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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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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脑筋一转,毅然道:“一言为定。”飘然退出外室,仅剑守住门口。
阴阳童子龚胜透一口大气,满有把握地走到宫天抚身边。先将宫天抚抱到地上,自家也在他头顶处盘膝坐好。他抬目望着门口的朱玲,道:“本座运功之后,真元大耗,姑娘举手之间,便足以取我性命。”
朱玲明白他的意思,坚决地答道:“只要他得回大半条性命,日后你我互不相犯。”
龚胜耸耸肩,暗自佩服白凤朱玲到底是鬼母传人,口齿干脆俐落。她言下之意,大有日后相逢,只要龚胜不动手侵犯,她也不再寻他晦气。当下凝神定虑,调元运气,将一点真火迫到掌心,徐徐伸掌出去,复按在宫天抚前胸发间的神庭穴上。此穴属督脉第一要穴,宛如枢纽。
片刻工夫,阴阳童子龚胜头面冒出蒙蒙汗气,显然甚为吃力。又过了一会儿,龚胜汗如雨下。但这时正值要紧关头,也无暇抹掉。朱玲乃是大行家,见他如此施为,便知不是虚假。芳心大慰,凝眸看着宫天抚。却仿佛看见他身上也冒出缕缕极淡的白气,面色也由灰白转变为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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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胜沉重地呼吸数下,朱玲厉声喝道:“你自己说过的是挽回他大半条性命,可不许有违诺言。”这叫做先声夺人。龚胜果然想少耗一点元气,但被她一喝之后,怕她看出来,赶紧拼命施为。
又过了半盏茶之久,龚胜松开手,颓然道:“本座已经尽力啦,玲姑娘你把他扶起来坐好,最好度几口真气到他腹中,功效更宏。”
朱玲收起宝剑,过来把宫天抚抱起。发觉他身躯温暖柔软,竟是大不相同,心中不禁又悲又喜。将他放在椅上之后,便用樱桃小嘴印在他唇上。阴阳童子龚胜在一旁看了,立刻移开眼光,疲乏地想道:“罢了,这宫天抚俊美无双,只有他才配得上国色天香的玲姑娘。这等香吻艳福,若换了我,定要折寿十年。”
宫天抚忽然回醒,双臂一伸,把朱玲楼紧。四片嘴唇仍然胶贴在一起,但朱玲已没有度气过去,那销魂蚀骨的丁香小舌却收不回来。良久良久,朱玲趴在他胸前喘气,耳边听到宫天抚温柔地喃喃道:“你永远属于我……我也永远属于你,咱们永不分离,直到地老天荒……”他的喃喃细语,朱玲但觉比之所有的音乐部悦耳动听,她沉醉地闭上眼睛。
宫天抚忽然大喝一声,身躯一挺,站了起来。朱玲忙搂住他,道:“由得他溜走吧,这是我的诺言……”说时,阴阳童子龚胜已消失在门外,行动甚觉迟缓。宫天抚何等聪明,登时也就会意,知道自己一命定是这老魔头救回。
两人温存了好久,情话绵绵不绝。要知宫天抚一生冷傲,这一次乃是生平首度付出感情。大凡平日越冷的人,恋爱起来热度越高,宫天抚也不例外,直把朱玲整个人都烧熔。
他们下山后到了大路上便碰上上官兰。这时上官兰也浴身爱河之中,因此容光焕发。当她一见到宫天抚和朱玲两人,登时又欢喜又忧心。
大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上官兰刚从市镇出来。独自一个人,骑住一匹健马鞍辔甚是鲜明。她有点儿心神不定回答着朱玲的询问。宫天抚发觉了,立刻问道:“兰儿你怕谁追来?”这句话令她大吃一惊,原来她本和史思温一路走。刚刚出镇时,史思温又折回去买点食物,以免赶过打尖地方而没得吃。上官兰明知史思温见了宫天抚,一定要打起来,故此提心吊胆,怕史思温出镇来碰上。
宫天抚接下去又问道:“是不是玄阴教的人?”她含糊地嗯一声,宫天抚勃然作色,道:“现在你不须害怕了。等我的伤势全好,一定要上碧鸣山,瞧瞧那些魔头们有什么惊人能耐。”
上官兰吃惊地问道:“宫大叔,你被淮伤了?”
