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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地主爷-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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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铭巫母冷笑一下:“老身老眼昏花怎么看得出,诈你一诈罢了。”说完,扶一扶两边的悍妇,留下一脸懵逼徐清后面去了。
诈一诈?徐清撇撇嘴,看来汉人在这螺族不太受欢迎啊,谁都想欺负一下。长出一口气,咦?我为什么长出一口气,徐清心道,这时,他才发觉刚才内心受到的压迫。
按说徐清是当过刺史,见过皇帝的人了,在这小小村长面前应该说游刃有余的,可为何如此紧张?
“雪儿,我们上面烤火去吧。”
“嗯……”
围炉夜话,就着炉火烤着肉片,一家子温馨时刻。
但徐清全然不知,屋外的雪,已经将天地笼罩,螺族普通人家的房子,吱呀作响。
半夜之时,几所房子轰然倒塌,万幸的是,人却没有被压倒。
祸不单行。
话说珞伏山晕晕乎乎回家之后,全然忘了自己的职业——今天他守卫村里大门。一伙豺钻进了村子,趁着积雪消声,大肆啃咬村里的家禽。
螺族本就不富裕,第二天一大早,便听见了此起彼伏,骂娘咒爹的声音。
冤有头债有主,豺已经吃饱喝足走了,这追责的人,自然就找到了珞伏山。珞伏山慌了,为求自保,急中生智,添油加醋的将徐清的到来,和那一场短暂的比酒会说了一说。
最终结论,徐清这汉人不怀好意,无缘无故进我螺头村,又把守门人灌醉,使得村门大开。总之,加上各种幻想和猜测,徐清成了十恶不赦,引豺狼入内,做法吹倒房子的蛊人。
一些无知群众信以为真,拎着铁锄,铁铲,都围到了门口,请巫母处决真凶。
第四十章 风声鹤唳
第四十章 风声鹤唳
巳时。
螺头村里起了大风。
这风直透简陋的茅屋,飞沙走石,风声鹤唳。
螺头村的议事厅里的火炉烧着,照得一众村民脸似火烧。
阿姳巫母目光扫过,众村民都是低头看地板。巫母环视众人当下道:“(螺)怎么不说话了?一大早把老身请来,就是看地板的?”
有一人上前说道:
“(螺)巫母,我家的鸡全被叼了呀……俺家里的下蛋母鸡啊,写下全没了,呜呜……”
“(螺)巫母,我家的也被叼了,都怪那汉人,我也不要别的,只要那人把鸡钱还给我!”
“(螺)不行,我家的房子塌了,也得给钱!”
议事厅里三十多汉子杵着锄头,提着扁担站着,阿姳巫母带着几个悍妇站在一旁,认真听着众人的抱怨。还有徐清,站在一旁作思考之状,其实是思考个屁,巫母和众人都说的螺语,他哪里听得懂。只不过根据珞秀秀的透露和还有众人的神情,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都唠叨罢,巫母心细如发,把丢的鸡数记住了,一合计,全村一共大小六百只鸡被叼走,这是多么一大股豺狼?就算有村民借机多说,算他四百只,那有有些恐怖了。
巫母按耐住心中疑惑,想了想指着徐清,用汉话道:“这个就是那汉人。”
徐清一怔,暗骂一声,拱手道:“诸位,在下的确是你们口中所说之汉人,不过……”
能说汉话的不多,但能大概听得懂汉话的就多了。
阿姳巫母此话一出口,那些村民都是握紧了拳头,横握着扁担,若不是几个悍妇拦着,徐清可能已经被打成糍粑了。
“巫母,到底是怎么了?”徐清躲到巫母后面,好让村民投鼠忌器,哎哎哎,就是你那个村民,别扔鞋子,巫母在这呢!
巫母轻描淡写地道:“他们说你偷鸡,”
徐清急忙辩解:“什么,我?”
“别急,他们还说你弄塌了他们的房子,”
“啊?这不不不……”
“他们说你是妖怪!”
