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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经商]良缘-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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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能脱身,他们早找到她了。居然山方圆二十公里的地方,都叫他们翻了个遍啦。只不过死不见尸多了份念想。
乐思齐感觉到他的忧心,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轻拥乐思齐入怀,头埋在她墨发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深吸一口,道:“好思齐,要没有你,我真撑不住了。”
乐思齐双手环他的腰,道:“总会找到的。”
上房,管家回来禀道:“楚国公从昨晚至今没有回府。蔡夫人拿不定主意,现在换更庚贴,还是等楚国公回府再换。小的没等,先回来了。”
这哥哥,也太不成器了,这么紧要的关头,又到哪寻花问柳了?
叶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真是丢人。”
昨天在宫里,可把她气得够呛。要是哥哥像个男人样子,能支应门庭,有胆量在皇帝跟前据理力争,她用得着跟婆婆撕破脸,又把闺蜜皇后得罪光吗?
越想越气,只觉肝隐隐地疼,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依莲见她脸色不好,劝道:“或者有什么事耽搁了,楚国公也不是那起不知轻重的人。”
“哼!”叶夫人道:“他不知轻重的时候多了。”
院子里响起恭喜声,却是叶黛儿过来,丫鬟仆妇们满面堆笑地上前奉承。
很快,叶黛儿如一阵风般飘了进来,叫:“姑妈,”道:“表哥知道吗?”
“知道。”叶夫人挤出一丝笑,指了指身侧,让叶黛儿过来坐,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到日子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子就是啦。”
叶黛儿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脸若朝霞地笑。
依莲凑趣道:“表小姐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了。”
叶黛儿轻抚自己脸庞,眼波流转,幻想着红烛高烧,满室红彤彤的,表哥掀起红盖头看到自已时的惊喜,多年的宿愿一朝实现,真是世界无处不美好。
叶夫人看叶黛儿的眼神,总是那么的疼爱,让人捧了黄历过来看,道:“最近的好日子是下月初五,这些天,你先回府住去。”
“哦。”叶黛儿乖得像只小猫咪。
管家也在一旁凑趣,道:“下次进府,可就是国公夫人了。”
叶黛儿面有得色,一进门便是徐国公夫人,起点可比姐妹们都高得多呢。
叶夫人择了明天吉日让她回府,留她用过饭,这才让她回静幽轩收拾细软。整个静幽轩都喜气洋洋,有那讨好的仆妇丫鬟,已改称“夫人”了。
大半个徐国公府都传得沸沸扬扬,芮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冷笑一声,道:“我可不喝这杯孙媳妇茶。”
青瑗劝道:“老夫人先消消气,国公爷有的是法子,自会料理妥当。”
芮夫人叹气,孙子能干没错,这事却不是能干就能解决的,叶氏占着大孝的理呢。想了想,还是让人去请苏玮过来,实在是没问清楚他的想法,不放心。
乐思齐轻轻推开苏玮,道:“去吧。”
爱意满满从苏玮眼睛里溢出来,他柔声道:“你先吃吧。这两天祖母也经受太多,她年纪大了,我担心她吃不消,晚上陪她用膳,你别等我了。”
易地而处,乐思齐深觉苏玮不易,自然支持,道:“你好好陪她吧。明天我再去看她。”
苏玮进翠竹居,宽大的宴息室里,芮夫人瘦弱的身子特别的孤单。
“祖母。”他坐在芮夫人身边。
芮夫人含笑问:“用饭了没有?”
“特地过来噌饭吃呢。”苏玮道。
芮夫人便吩咐厨房加两个菜:“着国公爷爱吃的做来。”又问起交换庚贴的事:“你知不知道?”
苏玮道:“刚刚听说,由着她闹去吧。不过一个女子,难道我会拿她没办法?”
