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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监皇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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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就顺便那么一提,他竟然就真让人去做了,商凌月大喜过望,难以相信:“真的?”
苏伯玉笑起来:“是。”
凤耀灵等人还蒙在鼓里,苏伯玉隐瞒了是从她那里知道的牛痘接种法,对他们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相继露出喜色。商凌月重常了心甘情愿用自己孩子做实验的太医。
当天,召集了太医和京城所有大夫,苏伯玉让这名太医将办法教给他们。凤耀灵将这办法拟写好请她过目盖上玉玺颁布各地,严令各地执行,有不愿者,严惩不殆。
凤耀灵临出宫前,苏伯玉让他给韩卧带话看皇子是否可以接种。
当日晚上,商凌月就问苏伯玉:“什么时候给孩子接种?”
苏伯玉道:“等明天韩卧回话,孩子出生时身上有毒,体质异于常人,我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早朝时,早朝刚上了一半,刘常匆忙入殿,沿着侧旁殿墙急步到了皇座台阶下,小声叫统军,苏伯玉转身走下去,他面色不好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商凌月余光发现苏伯玉眸光都变了。
苏伯玉不知对刘常说了什么,刘常立即离开,他重新回到原位,这才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
怎么会!商凌月心里骤然慌了,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苏伯玉返现赶紧按住她:“别急。”说完转身看向众人朗声喊道:“传陛下口谕,今日早朝到此,退朝!”
商凌月当即起身,步子都乱了急匆匆几乎是跑着奔离了宣政殿,苏伯玉紧跟上,步子沉稳,倒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朝臣们窃窃私语陛下怎么了?凤耀灵狐疑看着她和苏伯玉离开的后殿门。出什么事情了?
商凌月离开后,直奔紫宸殿卧房,房门口芮娘和另外一名宫婢行礼阻止:“陛下,你万万不能进去!”
商凌月不得不停下了步子,眼睛直望向房内床榻上奶娘正照看的孩子,着急道:“你们让开!朕得过天花!传染不上!”
芮娘还是不让,硬着头皮道:“陛下,就是您得过,也不能进去,有个万一,奴婢如何对得起先皇后和先帝,小皇子有奴婢们伺候,您放心,皇子只是有些高烧。”
“放肆!”商凌月真是被她气得,强行推她们,急色道:“朕是皇帝,你连朕的话也不听了!让开!”
她也不知自己力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猛得推倒了其中一人,就跨过了门槛,芮娘噗通就跪在下,死死抱住她的腿,身子被她拽得几乎半趴在了地上:“陛下!您就听奴婢一句吧,您自个儿比皇子重要啊!”
商凌月见她跌倒,心里再急也登时住了步子,心急火燎得俯身扶她,着急眼睛都红了:“他是我的孩子!你让我怎么不管他!你快起来!”
☆、第96章 刺杀苏伯玉
孩子似乎是听到他们争执了,被吵醒开始“哇哇”得哭起来,商凌月心口一揪,当即看去,奶娘已经赶紧把孩子抱在了怀里,软语哄着,能看见孩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她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
商凌月再顾不得,乘芮娘因孩子哭一个晃神,登时挣脱了她,芮娘再要阻止已经晚了,她已经奔到了孩子奶娘跟前:“把孩子给朕!”
奶娘没注意她竟然近前,看她心疼孩子,抱着孩子一下不知道怎么办,向旁边移了一步,避开她,只低头哄着孩子,就在此时苏伯玉进来了,看生气的商凌月,到了奶娘跟前:“把孩子给我,你们都退下吧,传令召韩大夫进宫。”
奶娘松了口气当即照做就离开,商凌月眼巴巴看着孩子被苏伯玉抱上,哇哇哭得她心都碎了,急冲他伸手:“把孩子给我!”
苏伯玉看了她一眼,没理会,低头就开始哄起来。
还真是得心应手,商凌月看着孩子在他怀里还哭得伤心,压着声音急道:“你让我看看孩子啊!他肯定是高烧不舒服才哭的!他跟我亲!”
