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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风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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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纤细的小手被卫风握在手中,感受着卫风掌心的挚热,羞得满脸通红,连晶莹如玉的耳朵都红了,她用力的想把手从卫风的手中抽开,却被卫风握着紧紧的,根本抽不动分毫,她有些着恼的嗔道:“你松开,这象什么样子?”
“嘻嘻,没什么啊。”卫风松开一只手,看了一眼其他人,卫伉扭着头看着外面装没看见,公孙敬声和小鱼儿恼怒的瞪着卫风,卫君孺脸上快笑开了花,恨不得现在就把三娘嫁给卫风,至于其他的侍女,有的在忙,有的在偷眼看着,发出无声的窃笑。
“好了,天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多准备些功课。”既然挣不开,三娘也不挣了,她细声细气的吩咐着:“正经学点本事,如果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将来有个前途,对你也是好的。”
“唉!”听着三娘柔美的声音,卫风心里甜得象是灌了蜜似的,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坦,连声答应不迭。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卫风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三娘,跟着卫伉告辞出门。
“风弟,你那个双……截棍是个什么东西?”卫伉上了车,想了一路,直到要进卫府门,还是没想明白,忍不住问了出来。卫风正沉醉在甜美的回忆之中,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你说,你唱的那个歌子,我怎么没听过?腔调也是怪怪的。”卫伉皱了皱眉,耐着性子说道:“还有你说的那个双截棍,又是一种什么兵器?”
“哦,这个啊……”卫风也傻了,他拍了拍脑袋,想了半天,一摊手:“我也忘了从哪儿学来的,好象本来就会唱似的。这个双截棍我倒是还记得,要不过两天我做一个给你看看?”
卫伉叹了口气,这个风弟,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他又唱又跳的表演了半天,却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还真是难为他了。他看着卫风的闪亮的脑门,很有一种打开来看看的欲望。
第014章 我不是来找打架的
长公主听了卫风答应公孙贺的话,气得差点跳起来,可是看看卫风那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又没忍心打击他,只得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你应了,就快去休息吧,陛下那边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你多花点心思在功课上,希望到时候能中你舅舅的意,要不然……唉,你先下去吧。。***”
卫风是无知者无畏,他还沉浸在公孙三娘小手的细腻手感当中,根本没在意长公主老娘的郁闷,他颠儿颠儿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兴致勃勃的拿起简策来看,不过也许是兴奋过头了,他根本看不下去,眼睛看着竹简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公孙三娘的一颦一笑,常常一愣神就是半天。想想反正这些书也是他能背的,再看也没什么新意,索性扔到一边,抱着头靠在锦被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屋顶想起了心思,直到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睡着了也不安份,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美事,不时的咯咯笑一声。