“什么话!”芮夫人老大不高兴,道:“这可是嫡妻,你以后纳妾得向她敬茶的。”
第164章 庚贴
苏玮撇撇嘴,俊朗的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道:“用不着。她不按规矩办事,我们也可以不照规矩来。”
这话没错。芮夫人眼睛亮晶晶的,问:“你是说……”
苏玮嘻嘻笑,道:“祖母放心好了,思齐不会吃亏的。”
思齐?芮夫人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乐氏的小名,想到孙子对乐氏的情谊,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也就不再多话。两人说些闲话,又一起用了晚饭,苏玮才回去。
同一时间,叶征才回到楚国公府。
天大亮后,他被人蒙了双眼,从旧宅子里拖出来丢上车,又出了城,到荒郊野外把他丢下。人驾马车一溜烟跑了,他不辨东南西北,又从没走过路,跌跌撞撞到晌午,才打听清楚方向,下午才雇到马车,回到府上,天色早黑了。
蔡氏左等右等,焦急万分。平时也就罢了,这不是要交换庚贴嘛,偏生这门亲事中间搁个小郡主,到底换还是不换啊。
听小丫鬟飞奔进来禀报国公爷回来,蔡氏忙迎了出来,一看丈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这是,遇贼人了?”她上前搀扶。
叶征什么时候受过这罪,早塌掉了,躺在炕上哼哧半天,在第七房小妾手里喝了两盅茶,把小妾赶出宴息室,让蔡氏关上门,这才把昨晚上的事说了。
蔡氏惊疑不已,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道:“这可如何是何?”
“如何是何?”叶征这会子倒硬气了,道:“有妹妹做主,出了事也有妹妹担着,我们怕什么?得赶在王妃进京前让黛儿嫁进徐国公府,到时就算证明小郡主还活着。那也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是玮儿……”蔡氏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苏玮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主,他的主意强着。本事也大得很。
“怕什么?”叶征道:“就我们黛儿这模样,再使些温柔手段。还怕苏玮这小子不服软?他可正是青春年少的时节,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送上门来,会不动心?”
说得也是。可很快,蔡氏又想起什么,道:“黛儿不是说他迷上一个什么女子吗?”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叶征教训老婆:“不过是一个没有名份的女子,黛儿要整她还不是易如反掌。又有妹妹在旁帮忙,有什么好怕的。”
叶征亲笔写了叶黛儿的时辰八字,着人趁黑送到徐国公府,道:“请大姑奶奶尽快把日子定下来。最好半个月内完婚。”
蔡氏欲言又上,婚期这事,自然全由男方作主,哪有女方上赶着男方的道理?可是对方到底是自家姑奶奶,又不比外人。
叶夫人比叶征还着急。又不知这不着调的大哥什么时候才会回府,想着实在不行,只好自己写上黛儿的庚贴充数了,反正也没外人知道。
这才让依莲磨墨,人报楚国公府送庚贴来。她脸上才露出笑容。
夜里风凉,冬儿早早关了院门,回屋里去,走到厢房廊下,听一人道:“不骗你,真的是要娶表小姐过府了。”
又有一人道:“表小姐一向看小姐不顺眼,要真这样,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冬儿听声音,是两个扫地婆子。她推开门,问:“表小姐要嫁进来?”
两个婆子听到门响,已吓得发抖,见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更是哆嗦,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吧,你们听到什么?”冬儿身量长高了,又成天在乐思齐身边,受这些奴婢们奉承,可不是两年前的小乞丐,现在自信着呢。
两人情知搪塞不过去,只好把听来的话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冬儿怔了怔,转身去了书房。
乐思齐在书房看帐本,见冬儿惨白着脸进来,问:“怎么啦?”
冬儿把叶夫人要娶叶黛儿过府的事说了,道:“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好呢?”
还来霸王硬上弓啊?乐思齐道:“你应该相信国公爷,他自有法子应对。”
“能有什么法子?”冬儿快哭出来了,道:“到时候她是大妇,你再越不过她去。”
乐思齐道:“先别急,明天问过国公爷的意思再说嘛。你去给我沏茶来,吕掌柜这帐记得可真细,看得我眼花。”
什么眼花,明明就是想支开我嘛。冬儿咬着唇,就是不动。
乐思齐叹气,道:“你去看国公爷回听涛轩没有,要是回了,请他过来一趟吧。”
冬儿这才嘟着嘴去了,过了好大一会,乐思齐帐快看完了,才听到苏玮的脚步声。
“怎么熬夜看这些?”苏玮道:“也不怕熬坏了眼睛?”
冬儿茶也不沏,只是直瞪瞪看苏玮。苏玮问乐思齐:“这丫头怎么啦?”
乐思齐笑道:“听说你母亲要娶叶黛儿,她就成这样了。”
“啊?”苏玮啄磨出味儿来了,失笑道:“你家小姐把话都说明了,你还紧张什么呀?那是夫人娶,与我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冬儿道:“进了府她就是夫人。”
“傻丫头。”苏玮道:“这事得我上折子奏明皇上才作数呢,你以为她想帮我娶谁就能娶谁啊?”
