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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监皇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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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玉则再次回了御膳房。
    一刻后,晚膳……五谷杂粮煮得清粥由宫人们分呈在碗中,端入殡宫后,一一呈到诸人手中。
    苏伯玉亲自端着托盘,热气腾腾的粥碗在上面放着,跪在她旁边:“陛下节哀,先用过膳再继续为大行皇帝守灵吧。”
    商凌月闻声才从沉思中回过味来,转眸看了眼粥,一日滴水未进,没有任何佐料的粥也冒着异常诱人的香气,伸手端起:“有劳阿兄。”
    说完垂眸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虽晓得温度正好,还是习惯性得吹了下,冒着的热气被吹得散开,她才放进嘴里,与其他王公贵戚、文武大臣一样喝起来。
    苏伯玉恭顺伺候着。
    片刻后她的一碗粥就见了底。商凌月从未觉得什么都不加的粥味道如此好,是饿得厉害了,转手将空碗要放入他还捧着的托盘中,边放边道:“阿兄……”
    话还没说完,商凌月突觉胃部一阵钻心的绞痛,痛得一颤,瓷碗从指尖滑落摔成了碎片,瞬间喉间便觉有什么冲出,咳嗽着募得冲地呕了一滩黑血,天旋地转痛苦倒向了地上。
    “陛下!”
    苏伯玉面色□□,扔了托盘就急扶住她跌倒的身子,转向骇住的朝臣:“御医!”
    随即转向已然瞳孔涣散,面色青紫明显中毒的她安慰道:“御医马上就到,陛下忍忍!”
    商凌月肚子里却是千刀万剐般难以忍受得剧痛,嘴里不住得溢着从喉间涌至的血,瞳孔聚焦不住,看不清苏伯玉的脸,耳中轰隆轰隆直响,也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脑中茫然无知,又一口黑血涌出后,被瞬间席卷而来得黑暗吞噬,连想自己这是出了什么事都来不及。
    苏伯玉只见她按在肚子上的手也随之滑落,触手僵硬,一直冷静自持的面色也生了慌张:“陛下!”
    “快让小臣诊治!”御医丞此时才近得前来,急先拿起碗的碎片嗅了嗅,拈起一点放在舌尖,慌忙吐了,面色大变,另一手慌忙掀开商凌月的眼皮,见瞳孔竟然已经涣散,赶紧触手又去摸她脖颈上,毫无脉搏跳动,而她的脸此时也是青紫,七窍流血,一张脸陡然煞白,软跪倒在了地上。
    苏伯玉和站在旁边的苏朝恩问:“如何?”
    御医伏拜在地,声音哀痛:“陛下中了九泉追魂散,已然毒发无救了。”
    殿里的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听罢全都变了面色,九泉追魂散这毒药怎么还会存世?当年仁宗皇帝明明毁掉了方子,失传已久,只在史书有所记载!竟是何人有此毒还下给了陛下!
    苏伯玉面色难以置信,低头苍白着脸看着商凌月在剧痛中狰狞定格的面容。
    苏朝恩却是抿紧了唇,枯槁的脸上皱纹紧绷,老眼阴戾怒涌,骤然转身对殿外的禁卫军下令:“左卫大将军,立即将未辰殿包围起来,未找到下毒凶手前谁都不得放过!”
    “右卫大将军,逮捕御膳房的所有人,全部带到未辰殿。”
    殿外戍立的左右卫大将军当即领命:“是,统军。”
    只闻兵甲疾步行军之声,未辰殿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禁卫军士卒冷酷无情,手中长矛直指殿内众人,曾经经历过四年前宫变的大臣们被骇得面色苍白,不由得想到了那夜血腥屠杀的事情,身子跟筛子似的直打哆嗦,控都控制不住。
    站在其中的阿史那逻鶻和中书令房崇如经当头雷劈,脑中一瞬空白,从未曾料到会有这种情况,陛下驾崩,他们的谋划还有何意义!
    阿史那逻鶻先回过神来,骤然疾步近前,殿里的禁卫军都没反应过来,他已奔到了商凌月面前彭得双膝跪下,满眼来不及诉说的震痛,周身全是哀伤冷冷看向苏伯玉:“把陛下给本王!”
