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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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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后的院中,一个人坐在那,一柄长琴放在他的腿上,双手轻按琴弦。
  扭头看向墙外,他感觉得到,刚才那有个人,不过那人却是只是听了一曲就离开了。
  这人的双眼没有焦距,好像是看不见,面上的神情平静,对着那墙外发了一会呆,随后微微一笑,收起了自己的长琴。
  ·
  这之后的每日,顾楠从郎中令的衙府归去的时候,都会在那宫墙的一角驻足,或是靠坐在那,听上一曲,然后离开。
  那墙内的人也知道她每日会来,每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院中弹奏,到那墙外的人离开。
  今日午间的咸阳城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点打湿了咸阳的街道也打湿了宫中。
  细碎的雨声响在人们的耳边,街道上人们抱怨着突如其来的雨,纷纷遮着头上匆匆而行。
  雨点敲在小院中的亭子上,顺着瓦砾的缝隙滑下来,在边沿滴落,水珠连成一片,打落在地上。
  亭子中坐着一个人,他抬起有些空洞的眼睛看向半空,长琴抱在他的怀中,侧耳听着那雨声。
  却是下雨了,今日,那人该是不会来了吧?
  墙外只有雨点打落在地上或是积水中的声音,没有那往日熟悉的脚步声。
  院中种着几束花草,雨点打落在花草间,顺着花瓣落下。
  坐在亭中的人摇了摇头,正准备收琴离开。
  那墙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雨点落在衣襟上的声音。
  笑着又重新坐了下来,摆好长琴。
  顾楠看着高墙,发间微湿。
  看着那墙内半响,没有往日琴音。
  眼神中露出一份无奈,看了看天上的雨,也是,这样的天气。
  刚想要离开,那墙内的琴声却又悠然响起,伴着那洒洒的雨声。
  那曲声在雨中缥缈起伏,顾楠回过头,静静地站在雨中,琴声在墙中传来。嘴角微勾,站在那听着。
  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屋檐下,望着咸阳的落雨纷纷,而身边的人犹在。
  宫墙之中传着清幽的琴音,空无一人的宫闱之间,雨点在地上溅起一片片的水花,一个身着白衫的人站在那。
  一曲尽时,白衫人才动了一下,扭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淋湿了的衣衫。
  “呵。”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从前,这般回去,定是要被小绿念道很久的。
  亭中弹琴的人松开了琴弦,墙外的脚步声像是要离开。
  他侧过头,听那雨声渐重,面色平静地出声说道。
  “墙外的朋友,雨是大了,若是不介意的话,在下这里备了一件蓑衣。”
  顾楠回过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那院里的人说话。
  倒是不能回了对方的好意。
  笑着对着墙内说道:“如此,多谢朋友了。”
  绕过高墙走进小院之中,这是一个素雅的小院。
  除了种着几簇花草,就只有一个小亭立在那,亭中摆着一副桌案,弹琴的人坐在桌案的一边。桌案旁还放着一身蓑衣和斗笠。
  顾楠看向那亭下的人却是有些惊讶,这人正是那日被士兵压进宫中的那个琴师。
  若是没记错他是叫做旷修。
  此时的他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想来他的眼睛是已经被醺灼得看不见了的。
  应该是感觉到了顾楠在看着他,他也回过了头来,那眼睛正好看着顾楠的方向。
  他就好像知道顾楠在想什么一样,和声说道:“修也很惊讶,每日来修这边听琴的人,居然是丧将军。”
  “哦。”顾楠挑了一下眉头,向着亭中走去:“你怎么知道是我?”
  旷修拿起桌案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水汽飘散:“修不才,自幼对于音声的感觉有别于人,那日听过将军的声音,这才听得出来。”
  “这般。”顾楠坐了下来,看着旷修平静的模样,有趣地说道。
  “那你不惧我?这宫里的人,见到我这人,该是都是躲着走的。你倒是把我请了进来。”
  旷修微微一笑,慢慢地说道:“若是在请将军之前,知道站在墙外的人是将军,修是定不会将将军请进来。”
  说着将温茶递到了顾楠的面前:“但是既然已经请了将军,就要尽到待客之道。将军请用。”


第二百一十五章:潇潇暮雨

  “多谢。”顾楠接过温茶,被雨淋了一身,喝一杯温茶去些凉意,倒也是正好。
  抬起了杯子送到嘴边,浅饮了一口,身上也微暖了一分。
  旷修是被抓进宫的,进宫之前还被熏瞎的双眼,若是常人,恐怕已经满身怨气。
  而他倒还是一副气度悠然的样子,浑不在意一般。
  顾楠将杯子握在手中,暖着微凉的双手随意地问道:“你倒是平淡,被强抓进这里,没有什么怨言吗?”