卫风虽然有公孙贺面前吹下了大牛,可是一觉醒了,却有些忐忑不安,想想皇帝舅舅随时会招他去考试,而且考试结果会影响到他能不能如愿以偿的娶到青梅竹马的公孙三娘,他也不敢怠慢,闷下头来温书习武。上午由田默陪着温习功课,特别是儒家的入门经典,下午就由李维、贵仁、贵义陪着习武,倒也安份守已。长公主见了,心下欢喜,觉得这个顽劣的儿子总算有了长进,知道些轻重,也抓紧时间让人进宫请见,争取早日见到皇帝,通过考核,做了郎中,把媳妇娶进门,不仅能帮她牵住儿子的心,还好早些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可是宫里的消息一直没有来,听说皇帝身体不太好,一直住在城西的建章宫没回城,长公主虽然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皇帝陛下的脾气她知道,一旦身体不好,心情就特别糟,这个时候不去惹他才是上上之策,没有送上门触霉头的道理。好在卫风这次象是改了性,在家呆了大半个月没出门,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现。长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着卫风读书习武的忙个不停的,反倒心疼起来,生怕把她的乖儿子给累着,不时的派人送点补品来,把卫风补得邪火直冒,精神亢奋异常。
卫伉把消息回报给了太子,太子听说长公主准备把卫风送到陛下身边做郎官,也很满意。他倒不是不要卫风去他的博望苑,只是卫风如果去了皇帝身边,对他来说更有好处,将来通个风报个信的,或者当他被人诬蔑的时候,至少有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也好有个提防。卫伉把太子的意思回报给了长公主之后,就好些天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至于老二卫不疑、老三卫登,更是难得回家看一趟。
二月底的一天,卫风在院子里和李维等人练剑。卫风以一敌三,对阵李维三人,长剑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风,连劈带刺,打得李维疲于应付,步步后退,贵仁、贵义见势不妙,连忙从后边护了过来,举起盾牌护在气喘吁吁的李维面前,各举手中长剑,向卫风刺去。
卫风大喜,挥起手中的盾牌架住贵仁的长剑,右手握着长剑对着贵义连刺三剑,贵义虽然用盾牌架住了他的长剑,却抗不住卫风强横的力量,连人带盾被刺得站足不稳,连退两步,和贵仁之间拉开了一个空档,卫风长啸一声,长剑横扫,狠狠的劈在贵仁的长剑上,“当啷”一声,贵仁手臂酸麻,撒手弃剑,勉力举起左手的盾牌招架,卫风翻身跃起,抡起盾牌迎面砸下,“嘭”的一声巨响,贵仁哎哟一声,连退三步,扔了盾牌,一屁股坐在地上。卫风跟着迎上了贵义,举剑就劈,贵义举盾招架,“喀嚓”一声,贵义也坐在地上了,卫风的长剑也应声断为两截。
“公子,你轻点。”李维苦笑着迎了上来,接过卫风手中的断剑:“这已经是第五把剑了,象你这么全力以赴,什么剑也吃不消啊。”
“哈哈哈……公子我天生神力嘛。”卫风大大咧咧的将盾牌扔给贵仁,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汗,回头吩咐李维:“我说,能不能到金市去专门打一把结实些的剑,这些剑也太不经用了。”
“再结实的剑也禁不住你这么大的力气啊。”李维抱怨道:“剑以刺为主,哪能象你这样乱劈一气。”
“公子,你还是用刀吧。”田默在一旁笑了:“刀脊厚实,利于劈砍,打造起来也方便。”
卫风歪着头看着田默想了想,笑了:“你说得对,我也觉得用刀比较得劲,也没那么多讲究,那以后我就用刀了,不过估计平常的刀也不行,还得打一把厚实些的刀。”
田默却摇了摇头:“公子,如果你将来上战场,恐怕用得多的还是标制环首刀,不可能有谁会专门备一把刀,否则一旦损坏,就没有替换,岂不是误了大事?再者,你现在是奋全身之力,逞一时之快,击溃他们几个,也就是几招十几招之间,时间很短,可是到了战场上,一厮杀可能就是半天一天的,你用比别人重的刀,就要耗费更多的力气,反而不利,倒不如熟悉了标制环首刀反而有优势。”
“胡扯什么啊。”李维推了田默一把,将田默推得连退两步,他不屑的翻了翻眼睛:“兵器越重,当然越占便宜了,公子天生神力,还会怕这么一点重量?”
“不对。”卫风拦住了李维,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无言说得有理,上了战场可不是这般一鼓作气,象漠北之战,一打就是一天,再大的力气也有用完的时候,能省点力气当然是好的。”
田默笑了,他瞟了不服气的李维一眼:“公子,还是你明理,不象某些人就知道好勇斗狠。”
“你说谁呢?”李维翻起了眼珠子,攥起拳头要打人。
“别吵了,去给我拿刀。”卫风正若有所思的踱着步,不耐烦的冲着李维吼了一声。李维见他恼了,不敢再和田默生事,连忙去库房里取刀。卫风接过贵仁手中的长剑,当作长刀舞动了两回,好象有了些感觉,不再是全力以赴,但是速度和稳健却有了明显的提高。田默看了,暗自叹惜,公子果然是天生的习武料子,一旦领悟到了,就很快有了长足的进步。
“公子,朱安世来了。”李维抱着刀,欣喜若狂的冲了过来。
“这竖子胆子不小,居然真敢上门找事?”卫风皱起了眉头,随即又笑了:“正好这两天手痒得利害,走,我们去看看这个京师大侠伤好了没有,再痛痛快快的捶他一次。”
贵仁、贵义嘎嘎一笑,扔下手里的兵器,和李维一起拥着卫风向前去了,田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习完武都是他收拾摊子,而去打架总没他的事。他捡起一柄长剑,仔细看了看,忽然一抖手腕,连刺三剑,虽然没有李维那么凶猛,却多了一份轻灵。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武艺也不差啊,为什么每次都不带我?”
