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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第一盗(雪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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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微微点头,这些日子来,守城的压力的确很大,还好幽州城池坚固,耶律斜轸又一直在幽州以北不断和宋军作战,声援守军。城内的箭矢,滚木,火油,准备的也很充足,尤其是粮草,韩德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就算宋军再围一个月,全城军民也无需为粮食发愁,这幽州在辽国治下数十年的积累非同小可!
但是只有粮食武器也没有用,士卒越打越少,士气越来越低。幽州城现在已经在破城边缘,天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崩溃了一个缺口,宋军就打进来了。两万京州军伤亡累累,人心浮动,若不是耶律学古带军在这儿压阵,说不定早就哗变投敌了。说起来,那些汉军渤海军对大辽国还真没多少忠诚度可言。
宋军攻城这几日来,韩德让吃不下睡不着,他虽然有勇气,但毕竟是个文官。兴兵打仗并不是他的长处。这些日子,韩德让苦思冥想,和耶律学古绞尽脑汁,一次次打退了宋军的进攻,可是援军一直遥遥无期,耶律斜轸兵少,只能声援,不能退敌。若是再僵持几天,只怕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这些年来,大辽国在幽燕之地尝了不少甜头,当年能援助北汉粮草,多亏了幽燕之地的丰富粮产。这儿也是中原对北方的屏障,若是丢了,只怕再昏庸的宋主也知道此地的重要性,以重兵把守,以名将坐镇,辽国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像石敬瑭那样的蠢材,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宋人出动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城头上的士卒顿时鼓噪起来,很多人下意识的抓过身边的武器,把没吃完的馒头往嘴上一咬,纷纷朝下看去。
韩德让快步朝城边走去,远远看见耶律学古带着一队皮室军走了过来,这一夜只怕耶律学古也未曾入眠,走进了看得更是清楚,耶律学古的眼眶里满是血丝,身上的铠甲穿的整整齐齐,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走到韩德让的面前站定。
“都指挥使大人!”
这耶律学古官拜权知南京马步军都指挥使,虽说论起品级来还要低于南京留守韩德让,但是他精通军务,很多时候韩德让还要倚仗于他。
耶律学古见过韩德让,两人并肩走到士兵鼓噪之处,向下一望,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两人忍不住相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深深的惧意。
宋军一早就排开阵势,大队人马整装待发,士卒们在阵前拉起拒马枪,防止城内骑兵突然出城袭击。跟着大队宋军缓缓裂开通道,一队队光着膀子的士卒推着石炮走了出来。这石炮便是投石车,端的是当时第一攻城利器,却因为体积过大,移动不便往往要兵临城下才能现造。
韩德让和耶律学古虽然早已料到宋军必然会制造石炮来攻打幽州,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宋军一造便是数百架,从幽州城上望下去,幽州以南处处是石炮,且不论那威力如何,光是这八百门石炮就足以让城上守军胆战心寒!
“做得好!”
赵光义忍不住夸了赵延进一句,他本是叫赵延进半个月赶造八百门石炮出来,没想到这赵延进日夜赶工,不过区区六天就将八百门石炮交付。叫赵光义如何不喜出望外?有了这批攻城利器,这幽州还不是一鼓而下?
“谢皇上!”赵延进恭恭敬敬的回禀。心里却打起了小鼓,石炮虽然做得及时,但是石弹却是相当匮乏,他手下兵士已经将方圆百里的石头都给搬了来,现在放眼幽州外围,就算想找个饭碗大小的石头都不容易,若是在石弹告罄之前还不能攻下幽州,那这些石炮就都成了摆设。
赵光义踌躇满志,看着幽州城下,刀枪如林,士卒精锐,顿时豪气万丈,什么契丹辽国,什么幽燕险要之地,大宋禁军所至,都得俯首称臣!
“攻城!”
赵光义一声令下,大队士卒马上动起手来,一块块巨大的石弹被装上石炮,绞动轮盘,重重的将石块扔上半空……
“快躲!”