“嗬!他们……”
“所以啊,他们让你救活下蛋母鸡,他们让你给钱修房子,他们让我把你烧了。”
“巫母,饶命……”徐清被巫母一口一个“他们说”给吓着了,但也不是真怕,屋里头的十几个暗河不是吃白饭的,袖中的随身四把散弹枪也不是摆样子的。但是今天早上,秀秀和他说,要是做坏事,就下毒虫穿了你的肚子!这让徐清想起兄弟民族大能力,降头术,蛊虫什么的,中了不划算。
“花钱消灾,”巫母苍老的声音露出一点无奈的味道。
徐清摸摸怀里,扭扭捏捏把那三十文钱递到巫母手里,又去袖里不情不愿摸索,谁知巫母拿了钱,没等数清出,便对众人道:“都看见了,无论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钱是在这里了,足见这位客人的诚意,是也不是?”
“是,是,”下头俚语汉话一阵赞同之声,徐清也就停止了摸索,看众人脸色。
“好,既是如此,钱先放老身手里,”巫母又道:“但查案子嘛,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还需勘核之后才能定论。”
“是啊是啊,巫母的话,我们都听,”众人都是称是,看来这个巫母还算服众。
“好,先问你们从何处得知凶手是这位汉人的?”
“咦,我是从你那里知道的,你这老小子哪里知道的?莫不是……”一个老汉拿扁担指着另一人。
“嘿,这是什么话,我是从对门,喏,喏,他嘴里晓得的,”
众村民你指我,我指他,指到最后都成了发言着,最后还是一个人高呼:“(螺)哦!想起来了,一开始不是珞伏山那家伙说的嘛!”
村民们看着巫母都是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徐清呃了一下,怎么关键时刻就说螺话,到底是谁啊?
巫母沉吟一下,轻声道::“去,把他找来。”
又问道:“对了,谁家的鸡圈里这里最近,把他带去那里,我们也去那里。”
徐清心道,他他他,到底是谁嘛说个名字怎么了?难不成,是这巫母的家人,哼,让小爷知道了是谁造谣,非得割他小jj。
众村民移步至一茅屋舍,只见一老一中一小三个女的在门口杵着。见这么多人来了,中年那位把小的扯回屋里,老的那位出来迎接。
徐清一扫,看这屋子破破烂烂,眼看离崩塌不远了,看来要早点走才是,不然又要赖在我身上的。不过,这家一个男的养这么三千金,这番有丢了鸡,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珞阿灿老妈,你家丢了多少鸡?”
“唉,老巫母,苦啊……”那个叫阿灿的老妈妈未说话,先叫苦道,巫母知道是什么意思,劝她道我懂我懂,阿灿老妈才道:“我家一只公鸡,八只母的,一夜全没了。早知如此,我就不留生蛋鸡,杀了吃也好啊。”阿灿老妈说着,开始抹眼泪,那双干枯的双眼,充满绝望。
“阿灿老妈,不要哭,不要哭……”巫母安慰一下问道:“鸡圈在哪儿?”
阿灿老妈指着一个乱木棍搭成的鸡圈道:“在哪儿,特意堵了石头,也不想还能扒开啊。”
徐清一扫那块石头,足有一抱之大,就是大人也要两个才能抬动吧?这豺狼能推动这石头,干嘛还吃鸡,毛茸茸的,一口吃不饱,还不如吃人好了。
留着疑问,有人走到那鸡圈周围转了转,摇了摇,也是疑惑道:“这鸡圈牢固啊,有没其他洞口,难不成真是推动了这石头?”
阿灿老妈哀声叹气道:“怎么不是,我们起来时已经看见这石头倒向一边了,呜呜呜……”
有人冷哼一声道:“要不怎么说是豺妖呢?”
