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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朝堂-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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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先给他吃了。”
巫璃把药塞进眼神迷离的谢安的嘴里,顺便将换下的绷带拿走。却在碰到绷带的一瞬间,被谢安抓住了手。巫璃顿时全身紧绷。谢安拍拍她的肩,凝视着她,道:“巫璃,别伤了他………………,也别伤了,自己………………”
巫璃抬头,遇上他的眼光,心中一震。谢安的目光是了然的,却了然得平静,平静中隐含悲悯,悲悯中满是理解,理解中携着安慰……………………如此复杂的目光。巫璃心砰砰跳起来,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其实谢安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却选择了一言不发,用沉默和体贴包容了一切。
巫璃手指微微颤了颤。世人说谢安变了,变得冷酷决断,狠辣强势,对待恶意从不容情,这是世人对他的评价,也是天下人对他的看法,然而今日她忽然觉得,这位名动天下的鬼面之后,杀伐狠厉的铁血将军,其实一直背负着世人的误解,在这个看似冷酷、连自己都不顾惜的男人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有一块最柔软最温情的所在,包容了这人间一切寒冷和风霜。
楚寒歌有幸,发现了这处所在,因此拥有了他全部的爱,而自己,只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了他,而有幸领略这一处的宽广。
谢安,才是真正懂爱的那个人。
她垂下脸,将绷带收了起来,转身,默默的将自己放在袖子里的那一块拿了出来,混了进去。虽说是密室,但是楚寒歌不放心,将房间全部都查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人,便站在两个房间的中间处守卫。
“离你毒发,怕还有阵子。你还是先吃些东西积攒点力气,趁痛得还不密集,给自己争取点机会。”
巫璃立即道:“我来我来,我最近在这里,学会了做很多东西,我会红烧J,三………………”话到一半忽觉不妥,也不知道谢安现在还肯不肯吃她做的东西,慢慢垂下了头。
“你去做吧。”谢安笑道,“我想尝尝你的手艺。”巫璃霍然抬头,眼睛发亮声音发颤,“好。”她去了隔间,在柜子里找到一些预备好的炊具,粮食,巫璃坐下来,看了看那锅,觉得好像有点脏,拿过锅找了个刷子就开始擦洗,她擦洗得极其用力,似乎想将锅搓下一层铁屑来。擦着擦着,她垂下的长发间,一滴滴水珠落了下来。水珠越来越密集,噼里啪啦滴落在锅子里,她也不擦,就那么一边哭一边拼命刷洗,一边拼命刷洗一边哭。刷洗的不止是那些锅盆,还有这一生初次,无法遏制,如丝如缕般纠缠的恶念。哭的不仅是委屈,还有更多的自我唾弃和惭愧悲伤。
她骗了这些人,骗了宁远,骗了楚寒歌,为了自己的家族,她将他们推入了地狱…………………………
噼里啪啦的泪水不再落,因为早已在脸上汇流成河。她把锅子刷得雪亮,连自己手都搓红了。那些用水洗一遍难以清除的虫卵,在她这样无意识地拼命搓洗之下,尸骨无存。世间善恶,自有定数。
隔壁宁远靠着窗口张望了一下,愕然道:“巫璃在做什么呀………………这锅子何必擦这么干净………………这这这,这等了半天还没吃上。”
“不要催她。不急。”谢安躺在床上,胸口箭随着呼吸缓缓的起伏。他瞟一眼巫璃,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表情。
希望她哭完了还记得做饭。好在巫璃过了一会真端了碗蛋炒饭来,并且轻声道:“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谢安接过碗,其实他并不打算吃任何东西,只是不想负了宁远的意罢了。碗里的食物只动了一点。但是到底是吃了。
宁远准备了很久,几乎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在准备,谢安的神智迷迷糊糊,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阵痛始终紧*着他,梦中似乎总看见一双眼睛,恶毒且森冷地注视着他,让他如坠冰窖。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是宁远。
“谢安……………………伤重…………取箭…………废了武功……………………保住性命……………………”
“我去………………问问………………”
谢安霍然睁开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声厉喝,“站住!”