苏伯玉闻言道:“等韩大夫入宫诊断后再说。”
商凌月真不知道他再想什么,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怒道:“我就算得了又怎么样!这身体等我离开也不是我的!孩子要不是天花,更不会传染!”
说完伸手直接就抱在了孩子身上,苏伯玉手臂用力闪身不给,商凌月气急俯身就张嘴怒咬到了他手上,瞬间渗出了血,苏伯玉吃疼,手上力道一少,孩子就被她抢到了手里。
商凌月赶紧抱着哭得停不下来的孩子坐在床上,低头亲他的额头和小脸蛋儿,竟是烧得烫人,恐惧真是得了天花,更着了慌,眼睛顿时就红了,强迫自己冷静边摇晃哄着。
苏伯玉也顾不得被咬破的手,见她什么也不顾,皱了眉,看了半晌,转身离开去重新安排日后紫宸殿的人事和应对措施。如果孩子真是天花,宫里要小心了。
韩卧急匆匆被拉入卧房里来时,孩子已被她哄得不像刚才那么哭了,只是小脸通红,在商凌月怀里不舒服的乱动着,不肯离开。商凌月想把他拍睡着,可他怎么也不睡,看见他仿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急道:“韩先生!”
韩卧净了手,就着她怀里给孩子看起来。苏伯玉也站在旁边。
商凌月紧紧盯着他的面色,半晌后,见韩卧还在诊看,心下越发焦虑,禁不住胆颤问:“孩子怎么样?”
韩卧收回手,卧房里暖如夏日,回眸当即看她道:“把孩子放在床上,脱了衣服看一下。”
商凌月闻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他要看什么,“哦”了一声,却是抱着孩子迟疑不动作。
苏伯玉看她脸色不好,伸手轻按了下她的肩:“陛下,韩先生让你给给皇子脱了衣服。”
韩卧也发现她害怕,微微露出了丝笑,缓和她的紧张道:“看一下也能安心,现在只能确定孩子是高烧,但是普通高烧还是疫症引起的,必须再查查。”
商凌月稳稳心神,点了点头,才将孩子放在床上,孩子刚一沾床,“哇”得又哭了起来,商凌月忍着抱起他的冲动,小心脱下了他身上的衣服,孩子小腿上和腰上的红疹清晰刺目,不用韩卧再说什么,也明显了,商凌月瞬间双腿有些发软,轻晃了晃:“天花!”
苏伯玉急忙扶住她:“等韩先生诊过才能算数,陛下莫急。”
韩卧脸上的笑容此时再难维持,让他扶着商凌月到旁边,背对他们按住孩子的身子,细细看那疹子的样子,孩子可怜的哭声和他这架势,商凌月的脸色渐渐控制不住苍白起来。连大人得了天花,能活下来的十个里面也超不过四个,更何况是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几乎没有幸存的。
片刻后,韩卧给孩子穿上了衣服,却没让商凌月他们靠近,反而召了奶娘和之前诊过的太医近前询问:“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除了发烧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奶娘说:“陛下上朝后一个时辰,小皇子突然哭起来,比往常醒的早,我听见就赶紧去看他,才发现的,而且喂了皇子,过了没多久他就全吐了,还一直哭个不停,哭累了歇会儿,接着哭。奴婢怎么哄都没用。”
太医接着道:“我怕孩子哭坏了,就让刘常去通知陛下和统军,那会儿皇子只是烧,身上还没有红疹。”
听完这些韩卧已能确诊了,抱起孩子交给奶娘,走近商凌月道:“陛下莫要心急,皇子虽是天花,但总有可能扛过去的。”
商凌月抱着最后的一点儿希望被米分碎了,眼前有些发黑,听着孩子的哭声,脑中空白,怔怔盯着他:“没有办法吗?”