    苏伯玉一时不知该如何,苍白着面色望向苏朝恩。
    苏朝恩看着阿史那逻鶻眼里隐忍压抑的悲恸,黯然了浑浊的老眼叹息点点头:“把陛下交给郡王。”
    阿史那逻鶻从苏伯玉手里接过商凌月冰冷的尸体,骤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埋首在她怀里,哑着声音唤了声月儿,对下毒凶手的恨意和悲恸激得额迹青筋毕露,周身散发出来的哀痛让人不忍去看。
    苏朝恩叹息轻摇了摇头。
    中书令房崇看着他假惺惺故作的悲恸,花甲之年的浑浊老眼里压着汹涌恨意和无能为力的痛苦,业已年老发凉的手指颤抖着拈断了数跟白须。这毒一定是他下得,这场戏,必然是苏朝恩再次要清除异己。
    殿里一部分镇定的大臣则都定定望着抱着商凌月的阿史那逻鶻,唏嘘不已,叹息连连。看来郡王是真心喜爱陛下,当日求婚并非贪荣华富贵。
    就在他们感慨时,阿史那逻鶻突然抬起了眼,碧瞳血红看向苏朝恩,带着武将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与他往日的儒质尊贵截然不同,声音冷沉:“最有嫌疑下毒的人九千岁还未押起来,若是九千岁有意包庇,我纵赔上性命也要亲自为陛下报仇。”说完毫不掩饰他话音所指,眸如寒冰望着站着的苏伯玉。
    苏伯玉坦然对上他的视线,毫不畏惧,平静道:“郡王悲恸,我能体会一二,我会向郡王证明自己清白。”

☆、第31章 下毒凶手

第三十一章
    说罢便转身对着苏朝恩撩起下摆跪下,伏拜在地:“郡王怀疑是我给皇上下毒,除非解除嫌疑,抓住真正的凶手,否则您也要因此落个徇私不公的名声,请干爹将孩儿跟御膳房的人一起羁押审讯。”
    苏朝恩闻言,叹息点了点头道:“为父为陛下之死一时恍惚了精神,郡王言之有理。”
    随即对左卫大将军下令:“革去苏伯玉官职爵位,贬为庶人,由你亲自押解。”
    左卫大将军领命后走近摘下了他冠帽上的金徽、没收他腰间的鱼符,命手下将其反绑,和右卫将军押解而来的御膳房众人押在一起。
    苏伯玉面色依然平和,静静望着阿史那逻鶻怀里的商凌月,跪在地上等着审讯,他熟悉苏朝恩行事的手段,今日必然要找出下毒的人才会干休,替罪羊早就找好了。
    旁边的御膳房宫人战战兢兢,慌乱哀求着,纷纷喊冤,殿里此时全是他们的哭求声。
    苏朝恩居高临下阴戾扫了他们一眼:“给你们一炷香的时辰,谁下的毒主动招认了,咱家可以放过其无辜家眷,他们不受任何牵连。”
    话音落后,御膳房的厨子和宫女太监冤枉的哭求声更大。
    一炷香时辰缓缓过去,始终没有任何一人招认,纵使有也不会有人招,苏朝恩沉戾的面色越来越冷,就在时限快到时。
    阿史那逻鶻看向他冷沉道:“九千岁不愿牵连无辜,但下毒之人却是亡命之徒,阴险歹毒,早已不把自己和他人的身家性命放在心上,实不必再等了,宫里的膳食在端到陛下眼前时皆有试膳太监,今天的粥也不例外,先讯问是何人当职,他若安然无恙,御膳房里的人便都可证明无辜释放,有机会下毒者,就是将粥端到陛下跟前的人。”
    话音落下,殿里已经被吓坏的大臣们急急附和:“郡王所言有理。”早些结案早些解脱。
    “是啊,是……”
    还有部分大臣却是面面相觑,眸色怪异看向为了报仇豁出一切的阿史那逻鶻,奉义郡王是气糊涂了,他此言不就是暗指九千的义子么,呈上粥来的就是苏公公,他还真怀疑上了?不由全部想苏朝恩看去,九千岁会如何处置?
