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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监皇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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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的死,苏朝恩必然封锁着还没有发出来,她才什么都不知道。
商凌月以为自己能隐藏住,芮娘却是能听到人强忍哭声时才有的低低抽吸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摸着靠近了床头,像个年老的长辈般敦厚关切道:“公主,您哭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奴婢也许能给您想个法子;您莫急坏了身子。”
商凌月见她还是发觉了,咬着唇垂下了眼睛,挤出了眼里所有的泪水:“我没事,芮娘,只是午休时梦见母后,一时想起小时候在冷宫的事,中午又去见了皇兄,忆起小时候,心里难受,回来一直缓不过来。”
芮娘来薰风殿前听皇后说过他们兄妹在冷宫相依为命的事,让她把公主当做她尽心伺候,闻言忐忑不安了一下午的心终于安了些,温厚道:“奴婢先给公主点上灯再去传晚膳,让臭臭陪着您可好?”
商凌月又痛痛快快流了一场泪,心绪稍平复了些,闻言整张脸埋在臭臭暖呼呼毛茸茸的身子上,冰冷的心口才稍有些暖意,沙哑“嗯”了一声。
芮娘这下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告退离开让女官进来点灯。只要公主愿意见光就算是心绪好些了。
用过晚膳后没多久,商凌月就想要入睡,要了臭臭陪她,芮娘带着宫婢全部都退下,留了一盏最暗的昏黄宫灯。
商凌月侧躺裹着锦被,双眸直直望着芮娘离开的背影,手指轻抚在握在枕头边的臭臭身上,用意念问:“你还好么,月儿?”
月儿苦涩的声音响起:“嗯。”
商凌月听见她的声音,本已无事的墨蓝色眸里泪水又瞬间模糊了眼眶,哑然启唇:“我终于理解了你说的四年前宫变时的感觉,那种无能为力受人摆布的痛苦。我恨苏朝恩,我要折磨他,在她未死绝时,活活剖开他的肚子,我要用最残酷的刑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月儿闻言却是低低涩叹了一声,恍惚茫然出声:“会有这一天么?”声音仿如漂浮在天空的白雾,虚无缥缈。
商凌月张嘴了张嘴,想说会有的,却是想到了现在处境,未来纵使苏朝恩死了,还有苏伯玉,父子俩一手遮天,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渗透骨髓的无力感瞬间压抑了喉间的声音。
月儿再起的嗓音带了哽咽:“没有希望的,这一天永远不会有。今日那太监的话已经说清了,任何人有威胁苏朝恩的苗头,都会被他杀掉。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漏网一人。皇兄和皇嫂隐瞒有喜的消息,极有可能是为了来日秘密生下孩子,将孩子抱出宫外养大。他们以为隐瞒的滴水不漏,可惜还是算不过苏朝恩。”
商凌月阖住了眼睛,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皇兄呢?皇兄可会有危险?月儿,你比我洞悉人事,你告诉我吧。”
月儿悲哀笑了一声:“或许皇兄变成现在这样,正是苏朝恩此次心狠手辣剖开皇嫂肚子取出孩子的真实目的,他要将皇兄变成彻彻底底的傀儡。皇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想法了。等明日皇嫂死讯和皇兄变傻的消息传出,天下便彻底成了苏朝恩父子的了,再没有人能撼动。若猜得不错,苏朝恩下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赐婚圣旨是他的第一步棋,他不会让天下人利用我谋事威胁他。只怕奉义郡王未来还要因我而受到牵连。”
商凌月陡然怒愤交加:“苏朝恩太卑鄙无耻了!”
☆、第22章 痛苦长夜
月儿哀伤继续道:“也许等苏朝恩杀死我,姐姐届时就能回家乡了,也不必再想方设法寻死,免得惹怒苏朝恩父子,对这身子用刑,姐姐还要受痛苦。身子一死,我和姐姐都能解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商凌月闻言心头一慌,急唤了一声月儿:“你怎么能有死意!皇兄还需要你,他纵使傻了,神智不正常,可他还活着,像个孩子一样活着!”
