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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重楼)-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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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再问他一次。
西门庆想到这里,继续让马加快速度,奔到了看马伙计的旁边。西门庆用他能够做到的最严肃的表情和语气,对那个伙计说:“你再想想,看马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出现,这个人应该接近过你的马,不要说谎。”
“东家……”那伙计犹豫了一下,然后为难的说:“我……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看马的时候,确实出现了一个人,她跟我问路来着。”
“什么样的人?”西门庆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问哪的路,然后往哪走了?”
“是一个女人,身段挺好看的,长得什么样子看不太清楚,她戴了顶大帽子。她就是问我,往南走是什么县?我说我不知道,我这辈子没怎么出过阳谷,不知道那边是啥县。她就‘哦’了一声,跟我说她的相好的去南边了,她很想去找,但是她不知道在哪,又不认识路,一个女人家挺不容易的,我就劝了劝她,我说那个人真有意的话,一定会再回来的,你自己走太不安全。完了她就丧气的原路返回了,就是这样。东家,我真不是有意不说,主要这是个女人,我是真没想起来。”那伙计解释道。
一个女人,水榭,有意思。水榭馆里的女人可都是妓女,可是一个妓女,能有那样好的身手?我不相信。但是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世外高人,看起来我都有必要去一趟水榭馆了。西门庆暗想道。
第一百六十八节 润浸
现在去水榭阁,时间上有些不太对,再者说来,神秘人帮助自己的层面固然很大,可也不能排除,这是武松在钓鱼,还是要等一等再说。等到晚上吧,那个时候,再去胭脂巷,我就可以有很多的理由,去那玩玩嘛,反正从前的时候,我也是那的常客。西门庆暗自想到,然后他对其他的三个人说道:“没事了,咱们回去。”
三人齐齐点头,四人四马,向北疾奔。心急马快,没过多久,就已经上了西街。这时候日头西坠,已经快要天黑了。还没等到西门药铺,西门庆就勒住了马,招呼王安:“王安啊,你带着马和剩下的人先回去,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
王安会意的点了下头:“东家您放心。”
说罢,西门庆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王安手中,眼看着三人继续向西行。西门庆又看了看日头,现在去胭脂巷仍然不妥,这个时间的客人还很少,需要再找个地方花些时间才行。正琢磨着,肚子突然感觉饿了。
西门庆这些天心里有事,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应付了事,不出屋子的话,消耗小感觉不出来,可下午骑马这番折腾消耗很大,让西门庆有些扛不住了。还是要寻个地方吃些东西,去哪呢?西门庆站在街头仔细的往两边看,眼睛落在了西江茶坊的牌匾上。
上一次在这,收获了三万两银子,虽然也是惹祸上身,但毕竟兆头还不错,今天就在这吃点东西,看到那些反对武松的人,也能顺便聊上几句,没准还可以获得些线索,对,就这么干。西门庆想到这里,迈步走进了西江茶坊。
茶坊的伙计笑脸相迎:“西门大官人,您请这边坐。”
西门庆一愣,抬头看去,这伙计仍然是生面孔。上一次自己来的时候,这些伙计可没有用尊称,为什么今天这么懂规矩,这让西门庆倒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偶:“嗯,来了。”
伙计慌忙擦抹桌案,西门庆什么还都没有点,点心水果就已经摆了上来,这到让西门庆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来这就是想简单的吃一口,晚上还有正题呢,弄得这样普涨,简单吃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伙计,我晚上有事,随便吃点就走,不需要这样的。”西门庆琢磨这种话还是说在头里,西江茶坊算是对自己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友好的地方,不能把这友好弄的生分了。
