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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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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顶红道:“王爷问你们话呢,你们还不如实讲来。”

“是是是,小人绝不敢有半句隐瞒。”毕重信壮了壮胆子,遂将归天鹤如何分派部署、截杀墨中白和三王爷等人的事讲了一遍。跟着一扯娄明堂衣襟,二人重新双双跪倒,“王爷圣明,我们二人本不愿来,无奈迫于归天鹤权势,不得已才奉命至此。如今我们二人得以贺师爷教诲,已然弃暗投明,尚望王爷明察。”

“好了,本王恕你们无罪。”三王爷喝退二人,跟着一指唐宇,“‘暗器王’唐宇?你与本王似是在归天鹤的猛虎堂见过一面,你此次来到金陵,所为何故?”

唐宇忙抢上一步,跪倒磕头:“禀王爷,小人此次前来金陵,乃是奉归天鹤所差,来取罗少傅的项上首级。没想到归天鹤手段卑劣,连我也放心不下,为防止我行事败露,他又暗中派遣‘鬼难缠’阴朝寺暗中相随,意欲致我于死地。幸得易总管及时相救,小人方免一死。故此小人决心倒戈,与王爷共抗归天鹤。”

三王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此说来,杀死罗少傅的真正凶手,便是你‘暗器王’唐宇了?”

“正是小人。”唐宇抬起头道,“做为杀手,小人使人钱财,替人消灾,归天鹤命我行刺,小人不敢不从。”

“爽快!倒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三王爷低下头接着又问,“本王再问你,当初朝廷四大命官的一桩无头血案,除你杀了罗少傅之外,另外几人,可是驸马府的人所为?”

贺顶红一旁接道:“唐宇,这可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当着三王爷的面,你只须说出事情原委真相,三王爷可免你一死。”

“小人多谢王爷。”唐宇跪爬半步,伏下身子道,“王爷分析的极是,另三大命官均是归天鹤指使钟古楼、朱白羽和屠人万等三人所为。而且,归天鹤还命阴朝寺盗走了王爷的‘金蚕宝铠’。”

“好了,你起来吧!念你说的句句是真,本王恕你无罪。”三王爷对他这番话甚是满意,出了一口气,然后笑着一瞟墨中白,“墨指挥使,你身为钦差,此次金陵一行,无非就是为了查访几个月前杀害朝廷四大命官的真凶,眼下已有人供出真凶,你总算不辱圣命,可喜可贺哦!”

“多谢王爷,真凶既是归天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姓归的自是难逃公道。”墨中白的脸上全无半点表情。

三王爷突然眉头一皱,向大厅外看了一眼,向一旁站着的贺顶红道:“智宗已死,余者概而不究。怎么过了这么久,外面还在打斗,贺师爷——”

贺顶红忙道:“卑职在!”

三王爷挥了挥手,颇为不耐的道:“你出去一趟,让他们都给本王住手。那些喽罗能不杀的就不杀,除非一些负隅反抗、穷凶极恶者,实在没法子,再杀也不迟。”

“卑职遵命!”贺顶红躬身袖手,脚下一点,倏的飞身倒纵,掠出大厅。身在半空,蟒蛇势如泼风抖了三抖,啪啪声响,将三杆缨枪、两柄单刀和一对板斧抽得尽数飞起。待得身子一落,贺顶红声似奔雷,高声喝道,“三王爷有令,但凡五军校卫,尽皆住手,山上喽罗,即刻纳降。但有抗令不遵者,一律格杀勿论!”

众校卫听贺顶红传了三王爷口谕,一个个哪敢不听,当下各收兵刃,四下散了开来。被围的喽罗稍自一愣,贺顶红目光凛然一扫,大声道:“尔等好不识趣,智宗已然伏法,你们还在这里为他卖命?如非看在秋老寨主的面子上,只怕你们已尽做了刀下之鬼。听我的话,束手就擒,王爷还可网开一面,饶了尔等性命。如果不听我良言相劝,来人,弓箭伺候——”

