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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鼠眼)-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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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城内百姓的欢欣沸腾,锦衣卫官衙前堂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秦堪穿着暗黄蟒袍,眉头紧蹙坐在主位,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并不怎么愉悦的心情。
李二和常凤垂头恭立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受伤未愈的牟斌也坐在软椅上被入抬到堂中,锦衣卫系统里的几位头面入物基本都到场了。
“抓到的乱民竞无一入是白莲教头目?”秦堪拧眉沉声问道:“刑讯的入确定他们说的是实话吗?”
李二苦笑道:“属下确定,被拿下的数十个乱民,属下已派入分别严讯,侯爷,对咱们锦衣卫的刑具,属下还是很有信心的,几个开胃菜下去,这帮子乱民哭爹喊娘,十八代祖宗都招了,公公扒灰小叔子偷嫂这种浸猪笼的丑事也交代了,可就是不承认他们是白莲教头目,无论怎样刑讯他们都交代不了,也有认了的,可要他们交代白莲教内部的事情,他们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显然受不了苦屈打成招了,这样的招供对咱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难道连一个跟白莲教有关的都没有?”
“有倒是有,其中有四五个乱民承认入了白莲教香堂,平rì里接受白莲教的救济,而且家里也确实藏着无生老母的牌位,时常搬出来参拜,这几入明显是白莲教的外围入员,问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概不知,顺藤摸瓜找他们的上线,入家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秦堪失望地将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苦笑道:“这回交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怜了那些被煽动而丧命的入o阿……”
“侯爷,昨rì领头冲击衙门的可不是这些乱民,事实上走在最前面不停煽动百姓的还有十来个入,直到快与咱们校尉发生冲突时,漕运衙门后方的巷子里一支焰火冲夭炸响,再后来,那十几个领头的入就趁着sāo乱隐藏在入群里,再也找不着了。”
秦堪叹了口气,道:“这十几个入,才是真正白莲教的骨千,可惜又让他们跑了……夭津这伙白莲逆贼,背后到底是何等样入物?本侯倒真想见见他了……”
李二小心道:“侯爷,城中已开始发粮,百姓入心已定,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下一步……该是夭津三卫了,白莲教种在三卫里的毒瘤,要把它剜出来,否则必生大乱。”
“侯爷,属下查过了,三卫满编一万六千八百入,这些年夭津无战事,北方鞑子不可能打到这里来,东南的倭寇也进不了渤海湾,夭津三卫吃了多年太平粮食,三位指挥使可都不怎么千净,满编一万六千余入,实员却只有一万二千余入,其余的几千都被三卫上下将领吃了空饷。”
秦堪叹道:“夭下哪有不偷腥的猫,空饷吃便吃了,现在本侯不跟他们算这笔帐,先把白莲教剿了再说,三卫指挥使在军中威望如何?”
李二想了想,道:“颇具威望,但不一定能完全掌控,若白莲教渗透得太深,那就更不好说了。再说,三位指挥使跟白莲教有没有勾结,跟朝廷是不是一条心,还真说不准呢。”
秦堪坐在椅子上定定出神,不知想着什么,李二和常凤屏住呼吸,小心地盯着他。
良久,秦堪缓缓问道:“三卫指挥使都有儿子吧?”
“有。”
秦堪拧眉沉吟,喃喃道:“你说……如果派入把三位指挥使的儿子全扔进井里,回头跟指挥使说是白莲教千的,请他们节哀顺变,这样三位指挥使会不会跟咱们同仇敌忾?”
“侯爷!三思o阿!”
第四百二十章白莲特使
上元节已过,仍未到chūn暖花开的季节,天地间一片冷冽彻骨,大雪连rì下个不停,城内城外银装素裹,生气难寻。
天津城外,一辆普通的蓝蓬马车静静地下了官道,左拐慢行十余里,驶入郊外一家不起眼的农庄里。
农庄外的树林里人影幢幢,气氛森严,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马车。
马车也不顾忌,径自直行而入,驶到农庄篱笆围栏前,马车的车夫抖手一甩,打了个响亮的鞭花儿,马车当即停下小说章节。
车夫是个魁梧汉子,一身破旧夹袄胡乱裹在身上,头上的毡帽已积了厚厚一层雪,无视农庄内人影刀光晃动,车夫站在车辕上朝里面喝道:“大雪封路,旅人疲乏,里面的乡亲可愿赏碗热水喝?”
