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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传说)-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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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魃不躲不避,被雷雨一掌劈在面门之上,也只是微微一顿,却来势不减,依旧张口咬来。亏得雷雨眼疾手快,顺手将腰中铁索取下,手中一抖,那锁链犹如蛟龙出海一般,自肩头绕下,射向那灵魃口中,被那灵魃一口咬住。雷雨借机凌空而起,一脚踢在那灵魃胸口之上,反手一提,那铁链另一端尚还被灵魃咬在口中,被李陶发力一拉,只听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之声。再看那灵魃,口中獠牙与铁链相磨,已有火星迸发,隐隐透出一股皮肉焦灼之气,被那灵魃嗅到,反而更加激发凶戾之气,紫瞳暴涨,又要扑上。
雷雨此时身居半空,不等招式用老,铁链一抖,便已缠在那灵魃脖颈之上,凌空而落,一脚踏在那灵魃头顶之上。那灵魃吃痛,扬手便是一爪,向头顶抓去。此时雷雨早已借这一踏之力,翻身落地,那灵魃一爪并未伤到雷雨,反而抓下自己头顶一块皮肉,痛得嗷嗷厉啸。雷雨眼见灵魃凶性大发,转身拔腿就跑,手中倒扯着一端铁索,铁索那端正缠在那灵魃脖颈之上,李陶此时运起轻功,绕着祠堂,足不点地,便是一阵飞奔。
雷雨放开身形,全力施展,只见一道人影宛若淡烟,足不点地,在祠堂周围上下奔行,犹如凭虚御风,流星曳电。那灵魃哪里追得上这般速度,被铁链拖着脖颈四处乱撞,或是假山湖石,或是殿角飞檐,或是窗棂门扇,均极那灵魃的头脸撞得粉碎。碎屑横飞。那灵魃被这一顿乱拖乱撞,一张脸早已是血肉模糊,唯有身上那紫篆符文愈闪愈亮,凶性更是有增无减。
雷雨与灵魃相斗之时,李陶也没闲着。古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之间。若要找出控尸人藏身之所,也是殊为不易。想到这里,李陶灵机一动,暗自寻思:“与其大海捞针,倒不如引蛇出洞,敲山震虎!”
李陶略一思量,气运丹田,口中一声长啸骤然而起,气势雄浑无匹,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于沧海怒潮之上。吼声之中更夹杂有狮吼雷鸣、象呐龙吟之声,周身雨水被李陶吼声中的内力一激,四散飞扬,打得周遭林木叶落纷纷。
那灵魃猛然听到李陶的吼声,身上符文一暗,竟不再挣扎,动也不动。任凭雷雨拖拽。眼见得这般情景,李陶心头暗喜:“看来所料不差,那控尸人定然是以什么只有灵魃才能听到的声音催动符文来指珲灵魃行动,此刻被我啸声压制,灵魃听不到指令,所以才一动不动。”
李陶猛然将啸声止住。身后一声轻微的响动传人李陶耳中,虽然只是一瞬,但对李陶来说,已经足够了。眨眼间,李陶身形一动,连过两道回廊,来到一座偏厅墙外。纵身而起,探掌而入,足尖一点墙体,抽身而返,一个不足五尺高的小人,状似猿猴,被李陶擒住后颈,抓了出来。李陶将小人丢给雷雨,雷雨立刻封了他穴道,铁链一抖,将那小人捆在地上。
控尸人被制,灵魃便也失去了控制,直挺挺地立在庭前,符文渐暗,一动不动。
一场恶斗总算过去,李陶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奇装怪发的毛脸侏儒。
看了许久,李陶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也不顾那侏儒目光中的怨毒之色,盘膝坐下,拍着那侏儒肩背,开怀大笑。
只见那侏儒身上里里外外不知围了多少层毯子,让人看不清手脚,脸上浓眉虬髯,与那灵魃倒是酷似无比,只是这侏儒的须发似是被他精心修理过一般,左盘右束,极小的眼神里透着凶光,厚厚的嘴唇向上翻卷,衔着一根状似苇管之物,通体雪白,上有紫色符篆,非金非石非木。侏儒口耳七窍之内,鲜血横流,乃是被李陶内力所伤,动了经脉肺腑,再配上这等相貌,甚是滑稽。一时间看得李陶忍俊不禁。
李陶瞧了瞧那侏儒嘴上衔着的苇管,抬手将它取下,放在自己嘴边,吹了一吹,竟吹不出响。正暗自疑惑之间,只觉身后一股冷风袭来,回身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灵魃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符文闪烁,垂手而立。李陶不敢再吹,数个呼吸过后,那灵魃符文渐暗,凶气渐消。李陶立时明白,这控尸人就是以此物控制灵魃的。
想通了这道关节,李陶扬声问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谁知那侏儒也甚是硬气,哑着嗓子,阴恻恻地向李陶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刑部的捕头,我劝你们还是速速回京吧,廓州的案子,不是你们能查得了的!”