骗她也没用,还不如让她早些接受现实,韩卧摇了摇头,凝视她平静道:“臣开些发散的方子,让疹出的顺利些,希望总是大些。”
商凌月心里看向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难受得厉害,整个人软塌塌的像被瞬间击垮了,强挤出丝笑,喃喃道:“是啊,是啊,朕知道的。”
说完便阖上了唇,不敢去想孩子要是夭折,眼睛瞬间涌起了泪意,心口涨疼涨疼得,孩子的哭声孩子传来,强迫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拨开苏伯玉扶着他的手,擦了擦眼睛,就向奶娘走去,沙哑道:“把孩子给朕吧,你们没办法,他现在只认朕,你们都退下。”
奶娘询问得看了眼韩卧和苏伯玉,二人都点了点头,她才小心交出。
商凌月抱着孩子再没理会房里的任何人,只坐在床边柔声细语哄着他。
苏伯玉留下奶娘和芮娘听使唤,邀韩卧到了外堂,开门见山问:“皇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卧凝视他压低声音道:“皇子突然发病并非偶然,这病此前大概已潜伏了□□日,现在只是第一天发病,未来的日子还得熬,最关键的时候在第九天,是中毒症状最严重时,要能过去就皆大欢喜,否则……”他收住了话音,没继续说下去。
苏伯玉已经明白了,转眸看了眼卧房,紧锁眉头道:“有劳韩先生尽力施治,需要什么尽管说。”
韩卧颔首,捻着自己不多的一撮白须:“老朽自然会竭尽全力。这孩子还在娘胎就跟老朽有缘,甫出生又经我医治,老朽也有些感情,要眼睁睁看他出事,老朽也难受。”
苏伯玉闻言俯身抱拳,冲着他行了一个大礼,韩卧吓了一跳,赶紧扶他:“统军做什么?快快请起!”
苏伯玉不起,强拜了三拜道:“苏某替陛下谢过韩先生。陛下龙体,不能向先生行此礼,苏某便代替她,还望韩先生不要拒绝,日后无论皇子如何,先生大德,苏某都没齿不忘。”
韩卧无奈道:“统军这是折煞老朽,莫说是陛下,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得了病,老朽也会这么做,绝非为了任何东西。礼也行了,统军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苏伯玉这才起身,谦和对他道:“先生德高,苏某只是略表心意,还望先生不怪。”
韩卧叹了口气:“统军客气了。韩卧这就去给皇子开方子去,不陪统军了。”
苏伯玉送走他后,才又返回了卧房。
孩子已经在商凌月怀里睡着了,只是小手揪着她胸口的衣服不放。怕她抛下他走了,才六个月大的孩子都有这小心思,商凌月看他红通通睡得不舒服的小脸,心里真是纠疼得厉害,他睡得不踏实,也不敢动,就那么坐着。
苏伯玉怕吵醒孩子,也没说什么,对奶娘和芮娘一个手势,二人跟出殿外,并走到殿前开阔的空地上。
芮娘和奶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小心跟着。
苏伯玉走到大殿的台阶前停住了步子,他转身看向二人,从袖口拿出帕子轻擦了下嘴角,眼前黑影一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突然将奶娘牵制住,芮娘面色吓得一变,便闻咔嚓一声,来人揍在了奶娘下颌上,血沫子和着一个什么东西骤然从奶娘嘴里飞出来,落在了苏伯玉面前,血溅在了他胸口,他也没避,落在地上带血的是一颗臼齿,里面微微凸起些什么东西。
芮娘张大了嘴巴,僵立在地。
黑衣人接着打得奶娘跪在了地上,一把撕下了她脸上的□□,竟然是另一个面容淑静的妇人,再无还手和自杀之力,她温婉的眼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温良贤淑,满是杀戾之气和恨意:“苏伯玉!你怎么发现我的?”
苏伯玉擦拭了下手上溅上的血,不改云淡风轻本色,扔了帕子,转身去了紫云殿,黑衣人押着她紧随而去,只剩下芮娘还没回过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紫云殿里,苏伯玉站在卧房里,周昌邑正在给他替换外袍。
奶娘武功已被废掉跪着,苏伯玉穿好衣服后,坐在床上看向她:“干爹已死,你为了他这个杀父仇人不惜来牺牲自己报仇,何苦呢?”
