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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朝堂-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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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贴尔,还是你了解我!如今,北方最强的二人就要同归于尽了,这北方的天下,就是我的了!”

  严浩听得他的声音已经不若当初追杀自己时的疯狂,显然已经有些清醒过来了。也好,有些事情,就该在他清醒的时候问个清楚!

  “我不怕死,你呢?”

  “你都不怕,本汗有什么好怕的!”

  坤贴尔答得甚是硬气,严浩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手中的刀一用力,坤贴尔的咽喉立刻喷出一股血泉。

  这个西楚皇室最有威望的新大汗就这样还没来得及登上历史的舞台,就匆匆的在黄沙中谢了幕。

  祁隆的大刀依旧横在严浩的背心,冷冷道:“你倒是真的不怕我杀了你!?:”

  “那你还在等什么?不打算为你的新主子报仇了?”祁隆闻言顿时有些控制住的情绪再度失控,一脚就将严浩踹倒在地。祁隆怨毒的眼神转到艰难的翻身的严浩面上。

  “主子!?谁配当我的主子!你!?还是这个废物!”祁隆将刀滴在了严浩的胸口。癫狂的笑道。

  “我赶来就是想亲眼看见坤帖尔和西北齐武王同时葬身大漠。如今,我王图霸业的最大的两块绊脚石,总算要被彻底清除了,我也放心了!”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只问你一句话。坤贴尔那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严浩所指的是什么事情,祁隆心里很清楚。他也没打算瞒着。只见他冷冷的一笑,颇为自得的笑道:“是啊,我干的!”

  “哈哈哈,说起来就好笑,你知道,你爹是真的老啦,竟然讲那么重要的行军图,就这样轻易的交给了我这个外人。…………”

  “………………”

  严浩猛地暴起,将祁隆扑倒在地,他恨得牙都要活活的咬碎,为什么!他还教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这么多年的大哥!

  这简直!这简直!

  “啊!”

  严浩虽然因为怒火一时悍勇,祁隆被他压在地上打,沙尘飞扬,倒是结实的爱了严浩几下。但是严浩毕竟两天水米未进,不多时,他还是被祁隆给反压在地上。

  祁隆骑在严浩的身上,抹了嘴角的血,反手就给了严浩一巴掌,严浩被打的脸一半都陷进了沙子里。

  “那是他蠢!…………嘶,臭小子劲还不小。”

  “那是因为他信你。”

  严浩闷闷的说了一声,祁隆放在脸上碰上口的手顿时一僵。只见严浩缓缓把脸从沙子里抬了起来,“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混合着黄沙的血沫。

  “所以你永远也……也比不上他!”

  阴冷的盯着严浩半晌,祁隆冷冷的笑道:“看来,一刀杀了你,还是太便宜你了!”

  “………………”

  黄昏的天空蓝得如水洗过一般,严浩看看前面起伏的沙丘粼粼着变幻形状,这是难以描绘的壮丽奇妙。

  一阵微风吹来,面前的那股冷冷的杀气深入骨髓,那锋利的刀锋几乎要刺破自己黑色的袍子穿透心脏了。

  诺大的沙漠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活人,祁隆说一刀杀了严浩太便宜他,果然也就真的没有便宜他,祁隆骑在马上,严浩则是被脱了全身的铠甲,反绑着双手被拖在后面,一天的路,加上严浩身上的伤,他看起来真的是比死人好不了多少。

  祁隆拖着严浩到了晚上,将严浩就近绑在一块石头旁,打了一条蛇当做晚餐。

  “祁隆,你动手吧。”

  听着严浩虚弱的声音,祁隆冷笑。

  “怎么,世子爷受不了了?”

  “若我……还有力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但是,我已经快不行了,我们两个人,都满腹的仇恨,如果,我注定要死…………至少,我可以让一个人……远离仇恨…………”严浩的脑海中忽然变得奇异的安然,他平静地道:“无论,…………我相信,你曾经是真心待过我和姐姐的…………,你想要我的命…………拿去吧…………”

  就在今日,生死一线的时候,严浩忽然想明白了,祁隆背叛父亲的这件事情,或许父母亲早就知道了,他们不告诉自己,相信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严浩看着祁隆提刀走近自己,严浩只觉得心口一凉,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沙漠求生

  许久许久,严浩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呼吸,这是怎么回事?