“西门大官人,您这是什么话。实不相瞒啊,上次在这里包场的那妇人已经彻底的把西江茶坊盘了下来,现在这就是她的产业,她特意嘱咐过我们,说您要是到这来,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而且一切费用全免。”伙计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西门庆心里就别提多别扭了。西江茶坊距离西门药铺很近,这妇人盘下了这店,就可以说对自己形成了监视,摆明了是要看着自己跟武松相斗,不斗死一个不罢休。既然这种监视都变得如此明朗,似乎自己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能白吃饭还是不错的。
“那就捡后厨拿手的菜上吧,我一会还有事,所以快一点。”西门庆不再有什么顾虑,而是用豪气的口吻说。反正也是被监视,扭捏也是没用的。“不对,等等。”西门庆突然想起来,自己放任对方上菜的话,很有可能弄的很复杂,那也就背离自己的初衷了。“还是跟上次一样,一盘牛肉,一个馒头,一碗粥就可以了。我最近肠胃不好,吃这些最好。”
“这就跟您自家馆子一样,不用这么朴素吧,西门员外。”伙计试探着说。
“怎么……不行?”西门庆反问道。
“可以可以。”伙计慌忙点头:“您稍等,这就来。”
片刻之后,肉、馒头和粥齐备,西门庆看到吃的东西,方知自己有多饿,此时也顾不得平时在外人面前的架子,甩开腮帮子死命的吃喝,这动作像极了西门庆平时看到的街头的力巴,看来吃喝的样子跟这个人本身的关系并不大,而是跟心态有关。那些力巴,天天为生计而忧愁,对于他们来说,吃饭就是一种奔跑,如果跑慢了,就难以生存。对于现在的西门庆来说,吃饭真的是一种奔跑,如果吃满了,就查不到线索,查不到线索,就只有死。
这些念头在西门庆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牛肉的香气,馒头的松软与米粥的缠绵。这餐饭吃的极其过瘾,风卷残云之后,西门庆打了一个幸福的饱嗝,但在这饱嗝之后,刚才那种逃离的心情又瞬间的涌了上来。
怎么办,现在去哪?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坐轿子去胭脂巷,应该正好是妓院开始来人的时候,我混进水榭阁。等等,我混进水榭阁做什么呢?我并没有见过那个在马鞍上写字的女人,不知道她的样貌,那要怎么去寻找她呢。不不,这事应该不用我担心,下午的时候,是她来找我的,我去到水榭阁,她也应当会主动出现,来接近我。可是,她来找我的时候是下午,我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了个大圈,在几乎回到家的时候,又折返过去,估计早就超过了那姑娘设想的时间范围。唉,我真是蠢,刚才大好的线索摆在面前,我居然没有白天去一趟胭脂巷的勇气。
西门庆啊西门庆,你优柔寡断,胸无点墨,智商平平,你究竟拿什么跟武松斗啊?凡人跟天神战斗,怎么可能会胜利呢,只不过是为其他人,增加一点笑料而已,而你自己,只能够成为笑料当中那个最让人不齿的小丑。
西门庆想到这些,心情越发的烦躁,他有心再吃些东西,赶走这些负面的情绪,但怎奈胃部充实,已然吃饱,这时候即便吃再好吃的东西,怕也是没有那种好心情了吧。想到这,他长叹一声,然后说:“我吃好了,是不是不用结账了?”
那伙计马上跑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是的是的,不用结账了。您瞧我这记性,我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什么大事儿?”西门庆心中一凛,难道是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贵妇已经等的不耐烦,嘱咐伙计当我再次来西江茶坊的时候就不让我出门,直接干掉我?之前让我先吃一顿,好不做个饿死鬼。看来那女人想的还挺周到的嘛,这样也好,与其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线索,倒不如在幸福之后的忧愁中死去,筋疲力尽的西门庆想的很开,一种豁达的情绪第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是夫人让我交给你一件东西,你等等啊。”那伙计说完话,竟不理西门庆,径直的往后面跑去。
西门庆看了看西江茶坊的大门,仍旧虚掩着,自己只要站起身,轻轻的推门,就可以走到西街上。脱离了西江茶坊的控制范围,最起码有逃跑的机会。谁知道那伙计拿上来的会不会是什么上吊的绳索,或者是装着毒酒的酒壶。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够继续活下去,再怎么说都是有希望的,说不定我投军之后,真的可以出人头地。
西门庆几乎就要站起身来,但是他始终没有走出那一步。他感觉,自己逃避的太多了。他感觉,自己的恐惧实在是太多了。三万两银子,自己分文没动,真的就是那女人想要取走自己的命的话,把银子退给她不就行了,大不了再加上店铺。何况那女人应当也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刻干掉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脑子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吹坏了吗?转过念头来的西门庆,想到了自己的幼稚和可笑。这种欠别人东西的感觉,确实太难受了,尤其,当这东西是一笔巨款,或者是一条命的时候。