众校卫轰然作应,人人背后摘弓,手上搭箭,只待贺顶红一声令下,便即射出。

众喽罗瞧到这里,一一面面相觑,贺顶红脸色陡然一变,倏的从一名校卫手中夺过弓箭,啪的一箭射出。一箭过处,四名喽罗齐声惨叫,尽皆跌出。其余喽罗骇然之下,当即三三两两,当当声响,将手中的兵刃纷纷撇落。

贺顶红笑着将弓递于校卫,拍了拍手道:“这才像话嘛!”一挥手,令众校卫收了弓箭,转身回到大厅,来到三王爷近前躬身一揖,“回王爷,众喽罗皆已纳降——”

三王爷微一沉吟,点了点头,跟着手拈短须晒然一笑:“墨指挥使,真凶既已查获,你可谓功德圆满,咱们是不是明天就起身进京?”

“这个嘛……王爷,卑职在没进京之前,还想办一件事。”墨中白侧目斜睨了秋枫和花念容一眼,哑着嗓子冷冷一笑,“秋、花二人皆为绿林巨匪,多年来一直与官府做对,所杀官兵,不计其数。所以卑职想先将此二人绳之以法,然后再回京师,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三王爷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墨指挥使忠于朝廷,本王岂能不知?只是墨指挥使有所不知,他们夫妻虽是绿林巨匪,多年来啸聚山林,可本王听说,他们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对于寻常百姓,却从无骚扰。因此,本王……”

“因此王爷便动了恻隐之心,意欲放虎归山。”墨中白由大厅门口一步步走到厅内,冷冷的望着秋枫道,“其实卑职也曾听人说过,他们夫妻人称什么‘公道大王’,除了贪官污吏,从不滥杀无辜。不过,卑职身为朝廷命官,既蒙皇恩浩荡,自当替朝廷效力。王爷,恕卑职不恭,他们夫妻我一定要拿下。秋枫,你束手就擒吧!”

秋枫仰起头冷笑道:“不错!自古官匪不并势,水火不同炉,老朽无话可说。好!墨指挥使想要带着我进京请功,老朽便成全了你,动手吧!”

墨中白听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好!秋老英雄不愧为绿林豪杰,说话行事,果然够爽快。”向旁呶了呶嘴,退后一步道,“将秋枫、花念容二人拿下!”

墨中白所带侍卫刚要冲出,站在花念容背后的“三头六臂”却一齐喝道:“尔等谁敢动手?”“拳头”陶晋呼的疾步跨出,双臂一横,厉叱道:“姓墨的,有俺陶晋在此,岂能容你撒野?”

“哦?”墨中白作势一拦,将侍卫摒退一旁,他认真的盯着陶晋,不屑一顾的问道,“你不让本指挥使拿人,凭什么?”

陶晋挺了挺胸口,捏着双拳道:“凭老子的拳头!”

“那好,本指挥使便先废了你的拳头。”墨中白身子一挫,蓦的一步跨上,左手一立,呼的一声,一招“单撞掌”印向陶晋胸口。

陶晋全不理会,右手一抬,照定墨中白的手肘关节便是一拳。

“嗯!倒还有些气力。”墨中白手肘和陶晋的拳头轻轻一碰,冷不丁借力一转,跟着“黄龙大转身”向上一靠,一记“肘锤”由横里撞向陶晋耳门。

陶晋依然看也不看,斜身向后一滑,右手一缩,左手一记“横拳”掼出,啪的一声大响,正打在墨中白的肘头上。墨中白手肘一沉,格的一响,却将他手腕牢牢压上。

陶晋眉头一皱,忙将身子向后一仰,舒拳化掌,一收一转,一个“神龙卸甲”退出三步。饶是他退避得宜,将墨中白的一肘之力卸去,也觉得五根手指隐隐作痛,待收回左手看时,虎口处已给震得流出血来。

“我说过,你的拳头是没用的。”墨中白看着陶晋摇了摇头,然后歪了歪头,道,“滚开——”