宫天抚简短扼要地回答。这时他们折回向市镇走去,因为宫天抚有洞庭湖君山之约,他是个硬气好胜的人,是以身上虽然负伤未痊,功力只剩下十之三四,却坚持地还要赴约。上官兰听了,面色变来变去,朱玲十分狐疑地查察着她的不安,口中却不说破。
人了市镇,居然没碰见史思温。上官兰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和史思温商量好才跟他们走,但又怕碰上他,双方一下子打起来,无法解说得清楚。
三人在镇上打过尖,然后上路。宫天抚一心一意放在朱玲身上,故此不理会上官兰心中闹鬼。但朱玲感到十分难过,因为上官兰终究是她的爱徒。数日不见,连师父也隔膜了,的确令人难受。
走了好一程,史思温始终没有出现,上官兰猜想他一定和自己错会,向相反的方向追赶。于是暂时放下心事,但随即又想到史思温找不到自己,定然焦急无比。这一来又为之不安起来,如是者疑神疑鬼,两日后到达了洞庭湖畔的岳阳楼。
这天一早便先投了店,反正那罗刹夫人君山之约,应在翌日三更时分。因此早点投店休息也好。直到这时,上官兰才将那块寒星冰玉取出来,让宫天抚医治伤势。她诿称忘了有这只专克龚胜先天一气功的异宝。宫天抚不疑有他,喜孜孜地拿去施为。但朱玲却更多了一点疑心。
要知上官兰实在没有忘记这回事,她之所以早先不取出来,便是怕史思温一旦出现,宫天抚如已十足恢复功力,则史思温必死无疑。是以一直拖住。直到现在,因知宫天抚明晚君山约会的对手,十分厉害,这才赶快取出来。本来她大可将内情告知朱玲,可是这两天已见到朱玲和宫天抚神态之亲密,远胜从前。史思温乃是石轩中的徒弟,只怕如今朱玲也会对他不利,是以不肯说出来。
这天下午到郊外游赏,朱玲无意得见石轩中,实感意外。宫天抚回来时,朱玲已返回青石上,翘首望着一树桃花,沉迷在无边思潮中。
他只须一眼,便看出朱玲正陷在巨大的悲哀中,她这种样子,比放声励哭要深刻得多,他为之大惊,问道:“朱玲,你想起什么事?”
朱玲没有回答,勉强向他笑一下,起身道:“我们离开这里。”
宫天抚嗯一声,道:“兰儿立刻就回来,等她一到,咱们便走。”
朱玲生气道:“不成,非马上走不可。”说时,已起身走上山坡去。
宫天抚在后面追上来,摇头道:“你无端端生气作甚,好吧,我用箫声告诉兰儿……”她突然将那青玉箫取在手中,放步疾走,只见白衣飘飘,走得极快。宫天抚呆了一下,只好跟踪上去。两人霎时间走得无影无踪。
上官兰自个儿赏玩春光,心中却是离愁万种,说不出那股凄凉之意。踯躅了好久,这才回到那片桃林处,却已不见了朱玲和宫天抚踪迹。她以为他们坐得闷了,也到附近走一会儿,便在朱玲方才坐过的青石上坐下等候。
坡后忽然转出一人,上官兰格目一望,不由得呀了一声,跳起来叫道:“史哥哥你几时来的?”但立刻记起宫天抚他们还在附近,连忙掩住嘴巴。
史思温面上毫无表情,非是生气,也不欢喜,他道:“你的大叔姑姑都先走了。”
上官兰喜叫一声,扑奔过去。史思温一闪,挪开散步,倚在一株桃树上。用力大了一点儿,因此桃树一震,洒下千百片桃花瓣,飘飘荡荡地坠下来。她为之一怔,身形一挫,颦眉道:“史哥哥你不理我么?”
他没有做声,上官兰仿佛听到他叹息。于是又道:“这一晌你可是跟着我们?但为何至今才现身相见?”