伙计跑过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西门庆的胡思乱想,西门庆抬起头,他看见那伙计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似乎有个小袋子。袋子?那是什么东西,西门庆想不明白那会是什么。伙计走的很快,几步到了西门庆的近前,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西门大官人,这就是我家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这是什么?”西门庆不解的问,他并没有用手触碰,谁知道这袋子有什么古怪。
“这个我家夫人可没说,他只是告诉我说,这东西会对西门大官人现在调查的事有帮助,而且夫人还说,要是西门大官人真的有心的话,应当自己就可以看明白夫人送这袋子的意思,别的就没有跟小的说了。现在小的把东西和口信都带到了,完成职责,西门大官人您可以现在就离开,也可以选择在这参详袋子。”伙计微微鞠躬,而后把碗筷撤下,换上了茶水,退了下去。
西门庆把袋子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这袋子有巴掌大小,四方且扁平,看上去更像个面饼,而绝非布袋。接口出用细密的针脚缝制,针法精湛,令人叹为观止。袋子并没有口,是封起来的,而且里面也有东西。用手指捏去,感觉里面的东西像是粉末状的,西门庆放在手里做着拍打,想要拍出些粉末,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缝制袋子的布料质地紧密,无论西门庆怎么拍打,也没有一丝半点的东西泄露出来,这让西门庆有些丧气。
这东西是什么呢?不对,东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袋子里装的东西。可是袋子缝的这么紧密,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打开袋子,可是一个袋子,又能说明什么呢?那女人要是查明了什么,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我现在也算是为她做事,居然还猜这种哑谜,实在是好生没劲。西门庆把袋子摔在了桌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虽然说,刚才喝了粥,但那米粥粘稠的很,远不如这样喝水来的舒服和解渴。
一杯茶水下肚,西门庆的心思平静了许多。这女人给自己猜谜是有用意的,西门庆回过味儿来。如果自己能够猜出这谜题的话,就代表自己并不蠢笨,除了会说那些豪言万丈的口号之外,对于那女人还有些实质的作用。可是反之,如果自己猜不出这谜题的话,也就可以从一个方面证明,自己仅仅是一个会说空话的人,丝毫没有存在的必要。也许那个时候,才是抹杀自己的时刻吧。虽然也许不至于那么严重,但是要是连个谜题都猜不出来,距离打败武松,也就过于遥远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谜题,就肯定会有答案。要是我西门庆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袋子也弄不明白的话,就谈不上搬到武松这座大山了。
西门庆来了劲头,重新把袋子放在手上把玩,几乎从每一个角度,去观看,去抚摸。缝制袋子的布料没有任何图案,四周都一样。而针脚的疏密程度也完全相同,应该也不是用这个在传达什么信息。不管怎么说,袋子里的东西,一定是至关重要的,先打开看看吧,反正那女人也没说,不可以打开袋子。
西门庆想到这里,把袋子拿起来使劲的用手撕,撕了几下,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劲儿太小,还是袋子太过于结实。无论是布料还是针脚,都没有出现任何的破损。西门庆有心想跟伙计借剪刀,但想来自己的窘态一定会被伙计转述给那女人,这让西门庆有些不甘心。解开谜题正确的办法,一定不是用剪刀剪,如果是用剪刀剪的话,伙计一定会为自己拿来剪刀一类的东西,这才说的通。
可是伙计什么都没有给我拿,连解开谜题的钥匙都没有,这让人应该往什么方向想啊。西门庆心中气恼,抓起旁边的杯子,就往嘴中倒去,这时候,他才发现,杯子中的茶水,早就被自己刚才一饮而尽。
等等,伙计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给我,我并没有要茶水啊?这茶水是伙计主动给我上的,而且是在扯掉了碗盘之后,端上来的。我刚才喝的是粥,就算是不喝茶,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何况我也说明,不要给我上其他的东西。也就是说,茶水,很有可能就是解题的钥匙。可是……茶水怎么解题呢?