真是这样?冬儿不信道:“夫人会不懂这道理?她说得那么肯定。”
“有什么用?”苏玮道:“‘夫人’的封号可是皇上封的。你别操那么多心,快去沏茶来。”
“哦。”冬儿傻傻地摸了摸头发,应了一声,迟迟疑疑地去了。
看冬儿背影出了书房,苏玮才要夸她,乐思齐已抬头道:“你娘不知这些规矩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玮道:“生米煮成熟饭呗,由她折腾去,到最后,要能收了场,我算服了她。”
要真得过皇帝那一关,确实不容易。乐思齐这才明白苏玮如此淡定的原因。刚才听冬儿学嘴学舌,要说心里不打突,那可就假得很了。能镇定,也不过是相信苏玮会有主意。这时听他这么说,还是想借皇帝的势。
苏玮已走过来,夺下她手里的帐本,道:“明天再看。”
乐思齐仰着脸道:“这些天也够累了,早点去歇息吧。”
“好。”苏玮柔声道:“明早陪你去看店。也不知你眼力怎么样,可别盘下一间野店,那就糟糕得很了。”
乐思齐一笑,道:“好。”
搂着他的腰,把他送到门口,看着若水挑了灯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直到前面那一点灯光消失不见,才回来。
冬儿沏了茶来,问:“人呢?”
“回去啦。”乐思齐接过茶,道:“多听少说,刚才国公爷的话别到处乱说,懂吗?”
冬儿点头,道:“当然啦。”
天光大亮时,两人才准备出门,秋菊禀道:“小姐的老乡,任太太又来了,门子不敢自专,特地来问小姐见不见呢。”
任太太?乐思齐心里一惊,这些天只担心苏玮,可一点儿没想起任威,任太太不会也挑了日子要来迎娶吧?这门亲事,还没处理呢。
任太太却不是来说亲事的,干坐了半天,吞吞吐吐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是怎么了?”乐思齐问冬儿。
冬儿道:“我哪知道?看着有心事。”
谁不知道她有心事?乐思齐白了冬儿一眼,道:“该干嘛干嘛去。”
这么一耽搁,城外时去不成了。乐思齐带了秋菊,去翠竹居看芮夫人。
芮夫人却有客人,乐思齐才要回枫叶院,青瑗追出来道:“老夫人请小姐过去坐坐。”
乐思齐诧异,问:“来的是哪府的女眷?”
青瑗道:“不是外人,就是三太太。”
乐思齐不明白,道:“什么三太太?”
秋菊低声道:“就是府里的三太太了。”见乐思齐一脸茫然,尽量压低声音解释道:“国公爷的三婶。”
“哦。”这下子乐思齐算是明白了。苏玮一脉单传,苏艺也是如此,但爷爷辈上却有四兄弟,这位三太太,应该算是堂婶。不过徐国公府人丁单薄,逢年过节的倒是把他们请过来一起热闹。因乐思齐不算府里的人,叶夫人又对她不感冒,这些人她倒是一个没见过。
花厅里,芮夫人和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说话,那妇人长得还可以,就是颧骨有点高,见乐思齐进来,直盯着看了好几眼。
芮夫人便道:“过来见礼吧。”
又对三太太陈氏道:“这是乐氏,小郡主的事完了后才纳为姨太太。”
乐思齐勉强行了一礼,便在下首坐下。那陈氏却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个不停,半晌,道:“长得一副好相貌,难怪国公爷丢不下,一直从西北大营带过来呢。”
这话可真难听,秋菊偏过脸去。
乐思齐只微微一笑,不再理她。
芮夫人便对乐思齐道:“三太太听说小郡主的事结了,想给国公爷做媒呢。正好你也在这儿,帮着参谋参谋吧。”
乐思齐只觉胃很不舒服,才要推托走开。陈氏已道:“女方是安华伯家的千金,年方十五岁,长得聪明伶俐。”
乐思齐依然保持微笑,看芮夫人。
芮夫人似是对这门事很满意,道:“门第虽然差点,但重要的是人好,听说那位小姐琴弹得极好?”
陈氏便拍掌道:“是啊。老夫人也听说了?”
第165章 夺权
乐思齐走在回枫叶院的路上,风吹过,落叶纷纷,像下了一场黄雨。
秋菊只觉心里堵得慌,叫了一声:“小姐。”道:“有什么话您就说出来。”
乐思齐不解,回身问:“我有什么话?”