  严浩蓦然睁眼,祁隆大刀垂地,一眼也不看他,似乎眼瞳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转身大步往前走去。

  “我并非放过你,只是你想尽快求死的心思被我察觉了罢了,严浩,你真是虚伪!和你的父母如出一辙,什么所谓的信任,还不是以一句外人,一言以蔽之。我的母亲是西楚的人又如何?你的好母亲就将她赶出了境,害的她惨死关外!怎么,你想说这件事情你并不知情!?”

  严浩沉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对,我只是略有耳闻,但是我相信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对你母亲。”严浩没有说的是,他知道祁隆母亲的事情,说实话,要不是念着祁隆年幼就失去了父亲的原因,一个西楚的J细,母亲时段不会将她放走的,但是,看起来现在的样子,祁隆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话的。

  “我知道,你母亲一直以为我母亲是西楚的J细,所以假意放了她,显得她体恤仁慈,却又在关外杀了她,真是好Y毒的手段!…………不过,天理轮回,这次轮到我了!我不杀你并非因为我白白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只是因为我根本无需亲手杀你!这茫茫大漠,你无粮无水也不认识路,很快就会跟坤帖尔一样的下场。你杀坤帖尔,老天杀你,又何需我来动手?不过,我倒应该感谢你替我铲除了坤贴尔这个最大的前程阻碍,哈哈。”

  见他再次打马欲去,严浩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祁隆!”

  祁隆勒马,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目光,看着他因为没有喝水又被拉着跑了一天已经开始皴裂流血的嘴唇,看着他的左肩上那道被自己砍伤的长长的干涸了血块粘住了衣裳的伤口,好一会儿才平静地道:“严浩,这一刀,是你家欠我的。从此,我们恩怨两清,互不相干!”

  严浩沉默了一下,忽然道:“祁隆,你识得路途么?”

  祁隆愣了一下,似乎好一会儿才听懂这话,不由得大笑起来:“严浩,你是在求我吗?你不识路途没有水,害怕自己被渴死在这沙漠里?”

  严浩看着他没有做声。

  祁隆看看那袋挂在自己马侧的,此刻比天下间任何珍宝都更金贵的水囊,又看看严浩:“你方才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哪里去了?也对,现在战争结束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当然急切希望走出这沙漠当你荣华富贵,万人敬仰的齐武王,是不是?”

  严浩看祁隆刚有些平静的目光逐渐地又变得赤红,几乎又如追砍自己时一般疯狂,他摇摇头,仍旧没有开口。

  祁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拼命地盯着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严浩依旧沉默着。

  这一刻,祁隆的心里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无比的快意:“哈哈!纵然你是齐武王的小世子,这个西北的主人,可是,你的气运也就要在此刻到头了!我要赶着回去,收取你的胜利,王图霸业、美女充庭,一个男人可以拥有的,一走出这片沙漠我就全部拥有了!而你,严浩,你粮水皆绝,在这死亡之地里,神也未必救得了你!哈哈,干渴饥饿而死的感觉,变了鬼都会刻骨铭心的!你好好享受吧。我就恕不奉陪了!”

  言毕,决不再看他一眼也决不回头,打了马提了水囊飞奔而去。

  严浩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再睁开眼睛时,哪里还有祁隆的影子。严浩小幅度的在石头上耐心的磨着绑着自己的绳子。直到月亮已经爬上天空,严浩才终于末端了绳子,整个人无力地倒在沙地上。

  翌日清晨,严浩缓缓地醒了过来,这时,极目四望,鱼鳞起伏的沙海早已变幻了图案,天地间皆是茫茫的黄色一片,再也无所谓东南西北了。

  风开始吹得沙子发出簌簌的响声,远远的,一轮出生的太阳挂在天空,天地间没有丝毫活物的声音,就连沙漠里生命力最强悍的爬行类动物都看不见一只。

  严浩看了看现在暂时还没有显露出热量的太阳,耳边响起严晚照难得的柔声话语:“小浩,等战争结束了,我姐姐陪你去一直最想去的大周走走,我们去看看父母亲长大的地方………………”

  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看着远方的天空,现在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了,姐姐一定在苦苦寻找自己吧。

  “姐姐,你现在正在找我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走出这沙漠的。”

  四周是那么寂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在干涸的空气里流动,隐约听来,竟然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一般。