  旷修静静地收拾着调着怀中长琴的琴弦,看向顾楠,笑了笑:“修是自愿被抓来的。”
  “自愿?”这次顾楠的脸上露出了一份诧异:“为何?”
  “至于为何。”旷修对着顾楠挤了一下眼睛:“修还不能告诉将军。”
  ·
  顾楠发僵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旷修的一根手指按在琴弦上,拨弄了一声,声音有些绷紧了,他一边松着琴弦亲和地笑着,一边说道。
  “其实当日修见到将军,就很疑惑,凶名在外的丧将居然是一个女子。”
  “你听出来的?”顾楠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雨声密密,雨点让远处的景物便的模糊不清。
  “是,将军的声音很好听,男子是没有那样的声音的。”旷修的面色温和。
  又问道:“将军懂琴律?”
  坐在他的对面,顾楠摇了一下头:“不懂。”
  “那将军为何每日都来此听琴?”
  “也没什么。”顾楠的眼眸微微侧开,看向那院子边上的花草。
  “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她懂琴律,弹得是很好听的。”
  顾楠的目光落在了旷修的琴上:“若是她还在,想来会和你颇为谈得来。”
  “是吗。”点了点头,旷修问道:“在将军看来琴声就是好听和不好听之分吗?”
  顾楠理所应当地笑了一下:“是啊,不然呢?”
  “呵呵。”旷修笑出了声:“那将军应该是懂琴律的,琴音确实只有好听和不好听之分。”
  调好了琴弦,他的指尖再一次波动了琴弦,这一次的琴音却是很清澈。
  “将军会弹琴吗?”
  顾楠耸了耸肩膀:“算是会上一些。”
  “那,修以这一杯薄茶和这一件蓑衣,换将军弹一曲,如何?”旷修的面上带着一些始终是那副淡然轻笑的模样,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顾楠一笑:“那你还得再添上一杯茶。”
  “修给将军添上。”旷修笑着拿起了水壶,将顾楠的杯中添满。
  顾楠接过了长琴,放于身前,说起这琴,当年也还是她教她的。
  琴音再一次在雨中飘荡开来。
  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侍卫疑惑地抬起了头,往日的琴声都只弹一曲,今日却不知为何又弹了起来。
  不过这琴却不像是一个人弹得,非是说要差些什么,而是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说不出来的感觉,就似弹的东西不一样。
  旷修坐在亭中,轻合上无有焦距的眼睛,雨声点点,琴音阵阵。
  琴音之中有一股浩然之声,一点恢弘之气,末了却是由一股怆然落幕。
  若不是那弹琴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他也难以相信这样的琴音会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等到琴音停下,旷修才重新张开了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
  落在自己的身前,却是看不见什么,他和声笑着声音轻缓:“将军可不只是会弹一些这么简单啊。”
  突然他又问道:“在将军看来,这秦国如何?”
  顾楠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战国如何?”
  旷修脸上的笑意第一次褪去,无神的眼睛动了一下:“世间流离。”
  顾楠笑了:“那你觉得秦国如何?”
  旷修没有回答,顾楠喝完了温茶,拿起了一旁的蓑衣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带起斗笠。
  “就先告辞了。”
  旷修坐在那,没有起身去送:“将军好走。”
  那披着蓑衣的人渐渐消失在了雨中,旷修收起长琴,听着雨声。
  荆兄,你我所做之事,到底是对是错呢?
  ——
  “让我帮你们挑起韩国贵族的叛乱。”
  帷幕轻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帷幕之中,身上披着一件黑金色的长袍。苍白色的头发没有绑起,而是垂散着。
  他慢慢地回过了头,眼睛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人身上。
  同时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锐意直逼那人,站在那的人眉头退了半步。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木质的面具,看起来从装束上看是秦国的秘卫。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们?”