月儿呵呵恍惚哭笑着:“姐姐,皇兄他已经死了,皇嫂死的那一刻,他就死了,他把自己杀死了,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所以他才会痴傻,傻了就与这个世界再无关系。”
商凌月被她悲痛欲绝的声音说得想不到一句话反驳和劝慰,她能感受到她的绝望,报不了仇,苟且偷生,这世界上最后的牵挂都没有了,像行尸走肉活着,若非她还能穿越回去,还有这一星点渺茫的光芒希望,此刻她的心境也和月儿也没什么区别。
二人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卧在她手臂下的臭臭睁着黑宝石般的双眸乖巧讨好望着她,不时伸出来舌头舔一舔她的手臂,似乎想要安慰她,商凌月看着它就想起了裴姝童,想起了她那日满含期待抚摸肚子的温柔面容,想起了今日地上她狰狞圆睁死不瞑目的杏眸,骤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终究遮盖不住,泪水最后顺着指缝缓缓流了下来。
宫灯静默照着,光芒微弱,带不来一丝暖意。
商凌月泪水片刻止住后,却是一夜难以入睡,与月儿说话,她再未有回应,她定是在一个人治愈悲恸,商凌月抱着臭臭转了个身,红着眼睛怔怔望着床顶。
一望就是一夜,期间抱着臭臭几经辗转难以入眠,悲恸之外,心神躁动难宁,似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天色大亮了,明亮的光线射入房内,她阖住了干涩疼痛的眼睛让舒服些,松开手,陪着她也几乎一夜未睡的臭臭登时跳下了床,在房里活动着。
商凌月坐起,自己穿上了衣服落地到了梳妆台前,见两只眼睛又肿又红,底下还有极其明显的黑眼圈,不由抬手掩住,用力按下:“来人!”
此时正是早朝时间,宣政殿内死寂一片,朝臣恭恭敬敬垂首立着。痴傻的商恒之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望望,手里拿着拨浪鼓,不时摇一摇听响声,龙椅旁边苏朝恩一身紫色朝服端坐,浑浊威戾的双眼直直注视着台阶下。
十名穿白色囚服的罪犯正跪着,面色凛然不屈,旁边是搜出来的兵器铠甲玉玺和龙袍。
苏伯玉伫立在皇台前,双手展开圣旨,宣读圣旨的嗓音回荡在殿四周。
“皇帝永泰四年九月初十诏曰:皇后裴氏受其父户部尚书裴行渡教唆,肆意□□宫闱,与侍卫肖威私通,珠胎暗结混淆皇族血脉,意欲谋篡皇位,证据确凿,罪大恶极,据商姒帝国法典,废除裴氏皇后之位,与其父裴行渡以谋反罪论处,诛其九族,明日午门斩首。另有右拾遗张普义,兵部侍郎林怀准,翰林学士……九人与裴行渡合谋,大逆不道,罪不可赦,皆于明日午时诛其九族,以为天下戒,钦此。”
读完后,苏伯玉收起圣旨,对他们道:“接旨吧!”
禁卫军押着的十人间突然爆出狂笑嘲讽之声,猥琐面容的裴行渡竟挣脱禁卫军站了起来,看着痴傻单薄的商恒之,面色狰狞怒指苏朝恩狂笑:“卑鄙逆贼,奸佞小人,你不得好死,商姒帝国就要灭在你这阴险宦官手中了。”
禁卫军吓得赶紧去抓他,却被他突然厉望去的一眼凛然正气震得顿了下步子。
这一瞬间,狂笑的裴行渡又横扫殿内众人,悲痛欲绝道:“先皇,罪臣无用,愧对皇上嘱托,罪臣来陪你了!”
说完骤然冲向了身旁不远处的柱子,彭得一声,满头鲜血撞柱身亡,骇得跟前的官吏面色煞白,慌张退了几步,赶紧让开。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商恒之,他刷得抬起盯着拨浪鼓的眼,茫然望向声音处,见一帮人仓皇对着裴行渡尸首的样子,不由兴奋欢快鼓起掌来:“好玩儿!好玩儿……”
站在龙椅前的苏伯玉见状,皱了眉,面无表情对骇住的禁卫军下令:“把裴行渡的尸体和其他人都拉下去关押天牢!”