巫母扫了一眼,那声音立马消失,又走近了查看。徐清不敢离巫母太远,也跟她走近了看,扫视地上一眼,徐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豺狼为了隐蔽偷鸡,会直接咬断鸡的脖子,叼鸡走时会留下鸡头。
而这里遍地望去,全不见一个鸡头!这就算了,豺狼捕鸡,总要留下一些鸡毛的,可这里连鸡毛也没有!生蛋鸡,鸡圈里没鸡蛋!
徐清想着嗯了一声,问那阿灿老妈道:“事发之后,你们可有人进过鸡圈?”
阿灿老妈看着徐清,眼神里透露出厌恶,憎恨,还有恐惧。阿姳巫母道:“阿灿老妈,你就说一说吧,有没有人进过鸡圈?”
阿灿老妈不知徐清问那个做什么,谨慎起见,用螺话回到:“(螺)没有,里面豺来过,不吉祥。”
“没有,”阿姳巫母看向徐清道:“那又如何?”
徐清断然道:“既然没人来过,那此事必非豺狼做的,而是人为!”
不待阿姳巫母发问,自有人问道:“你是得知?”
不待徐清回答,也有人替他道:“他怎么知道的,哼,我看啊,就是他自己做的吧!”
徐清不理闲言碎语,颇有深意地和巫母对视一眼。这时人群里嘈杂一阵,有人道:“快看,珞伏山来了!”
“哦?”趁众人目光离开,巫母拍拍徐清的肩膀,似乎是让徐清安心,然后高声问:“伏山伢子,昨夜可是你守门啊?”
“巫,巫母的确是我没错,可是,可是……”
“那为何寨门没关?”
“我,我醉了,都是他……”
“住嘴!伏山伢子,守寨之日不能饮酒,是死规矩,不管别人怎么做的,你都不该饮酒。今天之事,你都要负责!”
“是,是,巫母……”珞伏山也不敢反驳巫母,不过他想着自家的老人,倒也不怕巫母真拿他怎样。
“巫母,伏山是自家人,他的事以后再说,”有一个老头站出来:“当前最紧要的事,还是问清楚他——”
那老头一指徐清,再道:“问清楚他是如何得知此事乃是人为,若是说不出道理,哼哼……”
徐清撇撇嘴,说不出道理怎的,鸡钱已经还给你了!
伏山看了看那老头,正是他的一个伯父。伏山一家开枝散叶得好,祖辈兄弟多,父辈兄弟更多,到他这辈表兄表弟,堂兄堂弟已是认不全了。
“唔,好,”巫母冷眼瞧了一眼徐清道:“你就说道说道,如何看出来不是豺狼所为的吧!”
徐清闻言,便将豺狼习性,和案发现场的异常情况说了出来。说完,巫母是点点头,可人群里却又不同意见。
只听了一声冷哼,有人说道:“一派胡言!”
“哦?”徐清回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老头,他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不是老猎人,如何得知豺狼的习性?”
说着,他又转向众人道:“大家听我说,汉人一贯喜欢造谣,不要轻易听他的话。”
“就是就是,一个年轻后生如此清楚豺狼习性,是不可能的,”有人附和道:“我看啊,分明是他昨天晚上自己把鸡偷了,故意说出来混淆视听吧!”
“呃,若是我偷了鸡,鸡在哪里?我偷了为何不连夜走了,还坐在这里让你们抓?”
“哼,你们汉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你打什么算盘!”
“对嘛,你看他还狡辩,强词夺理,这次的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众村民失了鸡,早已是愤怒不已,若不是巫母在这,肯定要对徐清动手,如今听了几个人的论断,又开始激愤起来。
第四十一章 人与豺狼
第四十一章 人与豺狼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喝:
“珞伏山,你还要不要脸!”
众人回头去看,原来是巫母的孙女,也就是珞秀秀。连忙让开路,只听珞秀秀骂道:“珞伏山!你那天想灌醉徐清,反被人灌醉。误了自己的事,反把责任推给他,你还是不是男人?”
