大拇指拔刀挥刀,拉弓搭箭,试试看还有没有力气?”
高得捷满头雾水,按着卢胖子的要求一试,发现在没有大拇指的帮助之后,无论怎么使用武器都用不上力,更构不成力量威胁,高得捷不由惊讶说道:“咦?这是什么道理?”
“大节兄,你没学过人体解剖,不知道大拇指有多重要。”卢胖子奸笑说道:“人的双手大拇指虽然不起眼,但是没有了大拇指,双手就会失去八成力量,不要说拿起武器杀人了,就是拿起锄头耕田和牵缰骑马都办不到。砍去俘虏的双手大拇指,既看上去仁慈,又可以把他们变成彻底的战场废人,效果不是更好?”
“哦,原来是这道理啊。”高得捷恍然大悟,又忍不住笑骂道:“他娘的,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阴险就这么办,把所有俘虏的大拇指都砍了,叫他们滚蛋”
如狼似虎的吴军将士扑向可怜的螨清小羊羔挥刀砍指的时候,卢胖子又赶紧向高得捷说道:“大节兄,大火阻拦不了满狗多久,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把事办完得马上走,你的军队已经很累了,你先走,换我来殿后。缴获的战马也全给你,把过度疲劳的战马换一换,累死了就可惜了。”
“那就拜托了,我们在走马坪会合。”高得捷确实已经极度疲惫,没有推辞就答应了下来,又叮嘱道:“切记,贵州的道路特点是多山多小路,不管是休息还是就地防御,道路两旁的至高点都要派人监视,以免满狗从小路迂回包抄。满狗赵良栋当过镇远总兵官,比你熟悉这一带的道路和地形。”
卢胖子大声答应,高得捷这才领上之前的殿后军队先行,一边小跑一边休息,留下卢胖子在原地指挥军队殿后,而高得捷虽然把殿后重任交给了卢胖子,内心深处还是无比担心——这个初上战场的卢胖子,真能挡住满狗如狼似虎的追兵吗?
高得捷的担心大概是多疑了,先行走了十余里路后,到了又一处道路狭窄的地方时,高得捷一眼就看到了卢胖子的忠实走狗肖二郎带着几百步兵,正在路旁砍伐树木堆着道路两旁,又泼又洒火油,象是又要点火阻敌。见卢胖子未雨绸缪准备得如此充分,高得捷心中难免暗喜,忙向过来行礼的肖二郎问道:“是你家少爷派你来这么干的?”
“回左将军,是。”肖二郎解释道:“少爷让我带三百步兵先行,专挑道路狭窄的地方砍树堵路,只等满狗一来就点火烧断道路,不让满狗追上我……。等等,不能过去”
喊叫着,肖二郎冲向一块水草肥美的草地,向准备往那里牧马的吴军士兵大吼大叫,“不能让马过去,那里下毒了下毒了”
“下毒了?”吴军士兵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勒住战马。高得捷大惊问道:“下毒?你们往马草里下毒?”
“回左将军,少爷是这么交代的。”肖二郎解释道:“少爷说,敌人的骑兵被火海挡住道路后,在扑火或者等待火焰熄灭的同时,肯定会让战马吃草休息,所以就让我们往这些水草肥美的草地上淋砒霜水,还有撒巴豆,等着满狗的战马上钩。”
“淋砒霜水?撒巴豆?”高得捷傻了眼睛,脱口叫道:“你家少爷,心肠还真够好还有没有其他更贱的招数了?”
“有啊。”肖二郎的回答让高得捷气绝,“少爷还让我们抓了一些毒蛇,也准备放在满狗必定要停留的路旁草丛中。少爷还说,就是时间赶不及了,要不然他还让人在安顺训练了一批狗,让这些狗看到满狗军服就会冲上去咬,然后再在狗身上捆上炸药包。”
“他妈的死胖子”高得捷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同时暗暗松了口气,卢胖子这些贱招如果能够奏效,说不定还真能完成殿后任务。
………………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追杀高得捷追杀得无比爽利的螨清军队算是吃尽了苦头了,每每快要追上高得捷军殿后军队时,道路两旁不是燃起冲天大火,就是地上地雷炸响,被火海阻拦再好不容易扑灭火头时,胯下战马却纷纷口吐白沫倒毙,或者不断拉稀惨嘶倒地;还有一些士兵因为下马扑火或者下马让战马休息,然后被草丛里翻滚涌动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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