苏朝恩拿起白色锦帕轻掩着嘴角咳嗽一声,紧接着用阴柔尖细的声音补充道:“死了也要斩首示众,不然天下那帮狼子野心的逆贼还不知天威浩荡,谋逆之心不死。这几年已经死了太多人,咱家实在不想见那无辜妇孺因为丈夫儿子的愚蠢诳妄,惨死在屠刀之下了。”
话音落后,朝堂内鸦雀无声,皆静静听着。
苏朝恩说完起身走到商恒之身边,俯身恭敬道:“皇上,退朝吧,咱家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商恒之闻言,骤然欢喜点点头:“嗯,”站起便拽住他的胳膊。
苏朝恩恭敬一笑,在前引路带着他离开
苏伯玉拂尘搭在臂间:“退朝!”
站立在朝臣中的阿史那逻鶻低下头转身,随着窃窃私语的其他大臣们一同离开了宣政殿。回到郡主府后,将早朝发生的事情告知不够品级上朝的赤木勒,阿史那宓儿也在旁边听着,听完一个哆嗦,震惊道:“皇后娘娘与侍卫私通?还有了身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
阿史那逻鶻转向她:“宫中之事本就复杂,非你现在可以明白,下去吧,父王和赤木勒有事商议。”
阿史那宓儿看他脸色严肃,怕是朝里的事情,碧眸一凝,乖巧点点头便顺从离开,却在房门关闭后又偷偷轻步回来,小心翼翼贴在房门口,艳丽的面容上全是忧色。皇后死了,皇上痴傻,公主现在如何也不知道。父王要和赤木勒商量什么?与公主有关么?她现在突然有些感激那道赐婚圣旨,有父王在,公主还能有个依靠。
房内,阿史那逻鶻凝视赤木勒深沉道:“宫里潜伏反对苏朝恩的人,这次被他一网打尽了。”
赤木勒点点头:“他这一招嫁祸狠毒至极。皇上一日间痴傻,必然与苏朝恩这次动作脱不了干系。”
阿史那逻鶻眸光转向房门:“陛下症状是受刺激过度导致。昨天下午究竟在宫里发生了什么?”
赤木勒闻言骤被提醒,凝视他道:“郡王现在有赐婚圣旨,收到圣旨第二日入内宫探视公主名正言顺,也许公主知道些什么。”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父王,我也要去!”阿史那宓儿神秘明艳的脸上全是担忧,立在门口不容拒绝噘着嘴道。
阿史那逻鶻皱了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不行!”
阿史那宓儿咬了唇,走到他跟前低头服软道:“我偷听不对,父王要责罚也等以后,现在我担心公主,你带我入宫,我一定听你的话。”
阿史那逻鶻转眸凝视她微散去了些严厉,耐心道:“我此次是以准驸马身份去见公主,带着你不方便。公主情况如何,等回来后再告诉你。如果公主真有什么事,你去了还会让她不自在,无法专心与父王说话。现如今,公主处境危险,朝廷内外,能信任的人只有父王,父王要去和她商议,你方才既然偷听了便明白情势严峻,不是儿戏。”
阿史那宓儿闻言还是想去,可也晓得他说得有理,勉强压着无法遂愿的郁闷,泄气转身,一言不发离开。她只能等着了。
赤木勒看看天色,随即看向阿史那逻鶻:“事不宜迟,郡王现在便入宫吧,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午膳,正好能借午膳多留些时辰。”
薰风殿花园内的草地上,商凌月正用拴着锦条的竹棍逗臭臭玩儿,明媚的脸上勉强带着难掩心底哀伤的笑意,看着臭臭冲着她呜呜生气叫着,因为她使坏,它怎么也咬不到布条,被逗得气急败坏发疯了,商凌月俯视它继续把布条靠近它嘴边,威逼利诱道:“继续咬,咬住了今天中午就有肉吃!要不你就陪本公主饿着!”