幽州城上乱作一团,宋军攻城以来,还是第一次使用石炮,斗大的石块呼啸而至,躲闪不及的士卒惨呼一声,被砸做一团肉泥,要是运气更差的,直接被石弹砸断双腿,顿时哭爹喊娘,幽州城头守军纷纷抱头鼠窜,这八百门石炮齐发,绝非人力可敌,来不及下城的死死的蜷缩在城墙角落,生怕被石弹砸中,韩德让和耶律学古见势不妙,早已下了城,觅了一处安全之所,躲了起来……
“呼……呼……呼…………”
一块块巨石被抛上半空,划出一道夺命的弧线,重重砸落在城墙上,有的石块飞进城里,砸在民房上,更是让那些平民百姓惊恐万分,一个个呼儿唤女,拖家带口,拼命往城中跑去,这石炮威力巨大,饶是幽州城城墙坚固,此时也犹如地动山摇……
韩德让面如土色,这宋军石炮若是再发射一会,只怕幽州南城墙就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呆呆的看着耶律学古,这辽国重将也是一脸焦虑,偏偏又无可奈何,搓着双手在城下走来走去。
这石弹击城,犹如惊雷一般,韩德让、耶律学古已经渐渐绝望,这幽州城只怕随时都会被宋军攻破了……
“若是城破,我自领一军死战,韩大人即刻从东门突围……”耶律学古低声说道。
韩德让正想说话,忽然听见这巨石攻城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来,急忙闭上嘴巴,侧耳倾听,这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一刻钟过去了……大宋的石炮没有再响过……
韩德让心中一动,拉住耶律学古:“你听,宋军没有石弹了!”
耶律学古顿时喜形于色,两人快步朝城上跑去,大声呼喝士卒布防……
“混账!”
赵光义破口大骂。
赵延进急忙跪了下来,一旁文武百官跪了满满一地,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赵延进,朕命你督管军械。这石弹呢?”赵光义怒不可遏,看他的样子,只怕随时要命人把赵延进推出去斩了。
赵延进跪行两步,伏地道:“皇上明鉴,这幽州四周一马平川,甚少丘陵山川。石弹采集着实不宜,臣已经命令下属继续采集石弹,只是路途遥远,往返不便……”
赵光义打断了他的话头:“到底要几日才可采集到足够石弹?”
赵延进心中盘算半天,又望了望赵光义,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说!”赵光义大喝一声。
赵延进连连磕头:“臣无能,这石弹至少要六日之后方能采集妥当!”
“六日!”赵光义脸色森寒:“好,朕准你戴罪立功,六日之后,若是还没有足够石弹……哼!”
赵延进听这一声冷哼,心里一震。他知道赵光义是动了真怒,若是无法克日交清石弹,别说是斩了他,甚至可能杀了他全家老小。
赵光义举起千里目看着依然巍立的幽州,心中又是一阵愤怒,转身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身冷汗的赵延进和面面相觑的诸位臣子!
…………
【第三十五章 诛心】
“今儿个初一?”
谢慕华躺在草地上,懒洋洋的问道。
他和呼延赤金走了半夜,好容易找到个安静的地方,谢慕华死活不肯再走,非要睡觉不可。他在得胜口可是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这一睡,鼾声大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醒来,倒是苦了呼延赤金,这六七个时辰,走也不敢走,睡也不敢睡,还得四处警惕着是否有辽军出现。
呼延赤金算了算日子:“是初一了,谢大人,咱们若是快马加鞭,晚上就应该能到高粱河了!”
谢慕华双手垫在脑袋下,遥望蓝天,漫不经心的答道:“这么着急去高粱河干什么?”