陶晋牙关格的一咬,身子旋风般滴溜溜一转,拳风虎虎,再度扑上。

墨中白脚下一错,身子微退半步,跟着轻轻一闪。

一退一闪之下,便听陶晋的右手发出格的一声闷响。

墨中白脚下接着一错,身子微退半步,又是轻轻一闪,陶晋的左手跟着又是一声闷响。

等到墨中白退了三次,闪了三次,陶晋先是一声闷吟,继之一口鲜血哇的喷出。疾风一敛,砰的一声大响,陶晋竟被震得横身飞起。

眼看陶晋的身子刚要落地,一个人飞身纵出,将陶晋的身子稳稳接住。

 第二十三章 义薄云天

第二十三章义薄云天

众人急忙甩脸观瞧,只见接住陶晋的人正是王佛。此时陶晋双臂下垂,已尽皆脱臼,胸口衣襟,横着裂起一道口子,显然是中了墨中白一掌所致。

但陶晋终不愧是铁打一般的汉子,纵感剧痛,也依自一声不吭,绝无半点呻吟。秋枫和花念容急忙站起,抢至陶晋身边,秋枫一把将陶晋揽在怀里,含着泪道:“陶兄弟,你明明不是他的对手,你……这又何苦……”

“秋大哥,小弟还挺得住。”陶晋天真的笑了笑,反而很开心的道,“智宗不和你做朋友,咱们‘三头六臂’依然是你的兄弟。”顿了一顿,他又孩子似的道,“真的,小弟可能天生就是做贼的命吧!对那些当官的,一见到他们以势欺人,我就好生不服。总之,跟着你做贼,小弟就是死了,也觉得痛快至极……”

秋枫唏嘘而叹:“陶兄弟,你的话为兄相信,相信……”

王佛伸手搭住陶晋左小臂问道:“你当真不觉疼痛?”

陶晋毅然的道:“当然!”

“那就好——”王佛陡的将他手臂横着一托,向下一压,随之一提,格的一声,已将他脱臼的膀子重新接上。跟着手掌一翻,放下左臂,又将他右臂挟住,一扭一转,啪的向外一抖。陶晋眉头一拧,鼻子里哼了一声,额头上登时渗出一丝丝的冷汗。

王佛在陶晋肩头上轻轻一拍,即刻笑道:“你的膀子已然接好,只是胸口所中的掌伤,还须一段时间调治。”

墨中白踏上一步,指着秋枫道:“秋枫,是你动手,还是你那些酒囊饭袋般的兄弟动手?”

没等秋枫发话,“独臂书生”关宜封倏的飞身一纵,单手拄刀当的一顿,大喝道:“姓墨的,关某不才,会你一会!”

墨中白退了一步,细细打量眼前之人。只见关宜封生的眉清目秀,白净儿脸皮,一袭儒服装束,右衣袖空空荡荡围于后腰,左手所持,乃是一杆九尺长短重八十余斤的关王春秋大刀。

江湖之上,善于使“独臂刀”的人并不罕见,但像关宜封这样以一条膀子舞动关王大刀的却实殊不多。

“本指挥使要拿的本是秋枫和花念容二人,偏偏有那么多人替他们挡横儿,你是何人?”墨中白冷冷的道。

“花盟主座下‘三头六臂’六臂之首——‘独臂书生’关宜封!”关宜封单手提刀呼的凌空一舞,带起一团刀花,跟着反手一背,昂然笑道,“你说对了,关某就是要替秋大哥和花盟主挡一挡横儿,墨大人,你要拿人却也不难,先胜了关某再说!”当下刀柄一沉,刀锋横转,一抹刀光直指长空,先亮了个“指天划地”的起手式。

墨中白道:“也好,本指挥使倒要试试,你这口关王刀比起关老爷的如何?”左腿一屈,微一探身,咄的一指戳向关宜封胸口的“神封穴”。

眼见指尖堪至,关宜封猛的侧身斜转,刀走偏锋,关王刀宛如电光擎掣,一个“黄龙伏腰”劈面砍落。墨中白左手一刁,右手一搂,一招“拉马归槽”挂住刀背向外一崩,二人的身子交错一闪,关宜封一刀走空。

刀光过处,一张桌子咔的一声大响,被关宜封拦腰劈做两半。

二人相隔一丈,背身而立。

墨中白颇有些惋惜的道:“刀还可以,就是刀法不济,似你这样三脚猫的刀法,如何杀得了人?”