    苏朝恩面色正直,闻言信服道:“郡王所见一针见血。”
    说完看向御膳房的众人:“今日谁是试膳监?”
    里面一个身穿灰色锦袍的太监恐惧得脸色苍白,颤巍巍道:“是,是奴才陈大亮。”
    苏朝恩见状,眉头一皱:“你试过陛下的膳食后,何人从你手中接过食盒。”
    陈大亮闻言却是不敢再继续说话,趴在地上的头都埋在了胸口,额头直冒冷汗,一滴一滴得落在地上。他要说出来是苏公公,岂不知得罪九千岁和苏公公,他也甭想活了。
    就在此时,反倒是苏伯玉平静抬眸看向苏朝恩:“是我,他试过膳后,我便将粥放入食盒中提着返回灵堂,中间未曾再经任何人之手。”
    殿内哗然,看向他的文武大臣们面色各异,暗自忖度现在这情形会如何。
    苏朝恩微皱了眉,皱纹密布的脸并未因他所言变色:“没有他人经手,这毒是如何被下在了粥里?”
    苏伯玉前胸抵在地上,低头镇定自若看着青石地面:“此毒绝非五郎所下。”
    阿史那逻鶻紧紧抱着商凌月的尸身,闻言碧眸仿如鹰隼锐利盯着他。
    苏朝恩闻言转向被禁卫军包围起来的朝臣内当机立断道:“刑部尚书和太医令,你们二人一同去验食盒,粥碗、托盘、勺子,看上面是否有问题。”
    他再用排除法,一旦证明这些东西上有诱发毒发的引子,便能证明与苏伯玉无关,九千岁必是在想办法帮他脱罪。朝臣们暗暗揣测。
    二人领了命,刑部尚书命人取了赶紧的棉布,将地上的碎瓷片勺子等证物都收集起来,与太医令当着殿里众人的面开始验证。
    一刻后,二人商谈过做出了结论,看向苏朝恩道:“没有任何问题。”
    苏朝恩骤然抿紧了唇,耷拉的眼帘抬起,看着苏伯玉,一言不发。
    殿里众臣只觉他眼神压抑得厉害,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殿里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气压低沉,令人窒息。
    虽无直接证据证明苏伯玉就是下毒凶手,可现在所知皆对苏伯玉不利,九千岁不可能要处死自己的干儿子,只是现在这状况,要如何继续审下去?
    就在此时,“开国郡公周昌邑有东西要交给九千岁。”
    突兀的一声响起,未辰殿里凝固的气息骤又流动起来,屏息的众人纷纷转头,只见周昌邑从容直对他们暧昧狐疑的视线,他和苏朝恩的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出面,必然是要给苏伯玉洗刷罪名,果然九千岁还有后招。
    中书令林崇和其他人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给他让出路来。苏朝恩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场,不知又要有谁要当替罪羊丧命今日。
    苏朝恩则皱了皱眉,周昌邑顺利到了他身前,淡然望了眼跪在禁卫军长矛所向的御膳房的宫人,低头在袖口搜寻了片刻,取出一块包着什么东西的白色锦帕递给他。
    苏朝恩不假思索接过,嗓音尖细又带着哑然:“这是什么?”
    周昌邑微微笑道:“不久前九千岁吩咐苏公公前往御膳房传令,我饿得难以招架,在他离开不久,也偷离灵堂去了那里,藏在暗中,只打算等苏公公离开后进入御膳房里弄些吃的。我看见苏公公提着食盒走出御膳房的门,却见有东西从他袖口落在门槛,正是这方包着东西的白帕,进门时捡起,本想等守灵结束后还给苏公公,也许这白帕能为公公洗脱嫌疑。”
    他这正话反说,本还一直从容静待事态进展的苏伯玉眸色暗变,按计划进行,干爹和昌邑公子此时该合作为他脱罪,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握了拳,现在进展难道干爹另有安排?
    众人的视线全部都汇聚在了苏朝恩手中,只见他缓缓解开拴着的白帕,一角用金丝线绣着苏伯玉三个字和一朵兰花,包着的是一个掌心大小的褐色纸包,纸包边缘还有白色米分末残留。这哪儿是洗脱嫌疑,分明是直指苏伯玉毒害人的物证!