按照上剪刀,就是要用剪刀剪开袋子的思路来看,上茶水,那就应当是用茶水去浸湿袋子?对,应该是这样,这是合理的。袋子是用布缝成的,如果那妇人并不想让我用水去浸湿的他,那完全可以用不透水的牛皮来缝制袋子。牛皮的袋子一样可以让我从外面摸到里面的东西,对于能够轻易拿出三万两银子的女人来说,找一张缝袋子的牛皮,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这么想来,布和水,应当只有这一种解释。
西门庆反复的思考,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把袋子平淡在桌子上,把袋子中的粉末尽量的用手指按的均匀,然后拎起茶壶,往袋子上倒了一点水。他并没有一次倒太多,因为如果那妇人希望自己用水完整的浸泡袋子的话,上一个深盘子不是更合理吗?况且倒得少可以继续倒,但是倒水倒多了,想收回去的话,却是不可能的。
茶水润浸了袋子的右上角,那布仿佛有魔力一般,一见茶水,便把它吸了个干净,仿佛西门庆从没有倒上去一般。即便如此,西门庆倒了一些之后,便把茶壶放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袋子。在他的脑海里,他认为,也许会有一些粉末被水冲出来,然后自己就能知道,这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西门庆就这样眼巴巴的看了一炷香的时间,袋子没有任何变化,虽然有少许的茶水从袋子的边缘处渗出,可是那水中没有任何的粉末。想想也是,那些干粉都不能从布中透出来,被水打湿的布,过滤性自然是更强了。
看来自己想错了,解题的钥匙不是茶水,幸亏刚刚只是润湿了一点点,现在应该还有补救的机会,我可以重新的参详。想过的错误路线越多,就代表我离正确越接近,西门庆鼓励着自己,然后伸手住抓袋子,他看到了四周的灯笼,也许是要把袋子放在蜡烛上烤,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吧,对,一定是这样,不然的话没有什么别的解释。
可就在西门庆的手指接触到袋子的一瞬间,他愣住了。从手指上清晰传来了一阵灼烧感,这刚刚还没有任何怪异的袋子,现在居然变得滚烫无比,西门庆几乎把握不住,重新把它扔在了桌子上。
发热?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庆的脑子里疑惑不已。等等,刚刚是不热的,在我加了水之后才发热,加水会发热的东西……袋子里面是……石灰。
第一百六十九节 鬼魅的字迹
遇到水会迅速发热,只有石灰才是这样。这还是西门庆小的时候跟其他男孩学的,用石灰撒别人的眼睛,一旦对方不明所以,用水来冲洗,那眼睛就会迅速的被烧瞎。西门庆亲眼看到过那些小孩用这样的方式去戏弄大人,但是当时的他没有敢看结果就离开了。
袋子里面是石灰,这是什么意思……貌似题目已经被自己参破了一部分,可这已经解出来的线索又有什么用呢,石灰,石灰,我这两天有什么地方接触到石灰了呢?西门庆仔细的把所经历的事又想了一遍,然后,他想到了。
是的,那些字都是用石灰写的。不管是传言当中武大身后的字,还是今天自己在马鞍上看到的信息,它们都是用石灰写的。可给我一小袋石灰是做什么呢?难不成让我用这石灰也出去写字,这要这么写,并没有什么书写的工具,何况这袋子坚韧无比,根本就打不开。西门庆有些无奈的想,这个时候的西门庆有些后悔,少年时代总听别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当时的自己对这个不以为然,现在突然觉得,见识太少,真的不行。事情结束之后,如果能够活下去,一定要多到外面走一走,多见识见识。
袋子虽然仍旧灼热,但西门庆的手已经能适应了一些,他把袋子不安的放在手里。现在是冬天,这袋子如同手炉一般,温暖着西门庆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冷的双手。
袋子里的石灰,西门庆觉得自己就算还在这想,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莫不如就带着这个去水榭阁吧,也许会有别的收获。想到这,西门庆把布袋攥在手里站起身来往外走,在他的想法里,伙计可能会出来问个一两声,西门庆也有心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能放自己离开。
但是,这想象中的声音没有出现,西门庆径直走出了门,来到了西街上。天已经黑了,店铺都挂出了自家的灯笼,整个西街显得很是光彩。
难道那妇人就不关心自己参详这袋子到什么程度了?居然也不让伙计过来问一问。带着这种想法,西门庆走进了一乘停在路边的轿子,轿夫看到西门庆的到来自然是热情的招呼,同时问道:“西门员外,这是要去哪啊?”