史思温剑眉紧锁,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本来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但现在想想,说了也是多余,缩起来只有一句话……”他还未说出,上官兰已预感到事情不妙,哀声叫道:“史哥哥,你别这么残酷对待我啊……”
史思温心中一软,但随即又想起她当日一见了宫天抚和朱玲,便立刻舍下他而去,也不想法子来通知自己一声。这等寡情薄义的表现,已足够叫他心冷如灰。言语说得再动人,又有何用。想到这里,心便转硬。
上官兰见他面上仍无表情,暗念自己一肚子委屈,但他却连听也不听,不禁悲苦得流下眼泪,决定不再做声。须知每个人都有自尊心,这自尊心实在也等如自卑心。上官兰正是自卑起来,虽有悲苦,也不肯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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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思温道:“我那句话,就是请你忘掉以往的一切。将来偶然相逢,最好当如见到从不相识的陌生人。”上官兰哇一声,伏在树身上哭起来。
史思温努力硬起心肠,想道:“你先无情,可怪不得我,这样对待你,已算是十分温柔哩!”
要知这两天他远远吊在他们后面,看见上官兰一路上和宫天抚等有说有笑,宛如一点儿不把失踪的他摆在心上,因此越想越气恼。大凡妒恨之心一起,最难控制。史思温那么朴厚的人,但在自个儿气愤忖想时,也恨不得用全世界最毒辣的话去刺伤她。
当上官兰掩面痛哭时,史思温陡觉一阵凄惨的快意,疾然转身飞奔而去。入了岳阳城,忽然有人唤道:“思温,到这边来。”声音入耳,熟悉之极,使得他从迷惘中惊醒。回头一望,只见俊逸脱俗的师父石轩中,站在一家客店前,招手唤他。
他奔过去,喜叫道:“师父,你几时来的?”忽见师父温蔼的笑容中,透出一点儿悲郁味道,便怔一下,寻思道:“莫非师父见到玲姑姑了?”
石轩中道:“我刚刚要了个上房,咱们师徒俩够住了,先进来休息一会儿。”
两人走入房中,等伙计泡好茶水,退出去后,石轩中问起他近来行踪。史思温叹口气,将经过情形全部说出来。他一直偷觑着师父的神色,只见他听到自己说及朱玲那一段,神色丝毫不变,便知他一定曾经见过她。
石轩中除了本身的感慨之外,还发觉朴厚的徒弟,经过几天的遭遇变化,好像已完全长大成人。于是道:“思温,你年纪尚轻,日后恐怕还有男女之情的遭遇。但以我想来,这些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一定经不起风浪考验。你必须常常记住,你已立下重誓,将来要继承我崆峒派上清宫观主之职,因此男女之事,你已无权参与。”
史思温肃然道:“师父放心,徒儿若不是记住这一点,便不至于和上官兰决绝了。”
石轩中沉思片刻,便道:“如今既寻到你,此地不必久留,咱们傍晚时开始动程。你必须查出冒我名字杀死陇外双魔之一的冷面魔憎车丕之人。然后,最重要的,便是我此次出山本旨,上碧鸡山找那鬼母冷婀,与她一决高下。”
史思温呐呐道:“可是……师父……”石轩中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徒儿实在气那姓宫的不过,师父不找他们斗一斗么?”