    苏朝恩到这里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痕,浑身好似被雷电击中猛得一个哆嗦,浑浊的双眼迷住盯着:“太医令!”
    文武百官都听出他嗓音都变了,太医令听得一阵发慌,心头急跳,疾步到了他跟前:“九千岁。”
    苏朝恩抬眸最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苏伯玉,托着白帕移到他面前,嗓音带着暴风雨前压抑的冷静:“给咱家验过,里面的米分末是什么东西。”
    花白胡子的老太医令一看那米分末色泽,书中记载烂熟于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九泉追魂散!老脸瞬间都僵硬了,肝胆直颤:“是,是。”
    说着颤抖着手接过,只觉那方白帕和纸包有千钧重,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
    九千岁这是真要治干儿子的罪么?他一个不小心,这条老命和全家的命都得搭上。他可该怎么办?该说是九泉追魂散?还是说成其他的?
    边以指尖抹起放在嘴边,他边暗暗察言观色,如履薄冰地揣测苏朝恩的脸色。
    苏朝恩似是发现了,突然从苏伯玉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耷拉着眼帘看不出什么心绪,只有一道阴影在眼下,甚是阴戾:“米分末是什么?”
    太医令手指一颤,瞬间冒了一头冷汗,一软双腿就跪在了地上,趴着低头道:“还请九千岁恕罪,臣医术不高,枉为太医令,验不出来。”说话间身子已然是抖成了筛子,白色的孝服直打哆嗦。
    苏朝恩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早已因恐惧泄露了真相的身体和苍白面色,从袖口取出素色锦帕,擦拭着刚才拿过毒药的手,铁面无私道:“太医令可知欺君之罪罪当如何?咱家方才未听清楚,你再说一次,查验结果是什么。”
    一直低头伏拜的苏伯玉听到这句话,挺直的脊背像被什么一个重击打折了脊梁垮了下去,似是难以置信瘫软在地。
    站在不远处的林崇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和变白的侧脸,顺从的老眼里倏然明白过来,余光向苏朝恩看去,手指捻紧了白须。
    苏伯玉自6岁起便在他膝下,这个老贼一手教导抚养。他的疑心,竟到了连忠心耿耿的儿子都不放过的地步,今日这一石二鸟之计,毒害了陛下,还铲除了心头之患,真是走了一步冷酷绝妙的无情之棋,奉义郡王所言所怒正中他下怀,竟被这逆贼利用了。
    殿内的大臣至此也看出了什么些端倪,部分人心照不宣对视后,心头直冒冷气,连大气都不敢出,谨小慎微得低头伫立着,不时抬手擦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苏公公究竟怎么得罪了九千岁?竟让九千岁用了这么一套毒计要除掉他?连干儿子都能杀,他们日后若是敢违逆背叛,不知道会是何种凄惨下场!
    太医令闻言总算晓得了苏朝恩的真实意图,虽大吃一惊,可恐惧一瞬从心口抽离,身子也不抖了,脸也恢复了正常面色,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当即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站起来,看向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小臣方才忘了一步,未曾验出来,这步后便能确定此米分末是何物,小臣再验上一次。”

☆、第32章 转死为生

第三十二章
    苏朝恩颔首,视线移向茫然软倒在地的苏伯玉:“继续验过。”
    等了片刻,太医令在众人面前故弄玄虚一番,便得出了结果,捧着白帕和纸包这两项最要紧的证物,冲着苏朝恩弯腰,声音难以置信,与之前判若两人:“小臣验出来了,米分末是九泉追魂散,与陛下所喝的粥中毒药一样。”
    话音落后,众人只见苏朝恩仿如被雷劈中站在那里,手中的白帕也掉落在了地上,半晌似是才回过味来太医令所言的意思,喉间气血翻涌,剧烈咳嗽起来,枯瘦嶙峋的脸厥得通红,一旁的周昌邑接住了帕子送回他手中,赶紧给他顺气:“九千岁莫要动气。”