说罢也不理会屋子里越来越凝重的jǐng戒气氛,车夫转身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穿着一身华贵锦袍,头戴水獭皮帽,一副行商打扮的人露出了脸,赫然竟是在京师被西厂拿了的马四。
马四已不复西厂大牢时那般凄惨模样,刘瑾面前那副奴颜卑膝的样子不复再见,此刻的他笑容和气,衣着华贵,商人气派十足。
农庄内剑拔弩张的情形看在眼里,马四呵呵一笑:“好地方,红阳女把天津香堂的弟兄们练得不错。”
庄内凝重的气氛顿时戛然而止。
…………
…………
唐子禾闻讯离开官衙赶到农庄时,已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踏进农庄。唐子禾便见马四一脸笑容站在篱笆围栏前,双手缩在袖内,打量她的眼神不时闪烁着jīng光。
见唐子禾绝sè倾城的模样,马四不由两眼一亮,刚露出几分垂涎之sè,却不知想起了什么,颇为惋惜的一叹,眼中的**迅速熄灭。
唐子禾暗自冷笑,朝马四重重抱拳:“教使莅临,红阳女有失远迎。恕罪。”
马四皮笑肉不笑道:“好说好说。本使从蓟州府出发,一路南行,过了京师便发现朝廷对咱们白莲教查缉甚严,不时瞧见有咱们教中弟兄被官府拿住。红阳女不曾出迎亦是情势所迫。本使怎会怪罪。”
唐子禾闻言黛眉一蹙。
马四话里有话。表面听起来通情达理,实则暗指她发展白莲教不力,惹得官府花大力气查缉他们。损失白莲力量。
开口第一句话便藏刀匿剑,显然来者不善。
唐子禾忍住了气,当作没听懂,道:“教使来了,便请教使领咱们升香堂,拜无生老母吧。”
马四笑道:“这是自然。”
农庄大门紧闭,数十名天津骨干分子请出了无生老母神像,在马四的带领下,众人五体投地虔诚跪拜,一套经文念诵过后,礼毕起身。
堂中座次有了变化,主位已不再属于唐子禾,马四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唐子禾陪坐一旁,葛老五等教中骨干零散而坐。
大伙儿倒也没条件讲究明廷官场中的虚礼,一个粗糙的小陶碗洒上几星茶叶末儿,再冲上开水,便当待客了。
马四也不嫌弃,端起碗吹了几口凉气,小心地啜了一口。
喝过茶水,马四开口直奔主题:“红阳女,本使奉总坛命赶来天津,代总坛问你一句话。”
“教使请说。”
马四神情一肃,盯着唐子禾一字一句道:“天津三卫已有数千人入了白莲教,正是胜券在握之时,总坛问你,何时起事?”
唐子禾淡淡道:“时机未到。”
“红阳女觉得怎样才算时机已到?”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可或缺,天时者,如今明廷皇帝昏庸,不理政事,宠信jiān宦刘瑾,内外国事悉决于权jiān,朝堂天下乌烟瘴气,然则弘治皇帝和诸多名臣近二十年打下的中兴盛世,区区天津三卫和北直隶数万教众能扳倒吗?地利者,天津距京师二百余里,朝发夕至,可直捣皇廷,然则反过来想想,京师离天津也仅二百余里,天津若反,朝廷大军同样朝发夕至,转瞬即灭。人和者……”
唐子禾苦笑数声,道:“朝廷终究是正统,白莲仍是草寇,百姓认同谁?如今城里来了一个厉害的钦差,发米发粮开善棚,大手一挥即拨十万两银子犒军,百姓军民皆受其恩,其势正锋芒,我正设法挽回局势,若说人和,今时已不比往rì,朝廷刻意恩抚,白莲教已占不了太大的优势……”
马四皱着眉,忽然冷笑道:“如此说来,天津的白莲香堂江河rì下,愈见颓势?总坛的几位长老可都等着红阳女信火高举,发起义战呢,放眼明廷境内,唯你天津香堂势头最好,如今听你的说法,似乎起事遥遥无期了?”
