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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朝堂-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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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截。他就像是一潭难以触摸的水,在封闭的山里只有清风泛起的波纹。他也鲜少见主子这幅神情,每一次见都必然是和他十分亲密的人出了事情,总是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相关。
“肖笑,将端王找来。”
沈云朝用力的抓着手中的纸片到骨节都泛白的程度,他将纸片揉成了一团。肖笑有些不解为何沈云朝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看沈云朝的脸色不对,知道此时沈云朝的心里怕是已经翻江倒海,也没有贸然的问出来。肖笑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微微有些颤抖的沈云朝,立即便起身着人前往端王府。
肖笑离开了,沈云朝沉默的坐在桌前,复杂的情绪让沈云朝忍不住头疼欲裂,脑袋的深处仿佛有一把刀子正在不停搅动着他脆弱的脑神经,那样的疼痛让他难以忍耐的咬紧了双唇。想起那个害了她和她母亲一生的那个人的名字,沈云朝头疼的同时心里还像有一把火在烧,平日里沈云朝都在努力地忽略着这一把怒火,但是沈云朝知道这把火从来都不曾熄灭过。
它在十年前被自己燃起,烧尽了自己的过往,也了断了自己的未来,……
周扶风!
这个本应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本应该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在他干下了那样无耻的事情之后,在他那样的伤害了母亲之后。他堂而皇之地消失了,从此了无音信,沈云朝甚至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可是现在……
“周扶风重现西北,欲寻谢姨故居。”
这寥寥的数字,却在沈云朝的心里搅起了翻天的巨浪。寻找故居?他早二十年前去做什么了?
哦~,他在忙着和自己的王妃生孩子。他在忙着享受自己端王的荣华富贵。忙着帮他哥哥,稳定那张踩着母亲的尸骨登上的王位!
寻找故居!
就算他能找到也只能找到,被烧毁的残迹!就如同自己和他之间,不死不休的父子之情,除了血缘的灰烬,什么都已经不在剩下了!
沈云朝伸手轻抚字条上“周扶风”三个字。他的手缓缓抚过,纸张随即泛黄,像是他心中的火焰燃烧到了他的指尖一般。那个名字在他的指下,缓缓的变成了灰烬,只余下一个丑陋的空D。
沈云朝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不是要找娘亲的故居吗?那就让我看看,再你的心里,到底是你的端王儿子重要。还是,你亏欠良多的娘亲重要吧…………”
放下红色经脉隐现的手,心口的灼热猛的袭来,沈云朝头一歪就晕在了桌子上。
昏迷中的沈云朝忽然梦见了一段不长也不短的往事。
他远远地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青草地里相互依偎的一对母子。孩子吵着要听故事,母亲就硬着头皮讲了,但是很明显那个母亲不善言辞。一个最普遍的,功成名就抛弃糟糠之妻的民间故事。被这个母亲讲的索然无味。但是看孩子似乎并不是很介意。他瞪着自己漆黑的双眼,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母亲,整个故事中一次也不曾移开。
故事讲到那名书生当了驸马,糟糠之妻回乡。就狭然而止。
“母亲母亲,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了?”
“那个书生那么坏,他的妻子怎么会不告御状呢!那个妻子就应该去告御状让那个书生受到应有的惩罚。”
母亲闻言一愣,苍白的脸上渐渐泛出了笑意,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对过往的怀念,深切却已经没有了恨意。
“戏文终不是生活,台上咿呀唱着的,是大多数百姓心里想到过的最痛快的结局罢了。然而台上的两个人是没有过感情的。戏散了,人就散了。所以自然是怎么绝情怎么来。”
“那母亲的意思是那个妻子还依然爱着那个禽兽书生喽。”
母亲又是一愣,继而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想,他,曾经,亦在春花下相思过谁,在柳树下亲昵过谁,在岁月中渴望过谁;曾经,亦是一位爱笑爱闹的少年,在风中策马高歌,在雨中急步前行,在冬天为人呵气暖手,在夏日为人遮起Y凉。只是这宫廷,这岁月,这皇权,改变了一个人太多,太多…………,爱可能已然不在了,但是情分终是有的。”
那个孩子沉吟了一会儿,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欢快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一个和他没有情分的人去帮那个妻子报了这仇。这世上哪有人做错了,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台上的人既然唱过,那说明底下必然是有人做过的。善恶终有人报,何须天为?”