巫璃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声惊得站住脚,骇然回望,便见谢安面色煞白,满脸是汗,双手红痕遍布,紧紧抓住床两边的扶栏,指尖已经嵌入扶栏的软木之中,散发出东西烧焦的味道。
“你去问谁?”他声音冷厉,“此刻我的事情,谁能做决定?”巫璃傻住,抖手颤唇。
“寒歌,寒歌就在………………外面………………”
“我自己才能决定!”他道,“命和武功……我都要!”
“谢安!”宁远声音颤抖,强忍的眼泪哗一下落下来,“但有一分希望,我怎肯这样!实在是……实在是……”
“没有实在!”谢安咬牙,“给我把箭挖出来!”
宁远和巫璃惊得浑身剧烈颤了一下,僵住不动。
“我知道,我身上的毒还没有到心脉,如果先挖箭,就再无回天之力,但是………………我…………我不能丢了武功!你明白的吧!宁远!”
“谢安!你这个死心眼!死心眼!你这是要*死我!要*死我啊!我治了你一辈子,你怎么忍心让我亲手绝了你的生机!你怎么忍心!!”
宁远又哭又叫,一个大男人,歇斯底里的抱着头,在屋子里崩溃的大哭。没有人能够了解他此刻心里的悲伤。
没有人………………………………
这是我自己的余生…………就让我自己来选择吧………………“”
第一百零七章 刨心
“实话告诉我……………………”谢安喘息几声,艰难地道,“还能撑多久…………………………”他一阵阵昏眩,全身软得似要飘起来,意识拼命拉着她向某个黑洞飘去,她靠着全部的强大意志,才能勉强维持此刻清醒。不能睡………………不能睡………………此刻睡了………………就什么都没了……………………
巫璃的手指在抖,一声不吭,宁远蹲在地上,背对着谢安,浑身都在颤抖。
谢安短促地笑了一声。巫璃愕然看着她,不明白她此刻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宁远浑身一震,僵硬的待在那里。
“没有选择……………………那就听我的选择……”她道,“剖了……………………直接拿出来……………………就都有好了……………………我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要能撑到毒的那一日,……………………足矣……………………”
宁远眼珠子慢慢放大,似乎完全不能反应,好一阵子才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疯狂地叫起来。
“不!不!不能!不能这么做!!”
他推开巫璃要向外冲。
“我受不了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谢安闭闭眼睛,心沉了下去——他敢,宁远却不敢,或者说不能。长久以来自己对于宁远来说都是那种,必须要救活的人,像是一种使命感一样。就缠着宁远至今为止的所有时光,心思。这种感觉谢安自己就是深有体会,他也是,一直在将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当成了自己毕生要去完成的事情。
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早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意义,不再是简单的遗愿或者是遗憾,而是变成了和自己生命紧紧相融的一部分。
就像自己宁愿用命来实现,宁远也无法对他下手。明知是饮鸩止渴的事情,宁远如何下得去手?
而这种事情没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动手,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无。
“砰”一声,门被撞开,巫璃险些惊叫——门口有机关!好在宁远正向外冲,他及时单手扣住了门边的机关总枢纽,才免了楚寒歌死于机关爆。
“你干什么!”巫璃尖叫,“出去!出去!”
“让我看看小安,让我看看………………看看………………“”
楚寒歌立在那里,看见谢安的眼光,这名震天下从不屈膝的男人,此刻眼底的光芒竟然是祈求的。祈求有人能帮他,祈求有人陪他一起,和老天斗一斗。搏来一段时光。
“寒歌…………………………”
谢安脸色惨败的躺在床上,眼底是无尽的黑。
“我不要二选其一…………………………无论是废了武功,还是苟延残喘,我都不要…………………………我要做的事情,不能缺了这些…………………………”
楚寒歌忽然跪了下来。谢安住口,眼底浮现失望。是了……………………他真的是急了,…………急糊涂了………………怎么会寻上楚寒歌…………………………楚寒歌确实是敢动手,但是,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手?