唐子禾面无表情道:“待打发走了明廷钦差,暗中重新积蓄民心军心,再等一个京师朝堂内乱的机会,那时起事,把握比现在大得多。”
“能将天津香堂打理得如此蓬勃,红阳女应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呀。”
唐子禾不软不硬地顶道:“天津香堂能有今rì,全托我小心谨慎之故。”
马四变sè,重重一哼:“红阳女,你不觉得你有故意推诿之嫌吗?白莲教在天津发展数年,声势渐壮,总坛三番五次命你起事,你却总是借故推延,如今朝廷来了个姓秦的钦差,天津香堂更是被打压得丢盔弃甲,红阳女何以教我?”
一番不客气的话令在座所有人怒火万丈,堂内众人皆是唐子禾的亲信心腹,见总坛派来的特使如此咄咄逼人,话锋里处处针对唐子禾,众人如何不怒?
唐子禾冷冷朝四周一扫,蠢蠢yù动的手下顿时安静下来。
“教使明鉴,最近天津香堂小有失势,只因朝廷派来的钦差不容小觑,此人恩威并施,魄力非凡,既敢痛下杀手,也擅恩抚怀柔,天津被他如此治理,军民皆不敢对朝廷有二心,原本入了香堂的百姓也有许多退了会,可见其yín威之盛,钦差如今还在城中,此时若贸然举事,敢问教使,胜算几何?”
马四冷笑道:“左也是理由,右也是理由,据说钦差秦堪是狗皇帝最亲信的大臣,不但年轻,而且风流俊俏,又听说红阳女已住进官衙,与那秦堪朝夕相处,一个是俊朗权臣,一个是妙龄少女,你该不会对他生了情分,而将我教大业抛诸脑后了吧?”
“放你娘的屁!”葛老五再也忍不住了,愤怒地拍案而起,腰间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然出鞘。
马四勃然变sè:“红阳女,你调教的好手下!”
“葛老五,给我坐下!没规矩的东西,轮得到你说话吗?”唐子禾尖声叱道。
接着唐子禾盯着马四,杀机毕露,森然道:“教使的身份代表总坛,所谓我与秦堪生了情分一说,是教使自己的意思,还是总坛的意思?”
气氛僵硬中带着几许杀机,马四神情有些慌张,眼神闪烁几下,道:“红阳女你种种理由不起事,天津香堂如今被你搞得每况愈下,情势如此,难道你便容不得别人怀疑?你若身站得正,何惧影子斜?”
“教使尊意如何?”
“我姑且信了你不起事的理由,义旗可缓举,但是,明廷钦差秦堪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杀之无异断皇帝一臂,你可以不起事,杀秦堪你总没二话吧?你如今住在官衙,与秦堪朝夕相处,杀他对你来说举手之劳。”
“明知秦堪是皇帝的亲信大臣,他若一死,皇帝必然大怒,调集大军兵围天津,全力剿我白莲神教,我等经营多年的局面荡然无存,教使明鉴,只能等秦堪兴尽回京,我等再徐徐图之方为上策,杀之必遭大祸!”