第七十五章 梦蝶幽香
周定乐一连克了江州数城,短短的还不到半月的时间,只剩下南阳尚未拿下,这一消息传到建康,赵王几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他雇的千机阁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眼见着皇帝的身体日渐衰弱,赵王终于按耐不住,进宫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当朝的皇后,王氏女菁。
赵王来的时候,这个雍容华贵了一辈子的女子正在修剪花枝,周围伺候的宫女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圈,她保养得益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柔嫩的好似二八芳华的的模样。她的神情更是平淡,丝毫看不出皇帝,她的夫君要死的模样。
赵王怒气冲冲的进来,皇后的身边又围了那么多的宫女,他难免就会撞上一两个,要是搁在平时,兴许也就是骂两句就过去了,但是赵王今天心情格外烦躁,他抬脚就将跪地请罪的婢女一脚给踹出去老远,嘴里还骂道
“贱婢!竟然敢挡本王的路!”
那个婢女受了这一脚,当即就吐血了。皇后听到身后嘈杂的声音,微微侧了侧头,扫了一眼吐血的婢女,随即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的如此大的火气?这般失了分寸,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一个掌事太监,那个太监随即会意,将所有伺候的婢女统统都带了下去,想让消息不泄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看见的人都闭嘴。
赵王将自己担心的事情都与皇后说了,期间他一次也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他以前和皇后还是很亲近的,但是自从她现皇后居然渐渐地比他还要年轻以后,他就渐渐地不敢和自己这个诡异的母后说话了,这一次也是实在气急,所以才会来找皇后。
“那个贱婢,活着的时候就不安分,死后也不得安宁。她下贱,她的儿子也下贱!留在皇家也是沾污了血统,奈何有人护着,让我不好动他,留着留着,竟养虎为患。”
皇后说的贱婢指的正是周定乐的生母,一个到死连封号都没留下的女人。皇宫中知道周定乐生母的人少之又少,似乎是她死后,皇后就将所有侍奉过她的人给处理了,而皇上似乎也默认了皇后的行为,甚至直接就将尚在襁褓中的周定乐给送出了宫,只留下一个驼背的老奴伺候。
周定乐的生母是一个对于所有皇子和年轻的官员很陌生的人,就连赵王也只是知道她是婢女出身而已。据说她原是周扶远身边自幼服侍的丫鬟,容貌还算秀丽,会几句诗词,弹得几曲子,巧言令色,竟迷得皇帝团团转,先为侍妾,还未等她被册封,皇后以狐媚惑主为名,一顿板子将她痛打立威,却惹周扶远动怒,整整三年没入过她的房。但是册封的事情也就因此耽搁了下来,百官都不同意皇帝侧封这个挑拨帝后感情的狐狸精,但是虽然没有封号,在皇帝和皇后冷战的那段时间里,皇帝还是会时不时的就去看她,最后她竟然和皇后同时怀孕,并且一举得男,那就是现在的周定乐,可是,后来还是因为这个婢女心有不足,她竟然祸害皇后,害的皇后失去了自己腹中的次子。
多年的愤恨,有了泄的出口。
皇后禀明太后,带宫女太监,移驾婢女住的宫殿,传太后旨意,赐三尺白绫,赐毒酒一杯,赐匕一把,终于终结了这个婢女的生命。皇帝也终于幡然醒悟,将那个皇子送出了宫墙。
就在赵王去见皇后的时候,久病的皇帝难得有精力,他找了一本杂书坐在花园中读了起来,还叫了晏相作陪。本是想着看些民间故事放松一下的、谁曾想翻开的第一篇就是民间杜撰下的这段往事。
“这么老的事,还有人在看?”