朱安世扶着长剑,挺身站在卫府前口,一见卫风出来,脸上扬溢着久旱逢甘霖的喜悦,稍一愣神立刻明白过来,他抽了一下眼角,连忙拱手说道:“四公子,最近可好?”
“好!”卫风扭着腕子,歪了歪脖子,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兴奋的问道:“你是来找场子的?”
说话之间,李维和贵仁、贵义已经将朱安世围在中间,李维更是抽出了长刀,跃跃欲试,一副“跟他说什么废话,立刻开始群殴”的架势。朱安世一见,怒气勃发,拔剑就要应战,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来意,连忙又放松了表情,堆着笑说道:“公子误会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打架的。听西域酒坊的媚姬说,她捡到了我的荷包,送到公子这儿来了,我来是取荷包的,顺便还公子的荷包。上次承蒙公子解囊,一时大意,居然把公子的荷包也带走了,真不好意思,这不,我一有时间,赶紧给公子送过来了。”
见朱安世这么客气,卫风愣了,李维他们也愣了,有些丧气的互相看了两眼,惋惜的叹了口气。卫风让李维去拿朱安世的荷包,自己一边接过朱安世递过来的荷包,一边不死心的问道:“你真是只为了送荷包、取荷包,没有一点其他的意思,要不,我们再打一次?”
朱安世有些尴尬,他不是不想打卫风一次,可是他有要事,上次被卫风打成猪头,已经耽误了一次机会,这次他们是四个,自己未必能占上风,万一再受伤,又会误了大事。更何况这里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可不是酒市,维护治安的士兵更多,一有点风吹草动,京兆尹立马就到,他朱安世再牛,也没有狂妄到这个地步,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这里生事。
“这个……公子武艺惊人,我十分佩服,上次已经领教过了,这次……就免了吧。”朱安世干笑着说道。李维拿着荷包走了过来,一听朱安世这么说,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高涨的热情全灭了。他没好气的把荷包往朱安世手里一扔:“拿去,你的荷包,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多谢多谢。”朱安世顾不得和李维治气,连忙打开荷包,一眼看到那张帛书地图,打开看了看,这才长出一口气,收好荷包陪着笑说道:“多谢公子,就此别过,下次有机会再陪公子玩玩。”
“要不就今天吧?”卫风几乎是在哀求他。
朱安世连忙摇了摇头:“今天没空,在下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就此别过。”说着,一拱手,逃也似的走了。李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凑到卫风身边说道:“公子,这家伙今天有些不对劲啊,那么嚣张的人,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不怀小忿,所谋者必大。”卫风摸着下巴,沉吟道。
第015章 北阙甲第的梦想
京师大侠朱安世象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跑了,迎面驶来了卫伉的马车,卫伉从车帘里一见朱安世,不免有些吃惊,又见卫风几个在门前,更是不解,他在门前下了车,“风弟,你怎么认识朱安世?”
“噢,打过一次架。”卫风敷衍道:“兄长今天怎么回来了,都好多天没见你了。”
“我刚和太子去见陛下,陛下今天精神不错,要召见几个应召入宫的郎宫候选人,太子知道了,就向陛下提起了你,陛下答应了,让我回来叫你进宫,说他要见你。”卫伉一边拉着卫风进府,一边说道,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朱安世的事,追问卫风。卫风就把上次打架的事给他简略的说了一遍,不过把荷包的事全省了,如果被卫伉知道他把钱送给朱安世这个黑社会,卫伉又要唠叨了。
“原来如此,你离这个人远一点,最近京城里的情况有些异常,可能和这个朱安世有关。”卫伉关切的叮嘱道。
“唉,我知道了。”卫风随口应道。
长公主一听皇帝召卫风进宫,大喜,连忙起身穿上了朝服,陪着卫风一起出门。长公主坐着车,卫伉、卫风骑着马在一旁陪着,李维等人跟在后面。卫伉一路走一路说道:“这些天京师不安定,来了不少游侠儿。”
“是吗?”卫风兴趣大增,他这些天一直闷在家里没出去,对外面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
“是的。”卫伉皱着眉头,抬起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本来京师里的游侠就多,再多几个也没有奇怪的,只是执金吾范大人说,京师大侠朱安世也在其中,对了,风弟,你和这个人少来住,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犯的事足够扒他几层皮的,范大人最近可能要对他动手,可别把你牵连进去。”
“怎么?风儿和朱安世还有来往?”长公主沉下了脸。
“阿母,我跟他可没什么来往,我只是和他打过一架罢了。”卫风见老娘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上次在西域酒坊喝酒,他骂我,又刺伤了李维,所以我揍了他一顿,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他是来还荷包的,除此之外,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哦,这样就好。”长公主似乎听卫风说过这件事,倒也没有再问,只是关切的说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陛下最反感的就是这些事,当年你阿翁以大将军之尊替郭解说情,还被陛下训斥了一顿,你可别再惹出这种事来。”
“喏。”卫风连忙点头答应,又看向卫伉:“兄长,多了几个游侠儿,就算有朱安世在其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京师的游侠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几个人算什么,这个朱安世剑术虽然不错,可是真要遇上官兵的强弓硬弩,还不是死路一条?”