石轩中惘然一笑,道:“我想不必了,赢了他不见得英雄。”
就在他们所住的客店斜对面,另有一家旅店,朱玲和宫天抚正在房中闲谈着。上官兰带泪痕回来,宫天抚和朱玲都看见了,但没有问她,原来此刻他们心中都有事。
要知那宫天抚十分聪明,回到客店之后,不久便知悉朱玲必有古怪。他明知唯一情敌,乃是名满天下的石轩中。是以一看朱玲模样,便猜到石轩中头上。可是朱玲却不肯承认,也不否认。故此宫天抚正在生着闷气,朱玲也愁肠万种,说不出那种惆怅滋味。
挨到下午时分,朱玲推说头痛气闷,自个儿出去散散心。宫天抚也没言语,由得她自去。朱玲策马出城,一直驰到早上那座桃林,便下马徘徊寻思。
她心中觉得十分恐慌,因为她发觉自己虽爱宫天抚,但又忘不了石轩中。甚至可以说,石轩中在她心中的份量,比宫天抚还要重要些。但她自己又明白,爱情一定是独占的,绝不能介入第三者。因此她对于自己同时深深爱着两个男人,觉得十分不合理。除了淫贱之外,再也找不到解释。此所以她会觉得可怖。
对于石轩中,她除了爱之外,还有恨。她说不出恨他什么,但以往的一切误会,她总觉得他太过无情。即使是今早邂逅相逢,他为何一言不发,掉首径去?可是终然如此,她却又明白自己感情上的脆弱。只要石轩中多站一会儿,她一定会投向他怀抱之中,乞求他拥抱怜爱。但这样子要是被宫天抚看到,这个孤傲无比的人,一定会愤慨得自杀而死。
“只要从今而后,再也不遇见到石哥哥,那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故了。”她想,但随即星然发觉自己再度到这里来,究是什么意思?除了希望再见到石轩中之外,还有什么意思?
她苦恼地顿顿脚,把头巾解下,如云秀发技垂下来。山风轻轻吹拂着,益发显得云鬓雾鬟,国色天香。白色的罗衣在风中飘扬,看起来仿佛她随风飞逝,她躲避开尘世无穷烦恼。
山坡后转出一人,长衫飘飘,面如冠王,剑眉朗目。一派儒雅风流的气度,令人心折。
朱玲啊了一声,双目发直。她真想不到这个前世冤家石轩中,果真又出现眼前。
石轩中也自呆呆瞪视着她。在他心中,波涛起伏不休。他平生遇见过对他有情的美人其实不少。但他不明白自己何以老是对朱玲念念不忘。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想起尘世旧梦,他总是先想起她。
两人脉脉地对视一会儿,大家心中都明白此生此世,再也无法把对方遗忘。然而这种搂刻入骨的爱情,却陡然增加彼此的苦楚罢了。他们一齐发出叹息,将桃林四周的岑静冲破,朱玲悲哀地摇摇头,两颗晶莹的泪珠滴下来。
石轩中忖道:“我和她虽然没有缘份,但总可以像朋友般分别,不必像仇人冤家般啊……”于是他严肃地先向她点点头,道:“咱们好久不见了,你可好么?”
朱玲见他扳着脸孔,说出这种客套敷衍的话,那颗心冷了一大截,拭泪道:“谢谢你,我很好。”两人又没有话说,沉寂难堪笼罩在他们之间。
石轩中暗自叹口气,忖道:“你那双脉脉传情的目光中,我可以读出千言万语。但烈女不事二夫,既然你已有了心上人,又何必对我有情。”正在悲哀自忖之际,坡顶忽然有一人奔马般冲下来。石轩中扬目视之,只见那人鼻如悬胆,目若朗星,面白无须,举动飘洒,端的好一位俊美人物。
他一面凝眸打量那人,一面想道:“闻道宫天抚俊美无比,这人大概便是了。”
那人正是宫天抚,他到了朱玲身边便停住身形,怒目打量石轩中。这两个情场上的敌人,虽然各自在心中嫉恨无比,但他们都不能否认对方的仪容,的确堪作对手。
宫天抚冷涩地讽道:“想必你就是石轩中了,这两天苦苦跟踪着我们,可曾发现了什么?”石轩中移开眼光,扫射朱玲一眼,只见她泪痕未干,低鬓垂首,若不胜情。“还有什么话好说呢!”石轩中在心中又惆怅又愤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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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老仙长排灯话前缘