“罢了,………………罢了…………便是………………便是…………自己…………”
“我来。”
“…………………………”
宁远,巫璃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寒歌,就连谢安都愣住了,他看着脸上泪痕遍布的楚寒歌,心里猛的一揪。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帮你………………,生也好,死也好……………………我陪你……………………”
剑行一场江湖,但为君故…………
生死皆抛开……………………………………
来途或是归路,我愿都与你同赴…………………………
楚寒歌拿着刀,浑身如被水泡过,湿漉漉浸满衣襟,谢安躺在床上缓缓覆上楚寒歌微微颤抖的手,眼神却是静的。
这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死路一条。但他不信这个邪,他不信他撕裂老天来这一遭,一路血火地走过来,最后倒在这里。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不能放弃,他是谢安,他的母亲是谢翡,他敢和老天做赌!
昔日比干刨心,尚且活了几时,别人能活,他自然也能活。
楚寒歌将那麻药,在谢安的胸口上上厚厚敷了一层,等了一会,用刀尖浅浅地划了划,问谢安。
“小安,怎样?”
谢安已经感觉到微痛,甚至感觉到刀尖的冰冷,他心中轰然一声——雪上加霜,麻药竟然对他无效!?
然而她脸上连表情都没有,仿佛毫无所觉地看着楚寒歌,“怎么?”楚寒歌放了心,小脸严肃下来,示意其余人出去,巫璃扫了一眼谢安刚刚微微攥起的手,默默地将一只米粒大小的虫子丢到了谢安的头里。
暗室没有灯火,都是用夜明珠照明,身边只留了宁远一个人,满室珠光都聚拢在一起,照耀着那生死一线之地。
忽然,谢安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只见他的脸上猛的浮现出了虬结的红痕。
谢安竟在此刻毒了!
“快!来!”
谢安怒吼一声,楚寒歌咬牙挥刀,刀光一闪,干脆利落,“哧”地一声。噗一声轻响,一蓬血打在楚寒歌脸上,她颤了颤。宁远摇摇欲坠后退一步。谢安瞬间只觉得浑身都似在瞬间炸开,所有紧张绷紧的肌肤、血脉、骨骼………………一寸寸撕裂、一寸寸碾压,一寸寸揉弄,一寸寸化为齑粉………………痛……………………无法言喻的痛,撕心裂肺的痛,从自己意识深处如海啸般冲出,席卷了谢安所有的知觉!
将他灭顶……………………将他卷去,掩埋,打碎,消失在这尘世间不见,胜于经历这地狱酷刑般的痛苦……然而隐约里,他似看见了一个孩子……………………被鲜血和火焰紧紧包裹着的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他忽然神智又清醒了些……………………嘴里有咸腥的味道,那是咬破舌头满嘴的血,却连什么时候咬破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零八章 心之所系
…………………………………………………………………………………………………
又一波剧痛袭来,将他生生的拉扯分裂,他浑身的肌肤都在微微颤栗,那是人体对剧痛的自然反应,这时候人会启动自我保护自然晕去,可他又不能晕,意识像是沉浮的浮萍一般,遥遥的飘远。
那个嘴角总是擒着淡笑的女子,那个总是牵着自己的那个女子,她要不见了,穷极他毕生所有的努力亦再寻找不到,往后,在他不知何时就会结束的往后,在世间浊浪滔滔的彼岸,世人千万却再没有这一个不苟言笑,却温柔进了骨子里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不管是多久,失去了就再追不回。心在多年前的那一夜被掏空了,每每手指抚过时甚至能听到空DD的回响,莫名的钝痛一直持续着,午夜梦回时,心疼得像是要生生撕裂开。
很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手脚四肢的感觉都被麻痹了,只有脸上那一行冰凉的触感异常清晰。
又一次,又一次,相似的屋子,相似的痛楚,相似的心境,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孤单单地被遗弃在死寂的角落里。火焰卷舔着他的世界。
头痛欲裂,有什么趁机涌了进来,带着书页般泛黄的颜色铺天盖地而来,像要将他就此掩埋。