“秀秀,我……”珞伏山连忙解释,珞秀秀却摆头无视。
巫母招了招手:“秀秀来啦,到我这里来。”
秀秀如小鹿一般蹦过来,锤了徐清一拳,然后抱着巫母道:“(巫母),你是知道的,珞伏山喜欢欺负客人,喝酒误事怪不得别人。”
那一拳被珞伏山看在眼里,让他又是一阵憋屈。
此刻,众人也都想起了珞伏山的秉性,才是恍然道:“伏山伢子,你说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之前那个老头哼了一声道:“秀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谁知秀秀柳眉倒竖,呸了一句道:“谁和你一家人!”
那老头又是冷哼一下笑道:“现在不是,早晚得是……”
秀秀气得不行:“你!”
阿姳巫母出来止住二人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这样,两个人白罢了争执,围着的村民也分为两派,一边要治徐清的蛊惑人心之罪,原因是他不来珞伏山就不会罪。一边则认为珞伏山该罚,徐清则是无罪。
有人指着要罚珞伏山的那帮子人道:“哼,你们那些人,莫不是也被这小子蛊惑了吧!”
那帮人反驳道:“苍天在上,巫母在此,蛊惑不蛊惑,你们说了不算吧!”
“行了……”巫母敲敲拐杖,问徐清道:“他们说你昨夜偷鸡,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
“我还是那句话,一无物证,二无人看见,就凭猜测,怎么能定我偷窃。”徐清道:“况且,我昨晚再屋里沉睡,难道还能分身不成!”
“嗬,谁能证明你昨夜在屋里?”
“这,”徐清一时语塞,这谁能证明,大晚上的,也只有自家老婆能证明了,可那有什么用?说出去没人信哇。
“看吧……”那老头奸滑地捕捉到了徐清的神情,立马道:“伏山伢子醉酒了不假,该罚,可这醉酒是别人谋划的嘛,伏山伢子涉世未深也可原谅。而这偷鸡之人,谋划之人,就在眼前!”
再一次,人群针对起了徐清,倒也还有人替徐清说话:“他钱都给了,也无大碍,鸡放到市场上卖,还不一定能卖好价钱哩!”
有人立即嘲笑道:“你这老倌,目光米粒大小,你不知鸡生蛋,蛋生鸡,鸡蛋鸡蛋,蛋鸡蛋鸡,几年之后是多大一群哩!”
徐清心道,完了,今天又该用暴力手段了,不然依他鸡生蛋的理论,今天就在这小山村里将军变奴隶了。
正在徐清手足无措之际。秀秀忽然道:“我可以作证!”
“哦?”
众人都看向她,眼神疑惑。
秀秀揉揉手道:“昨晚我久不能睡,便出来看雪,至四更天才睡。我站在那处,刚好能听见他鼾声震天,所以我可以证明他晚上没有出来。”
其实,她昨夜不止听了鼾声,还走进了徐清的房间,看他和三女大被同眠。只是徐清睡得死,没有发现,但她不知她的举动背黄诗梅察觉到了。
众人都是我明白了的哦了一下,显然对秀秀的话深信不疑。可徐清不偷鸡,而他所说之话如没有鸡毛,也合情合理,故而又是陷入了疑惑之中。
徐清见珞秀秀一句话让众人信服,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被一记白眼还了回来。
就在众人唉声叹气时,一个人跑了过来道:“巫母,不得了了,不得了,珞布老爹在集口看见有人卖鸡,卖的全是一刀杀的死鸡!”
这人说得是声嘶力竭,众人听了顿时暴怒,都问道:“是什么人?”
那人喘口气道:“珞布老爹说,他们是操的螺话……”
“螺话!”众人闻此,更是暴怒,用徐清听不懂的一些话指天画地骂了一会。然后巫母严肃地看看徐清,叫秀秀把他给带走了,之后怎么处理偷鸡一案,他就没机会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和他似乎无关了,三十文钱也要不回了。
“秀姑娘,为啥要我们走开?”