话刚落音,“公主!”芮娘仓皇而来的脚步声随着颤抖叫声而来,商凌月回身,只见芮娘满脸泪痕,面色苍白拎着裙摆跑近,彭得跪在地上嘭嘭得磕着头:“奴婢求公主救救皇后娘娘!求公主救救娘娘!娘娘怎么会与侍卫私通,刚才早朝陛下下了圣旨,废了娘娘的皇后,要处死娘娘,求公主救救她!”
苏朝恩今日使这么布告天下皇嫂的死么,商凌月凝视着悲痛欲绝的芮娘,脸上笑意渐渐散去,她手指松开,量尺长的细竹竿啪嗒落地,缓慢蹲下身子,扶住芮娘的肩膀,将她拉近怀里抱着,与她交颈相依,抬起手抚在她背上,顺便凑近她耳边,沙哑笑着道:“芮娘,我昨天下午就知道了。”
☆、第23章 秘密议事
第二十三章
芮娘心头哀痛,本不理解她突然异常的举止,闻言祈求的身子僵硬如铁,刷得转过泪眼震惊看向她,这次注意到她面上锥心刺骨的哀伤笑意,心头虚空一缩:“公主?”
商凌月点点头苦涩道:“皇嫂昨日下午就已经被苏朝恩处死。”看芮娘瞬间血色全无的脸,她抱紧了她,继续详细将昨日被绑架在甘露殿门缝所见告知了她。
芮娘听到最后浑身冰凉,泪水也凝结在眼里,脑中一片空白,恨怒盯着她。终于明白了昨天她异常的原因。
商凌月感觉到她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手上骤然加了力道紧紧拥着她,沙哑又说了最后那太监的威胁。
芮娘听完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抱住她,就痛苦大哭起来。
商凌月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眼里一热,埋首在她颈间也落下泪来。
本在叼着布条撕咬的臭臭听见哭声突然停下来抬头望去,黑宝石般的眸子茫然望着被悲伤笼罩的二人,突然吐出了叼着的布条,呜呜发着声,四条小腿快跑到她们跟前卧下,好似在守护她们般摇着尾巴一动不动凝望,嘴巴不时开合对着她们发出“啊呜”的兽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芮娘停止了哭泣,花园外响起了女官的声音:“启禀公主,奉义郡王前来探望公主。”
芮娘慌忙松开她,擦擦眼泪,赶紧扶着她站起,给她拍拍身上整饬了衣裙,涩哑屈膝请罪道:“奴婢无状,还请公主恕罪。”
商凌月红着眼睛扶起她,低低道:“日后宫里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不必如此,芮娘。”
芮娘闻言眼里又落下泪来,为她的孤苦无依,性命危险,为她如此信赖自己,急以袖抹去,点着头“哎”了一声,感激凝视她:“奴婢定不辜负公主。“
商凌月冰冷的心头微有了丝暖意,含泪弯了弯墨蓝色的眼眸,笑意楚楚动人:“嗯。”
这才望向守在远处花园入口处的女官,边以锦帕拭泪,边蹙眉道:“有请郡王。”阿史那逻鶻怎么会突然来见她?那一道赐婚圣旨,让她该以什么方式跟他相处?这现在也太别扭了。
说完后便转身走向了湖岸边的六角凉亭,让芮娘抱着臭臭站在亭子入口处。
阿史那逻鶻走入菊花开满的花园深处后,便见凉亭里商凌月背对着他凭栏而立,湖蓝色裙摆和衣带随着微风翩然起舞,窈窕袅娜,碧眸深处幽光若有所思,走到凉亭口,余光带扫低垂着头的芮娘,便继续走入,直到距离她三步远停住,单臂抱胸行礼:“阿史那逻鶻见过公主。”
听他自称也变了,商凌月压着心头莫名涌起的不自在,转身让他起来,见只有他一人,诧异笑问:“郡王没有带宓儿一起来吗?”边说边暗暗打量,阿史那逻鶻还是那两次见面时的神情,并未因苏朝恩主导的赐婚有何异样,她心头的局促才微散去了些。
阿史那逻鶻见她说话紧张,眼睛还微微红肿,亭口芮娘也同样,直接出声问道:“公主可是见到臣很不安?”