秋菊欲言又止,安华伯的千金真的有这么好?老夫人这是当面折辱小姐了吧?
乐思齐初听到只觉反胃,现在冷静下来,却看出一点玄机,反而平静了。才要劝慰秋菊两句,背后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大胆,夫人在这里,你敢不请安?”
乐思齐回头一看,只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叶黛儿带着落霞,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睥着自己。
刚才自然是落霞出声了,秋菊马上以牙还牙道:“夫人在哪里?真是不要脸,想当夫人想疯了吧。”
“就这几天的事,迟见礼晚见礼不是都得见礼吗?”落霞这是直对着乐思齐说的。
乐思齐微微一笑,道:“该见礼的时候自然得见礼。”
带了秋菊,自顾自走了。身后传来叶黛儿的声音,道:“真是被表哥宠坏了,不懂规矩。”
秋菊还待回去还嘴,被乐思齐拉住了,向她眨眨眼,道:“不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疯狗?!”落霞直扑过来。
“回来。”叶黛儿喝住落霞,道:“她现在我手里,跑不掉的。”
落霞应声停步,道:“小姐进了府,把她贬去浆洗房洗衣服,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那是自然。”叶黛儿笑了笑。表哥不愿见她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静幽轩院子里,马车早等在那儿,细软也收拾好了。她这才登车出府,回楚国公府待嫁去了。
叶夫人持了叶黛儿的庚贴去翠竹居。在门口碰见陈氏。陈氏笑道:“正要去夫人院子里坐坐呢,没想到夫人却过来了。”
叶夫人哪有空理她,敷衍道:“最近事多。过些天再来吧。”
“哦。”陈氏微觉失落。她一直看不惯叶氏嚣张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揽下做媒的差事。叶黛儿在徐国公府一住多少年。逢年过节也跟家里人一样上席,谁会没眼色呀,风言风语的早就在族中传遍了。
哼,我倒想瞧瞧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陈氏望着叶夫人的背影冷笑。
芮夫人半眼没去瞧案几上的大红庚贴,只道:“安华伯托人求亲,说的是他家的五小姐,我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已经应下了。”
“什么?”叶夫人大吃一惊,道:“他家的五小姐肯给人作妾么?”
就算是庶出,伯爵家的千金,也断无予人作妾的道理。
“不是。”芮夫人淡淡道:“说是小郡主新丧。仰望玮儿的人品才学,愿予玮人续弦。”
叶夫人呆了足足一息钟,随即大怒,道:“婆婆理应知道,我中意黛儿。”
“知道啊。可是我不中意你的内侄女。”芮夫人依然淡淡道。
叶夫人胸脯急剧振动。强自忍耐才没有拍案而起,咬牙一字一句道:“婆婆是要与我作对到底了?”
芮夫人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婆婆?”
叶夫人怔住。
芮夫人道:“府里以我为尊,玮儿的婚事,理应由我作主。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回去吧。”
叶夫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婆婆一向吃斋念佛,不理会俗事。玮儿的婚事还是由媳妇处理的好。”
早就知道与她撕破脸皮会激起反弹,可是自己主持中馈也不怕了她,没想到她奈何不了自己,却把目光瞄向玮儿的婚事。她可真敢啊。叶夫人心中冷笑连连。
芮夫人笑笑道:“自你进门,我把家交予你管,没想到你把好好一个徐国公府闹得乌烟璋气,不相干的人也弄进府里长住,长此以后怎么得了。我虽不想理会俗事,却也无可耐何,说不得,只好勉为其难了。从现在起,中馈你别插手了。”
叶夫人一下子五雷轰顶。
芮夫人对青瑗道:“跟管事娘子们说一声,明天辰时在翠竹居听候吩咐。”
青瑗清清脆脆地应了一声,走了。
跟随两位夫人从报国寺回来的仆妇们早把报国寺中的事悄悄传遍了,大家咋舌的同时,也佩服叶夫人的勇气。这时代,只有婆婆给媳妇使绊子的,有哪家的媳妇敢对婆婆说半个不字?叶夫人可是满京城第一人。
也正因为如此,当天她的事迹传遍京城每个名落,已成了媳妇的反面教材。
有那谨小慎微的仆妇,已把眼睛转向翠竹居,照常理,芮夫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叶夫人的心腹管事也不是没担心,不过看芮夫人自回翠竹居后像往日一样深居简出,叶夫人又忙着换庚贴定婚期,戒心也就慢慢淡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芮夫人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陈氏送了个安华伯五小姐过来。
当婆婆的要回主持中馈的权力,叶夫人还真没话说。
乐思齐不尴不尬地在枫叶院住着,平时家中的管事仆妇可没怎么理会枫叶院的人。这时一个仆妇过来道:“老夫人吩咐,明天辰时派一个人去翠竹居听差。”
秋菊敏感地问:“是不是由老夫人主持中馈?”