听了那侏儒这话,李陶眉头一皱,思量许久,张口说道:“这灵魃如此威力,炼制不易吧?”
那侏儒听了这话,甚是得意,扬声说道:“那是自然。”
李陶接口说道:“这灵魃一物,尸器相生,也就是说,要是我折了这根苇管,是不是便能毁了这灵魃呢?”
那小侏儒听了李白此言,眉宇间一丝焦虑一闪而没,随即扬声说道:“胡言乱语!”
李陶是察言观色的个中好手,又岂会这般好骗。眼见这小侏儒抵赖不认,李陶也不说穿,口中轻声说道:“哦哦,看来是我多虑了。”
语气虽是柔和无比,手上却猝然加力,“啪”的一声,将那苇管折为两段。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爆响,李陶身后的灵魃也齐腰折为两段。却是骨断筋连,仍然连成一体,只是上下对折,头脚重叠,很是滑稽。
李陶一声轻笑,又将苇管凑到嘴边,吹了口气,却见那灵魃身上符文闪了一闪,向前挪了几步。
再看那小侏儒,满面痛色,眼中凶光爆射,似要喷出火来,直直地瞪向李陶,只可惜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第三百五十七章义庄
李陶看着那小侏儒粲然一笑,张口说道:“看来我猜对了。这灵魃现在还是能动的,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来的,和廓州的案子又有什么关联?倘若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便毁了你这灵魃!”
只见那小侏儒满脸痛色,眼珠乱转,思虑许久,张口说道:“你别动手,有话好说,我也是拿人钱财,受雇于人。好,我说,是……”
“是”字刚刚出口,只见那小侏儒头颈一歪,李陶连忙上前,伸指一探,已没了呼吸。再将那小侏儒翻过身来,只见那小侏儒背后,一根银针正插在颈椎之上。
雷雨在一旁骤然起身,大喝一声:“何方妖人,装神弄鬼!”
足尖一点飘上屋顶,扫视整个古宅,却是毫无发现,只得翻身而下。雷雨向李陶摇摇头,李陶恼火不已,将那手中的苇管折得粉碎,只听噼噼咖啪一阵筋骨爆响,那灵魃也已瘫在地下,筋骨尽碎,身上符文渐暗,消失无踪。
此时天光见亮,李陶与雷雨牵过马匹,双腿一夹,沿着官道直奔廓州飞驰而去。
行了半日,远远地已望见了廓州城头。这半日行程,李陶一路走来,沿途所见,净是饥民当道,饿殍遍野,更有饥民求生无路,易子而食,宛若人间炼狱。
实则,甘州郭州蝗灾,旬月之前,朝廷已运送赈灾粮款,先往重灾的甘州救济,由从五品游击将军秋白羽同正六品昭武校尉周廷辅调令禁军三千,一路押送,行至廓州地界。宿了一晚,第二日,正往甘州开进的途中,途经一片荒漠戈壁,领军将领与三千士兵连同粮食白银一并失踪,从此人间蒸发,不知去向。廓州城地处西北。乃是大唐门户,兵家要塞,如今赈灾粮款不知去向,饥民遍地,迟早生乱。因而李陶才会与雷雨赶赴廓州,调查此案,追回粮款。
……
两名亲兵、一个姓孙的班头、四名衙役带着雷雨与李陶在廓州城内穿街过市。那孙班头。年纪已经五旬开外,别看他身形伛偻。而且驼背,但他自小在廓州长大,在公门当差也有三十年了,对这廓州可算是了如指掌,因而被刺史派来,协助雷雨查案。
孙班头引着二人在城东一家唤作“宾客来”的客栈,投了房间,而后便向着案发的现场走去。尽管走在廓州的街巷之间,城外饥民震天的惨叫之声依旧回响在李陶的耳边。李陶心中明白。想要赈济灾民,就一定要查明真相,追回那笔粮款。正思量之间,他忽地听到身后一声长叹,清晰入耳。
李陶循着声响,回身看去,只见身后不远之处走来一人。看打扮,似是一个算命的先生,身着一身蓝白道孢,面如冠玉,飘三绺长髯,穿一双青布麻鞋。提着一根竹杖,杖上挑着一块白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大字——仙人指路,衣带飘飘,颇有几分神仙气度。此时正看着李陶,摇头叹气。
李陶上前拱了拱手,轻声问道:“老先生。不知你看着方某,摇头叹气,却是为何呀?”