商凌月没想到他竟直接说出来僵了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安理亏,脸颊发起热来,下意识避开他审视的视线,转身掩饰地走到他身后的的小榻上坐下,尴尬掩饰着惊讶道:“我为何要不安。”随即指向侧旁的席位道:“郡王坐下谈话,不必拘礼。”
说完让芮娘传令宫婢送来茶水点心。
阿史那逻鶻听其所愿撩起衣摆入座,沉稳的面上微露笑容,直直凝视她:“公主可是因为赐婚圣旨而对我心有芥蒂,无法如初见时畅所欲言?”
商凌月暗怔,她脸上很明显么?他怎么啥都能看出来,打着哈哈笑道:“怎会!郡王多想了。”
阿史那逻鶻见她如此小心翼翼,谨慎矜持,肃穆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丝淡笑:“公主方才定是在想我怎会料准您的心事。”
商凌月脸上笑意微僵,脸颊不由有些发烧,暗暗郁结,反正被看出来了,她还不自在担心个啥劲儿,瞬间心头还有的局促散去,对上他的视线坦然笑道:“郡王识人颇有一套,见笑了,我确实对着郡王有些紧张,是圣旨的原因。我与郡王这算是第三次见面,很陌生,以前我是把你当做宓儿的父亲对待,现在一时转换不过来心绪。”说话间脸颊还微微泛着红。
阿史那逻鶻看着她如此顿生怜惜,笑着主动转了话题:“那日宓儿给公主的颈链可喜欢?”
商凌月闻言点点头,经他这一提醒,赶紧低头从衣领里取出放在掌心,伸手给他笑道:“宓儿的附身符我不能收,那日大意被她强迫戴上,我也来不及还,今日郡王既然来了,就代我还给她吧,她的心意我明白,我感激她。”
阿史那逻鶻视线落在她手心狼牙上片刻,突然沉凝抬起看着她,商凌月被看得尴尬,另一只手转回摸摸脸上,狐疑笑问:“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阿史那逻鶻摇摇头,突然伸手反包住了她的手,连她的五指和狼牙一并包在掌心,商凌月脸上的笑意怔住,没想到他会如此,他手心的温热厚度瞬间传至心尖儿,在现代除了老爸她都没和其他男的接触过,更别说拉手了,脸哗得就烧了起来,下意识一缩。
阿史那逻鶻似是早已提前料到了她的动作,腕上加力,包着她的手一动也不能动,商凌月心头突然不自在,他这儿也太太流氓了,恼意合着尴尬,红着脸直视他:“郡王还请放手!”
阿史那逻鶻手不松,同时起身走近,居高临下俯视坐在榻上的她,商凌月眼前顿时一片黑影笼罩,心头压力横生,眉心不由蹙住下意识就站起,改变二人突然间气势不平等。
阿史那逻鶻见她跟小兽一般反抗心暴露无遗,凝着她微扭却强装的礼节笑脸,碧眸深邃望进她愤闷不满的动人眸底,拉起她的手扣住手腕儿,另一手缓慢掰开她的手心拿回狼牙,两人贴得太近,商凌月急忙缩回手到背后在衣服上不舒服死劲儿擦了擦,急转身想要走到别处,距离阿史那逻鶻越远越好,他给她太危险压迫感了。
阿史那逻鶻岂能让她得逞,他站立处左手边毫无空隙,右手边故意留出来个空,商凌月没看出他就是为了防止她避开他才如此,逃离之举正中下怀,他伸手拦腰用力回挡。
商凌月毫无戒备,身子彭得就碰到他怀里,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扑鼻而入,骤然她就成了煮熟的虾子,烧得面红耳赤,慌忙站直,恼羞成怒边瞪边用力推他:“放开我!”
阿史那逻鶻见状搂在她腰间的手指骤然加了力道,商凌月根本挣脱不了,他眸中笑意散去凝聚幽光骤然低下了头,商凌月以为他要亲她,吓得面色煞白,慌忙闪躲,用力捶他的胳膊,急怒道:“阿史那逻鶻!放开我!”
阿史那逻鶻丝毫不理会她,继续低下头,唇直接就落在了她耳边:“公主若想要为皇后和陛下报仇,就停止挣扎。臣有事与公主商议,但四周都是监视的人。”
商凌月剧烈扭动的身子骤然怔住,墨蓝色的眸子刷得转向他刚毅勇美的侧脸,愣住:“什么?”