皇帝要看的自然是时下最流行的,故而他才有此一问,晏相笑了笑答道
“九殿下在江北立功,京中自然会多些关注。”
皇帝沉默了一下,本是想说周定乐的,谁知一阵风拂过,他忽然间就想起了当年的赐死一事,他缓缓说道“你我皆知,当年她究竟是如何走的,她走的痛苦,是我欠了她的。”
忆起往事,晏相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只见他叹息一声,道“你将九殿下送出宫墙,护住了她的孩子,九泉之下,她也不会再怪你了。”
想起当年自己就在殿外,皇帝的神色顿时有些晦暗。
那个安分了一生的女子,孱弱的跪在冰凉的石板上,看着眼前的三样催命之物,她的脸上竟是一片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她对这个旨意并未有太大的反应,淡淡地接过,淡淡地谢恩,她先碰碰匕,然后放下,摸摸白绫,思索片刻,还是放下,最后看看毒酒,小心翼翼问:“我想体面地去见他,该选哪样?”
太监搭话:“毒酒为佳。”
皇后坐在高位冷冷的看着女子饮下毒酒。
女子举杯,一饮而尽,却不知此毒除“鸠”外,尚有“断肠”。
毒时痛苦万分,寸寸断肠,烧心蚀骨之痛,女子砸了酒杯,用不敢置信的视线看向皇后,僵硬的喉咙吐不出半个字,不停地重复:“你……你……明知…………”
长久的等待,她带对方没力气蠕动后,皇后俯身,取出铜镜,放在她眼前,让她看见自己因痛苦而扭曲难看的面孔,轻轻附耳,用最温柔的语气道
“我知道,你爱的不是他,他爱的也不是你,你们不过是从对方的身上在找自己爱的人的影子罢了。但是,本宫没说过吗?本宫的人,你就连看一眼都不配!你不是想见他么?寸寸相思蚀断肠,你就好好的收着吧。“”
在一次次的挫折和痛苦中,那个年幼就相识的女孩,从天真无邪,到学会了伏低做小,学会了玲珑心思,学会了宽容大度,学会了毒蝎心肠和足以担任皇后的各种本领。这期间竟然只过去了短短的十年。
她为自己广纳美人,对那些得宠的妃子退隐忍让,不争风吃醋,对庶子关怀备至,她孝顺太后,看风使舵,做尽所有自己不屑或不愿的事情。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池塘干涸,鲜花枯萎。
世事无常……
自己就这样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女孩,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我们都变了,何止她一人?反倒是那些先走的,一点都没变,小严子,扶风,…………还有非羽,那个总是嫌自己名字难听,非逼着我们叫她非羽的谢…………谢…………”
似乎是勾起了伤心的往事,皇帝眼角尚带着泪花,言未毕,手中的书却已经无力的垂下…………
翌日,皇宫中传出了皇帝病重的消息,皇位之争,一触即!
府里的沈云朝站在窗前,看着西北的方向,慢慢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一个属于晏相的香囊。香囊被挤破,香料洒了出来,散出了令人沉醉的异香…………
若是宁远在这里,那他一定能闻出,这是江湖上盛传的千金难求一两的“梦蝶”
梦蝶幽香,食有胡椒者,忆往事,闻之不醒。
“让我看看,这一次,你会选哪里呢?”
第七十六章 渭河之畔有亭
皇帝昏迷,朝中大事都由几个亲王和晏相协理,就见着不过几天的功夫,赵王,鲁王,还有楚王这三位殿下几乎就要将议事的御书房给吵翻了过去,好几次都要动上手了。以三个王爷为首的建康里的各大家族也都纷纷的对立了起来,建康城里的世家子弟打架斗欧事件屡见不鲜,京兆尹的牢房几乎都装不下这些祖宗了。眼见情况越来越难看,恰值晏相六十大寿,晏相索性就将寿宴提前了月余。碍于皇帝昏迷,晏相没有大办,但是却邀请了建康大半的世家大族,当然也包括了最近吵的厉害的三位殿下。
对于这场寿宴,许多人不屑一顾,
“难道晏相还真准备就靠一场宴会,大家喝喝酒,就能让大家握手言和不成!”
但是有聪明的人就不这样认为,可以说是一手创建了大周的权相,他的用意又怎么会这样简单呢?