那算命先生,朗声说道:“唉!我看两位仁兄面带黑气,印堂发黑,当是霉运缠身之相啊。不过不妨事,有贫道在此……”
正要再说,那引路的孙班头,抢上前来说道:“李捕快,莫要理他。这老头儿不知何时来的,在这一带市井之上游荡,惯会坑蒙拐骗,游手好闲。”
那算命先生见得衙役上前,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口中笑道:“是班头大哥呀!小的眼拙,冲撞了,冲撞了,看错了,看错了。唉哟,我仔细瞧瞧,哎呀,这位兄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宇间有一股披罗紫气萦绕,好一个遇难呈祥的贵人相,贵人相啊!几位慢走,慢走啊!小人这便滚到一边去!”神色慌里慌张,惶恐无比。
李陶扭身欲走,谁料那算命先生脚下一空,一个踉跄栽倒,直朝李陶撞来。李陶眼疾手快,左手伸出搭在那算命先生肩膀,用力一带,那算命先生顺势而起,连连拱手,口中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见那衙役眉眼一瞪,吓得那算命先生连滚带爬,夺路而去,被一众衙役军士看在眼里,大笑不止。
唯有李陶,望着那算命先生的背影,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那身后的衙役眼见李陶怔怔出神,叫了一声:“李捕快!”
听到衙役呼唤,李陶回过神来,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转过前方两个街角,眼前出现一处院落,白墙黑瓦,大门紧闭,门前吊着两个白纸的灯笼,迎风乱摆。那宅院的墙体极高,遮住了视线,看不到院里的情景,唯有片片纸钱不时从院内飘出。
李陶暗道了一声“蹊跷”,向身旁的孙班头问道:“当晚,押粮的军队,可是在这里过的夜?”
那衙役听见李陶问话,连忙答道:“回李捕快的话,不错,大军当晚就驻扎在这儿!”
李陶又问:“这是什么地方?谁家的宅子?”
那孙班头答道:“这哪是什么宅子!早年啊,这是一处城隍庙。后来荒废了,这一废,可就废了许多年。前年呢,新来的刺史大人下令,将这儿改成了一处义庄。”
李陶听了孙班头的回答,沉思起来。
雷雨接着问道:“粮草押运,怎么能将大军停进义庄过夜呢?”
孙班头听到雷雨问话,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方捕头,事情呢,是这样的。前不久,刺史大人曾下令放进一批灾民来,将这批灾民尽数安置在了刺史府里,从州府粮仓里拨粮赈济。怎料灾民越进越多,不但刺史府人满为患,连城中驻军的大营,也住满了灾民,一时间哪还有那么大的地方住得下运粮的大军呢,更何况这三千大军与粮草还不能分开停放!一时间,刺史大人也是万般无奈,本来想把刺史府或是守军大营的灾民迁来义庄,给运粮大军腾出地方来,但当刺史大人把这事情的原委同领兵的秋将军禀告之后,那秋将军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当即下令,大军开进义庄,暂住一夜,而后便率军离开。谁料,第二天在前往甘州的半路上,竟出了这档子事。”
第三百五十八章廓州刺史
李陶一边听那孙班头讲述,一边绕着义庄走了一圈,发现这义庄果然不小,停驻三千大军,倒也绰绰有余。
待孙班头说完事情经过,李陶接着问道:“这义庄出口,只有这一个吗?”