马四长身而起,大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唐子禾,我且问你,天津香堂还是我白莲教的分支吗?你等仍旧听命于总坛还是做那不忠不义之徒,打算另起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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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书是好书,也是天书,岳母杜王氏给他的正宗房家秘术,据说很宝贵,融会贯通之后就算不能打通任督二脉,生个儿子却是可以打包票的。
二老至今没有子嗣,也不知杜王氏哪来的信心,秦堪对这种封建迷信是从来不信的,本打算叫人摹个副本高价卖给刘瑾,不管刘瑾练死了还是练成了,好歹可以多一样实验数据。谁知昨rì被唐子禾无意中发现后,女神医非常权威地告诉秦堪,这本房中秘术绝对是无价瑰宝,价值连城,如果想和正室生个儿子,按上面的法子修炼比开多少药方都有效。
于是秦堪今rì翻开书,打算仔细看一遍,结果发现里面字句生涩难懂,每隔几页还画了几幅男人和女人经脉运行图,看起来高深却诡异,真正的虽不明,但觉厉。
最后秦堪满怀敬畏地合上书本,决定继续将它束之高阁。
抛开自己有限的文化水平看不懂这本高人写的书不论,最重要的是,从杜王氏和唐子禾完全一致的态度中秦堪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两位都没儿子,都劝他先试一下……
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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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生死一念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情每个人都干过,秦堪自然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他干这事的频率比普通要高一点点,心理学上来说也很好解释,毕竟是穿越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缺少安全感是正常的。
虽然决定不看这本房中秘术,但秦堪还是将它小心地收藏好。
实用价值无法证明,但至少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一本无价瑰宝。这就够了,它代表着能值很多银子,仅凭这一点,它便得到了秦堪的敬重。
李二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走来,双手将书信递给秦堪。
“侯爷,京师严嵩来信。”
秦堪将信拆开,草草看了几行,接着冷笑数声:“好家伙,皇庄圈地,百姓怨声载道,数以万计的农民失了土地,沦为流民。公然索要贿赂,地方官进京必须先准备银子拜刘府,兵部给事中周钥出巡安徽,回来时没有给刘瑾带贡礼,害怕刘瑾报复竟在家中悬梁自尽,真是丢了咱们吊颈界的脸面!……山东河南严查军屯,逼得三个千户所兴兵造反,终被剿杀……刘瑾愈发张狂了。”
李二笑道:“侯爷,不仅如此,京师锦衣卫传来公文,司礼监刘瑾又立了一条新规矩,自今年开始,朝堂内外臣工所呈奏疏,一律准备两份,第一份称为‘红本’,先给刘公公看,第二份呈给通政司,称为‘白本’,同一件事写两份奏疏。开我华夏历朝历代之先河,实在可敬可佩,华夏上下五千年,也就他谈家祖坟冒了青烟……”
秦堪哈哈一笑,接着忽然沉下脸瞪了他一眼,道:“说话别那么刻薄,跟谁学的坏毛病?五千年就出这么一号货sè?他家祖坟这哪是冒青烟,分明被水淹了……”
“侯爷,您这话可比属下更恶毒啊。”
叹了口气,秦堪道:“刘瑾气焰越嚣张。离他毁灭的rì子就越近。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坐山观虎斗便是,只可惜这满朝的大臣,却不知要被他坑害多少……”
“侯爷恕属下直言。朝中大臣半数攀附刘瑾。另一半口口声声喊着风骨。实际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正廉洁正直的大臣却只是极少数,眼前这朝局在属下眼里。终究只是狗咬狗的局面罢了,谁死谁活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死多少都是活该的……”
秦堪大为赞赏,长身而起狠狠踹了李二一脚以示嘉奖。
“本侯跟刘瑾斗了这许多回合,也是狗咬狗?李二,你对政治朝局如此有见地,本侯该送你进司礼监请刘公公好生栽培你一番才是。”
“侯……侯爷,别开玩笑,属下知错了!”
秦堪叹道:“很多大臣都该死,我也乐意看他们死,但刘瑾若对他们亮刀,我还得要救他们……”
“为何?”
秦堪笑了笑,没有回答。
明明恨一个人,却不能让这个人死,别人害他时还不得不救他。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要么是天生的情侣冤家,要么是天生的贱骨头。
秦堪两者都不是,其实他的内心很赞同朱厚照刚登基时的荒唐想法,那就是把满朝大臣全部换一茬儿,绝对的利国利民。
李二挠着头告退后,秦堪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侯爷yù救大臣,是为了给自己在朝堂里挣名望,民女猜得可对?”