这仆妇是翠竹居的,傲然道:“当然。”
屋子里的乐思齐唇边浮起一抹笑,果然姜是老的辣,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剥夺叶夫人理家的权力,接下来会不会禁足?
枫叶院里还真没什么管事,乐思齐随手指了秋菊去。第二天辰末,秋菊回来,说得口沫横飞,什么老夫人查帐了,老夫人换人了,老夫人吩咐枫叶院的丫鬟仆妇小厮杂役一概照其它院子的人发放例银。
“还有一件,”秋菊道:“我们以后日常吃用不用小姐掏腰包了,全由公中出。”
乐思齐“哦”了一声,道:“你照老夫人吩咐行事就是。”
很快,杜大娘慑手慑脚过来,行了礼,吞吞吐吐道:“小姐……”
乐思齐明白她的意思,道:“安心做事吧,月例还是照以前一样开。”
杜大娘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地去了。
冬儿嘟着嘴道:“贪心鬼。”
徐国公府底子厚,芮夫人十几年不理事,世代老仆还是对她忠心耿耿,改天换日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现在仆妇们只认老夫人发下来的对牌。
对于叶夫人,依然住在上房,犹如困兽。
楚国公对外宣布叶黛儿的喜讯,亲戚们愕然,不是说小郡主尸身有疑点吗?而且由芮夫人出面,不管生死婚约不改,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与叶黛儿订亲?
三姑六婆过来贺喜时,神色不免有些不自然,大家互相打眼色,看谁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其实不用她们担心,出头鸟很快来了,蔡氏的妯娌,叶黛儿的二婶方氏,是一个直性子。听娘家嫂子把报国寺当日的事当大戏讲给她听之后,她便很想问问当事人了。
这次可逮着机会了。毕竟她嫂子也是从市井中听来的,三传四传的话,可信度着实不高。
“这么说,小郡主真的死啦?”这是方氏第一句话,第二句接着来了:“黛儿这是续弦?”第三句作义愤填膺状:“徐国公府欺人太甚,怎么能让黛儿续弦呢。”
室内坐满了人,却静得一根针掉落地都听得见。人堆中接受恭喜的蔡氏脸一阵红一阵白,盛装打扮的叶黛儿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一个仆妇在门外禀道:“夫人,徐国公府派人送回四小姐的庚贴。”
“混帐!”蔡氏立即爆发了,骂道:“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嚎什么嚎!”
这么丢脸的事,仆妇倒是想在女主人面前悄声说,这不是人太多,进不去嘛。
叶黛儿一阵恍惚,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仆妇刚挨了骂,不敢再说,只可怜巴巴看蔡氏。蔡氏站起来,把仆妇带到厢房去说悄悄话。她才离开,亲戚们顾不得叶黛儿还在座,“嗡嗡”议论开了。
其中方氏的声音最是响亮:“我就说嘛,那边的事也没捋清,怎么可能匆匆另定亲事。不会是我这嫂子自作主张了吧?”