孙班头听了这话,不禁面上一笑,开口说道:“李捕快,您真会取笑,自古阴司一条路,有去无回。这天下的义庄都是只有一个大门。要不要小的带方捕头进去看看?”
听了这话,李陶笑道:“罢了,就先看到这里吧!”又转头对雷雨道:“雷捕头,我等来廓州公干,是不是先拜见一下父母官?”
雷雨点点头:“说的是呀!”
那孙班头连忙应承道:“那是,那是,二位可是要去刺史府?”
李陶笑道:“不错!”
那孙班头赶忙说道:“那好,二位,这边请!”
李陶笑了一笑,忽地猛然一个转身,只这一瞥之间,李陶突然看到一颗头颅正趴在义庄的墙头,正紧盯着自己。
瞧见李陶猛地转身,那人头也是一惊,猛地一闪,转眼之间便已消失无踪。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待到那衙役与军士转过身来,李陶早已缓过神来,拍着脑袋,口中说道:“绕晕了,绕晕了,分明是记得走那一边的!”
孙班头听言一笑,说道:“李捕快,小人自小在廓州长大,您只管跟着小人便是了。”
雨放声道:“孙班头,头前带路吧!”
说罢,二人迈开脚步,跟着那衙役,直往刺史府而来。
几人边走边说,路过一间茶棚,李陶便径直走了进去,要了几样点心糕饼,与众人吃了。而后,便与那孙班头攀谈起来。聊聊廓州的风土人情,气节物候。聊到兴起,只见李陶招呼众人脱下官靴,松松双脚。众人走了这一上午,早已是两脚生疼,听了李陶这话,纷纷脱下鞋来。喝茶谈天。聊着聊着,便谈到俸禄之事。
只见李陶一手提起自己的官靴。一手拿起孙班头的官靴,向着众人说道:“诸位且看,我这双京城刑部发的官靴,与你这廓州府发的官靴一比,可有什么差别吗?”众人凑将过来,略略一看,就看得分明,纷纷说道:“自然是李捕快的靴子好!”
李陶听了这话,豪笑一声。说道:“那是自然。要不都说,要做官,便做京城里的官,哪怕像我一个小小的捕快,跟地方州府的比,也是滋润不少!诸位若是想来京城发展,尽管来刑部找我们雷捕头。他会给你们谋个差事!您说是吧,雷雨捕头?”
雷雨不知李陶这番话是何意,但他还是点点头:“李捕快这话说的不假,诸位若要在京城有事,只管吭气,就包在雷雨身上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言谢。
李陶瞧了一瞧天色,扬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说完这话,便和众人一起,离了茶棚,向着刺史府走去。
将到刺史府,还未进门。便看见一伙军士衙役拥着一个五十上下年纪的官服老者奔着雷雨与李陶走来,这老者矮胖身量,圆脸,高鼻梁,八字胡,眯着一双小眼。
雷雨刚要开口,旁边那孙班头倒是甚会观人眼色,上前一步抢先说道:“雷捕头,这便是本州的父母官,廓州刺史鲁国平鲁大人。”
雷雨听了这孙班头的话,轻声一笑,上前几步,拱手施了一礼,张口说道:“刑部雷雨见过鲁刺史。”
那鲁知州眼见雷雨上前行礼,不由得诚惶诚恐,连忙上前,一把托住雷雨双手,张口说道:“雷捕头言重了,折煞老朽了!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刑部的李捕快,与我一起来廓州查案的!”
“快,二位里面请,里面请!”