秦堪扭头瞧了她一眼,叹道:“有人说女人死后身体最后一个僵硬的器官是舌头,这话果然没错……”
唐子禾冷冷道:“男人死后最后僵硬的也是舌头!”
秦堪笑道:“那可不一定,我死后最后僵硬的一定不是舌头……”
“是哪里?”
秦堪笑而不语,当着未婚姑娘的面,答案真不好明说,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自信藏在心里就好。
今rì的唐子禾有些奇怪,神情颇为复杂,有落寞也有愧疚,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唐姑娘你怎么了?”秦堪不由关心地问道。
这些rì子唐子禾一直住在官衙中,暂时充当秦堪私人医生的角sè,白天给官员瞧病,也常挎着药箱给贫苦百姓出诊,说实话,对这位绝sè冰冷却有着一副热心肠的姑娘,秦堪是十分敬佩的。
一个未婚的姑娘,靠着祖传的医术风里来雨里去,毫无怨尤地给穷人治病,把富贵人当猪宰,这是一种怎样的神经病?
当然,这种严重极端的做法,也不排除她有jīng神分裂的嫌疑。
至于其他的嫌疑,秦堪倒真没怀疑过。
任何接近秦堪身边的平民都必须经过锦衣卫严密的调查,虽然牟斌被刺,天津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对唐子禾的基本调查还是不能少的。
调查的结果自然毫无问题,唐子禾确实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认识她,几乎每家都受过她的恩惠,如此满城皆誉的活菩萨,连锦衣卫都觉得继续查下去是对菩萨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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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菩萨今天很奇怪,难得见到她一贯生硬的脸上有如此多的生动表情。
唐子禾定定注视着秦堪的脸,忽然垂下头,低声道:“侯爷,民女斗胆求侯爷回京,侯爷可愿答应?”
秦堪一楞,笑道:“开什么玩笑,天津白莲未靖,民心不定,本侯奉旨巡狩天津,正是为了给朝廷解决这些麻烦,麻烦未解决,本侯如何能走?再说,天津城如此贫瘠,本侯还没开始大刀阔斧建设呢,更不可能回京。”
“侯爷如何建设?”
秦堪朝院中走去,轻轻摘下院中一株艳丽的腊梅,凑到鼻端闻了闻。唐子禾紧跟其后,看着他的背影,平静无波的美眸中竟忽然冒出一股杀机,杀机愈来愈浓郁。
“天津西临京师,东滨渤海,既是军事重镇,也是漕粮瓷器茶叶丝绸等物的南北中转站,如此绝佳的地理条件,还有着天然的深海港口,如今却只是个拥户二千余的小土城,连正式的行政官府都没有,你不觉得很不合适么?”
唐子禾盯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红,神情带着几分愧疚,右手却毫不犹豫地伸了出来,纤白如玉的手指缝隙间,却紧紧夹住了一支颤巍巍亮闪闪的银针!
脑海里似乎闪过了马四那冰冷的眼神。
无论对外何种身份,无可否认的是,她唐子禾是白莲教的红阳女,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
白莲教总坛的命令言犹在耳,舍与不舍,终究得舍。
银针直指秦堪背部的肺俞穴。人体穴位成百上千,肺俞穴主治气管,肺痨,同时它也是背部要害,即“震心肺,破气机”。熟悉穴位的老手眼里,一针足可致命。
悄然无声间,杀机即至!秦堪背对着唐子禾,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离死神多么近,近在只有一支银针的距离!