西门庆看了看左右,现在西街上人正多,在这里说目的地可能会不太好。先胡乱编一个吧,到时候上轿再说。“哦,去桂花楼。”西门庆也不明白,他的脑子里怎么就突然的蹦出了这个名字。
说罢,他走上了轿子,两个轿夫齐声的呼喝了一声号子,轿子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西门庆透过轿窗一直在看轿子的动向,当他发现轿子走到了十字街的时候,掀开帘子对轿夫说:“不去桂花楼了,我想去胭脂巷,咱们掉头。”
从十字街向南,走紫石街去胭脂巷,其实是一条绕远的路,不过抬轿这个活儿是看路线来收钱的,所以两个轿夫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而是马上掉头向南,一路奔胭脂巷而来。西门庆在选轿子的时候,特意选了一顶普通的轿子,这种轿子只要上了胭脂巷,就会融入到人流当中,不好找寻。真的就是背后有盯梢的也不怕。那妇人居然能够准确的说出,自己今天的调查涉及石灰,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要知道,石灰也是下午的时候王安才告诉自己的,而那个时候仅仅只是一个传言,至于马鞍上的字迹,也就发生在我走进西江茶坊的不久之前。贵妇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石灰的事,翻来覆去也就是我、王安知道的比较详细,李强和剩下的那个伙计可能知道一点,但不会知道最完整的信息。难道是……王安出卖了我?产生这个想法的西门庆禁不住的握紧了拳头,直到他感觉指甲刺痛了手掌,才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应该不会是王安,他没有理由这样做,毕竟他是原来的药铺掌柜所选定的人,这样的人,应当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而且王安这个人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精明,如果消息是从他这里走漏的话,他一定会事先在我的眼皮底下,让更多的人知道石灰的事,那样的话,一旦败露,一切将都无从查起。对,不会是王安。
西门庆给自己吃着定心丸,这让他的情绪也趋于缓和。
说起来,武大那天背后有字,从城南回到桂花楼,虽然说他一路上都在坐轿,轿子直接到了桂花楼的门口,从门口走进桂花楼的这段距离里,或许街上没有人。但是武大从城南上轿的这个阶段,保不齐街上就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当然了,当时街道上的灯光,如果不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近距离的观看的话,应该是很难看清楚那字到底是什么的。既然王安能够从轿夫那了解到信息,也许贵妇也了解到了,她向我发出的石灰的提示,不一定非得来自于西门药铺内部,对,只有这种说法是最合理的。
猛然间,西门庆的脑子里一闪,他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的关键所在,那飘忽的线索,就好像一只在米仓里乱窜的耗子一般,让人难以捉摸。西门庆搓了两下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伴着一个深呼吸,还是重复刚才的思路。这一次,他在那耗子一闪即逝的瞬间,捏到了它的尾巴。
如果说,出现在马鞍上的文字,是那个女人同伙计聊天,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写下的。这种说法可以解释的通,毕竟美色在前的时候,人的注意力总是不集中的,对于这一点,西门庆有着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充足的生活经验。
但是,武大郎晚上的这次,就绝对的说不通。因为写字,是要用眼睛看的,在夜色中,即便有月光的照耀,想要工整的写出不大的字,那得要求写字者有着猫一样的视力,但很显然,对于一种行动的限制条件越多,它就是越难实现的。因此,很有可能,写在武大背后和马鞍上的字,并不是当场写下的。
不是当场写下的,那就代表事先一定要有准备,可是准备好的字,怎么可能会以白灰的形式出现呢?西门庆的思考又陷入了僵局,他一边琢磨,一边把布袋从左手拍到右手上,又从右手拍到左手上。布袋还在发热,只不过这种温暖在轿子里,已经不如在西江茶坊里来的那么猛烈。在左右手轮流的温暖了几十次之后,西门庆突然笑了。
是的,谜题解开了。西门庆终于明白了贵妇的用意,她给自己这个袋子,是跟自己解释了所有事件中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环——写字。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准备一个类似的布袋,在里面装上石灰,然后把要写出的字,反向的用针或者刀剑在布袋的一侧挑出小洞,需要写的时候,只要把扎有小洞的布袋,往要写字的地方一拍,石灰就会顺着小洞喷洒到物体上,形成了那种工整而诡异的文字。