雷雨与李陶也是一笑,说道:“大人请。”
入了刺史府大门,果然见到不少饥民,坐了一地,眼见李陶进来,俱都直怔怔地盯着。几人进了内堂,分宾主坐定后,一个穿青衣的师爷奉上茶来。
雷雨接了茶并没有喝,只是随手放在了桌上。
李陶喝了一口热茶,笑道:“好茶!想不到廓州亦有此等茶味。”
那鲁刺史听得李陶此言,大喜道:“李捕快谬赞了,待到二位公干圆满,归京之时,鲁某便与二位带些回京,闲来无事,冲来解闷!”
李陶听了此言,放声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鲁刺史啦!”
那鲁刺史也赔笑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眼看气氛越发融洽,寒暄了几句,雷雨张口问道:“鲁刺史,你可知我们来廓州,所为何事?”
那鲁刺史听得雷雨如此一问,当即冒出一身冷汗,张口答道:“知道…知道……是为了……”
后话刚要出口,却被李陶大袖一挥,将那鲁知州后半截话打断,截口说道:“不用多说,知道就好。天色不早了,进城之时我们已在城东投了客栈,客栈名字唤作——宾客来,住甲字一号房,刺史大人若有差遣,可差人前往客栈寻我。我们还有些琐事,这就告辞了。”
话音未落,李陶给雷雨施了个眼色,二人便已迈步出门,那鲁刺史连忙快步赶上,将二人送至门外。
行不多时,李陶转过数个街角,走到四下无人之处,运气一震,吐出一口水来,正是李陶在刺史府饮下的那口茶水。
“郡王,莫非那茶水有问题?”雷雨皱眉问道。
“十有**,为防不测,还是小心为上。”李陶骂了一句:“这个老混蛋,还真不简单。”
他们又转过两道街角,来到那“宾客来”的客栈门前,进了房间。
雷雨在房间里四下查看,过了良久,确定无事。
李陶不禁长出了一口浊气,坐在桌前,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从袖子之中,抽出一截竹筒来,正是那算命先生一个踉跄之时趁机一把塞在李陶袖中的。此时李陶拧开盖子,发现里边卷有一条白布,隐隐透着墨迹,李陶将手指探人,将那白布取出,摊在桌上,只见那白布之上,铁画银钩地写着十六个大字:火龙烧仓,阴兵镇粮,酆都鬼判,谁主闹罗。
刹那间,李陶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转瞬即逝。
第三百五十九章夜探
李陶将白布交于雷雨,雷雨看罢蓦地起身,将那白布在烛台上点燃,烧作一团灰烬。
“郡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今夜,我们再去探探那义庄!”
雷雨点点头。
……
阴森的月色下,白墙黑瓦的义庄此时更显凄厉。到了门前,李陶四下里略一张望,便俯下身来,借着月光,仔细地检查地面泥痕。
“郡王,你在看什么?”雷雨小声问道。
“廓州雨季,地面潮湿,再加上案发不久,三千军士、百万石粮草在这义庄门前出入,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李陶头也不抬道。
果然,在义庄大门东西两侧,各发现数处印记,在义庄大门东侧的一条道上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脚印和车辙印。都朝向义庄大门。
李陶伸开手指,探入那车辙印里,略一估量.足有两寸深。心念至此,李陶又走到了大门的西侧,俯下身来,细细观察,果然看出些许端倪。
李陶起身拍拍手道:“你看,这西侧的辙印,深不足半寸,却是背向义庄大门。而这大门东侧的车辙印深达两寸,朝向大门,可见是满载银钱粮食入的义庄,这西侧的车辙印深不足半寸,可见乃是空车而出,徒为掩人耳目,银钱粮食现如今一定还没运出义庄。也就是说,那三千军士在这义庄之内,已经遇害。”
“可第二天,载着车马出城前往甘州的又是什么人?银钱粮草既然是在义庄内被劫的,现在又藏在哪里?既然已经成功劫了钱粮,凶手又为什么还要再驾着车马,扮作官军继续往甘州开去,造成途中遭难的假象?凶手到底是为了隐藏什么呢?假扮三千军马,到底幕后主使者是什么人,有这般庞大的势力?在前往廓州的官道古宅门前暴毙的是什么人?伏击我们的又是什么人?”