  “斯。”
  一阵吐信的声音响起,秘卫的视线隐晦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赤红色的蛇正盘在那,顺着柱子向上爬着。
  他微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陛下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
  “是吗?”白发男子的眼睛移开:“你们要对韩国贵族动手,是为了什么?”
  “这你不需要了解。”秘卫的声音有一些生硬。
  “斯。”房间一角的赤蛇已经爬上了房梁,一双发寒的蛇瞳对着下面的人注视着。
  白发男子背着手,走出了帷幕,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的人:“如果我们不了解,恐怕很难帮助你们不是吗?”
  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
  秘卫看着男人,眼睛一沉,最后还是说道:“陛下欲废六国旧爵,收田顷而分赐天下。”
  站在堂上的男人眯起了眼睛,废六国旧爵,秦皇,还当真敢做:“若是我们不做呢?”
  “既然你们知道了,也就由不得你们不答应了。”
  秘卫说着,他的身后的暗处数个身影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木质的面具。
  很显然,如果男人不同意,他们会将了解事情的人处理干净。
  “斯!”
  房梁上赤蛇对的声音一戾,蛇身竖了起来。
  同时外面传来几声鸟鸣,男人的身后一个手握蛇鳞状的长鞭的妖娆女子走了出来。
  房间中的秘卫同时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好了。”男人出声说道。
  “谈谈价格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也许本来就是没有对错的

  站在宫墙里是看不到远处的咸阳的,除非站在高楼上才能看出去,否则就只能看到那一方小小的半空。或偶尔有几片薄云会飘荡过去,然后又飘向更远的的地方,直至看不到。
  宫墙中的琴音每日不变,每日的这个时分都会奏起,听得附近的那几个守卫都已经习惯了,每日的这个时候巡宫都会特意走过来一些,不敢多做停留,但是多少能听上一段。
  顾楠抱着手靠在宫墙的边上,听着那院中的琴曲扬起,像是挽留着天上的层云,但终究层云匆匆的过去,未多做半点停留。
  曲尽,人也就该散了。
  顾楠的怀中抱着无格,对着那墙内的院中说道:“琴师,后面几月的时间,我就不来了。”
  院内沉默而一下,一个温和地声音才传来:“为何,将军是听腻了?”
  “不。”顾楠笑着放开抱在身前的手,无格垂在身侧:“我有事务,这段时间不在咸阳城中。”
  “哦?”那声音有些疑惑,顾楠是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备也就是秦皇安危,居然会有事务要遣她离开。
  “不知道是何事务?”
  “平叛。”顾楠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明白,只是对着那墙内的人简单的留了两个字。
  院内的人坐在榻上,手中抱着长琴。
  他不知道是去平什么叛,但是如果丧将离开宫中警备就会减弱很多。
  若是那般,也许就会是他行事的最好时机。
  但是他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分迟疑,他想起了那日的话。
  “将军觉得秦国如何?”
  “你觉得战国如何,那秦国又如何?”
  相比于那万民流离的战国乱世,这秦国当真是暴政吗?
  他心里有答案,但是他不想承认这个答案,因为若是他承认了,那么他那挚友的死也就成了枉然了。
  最后他的手松了开来,他苦笑了一声。
  眼睛看向墙外的方向,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是他好像是看到一点微光。
  淡笑着说道:“等到将军回来,我或许会告诉将军,我来这秦宫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是吗?”顾楠笑了一下:“那说好了,到时可别说是没说过。”
  说着她离开了墙边,提着剑慢步离开:“回见了。”
  等到那墙外再也听不见脚步声,那琴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摸着自己的琴。
  “这世间何为对何为错呢,为了家国之危,为了家国赴死,错了吗?为了乱世流离,为了乱世平定,错了吗?”
  ·
  顾楠回到了家中,提着扫把,将院中的落叶扫了个干净,将黑哥面前的马料放满。
  黑哥已经跑不动了,已经不可能是再带着她在战阵里冲阵了。
  顾楠坐在黑哥的面前,刷着它的马毛,眼里带着几分怀念好像是怀念骑着黑哥在咸阳的郊外飞奔的模样。
  “我要出去一趟,要些时间,和那叫李斯的书生说过了,会安排个人照料你,你一个人在家是无事吧?”
