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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传说)-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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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刀的种种传说,历来就是刀城人最爱听的故事,遗憾的是,历届的刀主虽然获得了拥有神刀的权利,但是真正拥有过神刀的,也只有三十年前的刀主刘胡子。根据老一辈人的说法,刘胡子使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当他获得那把神秘的弯刀成为刀主时,全城的刀客没有人能在他手底走过三招,人们只见刀光一闪,连刀的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刘胡子已经稳稳地获胜了。这样的辉煌大约持续了三年,刘胡子连续做了三年刀主,三年之后,他性情大变,有一天忽然带着刀只身进入大漠,从此再没人看见过他,一代神话就此湮灭,而那把传说中的弯刀,也再没有落入任何刀主的手中,这反而越发刺激了刀城人的好奇心——练刀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总想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四百九十章刀主

当李陶与李二十三来到刀城的时候,正好是比试的前一天。这一路上,李陶并没有与李二十三多说话,只告诉他让他尽力去比试。

第一天的比试中,去年的刀主刘忠轻松取胜,任何厉害的刀客,在他手下皆走不过两招便落败。

新出道的李二十三,更是只走了半招,便连刀也飞上了半空。李二十三虽然觉得狼狈,却又无法不服,刀主的刀法如此神妙,他只觉得自己修炼一千年也未必追得上。

李陶在一旁看得真切,这刘忠的确了得,让他大吃了一惊,就算自己或裴岳出手,也不一定能胜得过刘忠,他没想到这边塞小城尽然有如此高手。

正在思忖之际,突然起了一阵狂乱的风暴,大风端的厉害,将众人衣物弯刀尽皆吹上了半空,待风住后落下来之际,众人无从分辨自己的刀和衣物,好在这种风暴在刀城原属平常,大家也不辨识,只拣就近的衣物和刀佩上,从此便算作自己之物,至于原本属于自己的刀,自然也就归了别人,并都立下誓言不再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刀,再不追讨。

不多时便人人手中都有了刀,无一人空手,无一刀遗落,有运气好的,居然找回了自己原来那把刀,不免一阵欢呼,然而大部分人拾到的都是别人的刀,人们对新获得的刀颇不习惯,各自在空中挥舞着体验手感,一时刀光阵阵,呼啸声不绝于耳。

李二十三的刀也找不到了,他随手从脚边拾到一把青色的弯刀,这刀中等大小,模样普通,刀身上刻着“飞鸢”二字,想来便是这刀的名称。

众人收拾停当,眼见比试场的帷幕早被风吹得不知去向,比试用的高台早已倒塌。连城内的许多房子也倒塌了不少,今日的比试显然是不成了。于是刀主吩咐大家且回去收拾家中残局,受伤的人赶紧疗伤,几个精壮汉子留下来重新布置比试场地,三日之后重新开张。

这一提议得到众人拥护,大家吆喝一声,便飞奔走了。

这三天。刀城人投入了努力的修缮工作中。

李二十三不愿意在小主人面前丢丑,便在住的客栈后院勤加练习。李陶看在眼中,但却不置可否。

李二十三一心回想着刘忠那几招的精髓,一一化到自己的刀中去,三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精进许多,虽必定不能赢得刘忠,却也可以与一般成年刀客一较长短了,不由万分期待比试重新开张。

终于三日过完,比刀大会又开始了。刀城的刀客不仅仅刀法厉害。搭建比试场地也是一流,三天过后,人们来到会场,风暴的痕迹早已被清理一空,大帷幕重又张起,高台稳筑,又是人山人海。

大风之后的第一场比试。乃是刘忠与十年前的一位刀主对战。众人对这场比试期待甚高,早围得水泄不通,外围的人只有搭人梯来看。幸好李陶与李二十三早有预见,于先天凌晨时分便已来到会场,这才占得高台下的位置。

那老刀主正当盛年,看起来比刘忠还要年轻几岁。手中却是一把轻飘飘的小刀,想来这定然是在风中随手拾取的刀,与他惯用的刀风格迥异。

刘忠当时使的刀是什么模样大家已经记不清楚,此时却是一把厚背大弯刀,黑色的刀身一点光也没有,提在手里颇显沉重。

两人互相望一眼,打声招呼。行个礼,便拉开了架势。

老刀主手一抬,刀一扬,一股逼人的气势立时凸现,他大吼一声,人随声动,只见身影过处,刀光如潮水狂卷,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刘忠朝后略微一退,觑着一处空档将刀砍了进去,只见那重重潮水骤然一分,千百个影子合成一个,老刀主一个转身,又是一刀挥下,潮水重又生起,刘忠不断挥刀,那刀却仿佛被蜘蛛丝粘住,始终无法从老刀主的刀影中解脱出来,而老刀主的刀虽然气势磅礴,刘忠的刀却始终如怒海中的舟,压不沉,打不翻。双方势均力敌,你来我往,观者屏气凝神,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不觉已是百招开外。