寿宴的当天,各式各样的人,怀着诸般截然不同的心思,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晏平江的丞相府上赴宴。不得不说,今日的宴席,是继江州之乱和皇帝昏迷以来最叫人关注的事,以至于到申时前后时,抵达晏家赴宴的宾客,竟已有三百余人,府前的大街上,人满为患。
“赵王殿下、鲁王殿下,楚王殿下,三位殿下到!”忽听一声通唱,晏府前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转头望去,以赵王为首的三位王爷,下了马车,被众护卫簇拥其中,缓缓朝着晏府府门而来。还没等府前众人来得及向这三位王爷拱手行礼,一辆装饰有端王府记号的马车缓缓驶来,停下在府门前。
“端王殿下到!”在一声通唱中,端王殿下和他的贴身侍卫青鸾下了马车,环视在场众人,端王笑容可掬。如今的端王,已不再是当年可有可无的闲散王爷,他手上握着的区区三千的京卫军在这场三王夺嫡中可谓是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地位,所以只要是个建康人都知道,今日这场宴席的主角之一,端王殿下是一定跑不掉了,你要是问现在这几位王爷最想得到谁的支持,第一个是手握重权的丞相——晏平江,第二就是这位端王殿下了。
“三位兄长安好!”端王轻笑着与赵王等人行礼问安。
“客气了!”鲁王笑呵呵地揽过端王的肩膀,说着见面时的客套话,可能是听到了府上下人的通唱,晏平江自然也已得知众位皇子殿下驾到,连忙前来恭迎,在他身后,跟着他最看中的曾孙,晏明德。
“微臣见过诸位王爷。”
“微臣见过诸位王爷。”
祖孙二人相继给四位王爷行了礼,几位王爷的态度都十分和善,纷纷表示这是他们这些作为晚辈的人应该做的事。晏平江引着他们进府,却将晏明德留了下来,似乎是在让他等什么人。
一旁刚刚才到的王家的代表,dd大人,给站在门口的管家献上贺礼,却不理会管家请他进府的请求,反而是双手环胸,一脸兴味的靠在门旁。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隐晦张望着的晏明德。然而,白色的一缕发丝顺着清风在他面前缓缓的摇晃,让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他好似一瞬间陷入了什么回忆里,眼神变得十分深沉。
这时,有几辆马车并排着同时的来到了晏府的门前。
左右华丽,在场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都是建康说的上的世家,但是中间的那辆夹在中间,就显得很寒酸了。
灰扑扑的车身,也没什么华丽的装饰,看起来就和市面上最普通的马车一样,看见的人都是一脸的轻视,旁人的议论纷纷,惊醒了沉思的dd,他看了一眼热闹的中心,他直接略过了左右的马车,目光缓缓落在了中间那辆不起眼的车上。从他的角度,他正好可以看到,在车身一侧,有一个铁画银钩的沈字,不是用墨写的,所以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但是dd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字,他甚至还在心里感叹写这字的人,内力的深厚,以指做笔,以天下最硬的铁衫做纸,字还可以写的如此行云流水。
车帘被人掀起,沈云朝在肖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沈云朝今日是一身的宝蓝色的长衫,外面还披着一件白虎的大氅,书生的文弱和白虎霸道的山中之王的霸气在这个人的身上完美的结合了。他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山中之王原本就应该是孱弱的。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人,他注定就是不平凡的,无论他怎样的低调,还是会被人在人海中一眼找到。
说来有意思,沈云朝下马车,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dd,他站的角度恰好正对着沈云朝,沈云朝看着dd,怔愣了一下,随即就友好的笑了笑。dd同样还他一个微笑,随即便施施然的进府了。
“沈先生,恭候多时了!”在在场其余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晏明德走前几步,拱手迎接沈云朝等人。
“竟劳烦县主亲自出迎,云朝真是受宠若惊。”沈云朝就是说说,从他的脸上可是没有找到半点和“受宠若惊”有关的表情。
“这是百年的雪莲,延年益寿上颇有奇效,还望县主不弃。”
“先生实在是客气啊。”晏明修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了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他妥善保管。
“先生,请。”
晏明德亲自领着沈云朝进府,却并没有去宴会举行的正厅,而是半路就将沈云朝带到了晏府的后花园的一处临水的亭子里。
沈云朝在亭子里四处看了看,垂谋掩去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讶,他对晏明德问道
“此处风景秀美,只是不知县主将云朝领到这里的用意为何?”