卫伉叹了口气:“倒不是怕他们闹事,范大人正等着他们闹事,好收拾他们一下呢。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不闹事,反而安静得很。”
卫风点点头:“兄长担心得有道理,所谓大雪之前必有一暖,大乱之前必有一静,这些人聚到一起生事倒是正常的,不生事,反而倒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风弟在家读了几天书,果然有长进。”卫伉笑着看了卫风一眼:“太子也是这么想的,陛下虽然回了京,可是身体不太好,一直住在建章宫,这京师里的事情都交给太子管。太子生怕闹出什么事情来,无法收拾,所以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我们这些人也跟着脱不了身。”
卫风见卫伉夸他,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这些天被逼得在家看书,说实在,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心得的,但是卫伉当着老娘的面这么夸他,可就有点虚伪了。不过被人夸总被人骂好,他心里还是蛮受用的。他看了一眼车里的长公主老娘,老娘自然也听到了,一脸欣慰的笑容,卫风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老娘不会以后天天把他关在家里读书吧?
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李维,李维也正好看向他,嘴巴张合着,无声的向他示意着什么。卫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拉了拉卫伉的袖子轻声说道:“兄长,你说到朱安世,我想起来一件事了。”
“什么事?”卫伉正想着心思,没有往深处想,随口问道。
“我在朱安世的荷包里发现了一张地图,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很象是地图的帛书。”卫风看着卫伉的眼睛说道:“因为上面没有标任何地名。”
“地图?”卫伉一愣,随即追问道:“什么样的地图?”
卫风摇了摇头:“上面没有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图,不过看起来那个地方不小,有很多院子,房子,还有树林,有河水。唉呀,一两句话也说不清,等回家我画给你看看就是了。”
卫伉有些不信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了多长时间,能全记得?”
“当然。”卫风一昂头,很得意:“我是过目不忘的。”
卫伉笑了,也没有什么兴趣和他斗嘴,他的心思全被那张地图吸引住了,他沉吟了片刻:“风弟,你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如果朱安世真有什么不轨企图,说不定就和这张地图有关,你一定要把这张地图画给我,我或许能看出是什么地方,实在不行,博望苑里的人也一定能分辨出来。”
“没问题。”卫风点点头,这次太子和兄长帮了他不少忙,如果有机会回报他们,他也很乐意。
长公主坐在车里,听着兄弟俩有说有笑,心情很好。卫风从小和他的三个兄长就走得不是很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远,长大之后,卫伉三人进了博望苑帮太子做事,卫风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游手好闲,也没什么机会交流,象今天这样一起说话是比较难得的。卫伉对卫风很好,一直很关心他,是卫风不喜欢和卫伉他们一起,有时甚至有些敌意,这次卫伉帮了他的忙,他也愿意和卫伉亲近了。
我的风儿,还是个好孩子,如果有点正事做,将来一定能成大器的。长公主欣慰的想道。在她的眼里,卫风虽然已经十九岁了,却永远是那个扎着垂髫小辫、抱着她的腿撒娇的小儿,永远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永远是她和卫青之间不可割裂的纽带,将来就是做了大将军,还是她的乖儿。
建章宫在长安城西南,和城里的未央宫隔墙相望,中间还隔了一条兼作护城河的?水,两宫之间建了两条长长的阁道,皇后、皇后就从南面那条进出长安城,妃子们从北面那条来往于桂宫和建章宫之间。卫风一行当然没有资格走阁道,他们先是出了城北的洛城门,沿着高大的城墙向西拐向南,又从拐上了直城门外西去的大道。或许是因为天子随时可能沿着这条路回城的原因,大道上打扫得很干净,特别是中间黄土夯成的驰道,可以算得上是一尘不染,连一根杂草都没有,旁道虽然不如驰道那么好,可是状况也不错,马车走在上面,平稳而又快捷。隔在驰道和旁道之间的柳树上,已经吐出了嫩绿的新芽,远远看去,象是一层淡绿的烟,轻风吹过,有一种新鲜的嫩香。