老刀主和刘忠都已汗湿衣衫,目光却越加明亮,神态高昂,这是一种刀逢对手的快意,在刀中倾泻得淋漓尽致。

进行到第两百合时,老刀主忽然大喝一声,千百道刀影合成一道,重如山岳,慢慢朝刘忠头上压去。一旁看客亦是刀客,一眼便看出此刀雄浑厚重,且圆满无缺,毫无纰漏,却不知刘忠如何躲避?若是避让不过,只怕刘忠这刀主之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刘忠见那刀朝自己压来,毫不惊慌,竟然不避不让,也是大喝一声,将手中刀横砍出去。他一路来的刀法都以平稳冷静见长,这一刀却摧山倒海一般凶猛,竟然是以硬对硬的招数。

两刀相撞,在空中爆出一朵灿烂的火花,两人全身一震,老刀主身子猛往后退,他退得快,刘忠进得更快,一把刀始终架在他的刀上,力道源源不绝,一波强似一波。老刀主神情大为骇异,他没想到刘忠竟有如此大力!他退到后来,到底抵不过刀上力气,一个不稳坐倒在地,刀当啷落地,就算是输了。

众人这才吁了一口气。

这一战端的精彩,昨日之战,众人只道刘忠全靠机变取胜,今日一见,方知他力气也大得惊人,刀主之位,不是虚坐的。

老刀主从地上站起,由衷地赞叹一声,便下了台去。

刘忠抬起衣袖擦拭着汗珠,微微喘息,似乎是有些累了,神情之间却是说不出的欢畅,即使是昨日轻易取胜,也没有今日这般来得痛快。他坐在坐椅之上,尤其轻拍着手中的刀,似乎是在回味那一战的滋味,又似乎是在与刀对话,神态磊落,眉宇坦荡,李二十三一望之下,好生神往,刀主竟然是这般风采,更令他迫切地想要成为新的刀主。

由于刀客众多,且又停了三日比试,一时排名爆满,李二十三的比试推到了下午。一上午尽看他人比试,其间刀主刘忠与其他人又比试了三场,俱是百余招左右获胜,昨日那般轻松的取胜,却是再没出现过。午饭前的那一战,一个小刀郎挑战刘忠,五十合后刘忠获胜。

四百九十一章后生可畏

刘忠胜是胜了,但与昨日相比,却是相去甚远。虽说小刀郎们与寻常刀客都能战到百合以上,但是从昨日战况来看,刘忠对付小刀郎,当是不费吹灰之力,今日却斗了这许久,这让看台下的李陶甚为不解,只得归结于刘忠连战几场,感到疲倦了。

李二十三却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注意到刘忠今天上午虽然战得辛苦,却神态愉悦,早已崇拜得五体投地,满心期待着下午与他再次交锋。至于刘忠今日与昨日相比是退是进,他早无暇去想了。

下午很快到了。

李二十三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并没有一上来就向刘忠挑战,而是先与几名成年高手较量。

李二十三的对手赫然竟是上午的老刀主,众人皆知其厉害,李二十三也不料自己随便抽个名字便抽中了他,定了定神,飞身上台。

行过礼后,李二十三看了看手中的刀,这把名叫“飞鸢”的刀是第一次被他用来与人对战,不知顺手不顺手?

正思索间,老刀主早已劈刀过来,重重刀光铺天盖地,李二十三只觉得目眩神迷。刀城的规矩是比试场上竭尽全力,即使是面对比自己弱千倍的对手,也不可有一分相让,以示对对手的尊敬。因此老刀主手下毫不留情,其出刀时的狠辣,丝毫不弱于与刘忠对战。

李二十三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地一闪身,挥刀一格,只听众人惊呼一声,眼前一道黑影飞出老远。他定了定神,这才发觉,飞出去的那道黑影竟然是老刀主手里的刀。

这是怎么回事?