晏明德轻轻一笑,不回反问道
“还请先生见谅,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县主问便是了。”
然后,晏明德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古怪,只听他问道“不知先生是否对这里的景色感到熟悉呢?”
沈云朝的眼里极快的略过了然的神色,随即他蹙了蹙眉毛,有些奇怪的回道
“县主这话问的,着实有些奇怪啊,县主当知在下是常在江南地段做生意的,此处的风景和江南许多处的风景都有相似,在下自然是熟悉的。”
只见晏明德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话并不是我问的,是我的曾祖。他说了,先生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先生说不出他要的答案,今天的宴会,只怕要请先生回去了。”
看得出来,晏明德也是一脸的不解和为难,在他看来,一向挺喜欢沈云朝,私下里对这个沈云朝多有照顾的曾祖,现在似乎是在有意的在为难他呢!
沈云朝和晏家无关的时候,曾祖总是问这问哪的,看起来很关心他,现在晏明修跑出去掺和江州之乱了,沈云朝负责提供粮草,在这个沈云朝开始和晏家有交集了的时候,曾祖反而开始刁难人家,真是搞不懂曾祖究竟在想什么!
晏明德不懂,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晏平江和沈云朝懂,晏平江虽然一直有所怀疑,但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沈云朝的承认,沈云朝亦明白,这其实就是晏相在问自己“你究竟承不承认?”
承认什么?
自己是不是那个逆贼的孩子?
沈云朝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在挣扎。
半晌,他缓缓的回道
“渭河之畔有亭,和这里很像。”
第七十八章 就从亭子说起吧
晏平江淡淡的和几位王爷做在一起闲话家常,他的曾孙晏明德匆匆从外走入,贴耳与晏平江说了几句话,晏平江虽然神色未变,但是他握着拐杖的手却分明紧了几分?等晏明德这话说完之后,晏平江便起身,略带歉意的说道
“今日本是老朽六十大寿,老朽本应在此作陪几位贵客,但是方才孙儿来报说家中出了些事情。老朽要先离一步,前去处理,还望诸位王爷,同僚海涵。”
“哪里的话,晏相有事去忙便是了。不用理会,我等,我等哪一个,不是自小在您府上玩儿大的。您和我们有什么好生份的。只是不知道是何事,竟让您如此着急,说出来或许我等也能为您分忧。”
对于赵王的话,晏平江很显然的非常无动于衷。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家事罢了。恐说出来扰了兴致。”
“原来如此,既然是家事,那我们就不便多问了。”
鲁王随即替晏平江打了个圆场,顶了赵王一下,赵王神色不善的撇了鲁王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了。
晏平江离开了聚会厅,便走向了后花园中的那座亭子。此刻的后花园中只有沈云朝和他的侍从两个人。其余所有的人都被晏平江用自己府内的侍卫给挡在了花园之外。
晏平江远远的站在亭子外,看着亭子里的沈云朝饮茶,她细细的打量,细细的打量,可始终没有从沈云朝的身上,找到些许那个人相似的痕迹。纵然平日里自己百般试探,如今沈云朝自己也承认了,可是晏平江的心里还是有些嘀咕。假如真的是母子二人,为何竟找不到一处相似的地方?再看沈云朝的年岁,按照这年岁,他的父亲理当是他们认识的人。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还有着那个人的消息。当然最有可能的,他的父亲就应当是…………
可是依然完全不像。
抱着心中种种的猜疑,晏平江走进了亭子。他坐到沈云朝的对面,沈云朝便递给了他一杯茶。晏平江挑挑眉,略有点意外。
“我以为你当会迫不及待的询问我有关,你母亲的事情。”
“你叫我带到这个地方,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事情,问与不问你都会说,那问有什么意义呢?”说罢,沈云朝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何况既然是我的母亲,那么她的事情,我应该知道的比你清楚。那有何须再问?”
“既然你不想问我有关于你母亲的事情,那你为何要回答我的问题,又为何要留下?”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我留下并不是为了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回答你也并不是为了留在这个亭子里。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怕了你,或者说我胆怯了,不敢承认。对于你问的这个事情,我从未做过任何掩藏。”
“那你究竟为何要留下?”