    林崇依然在抚着白须,冷眼穿透一个个身穿孝服的大臣脑袋,暗中望着殿中央做戏的苏朝恩和状似体贴的周昌邑。
    只见苏朝恩一把拂开他的手,用绢帕掩住唇,咳嗽着蹒跚走近苏伯玉,一步一步得身子都在跟着轻颤。
    阿史那逻鶻抱紧了怀里冰冷的尸身,冷冷望着苏朝恩的佝偻背影。
    片刻后他停在了苏伯玉面前,竟缓慢也跪了下去,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捧着他的脸,强行从低埋的地面上托起。
    苏伯玉面色苍白,定定凝视着他震怒爱恨交织的浑浊双眸,沙哑唤了一声:“干爹。”
    顿了顿他艰难平静得为自己辩驳,纵使所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是冤枉的,干爹。”
    “啪”得一声,众臣未曾预料到的一巴掌,只觉自己的心口和未辰殿都被苏朝恩同时打得一个寒栗,脸上的肉也抖了起来。
    苏伯玉似是没有料到他会打他,瞬间僵硬了身子,震窒望着苏朝恩,眼里万千情绪剧烈波动起来。
    苏朝恩他脸上刚刚自己扇过的耳光处红肿一片,而他的目光却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深深的孺慕之情,好像心头刺痛,浑浊的眼里全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为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你怎么敢毒害陛下?你就是如此孝顺为父的?你这是要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个逆子!”
    说话间刚打过他颓散垂下的手指还颤抖着。
    苏伯玉听完僵窒的凤眸倏然泛红,心头剧痛直直凝望着苏朝恩:“五郎怎么会让干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干爹当真不相信五郎是冤枉的么?干爹?五郎没有下毒。”
    苏朝恩听着本在强忍的眸底倏然老泪汇聚,恨铁不成钢怒斥:“不孝子!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你连为父教你的最后一点儿骨气坦荡都没有了!”一声落下,他所有的精气神仿如瞬间从身上抽去,颓然垂下了头,瞬间苍老许多,旁边伺候的小太监看见他要起来,赶紧俯身扶着。
    苏朝恩站起后泪水才从眼下滑落,背对仰头望着他的苏伯玉失望阖住了眼,无力摆了摆手,嗓音苍老无情:“左卫大将军李进听令,苏伯玉毒害陛下,大逆不道,证据确凿,打入死牢,明日午时午门凌迟处死,以儆天下之人。”
    话音落下,左卫将军就要动手。
    “慢着!”
    苏伯玉突然一声急聚威慑力的声音,震得左卫大将军动作一缓。
    殿里的人都看向了他,只见他阻止了左卫大将军后,转而怔怔仰望着苏朝恩瘦弱的背影,本就泛红的眼里泪水涌动,就在快要流下来时骤然阖眸,最后缓慢伏拜在地,被反绑的双手上全是勒出的血痕,他却仿如无感一字一字哀伤道:“五郎不孝,日后不能于干爹膝前尽孝,请干爹受孩儿最后三拜,五郎来世再报答干爹养育之恩。”
    说完他缓慢挺起腰身,又缓慢拜下,却是彭得一生以额头触地,声音在死寂的殿里清晰震心。如此连着三拜,每一拜都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阿史那逻鶻看着,痛色弥漫的碧眸中却没有丝毫报仇的快意,在他最后一拜后冷漠收回视线落在商凌月青紫发肿胀的脸上,指腹抚在她血迹干涸咬破的嘴唇,低头埋首在她耳边苦涩道:“你我的缘分竟然只有这么浅么,月儿,阿史那逻鶻我此生只为一个女子动过心,就是你,可你却如此弃我而去。
    你一定会问毗伽和宓儿是怎么回事,他们并非是我所生,而是我自幼病弱养在别处的兄长和嫂子的孩子。我不想他们二人受苦,才在兄长死后娶了嫂子,但也将她当嫂子敬重,从未亵渎,亦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他们的生世有部分是真的,其他都是我编来骗宓儿的……”