“狼心狗肺的东西!”越娘骤然怒骂:“干爹真该当初杀了你!他已经死了,你少来污蔑他!”
☆、第97章 惊天消息
周昌邑登时气得横眉倒竖,苏伯玉制止了他出声相击,敛眸笑笑。
越娘见状骤然平静下来,险些着了他的道儿,冷恨道:“你怎么发现了我的身份!我自问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苏伯玉对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一掌震碎了她身上的衣物,露出了白净细腻的身子,不着寸缕,腿上腰间有些许红疹,毫无遮掩得暴露在了他们眼里,越娘登时恨不得昏死过去,怒视他的眼珠子瞬间充血,几近裂开。
苏伯玉视线落在红疹上,不徐不疾道:“你为了给干爹报仇解恨,自然是越让我痛心越好。病儿是我最在意的,在杀掉我前,有机会杀他,你又怎会放过。紫宸殿那日挑选好人后,便与皇宫他处完全隔离,绝无染病危险,偏偏病儿染上了天花。越娘,你当真以为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吗?”
越娘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什么,表情骤然扭曲狰狞:“所以你装着无意泄露,让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
苏伯玉点点头:“你复仇心切,免不了露出马脚。”
越娘骤然嘲讽大笑:“用自己的儿子做饵你简直丧心病狂!虎毒还不食子!你苏伯玉,真正是冷血无情,难怪杀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干爹毫无悔恨之心。”
苏伯玉淡淡道:“我不会像你一般认贼作父。”
“卑鄙!”越娘气极:“无耻!”
周昌邑是在忍不下去,冷冷笑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若非五郎念在往日你们一同长大的情分,铲除逆贼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五郎宅心仁厚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自投罗网。”
越娘哈哈大笑,这会儿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舒展了身子,丰满的体态风姿绰约,淡淡挑眉看他:“你这个无耻败类,不配跟我说话。”
周昌邑不与她一般见识,妩媚靠在苏伯玉身上。
越娘厌恶不想看他,转向苏伯玉:“杀不了你,杀掉你儿子,我也算不虚此行。入得这皇宫,我便没打算活着离开,可恨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上天就降下一场瘟疫,你儿子命不久矣,黄泉路上有他作伴,我越文君不枉此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有个条件,我要死在你手里,不得让任何人碰我。”
周昌邑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捋了下鬓角发丝,缓缓坐起:“时隔这么久,你依然还是这么爱美,若最后天花红疹遍布全身而死,那模样确实慎得慌,你为了杀那个不足周岁的婴儿,倒也豁得出去。可你忘了现在自己死到临头,还妄想跟我们谈条件,依然是这么愚蠢。”
越文君不理会他,只冷眸看着苏伯玉。
苏伯玉淡淡道:“可以。”
越文君冷冷扫了眼周昌邑,放心阖住了眼,桀骜凌人之势丝毫不减。
苏伯玉让黑衣人退下,起身取下了挂在床头的剑,走到她跟前蹲下,周昌邑满眼痴迷笑望着带剑的苏伯玉,寒光一闪,还没看清他如何拔剑的,越文君已被刺穿了心口,前倾倒在了他怀里。
苏伯玉一手扶住她,越文君睁开了眼睛,却对他没有恨,反而全是孩童见到亲人般的柔软思念,无声动着嘴唇:“干爹派我入宫杀你,他没死,你要小心,不必愧疚。”
苏伯玉难以置信盯着她,眸光发紧,越文君唤了声兄长,勾勾嘴角,便放心断了气,未曾阖住的眸中安详宁静望着他,走得了无牵挂。苏伯玉看着她,额际瞬间青筋爆裂。
“尊主,属下该如何处置尸体?”