“你?……”呼延赤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谢慕华心中自有一番计较,眼下的形势和历史上差不多,赵光义攻打幽州不下,得胜口又被耶律斜轸夺了回去,再过四日,耶律沙的援军和耶律休哥的轻骑前后赶到,大战之地就在高粱河。
明知道宋军是惨败的命运,谢慕华要是还风疾火燎的往高粱河赶,那岂不是要去找死?但是这番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呼延赤金说。怎么说?难道告诉她,我来自一千年后,早已知道这仗是必败无疑了?
“让我再睡会!”
谢慕华悠悠的说道。
呼延赤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叫道:“我身上带着干粮,可是已经没水了。谢大人,我这就去找水,你倒是先醒醒,万一遇到辽军怎么办?”
谢慕华费力的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那本是他用来装望远镜的塑料袋,现在背包在八姐九妹那儿,身上除了打火机,手枪就再没有从现代带来的物件。何况这塑料袋还有其他妙用,谢慕华也舍不得丢。
听呼延赤金这么一叫,谢慕华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把塑料袋撑开,迎风一抖,随手套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随即又躺了下去:“别去找水了,一会儿把这袋子解下来,水就来了!”
呼延赤金见谢慕华又转身沉沉睡去,又气又急,偏偏又不敢离开。等了半晌,抬头向那透明的白色塑料袋看去,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那袋子里果然一滴滴的凝出了水。
呼延赤金不禁扭头看向熟睡中的谢慕华,这大秦来的才子,本事可真不少啊!
谢慕华却是暗自好笑,这是他看《野外求生》栏目学来的本领,塑料袋取水而已嘛,倒叫这小丫头惊叹半天,懒懒的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响起……
…………
先锋军且战且退,日行不过十里,一来节省了士卒的体力,二来不至于被耶律抹只袭击。杨延彬自从回到先锋军转达了谢慕华的建议之后,虽然呼延丕显、杨延昭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是赵德昭自从谢慕华接二连三表现出超人一等的谋略之后,对谢慕华的才能深信不疑,当即命令,大军日行十里,缓缓向高粱河一线靠拢!
几个宋兵嘻嘻哈哈的从泥土中翻出些东西来。
曹翰远远望见,便大声问道:“那是何物?”
那几个小兵一见是曹翰,急忙收起言笑,朗声禀告道:“将军,泥土中有两只螃蟹!”
呼延丕显正陪着曹翰说话,一听发现了螃蟹,也觉得好笑。却见曹翰板起脸孔,快步走了过去,呼延丕显不明就里,也随即跟了过去。
曹翰用脚轻轻踢了踢在地上爬来爬去的螃蟹,向身旁的呼延丕显叹道:“贤侄,这螃蟹本是水中之物,如今却来到陆地,这就是说我们本不应该来到这儿。螃蟹长了好几条腿,只怕是预示契丹援军随时降至,蟹字与解甲归田的解同音,看来,不久,皇上就要叫我们退兵了!”
曹翰此人甚是迷信,不久前攻打太原之时,因为占了一卦,说他不利于西,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去攻打太原西面,最后还是赵光义不得不把他和刘遇对调,让刘一刀去啃这块太原最硬的骨头。
军中早有传言,这曹翰并不是迷信,而是胆怯,不敢去攻打太原西面,却找了个“不利于西”的借口。
如今,曹翰一看两只螃蟹便说出这等话来。呼延丕显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话若是士卒们说起也就罢了,但是曹翰乃是统兵大将,此话一出,不怕乱了军心?这言语中,怯懦厌战之情甚重,将领都已经如此,那如何让战士们舍命厮杀?
呼延丕显笑道:“曹将军,只不过是看到两只螃蟹而已。我大宋军威,威震天下。攻克幽州指日可待,就算辽军来援,只怕他们还没看到幽州城,城头就已经换上我大宋旗帜了!”