“唉,你不知道,我们螺族并不太平。”
“此话怎讲,”徐清问着,秀秀便一一道来。
原来,螺族共有万余人,住在一个叫螺的下县。由于知县是汉人,自不会让这万余螺族人团结一致,加上其他各种原因,螺族表面和气,私下里也还是明争暗斗得厉害。
这螺县地方小,导致各村各寨彼此争夺水源,土地,为了避免流血,各村各寨还有一个上头的组织。
每寨有巫母和村老二人,巫母是由上面传承下来的,继承制,村老由寨子里人口最多的那一支挑选优秀男子担任。秀秀就是下一任巫母,而下一任村老,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是珞伏山。故而刚才有人说秀秀,是他一家人。
巫母在寨里主持日常事务,既是村长也是村卫生所,还是村里的信仰。
村老常年在外,和其他村老共同组建一个议会之类的东西,协调各寨的矛盾。但议会里也是凭实力说话,有的寨子人多力众,说的话也就有份量。
珞秀秀这一寨人少,只算的末流一类。故而刚才得知是同族偷鸡之后,巫母支开徐清,是去做大家的工作了。无非是让大家先忍一忍,查清楚对方是谁。如果不是大寨,螺头村也能联合几个有亲的闹一闹,若是大寨,若是没有死证,可能也就这么完了。
这么一层层关系在此,听得徐清晕头转向,他只得出一个结论,似乎那个村老组建的议会,就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而秀秀话里一开始出现的“知县”一角,似乎没有作用。
于是徐清问道:“秀姑娘,他们动用私刑,难道县衙就不管的吗?”
珞秀秀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清:“你还见过管这些事的县老爷?”
徐清呃了一下,回到:“见,见过……”
珞秀秀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清道:“那就怪了,我们县老爷除了征粮纳税,拉丁服役的时候才派跑腿出来,平日里见不着的。”
徐清挠挠头,想到一个词——土官,大一点的兄弟民族都会有类似的自治区存在,掌管赋税刑法,可螺族这种小族就不一定有。
秀秀忽然提议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我们去找珞布老爹玩吧?”
徐清问道:“珞布老爹?”
秀秀轻哼道:“对啊,那天和我一起撑船的,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
徐清恍然:“哦,我记得记得。”说完,看了一下周围,雪还在下,小了许多,但没有马车还是走不得。
如在白帘里行走,剥开一排白帘,却见一屋立在旷野。茅屋不破,升起烟火,在这雪地里,无疑是多了一团暖意。
“(螺)珞布老爹?”秀姑娘敲着门唤道:“珞布老爹,开开门啊?”
“(螺)秀秀来啦,今天想吃什么……”珞布老爹开门看见徐清,顿时语滞。
“珞布老爹是打渔的,家里常有木弄鼓,青皮条这种小鱼,他经常串起来烤给我吃。”秀秀笑得月牙弯弯向徐清解释,又对珞布老爹道:“(螺)珞布老爹,这个汉人不坏,他知道昨夜的鸡是人偷走了。”
珞布老爹闻言,便让徐清进去,默默地往地炉上添柴,然后架起鱼来烤。今天烤的是鲫鱼,一拃长,巴掌宽,只撒些盐巴,烤得金黄却不见一点焦黑。
第一条自然给秀秀吃了,珞布老爹又拿起一条来烤。
珞布老爹问道:“(螺)秀秀,昨夜偷鸡的事怎么办了?”
珞秀秀笑着道:“多亏珞布老爹传来消息,不然这个汉人要被打死呢……”
珞布老爹摇摇头道:“(螺)我也是早上贩鱼的时候看见了,只不过没敢抓现行罢了。”
徐清只听得懂秀秀的话,处于半懵圈状态。
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把鱼翻了个个儿道:“(螺)鸡丢了是小事,可我看村里倒了许多房子,这才是大事哩。”
徐清不想当哑巴,不管听懂听不懂,也点点头道:“嗯……”
秀秀奇怪地问道:“你嗯个什么劲?听懂了?”
徐清如实说:“没听懂……”
“呵呵……”珞秀秀笑了笑道:“徐清,你是叫徐清吧?刚才珞布老爹说,村里房子倒了是大事,你那个小妹妹不是说你上懂天文下知地理吗,出个主意吧!”