宫天抚气焰渐涨,抽出青玉箫,仰天一阵长笑。
清越的笑声,在林中盘旋回响,久久不歇。石轩中矍然想道:“这厮内功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乃是我石轩中一大劲敌。”
宫天抚傲然道:“石轩中,久闻你剑术如神,武林中已传闻剑神外号。但我宫天抚却不大服气,要以这支青玉箫,斗斗你的宝剑。”
石轩中虎目中射出两道慑人寒光,但立刻便敛掉,凝目看着朱玲。朱玲抬目迅速地一瞥,已和石轩中那两道锐利明亮的目光相触。她受惊似地赶快避开,双手绞纽在一起,显出无情的样子。
宫天抚见石轩中一直没有开口,狂笑一声:“石轩中你敢情没胆跟我动手?”石轩中身躯震动一下,但仍然不做声。
宫天抚突然向朱玲柔声道:“你的剑借我使用一会儿。”说着话时,已伸手从她背上拔下那柄锋利长剑,倏然喝道:“石轩中接住。”喝声中健腕一扬,长剑带出嘶风之声,劲射石轩中而去,石轩中一伸手,接住长剑。入手之后,心头又复大震,一种又灰心又气馁的难受滋味,袭上心头。
宫天抚朗声喝道:“石轩中咱们势比水火,不能共存。有你在江湖上称雄,我宫天抚无颜称霸。如若我宫天抚称尊武林,石轩中你只可埋首灶下。强存弱亡,在此一战。”
石轩中蓦然弹剑长啸一声,然后仰首一声长叹。朱玲娇躯一软,退到一株桃树下,靠在树身上。
宫天抚意态轩昂,一挥青玉箫,喝道:“石轩中接招。”一式“松花浮水”,那支青玉箫倏然化为四五支之多,斜斜攻入。这一招虚声试探多于真正攻势。石轩中飘身而起,轻灵得如紫燕回翔,脚尖挠地时,已退了五丈有余。
宫天抚不虞对方这一着,微微一怔,朗声喝道:“石轩中休得逃走。”一面挥箫疾扑而去。他虽快疾无比,但石轩中一身轻功独步天下,只见他如天际陨星,一惊即逝。
宫天抚追了十余丈,已知自己万万赶不上人家,心中十分疑惑地捧箫回来,却见朱玲倚树而立,面上那种神情,竟不知是悲是嗔,纵有丹青妙手,也无法描绘出来。
任何情人见了心上人如此,也将忍熬不住嫉很,何况此刻正是那多疑善嫉的宫天抚,更不可忍耐。他面色一沉,冷冷道:“朱玲,你可是舍不得他离开。”
朱玲震一下,瞥他一眼之后,便垂头不语。宫天抚更觉嫉恨难耐,他认为朱玲应该表示一下,最低限度也得稍作否认,才能保存他的面子。当下勃然怒道:“朱玲,假如你仍对他念念不忘,我宫天抚可没有强留住你。”
朱玲突然尖声道:“你要我怎样呢?”她憋足一肚子气,不得不发。在她想来,宫天抚如果真心爱她,应该体帖到她的心情,此时此地,绝不该再用这些话刺她。假如她竟是一个毫不顾念旧情,对石轩中反而有如陌生路人的女子,则这种女干又何足恋。是以宫天抚那两句刺激的话,她可就忍受不下。
宫天抚睁大眼睛,气冲斗牛。但他越是怒极之时,越发忍住,仅用不在乎的声调道:“我没有要你怎样。既然你仍不能忘情于他,我虽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趣味,对么?”
朱玲嗔道:“你这个人真是世上少见。”
宫天抚肚中忖道:“我原本是个不合俗世的人,你现在才明白,岂不太迟了一点儿。”他口中可没有说出来,冷冷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和观感,嘿,说起来真要感谢石轩中。”
“你说什么话。”朱玲愤恚地道:“我不喜欢绕圈子说话。”她口中虽说得不算刺耳,但在她心中,却气愤异常。只因她刚才已发现出站在宫天抚这一边,行动比之千言万语,应该有力得多。宫天抚稍有人心,便该对她这种行动表现感到满意。谁知反而换来好多冷言冷语。
她在气愤之中,不免深深悲哀起来,抚然自思道:“我真是自轻自贱,才得到这等报应。唉,我知道石哥哥一定比我更加难过,但我有什么法子呢?”