李二十三呆呆地看着老刀主,不明所以。老刀主亦是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肌肉不断抽搐。台下众人忽然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而刀主刘忠,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怎么了?”李二十三有些慌,舔了舔嘴唇问道。

老刀主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仰天长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刘忠,你这刀主之位只怕不保了。”

言毕跳下台去,拾起自己的刀。重新站在人群中。

“什么?”李二十三依旧茫然,他求助地望向刘忠。希望获得解释。

“小刀郎,你赢了。”刘忠轻声道,一双眼睛却毫无喜悦,目光中满是担忧,直盯着他,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的刀,欲言又止。

李二十三轻轻摇头:“不……”

然而师爷已经开始念下一场比试的刀客名字,他只得慢慢下了高台。在众人的欢呼中走到李陶身边。

李陶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李二十三茫然地望着李陶,满心疑惑道:“小主人,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李陶觉得此事很是蹊跷,通过第一天的比试,李陶对李二十三的武功大概心中有了数,可今日李二十三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就在此时,李陶瞥见刘忠正向李二十三这边张望。

李陶心中一动:莫非这个刘忠知道个中原因?

李陶不再向李二十三询问。而是将注意力又重新投到比试的高台上。

李二十三见小主人一再关注自己,他才开始慢慢回想那场比斗,整个过程忽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回忆起一切细节,当老刀主的刀压过来时,他手足无措。平时的刀法似乎都已经丢了,而握刀的手却忽然滚烫起来,他忽然感到手里的刀似乎有了生命,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想到这里,李二十三赶紧摸出那把刀仔细察看,青色的刀身,一尺来长。一寸半宽,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把刀——然而正是这把刀,那个时候,令他不由自主地转身、跳跃、挥手,只用一瞬间便架飞了老刀主的刀。

就好象手里的刀有自己的生命!

李二十三终于记起了全部事情,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惊,尚来不及想明白,台上又念到了他的名字。原来他这一番思量,台上又比过了三场。

这一次李二十三格外留心,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刀上,他甚至连对手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只感到手中的刀引导着他做出自己想象不到的动作,动作非常简单,只是角度异常巧妙,看似平常,却恰好可以制敌。

一招,仍旧仅仅是一招,小刀郎李二十三,再度战胜了一名顶尖的刀客,全场沸腾了,骆驼鼓响彻云霄,在台上,他只望见无数的手臂为他挥动欢呼,一些骄傲的老刀客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整个下午,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二十三身上,一个如此年轻的刀郎,嘴唇上甚至还没长出胡子,却拥有如此高明的刀法,刀客们赞叹不已。而李二十三在一场又一场的比斗中,渐渐掌握了与飞鸢交流的技巧,从表面看来,他的刀法是愈加娴熟了。

李二十三感到极其愉快,不住地微笑,如饮甘霖。然而在那愉快背后,笑容底下,他始终感到一些慌张,一些茫然,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下午的节奏始终很快,一场接一场的比斗,使他来不及去想那些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终于,最后一场比斗来了。这也是今天最精彩、最令人期待的比斗。

异军突起的小刀郎李二十三,与刀城的刀主刘忠,开始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这两人今日都无败绩,只是李二十三赢得轻松,刀主胜得艰难。当他们在台上面对面站定,人们都预测小刀郎将会赢得这场比试

刘忠站在李二十三面前,他是第二次成为他的对手,但是今天的情况和三天前已经不一样了。李二十三知道,这次自己一定会赢。

刘忠镇定地站在李二十三面前,经过多场激战,这个出色的刀主已经有些疲倦,却丝毫不显懈怠,仿佛每一寸肌肤都酝酿着招式。

李二十三心中明白,若不是有飞鸢,他注定是刘忠手下败将,然而现在飞鸢在他手里,那么神奇的刀,也许是天意,即使刘忠看起来无懈可击,飞鸢也一定会找到他的破绽,这是毫无疑问的。

李二十三有过相当激烈的念头想要退出比试,他感到这毫不光彩,堂堂的刀主是不应该这样落败的,而他这个胜利者将比失败者更可耻,然而他无法克制战胜刀主那种**,这样的愿望强烈得盖过了一切!

四百九十二章光明磊落

李二十三终于挥刀上前。

在冲上去之前,李二十三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赢!小主人还在台下看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李二十三下意识地朝台下自己刚地站立的地方看去,李陶还有原地静立着,看不出面上有什么表情。

李二十三举起飞鸢,这是一种无法防御的速度和姿态,刘忠连变九种刀形,还是无法逃出飞鸢的笼罩。

他输定了。

刘忠是何等刀客,胜败未必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明白,刀未完全落下,他便明白自己输了,然而,让李二十三不解的是,他的唇边,竟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些事情忽然在李二十三脑海里翻腾起来:昨日的刘忠,和今日的刘忠……他心念飞转,眼看飞鸢要大功告成之时,他猛然一撤手,飞鸢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线,飞了出去。

人群发出不解的呼声,他们都不明白小刀郎怎么会在这最重要的时刻突然松手。李陶从台下拾起刀,将刀掷往李二十三:“李二十三,接刀!”