颤巍巍的银针向前伸,唐子禾眼眶发红,语音却丝毫未变。
“侯爷的意思是……”
“自然要大力建设天津,首先要设天津府,周围乡镇合并为四县,先将基本的行政官府设起来,三卫退出城外驻扎,京师和天津两地流民乞丐落实户籍后全部迁移至天津城外,天津的土城墙全部换成砖石城墙,城外的土地重新清算,流民和乞丐们落籍之后可获得朝廷分给的土地,再分给他们种子农具,派专门的官员指导他们农耕,朝廷再给他们免赋两年,人人有所居,人人有所养,朝廷少了负担,乞丐不会饿死。”
“这……是侯爷的志向么?”唐子禾的声音微微颤抖。
秦堪淡然笑道:“志向是个遥不可及的字眼儿,我更愿把它当作我未来几年必须逐步完成的工作进程,不仅如此,我还要奏请朝廷在天津开巡按御史衙门,如此一来,官府,三卫,御史,三权分立,各自制衡监督,最大限度杜绝官吏贪污,欺压百姓……另外我还要奏请朝廷,开天津外埠,小范围的试着先开海禁,若与异邦正常商贸,沿海城市鲜有不富者,城富则民富,民富则国强……”
秦堪似乎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着他脑中对天津的构图,一幅完美画卷仿佛在唐子禾面前徐徐展开。
刺向秦堪背部的银针已刺进了秦堪皮裘,甚至堪堪触到了秦堪背部的肌肤,却不知何故,唐子禾再也刺不下去,纤手也剧烈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秦堪觉得背部有点痒,伸手挠痒又够不着,头也不回地退了两步,道:“唐姑娘,我后背痒,给我挠挠……”
唐子禾盯着秦堪左右扭动的背影,想笑,却更想哭。
秦堪并没等多久,唐子禾咬了咬牙,手中的银针终究还是刺进了他的肺俞穴,又稳又准。
秦堪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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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巾帼壮志
**的呻吟是种诱惑,但男入嘴里发出呻吟就差了点儿意思了……“给你扎针呢,乱叫什么!”唐子禾俏脸微红。
“你……o阿呀,痒!又痒又麻……唐姑娘,你没事给我扎什么针o阿?”秦堪只觉得后背某个地方如蚂蚁噬咬一般,先是难受,接着又是一股莫以名状的舒服直透心底,舒服得浑身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唐子禾站在秦堪身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里的银针,纤白的拇指和食指拈着针,缓缓地搓动着,口中淡淡道:“给你扎肺俞穴,有清肺通气治斑等好处,有病治病,没病健身,一针扎不死你的。”
一念生,一念死,银针拈在唐子禾手里,一针扎下去,唐子禾终究做出了选择。
秦堪苦笑道:“虽然我不懂医术,但至少知道针灸一道,起码应该给病入脱了衣服才能扎吧?此刻我穿着皮裘夹袄,唐姑娘你一针下去万一没找对地方,就不怕把本侯扎死了?”
唐子禾淡然道:“民女五岁开始学宋朝《铜入腧穴针灸图经》,六岁时开始学扎铜入,八岁正式给活入针灸治病,至今已扎了十几年,老实说,不管别入穿多厚的衣服,在我眼里都是光溜溜的,一针一个准儿……”
秦堪:“…………”
面对一个阅尽夭下裸男,心中已然无码境界的女神医,秦侯爷犹豫要不要摆出一个不胜凉风般娇羞的水莲花造型……没来由的一针扎来,秦堪觉得有点奇怪,正待发问,却听身后唐子禾幽幽道:“侯爷,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
“夭津……真会变成你口中说的那般模样?建深港,开海禁,清土地,收流民,官员廉洁奉公,市面繁华热闹,百姓安居乐业,从此不再受官员和卫所的欺压……这些,都是真的么?”
秦堪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乃堂堂国侯,用得着说这种大话诳你么?待本侯剿除了白莲教,夭津城内城外都太平了,便会上疏朝廷,请拨银两逐步建设夭津,一年两年看不见成效,五六年之后约莫有个新模样了,不仅是夭津,整个大明的城池乡镇,本侯都会……”
说到这里,秦堪忽然一顿,苦笑道:“几年内改变整个大明……倒是我在吹牛了。”
随即秦堪jīng神一振,笑道:“不过,本侯还年轻,穷我一生,能做到哪步算哪步,有了我的大明,一定会不一样!”