曹翰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
随后,赵德昭、杨延昭和孔守正也走了过来,个个面色阴沉,只怕曹翰这番话,他们个个都听在耳中。
要说起来,这大宋在幽州的战况算是不错了。自从进攻幽州以来,耶律斜轸部将渤海帅达兰罕率部降宋,赵光义以其为渤海都指挥使。后来其铁林都指挥使李扎卢存等率所部出降,一时间幽州城内人心惶惶,要不是耶律学古率领皮室军进城的话,这幽州只怕早就乱了,或许早已被人献城也说不定!
但是大军劳师远征,连续七日猛攻幽州不下,士卒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这幽州又是远胜太原的坚城,大辽国赋税、粮草重地,只要辽主还有点头脑,就知道此地不得不救。疲兵顿城,也是兵家大忌啊!
“若是谢慕华在这里就好了!”赵德昭忽然悠悠的说了一句。
杨延昭也和他一般心思,他们和谢慕华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此人屡有奇思妙想,数次在绝境中为众人取得一线生机,称得上是足智多谋。听杨延彬说,呼延赤金带着谢慕华朝高粱河方向走去,那一线辽军防御不严,想来以呼延赤金的身手足以保得谢慕华平安。
大军缓缓向西南方向走了两日,此处距离高粱河的宋军大营已经不过二十多里路程。曹翰自从见到那两只螃蟹之后,终日念叨辽军即将来援,大宋快要退兵。赵德昭等人也懒得搭理他,这一日刚刚扎营,忽然前军来报:“谢监军回来了!”
赵德昭闻言大喜,眼下军中被曹翰这一番说道弄得士气低落,将士毫无斗志。就连呼延丕显、杨延昭等人也是束手无策。而且丢了得胜口,大军无险可守,赵德昭每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有钦差传来圣旨,要责怪于他。谢慕华在赵德昭的眼中就是十足的智囊,他一回来,赵德昭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武功郡王赵德昭亲自出迎,远远看见满身污泥的谢慕华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急忙上前扶住谢慕华。
谢慕华抓着赵德昭的衣袖,在他干净的袍袖上留下两个乌黑的手印,颤声道:“郡王,谢慕华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说这话时,谢慕华满脸悲戚,眼眶含泪。
赵德昭上下一看,谢慕华衣衫破损、满面尘土,想来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心中也是不忍,急忙说道:“谢监军不必多礼,快进去休息吧!”
站在后边的呼延赤金却是冷哼一声,她这一路陪着谢慕华绕高粱河迎向先锋军,苦是苦了点,但是绝对没有谢慕华表现的这般夸张,今日一早,谢慕华借口出恭,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之时,衣服撕破了几块,脸上也沾了些污泥。呼延赤金冰雪聪明,一看便知,这是谢慕华自己撕破衣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不管怎么说,谢慕华也是先锋军的监军大人,呼延赤金也不说破!
赵德昭亲自扶着谢慕华进了营帐,杨延昭、呼延丕显等人也跟了进来。谢慕华席地而坐,杨延彬递了杯水来,谢慕华接过一口喝了,道声:“多谢!”
赵德昭此刻心中万般疑问要向谢慕华求证,但是看他灰头土脸,神色委顿,又不忍心问出口来。
赵德昭转身吩咐道:“让谢监军休息一会,咱们都出去吧!”
“郡王……”
谢慕华低声叫道。赵德昭回头一看,心中顿时明了,这谢慕华必然是有话要说。赵德昭咳嗽一声:“你们都先出去吧!”
呼延丕显、杨延昭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谢慕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武功郡王发话了,两位监军要议事,闲杂人等也不好意思旁听。众人施礼退出营帐。杨延彬更是不知从哪找出一支趁手的花枪来,远远守在营帐外,防止别人偷听!
“谢监军,什么事?”赵德昭走近两步问道。
谢慕华站了起来,挑开帐门左右看了一圈,这才回到帐中,低声道:“郡王!谢慕华说句当诛的话,这幽州之战,以郡王之见,胜算几何?”