    殿里人的注意力虽然在苏伯玉身上,却也听见了他悲痛喃喃的声音,难以置信却有所动容望去,只见怀抱尸体的阿史那逻鶻遍身笼罩着哀伤,不由纷纷叹息。
    就在此时,苏伯玉拜完三拜后却出了意料不到的状况,一声“左右卫大将军,将苏朝恩拿下!”震得文武大臣刷得转眸,连阿史那逻鶻也陡然抬头望去。
    只见苏伯玉正站起,双手自由,反绑他的绳索不知何时被解开,而此时本要抓捕他的左卫大将军李进,和站在殿中央的右卫大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扣住了苏朝恩的左右肩膀,将他拿住。
    事态反转就在一瞬间,所有人哗然,震惊愣在了当场,茫然不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背对他的苏朝恩似是也没料到这变故,身形有一瞬凝滞但是极其微小,面色上不见异常,脸颊有泪痕,眸子却是阴戾无情,冷静看了眼左右卫大将军押在肩头的手,声音尖细威戾道:“罔顾统军之令,对统军无礼,咱家只当你们一时糊涂,都退下,否则是何下场,你们二人不是不知。”
    左卫大将军李进闻言,中年国字脸上肌肉习惯性得跳了下,转眸直对他干硬冷漠道:“大逆不道,视同逆君,罪当处死,末将清楚。”
    右卫大将军在他话音落后,轻佻扫了苏朝恩一眼:“我们只认得一个统军,就是当今内侍监禁军统军姒国公苏公公,末将劝您还是清醒些好。”
    苏朝恩闻言看着他们脸上的不屑一顾,仿如他是那任人碾踩的卑微蝼蚁,余光一扫那些全部对着苏伯玉表示衷心的士卒面孔,而苏伯玉完全像变了个人正向他走来,周昌邑还没有从变故中回过神来,幡然醒悟苏伯玉竟暗中已经夺了他的军权,而这一切他竟一无所知,毫无察觉,晴天霹雳般的刺激,击得他浑身骤然痉挛般抖了下,面色阴沉:“你们胆敢放肆!”
    向来常常威严的冷沉声音终于出现了裂缝和微不可见的慌张,他倏然间变得卑微渺小,随便一个人都能轻易杀死他,只要苏伯玉一声令下,这个朝堂内想让他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其他人看不出来他一瞬间已被击得溃不成军,苏伯玉却是了如指掌,他停步在他面前,温和凝视着苏朝恩,额头上依然带着刚磕头而导致的淤红,但却丝毫无损于他的阴柔俊秀,凤眸中虽流露出冷酷而尊贵的威权,但依然恭敬孝顺道:“干爹暂息雷霆,五郎只是不忍干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必须查出肃害陛下的真凶,故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要委屈干爹忍耐些时候。”
    苏朝恩听罢,死死盯着他熟悉却陌生的面容,想到了什么,突然平静下来,只不过老迈的面色依然阴戾:“是么?”
    他这个干儿子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极其重情,当年不怕触怒他,为逆臣贼女李婉求情便可见端倪,他十几年的养育教导父子之情,足够牵牵制他,料也对他下不了杀手。只要他活着,迟早要让他为今日背叛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伯玉道:“五郎绝不敢欺瞒干爹。”
    左右大将军随后对他行礼:“见过统军,还请统军下令,接下来末将等该如何做?”
    苏伯玉随即转向他们:“你们先下令释放了御膳房的所有人,方才干爹已经审出来,下毒的事与他们无干。”
    二人领命照做。
    苏伯玉这才从每一个骇住的文武大臣面上扫过,一如既往的幽雅温和道:“干爹为商姒帝国劳苦功高,毫无理由逮捕,诸位大人茫然不解也在情理之中,接下来我就为诸位解惑。”
    话音刚落,似乎他的话是暗号,众人只闻一阵疾风骤雨版的行军之声,霎时便见北衙卫军神策军披坚执锐出现在殿外,将整个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左右神策军大将军迅猛入殿,直直穿过他们,单膝臣服跪在苏伯玉面前抱拳行礼:“左右神策军大将军回禀统军,未辰殿已经包围起来,任何人插翅也难飞走,还请统军示下,另一个任务是何?”