  “哼!”黑哥打了一个响鼻,用头顶了顶顾楠的身上,就好像是催促她赶紧走。
  “哈哈。”
  那一日咸阳街头见到了一支数千的黑甲军向城外而去,沉闷的脚步声迈动着,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甲面,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凶容。
  领在前头的白袍将骑着一匹黑马,模样清冷。
  少年不知世的孩子不认得那支军好奇的站在街边打量。
  大人们看到却都是脸色发白,拉过那站在街旁的孩子,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动,直到那军离开。
  ——
  约莫是十余天的时间。
  韩国新郑的城外,穿着黑金色衣袍的白发男子骑在马上,身后同样骑着马的跟着一个身穿着赤红色衣袍的女子,那女子的打扮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却是十分大胆的,凸显得妖娆。
  赤袍女子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着青白色羽衣的人,是一个面目年轻俊秀的男子。
  白发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那个秦国的秘卫从出城后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
  “秦国所派的人在何处?”
  根据这秘卫所说,秦国会有人和他们一起完成这件事。
  他们只需要负责引起新郑中韩国的遗贵叛乱,而秦国的人会负责镇压。
  而此次他们要来见的就是那镇压之人。
  “很快就能见到了。”秘卫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了一眼前面的路。
  “那位将军就在前面。”
  “希望别是个没用的家伙,到时候还要我们自己出手。”走在后面赤袍女子看着自己的指甲慵懒地说道。
  “哼。”秘卫冷哼了一声:“放心吧,只要你们不要碍事就好。”
  赤衣女子的眼睛微冷地看向秘卫,却看到前面的男子抬了一下手,最后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秘卫看了眼身后的女子,冷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这次从咸阳来的是那一支军。
  那支军的领将,他曾经也见过一面,只是被看了一眼,就有种要跑的的冲动。
  四人穿过了一片山林,山林中似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等到四人走上前去才看到林间被清出了一片空地,约莫数千的士卒正站在那里。
  这数千的士卒身着厚重的黑甲,看到四人走来,眼神都默不做声的落在了四人的身上。
  走在前面的白发男子的眉头一皱,随即又松了开来,脸色露出了些许缓和。
  而他身后的女子和羽衣男子却同一时间感觉到了一股煞气将自己笼罩在了其中,像是被一群凶兽盯上了一般,忍不住地想要抽出自己的兵刃。
  “咔咔咔。”赤衣女子的身边蛇鳞状的鞭子从腰间盘出。
  “斯。”一条红身黑环的小蛇从她的衣袖之中钻了出来。
  羽衣男子的手掌之侧闪过一抹寒光。
  秘卫看着他们的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那时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对着数千黑甲军举起了一块牌子说道:“秦皇秘卫,求见陷阵领将。”
  黑甲军没有声音,那一张张凶煞的甲面默不做声,如同一具具石塑。
  一阵马蹄声传来,军阵默默向着两侧散开,一个骑着黑马的白袍将从军阵之中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装束。来的是哪一支军,哪一个人,他们心中自然都已经明了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让人期待一下吧

  直到那白袍将领走到近前,那后面的两人都不敢收去兵刃,不为其他,只是因为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赤练,白凤。”白发男子淡淡地叫了一声他们的名字,两人才惊醒了过来,微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向身前的白袍将,收起了自己的兵刃。
  而那赤练手中的小蛇也早已经躲回了衣袖里,她能感觉到从那蛇身上传来的恐惧。
  秘卫横了一眼身后,摇了摇头,对着身前的拜道:“拜见将军。”
  “嗯,见过了。”顾楠点了一下头。
  目光落在了白发男子的身上,这些年他倒是成熟了不少,她都快有些认不出来了。刚来此地,听闻负责煽动韩国贵族的人的名叫做卫庄,她还有些惊讶。
  笑着伸出了一只手。
  看到那白袍将对着卫庄伸出手来,赤练和白凤两人又同时紧张了起来。