李二十三侧头闪过,飞鸢落在了高台上的角落里。

人们更加疑惑了。

“小主人,把你的刀借给我!”李二十三喊道。

李陶想要问什么,看看李二十三的神情,又停住了。他解下自己的刀扔给李二十三。

李二十三接住,稳稳擎好,转身对着刘忠重新施礼:“刀主,我们再来过。”

刘忠微微一笑。

李二十三也笑了,他全神贯注地挥刀前行,刘忠轻松地接住了他这一刀,刘忠的刀绵密如云地递送过来,李二十三在刀影中左劈右闪,临机百变,虽然险象环生。但是很有几刀使得极其漂亮,令在场的老刀客们赞赏不已,他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刀郎的刀法忽然退步得这么快,虽然现在的刀法在少年一辈中来说算是出类拔萃,但是与其先前的表现相比,未免相去太远。

刘忠毫不留情。一刀紧似一刀,在第七十九招时。李二十三手中的刀与刘忠的刀相撞,李二十三不但刀飞了出去,胳膊上还挂了彩。

“刀主,我输了。”李二十三笑道。

李陶一直注视着李二十三,为什么明明输了,李二十三的神情却是这么欢快?他似乎心中有了一丝明了。

刘忠快步上前扶住李二十三的臂膀,赞叹道:“小刀郎,果然不错!”

他目光灼灼,忽然高举起李二十三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朝台下高呼:“刀郎李二十三,虽败犹荣!”

台下众人亲眼见得李二十三不屈不挠,虽然输了,却是光明坦荡,心下赞叹,也跟着大声欢呼起来。

李二十三笑了,只有他知道。刘忠这话之后,有另外一层意思。

李二十三从高台上捡起飞鸢,轻轻摸了摸,朝远方一扔,刀直没入沙漠之中,只见风沙滚滚。那把刀很快消失不见了。

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李陶与李二十三正要离开,刘忠叫住了他:“小刀郎!”

“什么?”李二十三回过头来。

“你需要一把新刀吗?”刘忠微笑着取出一把崭新的弯刀。

李二十三露齿一笑:“谢谢刀主!”

刘忠将刀掷给李二十三,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李二十三抽刀出鞘,雪亮的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炫目生辉。

李陶目光灼灼地望着刘忠:“飞鸢的事。刀主知道吗?”

刘忠望着李陶,再次笑了。他回想起自己去年成为刀主时的那一刻,前任刀主将一张地图交给他,要他去寻找传说中的神刀,他却没有找到。但是在寻找神刀的过程中,他却找到了父亲留下的一把刀,名叫飞鸢。

刘忠握着飞鸢,仿佛又看到了父亲,一年来,他每次练刀,必然是用的飞鸢。练习时,他并未感觉此刀有何特异之处,直到昨日比试,他才感觉到飞鸢中蕴藏的力量,这把神奇的弯刀,总是比他更快地找到对抗对手的招式,起初这令他惊奇,很快,他就感到不快。作为绝顶的刀客,他骨子里有深刻的骄傲,要赢,也要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何况,象他这样的刀客,又怎么会甘心受刀的支配?若不是这刀是父亲留下的,只怕三天前他就将刀扔了。三天前的那场大风将飞鸢遗失,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今日的几场比斗,他赢得虽然辛苦,却是堂堂正正。当他看出李二十三手里拿着的正是飞鸢时,不由为小刀郎感到担心,只怕他受不住胜利的诱惑。若不是当初大风过后立下誓言不可向他人询问自己的刀,他早就向李二十三说明了此事。让刘忠没想到的是,李二十三虽然仗着飞鸢赢了几场比斗,却在最后一场中扔掉了飞鸢。这令他深感欣慰:这个小刀郎,竟然有一腔傲骨。

“李二十三,你难道不知道放弃了飞鸢,你就必败无疑?”听刘忠说完飞鸢的故事后,李陶笑着问道。

李二十三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小主人。只是我想,刀的胜利,毕竟不是我的胜利,利用飞鸢,就算胜了,我这个人却是失败了,我和刀主都受到了飞鸢的侮辱。”