一阵头晕目眩,空荡荡的心转瞬间被欢喜与悲伤灌满,喜、怒、哀、嗔,笑声、哭声、咆哮声…………………………各种声响塞满了耳朵,什么也分辨不清,头脑快要涨开………………………………
“轰”地一声巨响,朱漆铆钉的巨大门扉被狂风吹启,世界猛然安静,看到了门槛外那个小小的身影。他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胆怯却又倔强,眼里是深深的寂寞,如同自己。
楚寒歌。那是第一次见到楚寒歌。
原来自己竟然一直记得如此清晰吗?…………………………………………
死亡的感觉并不特别,像是置身在最寒冷的地方,像是身子紧紧地贴着化不开积雪,没有睁眼,阳光却刺得眼睛生疼,却没有半点温暖。
谢安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闭上的双眼依稀看到一双墨色的眼睛。
谢安知道那是幻觉。
原来临终之时,我最想见的人竟然是你,楚寒歌。
我做不了你的小安了,在十年前的时候我就开始这么打算,谢安从不辜负你的期望,这样的谢安,就像这些年被隐藏的名字一般,已经消失了。死在那场火里了。
你不愿放弃,我却总叫你失望。
楚寒歌我腻了,我腻了你对我温柔或是对别人无情的这两张脸,也腻了你仿佛要我纠缠到天荒地老的彼此折磨与我自己的虚情假意。
游戏一旦起了腻,就失了让人继续下去的耐性。现在…………………………我们来玩最后一次,你总是还记着那个处处为你着想的我,却忘了在时光的琢磨下,我已经成了世人口中的“沈屠子”,铁石心肠,丧尽天良的。刽子手。箭已经被取了出来,谢安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嘴里只有无意识的呢喃。
楚寒歌的手僵在那里。那一刀下落的勇气此刻消耗得干净,楚寒歌手脚发软,完全没有力气和勇气把伤口缝合。她求助地看宁远,宁远倚在墙上,看那样子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忽然楚寒歌听见细细的声音。
“缝…………………………缝起来…………………………”
她一惊,抬头正对上谢安的眼眸,眼前的脸已经面无人色,湿漉漉的头发遮了半张脸,人好像瞬间就瘦了一半,干枯得令人心惊,但眼眸居然还是亮的,甚至是温暖的,眼神里…………………………只剩下完全****的依赖。
看她看过来,谢安甚至慢慢扯出一个微笑。
“你做得……………………很好……………………继续。”
这一生,这一个凄惨狼狈却铁般的笑意,她永不会忘记。
她要保住他。
谢安又开始了一轮被架火上烤折磨,他手脚都细微震颤,唇角一线细细血蔓延,但周身已经感觉不到痛,只有烈火、熊熊燃烧的烈火!
面前就是无边的地狱,无边业火,看不见尽头,天地之间一片混沌,除了火,再无别物,只有他破衣烂衫,赤脚行走,被那些火焰灼烧的体无完肤。一路过处,血迹斑斑。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早已觉得疲倦,这路似乎没有头,回身看去,连自己留下血脚印都已不见,前方,前方是一片茫茫,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
因为,…………因为………………有人在等着自己………………
四面有呼啸风声,风声里似乎有人呼唤,但又听不清楚呼唤着什么,但好似是在等待,等待……………………
好似猛然想起,谢安停下脚步,停在火焰中,火焰忽然剧烈,凶猛地从远处席卷而来,谢安的胸膛里忽然起了无愤怒,悍然上前一步,迎着风,大喊:“楚寒歌!楚寒歌!楚寒歌!”
躺在床上谢安浑身已经被狰狞的红痕覆满,楚寒歌被宁远死死的拉住。楚寒歌重伤未愈,只能拼命的挣扎。
“楚…………寒…………歌…………”
楚寒歌浑身一僵,看向谢安,泪如涌泉。
“我在!谢安!我在!”
谢安拼命的唤楚寒歌的名字,每一次叫喊都换来一分力量,每一次叫喊都提醒自己,别放弃,别疲倦,别就此倒下,他答应她的很多事还没做,他们还有长长一生没有一起走过,他不能食言!
谢安的声音凄怆而决然,似乎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火焰蒸发了一切,可是他忽然觉得眼角有些痒,伸手轻轻一按,指尖微湿。他注目那点微湿,神情慢慢现出震惊之色。他竟然流泪了………………心意所系,方会流泪,难道……自己……………………
第一百零九章 猜忌
“沈云朝没事吧?”