  传闻之中此人除了是沙场凶将之外,剑术也是极其高超,他们没有把握卫庄会比那人强。
  结果下一刻,他们呆在了原地。
  那手却是按在了卫庄的头上,拍了拍,白袍将和声地说道:“小庄,好久不见了。”
  赤练和白凤的眼角同时一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而卫庄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却没有半点不满或者恼怒的样子,任由着那只手放在他的头上。
  卫庄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无奈,师姐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那时候他是反抗过的,但是在完全没有任何效果之后他也就放弃了。
  “师姐,好久不见。”
  场面突然之间沉默下来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特别是当一堆人都沉默着的时候。
  卫庄的目光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最后着重落在了白凤和赤练的身上,那眼神虽然平静但是饱含深意,意思也很明显。
  看到了就别说出去。
  顾楠顺着卫庄的视线看到了他身后的白凤和赤练,随后又看了赤练一眼。
  她记得没错上一次见到卫庄的时候,他的身边带着的还是一个紫衣女子。
  这怎么又换了一个,淡笑了一下,凑到了卫庄的耳边压着内息说道。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的女子倒是又换了一个。听我一句劝,还是专情一些的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怨念,为什么这小子的桃花运就这么好,我怎么就没有这待遇。
  卫庄咳嗽了一声:“师姐,你想多了。”
  因为用了内息收敛,一旁的人只看到两人低头说了两句,却是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等到说完的时候那丧将笑着将手从卫庄的头上放了下来,说道:“说正事吧。”
  说完看向一旁的秘卫:“如今新郑城中还有多少韩国旧爵?”
  “是。”秘卫讪讪地点了一下头,丧将军是个女子,他感觉他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边想着会不会被灭口的问题,一边张了张嘴吧说道:“回将军,如今新郑城中尚有旧爵二十余人,六人留用,一十七人受监,还有数名不知去向。”
  “二十余人。”顾楠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几分惊讶,只是新郑一城之中就有如此多的旧爵,何况这还是被秦国受迁过之后的。
  “那如今这些旧爵手中的门客尚有多少?”
  “这。”秘卫沉默了一下,这些旧爵的家臣明面上每人不过数百人,但是隐没于暗处的却不知道还有多少。
  卫庄看了一眼秘卫,平静地开口说道:“如今所有的旧爵手中总计尚有数千门客,不过其中还有一支韩国近军,在韩宗室亲成手中,人数约为两千人。另外还有数支遗军在外,人数不定,但若是韩王宗亲举旗,随时都能召回。”
  “总计过万人。”顾楠笑了一下:“这过万人若是内外呼应,突然行叛,以新郑城中的两万秦军守兵,恐怕根本守不住。”
  这还只是新郑一城之中,虽然新郑本是韩国旧都,其中旧爵才多有余留。但是即使天下各城的旧爵势力都只有新郑的三成这股力量凝聚在一起都是非常可怕的。
  不过无论如何,此番是要将韩国的旧爵一网打尽的。
  顾楠看向新郑的方向拉着缰绳:“可以进城了吗?”
  秘卫点了点头:“已经与城将通令过了,入夜就可进城。”
  “好。”
  夜色下,新郑城中被笼罩在一片黑幕里,只是偶有几处灯火尚在明晃。
  房间中的丝竹声作响,卫庄坐在顾楠的身边,赤练坐在他的身后,而白凤靠站在凭栏的边上。
  这里的视野很好,小半个新郑都能收入眼中。
  “我记得师姐从前是从不喝酒的。”卫庄的生意有一些疑惑,拿着酒壶给顾楠添上了一杯。
  顾楠毫不在意地将酒杯举到自己的面前:“你认识我的时候才是几岁,没记错,才这么大。”
  说着顾楠用手比了一个高度,大概也就是她坐着的高度。
  卫庄的脸上松了一些,好像是勾起了嘴角。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楠的时候,那年,若是没有那几个环钱,他该是已经饿死在了流亡的路上。
  看到坐在后面的赤练一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笑,本以为他是不会笑的。
  拿着酒杯,顾楠看向夜中的新郑,城中的房屋排列着,延伸向远,消失在暗处。
  那只有微弱的光芒的星月却是根本不能将这城中全部照亮。
  “你会参与此事,倒是让我很惊讶。”她突然说道,看向卫庄。
  “韩国,本是你的故国吧?”
  “你不恨秦国吗,或是说,你不恨我吗?”