李陶听罢笑着点点头。

“何况……”李二十三迟疑一下,扭头看了看刘忠,挺起胸膛道:“我今日虽不能胜过刀主,但是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我果然没看错你!”李陶朗声大笑。

刘忠引导李陶与李二十三来到不远处的胡杨林里,那里有一座微凸的孤坟,坟前一座小小的石碑,未曾写字。

“这是谁的坟?”李陶问道。

“这里埋着我的父亲!”刘忠叹息道:“也就是三十年前的刀主,刘胡子。”

刘胡子?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没有想到,那个神话一般的刀主,竟然是刘忠的父亲,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原来他竟然是死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他的尸体的,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干了,埋在沙丘下,手里却还紧紧握着飞鸢,仿佛怕人抢走。”刘忠又叹了一口气。

李陶与李二十三都默不作声。

四百九十三章赐命李嗣业

在关于刘胡子的传说中,提到了他获得刀主称号的那一次比试,那一次,据说全城的刀客,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招,他的刀法成为一种传说,但是在成为刀主后不久,刘胡子却一日比一日憔悴,最后终于失踪了。谁也猜不透他为什么憔悴,也不知他最终去了哪里。现在看如此光景,他们都猜到了大致,想来刘胡子一定是无意中获得了飞鸢,利用飞鸢成为了刀主,固然荣耀万分,然而这荣耀毕竟是飞鸢得来的,像刘胡子那样骄傲的人,心里必然为此苦闷非常,只是他既然最终没有放弃飞鸢,可见他毕竟还是未能逃过荣耀的诱惑,即使他离开了刀城,却始终没有离开飞鸢,至死都不肯放弃,也算是执迷不悟了。

“刀主也不必难过,您的刀主之位货真价实,刘胡子前辈想必也能感到安慰了。”长白由衷道。

的确,任谁有这样的后人,都可以感到安慰了。

刘忠沉默良久,忽然一笑道:“二位,能否帮我想想,该如何为父亲立碑?”

李陶与李二十三颇感为难,通常立碑,总要将死者生平刻上去,但是刘胡子生前固然声名煊赫,这声名却来得颇不光彩,写上去似乎对死者不敬,这令他们十分为难。

“罢了!”刘忠等了片刻,朗声笑道:“父亲生前为名所累,死后便归于无名也好,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愿。”

骆驼鼓又响了起来,谁家在呼儿归家,天边的红光散尽,夜幕渐渐来临,刀城的一天又过去了。

“我们该回大草滩了!”李陶喃喃自语道。

……

“小主人,你可回来了!”李文皎见了李陶来禁松了口气。

“这个李二十三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的多!”李陶笑着道。

李文皎突然道:“对了,小主人,长安来人了。说陛下有急事召小主人回去呢!”

“哦?”李陶有些诧异,若没有紧要事情,李隆基是不会急着召自己回去的,他问道:“来的是什么人,说什么事了没有?”

“来的是高力士,他没说什么事!”

“高力士?”李陶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高力士作为内廷总管。贴身随侍李隆基,一般不会派到外面的。如今。李隆基派高力士亲自来,足见他是真的着急了。

“高力士现在何处?”

“他在潞州刺史府等小主人呢!”

李陶点点头,回头对裴岳道:“岳叔,你去将封丘与李二十三喊来,对了,让封大家把要的东西带来。”

当封丘与李二十三进来的时候,李陶正在专心致致地写着什么,封丘与李二十三不敢惊扰他,只是静立在一旁。

好一会。李陶将写完的信笺折好,装在封袋之内。

“封大家,东西你可以交给他了!”李陶指了指李二十三。

封丘点点头,将随身的一个包袱递给李二十三。李二十三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李陶,刚要开口,却被李陶摆手止住:“什么也不要问。岳叔会告诉你的!”

说完,李陶将自己写好的信交给裴岳:“岳叔,你带着这封信与李二十三去受降城去找张仁愿将军,将信与李二十三都留给张将军,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直接回长安与我汇合。”

裴岳点点头:“小主人。我知道了!”

“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吧!”李陶叮咛道。

“等等!”二人正要出门,李陶突然叫住了他们。

二人转过身来,李陶却没有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李陶才道:“李二十三,从今天开始。你叫李嗣业,不要让我失望!”

……

当李陶到达长安时,已经是七月初四了。进了长安城,李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直接奔向了皇宫。

“陛下!我将蓝田王接回来了!”高力士向李隆基小声道。

“太好了,陶儿现在在哪里?”李隆基一扫这数日的阴霾。

“蓝田王正在外面等候!”