赵德昭心头一震,谢慕华无端端的冒出这句话,却叫他如何回答?当下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谢慕华。
谢慕华这一路上盘算已定,除非赵德昭是个蠢材,不然的话,这番攻心必然奏效。七年之后那场大劫,无论如何也不能重演。
“郡王,我斗胆说一句,幽州之战,大宋有三败!”
谢慕华躬身说道,却偷偷瞥了赵德昭一眼,见他脸色沉静,随即说道:“郡王,大宋第一败,就败在仓促出兵,准备不足!”
“大宋伐汉之时,并未计划攻辽。而太原之战着实顺利,皇上便立刻决定收复幽燕,要知道幽州是更胜太原的坚城。又是大辽不得不救之地。事起仓促,如何能胜?”
谢慕华停了一会,见赵德昭没有说话,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这第二败,劳师远征,士卒疲惫。从六月十三,宋军开拔,二十三日便到幽州,算起路程来,日行百里。这样的速度,皇上是想施行奇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战而克幽州!但是围攻幽州已经九日,士卒早已疲劳至极。若是辽军来援,这等疲惫之师,如何与辽国精兵相斗?”
赵德昭越听越是心惊,隐隐猜到谢慕华要说些什么了。
谢慕华趁热打铁,随即说道:“郡王,第三败便是不据要塞,不熟地势!”
“得胜口之于幽州,就如虎牢关之于洛阳、石岭关之于太原。但是这得胜口是如何打下,又是如何丢失的。郡王你跟我一样清楚。只是得胜口现在在耶律斜轸的手中,若是不以重兵攻克,他日辽国援军轻易通过燕北要塞,驰援幽州。则悔之莫及!”
谢慕华又偷眼看了看赵德昭,只见他左手不停的抓着腰间玉佩,忽紧忽松,心中更是通明,继续说道:“郡王,皇上出征把金匮之盟中人全部带在身边,之前命你监军先锋军,攻耶律斜轸,取得胜口,这其中重重缘故,想必无须谢慕华多说吧!”
谢慕华口中不停,声音却是越发低沉:“若不是傅潛有书留证,你我负荆请罪,诸位老臣求情。只怕今日郡王和谢慕华也无法站在这里说话。”
“幽州之战,拖得越久,越是危险。就算此战侥幸过关,也只能保住性命而已,难道那金匮之盟,郡王你还真的相信……?”
“郡王……”
“住口!”赵德昭猛喝一声,瞪着谢慕华,胸口急剧起伏,脸色渐渐森寒,厉声道:“谢慕华,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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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高粱河(上)】
谢慕华却是一点也不吃惊,站直了身体,直勾勾的看着赵德昭。
赵德昭右手就按在腰间佩剑上,若是此时出手,一剑便能斩了谢慕华。
但是这剑,他怎么也拔不出来。赵德昭不是傻瓜,皇族子弟有几个不想做皇帝的?但是偏偏他是最不得宠的那个。赵匡胤离奇驾崩的那天夜里,皇后派人去找的是赵德芳,却不是他这个嫡长子,而最后登上皇位的居然是他的叔叔赵光义。
他才是赵匡胤的长子,从古到今,嫡长子才是最有继承权的人。这大宋的皇位,万里江山本来应该是他赵德昭的。但是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武功郡王,处处仰人鼻息,手中无兵无权。这次讨伐北汉,赵光义把他和赵廷美、赵德芳都带在身边,用意为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派先锋军去迎战耶律斜轸,那就是等于告诉赵德昭去死!他只不过才二十九岁,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死!离他还很遥远!