  卫庄被顾楠问得一怔,随后静静地说道:“韩国就算不被秦国所灭,也必将消泯于这乱世之中。”
  韩国其实早就已经无有生路了,他一直都明白。
  他有一个故人,那人至死都在想着为这韩国打开一条生路,却终究只是以身赴死。
  那人一直所求变法,变革韩国,变革这世间。
  分田顷于万民,世无饥寒。
  这或许就是他即使身死,亦所求的世间的模样吧。
  卫庄看向坐在一旁喝酒的人,卸去了衣甲只是身着的一身白衣,那身影显得有一些单薄。
  他想起了从前也是这样单薄的身影,还有那块木板之上刻下的太平二字。
  他为什么参与此事?
  叫得这么多人用一生和性命去求的世间,总是不得不让人期待的不是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关爱空巢寡人

  今晚卫庄和白凤还要去一个旧爵的府上,所以就先行离开了。
  留下顾楠和那个叫做赤练的女子在房间中。
  乐师坐在房间的一角弹奏,顾楠自酌自饮,她没有说话,赤练也没有。
  只不过赤练倒是一直看着她,就好像是在防范着什么似的。
  房间之中只剩下阵阵的丝弦弹奏,顾楠喝完了酒,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两份竹简提起笔写着什么。
  赤练的脸色一动,视线看向了顾楠所写的竹简之中。却见其中以竹简之上写着的该是秦国的秦篆,但是上面只是字却无有什么排列,不能成文。
  而另一份竹简之上写着的却是另一种文字,看模样像是秦篆,却是简单了很多。有些字认不出来,但是有些字大体还是相似的,对比之后赤练却发现顾楠好像是在将秦篆简化修改,然后写在另一份竹简上。
  令行同文,这是李斯上次找她说的一件事,说是要请她共行。
  六国之中多有各自的文字和各地方言。其中文字不同,言语异声,行令难传,也难管制。
  以是他想到如此的形式,找到顾楠的时候他还是兴奋了半天,说尽了这行同文的好处。
  那个书生本是已经老大不小了却还是一副年轻人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
  不过顾楠也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有了行同文的打算,本想着等将安抚六国之民的事宜过去,再和他提,他却是自己提了出来。
  听闻他还是找了几人共编,不过这些顾楠未去多问,李斯交给了她数盒的简卷,要将这些简卷编完就足以要了她半条命了。
  秦国的小篆,前世她是不会写的,但是所学过后世的文字,将这秦篆简化一些却是也未有那么困难。
  不过,为何是找上她,她是不明白,先不说自己不会什么书法,当年学字的时候白起常说她的书字像是狗爬。而且她怎么说也该是个武官,这事本该是算不到她头上的。
  估计又是被那书生拉下水了。
  顾楠暗恨地摇了摇头。
  房间之中格外安静,赤练看不明白顾楠在做什么,枯坐在那,大概是过了几个时辰。
  顾楠从桌案件抬起了头,已经是深夜了,就连一旁的乐师也已经退了下去。
  给油灯添了一些灯油,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瞌睡声,扭头看去。
  那个叫做赤练的女子正靠在窗边睡得正香。
  顾楠看着那窗边的人,半响,挑了一下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小庄还真是同从前一样,一点也不会照顾人。
  想着,走到了窗边,将靠坐窗边的女子抱了起来。倒是出奇的轻,将她放在了床榻上,盖上了被子。
  顾楠摇了摇头,坐回了桌案边写着书文。
  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睛,她从顾楠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那灯火下的白袍人影。灯火微黄,照得那人的甲面清冷。
  她的手松开了自己腰间的鳞鞭,重新合上了眼睛。
  这人,倒也不像是那传闻中的那般凶煞。
  ——
  “卫将军,你们是打算行叛?”
  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惊慌,坐在堂上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人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人,才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说道。
  他就是这新郑之中最后的韩国宗亲韩王安之末弟韩成。
  卫庄坐在他的面前,白凤站在一边。
  看着韩成卫庄点了点头:“是,公子。”
  韩成抿了一下嘴巴,眼睛垂了下来看了看左右,皱着眉头,怯声问道。
  “将军可有把握?”
  “公子,如今韩国旧臣尚有数人,各自门客可聚数千人。在外尚有韩国遗军过万。”卫庄淡淡地说着。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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