她误会他了!他难道不是要……而是……
捶落在他胳膊上的拳头却是惯性使然,没能止住,彭得一声响,商凌月脸刷得一红,僵硬呆着。
阿史那逻鶻略微抬头,笑凝她一眼,沉稳低语:“公主手上的劲儿不大,无妨。”
商凌月脸上红得更厉害了,不能看他的眼睛,微微低头避开,阿史那逻鶻心头微悸,碧眸光华一闪,但不露声色,只又贴在了她耳边:“四处都是苏朝恩的人,我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公主恕罪。”
商凌月脸红着急摇头,收回手依然抵着头轻语:“没事,郡王要说什么就说罢,我明白。”吓死她了,她也是说嘛,阿史那逻鶻看起来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做那种事,是她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此时远远望去他们二人交颈相依,就像是女子倚在情人怀中欲语还羞。
站在花园入口处的苏伯玉一抬手,正要喧声苏公公到的女官噤声,只恭敬行了礼:“公公!”
苏伯玉又接着对花园外围伺候的宫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
女官退下时余光暗扫了眼凉亭,商凌月正满面羞红侧倚在阿史那逻鶻胸口,身形英武颀长的阿史那逻鶻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搭在她肩头,低头跟她说着什么,不时引得她娇羞暗嗔。奉义郡王真是好手段,竟这般容易就引得公主芳心暗许。
走远了再回头又见苏伯玉负手立着,紫袍和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背影萧肃凛傲,远不如看着他面容时所感的暖入春风,还是面对凉亭内的郡王和公主,难道苏公公也喜欢公主?满腹诧异收回视线才继续离开。
☆、第24章 密谋警告
第二十四章
凉亭内,阿史那逻鶻重新将狼牙项链带回了她脖颈,边戴边说了早朝上的事情,见商凌月愤怒难掩的眸色,低沉道:“方才芮娘眼睛红肿,公主也面有哀色,可是与皇后娘娘有关?皇后现在处境如何?”
商凌月见他不随着圣旨称呼废后,眸色微有涩然,也不知为何会信任他,或许是圣旨缘故,详细告诉了她昨日所见,以及苏朝恩的威胁。
阿史那逻鶻听罢面不改色,只是出口的声音变得沉重:“竟是如此。”
商凌月眼里又有了泪,急忙垂下眼帘掩饰阻挡流下来。
阿史那逻鶻见状拥紧了她,贴在她耳边道:“公主日后可以信任臣,臣誓死为公主尽忠。”
商凌月闻言对未来的茫然无措才散去,觉得心里有了支撑,强压下悲伤,凝视他:“多谢郡王。”心头不由对他多了些亲近之感。
阿史那逻鶻看出她仿佛道:“在开始谈话前,臣先请公主放下心结,不必对臣有何芥蒂。赐婚圣旨是臣亲自向陛下所求,根本目的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接近公主,谋划除去苏朝恩父子,一旦成功,这倒圣旨便作废,臣绝不敢亵渎公主。”
商凌月惊得眼帘霎时抬起,墨蓝色的明媚眸中全是不可置信:“郡王?”