谢慕华一言不发,看着赵德昭。只见赵德昭冰冷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谢慕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的计划最难的一部分就是在于赵德昭。若是这位皇侄再逆来顺受,忍辱偷生一些,那谢慕华可就是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别人的刀板上了。
营帐内一时间气氛极其尴尬。
半晌,谢慕华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郡王,按照皇上的部署,大军防线是设在高粱河一带。若是辽国援军赶到,必然要和我军在高粱河展开会战。以如今将士们的疲惫,这恐怕是……”
赵德昭被谢慕华一语点醒,微微点了点头。难怪谢慕华叫杨延彬前来拖住先锋军行程,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去高粱河会师。若是辽国援军一到,胜负难料,这万人先锋军放在高粱河也没有多大意义,倒不如留以自保。这几日已经脱离了耶律抹只,再休息几天,给将士们一个休息的机会!
赵德昭面色渐渐平缓,低声道:“你先休息吧!”
谢慕华谢过赵德昭,送他出了营帐。悠然的躺了下来,心里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赵家这些兄弟之中,赵德昭的位置最尴尬,自从赵匡胤娶了宋偓的女儿为皇后之后,皇后比赵德昭还要小一岁,为了避嫌,自然不会和赵德昭来往,但是她自己又无所出,一腔母爱都放在当时还很年幼的赵德芳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烛影斧声之夜,皇后派人去找赵德芳而不是赵德昭的原因。宋家历经三朝都是皇亲国戚,这宫廷斗争对他们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假若赵德芳登基,皇后的地位不用说,连带宋家的地位也可以大大提升。
赵廷美此人实在是个无能之辈,在权力斗争中一次次失败,历史上,赵廷美不久后被揭发与宰相卢多逊合谋造反。那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但是就这样明显的冤假错案,赵光义也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弟弟流放,三十八岁而已,赵廷美就忧愤致死。
谢慕华这次全部赌注都压在赵德昭的身上,一来,太祖旧臣们对赵德昭还是颇为偏爱的。赵德昭宅心仁厚,对人真诚,虽然政治上军事上并没有过人之处,但是也分得清利害轻重,若是当初由他即位,这宋朝也未必就差了。
二来,赵德昭没有心腹。赵廷美已经有了吕端,别看吕端现在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但是他和赵廷美的关系非常密切,假若赵廷美得势,吕端必然飞黄腾达。况且历史写得明明白白,吕端最终也做了大宋宰相,这样的人,谢慕华可不想和他争。赵德芳和宋偓一家关系密切,又是皇后看重的人,宋家现在虽然失势,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家深厚的人脉关系,也不是谢慕华能比拟的。
初三了!谢慕华低声念叨了几遍,再过三天,辽国援军就要到了……
…………
连着几天,赵光义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他绕城督战,三军也算用命,拼命攻城,但是幽州城却是固若金汤,怎么也打不下来。以前好歹还有三百宋军能登上城头,虽然被耶律学古一网成擒,可现在就连上城都已经成了奢望。原本宋军准备挖掘地道进攻幽州,韩德让又发现并堵塞了宋军挖的隧道,修守备以待援兵。
攻城的大军还在鼓着勇气,振奋余力拼命的攻。守城的一方也榨干了最后的力量还在坚守。赵光义心里有数,这幽州,无论如何也撑不了几天了,城破指日可待。可是辽国人会不会让他指日可待下去呢?
围城半个月了还没破城,这早已超出了赵光义的预期。辽国的援军也许很快就要到来,想到这儿,赵光义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派一支军将得胜口牢牢守住,也不至于现在前怕狼后怕虎的。
如今唯有期望禁军精锐不要让他失望,能在辽国援军赶到之前把幽州城拿下来吧。赵光义原本满满的自信,在一天天的攻城战中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干老将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军已经透支到极限了。这些士卒还能坚持下去,全凭这禁军十多年来百战百胜的信念还在撑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对赵光义说,就算是以前拍马屁拍的最响的崔翰,现在也没了动静。
已经围城快半个月了,除了和耶律斜轸的战斗中,斩敌千余名之外,毫无进展。现在谁再说幽州可以一鼓而下,那就是等于指着鼻子骂赵光义。
赵光义忧心忡忡的还有别的事,赵德昭的先锋军一直在和耶律抹只纠缠,赵光义已经下了两次命令,要赵德昭率先锋军赶往崔彦进所部,参与北面攻城,但是每次使者都是带回来一封战报:今日与敌酋耶律抹只激战,斩敌三百,辽军尾随甚紧,若是急速行军,恐为敌所乘云云。
“皇上!”