就在此时黑衣人出了声,苏伯玉血红的眼睛抬起望去,黑衣人垂目注视着他,苏伯玉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垂下阖上了越文君的眼睛,俯身抱起她:“昌邑,拿我的那件外袍来!”
“就你心善,”周昌邑听见抱怨着拿着衣服到他身边,精心周到地盖住了越文君。
苏伯玉平静将她交给了黑衣人:“安葬到越氏祖坟中,取剑时小心,不可损了她的花容”
“是。”黑衣人领命,抱着越文君离开。
周昌邑转身对苏伯玉暗恨道:“至此总算铲除干净了苏朝恩的人,难怪当初处置了苏朝恩后找不到她,竟然易容还嫁了人,可要我继续派人杀了她的丈夫和孩子给病儿报仇?”
苏伯玉淡淡道:“越文君既入得宫来,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不会让我找到他们,不必了浪费人力对付这些无用的人。”
周昌邑难消心头之恨:“病儿要怎么办?你也太不把孩子当回事了,得了天花,他活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我看他越长越像你,还真有些舍不得。”
苏伯玉看他一眼:“死了就死了,我们还有很多婴儿可以代替他。”
周昌邑闻言心口悸动难止,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不由紧贴在他胸口:“可惜那些终究不是你的孩子。若是这次病儿命大活下来了,日后我可是再也不允许你伤害他分毫了,这孩子越来越让我放不下了。”
苏伯玉一臂环住他,低头道:“随你。”
周昌邑又想起了什么,抬头望他:“距离病儿满六个月还有几天?”
苏伯玉道:“六天。”
周昌邑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
苏伯玉手指在他腰间摩挲着:“等不及了?”
周昌邑眉梢眼角带了丝媚意瞟他一眼:“还是五郎最知我的心,我早想见识一下异世的魂魄是何模样了。”说完也不再痴缠他:“你回去紫宸殿吧,现下病儿出事,小皇帝正需要你给宽心安慰,她尽心尽力,病儿也才能好。”
苏伯玉挑起了他的下巴:“无怨?无不甘?”
周昌邑一把拉下他的手,端端正正得点头笑道:“自然,小皇帝还不值得我拈酸吃醋。对了,刚刚她跟你说了什么?”
苏伯玉撤离了手,平静道:“苏朝恩没死。”
周昌邑大吃一惊,难以相信:“怎么可能?当时我们亲眼看他被凌迟处死!刑部大牢密不透风,绝不会发生像张玄真一样的事情。”
苏伯玉转眸盯着地上的血:“越娘的话不可尽信,但也不得不做防备,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纵使不是苏朝恩,也有其他的敌人利用了她。”
周昌邑听这分析冷静下来:“我立即去查出幕后主使。”
苏伯玉轻嗯一声:“交给你了,我走了,你早些安置。”
周昌邑颔首:“去吧。”
紫宸殿,苏伯玉回去后,芮娘见了他,因不久前的事情,越发谨言慎行,只说皇帝没有用午膳,她一动孩子就醒了,任何人替了都不行。
他听罢进入卧房,商凌月几乎还是维持着之前抱孩子的姿势,孩子在她怀里睡得极其安稳,他走到她身旁,她都没有发现,俯身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轻步去取来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商凌月累极也没被惊醒。
就在此时,怀里孩子动了下,她却骤然睁开了眼,见孩子安然睡着,安心松口气,这才感觉到身上多了东西,抬眸看去,见苏伯玉伫立在身后,便要收回视线。
苏伯玉抬手轻按在她肩头,低声道:“把孩子放在床上吧,他这会儿睡熟了,你歇会儿。”
商凌月不假思索摇摇头,叹了一声:“他只认我,一放就醒。”
苏伯玉皱了眉:“那是他还没睡熟,你试试。”
商凌月知道他好意,怕说话声音惊醒孩子,只说了句:“没事,我不累。”便说完收回视线,盯着孩子小心动了下胳膊,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只专注看着孩子。
苏伯玉看着她眉宇间的疲倦,微微蹙了眉,又看了眼孩子,毫无办法。
又过了一刻,孩子自己睡醒,倒是出奇的没有哭闹,只是紧紧攥着她胸口的衣物。商凌月赶紧让芮娘告诉韩卧能送药了。
韩卧把早已熬好的药送来喂了孩子。
孩子吃药后未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商凌月继续抱着孩子,韩卧劝道:“喝了药孩子会舒服些,一会儿睡熟了放下,他不会醒,你也该歇歇。”
商凌月听了他的话,强挤出丝笑点点头:“嗯,朕晓得。”
韩卧离开后,商凌月才想起一直没见奶娘,问苏伯玉:“奶娘去哪儿了?”