长公主坐在车上,回头望着长安城里高高在上的未央宫,指着身后的直城门叹了口气:“伉儿、风儿,你们要争气,什么时候咱们卫家不用在城北和那些黔首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北阙外的甲第,我老太婆的心愿就满足了,可以了无牵挂的去见你们的阿翁了。”
卫伉回头看了一眼雄伟的长安城和高高在上的未央宫,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啊。现在卫家住在城北的居民区,一方面是当年父亲卫青为人低调,二来也是卫家短暂的兴旺之后很快就衰落了。未央宫北金马门北阙外的甲第,是达官贵人们住的地方,父亲在的时候有机会没去住,现在却是想住也住不上了。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希望渺茫,不知道这个被父亲寄托了厚望的风弟能不能做到。
不过这些只能闷在心理,不能对长公主说,卫伉淡淡的笑了一声,安慰道:“阿母,你放心好了,风弟天资聪明,前些年因为还没有成年,故而有些稚气,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将来再历练一下,一定可以象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将来会有机会让阿母搬到北阙外的甲第去住的。”
长公主咧了咧嘴,将眼神看向卫风,卫风正扭回头看着未央宫,他眯着眼睛,抿着嘴唇,脸色难得的严肃,长公主心思一动,想起卫青临终时的担心,不由得有些茫然。
卫风,能重振卫家吗?自己还有住上北阙甲第的机会吗?
第016章 伟哉建章
沿着长长的宫墙,卫风母子三人来到了建章宫的正门。建章宫的正门叫阊阖,门为三重,高达二十五丈,因为门楼的橼头都镶有玉璧,故而又称璧门。到了门前,卫风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高大的璧门,高大的门楼象一个巨人,傲气十足的站立在天地之间,冷漠的俯视着脚下的人们。
两行全副武装的羽林郎手持勾戟长铩,笔直的站在大门两旁,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个身材高大,面目黝黑的中年下级军官大步迎了上来,他就是当直的羽林郎什长赵充国。赵充国恭敬的向坐在车里的长公主行了礼,然后起身站在一旁,向卫伉伸出了手:“卫大人,请出示门传。”
卫伉从腰里掏出门传,双手递给他,客气的说道:“赵大人辛苦。”
赵充国不卑不亢的笑了笑,接过门传仔细的查验之后,侧身让开,挥手示意:“长公主,卫大人,你们可以进去了。”
“有劳。”卫伉很客气的对着赵充国拱了拱手,举步扶着长公主的坐车进门。卫风回过头打量了那个赵充国一眼,赵充国正平静的看着卫家母子,眼里并无一丝波动,手扶着腰间的长刀,一声不吭。卫风注意到他的左手虎口之间有很厚实的老茧,看样子这人的箭术不错。
“这人叫赵充国,字翁孙,是陇西上?人。”卫伉见卫风回头打量赵充国,扶着车一边走一边说道:“他骑**良,以良家子从军为骑士,后来补进了羽林郎,为人很沉稳,有勇有谋,和那些游手好闲的权贵子弟大不相同,可惜迟生了几年,没赶上反击匈奴的大战。你以后如果有机会,要和他好好交往。”
卫风看着??嗦嗦象老娘一样的兄长,没有吭声,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暖意。老娘说得对,这个兄长对自己很不错,可是为什么自己对他总是亲热不起来呢,嫌他烦吗?好象也不是,就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敌意在其中,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解释为性格不合,从小缺乏沟通。也许接触多了,以后就会好一些,这几天的变化不就是这样的吗。
“前面就是玉堂殿,后面那个就是折凤阙了。”卫伉没有感觉到卫风的茫然,他指着前面的一座宫殿和宫殿左后方一座双阙说道。卫风顺着他的手指向前看去,大为惊叹,玉堂殿名不虚传,连台阶都是玉石铺成,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辉,象温婉的美人一般静默无语却光彩照人。后面的折凤阙和璧门一样高大,上面一只金凤凰单足立于阙顶,昂首向天,似乎正要发出清亮的鸣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神圣之极。
“哇,果然是皇家气派。”卫风惊讶的叫道,他一直在长安城里厮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建章宫,号称壮丽的未央宫他倒是去过,不过跟宫殿成群、凤阙入云的建章宫一比,未央宫就落了下风。