这回,她自觉说话很有技巧,没直接说蔡氏一厢情愿把女儿塞去徐国公府,却不知这话听在众人耳里,跟直接说没什么分别。
大家说得热闹,突然一个女人大声喊:“黛儿晕过去了。”
却是坐在叶黛儿旁边的女人扭着身子和人说话,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倒在腿上,回头一看,黛儿整个从椅上载下来了,要不是有她拦了一下,就得载地上去了。
于是鸡飞狗跳一阵忙乱。蔡氏听说芮夫人夺权,已头晕目眩,突然听宴息室一阵喊,不知出了什么事,才要让人过来看,已有丫鬟过来禀报。
叶黛儿被送回闺房,原本准备大开宴席庆贺也中止了,宾客们一个个借口家里有事,不到一息全走光光。
接下来,新的笑话又在勋贵中传开,不到三四天功夫,已传遍京中每一个角落,甚至有人猜测这位叶四小姐可能身体有缺陷,于是叶四小姐是傻子的传言又起。
第166章 走动
宴息室里,乐思齐看秋菊指点冬儿绣牡丹花,一脸的惊叹。
秋菊时不时抬头看乐思齐一眼,笑盈盈地道:“小姐要是愿意学,奴婢跟您说道说道。”
乐思齐懒洋洋地道:“我欣赏欣赏。”
“哈哈,想偷懒吧?”随着笑声,苏玮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忙起身行礼,苏玮径直走到乐思齐身边坐下,笑吟吟地看她。
苏玮自然知道老娘被夺了权,这会儿虽然住在上房,却不是当家人,据绿荷的路透社消息,老夫人忙着清帐,管家和好几个管事都被查出有问题呢。
有什么问题?还不是与楚国公府走动过密,钱财不清。
这么一来,小郡主名份危机自然解了。威武王爷特地派府里上年纪的嬷嬷送了秋梨过来,说是给老夫人尝尝鲜。哪里是几个梨的事儿,还不是显得两家是亲家,走动亲密嘛。
“心情不错呀。”身在内院,乐思齐知道得可比他多,见他气色甚好,打趣了一句。
“有两件事,你看先做哪一件?”苏玮道:“是先去看城外的店呢,还是去我岳父那儿?”
乐思齐反问:“你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岳父,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啊!”苏玮轻呼,马上改口道:“去不去王爷那儿?”
秋菊和冬儿相视一笑,齐齐退了出去。
装修中的景福楼,乐思齐前两天才去看过,进度没什么问题。再说还有段勇天天盯在那儿呢。乐思齐没怎么考虑,便道:“去王爷那儿吧。”
马车从枫叶院出发,两人并肩坐在车内,走到大门口,一辆马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接着一人喊道:“玮儿,玮儿在里面吗?”
叶征的声音。马车上有徐国公府的标记,他情急之下。大声疾呼。
苏玮皱了皱眉,让车夫停下,撩帘问道:“什么事啊?”
“果然是玮儿。”叶征大喜,跳下车奔了过来,道:“你表妹病了,你有空过去瞧瞧她吧。”
苏玮面无表情地道:“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车窗帘掀起。叶征努力仰起脖子,看到苏玮的同时,也看到车里另半边脸,他脸沉了沉,随即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苏玮说着,放下车窗帘子,车夫已扬起鞭子。马车继续前行。
叶征狠狠对马车屁股啐了一口。他倒不是啐苏玮,而是啐与苏玮并肩坐在一起的乐思齐。他没见过乐思齐,可是此时能与苏玮形影不离的,除了她还有谁?这个女人还真是坐收渔利啊,妹妹也太善悲了,怎么让她在府里这么长的时间。
上房里,丫鬟仆妇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头塞进裤档里,让叶夫人没发现自己才好。
叶夫人是大家闺秀,前两天却像泼妇一样。歇斯底里大哭了一场,砸了一地的东西,有两个丫鬟因为上去劝,被她各责打二十大棍。
叶征来到门口,拍了半天门,一个*岁的小丫头畏畏缩缩开了门,瞧清楚叶征的眉眼,呆了呆。转头便跑。
“这丫头,跑什么跑,真是没规矩。”叶征嘀咕着往里走。
满院子的人神情古怪地瞧他,没人行礼。也没人迎上来。叶征熟门熟路去了往日叶夫人见他的宴息室,内里死寂无声。他还以为没人呢,定睛一看,明亮的室内,一个中年美妇静坐,听见脚步声眼也不抬。
“怎么把庚贴退回来?”叶征就这么直接地问了。
不是没有从仆妇嘴里了解这边的情况,而是他早已经习惯在妹妹庇护下生活。妹妹的一切,是不需要他去操心的,他的事,自有妹妹安排好。
叶夫人恍若没有听见,依然静静坐着。窗外一片落叶打着璇儿撞上窗棂,掉了下去,她却没有发觉。
不要说一片落叶,就是眼前的大活人,她也没有发觉。
“这是,怎么了?”叶征干巴巴问。
没有人回答他,平日里巧笑焉然的几个大丫鬟,完全没有存在感地贴在屋角。
傻站了半晌,叶征才隐隐觉得不对,上前拍拍叶夫人的手臂,叫了声:“妹妹,”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夫人茫然抬起头,眼睛空洞扫过他的脸。哭过闹过,换来的只有虚脱,丈夫不在人世,儿子不在身边,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样?
叶征大惊,那双眼睛,没有焦距,就那么空洞洞地扫过他的脸,不知停留在哪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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