宫天抚也有他的想法,只因地感到朱玲爱他不够彻底,这种残缺的爱情,他毋宁得不到。因此他并不感激朱玲刚才的行动。而她喷怒的口吻,更增强了感到幻灭的悲哀。他终于毅然想道:“好吧,你嫌我绕圈子谈话,我就打开天窗,说个明白好了。”
宫天抚决定了,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平静地道:“任何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忍受这种情形。而正是处在这等环境中。现在我先走一步,回客店,你好生想想,假如你能够完全忘记他,便可回来,否则……”他苦笑一下,才道:“下面的话,我不必说下去。”
朱玲悲恨交集地凝望着这个俊美的男子,心中哀哀吁问苍天。何以她一生碰上的人,虽说都能真心待她,但一点儿也不体帖。反而残酷地考验她,不放过她一点点过失。
宫天抚很快便回到客店,上官兰已经恢复正常,问道:“宫大叔,你没见到玲姑姑么?她不知到什么地方散步去了。”他的面色变了好几次,终于道:“我刚才还和她说话来,但最后我告诉她,如果她还记挂着石轩中,则不必回来找我。”
上官兰骇然无语,只好回自己房中,静候结果。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这一夜朱玲没有回来。第二日,上官兰便出去找寻,但岳阳城甚大,人烟稠密,一时上哪儿去找?
傍晚时,上官兰回到客店,只见宫天抚背负着双手,在房中不住踱圈子。听到她回来之声,蓦地回头。上官兰看见他眼皮微肿,精神甚坏。情知他昨夕至今,未曾安歇过一下,心中但觉怜悯非常。但她又能安慰他什么话呢?
宫天抚见上官兰毫无表情,便知她没找到朱玲,眼中不禁闪过失望之光。于是又继续负手踱圈子,上官兰仿佛听见他低声吟哦,侧耳细听,却听宫天抚反复吟哦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心下一阵惨然,同时又想起自己的悲怀,不由得噙住一泡泪水,回到自己房中。
到了初更时分,她听到邻房步履声一如旧贯,忍不住起来,走到邻房去,宫天抚有点儿痴痴迷迷,没有理会她。上官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问道:“宫大叔,你还不休息么?”他瞪大眼睛,反问道:“人间何处堪作休息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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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兰苦笑道:“宫大叔,我也不知道,最好有那么一处地方,任何人住在里面,便可以忘掉所有的烦忧……”她明亮美丽的眸子中,流露出梦幻般的光辉。
宫天抚瞧瞧她,似乎受了感动,慢慢道:“兰儿你真好,虽然你师父遗弃了我,但你仍然对我很好。”
上官兰在心中叹口气,想道:“我自己正也无能自拔,情海苦波,岂仅你在熬受而已。”她凄然一笑,道:“宫大叔,你休息吧!”
宫天抚摇摇头,歇了一会儿,道:“今晚三更,还有君山之约,我怎样也得赶约。”
“啊,不行。”她叫将起来,“大叔你一日一夜来不但没有坐过一会儿,甚至水米一颗也未曾沾牙。听说那罗刹夫人功力奇高,为方今有数高手之一。大叔你这样应战,不是太过大意么!”
宫天抚嗯了一声,踱了七八个圈子,才道:“生无可恋,有何足虑。”
上官兰痴立了半晌,只好回到自己房中。耳听外面已敲二更。她蓦地想起一事,赶紧走过邻房,向宫天抚道:“宫大叔你心神难宁,但马上便要出发。兰儿这里有件异宝,大约可以使你暂时镇定心神,抽点工夫调息一番。”说着,取出那颗像鸽卵般大的寒星冷玉,递将过去。宫天抚本不想要,但听她意诚,便接过来。入手一片冰凉,心中烦悦不宁,顿时为之全消。
上官兰自那寒星冷玉一离手,立时浑身发热,心烦欲死。这才知道她经历了这场巨大的情恋,全仗这寒星冷玉,才不至于觅死捐生。
宫天抚心中一安静,便开始调元运息,行起内家无上吐纳功夫。但时间已届,不容久坐。他起来走过邻房,上官兰斜倚榻上,见他进来,便道:“宫大叔,你这就要去了么?”