“这算什么,等你到神明台和仙人承露盘下面,还有你惊讶的呢。”卫伉微笑着,一路走一路指给卫风看。长公主坐在车上,一直不吭声,好象睡着了一般,不过她对卫家兄弟这种和谐的关系显然很满意,沟壑纵横的脸上扬溢着幸福的笑容。
卫伉继续说道:“风弟,我现在给你说,你大惊小怪一点没关系,一会儿到了前殿,你可要安静一些,陛下就在前殿呢,外面还有其他的候选郎官,你可不能大声喧哗,一时大意,误了你的前程。”
“喏。”卫风听话的点点头,这点轻重他还是分得清了,陛下那可不是一般人,看中你,你就飞黄腾达,看不中你,你这一辈子就算完了,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他虽然对做官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可是能不到把从小的玩伴公孙三娘娶回来,就看今天能不能被皇帝舅舅看中,如愿以偿的做个郎中了。当然了,能做个侍中,那就更满意了,不过卫风不敢奢太高,侍中比郎中还难求呢,他武艺是没话说,文才吗,就差得多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轻声说笑,卫伉给卫风讲述一些旁边经过的宫殿的名称、由来,卫风听得入神,不时的插两句嘴,赞叹几声。这一路看来,基本就把他看花眼了,大大小小的宫殿得有二三十座吧,高大的凤阙和神明台不用走到下面,老远就能看到,神明台顶上巨大的金仙人托着高达二十丈的金盘玉杯,煞是惊人,直接把卫风震傻了。
“天啦,这么高的金盘玉杯,就算等到了露水,又怎么取啊?”
卫伉笑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金仙人:“呆子,当然不用上去取了,杯中有孔,等到的仙露就顺着孔道流下来,直接在下面接就可以了。”
卫风哈哈一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这倒也是啊。”
“好了,不要说话了,前面就是前殿了。”卫伉冲着卫风摆了摆手,示意他肃静。他们远远的停下了车,兄弟二人扶着长公主下来,李维等人驾着车去停车的地方等候,卫伉和卫风扶着公长主慢慢向前殿走去。到了殿前,卫伉让卫风陪着长公主在此等候,他先去通知太子殿下。
前殿建在一个高大的夯土台基上,殿前有个巨大的广场,几十个挎刀带剑的年青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小声的说着话,殿前走廊上,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黑色的玄甲,趁着大红的战袍,看起来爽心悦目,精神之极,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左手扶着腰间的长剑,右手持着寒光闪闪的长戟,凛然不可侵犯,严肃的气氛配合着高大的前殿产生了一种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一些胆怯。
他们就是卫风想做的郎中。
卫风觉得有些压抑,胸口憋得有些难受,心脏“嘭嘭”的猛跳起来,他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风儿,不要紧张。”长公主感觉到了卫风的紧张,伸过手来,将卫风的手握在手中,轻轻的拍了拍,安慰道:“我的风儿是最棒的,一定会被选中的,不要担心,放松一些。”
“喏。”被老娘温暖的手握着,卫风缓缓吐出胸中的气,感觉稍微好了些。
一个身材高大的郎中从旁边的便殿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扫了一遍广场,很快就看到了长公主和卫风,他大步流星的走来,脚步却轻得很,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他赶到长公主面前跪倒在地,嗵嗵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奶奶,孙儿给你磕头了。”
这个郎中是现任平阳侯曹宗,是长公主正牌的孙子,换句话说,也是卫风的侄子,他的祖父是曹寿,父亲是曹襄,母亲是卫皇后所生的卫长公主,所以他还有一个陛下外孙的身份。曹宗的年纪比卫风还要大十几岁,元鼎二年曹襄去世,他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就嗣了侯。现在是户郎将,秩比千石,专门管这些看守宫殿的卫士,如果卫风做了郎官,他可能就是卫风的上司。
长公主眉开眼笑,上前扶起曹宗,亲热的打量着他:“宗儿,好些天没去看奶奶了,最近很忙吗?”
曹宗笑了:“奶奶,孙儿陪伴陛下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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