楚寒歌一身是血的从密室里蹒跚着走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的严浩心里一阵难受。
他不是傻子,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看出楚寒歌的心里是有人的。那一日,楚寒歌抱着谢安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那样的凄厉,心碎的模样,严浩再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楚寒歌一天一夜后再次露面,又是这般的样子,严浩难免对谢安的情况有了不好的猜想。
“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严浩愣了一下,随即回道:“西楚暂时退兵了,对了……”严浩犹豫了一下,“谢安手里的兵,是从“乾”字营抢来的,你知道么?”
楚寒歌眼中波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知道。”
“那……”
“严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笑穿着铠甲,携着一身的血污匆匆从战场下来,想过来问问谢安的情况,谁知刚到就听见严浩问他们兵力的事情,顿时这些年对谢裴一系的不满都集中爆了。
“怎么!庄主带着兵来救你,还救错了嘛!什么叫抢!?你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兵都调不动,任他们对你袖手旁观,庄主难不成还做错了!”
严浩心里自是感激谢安前来相救,但是严浩已经不是之前的严浩了,他的身上已经或多或少的有了上位者的傲气,说到底,谢安烧的军营也是挂在他的名下,一声都不吭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他连过问的权利都没有吗!?
严浩也是一阵火气上涌,说话的口气不自觉的竟硬了起来。
“是吗?那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世子的位置让给沈云朝来做啊!”
肖笑知情,从他的角度来看,谢裴欠谢安的东西本就是很多,何况这西北究竟是谁打下来的,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就都是知道的。严浩姐弟自小锦衣玉食,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可怜庄主病痛缠身,多年来孤身一人。两相对比,肖笑被严浩不阴不阳的一问,连严浩对谢安“沈云朝”的称呼都没注意到,就冷声反呛。
“有何不可!反正这西北本就是…………”
“肖笑!”
楚寒歌冷声呵斥,肖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语,悻悻的闭了嘴。但是严浩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度难看,他冷冷的盯着肖笑。
“你放才这话,什么意思!”
严浩一直被困在丰城,根本就不知道谢安在外面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沈云朝其实就是他的表哥谢安。而肖笑的话只是意指谢翡当年对西北的贡献。
然而在毫不知情的严浩心里,肖笑的话,仿佛是触动了,他一直极力忽略的事情。
沈云朝在这西北,拥有着令人生畏的财力,声望,唯一不足的兵力,沈云朝也在今日证明给严浩看了,刨去他“抢来”的兵,剩下的那些,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精兵中的精兵。而这些兵,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
那么…………沈云朝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又准备拿这些兵做什么?
猜忌就像是疯长的野草,在严浩的心里迅的滋生,蔓延……
或许姐姐说的对,沈云朝……确实应该防了!
楚寒歌看着严浩深沉的面色,便知道肖笑方才的话说的实在是糟糕。
“你不要多心,他是不可能反西北的。”
是啊,他不会反西北,那他会不会反严家呢?
“我知道。”严浩第一次骗了楚寒歌,下意识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沉声道:“总之,这件事情,沈庄主要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严家的威严何在?”
“你!……”
“肖笑!”
楚寒歌厉声喝止了不平的肖笑,几步挡在了肖笑的身前。
“好,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不必了。”虚弱的声音从严浩的身后传来,谢安扶着巫璃的手臂,出现在暗道口。严浩转过身,恰好看到楚寒歌跑过去,焦急却又小心翼翼的扶住谢安的那一幕,顿时严浩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刺到了他双眼一般,心里猛的涌上了一股暴戾的冲动。攥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
“你想要什么解释。”谢安收回扫过严浩双手的目光,深沉的看向严浩,严浩看着谢安完全坦荡的目光,一时语塞。
“我没有拿虎符,也没有带兵叛变,硬说有什么不合规矩的,那大概就是没有你调兵的召令,就私自的带着兵,还有粮食来救你。”
“………………”
不管如何,谢安救了自己,还把自己折腾成了像现在这般的,只剩一口气的模样。然而,严浩到了嘴边的感谢的话,却在他看见楚寒歌脸上好不掩饰的担忧的时候,一句也说不出来。
“念在你救了西北的份上,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到以后再说。你好好养病就是了。”
严浩匆匆离开,肖笑一脸不忿的凑上来。
“看他的样子!哪有半点感谢的意思,庄主你就不该巴巴的来救他!”