    苏伯玉接受了他们的效忠,笑着颔首:“行动迅速,不愧为声名远扬的北衙禁军。接下来你们负责贴身保卫殿里的文武大臣和诸位王公贵戚,不得让任何人有危险,一人一卫,将多余的兵士分配下去。”
    殿里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明言保护,分明就是要软禁他们。

☆、第33章 报仇解恨

第三十三章
    只见左右神策军大将军领命后,出外下令,披着绿色披风的神策军军队迅疾入殿,每人皆手按唐刀瞬间站在他们旁边一步开外;个个眼神皆如猛狼般锐利,身材魁梧,按在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有力,扑面而来浓重的杀伐气息,任何一人都能轻而易举扭断他们的脖子。今天这神策军是精锐尽出。
    部分大臣吓得脊背倒生一股寒意,孝服下的身子嗖嗖哆嗦着,如在凛冽寒风中冷得受不了,纷纷垂下头,只敢偷眼小心望着面容温和的苏伯玉。头一回才发现这个皇宫里最可怕的不是苏朝恩,而是他这个笑里藏刀温文尔雅的干儿子。
    苏朝恩此时的面色可以用皲裂来形容,冷静好似干裂的皮肤,由一点急速向外裂开一道道纹路,彻底米分碎,只剩下了干巴巴的干冷,不愿相信得扭曲盯着传令后回到苏伯玉身边的左右神策军大将军,这两个他最信任的将领,还是由他一手从普通士卒提拔上来的。
    二人似是没有看到他,一左一右忠心耿耿得护卫苏伯玉。
    苏伯玉看见了他有些狰狞的面色,不置可否,转向被被控制的众人:“在找出下毒凶手前,先为陛下解毒为要。”
    皇帝没死!这一声落下果真如晴天霹雳的效果一样,畏惧的那些个大臣也顾不得恐惧,登时全瞪起了眼珠子望向他。
    苏朝恩一震,倏然锐利看向周昌邑,周昌邑感觉到他的视线,转眸一望,对上了他的视线,轻抿嘴角露出了个妩媚勾人的浅笑,眼底光芒却是肆意张狂,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竟然敢这背叛他掉包了药!苏朝恩的脸色因震惊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似是还嫌他这脸色不够好看,周昌邑视线继而移到了苏伯玉身上,诳妄恣意的笑意瞬间变得驯服柔软,意味深厚,随后从袖口拿出一方白帕在掌心把玩儿着,垂下的一角外露刺绣的兰花,上有针脚细密的五郎三字,正是苏伯玉赠给他的。
    苏朝恩看见脸色瞬间铁青。
    苏伯玉将他和周昌邑间的风云变幻纳入眼底,淡然转身走到了抱着商凌月尸体的阿史那逻鶻旁边。
    阿史那逻鶻心头虽然震惊,可在面对苏伯玉的神色却并没有波动,冷冷道:“苏公公方才是何意?”手指保护抱紧了商令月冰冷的尸身。
    苏伯玉温和俯视他并不友善的面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金制的小药瓶,大小仅如核桃,平稳蹲下,道:“陛下只是假死,而非真的驾崩。这幸赖有人提前发现毒杀阴谋禀报了我;我为将阴谋者一网打尽,不得不将计就计,替换了另一种并不会致命的毒药给陛下服用,但症状看起来会像九泉追魂散。”
    “扑通”一声,他的话音刚落,殿里伫立的太医令便吓得面色煞白昏倒在地。
    苏伯玉头也不回便知道摔倒的是何人,声音温和道:“太医令年老体弱,久站力有不逮,李季你去扶起来亲自送到偏殿,待他醒了再回来未辰殿。他极有可能是重要的证人,好生伺候着,不可大意。”
    左神策军大将军李季闻言,恭顺领命:“是。”随即走向瘫倒的太医令,像抓小鸡一样轻松就抓着他的腰带拎起来,横抱着他肥硕的身子离开。
    部分大臣见状,腰上倏然疼了起来,看着背对他们的苏伯玉,头上的冷汗滴得越来越快。刚刚太医令顺从九千岁坐实了苏伯玉的罪名,明摆着是在拿他开刀。
    中书令林崇此时眸底又有了一线希望,心头急迫,面色却冷静得望向苏伯玉蹲下的背影。
    苏朝恩听到这里看着苏伯玉,本就扭曲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周身的阴戾之气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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