李隆基急忙道:“快请陶儿进来,你派人将姚阁老也速速请进宫来。”

李隆基现在确实遇到了大麻烦,这麻烦是突厥默啜造成的。

草原上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大雪飘后海风寒,年年移帐雾中天。去年冬天的漠北异常冷,酷寒,即使是被牛粪烧的热烘烘的大可汗金帐之内还是冷,冷在大可汗默啜的心里,那是压抑的窒息。

默啜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大唐天子玄宗皇帝李隆基有意调动黠嘎斯、突骑施两部,会合三受降城、以及北庭的唐军精锐,对突厥腹地形成合围之势。

自从李隆基登基之后,默啜就逐渐感觉到了从塞内传来的压力,尤其是张仁愿在漠南建造的三座受降城,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匍俱、默棘连、阙特勤、阿史德元珍、暾欲谷,望着手下这些良将、猛士、智者,默啜的内心有些踌躇。局势是紧张的、危险的,唯一能让默啜感觉到一点点欣慰的是,默啜手里还掌握着突骑施钦化可汗娑葛的弟弟遮弩。

遮弩也是刚刚叛逃到东突厥汗国。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哥哥婆葛被朝廷任命为十四姓可汗,赐名守忠,遮弩仅仅被赐名守节,而且所分部落明显少于其兄,这个结果让遮弩难以忍受。叛逃到东突厥汗国后,遮弩欲借助默啜大可汗的力量来夺取失去的权利,这成了遮弩自做聪明的选择。

遮弩的叛逃使默啜掌握了突骑施的虚实,让遮弩带路闪击突骑施是个选择吗?

“先打黠嘎斯!”沉默半晌的暾欲谷给出了标准答案:“翻越曲漫山,就是黠嘎斯的牧场。”

南下,有三大受降城的阻碍,很难找到便宜;攻击突骑施,就要面对安西大都护与北庭大都护的唐军;只有偷袭相对偏远的黠嘎斯才最安全。唯一要克服的障碍也许就是满天的飞雪,以及草地上、山沟里丈余深的积雪。

“这个季节,翻越曲漫山的路早就被大雪掩埋了,如何过得去?”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找个向导,路,总是会有的。”暾欲谷毋庸置疑的口吻感染了众人,血管里冰冷的血受到激荡之后似乎再次沸腾起来。

四百九十四章草原大战

在阿热人向导的引领之下,突厥人踏上了西征之路,暾欲谷作为大军前锋,平雪开道。

踏过冰冻的塔米尔河,蹒跚在哈内河谷,绵延的台尔希河将突厥人指引到了塔尔巴加泰山脚下,牵着战马、抓着树枝、手攀脚蹬,登上了陡峭的山岭。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缓坡,缓坡地尽处是一个大“雪障”,唐努乌拉山脉。历经十日十夜的艰苦行军,突厥人绕过了雪障,却遇到了另一个问题,迷路了。可汗变得愈加焦虑不安。

进不得、退不得,正是左右为难的关键时刻,出去探路的哨兵居然发现了一条自北向南延伸的河流。突厥人沿着河流一路向北,在苏尔山口穿过西萨彦岭以后,来到了阿热向导提到过的阿尼河。

阿尼河“发源于西萨彦岭,向西南流入阿巴根河”。根据阿热向导来之前介绍,“通往阿热人的道路在阿尼河旁,这条通道窄的只容一匹马通过。”

突厥人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确认了前进的方向。

突厥人已经误打误撞来到了阿尼河的上游,顺流而下进入阿巴根河流域,就可以找到游牧在阿巴根河流域、叶塞尼上游的黠嘎斯。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突厥人来到了篝火点点的、寂静的黠嘎斯营地。黠嘎斯人的梦乡,很快被冰冷的长矛、炽热的火把击得粉碎。留给他们的只有惊醒的噩梦、带血的朝阳。

杀了黠嘎斯可汗,降服了黠嘎斯余部,突厥人准备踏着一矛深的积雪走上了归途。

就在此时,他们得到了坏消息,突骑施的钦化可汗娑葛已经率领十数万大军东进。突骑施人已经东进到了博勒济尔河流域的雅尔平原,依山傍水扎下大营,与北庭的唐军形成了犄角之势。

危险的局势一触即发,如果不是偷袭了黠嘎斯,那突厥就是三面受敌了。默啜可汗把大营扎在了金山之东,虽然是两面受敌。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默啜与手下的干将们产生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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