“肖笑!”
谢安沉声的唤了一声,脸上有淡淡的薄怒。
“日后,你若是再口无遮拦,就给我滚远点!……咳咳……咳咳……”
“是是是,肖笑不敢了,不敢了,庄主您千万别生气啊!别生气!”
谢安一咳,脸白的更厉害了。肖笑扶上谢安的手臂,谢安僵着的身子颤了一下,半闭上清冷的双目,控制不住的,忽然撕心扯肺地大咳起来,咳在自己的衣襟上就是两大口淤血,撑着一口气将肖笑推了一个踉跄,断断续续道:“我这一生…………算不上顶天立地…………但是……也绝不会容下。……对,对西北有不臣之心的人,懂吗?。“
“……是。”
话说严浩怀着满腹狐疑和猜忌匆匆走了,他走在路上只觉心头压抑,四面都已经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死人,全的,不全的,烂的,尚且未烂的,层层叠叠,闭上眼睛,不看,还有声音,甚至还有味道,直如禁锢,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有点茫然地走了一阵,尽往偏僻少人的地方走,渐渐四面景色清幽,人影稀少,他一抬头,看见黑瓦白墙的院子上方,挑出一角青灰色的飞檐。严浩怔了怔,这里他是知道的,是丰城为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年平复西北的众位将领建立的衣冠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太大的损毁。
他想了想,慢慢推开门,走进了这个衣冠冢。屋顶有一个大洞,阳光撒下来,照亮了阴暗肃穆的内部,还有淡淡的香灰气息氤氲,四面安静,却又隐约有人耳无法捕捉的低音,似乎隔着时间和空间,此处另有一种喧闹。
那一线的阳光如金纱铺开,照见对墙的供台上,十几面黑底金字的牌位高低排列,这些认识的,或是听说的先辈,沉默而肃然地俯视着他。
严浩仰望神位良久,终于缓缓一掀衣袍,在正中的蒲团上跪了下去。他卸下刀甲,一身单衣的跪在那里。他姿态慎重,面容迷茫。
“严氏子孙,严浩今于列祖列宗膝前求告,”他低声而清晰地道,“严浩愿以二十年阳寿相折抵,换取西北度过这一次的大劫,让西北的百姓能少些遭受战火的荼毒。”他缓慢而沉重地磕下头去,光洁的额头撞击地面砰然有声。青砖地上,有深红的痕迹慢慢洇开,严浩伏地未起,姿态谦恭。他不信神灵,一身桀骜,此生此世,从不屈膝求人。
这是他第一次向虚幻之灵求告,此刻心中却充满虔诚。是因为终于现这世事如此变幻,人间太多为难,便纵绝顶智慧,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万般无奈,终寄于天上香火。“我知道,他未必就是一定存了坏心,他待我很好,教我道理,教我兵法,为我抵挡那些虎视眈眈的将领,甚至还救了我的命,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会是他?或许,我的猜忌,我的怀疑,只是因为,他拥有着,我一直求而不得的那个人……”
身后忽有响动,他转身,便看见院子里,楚寒歌静静的站在那里…………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说出口的爱
话说严浩怀着满腹狐疑和猜忌匆匆走了,他走在路上只觉心头压抑,四面都已经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死人,全的,不全的,烂的,尚且未烂的,层层叠叠,闭上眼睛,不看,还有声音,甚至还有味道,直如禁锢,一时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有点茫然地走了一阵,尽往偏僻少人的地方走,渐渐四面景色清幽,人影稀少,他一抬头,看见边境最常见的土墙灰瓦,还有伸出来的一角白帆。严浩怔了怔,这里他是知道的,是丰城为自己的父亲,还有当年平复西北的众位将领建立的衣冠冢,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没有太大的损毁。
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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