苏伯玉隐瞒了真相,平静道:“她有些发低烧,我把她隔离到另外一处宫殿了。改日再重新挑一名奶娘。”
商凌月吃了一惊:“她不是得过天花?难道还会被传染?”
苏伯玉沉凝道:“以防万一,也许只是普通的高烧。”
商凌月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过问。
这一整日孩子都是商凌月亲自照看的,晚上孩子身上果然没那么烧了,也没怎么哭闹就乖乖挨着商凌月在床上睡熟。
苏伯玉安顿好他们后,才开始批阅奏折。
第二日,孩子烧得突然又厉害了,而且连乳汁都吃不进去,吃进去也大多吐了,急坏了商凌月,一整日她没有片刻功夫歇着,孩子哭闹得谁都不要,只要她。
第三日还是同样的状况,韩卧检查完孩子的身体后,脸色是异样的沉重,商凌月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只能看着烧得已经迷糊不清,一直在昏睡的孩子束手无策,难受得想要哭却流不出泪,熬了两夜的眼睛全是红血丝。
待到第四日,早上醒来时,孩子的体温却突然下降,高兴坏了商凌月,她赶紧传韩卧来看,韩卧却没她那么乐观,扒开孩子细碎的头发和衣服,只见头皮和小胳膊小腿上全是密布的暗红色疹子,一粒粒的挨着,看得人心里恐惧,韩卧说症状加重了,商凌月双腿发软,盯着孩子头的眼睛里骤然间就涌起了泪,心头的希望一点点被残酷的现实吞噬。
第五日,孩子嘴里和眼角都有了疹子,孩子的哭声都变得无力虚弱,有出声,没回声,像只命不久矣的小猫,软软靠在她怀里,小脸瘦了一圈,早已不复之前的白嫩,蜡黄蜡黄的,商凌月心里已没多少希望,抱着孩子僵硬坐在床边,从早上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都是一个姿势,干涩的眼睛血红,连泪都流不出来,只在昏睡的孩子醒来小猫似的难受哭时才动动,哄着孩子。
☆、第98章 回归前夕
夜□□临后,到了该进晚膳的时辰,苏伯玉命人将晚膳摆在卧房里,让奶娘去接她怀里的孩子,现在孩子完全糊涂,根本认不出人来了,商凌月看着他奄奄一息耷拉在怀里的小脑袋,眼里忍不住全是泪,垂眸摇了摇头,双眼只在孩子身上:“我没胃口,你吃吧。”
奶娘不知所措,苏伯玉一个手势让她退下,走近商凌月旁边蹲下,仰看着她哀伤的脸:“既不想吃,就不吃了。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商凌月这才动了动头,视线垂落在他面上:“说什么?”
苏伯玉伸手按住了她的膝盖:“你知道今日是几月几日?”
商凌月满心都被孩子和恐惧绝望占据,这几日早过得不知时间,没心思想孩子之外的人和事:“不知道。”
苏伯玉提醒她道:“三月初九。”
商凌月茫然哦了一声,三月初九了,自从孩子生病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天。
苏伯玉看她没有想起,亦或是因为孩子全部都忘记了,心里根本顾不得其他,缓缓起身,抬手轻按在她肩头:“你当真想不起这是什么日子吗?”
商凌月精神恍惚摇摇头。
苏伯玉轻叹一声,道:”那你可还记得三月初十是什么日子?”