  白天,沙漠里温度高得吓人,如果在无水的情况下狂奔,任你功力多高,也只怕不出两三日就脱水而死了。严浩深知这沙漠广阔无比,如今自己粮水皆绝,必须尽量少消耗水份,保存体力。左肩被祁隆砍伤,这在平常看来并无大碍的伤口,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却是雪上加霜,粗略估计只能支撑几天了。不过,他知道严晚照一定会来找寻自己的,如果能支撑到那个时候或者能找到水源就好了

  脚下的沙石已经变得滚烫。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深深的脚印,可是,风沙一起,这脚印立刻又踪影全无,只余下茫茫的一片荒芜。

  如此行了几个时辰,一路上居然没有见到任何鸟兽,天地之间除了风就是沙。这时,严浩才完全明白这片沙漠的可怕了,时间接近正午,温度迅速升高,严浩赶紧寻了座稍微荫凉的沙丘躲起来。严浩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知识,在沙里拼命的刨,可是,刨出来的沙子都是干干的。严浩叹息一声,只能一直掘下去老深,终于,翻出的沙子是凉凉的。她赶紧将自己的半截身子埋在凉爽的沙子里。寻求一丝喘息他又抓了了一些深层的稍微凉爽的沙子含在口里,严浩就这样半截埋在沙子里,等待黄昏的到来。时间忽然变得非常非常的缓慢,每一寸光Y都变成了残酷的煎熬。严浩长时间闭着眼睛尽量闭目养神,可是又怕突然刮起风来躲闪不及被埋在沙堆里,所以并不敢真正睡着。他闭闭眼睛又睁开,有时看看太阳,有时又看看远方,心里一片茫然。但是想到严晚照一定在苦苦寻找自己,心里便又平静下来,又闭了眼睛,静静地等待黄昏的到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得救

  上天总归还是眷顾严浩的,黄昏时分,严浩竟然遇到了一匹没了主人的战马,战马虽然动作迅,怎逃得过严浩飞快的一扑,几乎是迅雷之际,他已经纵身将战马扑倒在地。手上没有什么利器,严浩干脆就上嘴在马的脖子上狠命的咬了下去。

  战马出了凄惨的哀鸣,严浩多日干涸的喉咙缓慢的感觉到了液体的流动…………

  “唉,我的功夫总算还没有退步!竟比战场杀敌时还迅捷得多!”严浩苦笑一下,想起自己扑战马时的身手,那动作快得几乎令自己都吓了一跳。

  严浩现在看起来真的是分外的狼狈,浑身都是战马流出来的血,喝了满满一肚子的马血,严浩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战马的身上还有西楚士兵的弯刀,正好被严浩用来将战马身上的一些肉给割了下来,严浩带着这些肉走在沙漠里,生命总算有了保障。

  离开了祁隆的第三天黄昏时分,严浩吃完带着的最后一块马肉,严浩忽然现前面横着一个黑影。这是三天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这沙漠上有东西,心里一喜,立刻赶了上去。

  在一丈远外,严浩停下了脚步,心里忽然沉到了谷底。那是一个西楚士兵的尸体。此刻,这尸体已经完全被太阳晒成了干尸。

  尽管变成了干尸,严浩也清楚的辨识出,这士兵正是坤帖尔最后的两名侍卫之一。加上祁隆的那一天,整整行了四天,结果竟然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尹华颓然坐在了沙地上,夜风吹起沙子,洒了她一头一脸。心里忽然失去了继续往前的信念,他抬头茫然地看着越来越黑的夜空,干裂的嘴唇滴出血来,嗓子早已干涩得不出声音:“莫非,真是天要亡我?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与此同时,沙漠的外面也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杀。严晚照想过很多人会来救她,可她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人。

  第一次见一身戎装的沈听风,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只见沈听风打马走到严晚照的身边,客套的说道:“驰援来迟,还请郡主恕罪。”

  “你们来的很及时,不过,我更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抓住的?”

  “我们并不知道您被抓住,我们只是在伏击祁隆的军队。”

  沈听风的武功被废,整个人看起来气势上就柔弱了不少。她的话恰好戳中了严晚照心里的疑虑,那就是谢安对西北那份可怕的掌控力,即便谢安不在西北,但是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插手西北的所有事务,自己这个西北真正的掌权者倒是看起来更像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他倒是神机妙算!”