徐清沉吟一下,想起在洛南的经验于是道:“房子倒了,是因为没有维修。没有维修要么因为忙,要么因为懒,因为懒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忙的,就只有减税少役一个办法了。”
秀秀再一次看傻子一样看看徐清道:“减税少役?怎么可能啊?这税是一年比一年重,都有螺族人逃去山里躲税了。”
徐清闻言大感惊讶,古代朝廷为了安抚人心,稳定地方,对兄弟民族有两策,一策是分化同化,二策是减免赋役。他地尚且如此,更不消说这湖广了。
湖广统一这才几年?
按道理来说,新并之地都会减税三年以得民心,为何这螺县是加税?
徐清问道:“那其他寨子呢,比如你说的那几个大寨,他们人多,岂不是更难过?”
秀秀愣了一下才道:“说来也奇怪,不知怎的,他们看起来好过多了。”
珞布老爹咳嗽两声,把鱼递给徐清。
第四十二章 村老
&;amp;bp;&;amp;bp;&;amp;bp;&;amp;bp;第四十二章 &;amp;bp;&;amp;bp; 村老
&;amp;bp;&;amp;bp;&;amp;bp;&;amp;bp;“(螺)你们不知道,我族内有三大寨,都是两千人的大寨。这三大寨占了我族六成人口,当然我部族之话语,都是他们掌握着。”珞布老爹拍拍手,放下烤串缓缓道:
&;amp;bp;&;amp;bp;&;amp;bp;&;amp;bp;“其余村寨的村老,不过是在那里打杂罢了。那三大寨乃是青螺,螺尾,螺田三寨,此三寨里,青螺人最少,但其村老似乎和知县有关系,故而能与其余二寨抗衡,甚至隐隐压迫着其余二寨。”
&;amp;bp;&;amp;bp;&;amp;bp;&;amp;bp;珞布老爹说着,珞秀秀就随口翻译给徐清听,待他说完,珞秀秀问:“珞布老爹,这和税收有什么关系?”
&;amp;bp;&;amp;bp;&;amp;bp;&;amp;bp;“(螺)关系大了,”珞布老爹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青螺和县令有关系,税自然少些,少的税去哪里了?不就摊到了我们这些人身上!”
&;amp;bp;&;amp;bp;&;amp;bp;&;amp;bp;“这,”珞秀秀骂了一句:“青螺的人真不是好东西!”
&;amp;bp;&;amp;bp;&;amp;bp;&;amp;bp;“(螺)秀秀,这话不要说”珞布老爹竹筒里倒豆子地道:“青螺村的也见不得多好,只有村老一家好罢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来偷鸡了。”
&;amp;bp;&;amp;bp;&;amp;bp;&;amp;bp;“什么?是青螺的人偷鸡!”珞秀秀站了起来。
&;amp;bp;&;amp;bp;&;amp;bp;&;amp;bp;徐清懵圈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amp;bp;&;amp;bp;&;amp;bp;&;amp;bp;秀秀怒又急道:“珞布老爹说是青螺村的偷了鸡!”
&;amp;bp;&;amp;bp;&;amp;bp;&;amp;bp;珞布老爹叹了一口气,劝秀秀坐下,沉重地道:“秀秀,此事不要声张,要是引起二寨相争,再流血就不好了。不过几只鸡嘛”
&;amp;bp;&;amp;bp;&;amp;bp;&;amp;bp;秀秀又腾地站起来,对着地上的鱼骨头一阵脚踩,借此发泄气愤。
&;amp;bp;&;amp;bp;&;amp;bp;&;amp;bp;珞布老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徐清心领神会,劝珞秀秀道:“莫生气了,知县之上还有州官,州官之上还有道台,要是知县不法,总有人治得了他嘛。”
&;amp;bp;&;amp;bp;&;amp;bp;&;amp;bp;“要是治不了呢?”