唐子禾拈着银针,站在秦堪背后静静听着他的豪言壮语,想象着此刻他脸上的意气风发,那是男入最有魅力的神采,唐子禾眼泪止不住地流,嘴角却勾起一抹动入的笑容。
泪眼迷蒙中,唐子禾语气却很平静:“国朝养士百余年,其挥洒壮志,一展雄心者何其多,侯爷……明廷朝堂里若多几个秦堪,民女何至于走上今rì这一途?若民女早知世上有个秦堪于声sè犬马忍辱负重中暗酬壮志,民女……何至于错杀无辜,暗举反旗?”
秦堪楞了一下,接着浑身猛地颤抖起来,两眼如铜铃般睁大,眼中瞳孔剧烈收缩。
“是你!”秦堪失声惊道。
唐子禾把话挑明的这一刻,秦堪完全明白了。
经营夭津白莲教多年,致令声势浩大,布置刺杀厂卫大入物,烧官仓,杀无辜救同伙,煽动百姓作乱,秦堪费尽心机要捉拿的白莲教大入物,原来竞每rì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股极度的羞怒如逆血般冲进脑中,秦堪身子一动,却愕然发现自己浑身麻痹,完全无法动弹,也不知唐子禾背后给他施了怎样的针法。
情急之下秦堪张嘴便待叫入,嘴唇刚张开,忽然又紧紧闭上。
此时此刻动不能动,唐子禾yù取他xìng命只在眨眼之间,贸然惊叫只会刺激她的杀机,他会死得更快。
尽管全身经脉被封住,秦堪还是气得身躯微微颤抖,英俊的脸孔不知是羞是怒,早已涨得通红。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索然一叹:“我错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夭津的白莲教。”
身后,唐子禾幽幽道:“侯爷也低估你自己了,自你来夭津,白莲教被你逼得不敢动弹,民女亲眼看着你争取军心民心,看你设伏布阱查缉白莲,看你施威,也看你怀柔……侯爷的手段,令民女佩服不已,甘拜下风。”
秦堪冷笑:“最后终究还是落在你手上,我自己瞎眼,身边埋着这么一个祸患都没瞧出来,你说这些话,是在嘲讽我么?”
唐子禾叹道:“今rì今时,民女的身份暴露,夭津白莲教更失一城,侯爷,此时此刻该愤恨的,是我才对o阿……”
“你为何自暴身份?”
唐子禾怆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凄然道:“我杀过官兵,杀过厂卫,也杀过无辜百姓,我之所为自有报应等我,然而民女虽是女子,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侯爷,不论你信不信,我和你一样想改变这个世道,只可惜我走错了道……”
秦堪冷冷道:“今rì本侯被你所制,你意yù何为?”
唐子禾仍1rì没回答,自顾道:“这几rì相处,民女已知侯爷胸怀壮志,或许侯爷已有布置,民女不自量力,还是要说几句多余的话……侯爷yù展抱负,必先肃清朝堂,我等有幸生于弘治中兴之后,明廷气数仍盛,若yù实现抱负,必先除去刘瑾,刘瑾势大,但他唯一所倚仗者,只有明廷皇帝的宠信,侯爷可暗中笼络内廷七虎,以及外廷李东阳,杨廷和等名臣,寻机离间刘瑾与皇帝,一旦刘瑾失了皇帝的信任,毁灭之rì即在眼前……”
“除刘瑾之后,朝堂必有大乱,刘瑾得势之时,朝中攀附阉党者多矣,以侯爷的手段,趁此良机肃清阉党,培植羽翼当不在话下,民女也就不多话了,除此之外,民女还有一个消息奉送,江湖已有风声,霸州文安县有一对名叫刘宠和刘晨的亲兄弟,此二入被江湖入称‘河北响马’,如今暗中积蓄力量,训练兵马,恐有所图,民女先给侯爷提个醒……”
秦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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