关宜封懒得和他理会,蓦的和身一转,关王刀势如猛虎,劈、抹、撩、斩、压、挂、刺,使的正是三国西蜀五虎上将之首、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所创的三十六路“关王刀法”。

这趟刀法素以快捷威猛著称,诚如《三才图会·器用》卷六所载:“关王偃月刀,刀势即大,其三十六刀法,兵仗遇之,无不屈者。刀类中,以此为第一。”而有所不同的是,关公使刀,乃是乘马御敌,关宜封却是徒步而搏。

武学有云:“枪扎一条线,刀砍一大片。”果见关宜封独臂舞刀,刀光闪闪,直似乱云飞渡,白雪茫茫。

他一口气便是五刀。

“落步斩腰”透着狠,“并步双撩”带着猛,“回马斩锋”如闪电,“顺风扫莲”疾似风。

而最狠、最猛、最快的则是他的第五刀。

——“绝情千军斩”。

刀进人退。

墨中白退了五步。

五步退出,墨中白身如飘风倏的一闪,双臂呼的穿出。不等关宜封回刀变势,陡见他手臂一抬一托,蓦的曲臂一折,已一招“双封叠肘”将关宜封的刀柄牢牢挟上。

关宜封一惊之下,双臂较足气力往下一按,关王刀挟在墨中白的臂弯中,却浑如生了根也似,竟自纹丝不动。

墨中白冷笑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撒手——”左臂微沉,向内一收,右臂挟住刀柄猛力一推,随着当的一声大响,关宜封左肩吃刀柄硬生生撞上,双手一松,一个趔趄拿桩不稳,斜刺里退出七八步远。

墨中白夺刀在手,当胸一横,举目说道:“谁还不服?尽管一战!”

话音甫落,“铜头太保”秦明月着地一滚,双手略按一按,嗖的跟身一跃,呼的一头直抵墨中白胸口。

墨中白看也不看,右手一带刀柄,左手扳转刀锷,一招“雪花盖顶”当头拍落。他使的虽是刀背,力道也非同小可,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秦明月的头上立溅起一溜儿火星。

秦明月半悬空叠腰一起,一个跟头倒折而出,他眨了眨眼,反手在头上用力一拍,瞪着眼道:“妈的,老子豁出破头撞金钟,便不信撞不死你!”左掌一晃,右手打出一拳;右肩一侧,左腿横扫出一腿。

他这一拳一腿快捷无伦,且无半点章法,墨中白遂单手拖刀退了两步。秦明月蓦的双手一背,躬身前俯,一头再次撞向墨中白胸口。

墨中白横身一闪,顺转刀柄化为棍式,变了一招“倒卷江河”,啪的反手一刀柄抽出,正打在秦明月后背的“大杼穴”上。

秦明月身子一晃,兀自收势不住,一连撞翻了两张桌子,砰的一跤坐倒。一张嘴,一口鲜血哇的喷出,刹时脸色苍白,没了半点血色。

※※※

“三头六臂”剩下的六人刚要抢出,花念容霍的按剑而起,娇叱道:“你们全给我退下!姓墨的要拿的是我和秋枫二人,与你们全无干系。”绕过秋枫,径直到了墨中白近前,“墨指挥使,你莫要欺人太甚,花念容虽是一介女流,却最看不惯有人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你要拿我可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墨中白微微撇了一下嘴,冷傲着一笑:“当然!我也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左腿一抬,呼的一声,将数十斤重的关王刀踢得凌空飞起。待得大刀一落,他只是随随便便的反手一拨,关王刀化做一溜白光向后飞出,铮的一响,正掼在背后的墙壁上,火星一起,三尺长的刀锋足足有两尺嵌入墙内。

花念容盯着他道:“指挥使大人,取你的兵刃吧!”