“三月初十?”商凌月喃喃重复了遍,脑袋由于连住两天两夜没休息好,疲惫紧绷,想事情也有些迟钝,竟是转都转不动。
苏伯玉默然等着她。
半晌后,商凌月终于想起来了,整个人突然间有些异常的呆滞,像被人点了穴位定住一样,又过了片刻后,她眸光复杂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才缓慢转向苏伯玉,怔怔道:“今日已经三月初九了么?”
苏伯玉站直身子颔首:“你把孩子交给奶娘,我今晚带你认认那里,明天天狗食日时间有一个时辰,你自行前往。”
商凌月听完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坐着,没有表态去还是不去,只一动也不动。
苏伯玉没有等她说话,拍了拍手,奶娘返回来,苏伯玉俯身伸手放在孩子身上:“把孩子给我吧,我们只能这会儿去看,其他时间不能。”
说完就稍微用力抱孩子,商凌月思绪现在乱成了一团粥,手上也没用多少劲儿,苏伯玉用力时,她没加上力道阻止,但也没彻底松开手,犹豫不决。
苏伯玉却没再给她思考的时间就把孩子抱离她,商凌月心里突然一空,空得她难受心酸,手还维持抱孩子的样子,双眸怔怔看向苏伯玉,他已把孩子交给了奶娘,她赶紧小心翼翼接过。
苏伯玉俯身握在了她的手,触手竟然冰冷无温,他用力一握,看着她道:“走吧。”
商凌月久久干涸的眼里突然就又有了泪,低下头掩饰了过去,起身立在他前面,要从他手里抽出手:“走吧。”
苏伯玉却在她就要抽离瞬间攥紧,商凌月蹙了眉,“你!”
“你到现在你还要拒绝我吗?”苏伯玉当即打断了她的话,直直望入她眸底,另一手擦向她刚才流过泪的眼角和面颊。
商凌月垂下眼帘,阻隔了他的视线,也将他挡在自己眼帘外:“走吧。”手却是没有再抽出来。
苏伯玉没再继续说话,拉着她进入了密道。
两人未过多久出现在一座高台上,抬手似可及天,明月朗照下,向西能够望见始皇圣后陵寝,是当年商文帝思念始皇和圣后为了能在宫里望见修建的望仙台。
夜色清透宁静,因孩子垂危沉悲难解的心绪此时稍微有了喘息纾解的空隙,她望着神思一时有些恍惚。
良久后,苏伯玉才出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中:“此处是禁地,除了守卫再无他人,你明天到此,时辰到了便可离开,不会惊动任何人。”
商凌月闻言收回了视线,四下望去,除了守卫,便再不会有人出现,他考虑的倒是周全,但想起真正的商凌月魂魄消失那夜,宫中伺候的人第二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商凌月转眸看向他直言不讳道:“放过这里的守卫,他们离得远什么都看不到。”
苏伯玉皱了下眉,一言不发。
他果然是打算要杀了他们,商凌月走近按住他的胳膊,凝视他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天狗食日,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见。若是能看见,我也不反对你那么做,答应我。”
苏伯玉闻言看着她眸底释出的信任,环视了眼望仙台四周把守的禁军,轻叹了口气:“嗯。”
话音飘散在夜色中后,望仙台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还甚是寒冷的春风吹拂声。
商凌月松了口气,不由将头靠在他肩头:“还有其他要注意的事吗?”
苏伯玉回眸看着她倚赖的小动作,抬手轻按在她头上:“明日按我说的做就够了,夜深了,回去吧。”
商凌月抬起头来望了眼繁星稀疏的夜空,回看向他:“我还不想回去,再站会儿,站这里我心里舒服。”
话音刚落,她却被苏伯玉拉入怀里,二人间再无一丝距离,苏伯玉抓着她的手,俯视着:“这里只让你痛苦,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快乐么?”
商凌月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眸子,心里浮出了失明那段时光的甜蜜幸福感,那种患得患失,爱恨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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