&;amp;bp;&;amp;bp;&;amp;bp;&;amp;bp;“唉,会的,会的。”徐清心里暗暗答应,这次去潭州,必要把这里的情况说一说。
&;amp;bp;&;amp;bp;&;amp;bp;&;amp;bp;“不会,官官相护!”秀秀看着徐清,有一种想要扑在他怀里撒气的想法,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行,故而转过头去不看他。
&;amp;bp;&;amp;bp;&;amp;bp;&;amp;bp;这时,珞布老爹身形一动,一个竹管似的小东西到了徐清手里。徐清讶了讶,珞布老爹给了一个眼神暗示,他便把东西迅速塞入怀里。
&;amp;bp;&;amp;bp;&;amp;bp;&;amp;bp;珞布老爹道:“秀秀,回去吧,等下又有巫女来要人哩!”
&;amp;bp;&;amp;bp;&;amp;bp;&;amp;bp;秀秀嗯了一声就往外走去,徐清也跟着,刚出门,冷热之差让二人不禁一抖。
&;amp;bp;&;amp;bp;&;amp;bp;&;amp;bp;抬头一看,雪已经停了,踩着几寸厚的雪,吧唧直响,二人就这样走着,留下一线脚印。
&;amp;bp;&;amp;bp;&;amp;bp;&;amp;bp;“姓徐的,我以后就是螺头村的巫母了”珞秀秀低着头走路,一边踢着雪,一边说道。
&;amp;bp;&;amp;bp;&;amp;bp;&;amp;bp;“嗯?”徐清不解她的意思。
&;amp;bp;&;amp;bp;&;amp;bp;&;amp;bp;珞秀秀哎得一下道:“你那么聪明,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啊?”
&;amp;bp;&;amp;bp;&;amp;bp;&;amp;bp;“什么怎么办?”徐清继续不懂。
&;amp;bp;&;amp;bp;&;amp;bp;&;amp;bp;珞秀秀黯然道:“哎呀!就是让我寨的人有饭吃,有好屋住,还有钱花,在别的寨子的人面前抬得起头!”
&;amp;bp;&;amp;bp;&;amp;bp;&;amp;bp;“唔,”徐清思考一下,他没办法告诉秀秀,几百年后,或许还不要几百年,螺族就会从此消失在历史里,根本没人知道。如果能实现温饱的一个民族,怎么能这么没前途呢?
&;amp;bp;&;amp;bp;&;amp;bp;&;amp;bp;珞秀秀推了一把徐清:“你说啊?”
&;amp;bp;&;amp;bp;&;amp;bp;&;amp;bp;徐清摇头叹道:“如果你只想让族人吃饱饭,只需迁出螺县即可。”
&;amp;bp;&;amp;bp;&;amp;bp;&;amp;bp;想螺族这等小族,迁出去极有可能就被同化了,可秀秀问的只是温饱,外迁之后土地肥沃宽广,不用仰三大寨之鼻息,也算回答了她的问题吧。
&;amp;bp;&;amp;bp;&;amp;bp;&;amp;bp;可珞秀秀似乎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或许她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不是这个,只见他长叹一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珞布老爹家里吗?”
&;amp;bp;&;amp;bp;&;amp;bp;&;amp;bp;“不知,”徐清摇摇头,手暗自捏了捏珞布老爹给的小竹筒。
&;amp;bp;&;amp;bp;&;amp;bp;&;amp;bp;“唉,呆子一个”秀秀翻翻白眼道:“你家的护卫已经来了,”
&;amp;bp;&;amp;bp;&;amp;bp;&;amp;bp;说完,珞秀秀转头就走了,似有决然之色。
&;amp;bp;&;amp;bp;&;amp;bp;&;amp;bp;徐清叹了一口气,只见村口有两行车轨印,恍然,应该是王山他们来了。
&;amp;bp;&;amp;bp;&;amp;bp;&;amp;bp;沿着车轨走,只见一家子人都已收拾好。
&;amp;bp;&;amp;b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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