晏平江此刻是真的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神情寡淡的男子了,他像是一团雾,每每当你以为,自己看见了真相的时候,往前一步却现雾的背后,还是雾。本来晏平江将他留下,是想要自己掌握引导权。可是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自己却已完全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晏平江只在自家妖孽孙子身上感受过。他可不觉得这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我留下是因为我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但是,我还没有得到我不应该知道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和我母亲在一起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能接触到他的生活,并且和他说上话的人却寥寥无几。除了当年那个所谓的什么结义之外。我想你,应该是和我母亲关系最亲近的人之一了。我来建康的目的不止一个,追思我的母亲也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给你这样的一个回答。是不是就已经足够去换回,你脑海中的那一段回忆了呢。”
晏平江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你告诉了我这个答案,你就不怕我抓你吗?而且我抓你是不需要真凭实据的,我只需要一句话,你就能进大牢。你知道在这诺大的建康之中,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再放眼这个天下,想要你命的人更多”。
面对晏平江的威胁,沈云朝丝毫不在意,他甚至连泡茶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是啊,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可我到现在不还是依然活的好好的。,,我既然敢说,那就自然会有十足的把握,你不能将我投进大牢。先不说,尚且留着这座亭子的你,会不会抛弃了你内心里对我母亲的愧疚,叫我投入大牢。就单说说我自己的准备。我一声令下,人头落地的人就会是你。那么你,难道就不怕吗?”
同样的,面对沈云朝的威胁,晏平江也表现的丝毫不在意。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笃定的说道。
“你不会。”
“何以见得?”
“虽然我现在尚且看不出你同你母亲相似的地方,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假如你真的是非羽的儿子,非羽交不出一个会随意残害生命的儿子。”
沈云朝看着晏平江,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是层层晕染的深邃。只见沈云朝轻勾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不需要为我母亲戴这种高帽子,不会随意残害生命?我想你大概已经忘记了我母亲在西北的称号了吧。至于我究竟会不会,你日后自然会知晓。不过我现在的确不会杀你就对了,你死了,就更没有人能够控制眼下的局面了。局面混乱,这对我没有丝毫好处。当然,对你所深切关爱的这个大周也不会有好处。既然我们两个都不会对对方怎么样,那我想我们已经具备了谈判的基本条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在你的脑海里,关于那段岁月,究竟还留下了些什么吧。”
“那段岁月啊!”晏平江细细地将这几个字放在嘴中反复的咀嚼。似乎想把它吃透,沈云朝,也并不着急,一边泡着茶,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晏平江。
半晌,晏平江方才缓缓地说道。
“那么就从这个亭子说起吧。”
第七十九章 惨痛的过往(上)
”你知道,给我印象最深的,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吗?”
“初见?”
晏平江摇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轻笑的说道“你母亲是一个个性很鲜明的人,任谁都不会忽视她,这是她的优点,可也是她的缺点,我自然是记得和你母亲初见的时刻,可是,令我印象更深的,是那一晚。”
一个人可以不怕痛,不代表不会痛。
一个人可以不怕寂寞,不代表不会寂寞。
一个人可以接受失去,不代表不怕失去。
一个人可以不会哭,不代表不会难受。
她太坚强,所有人都忘记她只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她戴上面具。挑起重担,踏上送命征途。
她太强悍,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勇敢无畏,没有弱点的战神将军。
她太成熟,太顽强,将所有责任挑着肩上,永远都是那个最先冲上战场的人……
“我被派去监军的时候,西楚已经亡的差不多了,就是边境刚刚发生屠城噩耗的那个时候不久。刚刚开始打仗时,野火旁,大家说掏心话,问大家在战后,如果老天让自己活着,回去要做什么?有人说活着要回去娶媳妇,有人说活着要回去读书,有人说活着要活着回去买田做地主,有人说活着要回去抱抱儿子,有人说活着要去游山玩水逍遥一生,只有你母亲……她说……”
沈云朝淡淡地补充:“若老天让她活着,就是为了赎一辈子的罪。”
晏平江的身子摇了摇,手中茶杯,在空中倾斜,轻轻落下,淡青色的茶水撒了一地。
所有造成的伤害,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失。
犯错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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