他点点头,走近榻前,道:“假如我一去不回,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上官兰微笑道:“大叔不必挂虑,我此生注定孤独,假如大叔不归,我已无牵无挂,自会托迹空门,了此劫难重重的一生。”
宫天抚定定神,道:“只好如此了。”伸出手掌,与她握了一下,算是道别。
上官兰忖道:“宫大叔何预见此不祥之言,遇非往昔自傲豪气的为人。”口里正要鼓励他几句,宫天抚蓦地甩手一指点在她身上。上官兰微哼一声,眼前一黑,身躯软软睡平在榻上。宫天抚叹口气,替她盖好被子,然后一径走出房门。
岳阳城在洞庭湖之东,他从城北出去,经过城陵肌。渡江后,沿着湖边,施展出入衰罕见的脚程,飕飕飞奔,半个更次之后,已见离湖岸不远的君山。
走了这么一程,宫天抚已自觉不妙。只因这等长程神行之术,最要紧的是真气均匀,越走越见长力。但他到达君山之后,已自觉有点儿气褐。他明白乃因自己焦虑烦忧过度,复又没有休息。所谓忧能伤人,于内家好手尤然。大凡久练内家上乘功夫的人,必有摄心定神之术,灵台常年空澈明净,方始能够驾驭真气,有如臂使指之妙,故此忧固然能伤人,对内家好手之损害尤大。宫天抚当然明白此理,但此刻他已不重视一身生死,故此微微一惊之后,复又夷然。
刚刚到达山脚平沙之上,只见山坡上一条身影,如飞驰来,宫天抚立即站定等候。那条人影来势神速已极,虽在黑暗中,犹可看出是位梳着官鬟的妇人。
转眼间那位流着宫鬟的罗刹夫人,驰到宫天抚身前站定,尖声道:“宫天抚你真是讲信义之人,老身已候驾多时。”
宫天抚懒得多言,抽出青玉箫,忽觉身畔少了个日夕形影不离的玉人,心中一阵蛎伤涌上来,按箫唇边,吹了数声。这数声箫音高亢处穿云裂石,低徊处沉鱼落雁。水边惊起了数只沙鸟,扑翅贴着湖水飞走,益发加添一种孤凄气氛。
罗刹夫人侧耳而听,面上抹过一丝惊疑之色。原来这罗刹夫人孤居数十年,静中常以音律自慰岑寂,故此总算知音之人。那宫天抚仅仅吹了数声,她已听出这宫天抚心中怀有沉重不堪的心事,致令他对这世上一切,都不介意,这可是她的好机会,只因为他们这等一时无两的高手拼斗,心神稍分,便有性命之虞。
宫天抚首先发难,口中喝道:“接招。”青玉箫挥处,化出数点青光,有如一朵梅花,电射而至。罗刹夫人护身魔篮举处,数响清脆的金玉相击之声过处,两条人影倏分。
宫天抚长长吸一口气,箫上真力陡增,又是一招“数点梅花”,玉箫颤出七八支箫影,取七窍、点咽喉,还暗戳胸前紫宫穴。罗刹夫人左碗一颤,那支魔篮化为一片乌光,护住前身。两下兵器一触,罗刹夫人为之一凛,觉得对方箫上真力太强,右手云锄立刻斜砸出去。
好个宫天抚,腕上风云变幻,难以测度。箫化“鲸鳃涌波”之式,青光暴涨中,箫尖已撤回挑向敌人药锄齿尖,跟着已治锄攻入。这一招是青城派心法,以攻为守,凌厉无匹。
罗刹夫人衷心佩服,颤巍巍喝声:“好手法。”身形暴退。她使的乃属上乘移形换位之类的身法,神速异常。但她又料到对方这一招势蓄未尽,必然跟踪攻到。故此连换两个方位,果然第二下才把敌人摆脱。
宫天抚诮声而笑,冷冷道:“罗刹夫人,你今晚约宫某来作殊死战,定要一分高下。但宫某却摸不准你的逃路,未免叫宫某泄气。”
罗刹夫人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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