  严晚照的话里不乏讽刺之意,沈听风只当没有听见。

  “我们不可能打败祁隆的军队,最终还是要靠小郡主和世子爷的军队。这只是祁隆大军中的一支,剩下的还是要靠小郡主掌控大局。”

  “你什么意思?”

  严晚照听出了沈听风的言外之意。

  “世子爷被困在沙漠里数天,此刻正需要人进去寻找,但是小郡主并不是最佳的人选,一来,小郡主并没有在沙漠里生存找人的经验,其次,现在西北绝不能缺了主事的人。所以,小郡主现在需要即刻回到战场上主持大局,至于世子爷,就交给我们来找就可以了。”

  “我凭什么要信你!”

  看来沈听风的好意,严晚照是一点都没有打算领。

  “若是庄主想要杀你们,机会有很多。”

  “庄主…………”

  严晚照细细的将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嘲讽之意甚浓。沈听风捏紧了手里的缰绳,神色一瞬间难看的紧。

  “总之,若是不想要西北了,您只管去找。还有,”沈听风打马转身,“如果您让您手底下的人插手,那么,我敢跟您保证,从今日起,饮烟山庄,绝对不会对齐武王府再伸半个援手!”

  “………………”

  沈听风话说的毫不留余地,严晚照也是听得心里窝火,但是也不敢拿严浩的性命和西北冒险,毕竟说起沙漠经验丰富,自己手底下的人根本就比不过常年在沙漠走商的饮烟山庄的人。

  “好!我就信你们一回!”

  严晚照走了,陈开带的这股军队也被打散,沈听风看了看前面那片茫茫的沙漠,看看现在猛烈的阳光,又看看身后的一众饮烟山庄的人,微笑起来:“你们在这附近继续搜索祁隆的残军,等我信号。”

  跟来的小七有些担心。

  “一起进去,人多,搜索范围也会大一些。”

  沈听风看看这无边无际的沙漠,自己这边,这几千人身处其间,只如小小的尘埃,又何必让他们白白冒险?

  她立刻道:“你们在这附近搜索,防备敌军,有消息就信号。以7天为期限,如果我没有出来,你们就全部回去,不用管我!”

  “大小姐…………”

  “我会带三头骆驼出。”

  被谢安留在西北的小七见她神色坚定,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自若,立刻道:“听风姐,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负责带好这队人马,他们好好的出来,就要好好的回去!”

  小七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些人,只好点了点头:“我们在这里等你。”

  “大漠边上有一支接应你们的队伍,你们等不到我就即刻返回,毋需耽误!”

  小七惊疑地盯着他:“我们至少应该等着你一起走……”

  “你们不需要等我!”

  小七看她决然而冷静的神情,心里更加担心,但也不好在这些手下面前再说什么,只好低了头,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

  三头骆驼带了大量的清水和干粮出了。

  这些骆驼都是饮烟山庄久经沙漠的商队专用,不但熟悉途径而且十分驯服,沈听风以前跟在谢安身边,在边境做大宗牲口交易时早已十分熟悉骆驼的性子,因此,也不管它们,只骑了自己的马,任骆驼跟在身边。

  茫茫的沙漠像极了这个世界的尽头,在这世界的边缘,几乎已经分不清楚时间和空间的区别,只看到朝阳变成夕阳,夕阳又变成月亮。

  那张鲜活秀气的面孔逐渐地在眼前清晰起来,她心里一阵欣喜,伸了手,“宁远…………”

  似乎立刻就要触摸到,可是,心里一空,手里也一空,落在手上的是一粒被夜风吹起的沙子!

  沈听风心头一痛,只怕此刻,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自己能如何呢?都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

  巫璃虽然不是汉族的女子,但是看起来本性不坏,性子也活泼,配宁远…………比自己合适…………

  心里这样想着,沈听风的眼里却控制不住的留下了泪水,沈听风极目远眺,看着满眼的黄沙,一时之间忽然觉得自己和满世界的沙子一般毫无区别。

  随风飘扬,状似无根的浮萍…………

  找了一个白天,沈听风顺着那些变成干尸的尸体,尽力的推导严浩的路径,天空已经星光灿烂。如此璀璨的夜空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严浩躺在沙地上,时而清醒时而迷乱。逐渐地,清醒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迷乱中,似乎有隐约的柔声蜜语响在耳边,那是楚寒歌的声音,还有她伸出的温柔的双手:“严浩,我来了,我寻你来了……”