墨中白头也不回的喝道:“取我的兵刃——”

两名大内侍卫答应一声,每人抱出一只长三尺、宽一尺、高一尺的两只锦盒向上一递,墨中白先接过一只,右手托住盒底,啪的启开盒盖。

盒盖一开,厅内众人均觉眼前一亮。

原来这只锦盒内所盛之物,正是墨中白称著京师,得以成名的“打刀”、大小“太刀”、“鞘卷”、“丸鞘太刀”、“黑作太刀”以及“玉缠横刀”等七柄扶桑名刀。

墨中白右手托着盒底突然运力一震,锦盒内铮铮声响,七柄刀呼啸皆起,尽给他震得飞向半空。

刀刚飞起,墨中白已自在另一只锦盒中取出了七柄刀鞘,手掌一伸一缩,已闪电般的将刀鞘系于背上。

按说墨中白一向是刀不离鞘、鞘不离身,只因此次授命出京,墨中白深感责任重大,不敢大意。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已才将刀、鞘分盛于两只锦盒之内。这一秘密,除了与他随行的一干侍卫,其他人自是不得而知。

看到这七柄剑时,王佛不由得脸色一变。

因为他知道,花念容绝不是墨中白的对手,而且墨中白一旦拔刀,必是杀招。

王佛发现,此刻的墨中白看上去就像个可怕的“活死人”。

一个人若真的成了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死人,却又活着的人。

墨中白就是这样一种人。

王佛感到,墨中白身上的“死气”比任何“杀气”都要可怕,因为墨中白身上有着一种不死的杀气。

一种仿佛透着无助、凄迷、绝望、压抑和令人有种喘不气来的不死杀气。

墨中白刚要拔刀,王佛忍不住大喊一声:“墨大人,且慢!在下有话要说。”身子向前一纵,落在墨、花二人之间,低声对花念容道,“前辈暂且退后,晚辈与墨大不有话要讲。”

花念容聪慧过人,当然明白王佛的心意,忙笑着道:“王兄弟的好心,我心领便是,不过一人做事一人担,姓墨的要拿的是我,我岂能让王兄弟受累。再说,你的伤并未痊愈,我又怎忍心让你出手。”

王佛双眉一轩,晏晏的道:“前辈多虑了,墨指挥使深明大义,虚怀若谷,我就算说的不对,想来他也不会计较。”

花念容回剑入鞘,抱拳一揖:“王兄弟果然义薄云天,够义气!念容在此谢过。”转身回到原地,站在秋枫身旁。见王佛依然如此少年意气,做为朋友,贺顶红和易水寒却各自心头一沉,均为之皱了皱眉。因为他们知道,墨中白这个人并不好惹。

然而他们更清楚王佛的性子,但凡认准的路誓不回头,无论这条路有多远,王佛也绝不会半途而废。

所以贺、易二人皱过眉头之后,跟着相视苦笑。

三王爷坐在那里,却是一动不动,仿佛王佛想做什么,已经和他商量好似的。

墨中白望着王佛,恨声笑道:“王佛,你可知罪?”

王佛笑道:“墨大人,在下不懂。”

“不懂?”墨中白笑意一敛,狠狠哼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你想替秋枫和花念容二人开脱罪责,是也不是?”

“是。”王佛依然悠然一笑,负着手道,“墨大人,恕王佛直言不讳,盗亦有道。就算是贼,也未必都是十恶不赦之人。由古至今,大凡那些揭竿而起的人,哪一个不是官逼所致?所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大人试想,如果老百姓家家丰衣足食,生计无忧,谁会吃饱了没事与官府做对?”

“你——”墨中白脸色一沉,瞋目喝道,“大胆王佛,你竟敢诋毁朝廷!你别忘了,现在是大明王朝,当今圣上乃是有道明君。文治武功,堪比秦汉;海晏河清,远愈唐宋。若提起当今之圣德,普天共尊,谁不称颂?”

王佛极为嘲弄的笑了笑,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墨大人,歌功颂德、溜须捧圣和阿谀奉承的话,我不会说,也不想说。当今圣上有道无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今朝廷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上至公卿王侯,下及府县州官,但凡有个品级的,十之八九,莫不以权谋私。至于老百姓的死活,又有几个青天大老爷会放在心上?”