原来鬼魅的传说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把戏而已。想透其中关节的西门庆拍了拍脑袋,对自己曾经做出的种种假设,对于写字者的种种才想,感觉到可笑。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高人,哪有那么多的超长的力量,多数事情,只要认真的琢磨琢磨,其中的奥秘,就会显露出来。这就好像是舞台上的戏法,看上去玄妙无比,但只要知道其中的法门,任何观众都会对其嗤之以鼻。
那武大背上被写字就再简单不过了。通过短刀的刀鞘和树上的字,以及短刀被丢弃的方位,李强的分析应当是正确的。当时现场除了凶手和死者之外,还出现过第三个人,正是第三个人,把匕首给了死者,那既然第三个人可以把匕首给死者,他更可以把做好的布袋递给死者,让死者随意的一拍。
当时是晚上,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可能比较慌乱,现场杂乱无章,在只有月光照明的情况下,凶手没有发现那个布袋也是正常的。布袋有可能在死者死亡的时候被遗落在了现场,当然了,树林里的第三个人后来一定把它取走了,这才让如何用石灰写字成为了谜团。这第三个人,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恰恰相反,他可能是懦弱的胆小的。不,也许不是他,应该是她,那个今天下午出现在树林边的女人,也许就是我想找的。她应当是无依无靠的,也只有这样无依无靠的女人,才会想到,躲在阴暗的地方,用这种方式,来昭示武大的罪恶。西门庆想到这里,已经彻底的认定了在小树林里杀害那个妓院小厮的人,就是武大。只是,妓院小厮,狗一样的东西,以现在武大的身份杀死这样的人,完全可以逃避追求和制裁。但是武大为什么会杀人呢?杀人之后还劫走了那小厮的钱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没钱了。武大怎么会没钱,他的怀里一定是揣满了银子出门,除非他把银子遗落了。是的,王安跟我说,武大坐轿回桂花楼的时候,穿的是下人的衣服,这就说的通了,武大在还衣服的时候遗落了银子,所以杀人之后,才顺便的劫财。
还有尸体上的脚印,现在想来也是合理的。如果真的是武大杀的莫愁馆里的人,他的鞋上也可能会粘上血,他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换了鞋,但是他是个侏儒,和他脚的鞋子并不常见,他很有可能穿了一双稍微大一点的鞋,而穿着这双鞋的脚在踹尸体的时候,就出现了那种比平时的武大略大的脚印。
西门庆感觉心中舒畅,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解释了,下午的时候种种能够驳倒武大是凶手的线索,在现在看来,恰恰证明了武大就是凶手。只是,定罪不可以只凭借这种推论,一定要有真凭实据,这一点西门庆是知道的。
“西门员外,到胭脂巷了,咱们去哪家啊?”轿夫隔着轿帘问道。
“哦,就在这压轿吧,我自己进去挑。就不牢你们费心了。”西门庆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去了水榭阁,不能因为贪图少走几步路,让轿夫掌握了这个消息。轿夫,他们应当是阳谷县里掌握消息最多的人,他们行走于四方,他们彼此会交谈,说些今天的新鲜事。很多事情就是通过他们的嘴向外播散的,一定不能轻视他们的存在。
这次轿夫并没有再喋喋不休的像西门庆推荐妓院,西门庆觉得心中舒爽,但也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看起来莫愁馆这次出事,对于胭脂巷的冲击还是不小的,连轿夫都变哑巴了,这对于来这找乐子的人来说,真是一个好事。只是可惜,今天自己来到胭脂巷,不再是找乐子了,而是来找寻,事情的真相。
下轿的时候,西门庆摸出一小块银子,抛给轿夫,然后走进了胭脂巷,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那两个轿夫,他们并没有进胭脂巷,而是抬起轿子,原路返回了。这很不符合常规,一般来说,抬客人到胭脂巷的轿夫,都会在这里等等,因为总会有一些办事儿快的主儿,在这个时间就把一切都用光,需要坐轿回家了。这样的话,来回各挣一笔钱,才不枉费跑了这么远的路。
然而这两个轿夫却走了,再结合刚刚并没有向自己推荐妓院这个细节来看,这两个人,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轿夫。他们不是轿夫的话,又会是谁呢?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西门庆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是在西江茶坊门前上的轿子,这轿夫跟贵妇又脱不开的关系。看来,刚才那块银子给的冤了,我完全可以不给他们钱,让他们带我向夫人问好。
西门庆并没有因为这刚刚被察觉到的监视而感觉到暴躁,相反,他反复的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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