阿史那逻鶻转眸凝视她,见她神采,眸底幽光暗藏,恭敬沉稳道:“臣绝不敢欺骗公主殿下。公主之前将臣当做宓儿的父王,之后依然,不必因顾念臣的感受而委屈自己,臣多谢公主仁厚体念之意。”
商凌月自从接到圣旨就压在心里的沉坠感瞬间烟消云散,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眸底登时浮现了轻松,早知如此她还担心个啥劲儿啊:“竟是如此。”
阿史那逻鶻见她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也并无不喜,平静凝眸道:“臣将计划说出,公主认真考虑好了再决定是否答应。臣晓得公主有□□之心,才能有我们接下里的谈话,但□□非一时兴起,其艰难危险非比寻常,一旦事情败露,便有性命危险,臣希望公主考虑好。”
商凌月面上笑意凝住,阿史那逻鶻考虑倒是周全,她想报仇,恨不得把苏朝恩千刀万剐,可现实却也很残酷,苏朝恩父子遍布商姒帝国的势力不是说着玩儿的,而且她还得问过月儿,一旦她有机会穿越回现代,接下去不论是何过程和结果都要月儿承担,点了点头:“嗯。”
阿史那逻鶻这才将早已和朝臣暗中拟好的详细计划说出。
商凌月听罢记在了心里,凝视他道:“我考虑好再告诉你决定。”他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把握。
阿史那逻鶻颔首:“过几日臣让宓儿入宫陪伴公主,您要见臣了告知宓儿便可。臣已借口与公主培养感情请命继续留京到过年。”
商凌月微笑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公主,”一声出乎预料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阿史那逻鶻和商凌月转眸望去,却同时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倏然紧绷,仿如惊弓之鸟,戒备非常,阿史那逻鶻搂在她腰间的手加了力
道,看着来人笑道:“苏公公!”
商凌月不知他何时来的,她和阿史那逻鶻搂搂抱抱,岂不是全被看见了,畏惧他而僵硬脸色又有些尴尬,感觉阿史那逻鶻举止有保护的意思,这才想到他们有赐婚圣旨在,举止亲昵些也无可厚非,她若心虚,反而被苏伯玉看出端倪,心顿时安下,尽量自然和阿史那逻鶻贴近站着,脸上换了笑意:“阿兄!你何时来的?”
苏伯玉谦恭有礼站在凉亭外对二人施礼:“臣见过公主和郡王,臣半个时辰前奉义父之命来侍奉公主和郡王,一直在花园外站着,不敢打扰你们。如今午膳时辰,臣不得不出声,御膳房备了公主和郡王两个人的御膳,请公主和郡王移驾。”
商凌月心头暗一惊,阴险的苏朝恩,暗地里隐藏的人不够,还要再明着来个监视的人,面上柔婉笑道:“阿兄快请起,不必多礼。”随即转向阿史那逻鶻:“我们去用膳吧。”
阿史那逻鶻的手这才从她腰间拿开,笑道:“臣遵旨。”
回到殿里,商凌月让苏伯玉也一起坐着用膳,用过膳后,阿史那逻鶻未再多留,告辞离开,商凌月和苏伯玉出殿送他。
回到殿里后,随在她身侧的苏伯玉突然出声:“公主,臣有一言提醒,还请公主先恕臣不敬之罪。”
商凌月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紧张,回身暗暗戒备看着他笑道:“阿兄但说无妨。”
苏伯玉文雅如玉的凤眸中几无笑意,凝视她道:“公主须小心奉义郡王,纵使未来你们会是夫妻,也不可对他太信任,否则对公主不利,以公主聪明定然能明白。”
商凌月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头惴惴畏惧,又听他说的话恶心得厉害,他这是在威胁她,与三角眼太监如出一辙,都是苏朝恩授意。苏朝恩这个老家伙的动作真是快,只怕因为她也视阿史那逻鶻为威胁。难怪阿史那逻鶻要谨慎和她议事,腹中冷笑嘲讽,恨意难解,面上下意识露出了不解的笑道:“阿兄提醒,我会记着。”
苏伯玉看出她不理解,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解释,只俯身抱拳行礼:“公主记住就好,否则来日出了祸乱,如四年前一样死伤无数,公主会追悔莫及。”
听他提及四年前,只有月儿跟她讲过的那场诛杀他们父子的宫变,苏朝恩在借用他的嘴警告她,商凌月闻言柔婉笑道:“多谢阿兄提醒,我年龄虽小,但事情轻重还是明白的,四年前血流成河的情形,我怎么会忘了,要不是那帮大臣愚昧,也不必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苏伯玉面上终于浮现丝缕笑意,凤眸柔和看着她:“公主比陛下聪慧许多,也明事理,义父和臣都能少操些心。当初若非公主年少于陛下,义父和臣定然会选择辅佐公主。”
商凌月听他这夸人,心头慎得慌,他说的话绝不能照着字面意思理解,否则她就算载大发了,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急忙谦虚笑着道:“阿兄这是在取笑我,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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