  “寒歌……寒歌……”他张开嘴巴,尽力的呼喊回应,可是干裂的嘴唇出的声音是如此微小,小得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严浩摇摇头,眨眨眼睛,眼前空无一人,一切都是幻觉。最后的一丝希望和生的热切都彻底断绝,他眼前又一黑,躺在沙地上,几乎昏迷了过去。

  满天的星光已经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弯同样黯淡的细细的月亮冷冷地挂在头顶。迷迷糊糊中,严浩忽然觉得唇边一阵湿润。

  他勉强睁开眼睛,一个黑影无声地坐在他的身边,将他的头搁在了自己的臂弯,而唇边的湿润,正是她在往自己的嘴里一滴一滴的滴水。

  此刻,他已经完全脱水了,不能喝水,只能这样慢慢的滴水。

  “寒歌…………”眼睛很花,看也看不清楚身边的人,严浩心里一阵狂喜,勉强伸了无力的双手想抱着她的腰。

  “世子爷认错人了!”

  这语气平淡却娇软,绝非寒歌的声音。

  严浩勉强抱着她的腰的手软软垂下,恍然抬起头,头却很沉重,几乎不能挣扎。

  沈听风看着他软软垂下的无力的手,看看他左肩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慢慢地将手里的水囊移开,小心地放在一边。

  这水囊里还有大半的水。旁边,是一个满满的干粮袋子。

  如果她没有算错,到现在为止,严浩已经整整七天没有喝过水,又加上每个夜晚赶路,若不是有内功支撑,他的身体又一贯强壮,他早已葬身沙漠了。

  严浩勉强睁了眼睛,看着那双平淡而麻木的眼睛,“沈听风?…………你不是武功全失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受你姐姐所托,来救你。”

  “哦!”

  沈听风听着严浩微弱的声音,看着他手都抬不起来的模样,从很久以前,她就从来不曾见过也决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见到这个少年蓬头垢面、奄奄一息,干枯至极的模样!

  “我带你出去。”

  “嗯。”

  

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雪生死

  远在千里之外的建康,一场苦战,楚寒歌带着谢安杀出了重围,带着仅剩的几十残兵往西边方向逃窜,谢安奄奄一息的趴在楚寒歌的背上,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是如今这份安静却格外的叫楚寒歌心慌。

  楚寒歌当机立断,马立刻调头,她要去找宁远!

  如果现在有人可以救谢安的话,那么无疑就只有宁远。

  楚寒歌想要将谢安手上的消息传出去,却在写字条的时候愣住了,她该给谁传递消息?

  听风阁吗?

  可是听风已经被谢安废了武功,如今在西北养伤。

  严浩吗?

  可是严浩和严晚照从来就没有将谢安当成自己的表亲,怀疑大过于亲情。

  黄泉阁吗?

  肖笑已死,肖北和肖澈都已经和谢安决裂。

  陆桓…………陆桓此刻就在谢安的背上…………

  忽然间,楚寒歌惊觉,谢安除了自己,竟然已经众叛亲离…………

  楚寒歌想要快一点赶到宁远在的村子,可是谢安手的伤太重,根本受不了马匹的颠簸,再加上山林路难行,和重重的追兵,马被堵在路上,根本行不远。于是楚寒歌只能选择,将陆桓就地葬了,然后背负着谢安跑,天气忽然就冷了,当夜便下起了大雪,楚寒歌背着谢安狂奔,隐藏远比骑马有效。

  前提是如果不被冻死的话。

  可是,好不容易,楚寒歌赶到了那个村子,却被人告知,宁远早就离开了。根本不见踪影,鬼面军剩下的人本就不多,这一路躲避追杀,帮助楚寒歌,谢安隐藏身形,死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负伤,为了不拖楚寒歌和谢安的后腿,几乎是拼命迷惑追兵。楚寒歌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谢安一路跑,跑到哪里算哪里。

  等到回过神来时,只剩她和谢安了。

  已经跑的很远了,楚寒歌和谢安现在已经靠近渭水边界,只要再过一晚,他们就能到达渭水城。只要离开建康的界内,各方府州绝不敢轻易得罪听风阁,更不提是要饮烟山庄庄主的命这样不共戴天的仇。