听了雷雨一连串的发问,李陶的脑袋里一时间乱成一团,叹了口气道:“但愿所有的谜团。都能在这义庄中找到答案!”
说罢,李陶收敛心神,进了义庄之内。
当夜,月明星稀,惨白的月光洒了一地,难得的晴天啊。
李陶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湿气,缓缓移动脚步。沿着地上的辙印,渐渐向义庄的深处走去。满树的枯叶早已落得精光。被夜里的寒风一吹,夹着地上铺的厚厚的纸钱,四散飞扬,时不时传来几声寒鸦嘶哑的叫声,将这夜幕下的义庄衬得越发的凄凉。
沿着车辙印走了许久,忽然前方出现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车辙印到了这里,便骤然消失。李陶抬眼望去,依稀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破败的荒殿。李陶自言自语道:“想必这就是那城隍庙了吧?”
二人抬脚迈进了庙门之内,抬眼打量这座破败不堪的城隍庙。当先映入眼底的是几尊残破不堪的泥塑,左边乃是地狱天子阎罗王,右边对的是黑白无常,夹在中间的是一个紫袍皂衣、青面獠牙的恶鬼,紫金冠束发,捧着一本账簿。倒提一杆朱笔,瞪着一双鬼眼。殿门两侧俱是面貌不一、形态各异的恶鬼泥塑,足有十余座,色泽鲜亮,栩栩如生。在这惨白的月色映照下,甚是狰狞可怖。
在这森罗殿内。来回走了数遭,李陶不由地想起了那算命先生塞给他的那十六个字——火龙烧仓,阴兵镇粮,酆都鬼判,谁主阎罗。
面对着眼前情景,李陶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含义,就在李陶的眼光在这些泥塑之上不经意地一扫而过时。突然,一丝灵光在李陶头脑中闪现。
霎时间,李陶看出了疑点,对雷雨道:“这城隍庙如此破败,墙体泥塑,受风雨侵蚀,早已难辨真容,为何这十几座恶鬼塑像,这般鲜亮?”
“说的也是!”
雷雨当下走上前去,将手指在一尊恶鬼泥塑上一抹,竟蹭下一块朱砂来。他回头看了李陶一眼,从腰间抽出铁尺,搭在那恶鬼泥塑肩头之上,真气贯入,手臂一挥,将那泥塑肩头削下一块来。
李陶向那恶鬼肩头的缺口定睛一看,不由地一股冷气自后脊而人,直钻向头顶。原来那塑像仅是外围薄薄地裹了一层泥彩,当中竟立着一个人,肩头被雷雨一尺削下,连骨带肉,砍下一大块去。
见到眼下这般情景,雷雨撕下一截衣角,从腰间解下那酒囊,将囊中老酒倒在那衣角之上,将衣布蘸湿,在那恶鬼塑像的脸上擦拭起来。那塑像上的油彩本就不厚,才擦了数下,便露出本来面目,八字浓眉,颏下无须,国字脸,分明是白日里给自己引路的孙班头,此时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李陶,嘴角正挂着一丝诡笑。
李陶心头吃了一惊,感慨道:“果然如此!”
雷雨又走向旁边的一座恶鬼泥塑擦拭起来,不久便露出真容,圆脸,高鼻梁,八字胡,依旧眯着一双小眼,李陶更是心惊,这不正是刚刚还与自己喝茶寒暄的那位鲁刺史吗?
一时间,李陶懒得多想,将身上的长衫脱下,从雷雨手中接过剩下的酒水,一股脑全泼在长衫之上,一个一个地擦起那恶鬼的泥塑来,却不知正当李陶全神贯注地擦拭泥塑的同时,城隍庙的一个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狠狠地盯着李陶。
只一会儿工夫,十数尊泥塑已擦了大半,其中裹着的尸首,却都是李陶见过的人,有和李陶品茶寒暄的鲁知州,有带路的孙班头,有随行的衙役兵丁,有那夜甘凉道古宅里伏击李陶的控尸人,暴毙门前的灰衣汉子,还有知州府奉茶的师爷,“宾客来”的掌柜、小二,一时间,李陶如遭雷击,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廓州官道一路走来,到底什么是真的?谁是真的?那算命的先生是谁?刺史府里的刺史又是谁?孙班头,店老板,哪一个才是真的?