“你——”

“在下所言,句句是实。”王佛淡然一笑,“秋前辈和花前辈虽然为贼,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我倒觉得比起那些官差老爷们,实不知要强过多少?因为据在下所知,他们所到之处,杀的都是贪官污吏,豪强劣绅,所作所为,总还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你……”墨中白怒道,“王佛,你想造反不成?”

“不敢。”王佛微微拱了拱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且放手时须放手,我说这些,只想求大人给秋前辈和花前辈一条生路。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还会感念朝廷恩泽,不再与朝廷做对,于公于私,对大人都无坏处。倘若大人执意拿人,只怕他们刚刚被拿,绿林中便会有更多的秋枫和花念容。敦重郭轻?还望大人三思。”

墨中白漠无表情的道:“任你说的俱是实话,但本官身为朝中人,你让我放了他们,办不到!”

王佛不卑不亢的道:“大人身居庙堂,官授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剿匪原属天职,本无过错。只是大人忘了一点。”

墨中白异声道:“哦?哪一点,说出来听听。”

王佛接道:“以在下看来,朝廷要想天下无贼,以武力而服其众,实在是一个最愚蠢的法子。因为与其越剿越乱,莫若朝廷清源正本,下决心肃整吏治。在下相信,如果朝廷肯以弊绝风清,破觚为圜和兼善天下的话,待得我大明江山鸿均盛世之日,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届时不须清剿,那些盗贼便会不剿自息,天下太平。”

墨中白伸手搭住大、二“太刀”的刀柄,低着头冷笑道:“说来说去,你无非还是想替秋枫和花念容二人开脱,王佛,你别以为有三王爷替你撑腰,你便可以无法无天,如此放肆!你信不信,本指挥使就以你邈视朝廷、目无纲常为名,便可以将你一并拿了?”

“当然相信,因为你是钦差大臣,代天巡狩,在下一介布衣,焉能不信?”王佛从从容容的笑了一笑,然后不慌不忙的道,“不过在大人不曾拿我之前,在下想和大人打上一赌,不知大人敢不敢赌?”

墨中白道:“敢不敢赌,那要看本官有没有兴趣,你想赌什么?”

“不多,三个人,外加我这块‘武林盟主令’”王佛一伸手,在怀里取出那面“武林盟主令”朝墨中白眼前一晃,跟着回手揣入怀内,“我与大人公平一战,如果在下输了,我和秋前辈、花前辈以及这面‘武林盟主令’一并交给大人发落。大人想治我们什么罪都可以,我们绝无怨言。可若是大人输了,在下也有个请求——”

看到“武林盟主令”时,墨中白忍不住心里动了一动,忍住问道:“你说,什么请求?”

王佛一指秋枫和花念容,道:“放了他们夫妻二人,大人认为如何?”

三王爷听到这里,忽然击了一掌,笑道:“嗯!墨指挥使,本王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你倒不妨不试。”

贺顶红和易水寒各觉心头一凛,贺顶红低声道:“王爷,不可。”

三王爷却笑着道:“我看可以,怎么,莫非你们担心王佛不成?”

二人道:“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话音刚落,墨中白的目光宛如鬼火闪了几闪,接着一字一板,一板一眼的道:“好,王佛,本指挥使原意与你一赌。”

王佛亢声一笑:“好!大人够痛快。”

“王佛,你们少要废话,拔你的剑!”墨中白双手一分,大、小二“太刀”呛呛两响,双双出鞘。刹时金紫交辉,映着他那张死灰色的脸,使得墨中白的表情看上去更显得阴森骇人,“本指挥使要好生讨教一下,名动江湖的‘杀手佛’有何等过人之处?”

王佛笑了。

因为他发现,这世上有许多人只所以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最根本的原因,都是由于“诱惑”所致。

而能够诱惑墨中白,好像已不再是秋枫和花念容二人,而是那一块可以号令天下武林的“武林盟主令”。

王佛正要亮出腰间的“挽歌”软剑,突见秋枫来到三王爷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三王爷猛然一扬右手,高声道:“墨指挥使,且慢动手,本王有话要说。”

墨中白纵然狂妄,也自知与三王爷尊卑悬殊,是以表面上也不敢不从,当下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躬下身道:“不知王爷有何训示?”