  只要再过一晚。

  楚寒歌带着谢安找到了一处农舍,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但是好歹算是一处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楚寒歌半步都不敢离开谢安,生怕自己一个眼神没有看着谢安,谢安就会消失。但是,连日的奔波让楚寒歌的身子也吃不消了,寒风刺骨,楚寒歌发起了高烧,但是即便楚寒歌烧的昏沉,也能察觉谢安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冬夜寒冷,他们需要一堆火。

  楚寒歌不得不选择去外面收集柴火。

  农舍里只剩下了重伤的谢安一个人,就在楚寒歌离开后不久,风雪的呼啸声中,谢安听到了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谢安努力的蹭着墙,努力的坐直了身体,似乎是在等一场早就该来的结局,谢安的神色很是平静。

  “……………………”

  在外面收集柴火的楚寒歌并没有走远,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感知到有人靠近农舍。

  “寒歌…………寒歌…………”

  耳畔似乎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呼唤声,声音很耳熟,楚寒歌警惕的想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靠了过去。

  被告知早就离开的宁远,脸色惨白的躺在雪里,身下的雪被鲜血染成了大片的红色。

  “寒歌……小心…………”

  楚寒歌浑身一震,猛然回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黑色的衣角,随即便晕了过去。

  当楚寒歌再醒过来的时候,宁远就躺在她的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楚寒歌一个机灵的从雪里站了起来,却发现这完全是自己不认识的一个地方。

  调虎离山!

  楚寒歌的脑海中第一时间的出现了这个词,她心下大震,她快步走向宁远。

  “宁远,我们现在…………”

  所有的话在看到宁远那双腿骨尽断,甚至可以看见清晰的断骨的模样给真毁了嗓子。

  “谁干的?”

  楚寒歌浑身发抖,蹲下身子,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没事。”宁远故作轻松的答道,“我就是藏了一样他们急需的东西不愿意拿出来,所以才被他们弄成这样的,不过,这不打紧,现在我们必须赶紧去找谢安,我担心,回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鹅毛般的雪堆满了头发和眉毛,楚寒歌背着宁远,一步一步,在被雪覆盖的灰白无尽中徒行。

  “寒歌。”宁远在楚寒歌的背上,他道:“我怀里还有瓶驱寒丹,你拿出来。”

  楚寒歌浑身的内力都被封住了,现在就是个身体比较强健的普通人,膝盖冻得不能弯曲,他将宁远往上托了托,唇冻得几乎张不开。

  “我懂你的意思。”她低头缓缓喘了几口气,吸进去的仿佛都是冰渣子,她摇头道:“我不会做的。”

  等她从宁远怀里拿出驱寒丹,宁远也许就会以极其匪夷所思却又无可奈何的方法让自己抛下他。

  楚寒歌移动着麻木的脚,艰难的在及膝的雪里移动,

  宁远垂下的发在风中被白雪覆盖,远远看去就像是白发人,他道:“我的双腿断了,经脉更是受了眼中的冻伤,就是活着,也是会残疾一生,我只是个已经废了的人。”风呼啸着吹过宁远的颈间。

  “你不想救你小安吗。”

  “过了今夜。”宁远脸颊被风刮的生疼,他甚至没法睁开眼直视前方。

  “小安必死无疑。”

  “………………”

  这偌大又空荡的风雪里,他们像是挤在一起妄想逃生的蝼蚁,不自量力,又不受眷顾。

  楚寒歌到底撑不住了,雪中失了脚,翻滚这倒在了雪里,本来就是发着高烧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躺在撞碎的冰渣上喘息不定。

  糟糕。

  宁远后背似乎C进了冰碎块,让他的胸口都跟着疼起来。他动不了,他手指在地上扒着冰,喊着楚寒歌的名字。

  “楚寒歌,不能睡!不能睡!”

  好像哪里流血了,宁远不知道,太冷了,他已经感觉不到哪里断了。他没有小安身边那些肖北,小七般的身手,他是个大夫,也只是个大夫。

  “嗯。”楚寒歌摔在不远处,不如他糟糕,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宁远口中的那瓶驱寒丹就滚在两个人的不远处,探手再近一点就能触及到的地方,可是两个人都不行。

  “以后。”宁远喘息,“以后的路,你要走下去。”

  “和小安一起!”

  “啊!!”

  宁远闭上眼,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手一点一点勉力去扒那瓶药,这是他这一生唯一至交的朋友的那一线生机,他说:“寒歌,你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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