“火龙烧仓,阴兵镇粮,酆都鬼判,谁主阎罗”李陶喃喃念道:“这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时,李陶完全陷入了一片沉思,负起手来,在城隍殿内来回踱步。雷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不敢扰断他的的思绪。惨淡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投进殿内,将殿内的尸身泥塑映得越发狰狞,仿佛随时将要扑下来,择人而噬。
第三百六十章阴兵镇粮
也不知道李陶在这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多久,突然,李陶猛地抬起头来,嘴角隐隐挂上了一丝笑意,低语了一声:“我明白了”。
话音未落,李陶一步上前,走到那判官座前,指着对雷雨道:“最明显的往往是最容易忽略的,判官居中,阎罗在侧,岂不荒唐?”
说完便在那判官像上来回摸索,果然,发现一处破绽,原来这判官手中的账簿竟然可以活动。
李陶会心一笑,将那判官手中所握的账簿上下一翻,只听基座之下一阵机关轰鸣之声,那判官像向左挪去,那阎罗像向正中间缓缓移去与此同时,只听两侧厢房之内,机关轰鸣不止。
李陶身形一动,直奔两侧停尸的厢房,只见所有的棺材,无论大小,此时竟然全部掀开了盖子。
李陶一个一个探身看去,果不其然,所有的棺材里都躺着年纪三十上下的壮年男子,无一例外的面部青黑,嘴唇泛紫,双目圆瞪,眼球突起。只是有的颈下皮肉一片模糊,周身毫无伤痕;有的嘴角隐透着一丝诡笑;还有被刚猛的掌力震断周身骨骼而死的。这义庄所有的棺材加起来,林林总总,足有数千之众。
雷雨看的目瞪口呆,他苦笑道:“毋庸置疑,这些便是那些失踪的押粮官军了。”
李陶将上半身探进一座棺材,看了看那棺中的尸首,叹了一口气,抓住那尸体双肩,略一发力,将那尸体从棺中扯了出来,轻轻放在地下,抬手在那尸首脸上一挥,合上那尸首圆瞪的双眼,只听李陶低声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诸位兄弟讨个公道。”
说完。对着那尸身拜了一拜。反身将手臂探入那棺材内摸索了许久,竟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只听一阵机关作响,那棺材底竟然翻转过来。
李陶探身一看,只见金灿灿的黄金,齐齐地铺满半截棺材。耀得李陶双眼一花。见到眼下情景,李陶又依法连连拉开了几座棺材。果然,所有的棺材下面都有夹层,满满地铺着黄金,李陶探手取出一块金锭,仔细一看,那锭上整齐地印着“大唐中宗皇帝景龙四年赈”十一个大字。
李陶终于舒了一口气:“原来失踪的银钱都藏在这里,那算命先生生说‘阴兵镇粮’,人死为阴,这棺材里躺的全是遇难的官兵。便是说的阴兵了;‘镇粮’二字,就是说失踪的银钱便是藏在这遇害官兵的尸身之下;至于酆都鬼判,谁主阎罗,便是指将阎罗与判官各归其位,就能开启这棺材里的第一道机关;那么这‘火龙烧仓’四字,又是什么意思呢?火龙烧仓,火龙烧仓。难道是他?”
说到这里,李陶盯着雷雨道:“我有一种预感,要想知道答案,还得往城隍殿一行。”
二人再入这座城隍殿,李陶已不像方才那么迷惘了,脑中其余的问题现在已然迎刃而解。唯一不解的,便是那“火龙烧仓”四个字到底何指。
天色已近三更了,一阵寒风乍起,吹过城隍殿破败的大门,“吱吱呀呀”晦涩至极,如泣如诉,看了看那鲁知州、孙班头铸在泥塑里的尸身。李陶一声长叹,轻声说道:“鲁刺史,孙班头,还望诸位在天英灵能相助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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