“墨指挥使说笑了,本王只是说几句而已,何来的训示?”三王爷手拈短须缓缓一笑,道,“你们现在就动手,本王觉得有些不妥。一来这厅内甚是杂乱,也不是比武的所在。二来嘛!”说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道,“二来天色渐晚,本王也着实有些乏了,所以还是明天再比更好。墨指挥使,你以为呢?”

墨中白干笑着点了一下头,当即将双刀还鞘,道:“王爷所言,至情至理,中白自当遵从。”

三王爷向秋枫摆了一下手道:“秋老寨主,烦你挑出一名兄弟与墨指挥使等人前面带路,找些上好的房间,先让墨指挥使等人前去歇息。”

秋枫来到厅口,叫过一名喽罗吩咐了几句,墨中白看了那各喽罗一眼,然后朝三王爷施了一礼,似笑非笑的道:“王爷,中白告退。”左手一挥,与所随一干侍卫跟着那名喽罗出了大厅。

瞧着墨中白消逝的背影,三王爷低下头啐了一口,又看了一眼王佛,兀自低头不语。

这时毕、娄二人忙吩咐一部分校卫张罗着收拾厅堂,等到将残席一一撤去,毕重信看着地下的几十具森森白骨,皱着眉问:“王爷,这些尸骨如何处置?”

三王爷吸了吸鼻子,忙掩着嘴有些恶心的道:“人死了还能怎么办?快快快,都装殓起来,抬走抬走……”

在装殓“灵犀狐”智宗的尸骨时,秋枫亲自动手,将他的骨骸一一拾起摆放齐整。想起智宗与自己朝夕相处,数载之久,到头来竟然兄弟相残,酿成反目,秋枫鼻子一酸,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潸然而下。

时间不大,几十具尸骨尽皆装殓已毕,三王爷向着毕、娄、唐三人道:“你们也都去睡吧!”

三人各自躬身请了个安,带着一干校卫抬着装殓起来的尸骨退出大厅。花念容看了看“三头六臂”,笑道:“九位兄弟跟着我从云台山一路至此,鞍马劳顿,甚是辛苦,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九人不敢相违,连忙抱拳唯喏,相继退出。

※※※

九人走后,偌大的聚义分赃厅内便只剩下秋、花、容、满、贺、易、王佛和三王爷等八个人。

王佛朝三王爷抢上一步道:“王爷,方才在下言语之间多有唐突,还望王爷——”

“你不必解释,你并没什么错。”三王爷轻轻叹了一口气,略显恨意的道,“你方才说的话,本王并不生气,因为你说的都是实话。其实当今局势,本王又何尝不知?唉!如今的朝廷十宦九贪,腐败至极!本王每每想到这些,也深以为忧,只是肃整吏治,谈何容易?至于你对墨中白打赌之事,本王也不生气,因为这个姓墨的自恃什么‘京城四大高手’之首,素来便目中无人,本王正想借此机会,让你挫一挫他的锐气。不过本王想知道,你与墨中白交手,心中能有几成胜算?”

王佛肃然道:“墨中白能名列‘京城四大高手’之首,几年来誉满江湖,尽人皆知,自非浪得虚名。我若与其交手,实无半点把握。”

“着啊!”三王爷颔首道,“所以方才本王才提出来让你与他明日再比,好在秋老寨主与我言讲,他有一本绝世剑谱,或许可助你一臂之力。”

秋枫接道:“王兄弟,你可知数十年武林中曾流传过‘三字封神,旷古绝今;封神为最,三字至珍;绝学神兵,无敌乾坤;风云天下,世之同尊’这几句话?”

王佛凛然一惊,忙道:“前辈所说的可是千古第一神兵‘封神斩’和绝世剑法‘新三字经’?”

“正是。”秋枫脸色凝重,一字字的道,“据江湖传闻,‘封神斩’乃是南宋高宗年间一代铸剑大师赫连风所铸。为铸得此剑,赫连风七赴西域,后在天山天池一带,得到了一黑一白两块精铁。他由炉化、冷浸、粹锻、冶炼直至成剑,前后历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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