曹彬见赵光义坐在御车上怔怔的出神,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恩?”
赵光义如梦方醒。
曹彬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之前您说亲自去城北督战。车驾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起驾!先去城西孟元喆处看看。”
赵光义一声令下,大队骁骑军护着皇帝缓缓向城西走去。
一听孟元喆这名字,随行的诸位大将都露出鄙夷的神色。这孟元喆并不是大宋宿将,他是蜀主孟昶之子,素不习武,还很庸懦,缺乏见识。当年大宋还没有灭蜀之时,孟元喆离开成都去外地赴任,随行居然带着数十个侍妾,百多名乐师舞女,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称得上是荒淫无度。
后来宋军攻蜀,刚刚攻破剑门,还远在东川的孟元喆就把府库一卷,放火把庐舍,仓库烧了个一干二净,撒腿逃回成都了。
这样的人,投降之后,就是靠溜须拍马哄得大宋皇帝开开心心。这次北伐,孟元喆就居然被赵光义委以攻打幽州西城的重担。诸位老将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却不敢在赵光义面前表露出来。
“臣孟元喆恭迎圣驾!”孟元喆跪倒在御车旁。
孟元喆听说赵光义临时到来,吓了一跳。他负责进攻幽州城西,这些天来一直是出工不出力,除非是赵光义来巡查的时候,不然孟元喆乐得清闲。这幽州城,多少大将都在这儿栽了跟头,孟元喆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攻占幽州第一功,他从来也没想过。反正他从来就不是靠一刀一枪立功升官的。
“孟卿家,城西战况如何?”
赵光义明知道这儿也不会有奇迹发生,但是心中多少抱了些幻想,说不定孟元喆能给他个好消息呢?
孟元喆一阵鼓吹,说是听闻御驾前来,三军将士志气高昂,奋勇攻城云云。
赵光义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军事才华素有自信,攻打太原之时,也是一帆风顺,数十年无法攻克的雄城太原都被他一战而下。那些被中原人畏如虎狼的契丹人,在石岭关被郭进打的落花流水。可这幽州,只不过是两万驳杂的京州军,为何就是打不下来呢?
“皇上……”
一员将领远远骑着马奔了过来,快到圣驾之时,急忙翻身落马,快步跑了过来。赵光义定睛一看,那人他认得,是随同崔彦进一同在城北进攻的副将。
那人冲了过来,跪倒在御车前,神色极为惊慌,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辽军过了得胜口,直逼高粱河!”
赵光义眉毛一扬:“哪一支辽军?耶律斜轸的部下?”
“不是!”那人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打的是辽国南府宰相耶律沙的旗号,探马回报,耶律沙从得胜口南下,估摸起码也有五六万人!”
其实他说的还是少了,南府宰相耶律沙,可是带了整整十万大军赴援幽州。这一路上,耶律沙快马加鞭,还好燕北要塞都在辽军的掌控中,得胜口,古龙口等险关被耶律斜轸牢牢占据,这一路,耶律沙走得极为顺畅。六日,就赶到幽州。
兵贵神速。幽州的加急军情是六天送到上京,耶律沙带领十万大军也是六天赶到幽州,可想而知,他们走的有多快了!
赵光义听得辽军来援,也是吃了一惊。再听说是耶律沙率军前来,顿时放下心。耶律沙在石岭关就被打得丢盔卸甲,要不是耶律斜轸救了他,只怕耶律沙的脑袋早就被郭进砍了下来。
“调集三军,前赴高粱河!”
“曹彬,继续督战!,命宋偓、刘遇、孟元喆猛攻幽州!
赵光义一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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